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掀起你的蓋頭來 第五章

自從戀心不慎被宇文徹誤傷之後,陷入昏迷的她被送回閨房靜養,而愛她至深的宇文徹也拿出元神丹相救,這不僅讓她的身體迅速恢復元氣,功力也比往常多了三成。

她緩緩的睜開雙眼,微啟顫抖的唇角,「水……」

「小姐,水來了。」元寶趕緊扶起她,將水湊向她的唇邊,潤澤她干澀的喉嚨。

戀心緩緩坐起身,發現脖子上多了一條銀色的鎖鏈,腦中的意識一點一滴的回籠,眼角的余光掃至坐在一旁關切病情的宇文徹時,舊恨與新仇同時涌上心頭。

「戀心,方才大夫來看過你的情況,他說只要再多休息個一天就可以下床了。」宇文徹細心的稟明情況。

「貓哭耗子假慈悲。」她冷冷的瞪視著他,一臉的不屑。

「小姐。」元寶扯扯她的衣角,深怕她又得罪了他,「人家宇文公子不眠不休的照顧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人家?」

「元寶,你不要被他那溫文儒雅的外表給騙了。」她可憐兮兮的窩進元寶的懷里,「那個不要臉的家伙欺負我……」

欺負?宇文徹一臉的無奈。說要武力解決事情的人是她,現在打輸搬救兵討饒的也是她。女人真是善變又狡猾的動物。

「小姐,我看你一定是誤會宇文公子了,他心疼你都來不及了,怎麼舍得欺負你呢?」其實,元寶是想說︰小姐,天底下有人欺負得了你嗎?

宇文徹在一旁猛點頭。幸好還有個小丫鬟明白事理,否則他的一番情意就將付諸流水了。

「元寶,他用奸計把我拐進地牢里,在里面狠狠的糟蹋了我……」她偎進元寶懷里告狀,「他不是人,他欺負我這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

糟蹋?!元寶驚愕的瞠大水眸,「怎麼個糟蹋法?」

「還能怎麼個糟蹋法?」她含怨的嬌嗔,「嗚……我一世英名全毀在這家伙身上了,你要替人家主持公道啦!嗚……往後我沒臉出去見人了!」她用力的擠出兩滴眼淚,增加悲刻效果。

宇文徹見她還有力氣又哭又告狀,表示她的身體無大礙,便悄悄的退出房外。

「嗚……他不是人,他根本連禽獸都不如……」戀心的縴縴玉指指著人去椅空的方向。「咦?他人呢?一定是畏罪潛逃了,我不管,今天你若不主持公道,我就跟你斷絕主僕關系!」她使出殺手 。

元寶感激的猛點頭,黑眸泛著解月兌的淚光,求之不得道︰「小姐,元寶無才無德,身分卑微,說話分量不夠,的確不能替你討回公道,咱們就此珍重再見、後會無期吧!」

「你、你……」她抖著縴指指向負心人,「你要是敢離開,寶心閣里的寶物以及你向小金牌抽的佣金全部扣留!」

「我的好小姐,人家只是跟你開開玩笑,別那麼認真嘛!快告訴我,你和宇文公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自由誠可貴,財富價更高,這點元寶可沒忘。

「他對人家使壞還不打緊,還很用力的欺負我,甚至把我弄得遍體鱗傷,流了好多血……」她主動跳過挑釁戰敗那部分的情節,轉身在眼角涂了兩滴口水當眼淚,企圖博取同情,「到現在人家的身子還好疼喔!」

流血?元寶愣住了,「你是說你的身子被宇文少爺給……」她吞了口口水,試圖找尋合理的形容詞,「給踫了?」

「何止是被踫了!他對我又親又抱的,最後還被他糟蹋的一身是血,現在想起來就好不甘心!」她恨得咬牙切齒,失血的容顏滿是怨懟。

想著想著,戀心氣得掄起雙拳,仍無法接受她敗給宇文徹的重大打擊。那家伙一定是對她耍陰的,偷偷練神功護體等不為人知的功夫,所以她才會慘敗。

「小姐,那該是落紅……」元寶偷偷揚起嘴角暗自賊笑,不愧是宇文徹,手段和氣勢就是與眾不同,懂得用這招征服她。

「流血就流血,說什麼落紅嘛!」好文言文,好饒舌喔!

「那……你當時有什麼感覺?」元寶興奮的挨在她身邊,緋紅著臉,小小聲的詢問。

「你在問什麼感覺啊?」她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不懂她在說什麼。

「就是他……踫你的時候,你有什麼感覺嘛!」元寶好奇的要命,想看看實際情況與嬤嬤形容的有何差別。

「當時他的力氣很大,我痛得快昏過了,而且身體又在流血,什麼感覺全都不記得了,只知道痛。」她呆愣的回想戰敗時的情況。「就像身子被撕裂一樣的痛。」

元寶羞澀的絞扭著衣袖,原來小姐的實戰經驗與嬤嬤說得一模一樣,既教人期待又怕受傷害。

「你不知道當時他的力量有多大,壓得我透不氣來。」一想到他用內力震回她的菩雲掌,她仍心有余悸。

哇!沒想到宇文徹這麼強,元寶緋紅著臉,嘴角愈咧愈大,「現在生米都煮成熟飯了,你有什麼打算?」

「飯都熟了,當然是直接吃!」戀心完全听不懂她的雙關語,下意識的回答。

「那我懂了。」元寶開心的站起,走到桌案旁取出紙筆,開始研墨。

「元寶,你想做什麼?」戀心好奇的瞅著她。

「我想跟老爺寫封信,順便請他到這兒替你主持公道。」元寶笑得極為開心,「你放心,我絕不會讓小姐白白吃虧,一定會把你的事辦得風風光光的。」哇!要是全長安城每戶都發帖子的話,那喜帖得要寫上三天三夜耶!

「一定要辦得風風光光,才不負我長安之花的美名。」戀心得意的掩嘴偷笑。哈哈!宇文徹這回死定了!竟然敢打傷受萬人寵愛的她,她一定要率領求愛大隊踩平宇文府才行。

***

夜色沉沉,打更聲由遠而近的傳入戀心耳中,就著暗淡的月光,她手腳俐落的翻身進入沁蘭苑,直搗宇文徹的臥房,可惜落地時脖子上的鎖鏈絆住了椅子,發出聲響。

「噓!」她下意識的把食指放在唇邊,將椅子扶正後,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偷偷瞄著他的睡顏,而後開始翻箱倒篋,想找出巨天寒冰鎖鑰匙。

都是身上這條該死的鎖鏈,一般的鑰匙、發釵等能用來開鎖的工具她都試過了,可就算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鋸不斷,為了要擺月兌它,她只好冒冒險了。

她從書櫃、抽屜、衣櫥等一個一個慢慢搜,幾乎將整間房子搜遍了,就是沒有鑰匙的下落,唯今之計只有動手往他身上搜了。

她輕悄悄的翻身上床,小手往他的中衣深去,幾乎模遍了他的全身,眼看天將破曉,她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怎麼可能沒有呢?」她急躁的扯開他的中衣,露出他精壯結實的胸膛。

「沒有什麼呢?」慵懶低沉的男音突然響起。

「沒有鑰匙啊!」她下意識的回答,「找了一整個晚上就是找不到,真……」

咦?不對!怎麼會有聲音呢?她好奇的轉過頭,嚇得瞠目結舌,「你……你什麼時候醒來的?」

他慵懶的伸個懶腰,雙手枕在腦後,「大概從你一進門絆倒椅子開始,又摔了兩跤……」

她老羞成怒,緋紅著俏顏,氣道︰「不要臉,藉著假寐偷窺人家。」她小手掄拳,擊向他結實的胸膛,想來個先發制人以掩飾尷尬。

「誰偷窺你了?我明明睡得好好的,是你發出的噪音太吵了,吵得我連睡覺都不安穩。」他鉗制住她的小手,提出反駁。

「還敢怪我?明明是你的錯,要是你不把這條狗鏈套在我的脖上,我有必要大半夜不睡覺找鑰匙嗎?」她氣鼓著腮幫子,數落他的不是。

「沒辦法,這就是馴服你的第一步,若是你的野蠻脾氣能稍微收斂,我可以考慮解開它。」

她強悍的跨坐上他的胸膛,粗魯的揪住他被撕裂的衣襟,「想馴服我,門兒都沒有!快交出鑰匙,否則今天你休想下得了這張床。」

她惡狠狠的提出威脅,盛怒的俏顏欺近他的睡顏。

他卻一臉的悠然自得。「好啊!反正我也不打算下床。」他乘機偷了個香吻。

「你不怕被我打得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嗎?」該死,沒想到這個家伙比她想像得更難纏好幾百倍。

「你確定打得過我嗎?」他挑眉竊笑,乘機又索了一記香吻。

戀心挫敗的起身下床,氣悶的猛捶桌面,「到底怎麼樣你才願意把這鬼東西拿掉?」

他溫柔的走近她的身邊,按著她縴細的肩頭,濃厚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當你愛上我的那一刻,就是枷鎖解開的時候。」

他濃厚的鼻息騷得她敏感的耳垂一陣灼熱,讓她滿胸的怒氣不自覺的消褪了幾分,「為什麼要這樣整我?」

「我不是在整你,而是想讓你嘗嘗被枷鎖鎖住的感覺。」他放柔了音量,從後方圈住她不盈一握的縴腰,「愛的枷鎖比你身上的鐵鏈更加沉重,是一種無形卻甜蜜的負荷。」

他愈是靠近,她的心就跳得愈急,仿佛要迸出胸口一般,一股熱流隨著他的接近綿密的竄流進她的體內,傳達至每個細胞,醺醉了她的防備之意。

「你說什麼我听不懂。」她的意識變得極為混沌。

「等你明白我的心意時,就懂得我今天說的話。」他轉過身,捧著她滿是疑惑的小臉,「你總是這樣無情且殘忍的傷害每個愛你的人,所以,該有個人出面收斂你囂張的氣勢了。」

收斂……哦∼∼這句她就听懂了,「所以,這是你報復的第一步,你以為把我鏈住,我就逃不出你的火掌心嗎?」

他無奈的翻翻白眼,「我沒有說要報復你……」原來她還是不懂他的意思,他頹然的垂下肩,「算了!你怎麼想都行,至少目前為止我是不會將它解開的。還有,別再進來偷鑰匙,你找不到的。」

她不服的緊皺起眉,竟敢小看鬼影神偷的偷功,真是太過分了!「也許我的武功不及你,但是論偷功,我若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我偏偏就要天天進來偷,吵得你睡不著覺!」

「那你最好要有心里準備,下回我一定不會讓你全身而退,絕對要一口吃掉你。」他的黑眸掠過一抹邪惡的精光,輕咬她的鼻尖以示懲罰。

吃她?談情說愛的神經比樹干還粗的她,完全無法領悟這句雙關語。她一臉白痴的盯著自己白晢的手臂。「人肉會好吃嗎?還是你準備殺人滅口、毀尸滅跡?」

「上、官、戀、心!」他惱火的大吼,音量足以震破三座屋頂。

「干嘛這麼凶啦?」她揉揉發疼的耳朵,「是你要我做好心理準備,問一下也不行嗎?」

「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在裝傻?我都表白得這麼清楚,可你居然可以誤會得這麼徹底!」脾氣難得失控的他,這會兒居然激動地搖晃她縴細的肩頭,大聲質問。

「你今晚說了一堆我听不懂的廢話,我怎麼知道哪一句是你的表白啊?」她無辜的睜大水眸,怯怯的縮著肩頭。表白是什麼東西,她怎麼一點概念都沒有?

「算了!愛上你算我倒楣。」他氣急敗壞的轉身背對著她,深伯自己忍不住掐住她縴細的脖子來發泄滿腔的窩囊氣。

唉!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此言一點都不假。

听見他的話,她火大的扳過他的身子,指著他盛怒的臉龐,「你以為我希罕你的愛嗎?我倒了輩子的楣才被你愛上,還被套上勞什子的鐵鏈,體會你莫名其妙的愛情枷鎖!」

「你……」他恨恨的由牙縫里迸出話,深邃的瞳眸跳動著火紅的怒焰,胸膛因怒氣而起伏劇烈。

她得意的揚起下顎,「我怎麼樣啊?吵架吵輸人就只會拿鐵鏈鎖住人家,放眼天下不可能有比你還無賴的男人,我瞧不起你!」她拉起脖子上的鎖鏈,繞著手指玩。

「該死的!」他既氣憤又霸道的吻住她微噘的紅唇,以宣泄滿腔的怒氣。

他輾轉的吮吻著她迷人的絳唇,火舌狂野的撬開她緊閉的牙關,貪婪的汲取她的馨香甜美。

「嗚……」她緊握成拳的小手抵著他結實的肩膀,更加深了他想征服她的。

他收攏圈在她腰間的手臂,強悍的將她柔軟的身軀壓向自己,與她親密的貼合,兩人的鼻息互相騷動著,深情熾熱的心以獨特的溫柔誘惑另一顆初嘗情愛的心,期盼能讓她墜向他編織已久的情網。

宇文徹的吻沿著她絕艷的容顏緩緩的往下移,來到她縴美的鎖骨間,他單手挑開她的衣襟,覆上她圓潤的豐盈。

她的腦袋昏沉沉的,思緒一團紊亂,身上每一吋肌膚像著了火似的灼熱不已,她忍不住的偎向他結實的胸膛,貪戀他深情的。

一陣涼意突然襲上她的身軀,讓她的意識全都回籠,「放開我,你這大!」

「你又罵我。」他意猶未盡的抬眼瞪著她。

「罵你又怎麼樣?還不快點放開你的髒手!」她緋紅著臉,嫌惡的想抽離攀住他頸項的小手,卻發現身上的鎖鏈不知何時已將他倆圈住。

「現在不曉得是誰纏誰呢!」他驕傲的看著那雙正忙著解開鏈子的笨拙小手。

「都是你的啦!」她鼓著緋紅的腮幫子低吼︰「還不快點幫忙解開!我可沒時間和你耗在這里。」

「看在你的身體比你更誠實的份上,我就饒你一回。」三、兩下他就纏住彼此身子的鐵鏈解開,戲謔的再偷了一記香吻。

「什麼?」他到底用的是哪一國語言,為什麼她老是有听沒有懂?

「雖然你的心理像個白痴,不過,你的生理既成熟又懂得回應,所以我決定再原諒你一次。」他陶醉在方才的激情熱吻中,她那柔媚妖嬈的身段幾乎讓他失控,醉倒在她的裙下。

「哼!誰希罕你的原諒?你才是整天說渾話的白痴。」戀心忍不住的打了個呵欠,瞧著窗外露出魚肚白的天色,是該補眠的時候了。「我要去休息了,懶得跟你說那麼多!」她頻頻打著呵欠,拖著鎖鏈離開他的視線。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彼端,他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

蜘蛛誘捕獵物時,通常會放一個美麗的誘餌,誘惑獵物上勾,然後將它逼至自己的獵食區中慢慢享用。也許,該是他放下誘餌的時候了。

宇文徹的腦海里浮現出她嬌艷動人的模樣,他不斷思忖著該如何在三個月內得到美嬌娘,同時誘騙她獻出項懷靖的夜明珠。

為了心上人,他欠了那心胸比針尖還狹小的男人一份人情,若是無法在期限內取回夜明珠,他的人情債會像雪球愈滾愈大,終將無法收拾。

易求無價寶,難得美嬌娘……他忍不住為自己困難的處境嘆息。若是心上還有些戀愛智商,神經比腿稍微再細一點,霸道驕縱的脾氣再收斂一些,他也不必無端承受單戀的痛苦了

***

上官父子倆一接到元寶的家書時,便馬不停蹄、風塵僕僕的由長安趕至洛陽,為的就是想早日將府里那盆「禍水」潑出去。一思及計謀得逞,兩人便笑得合不攏嘴。

當元寶送出家書的那一刻,戀心便天天守在門口等待父親的到來。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想念他們。

「爹。」上官老爹一踏進宇文府,便受到她英雄式熱情的歡迎,那甜膩的嗓音如春風般拂過他的心頭,柔媚的身子愛嬌的攀住他的手臂撒嬌。

「戀心,好久不見,可想煞我這個老頭子了。」上官老爹對于她的轉變感到十分開心。以前她總是有求于他才會如此溫柔的態度,沒想到宇文徹竟能在一個月內改她,不虧是上官家未來的女婿大人。

「我天下無雙、器宇軒昂的大哥,你真的愈來愈俊俏了,害得人家差點認不出來。」戀心另一手挽著上官雍的手臂,漾著甜美的笑容,繼續灌著迷湯。

聞言,上官雍冷不防的打了個哆嗦。他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妹妹什麼時候學會說人話了?他忍不住嘖嘖稱奇,「喲∼∼妹妹,多日不見,你身上怎麼多了一條狗鏈呢?」

「是啊!你的脖子為什麼圈了這條難看的鏈子?快點拿下來。」上官老爺拿起垂落至地面的銀鏈。

「老爺、少爺……」元寶在一旁向他們擠眉弄眼,希望他們不要哪不開提哪。

「元寶,你怎麼了?眼楮不舒服嗎?」上官雍愛憐的撫著她頻頻抽搐的小臉。

「我……」元寶無奈的咬著下唇,泄氣的跺著腳。

戀心冷著臉,逐漸被遺忘的窩囊氣再度在胸臆間燃燒,她恨恨的咬著下唇,掄拳的指節隱隱泛白,她不斷告訴自己,再多忍耐一下就可以報狗鏈之仇。

「上官老爺,她脖子上的不是狗鏈,而是我請專人打造的巨天寒冰鎖,如果沒有專屬的鑰匙解不開的。」宇文徹加入他們的對話。

「這樣啊!」上官雍尷尬的傻笑,「近看的話,這條銀鏈手工精致,造型美觀又大方,戴在你的身上別有一番風味,更能顯現出長安之花絕艷的姿色、出眾的氣質。」他硬拗著話,試圖籠絡氣氛。

「大哥,你的意思是,我就像一條狗?」戀心芳容冷澀,美眸緩緩的凝聚怒焰,火紅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妹妹,你可是受萬人寵愛、高高在上的長安之花,怎麼會是一條狗呢?你太多心了。」為了他天下無雙的俊顏著想,他怕死的與她開一段距離,確保身家安全。

「老爺、少爺,你們今天來這里的目的,好像不是討論小姐身上的鏈子耶!」元寶適時的介入其中,將話鋒導回正題。

「哦!我差點忘了。今天是為了你的婚事而來的。」他寵溺的拍著戀心的雪白的柔荑。「你放心,這兒有爹做主,絕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委屈。」

「是啊!妹妹,今天我們千里迢迢來這兒為的就是替你主持公道,一定會替你爭取懊得的名分。」上官雍一想到終于有機會把這攤禍水潑出去,就顯得斗志高昂、熱血沸騰。

宇文徹坐在椅上品茗,饒富興味的看著他們一家三口。

戀心一听他們父兄倆這麼說,立刻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柔弱相。「爹爹,那個壞蛋欺負人家,他不是人……」她的縴縴的青蔥指向罪魁禍首。

「我知道,元寶已經在信里說得非常清楚了。」上官老爺撫著靠在他胸前的螓首,目光難掩喜悅,「發生這種事我也感到很遺憾,現在只有想辦法彌補你失去的名聲。」

「嗚……」她哭聲哭調的乞憐,「人家沒臉出去見人了,長安之花的名與形象全毀在他的手上了。」頸項間的鎖鏈是她畢生的奇恥大辱,此仇不報非君子。

「宇文兄,我給你三條路選擇。」上官雍擺起難得的威嚴說話。

「為什麼我要听你的話?」宇文徹對他們之間詭譎的表情感到驚訝。上官父子倆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居然敢登門指控他的罪行?

「你玷污了她的清白,這事要是傳了出去,你要她住後如何見人呢?」上官雍理直氣壯,慷慨激昂地指責。

戀心在一旁頻頻點頭,對上官雍露出贊許的目光,幸好她無德無能的大哥還有這麼一丁點的男子氣概。

「哪三個選擇?」宇文徹興致盎然的瞅著他。

「第一,刎頸自殺,以死謝罪。」

「哇!」戀心活了十八歲,第一次對哥哥露出崇拜的目光,看不出來他這麼有魄力。

「第二,去勢絕後。」

戀心好奇的瞠大水眸,附在元寶的耳畔低語。「什麼是去勢?」

元寶一臉尷尬,緋紅著小臉低語,趕緊向她解釋答案。

聞言,戀心興高采烈的跳起來歡呼,「我喜歡這個。」

「閉嘴!」上官雍隱忍著差點被她激起的怒氣,要是如她所願,這戲要怎麼唱下去?

戀心不滿的噘著紅唇,朝一臉笑意的宇文徹扮個鬼臉。

「第三,立刻與戀心完婚,失去貞操之事我們將既往不咎。」

「我不要!為什麼我要和他成親呢?」戀心氣得跳腳,舉起雙手抗議,「你們是來聲援我,還是陷害我的?」

「女兒啊!既然你已經和宇文公子有了夫妻之實,那就將就點,別再做無謂的抵抗了。」上官老爺安撫她失控的脾氣。

宇文徹壓抑著狂笑的沖動。真不曉得元寶的家書是怎麼寫的,居然連夫妻之實這種事都扯得出來?

戀心錯愕的圓瞪杏眸,「誰說我和他有夫妻之實?」打輸他已經很丟臉了,若再失身于他,她有什麼顏面活下去?干脆跳古井自殺好了。

「寶兒在信上寫得很清楚,說你和他已經發生關系,而且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訴著……」上官老爺掏出物證,「信上明明這麼說,我沒看錯啊!」

宇文徹湊上前看著他手上的家書,然後一發不可收拾的爆笑出聲。他實在太崇拜元寶的「誤會」與「杜撰」功力,竟然能瞎掰出如此完美的謊。

戀心的臉由紅轉青,最後漲成豬肝色,全身充滿怒焰,陰郁的神色似暴風雨前的晦暗,讓在場的人不寒而栗。

元寶渾身顫抖的縮在宇文徹身後尋求庇護,探出小小的頭顱,「小姐,是你自己說在地牢里被宇文公子糟蹋的,要我修書請老爺替你主持公道……」

「我說的糟蹋是指他把這條狗鏈套在我的脖子上,讓我沒臉出去外面見人。」她由牙縫里迸出話來,緩緩眯起殺氣騰騰的目光。

「你還答應要與他婚,所以……」元寶忐忑不安的絞扭方袖。完了,小姐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了。

「我什麼時候答應與他成親了?」戀心捉狂的怒吼,完美無瑕的外表被她破壞殆盡,她迅速的揪住元寶的耳朵,該死,她非殺了她不可!

「我說要替你辦場風風光光的喜宴,你還開心得睡不著覺呢!」元寶誠實的描述當日的情況。小臉因疼痛而顯得扭曲。

「你說的風風光光,不是要我爹派求愛大隊替我討伐這個人面獸心、寡廉鮮恥的家伙嗎?」她指著捧月復大笑的宇文徹,恨不得一拳打扁他過分燦爛的得意笑臉。

「當然不是。」元寶揉著發疼的耳朵,「我的意思是要發帖給長安城的鄉親父老,昭告天下你已經名花有主。」

「該死!」戀心氣得七竅生煙。

「那……你們那鍋『飯』到底煮熟了沒有?」上官老爺抱持著最後一絲微弱的希望。

「抱歉,還沒。」有宇文徹道。

戀心忍不住看向父親,「都什麼節骨眼了?你還有時間關心飯煮熟了沒有!」

上官老爺仰天長嘆。天啊!他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居然生出這個戀愛智商幾近白痴的不肖女?「唉!看來我又空歡喜一場,兒子,咱們回家吧!」

「我們都已經把嫁妝準備好了,不如咱們將錯就錯,為這美麗的誤會畫下完美的句點吧!」上官雍不死心的想把握這最後的機會。

戀心冷冷的語氣透著一股想殺人的。「要我嫁他,八百年後再說吧!」

「原來我已經進階到可以娶你的程度。」他笑睇著她。

上官雍與父親心灰意冷的交換了一記眼神,都怪當初如意算盤打得太美好。

「大哥,今天不管你什麼方法,一定要讓他交出巨天寒冰鎖的鑰匙。」她吵不羸他,只好耍賴的將苗頭指向上官雍。

「抱歉,我無德無能,這種事我幫不上忙,你還是另求他人吧!」上官雍極力撇清關系,她身上那條狗鏈可以削弱她驕縱的蠻氣,他巴不得永遠不要解開。

「如果不幫忙,就對不起上官家的列祖列宗。」她打出神主牌向他施壓。

「抱歉,祂們從就沒有顯靈過。」若祖上有德,才不會讓她囂張至今呢!

「你……太過分了!」她氣得直跺腳,憤恨的掄起拳頭往上官雍的臉上揮去,卻被他閃過,正當他露出僥幸的笑容時,她的繡腿又毫不留情的踢往他的胸口。

「怎麼這麼久不見,你還是這麼暴力?」上官雍的俊臉因疼痛而變得扭曲,他撫著胸口,向宇文徹抱怨,「兄弟,這是你馴服她的結果?」顯然他太高估宇文徹的實力了。

「你們花了十八年都無法改變她的個性,怎能期盼我在短短一個月內有什麼作為?」宇文徹無奈的聳聳肩。

「哼!想馴馴我,門兒都沒有!你準備倒走長安城一圈吧!」她跩跩的仰起下巴,強撐起殘缺的氣勢,扭頭離開大廳。

「少爺,你要不要緊?」元寶心疼萬分的撫著他痛苦的臉龐。

「好痛喔!戀心的腳力愈來愈強,也愈來愈殘忍了。」他挨著她軟綿綿的身子直向她撒嬌。

「兒子,我看你留在這兒療傷,順便助元寶一臂之力,我先回長安去了。」上官老爺挫敗的垂下雙肩。

「我不要。」他忍不住舉雙手抗議。

「你不要回長安,有個任務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這關系到我是否能順利娶得戀心。」宇文徹壓低音量說道。

幾個頭顱立刻聚在一起商量對策,聞者無不豎起大拇指,贊嘆宇文徹的聰明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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