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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獅的獵物 第10章(2)

容言淨帶著欣喜的心情走進家門,卻發現阿姨和姨丈也來了,正坐在客廳里等她。

「阿姨,姨丈。」她瞥了眼時鐘,都已經十一點半了,他們從來不曾待到這麼晚的。

謝麗珊一見女兒回來,立刻開口。

「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我打手機也沒接?」她不高興地問。

「我……」容言淨臉蛋微紅,剛剛和君權在床上,他根本不讓她接電話,但這些怎麼能說。「那個……我把手機設定成震動,忘了調回來了。」

「好啦,情侶熱戀你還管那麼多做什麼?說不定都要結婚了!」謝麗麗在一旁笑著調侃,就連文昭翰也和氣地笑了笑。

她目光轉向父親,卻發現容中起也是一臉笑意地望著她。

容言淨心下一驚,怎麼大家都這樣看她?

今天一整天她都和君權膩在一起,很肯定他沒有對任何人說過結婚的事,而她自己也連提都還沒提啊!

「言淨,今天和君權去看爺爺了是吧?」謝麗麗淺笑著。

「是啊。」她拉過小沙發椅坐下。

「不用那麼驚訝。」還是做媽媽的了解女兒,謝麗珊見她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插口,「文老爺下午告訴你阿姨租姨丈,說要送個禮物給你們兩個人,當作是結婚禮物。」

「結婚禮物?」容言淨膛大眼。

「對,結婚禮物,兩且還是個大禮!

容言淨環視眾長輩樂見其成韻模樣,赫然明白文老爺肯定是對他們說她和君權一定會結婚。

她無奈地抿起嘴,很清楚若是君權知道他爺爺又這樣放風聲出去,肯定很生氣。

她實在不明白文老爺是真心想撮合他們,還是故意想拆散他們?

「文老爺到底要送什麼給我和君權?’

這時,文昭翰清清喉嚨,緩緩開口。

「讓我來說吧。今天父親來找我,告訴我君權和他之間的事情,我從來不曉得原來君權想的是並購公司,我以為父親恢復了他的繼承權,他回來只是處理相關事宜。不過,按照目前公司的情況,恐怕……總而言之,父親的身體已經無法繼續工作了,而我也志不在此,看來看去,唯一適合經營公司的人只有君權,但偏偏他不想經營,只想並吞,所以父親才會想出一個辦法,就是把經營權給你。

「給我?」容言淨一臉愕然。「但我也不會經營啊!

她念的雖然是企管,但沒有任何實際經驗,頂多偶爾幫父親整理資料而已,怎麼可能經營一問大公司,更何況還是一間營運不良的公司。

文昭翰和藹地笑了笑。

「所以還是要讓君權幫你啊。」

「他不會幫的。」她搖頭,終于知道文成宗的打算了。老天,文老爺還真是老狐狸,竟敢走這步險招!

「如果你願意幫忙說話,說不定君權會願意。言淨,父親願意將公司給你,就是看準君權對你的心意,他不在乎君權主導公司後的走向是不是會和「威斯汀」合並,只要「文氏企業」的名稱永遠存在,他就心滿意足。」

「可是……」

她還想再說,但看見阿姨和姨丈懇求的目光,她又說不出口了。

謝麗麗拍拍她的肩,「試試看吧,說不定君權會同意。

「對啊,女兒,你就去和他說,如果不同意就不結婚,反正他先前惹你傷心,也要給他一點教訓,順便試試他的真心。」謝麗珊嗆聲。

「媽,他有苦衷的……」容言淨軟聲道。

「不用為他說話,反正事情就這樣說定了!」謝麗珊不管女兒的抗議,逕自下了決定。

容言淨轉頭看向爸爸,容中起也只微微笑著,不表示意見,顯然和妻子是同一陣線。

她望著在座的長輩們,突然覺得一塊石頭重重壓了下來,簡直讓她喘不過氣。

她無聲嘆氣,最後只得同意。

「怎麼了?不喜歡晚餐的菜色嗎?」文君權看著容言淨心不在焉地喝著海鮮濃湯,其他食物踫也沒踫。

他皺眉望著滿桌菜色,今晚晚餐照例是從飯店送來,他記得言淨向來喜歡,怎麼令晚吃得這麼少?

「沒有。」容言淨勉強一笑。「君權,如果……嗯,我是說如果,我有了一些困難,這會影響到未來結婚的計劃嗎?」

「什麼困難?」

昨晚她想了一整晚,根本想不出什麼比較適當的說法,只好和盤托出。「昨天我回家後,阿姨和姨丈也在家。」

見他專注听著,她咬了咬唇,繼續說︰「他們說,你爺爺決定送我們,不,應該是說送我一個結婚禮物,那就是「文氏企業」的經營權。」

不必等她說明,文君權那雙黑眸已經銳利地眯起,顯然洞悉了他爺爺的心思。

「他以為這樣我就會為他做事,簡直是做夢!」他輕柔地說,語調危險的讓人害怕。

「你爺爺不在乎你將公司和「威斯汀」合並,只要「文氏」的名稱仍在,他就滿意了。」

「哼,他當然不在乎,他的公司岌岌可危,他已經沒有那個體力去照顧,再說能和「威斯汀」合作是他沾光,他當然滿意!我就是要把它整個吃下,讓「文氏企業」走入歷史!」他冷冷說道。「言淨,處理這件事非常簡單,你只要拒絕接受就好了,就連法律也不能強迫你接受。」

容言淨尷尬一笑。「法律的確不能強迫我,但是親情可以。

「你說什麼?」他那張俊臉難得錯愕。

她無奈地抿起嘴唇,「我媽說若你不同意,就不要結婚。」

「那我們到美國結婚。反正我的事業重心在美國,就算以後都不回來也沒有關系。」文君權立刻想出對策。

「不行!爸媽他們又沒有反對我們結婚,為什麼要弄得像私奔一樣?」她是爸媽唯一的獨生女,怎能做這種事讓他們傷心。

文君權整整沉默了一分鐘,讓她非常不安。

她猶豫地望著他陰沉的眸光,內心因苦澀的渴望而發疼,這樣的要求,是不是太過了?

「言淨,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一直在想你可能扮演什麼角笆,記得嗎?」他的聲謂平直,毫無情緒。

听到他的問話,容言淨全身發冷。

「我記得。」她低語。

「後來我發現你真的不是他派來的人,讓我非常高興,那代表我和你之間,不必霉扯到家族恩怨。」

「我知道。」

「然而,事情最終還是不像我以為的那樣,你仍是介入了我和他之間的斗爭。」

他的視線落在桌上水晶杯里的紅色液體。

听著他語氣平靜的敘述著,她顰眉不語。

「你知道我最不願意做的事,就是繼承他的事業。

「我知道。」她整顆心沉了下去。

室內再度陷入沉默,她低著頭,努力忍住眼里的淚水。她早該明白不要逼他太甚,偏偏親人的要求她也無力拒絕。

她在膝上絞緊手指,靜靜等著他接下來的話,將她打入痛苦的深淵。

驀地,一只粉紅色的絲絨小盒子推到她眼前,她驚訝地抬起頭想看清楚,卻發現視線模糊起來。

「你怎麼哭了?」見到她忽然掉淚,文君權慌了手腳。「是太感動了嗎?可是我還沒有說——」

「你、你還要跟我結婚?」她如釋重負地啜泣起來,我以為你……你不要了……」

「我為什麼不要你?」他站起來走近她,將她攬在懷里。「我告訴了你這麼多次,我有多重視你,你根本都沒听進去「你剛剛說的話感覺好無情——」

「我有嗎?」他無奈自問。

不過是陳述交往經過的事實,這也叫無情?

他抽出一張面紙,小心地為她拭淚。

「昨天求婚少了戒指,今天我特地準備,結果一拿比來你就哭了,嚇了我一跳。」

容言淨又哭又笑地看著他溫柔的俊顏。

「我好高興你還願意娶我。」

「有一個條件。」他嚴肅起來。

「什麼?

「我們先公證,我要你屬于我。」他要用所有的約束、法律將她綁在身邊,這樣他才能安心。

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好,我答應你。」

標聲文君權帶著妻子踏上大宅的階梯,進行公事上的拜訪。

避家打開門,見到他們,忙不迭提醒道︰「老爺似乎很不高興,一早還發了頓脾氣。」

「哦,听起來還不錯嘛!」文君權心情愉快地說。

「君權!」

听見妻子的警告,他轉頭無辜一笑。「我是說,還能發脾氣,代表身體應該還不錯!」

容言淨警告地瞪他一眼,要他收斂點。

文君權淡淡一笑,握著她的手往起居室的方向走去。一進去,便見文成宗握著拐杖,用方敲著大理石地板,大聲質問︰「為什麼所有的廣告宣傳上,都沒有看到「文氏企業」這四個字?」他拿起一疊資料,氣呼呼的問道,「還有,這一堆紙里面,為什麼「文氏企業」都擺在「威斯汀」後面?你給我說清楚!」

面對爺爺的大聲咆哮,文君權僅是聳聳肩。

「事實都擺在眼前,還要我說什麼?」

聞言,文成宗更生氣了。

「你——」他瞪著毫不理會他發怒的孫子,簡直莫可奈何。最後,他將矛頭轉向孫媳婦。「言淨,你說,你是怎麼經營的?為什麼讓公司被「威斯汀」踩到腳下去?」

容言淨正要開口,卻被丈夫打斷。

「不關她的事,一切都是我決定的。文氏飯店的所有計劃幾乎全由「威斯汀」

避理,當然不需要打上它的名字,在合約書的順序擺在「威斯汀」後面,也是合理的事。」

文成宗再度用拐杖重擊地面。

「我不同意!兩家公司應該是平等互惠,文氏不是「威斯汀」的子公司!」

「別忘了,是誰把公司的損失降到最低?你若不喜歡我做的事,也好,我們兩家公司就分清楚,你自己管理。」文君權根本不在乎。

他的話讓文成宗更是氣得臉紅脖子粗。

容言淨望著老人家氣急敗壞的模樣,忍不住拉拉丈夫的手,暗示他口氣溫和一點。

文君權低頭瞥她一眼,這才不情願地開口︰「請注意身體,當心氣壞了。」

容言淨也趕緊說︰「是啊,爺爺,不要那麼生氣,公司沒事的。」

文成宗依然怒視著孫子。「哼,你根本是故意的,告訴你,想讓我氣死,門都沒有!」

容言淨溫婉一笑,開口打圓場,「爺爺,怎麼會昵?君權和我都沒有這個心思,對吧,君權?」

「這個嘛……」文君權嘲弄一笑,還沒說完,肚子立刻被妻子以肘狠撞了一下。

「言淨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他伸手模了下發疼的地方,側頭看了妻子,眼里的警告意味著回家後他會討回公道。

容言淨才懶得理他,逕自向文成宗噓寒問暖。

冬天的陽光暖呼呼地照著大地,給所有人帶來熱力與光明。不久,大宅的門再度打開,管家恭送他們離開時,忍不住開口,「孫少爺,孫少女乃女乃,有空再來探望老爺吧,其實他很希望你們常來看他的。」

文君權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

「好,等天下紅雨時我就再來看他。」

容言淨在一旁翻了個白眼。「別胡說P「走吧,這里讓我的呼吸不太順暢。」文君權握緊妻子的手往停在不遠處的車子走去。

「君權?」

「嗯?」

「快過年了,除夕夜我們和阿姨、姨丈還有爺爺一起吃飯好嗎?」

文君權眯起眼。「想都別想。」

「君權……」她軟聲哀求,企圖打動丈夫頑固的心。

「再說話我就當眾吻你。」知道她臉皮薄,他以此威脅道。

「別這樣對爺爺嘛……」容言淨仍是不死心,但下一秒,她粉女敕的紅唇就被堵住了,跟著身子騰空了,她被丈夫一把抱超,直接走到車旁。

他放她下來,但將她壓在車門上。

「再說話,我們可能又要見報了!」他輕柔地吐出威脅。

「不說了,不說了。」容言淨臉蛋一片火紅,連忙打開車門坐進去,杜絕一切可能的跟拍。

她望著丈夫英挺的側臉,不曉得他有沒有注意到,盡避他和爺爺一見面就吵架,但至少他們越來越常見面了。

「你笑什麼?」一上車,他立刻發現妻子的微笑。

看見他眼底明顯的愛意,容言淨臉上的微笑加深了。「我想,我是真的很愛你。」

文君權輕笑一聲,視線對上美麗的妻子。「我也愛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來這里忍受那個壞脾氣的老頭子!」

他心滿意足地發動車子,載著妻子往家的方向駛去。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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