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國王的登基大典在一個半星期之後。」
「你將在什麼時候出發,爵爺?」凱茜問,吃完餐盤里新鮮的豌豆。
「我,夫人?你忘了我們兩個都受到邀請嗎?你這麼厭惡我的陪伴,寧可放棄如此令人興奮的盛會?」
她可憐的目光充滿希望。他看著她粉紅色的舌頭滑過下唇,不由得默默地詛咒自己想要她。
「我將和你一起去,爵爺?」
「我不敢冒險把你留在這里。」他說,有效地削弱對她的。他看見她眼里的怒火,故意又說︰「多吃點,夫人,否則國王看見了娶了這麼個瘦小的孩子,將會非常同情我。」
他趣味十足地看著她握住酒杯。「動手吧,」他嘲弄地說。「把你的酒潑在我的臉上。我至少會喜歡你的報復行動。」她放開杯子,仿佛杯子會燙手似的。
他大笑。「沒有關系,凱茜。和你行房沒有什麼樂趣。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很快就會看起來像個男孩。」
她咬緊牙。
「什麼?」他挪揄地說。「你甚至不揚起你的小下巴?」
凱茜拿起一塊豬肉,慢慢地開始咀嚼。似乎是很久以前,他教她如何取悅他。她看見他的目光鎖住她的嘴,感覺到短暫的報復力量。她吸吮肉汁,舌忝舐肉骨,慢慢地吃掉整塊肉,然後把骨頭丟在餐盤上。她揚起下巴。
「婊子。」他輕聲咒罵。
他突然站起來邁步離開大廳。
她差點叫住他,因為外面正下著雨。你是個笨蛋,她斥責自己,擔心他會著涼!
榜瑞憤怒地爬上城牆。他傾身靠著冰冷的石頭,看向黑沉的大海。淋淋雨至少可以冷卻我的熱情,他沉默地嘲笑自己。
他發現自己好累好累,厭倦透了凱茜的恐懼和怨恨。這些都不是他的錯,該死!可是他知道自己有錯,她會離開他一定和他有關。過去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在他的腦子里倒轉。在他們分享溫暖關心的那段日子,他已經決定忘掉她所做的事,忘掉她的謊言,把過錯歸在自己身上。費狄恩。這個名字像喪鐘般在他的腦子里響起。我沒有跟他走是因為我愛你。不,你絕對不能相信她!
榜瑞用力捶打石塊。他痛恨自己不確定的感情。他從未經歷過她所激起的這種復雜情緒。如果愛德華再次召集十字軍東征,他會立刻同意。她的笑容在他的腦海浮現,老天,他已經受夠這一切!
旅行到倫敦需要六天的時間,但是凱茜不在乎。她沉浸在興奮的情緒中,甚至格瑞疏離的態度都沒有令她太難過。各種準備工作允許她埋藏自己的哀傷,直到夜晚躺在床上听著他均勻的鼻息。在他們出發的前一天,格瑞意外地走進他們的臥房。他停頓片刻,看著試穿新衣的凱茜。她看起來美極了,雖然略嫌縴細。當她看見他,笑聲立刻梗在喉嚨里。
「爵爺?」
「這件禮服很適合你,夫人。」他說。
她小心地不表露任何情緒。「謝謝你,爵爺。」
「你將佩戴那條項鏈。」在她低下頭之前,他看見她眼里閃動的厭惡。
他走到櫃子前,把項鏈找出來。「到這里來。」他說。珍貴的寶石在陽光中閃耀。
她慢慢地走向他,轉身,攏起及肩的卷發。沉重的項鏈躺在她的胸口,感覺冰冰涼涼的。他扣上鉤子,後退一步。
她看起來像個公主。他看著她觸模項鏈,當她的手指像被燙著般縮起來,他並不特別驚訝。
「你就穿這樣參加國王的登基典禮。」他說,離開臥房。
這天晚上他要了她。迅速但是不粗暴。當她起身要清洗自己,他抓住她的腰,拉她回床上。
「不,」他說。「你不可以去洗掉。」
她震驚地顫抖,提醒自己他只把她當做傳種牝馬。
「睡吧,夫人,我們明天一早就要出發。」
我永遠無法觸動你的心嗎?她沉默地喊叫。
一個星期後,他們風塵僕僕地到達倫敦。
看見那麼多人擠在一個小地方,她驚訝得眨眼楮。還有漫天的臭味,以及小販嗜雜的叫賣聲。
「所有的城市都像這個樣子,」格瑞說,看見她捂著鼻子。「我們住的地方沒有這麼糟。」
「我們要住在康瓦耳公爵送給你的房子?」她問。
「嗯,那是他送給我的訂婚禮物。」他說。
她看向他的臉。
「他在確定你有價值之後,堅持要我保留它。」
綿綿的雨不停地下著,地面泥濘不堪。「藍鈴」滑了下,格瑞迅速地抓住韁繩穩定牝馬。
凱茜正要謝謝他的時候,他開口說︰「你已經夠髒了,我不希望你連腿也斷了。」
「那麼你就得自己戴那條該死的項鏈。」她喃喃地說給自己听。
「那是西敏寺,」格瑞指向左邊。「愛德華將在那里加冕。」
「好美。」凱西說。
「嗯,亨利國王花了很多錢重新修建。他就埋葬在那里。」
凱茜已經累得坐不穩了,更別提欣賞倫敦的風光。他們終于到達宅邸。沉重的鐵柵門慢慢地旋轉而開,他們進入一座泥濘陰森的院子。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兩層樓的木制建築看起來灰暗而蕭瑟。
「你到里面看看,夫人。」格瑞說,抱她下馬。
她點點頭,不敢抱什麼希望。令她驚奇的,屋子里燈火通明,感覺非常溫暖舒適。
「凱茜夫人?」
一個胖胖的灰發女人走向她,禮貌地行禮。
「我是瑪姬,夫人。公爵吩咐我們在這里等候你。」
「我很高興你在這里。」凱茜疲乏地微笑。
瑪姬帶領她上樓到一個舒適的房間。
「這是你和伯爵大人的臥房。」瑪姬說。
地板上鋪著新的蘆葦,牆上掛著色彩鮮麗的壁毯。除了一張大床,房里還有一張小圓桌和幾把高背椅。
「我一定是上了天堂。」凱茜大聲說。
「我願意親吻公爵的腳。」愛達熱切地說。
「我去吩咐女僕為你準備熱水洗澡,」瑪姬平靜地繼續說道。「我的丈夫桑尼會幫助伯爵大人照料馬匹。你不需要做任何事,夫人,只要好好地休息。」瑪姬微笑地行禮,離開房間。
當格瑞走進房間時,凱茜正在享受熱水澡。
她忘了他們之間緊繃的關系,忘了自己全身赤果,愉快地說︰「公爵一定是全英格蘭最細心體貼的人,我甚至不需要操心三餐,這個房間是這麼的舒適溫暖!一切都如你所願嗎,爵爺?」
他疲乏地微笑。「嗯,一切都很好。我再給你五分鐘,凱茜。」
她臉紅,迅速地把頭探進水里弄濕頭發。當她離開浴盆時,格瑞穿著罩袍坐在旺盛的爐火前。她很快地擦干身體,用小毛巾將濕頭發包起來。
「水髒了,格瑞。」她說。
「我已經吩咐僕人準備干淨的水。」他說。
凱西听見腳步聲,急忙穿上罩袍。
當格瑞泡在水里時,她坐在火爐前梳頭發。「今天晚上我們在這里用餐,明天我們將到王宮去。」
凱茜停下梳頭的動作,嘗試地說︰「我想看看倫敦的一切,爵爺,但我今天太累了。」
「嗯,」他說,閉起眼楮。「我們會去看你想看的一切。」
「謝謝你。」她輕聲說。「你要我幫忙嗎,爵爺?」
「給我毛巾。」他說,站起來。
她試著不去看他的身體,可是眼楮不由自主地在他的身上移動。在她的體內蠢動,此刻,她不由得恨他教會她享受的歡愉。
「毛巾,凱茜。」他說,伸出手。
她把毛巾遞給他,迅速地走回火爐前坐下。
她知道他看見了她眼里的,很想狠狠地踢自己一腳。她听見他非常平靜地說︰「我會你直到你尖叫,夫人,如果你願意告訴我事情真相。」
她想對他吼叫,想求他相信她,不過做這些都沒有用。何不干脆告訴他所相信的?不,這麼做也許會得到他的原諒,可是他永遠都不會信任她了。她從眼角看見他站在爐火前伸展筋骨,她用力吸口氣,很快地轉過臉去。他會在另一個女人的身體里解決需求。這個想法令她跳起來,眼里閃動痛苦。
「格瑞,我——」
有人敲門。她閉起眼楮,為自己差點說出口的話顫抖。
「進來。」她說,聲音又高又尖。
兩個女僕端著餐盤走進來。她們肆無忌憚地打量格瑞的身體。他會要其中的一個嗎?
「把餐盤放在這里。」凱茜嚴厲地說。指向小圓桌。
她咬牙看著其中一個豐滿的黑發女孩公然用眼神邀請格瑞。
「你們可以走了。」她尖銳地說。
他看著她,眼楮閃動滿意的神采。可是他沒有說什麼,一直到她在他對面坐下來。
「你的醋勁很大,夫人。」他說。
她被食物嗆到,好一會兒她無法說話,只能一邊咳嗽一邊用力地搖頭。
「奇怪,」他繼續平靜地說。「我有印象你要告訴我非常有趣的事,但是被那兩個女僕打斷了。」
她沒有說話,低頭盯盯著盤子。是驕傲便她保持沉默嗎?他想著。
「你非常年輕,凱茜,」他在片刻之後說。「人年輕的時候容易犯錯,而且……不願意承認錯誤。」
「年紀較大的人不犯錯嗎,格瑞?」她問。
「嗯,」他同意,向後靠著椅背。「不過,夫人,我不想再听你的辯解,那些話令我疲乏。」
「好的,爵爺。」她說。「我什麼也不說。」
是驕傲使她保持沉默?榮譽心?愚蠢?
他站起來,拉她離開座位。
「不。」她低語,向後躲避。
他大笑,把她扛上肩膀。「你寧可要我和那個漂亮的黑發女僕上床?」
「是的!」她大叫。「我不在乎!」
他把她放在床上,月兌掉她的罩袍。當他放開她月兌自己的罩袍時,她翻身跪起來,試著逃開他。他抓住她的足跟,將她拉回床中央。
「不」他嘲弄地說。「我還沒有得到滿足。不過你不會得到任何愉悅,夫人。」他拉開她的腿,進入她的身體。令他驚訝的,她的身體已經準備好接受他。
凱茜盯著他。一股無法抑制的快感在她的體內爆發。她忍不住大叫。
榜瑞熱情地吻她,對她充滿激情的反應困惑不已。他想懲罰她,卻意外地滿足了她。這個事實令他憤怒而高興。該死!
他用嘲諷的聲音說︰「多麼熱情啊,夫人。你腦子里想著他嗎?」他感覺到她的顫抖、僵硬。「睡吧,凱茜,我不允許你清洗身體。」
榜瑞終于疲乏得入睡,她的淚水濕潤了他的肩膀。
我必須記住一切,凱茜想著,因為將來我將告訴我的孫子我參加了英格蘭國王愛德華一世的加冕典禮。典禮莊嚴隆重,充滿神聖的氣氛。當國王接受權杖和王冠,凱茜傾身向前。典禮很快地結束,所有穿著華麗的公侯王爵和貴族仕女安靜走出西敏寺。凱茁听見格瑞深深地吁口氣。她不確定地看看他,而他只是對她點點頭,說︰「我們的國王終于回家了。」
她看起來很美,格瑞想著,不知不覺地拿凱西和其他的貴族仕女比較。「這里只是國王和王後居住的王宮,」他輕聲對她說,「不要看起來這麼敬畏的樣子,別人會以為你是鄉下姑娘。」
「我試著記住一切。」她認真地說。
「我們一定會再到倫敦來。」
她點點頭,不假思索地說︰「嗯,可是這是加冕大典。我們將來可以告訴我們的子孫關于大典的一切。」她驚愕地捂住嘴,等待他嘲諷的回答。
「我沒有想到這一點,」他說,眼楮突然暗淡下來。「來,凱茜,有很多人你得見一見。」
榜瑞將丈夫的角色扮演得非常好,仿佛很高興把他的妻子介紹給他所有的朋友認識。凱茜的臉都笑僵了,不過她並沒有如自己預期的被這些尊貴的爵爺夫人們嚇倒。雖然她很討厭脖子上的這條項鏈,但是這條略帶異國情調、價值不菲的項鏈卻給予她信心。
「老天!你瞧,珊黛!榜瑞伯爵!」
凱茜看向這個她見過最英俊的男人。他幾乎和格瑞一樣高,有一頭燦爛的頭發,一雙愉快的藍色眼楮。站在他身邊的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女人,和他是完美的一對。她突然覺得自己干癟、丑陋,舌頭打結,所有的信心全被這個金發美女毀滅。
「你和珊黛從北方的荒野來到倫敦,」格瑞說,拍打男人結實的手臂。「珊黛,」他握住她的手。「為什麼我每次見到你都發覺你更美了?」
珊黛輕輕地笑。「這只野獸,秀凡,一個月不讓我接近教練場。他不要我帶著瘀傷出現在王宮,站他丟臉。」
教練場。她在說什麼?凱茜茫然地想著。
「你不要相信她的話,格瑞,「季凡男爵說,他的手指輕輕地撫模他的妻子的肩膀。「唯一能夠阻止她的原因是我們的兒子在四個月前誕生。」
「你們沒有以我的名字為你們的兒子命名吧?」格瑞故作失望地說。
他們繼續互相開玩笑,凱茜站在一旁,希望格瑞向他們介紹她,可是又害怕自己會出洋相。
「項鏈!老天,格瑞,我已經忘了這條項鏈!」
她的丈夫仿佛突然想起她的存在。「嗯,」他輕松地說。「這就是那條項鏈。戴著它的小女人是凱茜,我的妻子。」
珊黛夫人驚呼。「老天,季凡,你和我有了兒子,可是格瑞有了妻子!親愛的,我相信你每天至少要和這只大野獸打兩架吧。他還是那麼專橫嗎?」
凱茜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可是珊黛夫人繼續對她微笑。她月兌口而出︰「我想他還是非常專橫。」
「凱茜,」格瑞說,聲音非常清脆。「這位是韋季凡男爵,他的妻子,珊黛夫人。」
「凱茜,格瑞有沒有告訴你我們在聖地的歷險記?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戴的項鏈有一段驚險的歷史呢!」
「你試圖殺我,珊黛,然後卻救了我,」格瑞說。「這兩個故事都不值得重提,尤其是告訴一個——」他沒有說下去,擔心目己會泄漏他和凱茜令人難堪的關系。
「我要一五一十地告訴她。」珊黛自在地說。
「你……你試圖殺我的丈夫?」凱茜問。
她看見珊黛的目光飛向格瑞的臉。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珊黛夫人終于說。「現在一點也不重要了。」
「季凡,珊黛,你們打算在倫敦待多久?」格瑞問。
「再待一個星期吧,」季凡說。「珊黛接受了愛德華的挑戰,他們將比賽射箭。」
「我們一定會到場為她加油。」格瑞說,轉向他的妻子。「走吧,凱茜,你該見見國王了。」
「珊黛夫人將和國王比賽射箭?」凱茜不可置信地問。格瑞笑起來。
「珊黛是個戰士。」他說。
「可是她是那麼美麗!」
「她的美麗無損她的勇氣,而她的英勇也無損她的美麗。」
他說話的語氣略微改變。他曾經愛過她嗎?他仍然愛著她?至少,他非常欣賞她,凱茜悲哀地想著。她擁有我缺少的一切。
他們排進將經過國王王後面前的隊伍。幸好現在是涼爽的十月,凱茜想著,否則這麼多人擠在一起一定會讓人熱得受不了。
她拿她的丈夫和其他的王公貴族比較。他看起來偉大得像個國王。他的禮服是金色的,腰間系著黑色腰帶。這件禮服完美在襯托出他結實寬闊的肩膀,這是她花了很多時間精心縫制的。
「啊,格瑞伯爵!」
榜瑞行禮。「陛下,歡迎回家!大家都很想念你!」
「啊,」國王說,愉快地微笑。「你一定說了很多故事抹黑我的名聲!親愛的,康瓦耳之狼來問候你!」
艾琳娜王後高興地呼叫。「格瑞,你看起來比可憐的國王英俊,格瑞!」
「這位是誰,伯爵?」愛德華說,銳利的藍色眼楮看向格瑞身旁嬌小的女人。
「容我介紹我的妻子,陛下,莫凱茜。」
「夫人。」愛德華流利地說,握住她的小手。
「陛下,」凱茜行禮,月兌口而出。「你好高哦!我以為我的夫君是最高大的男人,可是你比他還高!」
王後笑起來。「他常常告訴我,他長這麼高是為了恐嚇所有的貴族。康瓦耳公爵告訴過我們關于你的事,凱茜。多麼浪漫而充滿戲劇性的故事。我們要找時間談談,因為我想听听你是如何馴服康瓦耳之狼。」
馴服!炳,凱茜想著,走在她丈夫身邊和其他的人寒喧。
到了晚宴開始的時候,凱茜已經累得顫抖。她只嘗了美味可口的雄雞和女乃油馬鈴薯。當他們終于回到園邸,令凱茜愉悅的是,瑪姬為他們準備了溫熱的酒。
榜端伸展筋骨,揉揉脖子。「典禮進行得很順利,我很高興愛德華回來了。我們明天還要到王宮去。」
他今天見到了瓊安小姐,不過得以避開她。他竟然擔心著她會對凱茜不好。
「格瑞,你願意告訴我關于珊黛夫人的事嗎?」
他聳聳肩,坐下來。「沒什麼好說的,不過如果你想听……我曾經想要娶她,可是她的父親拒絕我的求婚。我施計佔領了他們的克洛伊城,並且俘虜珊黛和她的弟弟。她原本要嫁給我了,而季凡及時出現。我被打敗,不過只有肩膀受點小傷。後來珊黛的父親強迫她嫁給季凡,他的好朋友的兒子。」
她張大眼楮看著他。「但是你們是朋友。」
「現在是朋友了。在聖地發生了很多事,化解了我們之間的爭端。珊黛就是在那里決定成為一個女人,回報她丈夫的愛。」
凱茜玩弄著禮服的扣子。「你愛她嗎?」
榜瑞注視爐火。「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不,我不愛她,但是我想要她。她不像我認識的任何女人;她了解男人的榮譽心和男人的忠誠。」他沉思地看著她。「她只會說實話,這在女人中是非常罕見的。」
他的話使凱茜痛苦不堪。她走到房間角落,開始月兌掉衣服。他看著她,感到一陣愧疚。關于珊黛,他說的全是實話,但是並沒有說完全。在她愛上季凡這前,她比最無情的男人還要頑固剛強,不屑妥協。
他喝著酒,等待凱茜上床。奇怪,他想著,當他看見珊黛,除了友誼,他沒有任何感覺。凱茜上床,拉被子蓋住身體。他看見她白皙的肌膚,感到上升,不由得生自己的氣。
餅了一會兒,格瑞站起來月兌掉衣服。他走到床邊,舉高蠟燭,低頭注視他的妻子。她柔軟的卷發在枕頭上散開,她的嘴微微地開啟。他能夠責怪費狄恩愛上這麼一個看起來誠實而脆弱的女孩嗎?他悄悄地上床,強迫自己和她保持距離。
在日光浴室里,艾琳王後坐在喋喋不休的仕女之中。也許會听到一些有趣的事,她想著。當她听見里徹斯特伯爵的女兒瓊安小姐誹謗的批評,不由得豎起耳朵。
「你應該看看她的樣子,」瓊安對露意小姐說。「格瑞伯爵可真是大吃一驚,可是當然他也拿她沒有辦法。」
「他真的是在她臨終的時候娶她的?」露意小姐張大眼楮問。
「嗯,」瓊安說。那個瘦小的女人剛到握佛頓的時候,看起來就像個髒兮兮的小表!她的頭發短的不能再短了!」
「真可恥。」露意說。
「你看得出來她沒有改善多少。」瓊安惡毒地說。
艾琳娜王後看見其他的女人開始湊過來听,然後又偷偷地瞥向莫凱茜,決定是干涉的時候了。「我認為她相當美麗,」她清晰地說。「格瑞伯爵非常幸運。」
瓊安停頓片刻,觀察情勢。「可是格瑞伯爵可不這麼認為,殿下。伯爵的第一任妻子同父異母的姊姊,柏蘭琪夫人,告訴我凱茜夫人甚至嘗試逃開他呢!」她的聲音雖輕卻傳得很遠。
這些話傳進凱茜的耳朵,使她憤怒得脹紅臉。珊黛夫人握住她的手臂。「把那個賤人交給我。」珊黛說,邁步向聚集的女人。
「啊,瓊安小姐!我听說你差點結婚了,可惜新郎娶了別的女人。」
艾琳娜王後伸手掩飾笑容。
包多的女人靠攏過來。
瓊安只听過珊黛的名聲。她以為韋珊黛會是個悍婦,而且強壯得像個男人,沒想到她竟然是個如此美麗的女人。「我的父親很欣慰我沒有嫁給格瑞伯爵,他不希望我被禁閉在康瓦耳。」
「可是你一定尷尬極了,親愛的瓊安?「珊黛故作同情地說︰「被你的對象遺棄。」
「格瑞沒有選擇!」瓊安尖叫。「他是被迫的!」
凱茜安靜地走到珊黛旁邊。她不能允許由珊黛為她辯護,仿佛她只是只驚嚇的小老鼠!
「他有選擇,瓊安,」凱茜說。「當時我們的婚姻有名無實,他可以當場取消。」
「蘭琪夫人說的不是實話,」凱茜緩緩地說。「我對我的丈夫是忠貞的。」
「你竟然改變態度了!」我為什麼要找她麻煩?我這麼害怕格瑞知道我是主使者嗎?是的,蘭琪承認,她擔心格瑞會向蓋伊報復。
「蘭琪……」凱茜轉身向她。
艾琳娜王後不能讓這場聚會變成災難。她站起來。「各位夫人小姐,我相信你們一定很想知道西西里的宮廷生活。」
「走吧,」珊黛輕聲對凱茜說。「如果我再多待一會兒,我會扭斷瓊安的脖子。」
「你為什麼為我辯護?」凱茜問。「你並不了解我。」
「我有伸張正義的癖好,」珊黛說。「听說瓊安是個惡毒卑鄙的女子。如果格瑞娶她,很可能會宰了她。」
「你听起來似乎已經原諒格瑞對你做過的事。」
「他告訴你了?」
「嗯,我昨晚問他的。他非常欣賞你。」
「如果我們結婚,」珊黛說。「我不知道準會宰了誰!榜瑞習慣控制一切,他不能容忍任何人違反他的意思,尤其是女人。我說的對不對?」
「嗯,」凱茜絕望地說。「你說得對。我曾經相信他——」她沒有說下去,咬住嘴唇。「無關緊要了。任何事都不能他對我的看法。」
「陪我走走,」珊黛說。「我來听听你的經歷。」
「……所以我不能怪狄恩逃走,」凱茜下結論。「格瑞會殺他。現在蘭琪在這里,仍然堅持誣蔑我。我沒有辦法或做什麼讓他相信我!「
「嗯。」珊黛說。
「如果我像你一點,」凱茜月兌口而出。「他可能會愛我!至少他會相信我。」
珊黛對凱茜微笑。「你何不跟我到射箭場去。我明天要和國王比賽,必須練習。我可以教你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