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點了沒?
別太在意那些想傷害你的流言,如果你因此而傷心難過,不就正合了對方的目的了?
最近看你老是愁容滿面的,我也很不舍。
我相信,事情很快就會過去的。別再為這些事而難過了,好嗎?
希望明天依然可以看到你那消失多日的笑容。
彤千璦在書桌前拆閱這封今天收到的信,仍是淡紫色信封、信紙,還是沒署名。
內容不多,但字里行間的關心卻令千璦感到相當安慰。她可以感覺得出,這個人是真的想安慰她,這也令她想起一個國中時玩過的游戲——小天使與小主人。
這已經是第四封了,千璦越來越好奇,這位「奇異果」到底是誰?從信的內容看來,他可以常常看到她,所以才可以很清楚她的一切。
「會是同班同學嗎?」千璦猜著。
她將信收好,準備放進抽屜,而當她拉開抽屜……
「啊——」
尖銳的叫聲馬上傳遍屋子。
千璦被抽屜中的蜈蚣嚇得從椅子摔下來。
「怎麼了?」仲威剛回來,才踏上二樓,就听到千璦房里傳來驚叫聲。
尹仲威迅速來到她房門口,就看到驚坐在地的千璦。
「千璦,你怎麼了?」
他隨即來到她身邊,雙手握著她的肩。
「蜈……蜈蚣。」
她的聲音在發抖。
「在哪?」他看著四周的地上。
「抽屜,在抽屜!」千璦反身抓著他的雙臂,躲在他懷里。
抽屜?抽屜有蜈蚣?「我去看看。」
「很大只,好像……好像有兩只。」
仲威看著她慘白的臉。「不用怕,我先去看看。」
她點點頭,可是雙手還是把他抓得很緊。
「千璦,你先松手,不然我怎麼去看。」
她這才松手。
尹仲威起身來到抽屜旁,一看,還真的有蜈蚣。奇怪?蜈蚣怎麼會爬到抽屜,而且一次就兩只?
他將整個抽屜拉出來,快步拿下樓。
不久,他回來了。
「行了,那兩只蜈蚣不會再來嚇你了。」他蹲在她身邊。
見她還是神色未定,他說︰「起來吧!已經沒事了。」
千璦突然反身抱住他。
仲威一陣錯愕,他想,她大概是真的被嚇住了。
他將她擁在懷里。「我還以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你怕的是小小的蜈蚣。」
千璦在他懷里得到了安全感,沒錯,她是怕蜈蚣,不管是大蜈蚣、小蜈蚣,只要是蜈蚣,她都會被嚇得四肢發軟,這次算不錯了,只是嚇得摔倒。
她在高二上體育課時,還被一只蜈蚣嚇得昏倒送保健室呢!
此時,她就像驚弓之鳥,躲在他安全的臂膀下,千璦突然覺得這樣的呵護令她好滿足,如果她在傷心、難過時可以有一個這樣的依靠,那該有多好。可是她知道,這個臂彎已屬于江翠萍的了。
「起來吧!」
千璦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他的臂彎,要站起來。
可是當她一站好,腳又突然一軟地坐在地上了。
「怎麼了?」
千璦這才尷尬地說︰「沒關系,我再坐一會兒,馬上就好了。」
「你……該不是被蜈蚣嚇得兩腳發軟吧?」
可惡,糗死了。「才不是。」
尹仲威忽然一把將她抱起來。
「喂!你放我下來,我一會兒就好了。」
「又不是沒抱過,緊張什麼?」
他抱過她?什麼時候?千璦一陣納悶。
仲威讓她坐在床緣,他則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同時看到地上的那封淡紫色信封。他順手撿起信。
千璦一見他發現了那封信,立即站起來,想搶下那封信,可是她才一站起來,尚未恢復的雙腳相互絆到,整個人又落入他懷里,在他扶住她時,他的臉幾乎貼上她的,鼻尖輕輕地踫觸著。
在幾秒的遲疑後,仲威的唇覆在她的唇上,一道又輕又柔的踫觸,讓兩人都為之震驚。
千璦忽然推開他,在床上坐下。「你……」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意外令她完全無法思考。
「這封信就是韓政寫的嗎?」仲威揮揮還在手上那封淡紫色的信。
「你少管。」
「他約你了嗎?」
千璦見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火氣突然全涌上來了。
他怎麼可以這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可是她的初吻耶!
他也吻過江翠萍了吧!這個想法忽然佔滿她的腦子。尹仲威,可惡的家伙,你怎能這麼輕浮!她暗咒。
「對,他約我了。」
「喔?」他心頭一怔。
「沒錯,這個星期日。」不過她並沒有答應要赴約。
「你要和他約會!?」他的神情在這一瞬間起了變化。
「不可以嗎?」她故意這麼問。
仲威沒回答,反而問道︰「為什麼這麼問?你是在征詢我的意見?還是在向我炫耀?」
是啊!為什麼這麼問?她是希望他阻止她,然後告訴她「我喜歡你」嗎?唉!少做夢了,他根本不可能會說這種話,千璦暗忖。
仲威看著千璦,他很想叫她別和韓政約會,可是用什麼理由呢?
餅了一會兒,千璦才說︰「我不是征詢你的意見,也不是在向你炫耀,我只是隨便說說罷了,要跟誰約會是我的自由。」
尹仲威向她走近。「想不想和我約會?」
「跟你約會!?」
仲威站在她面前,彎,雙手擺在她左右兩側的床沿,「我免費教你怎麼約會。」
「教我約會?」千璦因他的貼近,身體直往後傾,以免和他有踫觸,此時她幾乎是屏住呼吸。
「對,第一課是如何接吻。」
千璦一愣。「不……這不用教。
仲威的唇踫著她的耳垂,慢慢地從臉頰滑至唇邊。
千璦就這麼僵在那兒,動也動不了,劇烈的心跳早已在她胸腔內翻騰。
他的唇在她的唇上略過,移向她的鼻尖,這個動作令她眯著眼楮,她以為他會吻她,可是他只是親吻她的右臉頰及左臉頰。
「先教你如何入門。」
千璦慢慢睜開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下次再教你真正的接吻。」他咧嘴一笑。
可惡,為什麼她無法一把將他推開呢?千璦心想。
「你太緊張了,你該不會連Kiss的經驗都沒有吧?」
「你……」
「接吻前你一定要稍作推拒,不可以像剛剛那樣,像要任人宰割一樣,不過我知道,剛剛一定是因為我太有魅力,所以你推拒不了。」
「你胡說些什麼?」
仲威沒理會她的話,繼續說︰「對別人可不行,一定要先推拒三次,才可以讓對方吻你的唇,懂嗎?」
「尹仲威,你閉嘴。」她瞪著他。
「還是你現在想學會接吻?」他又將臉貼向她。
千璦雙腳一縮,身子往後退,滑到床的另一邊,站在床旁。
「我不用你教,以後也不準你……不準你吻我。」
站在床另一邊的仲威笑道︰「剛才那只是親,不是吻。」
「隨便,反正以後不準你再亂來。」
「好吧!如果你改變心意了,再來找我。」他一說完,就愉快地往下走。
「尹仲威。」千璦忽然喊住他。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往回走,挑眉笑道︰「這麼快就改變心意了?」
「你站住!我……我問你,剛才你說……你抱過我,什麼時候的事?」
「喔!就是你喝醉了那次。」
「你趁我喝醉了……」
「不是‘趁’,是你醉的不省人事,月伶扶你進客廳後,我才抱你上樓。」
原來是這樣。
「順便告訴你,想喝酒的話,家里很多,在外面喝酒,很容易讓人有機可乘。」話一說完,他就離開她的房間。
彤千璦在他離開後,一個反身,躺在她的大床上。
她是怎麼了,怎麼會讓那個「隻果」給吻了?剛剛她一點也沒拒絕,反而還很期待似的。
他到底是何居心?為什麼要吻她?他不是已經有了江翠萍,為什麼還要來招惹她?太可惡了,他想腳踏兩條船嗎?千璦越想越生氣。
這時,千璦好像在眼角余光中發現門外有人正盯著她。
千璦一轉頭,連個影子也沒有。她搖搖頭,起身去將門關上。
只是她沒發現,剛才那雙窺視她的眼楮就躲在暗處。
彤千璦的兼差記——私生活不檢點、有辱校譽。
在PuB陪客人聊天、喝酒、跳舞、賺外快。
這樣的大海報和數張照片張貼在學校的公布欄上。
當然這次又造成了更大的回響,連校方也派人深入調查。
「怎麼樣?他們怎麼說?會不會記過?」紀采妍見千璦一出訓導處。馬上迎上前去。
彤千璦一臉茫然,只顧著往前走。
「千璦,你說話啊!怎麼樣了?」紀采妍十分心急的追問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要這麼害我?」千璦無力地蹲在走廊邊。
「千璦……」采妍看她這麼難過,心里也好難過。
「你在找什麼?怎麼翻成這樣,像遭小偷似的。」尹漢青躺在床上翻著雜志。
「小偷!?」白亞琪忽然停下動作。
「怎麼?你到底在找什麼?」
「你送我結婚二十周年的那對藍寶石耳環不見了。」
「不見了?會不會是你藏哪兒去,藏忘了?」
「不可能,我所有的首飾全放在兩個盒子里,沒藏在別的地方,我原以為是戴著,不小心掉了。」
「也不會不小心到兩個一起掉了吧!」
「這……是不太可能,而且上星期我還看它在盒子里,最近我也沒戴過。」
「不可能是小偷偷的,小偷不會那麼客氣,只挑那對耳環。」
白亞琪失望地坐在梳妝台前。「我也不認為是小偷,可是它就這麼不翼而飛,也不合理啊!」
「一定是你自己拿下來時,忘了放回盒子,上次那枚鑽戒,我還在浴室地板上撿到,你忘了?」
「可是……我上星期明明才看它在盒子里。」
「再找找吧!上了年紀,‘記憶’這種東西已經越來越不可信了。」
「我還沒老到這種程度。」白亞琪越想越不對勁。
已經好一陣子,她的內在美一套、一套地少了,本來她不太在意,可是最近她不得不再添購,而且她老覺得房里有股很熟悉的香水味。
「你最近有沒有聞到一股和以前不一樣的香水味?」白亞琪問道。
「有啊!不是你換了香水嗎?」
「你也聞到了?」這麼說,她的感覺果然沒錯。
「是啊!又怎麼了?」
「這……怎麼說,我覺得我的內衣褲和耳環,都是那個擦這香水的人偷的。」
尹漢青放下手中的雜志。「你說……你的內衣褲也被偷了?」
「嗯!少說也有五套以上。」
「怎麼會呢?偷你的內衣褲?還有人對你的內衣褲有興趣?」這真是太稀奇了。
「你以為別人都像你這麼沒情趣嗎?」白亞琪沒好氣地說。
尹漢青尷尬地笑著。
「我一直覺得這股香味很熟,一時想不起來。」白亞琪皺著眉想著。
「照你這麼說。是自家人做的,張嬸?月伶?千璦?」尹漢青也好奇起來了。
「張嬸從不擦香水……千璦,對了,這是千璦身上的香味。」白亞琪終于想起來了。
「千璦!?老婆,為什麼你認定是千璦?月伶呢?她也是可以在這屋子出入的人。」
「月伶從不會用固定一種牌子的香水,沒錯,這香味的確是千璦的。」
尹漢青很納悶,他覺得還是不太合理。
白亞琪忽然起身往外走。
「你要做什麼?」
「去千璦的房間。」她一定得弄清楚。尹仲威和江翠萍正在學校的崇德樓樓頂。
「這是我今天收到的信。」江翠萍把信交給仲威。
仲威把信看了一遍。
「另外這一封是我向你前任女友借來的,她在和你交往的時候也收到一些威脅的信件,你看它的筆跡,是同一人。」江翠萍道。
「看樣子我沒猜錯,這位幕後凶手已經跟隨我多年。」尹仲威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這是毀謗我的宣傳單、這是毀謗彤千璦的宣傳單,雖然紙的顏色不一樣,可這些都是電腦打字、列印、放大……字體都是‘超研澤疊圓體’。」翠萍道。
「宣傳單發了,恐嚇信也寫了,我想是該打電話騷擾你了吧!」他推測說。
江翠萍笑了笑。「她今天早上就打了。」
「這麼快?說些什麼?」
「還不就是‘你離尹仲威遠一點’、‘馬上和他分手’、‘否則要你好看’……這類的話。」
「這麼說,你可能會有危險。」
「我才不怕她,而且我覺得越來越有趣了。」
「你還是小心點比較好。」仲威有點擔心她的安危。
江翠萍看著他。「為了你,我什麼都不怕。」
「翠萍。」
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開開玩笑嘛!我知道你心里已容不下第二個女人了。」
仲威笑而不答。
「雖然和你成不了真情侶,扮扮假情侶也不錯。」
「你就別再挖苦我了。」
「好啦!不過你說過,等事情一水落石出,你的這則八卦消息,我可以擺在校刊的頭版,你可不能反悔。」
「放心,答應你的保證不反悔。」仲威道。
「那還差不多。」
尹仲威發現可能有人一直在暗中破壞他的感情生活,原先他猜測是江翠萍,但在找江翠萍深談後,她為了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就提議和他扮情侶,把真正的幕後黑手引出來。
現在仲威會在每天的第一節課提早半小時到教室,躲在暗處,準備人贓俱獲地逮住那個發傳單、寫黑板的幕後凶手。
「社長、社長,又有新消息了。」一位校刊社社員匆忙跑上頂樓。
「什麼消息?」江翠萍問。
「公布欄上貼了彤千璦的兼差記和一些照片。」
「哪里的公布欄?帶我去看看。」仲威急著問。
「不用去了,已經被助教拆掉送去訓導處了,但是你們看,這是給你們的。」
仲威和翠萍各自打開他們的信,里面的留言條和照片卻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