飯店經理帶領歐文和安潔穿過熱鬧喧囂的賭場,來到較為靜謐的一角,在一扇掛著「VIPROOM」的門前停下腳步。
「歐文先生,就是這里,請進。」飯店經理話一說完,隨即將門打開,而里頭就像是一間……小型賭場!
盎麗堂皇的裝潢擺飾是必然的,兩張賭桌外加五名專屬服務人員,這就是歐文要飯店經理準備的?
為什麼?難道是……
「你有帶相機吧?」歐文撇過頭問著仍有些震驚的安潔道。
「嗯?喔!有。」身為記者,相機是絕對的必需品。
安潔從包包里拿出數位相機,不解的看向歐文。
「那我們開始吧!」歐文對安潔露齒一笑後,便逕自走到牌桌邊,坐了下來。
開始!?他的意思該不會是她心里現在所想的吧?
歐文坐的這張是專門玩二十一點的賭桌。
他拿起高高一疊飯店為他準備好的籌碼,放在牌桌上的押注圈內,又稍嫌不夠的拿起另一疊和剛才相同高的籌碼,放在另一個押注圈上,然後對站在牌桌內的服務人員點頭示意,表示下注完畢,他可以發牌了。
「你怎麼還愣在那?可以開始拍了,還是你覺得賭金不夠?」歐文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邊,用他那雙綠得詭異的眼楮盯著她。
「夠……」這下安潔真的確定了,他真的是因為她剛剛說的那些話,而刻意安排了這一切。
很好!非常好!真是太好了!
她應該趕快拿起相機,抓好角度,狠狠的多拍幾張他豪賭時的照片,但她的手卻遲疑了!
莊家已經發了牌給歐文,也替自己發了一副莊家牌。歐文的手氣似乎不太好,兩副牌都是十七點,是該繼續要牌還是就此停手?
歐文似乎一點都不擔心,他毫不考慮的選擇繼續要牌,結果……
「天啊!你……你剛剛輸了多少啊?」看到歐文桌上的籌碼全被莊家拿走,安潔急忙上前問著。
看那幾個又黑又紫的塑膠硬幣,應該沒有多少錢吧?
「六千吧!」
「六……六千!?台幣嗎?」
安潔的問話,還真令歐文一時反應不過來,隨後眉頭一皺,嘆了一聲,假裝回道︰「美金。」
「美……美金!?」十八萬多的台幣,是她好幾個月的薪水,這……這家伙竟然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輸光了!?
她上次玩吃角子老虎,一次只要二十五分美金,她輸了一塊美金時,就覺得、心疼,而他竟然……
安潔可愛的反應令歐文爽朗一笑,笑聲似乎傳遍整個貴賓室,就連服務人員、飯店經理也難掩唇邊的笑意。
笑?這家伙竟然還笑得出來!?錢多是嗎?
「剛剛我沒拍到,你應該會繼續玩吧?」輸死你好了。
「當然!」
安潔沒想到歐文會回答的這麼爽快,現在反而是她猶豫了。
就算他真是個賭徒,今天的這一切卻是因她的要求,萬一讓他輸了很多錢,她真有點覺得過意不去。
「準備要拍了嗎?」歐文擺放好籌碼,問著仍站在原地的安潔道。
「喔!好了。」心一橫、牙一咬,照片還是要拍,但她會盡快完成。
喀、喀!
「籌碼好像太少了。」這是歐文在快要輸光桌上的籌碼時說的,才說完,他便交代飯店經理拿更多的籌碼來。
「沒……沒關系,這樣就好了。」就算他錢多得花不完,也不該這樣浪費。
「有關系。」在飯店經理將籌碼在歐文面前堆得如同小山一般,他才滿意的說著︰「這才是真正的豪睹。」
他還刻意擺了個賭客的姿勢讓安潔拍照。
快門一按,安潔的心更低落了。
「似乎還少了什麼……」一個念頭閃過,歐文又對經理下了要求,「請拿酒過來,各式各樣的,越烈越好。」
這下他又要將自己變成酒鬼了。
賭徒、酒鬼一起來,這樣的照片絕對有看頭。只是……她為什麼沒有一點開心的感覺?
「照了嗎?」兩杯黃酒下肚,歐文綻露著笑,彷佛太陽一樣晴朗。
「嗯!」安潔點點頭,看著歐文,心里卻有個問號。他真是這樣的人嗎?
「對了!有準備了吧?」歐文突然又道。
反應快速的飯店經理馬上對歐文點頭示意,貴賓的要求,他當然早就備一女。
飯店經理對一旁的服務人員附耳交代著,領命的服務人員離開貴賓室,沒多久,歐文準備的另一個驚喜即將揭曉。
「啊……是歐文•範特西!真是他!」
「歐文,你好帥喔!」
「歐文,我好喜歡你耶!」
進到貴賓室的是三位金發碧眼的美女,有豐滿的胸圍、玲瓏有致的身材,最重要的是,她們衣著暴露,不用彎腰、不必刻意,短得不能再短的衣裙,已經將她們窈窕的曲線展現無遺。
一看到歐文,三個人已經飛奔到他的身邊,緊緊地貼在他身邊。
賭徒、酒鬼、再加上坐擁美女堆中,這正是她要的照片,但,看著鏡頭里的歐文大口喝酒、瘋狂下注、像個之徒般左擁右抱,她卻覺得……
喀、喀!
「我拍完了,你繼續享受這一切吧!」安潔飛快的按下快門後,咬牙切齒地低聲咆哮,然後轉身,遠離這些令人作嘔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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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走到賭場外,安潔深吸了口氣,再重重的吐了出來,吸吐間,她感覺心情舒服多了。
面對著大馬路,沒想到在凌晨兩點的時刻,大道上依然是熙熙攘攘,時間對這個城市,似乎起不了任何作用。
很多人都說拉斯維加斯的夜晚比白天還要亮麗,這話真是一點也不錯。如果沒經歷過剛剛的那一切,或許她現在會有心情想一探夜晚賭城千萬風情的另一面!
可是……
歐文丑陋的真面目終于讓她親眼目睹,在那一刻,她對他不論是喜歡也好、習慣也罷,都該煙消雲散,然後將他殘留在她心里的身影剔除,用一顆全新的心,迎接令人期待的未來。
應該是這樣的!不是嗎?
唉……
另一聲嘆息又自安潔的口中溢出,為什麼她的心就是快樂不起來?
「嘆這麼多氣,會老喔!」
嚇!
「你怎麼會在這?」
站在安潔身邊的歐文偏過頭,給了她瀟灑一笑,「你認為呢?」
「我認為?」這是什麼回答?
因為歐文意外的出現,安潔的腦袋頓時運作遲緩,毫不掩飾的將她腦海中的畫面明白說出︰「我認為你應該還在貴賓室里,暍著一瓶叫價千元以上的酒、一擲千金的在賭桌上浪費、左擁右抱著性感美女,享受極盡的奢華。」
「嗯!」歐文點點頭,「是很奢華,有拍到你要的畫面嗎?」
「當然有!」那種照片一刊登出來,雜志的銷量肯定一飛沖天,而且在文字上,她一定會好好將他的惡行一一道盡,花心、濫情、用情不專、虛情假意、酗酒、豪賭……
「那就好。」
「嗯!?」安潔還在心里數落歐文的缺點,卻因他的話而產生不確定感。
「你是什麼意思?」
那就好?對誰好?對什麼事好?好在哪里?
安潔睜著大眼,等著歐文的解答,而他帶笑的綠眸卻漾著令人難以招架的溫柔。
「累了嗎?」他的聲音真的好令人陶醉。
「不……」安潔搖著頭,她被催眠了。
「想去逛逛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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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銀島飯店前熱熱熱鬧鬧上演著「海盜與女妖的戰爭」,女妖們個個美麗性感,海盜當然也是每位驍勇善戰,隆隆的炮聲、激昂的配樂、刀光劍影,精彩絕倫!
「不管看過幾次,還是相當精彩。」歐文晶亮的綠眸中,就像打了勝戰的海盜王般閃著興奮。
「是啊!」像個大男孩般的歐文,安潔這還是第一次看到。
可是……不對啊!
表演結束,她的理智也回籠,這才驚覺被歐文握住的手熱得發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剛剛還在質問他話里的意思,怎麼會變成跟他手牽手一起看海盜秀?
她的話才說完,不遠處卻傳來轟隆隆的聲響。
「火山就要爆發了,我們快去看看。」
幻象大飯店前,離地約十米的水泥「火山湖」上,正爆發出沖天的火花,霎時天搖地動、火熱的岩漿四處流竄。
嗯!這樣不具殺傷力的火山秀,的確值得一看,眩目極了!
「即使是人工火山,爆發力就像真正火山一樣,撼動人心。」看著眼前壯觀的火山熔岩,歐文有感而發。
「沒錯!」
好了!懊回到現實了。
「你現在可以放手了吧?」面對歐文,安潔的臉顯得無奈,白皙的雙頰不知是因方才火山的熱度還是因手心傳來的熱度,而染上一層紅暈,「應該不會再有什麼表演了,所以可以解釋一下……這一切嗎?」
經過這兩場震撼秀後,對于現實和虛幻,她似乎有些分辨不出了。
特別是對身邊這個男人,貴賓室里的他跟現在簡直判若兩人,一個令她厭惡,一個卻讓她怦然。
歐文深邃帶著魅惑的眼緊緊地凝視著她,在他的注視下,安潔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的眼光有幾分侵略、有幾分寵溺,更有溫暖,還有些令人心動的什麼……
他俯身,緩緩地接近她。
她好慌亂,也好期待。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呢?在他的唇貼上她的時候……
「水舞秀就要開始了,快走吧!」
咦?怎……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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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好喘!
在他們飛奔到百樂宮飯店前,數千個噴泉正隨著音樂節奏起舞,安潔的頭倚著歐文的臂膀喘息著。
一池錯落有致的水柱隨著淙淙的音樂歡舞起來,那舞姿輕盈曼妙,如一群精靈,身著白色紗裙,踩著細碎蓮步,在你面前款款栘過。
而再下一瞬間,水柱又如浪拍立岸,卷起千堆雪,似萬馬奔騰般殺氣重重,時而飲泣、時而輕唱,時而魅惑你的感官、時而洗滌你的心靈……
直到最後一個音符飄落水面,眾人才如夢初醒,想要鼓掌,又猛覺那謙謙的舞者並不稀罕你的掌聲,水面已平靜如初了,不平靜的,是那余波蕩漾在心田的感動!
「好美喔!」她嘆道。
「是好美!」
聞言,安潔抬起頭,卻發現此刻的她仍倚著歐文,慌亂的連忙逃離。
歐文伸出手臂,將她撈進懷里,她驚呼,狼狽地趴在他厚實寬闊的胸膛上,心跳驟然加速。
「你……」
他勾起微笑,指月復撫著她細女敕的臉頰,目光灼灼發亮,「一切的表演終于結束了。」
「喔!」她又被催眠了嗎?怎麼回答得這麼呆呢?
但是,偎在他懷里,她聞到的味道都夾雜著專屬于他的氣味,不討人厭,還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喜歡嗎?」歐文挑起她的下顎,因她眼底暗藏的迷亂而揚起嘴角。
「嗯……」凝視著他,兩人唇與唇之間的距離近得只有幾公分,那抹期待又爬上安潔的心頭。
「喜歡我嗎?」歐文聲音沉厚,眸中有著欲火在跳動著。
安潔看著他,呼吸早巳失去平穩,僅剩微薄的理智在心里交戰著,違心的話說不出口,只能輕輕搖著頭,抗拒他,也抗拒著心。
「真的……不喜歡?」歐文的下唇似有若無的輕刷過她僵硬的唇角,挑逗著她脆弱的心。
安潔真的快招架不住了,喉頭中快溢出的申吟她好不容易忍住,但她的小舌卻泄露了她的渴望,不自覺地舌忝過自己那被歐文輕刷過的唇角。
歐文細細端詳安潔秀顏上的潮紅和雙眼中的迷蒙,一寸一寸欺近他渴望已久的櫻唇,「你……說謊。」
就在歐文的唇就快貼上安潔的同時,她也緩緩閉上雙眼,等待那美好一刻的降臨。
那會是怎麼樣的感覺呢?
終于,歐文的唇踫上安潔的,但卻僅有零點零一秒的時間,就被……撞開了!
「Oh!」
「Sorry!」一個年約十七、八的少女突然擦撞過安潔的手臂,令她往後退了一步,幸好歐文及時拉住她,讓她免于跌倒。—「你沒事吧?」
「沒……事!」安潔尷尬的看了歐文一眼,想起剛剛的畫面,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羞……羞死人了!
但是,她真的希望他們剛剛可以接吻成功,從他們認識到現在,總是錯失每一個親吻的機會。
天啊!她在想什麼啊!?
「範特西先生!」少女的驚呼引起歐文回過身注視她,也打斷安潔心中的遐想。
「你……」歐文低頭一想,隨即勾起唇角,開心的模模少女俏麗短發調侃道︰「菲比,好久不見,怎麼還是這麼莽撞?」
「範特西先生,」菲比撒嬌般的搖著歐文的手臂,「你別笑我了,真不好意思撞到你朋友了。」
「真對不起!」菲比又向安潔道了歉。
「我沒事,沒關系!」安潔指了指他們倆,好奇的問道︰「你們認識?」
「沒錯!應該是……六年前吧?」歐文不確定的看向菲比,她用力地對他點了點頭,表示他的記憶一點都沒有錯,「也是在這條馬路上,我被她撞了一下,才認識的。」
「對啊!那一天要不是撞到了範特西先生,我的家鐵定毀了。」想到六年前的事,菲比仍是心有余悸。
「怎麼回事?我可以知道嗎?」
「當然可以,但是你們一定要跟我回家,爸爸媽媽看到範特西先生,一定會非常高興,我們邊走邊說。」
就這樣,菲比不讓歐文有拒絕的機會,熱情的挽著他和安潔的手,開心的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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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菲比家,已經凌晨三點鐘了,馬路上的人潮也稀疏了些,但霓虹燈依舊閃亮。
歐文和安潔並肩而行,兩人絲毫沒有睡意,特別是安潔。在菲比家听到歐文的行善事跡,讓她對他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改觀。
「毒品真不是個好東西,要不是範特西先生及時伸出援手,讓我丈夫還有我兒子月兌離毒品的控制,我們這個家早就消失了。」菲比母親在描述當年的事情後,聲淚俱下的握著歐文的手,滿滿的感激堆在臉上。
就連她這個听故事的外人,都動容了。
那天菲比撞到歐文,就是因為她的哥哥和父親同時毒癮發作,他們早就家徒四壁了,根本沒有錢買毒品解他們的癮,他們受不了毒蟲的肆虐,不但自殘,也開始打菲比和她的母親發泄。
鄰居也無法伸出援手,情急之下,菲比只好跑到街上尋求協助,慶幸的是撞到了歐文,感激的是那一天他指揮若定,替她們叫了救護車,送他們進勒戒所,最後還提供工作給他們一家人。
現在她們一家人都在歐文介紹的飯店里工作,剛剛就是因為菲比下班,趕著回家才撞上安潔的。
而從她們的言談中,似乎歐文做過的善行不只這一件,飯店里有不少員工都接受過歐文的幫助。
「你讓菲比她們一家人獲得重生,你真是個好人。」安潔由衷的贊揚道。
「重生!?」歐文輕笑著,「你把我神化了,你知道那天我為什麼會幫助菲比嗎?」
安潔停下腳步,看著歐文,「為什麼?」她好奇著他的答案。
「你知道我一向拒絕不了美女的請求,即使那個時候菲比只能算是個小美女,我仍然抗拒不了。」歐文抬頭看了眼明月,似乎從那里正浮現著菲比嬌俏可愛的臉龐。
「一、兩年不見她,現在是個大美女羅!」
這家伙……果然還是色胚一個!
安潔眼楮一瞟,「你真是十足的……」
本想好好譏諷他一番,只是,他話說得玩世不恭,但對上他的透徹綠眸,感覺似乎又不是她想的那樣!
她對他……越來越感到困惑了!
「懶得跟你耍嘴皮。」
此時,兩人正好走回今晚他們投宿的飯店,安潔抬頭,這才看清飯店名是「Globe」!
菲比她們就在這間飯店工作,而Globe……
「這間飯店是Globe集團所投資的?」感覺迷霧漸漸消散了。
「是啊!」
「你是這間飯店的老板!」
「其中之一,老板總共有四位。」歐文加強說明,「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