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羽韻整理好帶來的行李,一個人坐在舒適的沙發上。
她剛剛將屋子里外部巡視了一遍,發現這幢屋子布置得很溫馨,不太像是一個殺手會住的房子,尤其是像魅影這種冷血到極點的殺手。她猜,這一定是出自旁人之手,百分之百不是魅影的設計。
整個屋子都采用粉色調,標準的歐式化裝潢中加了一點中國擺設,將屋子點綴得既典雅又舒適。
「唔——」任羽韻伸個懶腰,走到前方的落地窗前。
落地窗外是一片青蔥綠意,窗前的景色被小籬笆分成兩邊。籬笆內是一座小型花園,籬笆外則是兩排高大的大王椰子樹,中間有條羊腸小徑,整體景觀給人一種很優閑的清幽感,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
台灣夏日的午後就是這麼迷人,讓人忍不住想偷閑片刻。仁立在透明的落地窗前,任羽韻笑得撫媚動人。
「揚。」
身後傳來一聲叫喚,任羽韻回過頭與開門進入的人對上視線。
「你怎麼在這里?」這女人八成有特異功能,否則怎麼進得了這里。
任羽韻展開笑容,看著昨天的好好先生——邪月。他今天穿著一身灰色運動裝,讓溫文俊美的他更增添一份迷人風采。
「你好。」
邪月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直盯著笑得甜美的任羽韻。
「揚呢?」奇怪,馥揚怎麼會讓這女人踏進屋里?
「羊?是你的寵物嗎?沒有跑進來。」
任羽韻巡視四周,她站在這里這麼久,根本沒看到什麼動物跑進來。更何況門是關上的,除非它是一只會穿牆的怪物。
寵物?邪月忍住笑意,這女人真是好好笑。看她在舞台上像個精靈般,在鏡頭前氣質高雅宛若貴族,怎麼在這里全變了樣,還搞不懂他說的是誰。
「揚是魅影的名字,他姓馥。」他的眸子毫不掩飾的流露出笑意。
奧?!任羽韻呆立在原地,任由紅霞爬滿嬌美的小臉蛋。
她對魅影所知有限,只知道他是殺手、男的、身手不凡、住在梅庭的月屋,其他的一概不知。因為清蓉嫂子說這是東堂的機密,而且看她什麼都知道了,那倒追魅影就一點挑戰性都沒有了,所以不能說。
「大小姐沒告訴你嗎?」
「她說這是機密。」
邪月輕輕笑道︰「你被她騙了。」這大小姐嫁了人,仍不改愛捉弄人的本性。
「真的?」她腦海里浮現一個頭上長角的惡魔正壞笑著。可惡的嫂嫂!
邪月點點頭。「大小姐也真是用心良苦,為了讓你了解馥揚的一切還得繞這一大圈。」
了解魅影的一切?
「沒有練習走就直接跑的愛情很快就會結束。」邪月促狹的說。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這個人不簡單。「原來你都知道。」
「不,我是從黑月那里得來的消息。」他哪那麼厲害,整天忙著做實驗,才沒時間去探听這些兒女情長的花邊新聞,很多事他都是從黑月那里得知的。
而且黑月只做有錢的生意,為了了解任羽韻的倒追過程,他還花了五千美元跟黑月買黑市消息,結果沒什麼重點,害他白白損失五千美元。這個黑月真夠黑心的,這種沒良心的錢也敢賺,一想到就氣,可惡!
她曾听過清蓉嫂子提過,說黑月是東堂的情報販子,什麼事問他都知道,比當事人還透徹整件事的原委。果然名不虛傳。
「揚去哪里了?」他要找他去打網球呢!別看馥揚一副冷峻的模樣,這家伙打起球來卻是個中好手。
任羽韻搖搖頭,「不知道。」早上他為了她搬進來的事,去找了唐伯伯質問,之後就不見蹤影。唐伯伯只說時間到了他自己就會出現。
邪月看著她突然聯想到什麼似的說︰「他不會又生氣得躲起來了吧?」可能性很大。
「他生什麼氣?」她來跟他住值得他生氣嗎?
「氣你啊!」邪月將雙手插進口袋。
「我?」她不明白。
邪月笑吟吟的告訴任羽韻一段往事。
「那年,馥揚十六歲,唐清蓉的表妹從美國來玩卻誤闖月屋,而且還直賴在月屋不走。因為她看上馥揚獨特的東方氣質,而唐威又喜歡捉弄冷酷的馥揚,所以故意允諾她可以住在這里;為了這件事,馥揚消失了七天。後來這種類似事件又上演三次,馥揚也消失了三次。」
「他好像報討厭女人?」听完這段往事,任羽韻有感而發的問。
邪月點點頭。「在這里,每個人都有一段不願想起的記憶,連我也是。如果你真的喜歡馥揚,你可以試著打動他那顆千年不化的冰心,到目前為止,這段記憶還沒有人能讓他自動自發的說出來。」他覺得,這個看似高雅卻帶著天真的女人可以為黎揚帶來一段特別的生活。
「放心,我一定會征服這座冰山。」自信又浮上她嬌美的臉龐。她一定會讓魅影愛上她的。
魁影消失後的第七天。
任羽韻盯著畫面快速轉變的電視黃幕,手不停的按著遙控器。
這個可惡的家伙竟然消失七天,整整七天!
氣死她了,這個大混蛋、王八蛋、大壞蛋
難道她就這麼惹他嫌嗎?害她這七天都不能好眠,他如果回來,她一定要給他一百大板,以消她這幾天的怨氣。
夜涼如水,屋外蟲兒正高歌贊嘆夜空繁繁星子及一輪光亮明月的和諧畫面。
幽暗的庭園,閃過一抹頎長黑影。
「回來啦!」邪月迷人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停住腳,魅影回過頭。「沒睡?」
輕易的,他捕捉到邪月隱藏于梁後的優雅身子。
邪月露出臉,輕輕笑道︰「你沒回來,我怎麼睡得著。」違心之論他向來說得像真心話。
魅影嘴角上揚,像是取笑他這番刻意關心,隨即轉身欲進入離開七天的屋子。
「她沒走。」這家伙八成是以為任羽韻離開了,才肯回來。
腳像被什麼牽絆住,魅影停在門口。
他以為唐威會識相的叫她離開,沒想到她竟然還賴在他的地方。
「她是個不錯的女人。該睡了,晚安。」說完,邪月又隱入黑暗之中,自動消失。
魅影像只黑豹般俐落、無聲地進入屋內。
「馥揚」
一聲低淺的呢喃傳進他敏銳的耳朵,停下腳步,他悄悄逼近沙發,宛如一只動作敏捷靈活的豹。
魅影微蹩眉心的盯著沙發上的女人。
任羽韻像天使般溫柔的睡顏,有一刻讓他的心漏跳一拍。但,那種微妙的心情變化隨即讓他冷漠的心已快速揮去。
他討厭女人!這輩子他都不會為女人這種低級生物動心的,除了岱岱。
一轉身,他快速躍上樓梯至二樓,黑色的身影隱沒在黑暗之中,與它融為一體。
清晨,任羽韻在鳥鳴、陽光中醒來。
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是灑滿夏日陽光的室內。
她喜歡這種迷人的陽光。
飽滿紅艷的朱唇正展現著滿足的笑容。但,不到十秒,笑容便從她唇上消失;因為他——那個一聲不響就不見的男人。
每晚,她都睡在客廳的沙發上,為的就是等那個已經消失十天的男人,可是往往還沒等到,她自已就先睡著。
這十天他到底去了哪里?可惡!他如果回來,她一定、一定要——
「啊——」任羽韻高分貝的尖叫聲回蕩在室內。
餐桌前滿臉冷寒的男子不耐的睨她一眼,這女人破壞了他吃早餐的情緒。
任羽韻迅速起身,跑到餐桌前盯著眼前的人。
「你回來」天啊!她不是作夢吧!
魅影繼續方才的動作,吃著吐司,不理會她。
「你真的回來了」
一種難以言喻的欣喜像狂潮似的涌向任羽韻,她漂亮的眼楮霎時盈滿歡欣的淚水。他真的回來了。
魅影瞥了自言自語的她一眼,卻被她情眸中打轉的淚水給震驚住。
除了岱岱幾年前因他執行任務受傷歸來時哭過,他就再也沒看見有人在他面前又哭又笑。這女人卻跟岱岱一樣。
任羽韻任欣喜的淚滴下,她忘情的用手覆著他瘦削的臉龐,感覺他的存在。
魅影像趕什麼討厭的東西一樣揮開她又粘在他臉上的手。這女人竟得寸進尺的將手移到他臉上!
對他的嫌惡舉動,任羽韻非但沒有感到挫折反倒是萬分欣悅。
「真的是你……」只有魅影才會這樣拍開她的手。
「白痴。」魅影憤恨的吐出二個字。該死!竟然將她的髒手覆上他的臉。
仿佛好像臉上沾了什麼惡心的液體般,魅影不斷的用餐巾擦拭著。
任羽韻看著他的舉動,一股無明火燒盡方才的欣喜之情,取而代之的是怒不可遏。
般什麼,她的手有那麼髒,惡心到必須用餐巾才能擦干淨嗎?可惡!他愈擦,她就愈想將手貼上他的臉!
「該死!將你的髒手拿開!」魅影像只怒獅般怒吼。這女人竟拿她的手在他臉上來回撫模著。
任羽韻撇撇嘴。「偏不。」怎麼樣?她像小惡魔,以折磨人為樂。
誰教他要讓她擔心了十天,害她足足十天沒睡好、沒吃好。嘿嘿嘿,她剛剛還在想要怎麼懲罰他,他就這麼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眼前,現在她想到了。
任家的潛在壞心因子正在她心中迅速泛濫著。
「放手。」魅影用力一揮,卻被任羽韻機靈閃過。
正在慶幸臉上的魔掌離去,她又不怕死的將雙手密實的貼上他的臉。
這回,任羽韻不僅貼上她的小手,更是輕松一躍就躍到魅影身上,大刺刺的坐在他腿上,將自己的玲政身軀緊貼他強碩的身子。
炳,拜她從小就苦練的軟身操和經年累月的舞蹈表演所賜,她才能這麼輕松又順利的貼上他啊!
一股怒意沖上魅影的腦門,這女人分明是惡魔!「滾開!」他怒吼。
「不要。」說完,任羽韻更是貼緊他的身子。
「你是來跟我作對的嗎?」全東堂的人都知道除了岱岱和冥月外,他和所有的女人都不和,這女妖還一再逼他。
「不,我是來跟你的。」任羽韻甜甜一笑。
這個女人真的是纏人的妖精。「滾開!」怎麼他愈是推她,她就貼得愈緊。
驀地,她的唇移到他耳畔吐氣如蘭的呵著氣︰「我愛你,別拒絕我親愛的。」她大膽的示愛。
魅影陰美的臉孔頓時陰沉起來。這個惡魔既然甩不開,那就別怪他狠。
***
一個翻轉,魅影頓時佔上風,他將她壓在餐桌上。
任羽韻因他快速的動作驚訝不已,厲害!不愧是魅影。
她笑眯眯的看著上方一臉陰驚的他——真帥。
「你對男人都這麼放浪、大膽?」他欺近她,兩人只距離一公分。
「我只對你這樣。」她抬起頭,出其不意的輕啄一下他性感的唇。
魅影愣了榜,他居然被她偷親。「可惡!我叫你不要踫我!」他討厭她,可是心底的某處卻被她這個吻給撩撥開來。
他不應該對一個女人有心動的感覺。
「你愈不讓我踫你,我愈要踫你。」說著,她白皙的雙腿已環上他的腰,小手不安分的解開他黑色襯衫的扣子。
哇!丙然和她想的一樣,魅影有一副健美的身材,教她幾乎要忘了呼吸。
任羽韻一雙純真的大眼直勾勾的望著魅影一雙冷絕的黑眸。
「我們要在這里嗎?」她故意微側身子縮了縮右肩,讓白色絲質睡衣的肩帶滑至臂側,半露酥胸。
魅影冷酷的雙眸中寫滿鄙夷與憎厭。
這時,靜默的空間里忽而傳來一道戲諺的聲音。
「一早就這麼激情,不錯喔!這表示你的生理還滿正常的。」邪月——斐昱撥著長發,以醫生的專業口吻說著。
魅影抬頭望向發聲處。門旁站著多嘴男邪月就算了,沒想到連冷若冰霜的冥月——容甄,以及總是一副不在乎的黑月——挺倬都一同出現在門口觀戲。
「嗯哼。」黑月總是散發不在乎味道的黑眸此刻正浮著戲謔。
東堂里唯一的女性殺手冥月,則是冷冷的等待下文。
「不好意思,一早把你們都吵了起來」任羽韻一臉嬌羞的貼在魅影的胸膛上,其實心里是高興得不得了。她恨不得到處去廣播,讓全世界的人知道兩人暖昧不明的關系。
「你貼上來干嘛?!」魅影當場跳離她三千公尺,將她整個人拋在餐桌上。
「繼續嘛,當我們是家具好了。」邪月憋住笑看著正隔空瞪視的小倆口。
此話一出,當場惹來魅影一大記白眼。
這個只會火上加油、雪上加霜的笑面虎還不怕死的在要嘴皮子、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讓他很想拔光他那潔白的牙齒。
一旁對世事向來漠不關心的黑月及冷如冰的冥月,臉上也出現百年難得一見的稀奇笑容,雖然只是嘴角微微上揚十五度。
任羽韻像個超級粘的麥芽糖,不一會兒工夫又將自己粘在魅影的身上。
「該死的臭女人,給我下來1」魅影氣急敗壞的盯著像無尾熊般環抱在自己身上的任羽韻。
如果可以,他一定會殺了這個一再打破他禁忌的女人。
「你不覺得我們是天生一對嗎?」面對他頎長的男模身材,她可真是愛不釋手啊!
「離開我。」他想殺了這個超級黏人大惡魔。
「你會愛上我的。」任羽韻自信滿滿的淺笑著,宛若初綻的粉女敕玫瑰般吸引人。
魅影含怒的黑眸卻意外的浮現笑意,這抹笑意可是他標準的「恥笑」。
「痴心妄想。」他冰酷的黑眸正閃爍著取笑的訊息。
然而,在任羽韻看來,她的魅影不管做什麼都是帥斃,包括恥笑她的愚行愚語。
「親愛的」
「別再叫我親愛的。」他討厭這個稱呼。輕輕一推,任羽韻便像攀在牆壁上的壁虎似的掉了下來。
魅影拍拍身上殘留的玫瑰香味,冷漠的神情取代了方才怒不可遏的怒容。
「別再出現在我的眼前,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他的話里有不容忽視的命令。
隨即,他冷漠的走出屋外。
「該死的,你給我滾出去!」魅影大聲咆哮著。
「親愛的,別這樣嘛!」任羽韻嬌嗔的貼上他的健壯胸膛。
「該死的,你別再這樣叫我!」魅影滿臉嫌惡的推開她只裹了一條浴巾的玲瓏嬌軀。這個該死的女人
「達令——」這個稱呼不錯吧!
「滾!」他想殺了眼前這個不知羞的惡魔。她竟然明目張膽的進入裕室,還只裹著一條短到大腿的浴巾。
她是怎麼進入他房間的?他明明上了鎖防止她的入侵,難到有人幫她?否則以她這種三腳貓的功夫,怎麼可能進得了裝有高科技保全系統的屋內。
「我幫你擦背,達令。」她又貼近他。
可惡,竟然沒看到他全果的畫面。任羽韻氣得在心里捶胸頓足的。
「我叫你滾開!」他臉上有著陰寒的殺人意味。
「別這樣嘛,親愛的馥揚」
開玩笑,她怎麼可能會放棄這種可以促成他和她更進一步接觸的大好機會。打死她,她都不會離開這里半步。
魅影一把拎起任羽韻,將她快速的丟出他的房門外。
「馥揚!」任羽韻拍打著門喊著。
魅影在門後迅速按下幾個數字,那是保全偵防系統,沒有他的密碼就無法進入他的房間。
他向來鮮少使用這種精密的設施,可是自從這個白痴女人來之後,就逼得他不得不使用這個高科技產品來防止她無孔不入的纏人法。
既然他的密碼被破,那他只好再重新設定一級新密碼來防止「賊人」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