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才經過了三天的復健,但已經看出了歐文的進步,至少現在,他會握了,只是堅持不了幾分鐘就會松開。不過復健中心的人都說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才三天呢!
所以,今天水藍的心情特別好,她真的希望歐文能好起來,這樣,她的內疚就會少一點。也不會一直覺得是自己害了他。
歐文也很興奮,可他也有自己的擔心。他如果好起來了,是不是就要和水藍永遠沒有交集了?他不希望那樣,他甚至私心的希望自己的手不要好得那麼快,這樣水藍就可以多陪他一段日子。他似乎已經將水藍的陪伴看作是理所當然了,所以,一旦意識到要失去,就格外的害怕。跟水藍在一起太美好了!如果當真失去了,他一定會不知所措……
直到水藍和歐文走進家門,水藍的臉上都是一直洋溢著笑容。就在她興高采烈地說「我回來了」時,她意識到了氣氛的古怪。實在是太安靜了,出奇的安靜。水藍抬起頭,發現了一個本不該出現的人——邵劍祥。
「你怎麼會在這……」水藍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黑著一張臉的邵劍祥強行拉了出去。
歐文很想再把她拉回來,可他知道他不能,他已經霸佔水藍霸佔得太久了!他有什麼資格繼續把水藍綁在身邊呢?可是,放棄她又好難……他完全不知所措了。早知道愛一個人這麼痛苦,他不會選擇去愛。
邵劍祥將水藍拉進車里,一言不發地啟動引擎。
「你要帶我去哪里?」水藍有些害怕,今天的邵劍祥,讓她倍感壓力,她從未見過他如此陰騖的表情,讓她不寒而栗。
邵劍祥還是一言不發,一味地開車。車里靜得可怕。
「下車!」邵劍祥在一個地方停好車,對水藍使用了一個命令句。
水藍依言,跟著他走進一家咖啡廳的貴賓包間。
一進包間,水藍就被丟在沙發上,邵劍祥看著這張無比嬌女敕的臉,無比嬌女敕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一個懲罰性的、掠奪性的吻,水藍害怕的退縮,邵劍祥從來沒有這樣吻過她,他一直是溫柔的,今天的邵劍祥,實在讓她害怕極了。她覺得自己快被吞噬了,她開始無法呼吸,一直沉下去,沉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水藍開始反抗性地咬破了邵劍祥的唇,他才把她放開。
看著被自己吻得紅腫的唇,邵劍祥更加的把持不住自己了。真是該死!在她那樣的背叛他之後,他還是要命地想他,想得醒著、夢著,全是她。剛剛的一吻,不但沒有緩解他的想念,反而加深了他的欲念。他發現自己好想念她的唇,似乎已經想了一百年……吻她的感覺依然是那麼的美好,讓人銷魂。盡避他只想懲罰她,可最終,還是在懲罰自己。
水藍看著他,熟悉而又陌生的他。怎麼辦?即使他那樣對她,她還是愛他,她好想念他的擁抱,盡避今天的擁抱幾乎讓她透不過氣來……
邵劍祥托起她的下巴,「這張唇……還是我一個人的嗎?」語氣冰冷而又殘酷。
水藍一下子從天堂墜入了地獄。
「好個漂亮的女人!好個水性揚花的女人!」為什麼明明愛她入骨,卻只想傷害她呢?
水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邵劍祥嗎?這是她的劍祥哥哥嗎?他居然這樣對她?!
「對,我是水性揚花,我就是水性揚花才會愛你十幾年!我現在已經不要再愛你了!我老早就被歐文吻過了,怎麼樣?!」
「啪」!邵劍祥伸手給了水藍一巴掌。
水藍看著他,所有的愛意都在瞬間化作烏有。這就是她等了十幾年,盼了十幾年的人嗎?她一臉決絕地看著他,抓起身邊的杯子,將滿滿一杯水潑在他的臉上,又把手伸進自己的衣領,扯下脖子上的青龍玉,甩在桌子上。
「邵劍祥!我不再欠你什麼了!」
之後,水藍就轉身離去了。虧她還一直記得他的生氣,自從那一次,他為青龍玉發火,她就找了一條紅絲線,把青龍玉掛在了脖子上,怕歐文看了傷心,所以就貼身掛著……可沒想到,她的一片痴心,竟換來一個巴掌!先是二哥,接著是邵劍祥,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到底做錯了什麼呀?
邵劍祥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一陣心酸涌上喉頭。他多麼想叫她留下呀!可是……在他打了她之後,他又怎麼能夠開口?!他看著自己闖禍的手,索性給了自己一巴掌。他怎麼能這麼沖動,打在她的身,痛在他的心啊!
看著那塊青龍玉,他放在唇邊吻著,上面還留有她的余溫……自己實在是太沖動了,一看到他們兩個談笑風生的在一起,他就嫉妒得發瘋發狂了,他就口不擇言了,所有想好的道歉的話,通通變成了傷人的利刃……可她,怎麼能那樣刺激他?一想到歐文吻她的情景,他就完全不能自控了……
還好,這塊青龍玉她一直戴著,這證明她的心里還是有他的存在的。一切都是他的錯……今天,是他們要和「敵人」決戰的日子,本來他是想先和水藍道歉,之後,再心無旁騖的去火拼,可惜被他搞砸了。不過沒關系,他相信,只要過了今天,她明白了他為她所做的,她一定會原諒他的。如果她不肯,他就會用盡一切辦法,哪怕是跪到海枯石爛,也要再度贏回她的愛,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跑掉了,不管用什麼方法。
叫了一輛計程車,水藍哭著跑回了家。嚇壞了全家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呀!」水昭陽急得要命。不是來道歉的嗎?怎麼會弄成這樣?早知道就不應該讓邵劍祥把藍兒帶出去。
「歐文!求求你!帶我離開這里……求求你!」水藍整個人都倒在歐文的懷里,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到底怎麼了?」歐文心焦如焚,他要是跟出去就好了……
「不要問我,我和他……已經結束了……」水藍垂下了頭。
「求求你!帶我走!我們回法國好不好?現在就訂機票,明天就走?好不好?」水藍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浮木,死也不肯松手。
「藍,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說清楚啊!」歐文看她那樣痛苦,心都要碎了。
「不要問!我們走!歐文,我們走!到了法國,不管你的手好不好?我嫁你!我做你的手,好不好?」水藍的表情無比認真。而歐文就那樣定格在那里,一動不動。
她說要嫁給他?!他有沒有听錯?天啊,真是好諷刺,明知道她現在情緒不穩定,講的話不得當真,他卻還是心動得不得了。她說要嫁他?真的要嫁他?他的頭開始嗡嗡作響。他是多麼想娶她為妻啊!可在今天這樣的場合……?
他決定跟自己賭一局,帶她回去。如果那個邵劍祥有心,別說是法國,就是天涯海角,他也會追過去的……如果他真的去了,他會把她還給他,如果他沒有去,那麼,她會是他一生鐘愛的新娘。
「藍,听我說,你先回房休息,我跟你家人說一下,然後,我們就訂機票,好嗎?」歐文的口氣無比溫柔。象在哄一個三歲的孩子。
水藍一听,竟奇跡般地恢復了平靜,乖乖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歐文示意大家少安毋躁,就坐了下來預備跟他們轉述剛才與水藍的對話。
「她到底怎麼了?」水昭陽耐不住性子,水藍剛離開,他就迫不及待地開了口。
「老實說,我不知道……」
「什麼?!」水昭陽叫了起來。
「哥!你冷靜點好不好?」水柔受不了地翻翻白眼。以前怎麼沒發現他性格這麼急呀!這要是做手術的時候這麼著急,那還了得?
「水藍說想跟我回法國呆一段時間……」
「那怎麼行?」水昭陽急了。好不容易才把妹妹盼回來了,怎麼能這麼快就走呢?
「得了吧!扮,讓她散散心也好!」水柔沒有反對,她能理解妹妹的痛苦。現在,連她都想逃了。
歐文道了聲謝,就打了個電話訂好了機票。至于水藍說要嫁他的事情,現在不是說的時機。而且這種事情,還是讓她自己說好些,免得他二次被趕出去。
水藍和歐文終于順利地踏上了回法國的班機。一到法國,水藍就先聯絡到了索菲。兩人一見面,說不出的親熱。
「對不起,索菲!我本來答應為你和歐文牽線,可現在……」水藍覺得很過意不去。索菲曾經,不,也許現在也是如此,她是那麼的喜歡歐文。
索菲有些黯然,「得了,我早就知道他喜歡你!可你究竟是怎麼被他追到手的呀?你那位青梅竹馬呢?」
「能不提他嗎?等我心情平靜下來,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不過,你一定不要生我的氣,不要拋棄我,我只剩下你了!除此之外,一無所有!」水藍依然無法忘記他。
索菲看出了她的不尋常,「好吧!你什麼時候想說,我隨時恭候!」
「謝謝你!索菲!我真的很慶幸我還有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水藍喃喃地說。其實,她並不喜歡法國。
見完索菲,水藍回到了歐文的家,歐文在巴黎有一幢別墅。很豪華,也很美麗。並不給人庸俗的感覺。
「你回來了!我準備了些吃的!一起吃點吧!」歐文走下來,看著疲憊的水藍。「時差還沒調整好嗎?吃完東西再休息一會吧!」
「歐文,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水藍直直地注視著他。
「你怎麼了?」歐文走到她跟前,用左手模了模他的頭。
「回答我!」水藍撥開他的手。一臉的認真。
「因為我愛你!」歐文回答,沒有猶豫。
「為什麼愛我?」水藍又問。
「因為你就是你!獨一無二!」歐文笑笑,全力配合她的任性。
「你會永遠對我這麼好嗎?」水藍再接再厲,夢囈一般。
「永遠是多久呢?我不確定。至少,只要我活著,就不會停止愛你!」歐文很認真。
水藍「哇」地哭了。自從和歐文重逢,她就一直在哭,而在她身邊的,總是歐文。夠了,一個女人,有一個人這樣愛她,死也該瞑目了。是她該做出回應的時候了。她相信,假以時日,她也一定會愛上眼前這個男人。
「怎麼又哭了?」歐文以手當紙巾,為她拭淚。他實在弄不懂她為什麼又哭了,但直覺認為,和他有關。
「我現在的形象如何?」水藍擦開眼淚,忽然冒出一句。
「什麼意思?」歐文一頭霧水。
「帶我去見伯父伯母吧!今天就去!然後,我們籌備婚禮,好嗎?」水藍一字一句的,說得異常清晰。
歐文吃驚不小。難道水藍是動真格的?她真的要嫁他?
「你,真的想清楚了?」歐文皺了皺眉頭。夢寐以求的事情一旦成真,感覺很不真實。他緊緊抓住她的手,生怕她跑掉似的。
「你,真的不在乎我的過去?」水藍沒有回答歐文的問題,反而又問了另外一個。
「我只在乎你的未來!」歐文深情地望著她。
「那麼,我想清楚了!」
一切都很順利,歐文的家人本來就不是老古板,從來沒有要求兒子一定要娶本國人,只要他娶的不是男人,他們是不大會為難的。何況兒子竟為了她差點送命,如果不同意兩人的婚事。怕是兒子會六親不認吧!
為了保護水藍,外界雖然知道歐文受傷,卻不知道他的手落下殘疾。歐文也瞞著家人。他實在不想讓家人知道。否則,他們一定會阻撓他的婚事。
見過了歐文的家人後,婚禮就在積極的籌備中了。水藍始終沒有勇氣打電話通知家人她要結婚的消息。只是寄了幾張喜貼。
轉眼間,水藍結婚的日子就要到了。等待著做新娘的水藍,正在房間里獨自呆著,度過她少女的最後一晚。
歐文也不甘寂寞,偷溜進來陪她。
門鈴響了,很刺耳,也很急促。
「這個時候,誰會來呢?」歐文一邊嘀咕著,一邊下去開門。
「水藍!苞我出去一下!」
「古漩?!」水藍睜大了雙眼,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她的新婚前夜,出現的人,居然會是古漩。
「有什麼事情就在這里說吧!沒有出去的必要!」水藍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歐文,說道。
「好,你不想出去是吧!那我干脆用法語講好了!」古漩一邊說,一邊轉換成法語。作為模特經紀人,不會法語是不行的,她一年不知道要跑多少趟法國,听也听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