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的門正要關上時,如楓才急急忙忙的奔向前方,才一進去,她便後悔了。夢寰正冷冷地看著她,只是禮貌性地招呼一聲,便不再與她交談。
他的眼楮布滿血絲,胡碴也沒剃干淨,衣衫不再如以往整齊,整個人看起來挺沒精神的。盡避電梯內只剩他們兩人,但仍沒有人願意先開口和對方說話。
沉默了好一會兒,如楓才緩緩出聲︰「可晴和玉恆希望請你當伴郎,你有空嗎?」原本她想問的是最近你都和佳嵐在一起嗎?可惜她沒有勇氣問出口。何況她也不想去揭人隱私,即使是他也不例外。
「當然。」他笑笑,化解了彼此之間不少的尷尬,這是自他們戀以來,第一次令彼此感到不快。「想必你一定是伴娘羅。」
「當然非我莫屬了。」
「有點臭屁喔!」
「是事實不是臭屁。」她一口頂了回去。「有空去訂做件禮服吧!但切記,別搶走新郎的風采。」
「那可難了。像我這麼帥的人,想用服裝來掩飾從我身上散發出的光芒,那可難羅。」他自我抬高身價。
「真不知真正臭屁的是誰?」她了瞄了他一眼。
「是你!」
「是你!」
他們倆不約而同地指著對方,很有默契地笑了。
口口口
電話向著,如楓急急忙忙地從廚房趕過。「喂?找哪位?」
「你是殷如楓吧?」對方用著一種很不屑的口氣與她交談。
一听聲音如楓立刻猜對方是誰,「我是。」她簡潔且冷淡地回答。
「很好,那我就甭需拐彎抹角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給我離夢寰遠一點,否則休怪我無情。」章佳嵐警告著。
前些日子,夢寰總是悶悶不樂,她知道她與江煥平合作的事有點成效。但誰知道這幾天來他又恢復以往的笑容及神情,令她憤恨不已,所以佳嵐再次來電要脅如楓。
「你休想動歪腦筋,離開我辦不到。」如楓一口拒絕,她絕不答應!
「你別再異想天開了,憑你也想和我爭奪雲家少女乃女乃的頭餃,你哪一點贏得過我?更何況也沒有人為你撐腰,誰教你曾是應召女郎?堂堂的雲董事長願意與別人共用他未來妻子的身子嗎?而且只要他一想到你曾是妓女,你還會對你戀戀不舍嗎?放聰明點,在他還沒發覺你的身分之前,趕快離開他的身邊,也許還可以保留一些好形象在他的心目中。」
「你別亂誣賴人,我根本就不是應召女郎,你少破壞我與夢寰的感情。」她氣得發抖,緊握隹磚筒的手指因過度用力而泛白。「我只能告訴你,要我離開他,休想!休想!」
「是嗎?其實你也別再為了自尊心而與我爭論,你該知道,雲家那老頭子看上的兒媳婦是我,不是你,而且當他看了我手中的照片及資料之後,相信他更不會讓你踏進雲家一步,他賺你骯髒都來不及了,哪還可能讓你成為雲家的媳婦?」在電話彼端,佳嵐揚揚手中的照片得意的說。
如楓不知她手中到底有什麼對她不利的照片,但她相信自己絕對能克服一切,能讓雲名剛剛接受她。至于應召女郎一事,還有人能證明她的清白。
「應召女郎一事我有足夠的人證,根本不必接受你的威脅。」
「人證?」她冷笑三聲。「誰呀?江煥平還是溫艾塵?可惜你這次要失算了。因為江煥平根本不會為你作證,除非他腦筋結。至于溫艾塵,據我所知至今仍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那麼除了這兩人之外,她又想打淮來替你作證?」
「你……」如楓轉了口氣乞求她︰「求你放了我們好?我和他是真心相愛呀!」
「相愛能當飯吃嗎?而且夢寰有得是錢,誰曉得你是不是也想得到他的錢財?」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罷休?」
「我說過了,離開他。」
「除了離開他呢?」她試著乞求佳嵐賜給她第二條生路。因為要她離開夢寰,根本和奪取的生命沒有兩樣。
「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佳嵐立即拒絕,不再讓她有反駁的機會。「要不要隨你,但可別怪我使出手段逼你離開他。」
她好狠,如楓也狠下心腸來了。「辦不到就是辦不到。」
「那咱們就走著瞧。」撂下狠話之後,佳嵐切斷電話。
如楓跌坐在沙發上,雙手蒙住臉,無語地問自己,她到底該怎麼辦?
口口口
盟飛的營運狀況直往下滑。
夢寰坐在辦公室內砸著文書。可惡的江氏企業!他們想將他逼上絕路嗎?
為什麼江氏企業會對盟飛的客戶了若指掌?為什麼江煥平要處處與他作對?是因為如楓嗎?還是企業里有內奸?那又會是誰?
千萬個疑問積在夢寰的心底,將他壓得快喘不過氣來。他好累,也厭倦這種生活,他真的好想找個地方休息一番。
今早,他父親要他別再接近如楓,並告訴他她曾是位應召女郎,盡避他不願相信,但是他父親不知由哪兒弄來照片及資料,對她十分不利。她是嗎?
對于她的過去,他了解有限,就連他請的私偵探也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全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資料。
案親給他的照片張張透露她的風騷及他未曾見過的另一面。她周旋于男性之間,使他不得不相信,那的確是一個風化場所,在那種不干不淨的地方,她能保持自身的清白嗎?即使他肯相信她,但父親呢?對她一起有成見的父親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他一定會利用這些照片及資料大作文章,到時如楓如何承受得了?
為什麼他們之間總存在著危機呢?
好幾天沒和她相約出游,不知她是否會怪罪于他?
這幾天來他真的疏忽她了,誰教公司內的事這麼多,他都快喘不過氣來了,哪能顧及到她?
一等公司危機過後,他可要好好補償她,並且希望她能透露些七年前的事,他才能想辦法她解決難題。
不管她是不是應召女郎,他的妻子永遠非她莫屬,他在心里告訴自己。因為他愛她極深,向近無法自拔的地步。
口口口
這天天氣晴朗,如楓的心情卻非常煩悶。
一路上她不斷猜測著雲名剛約她出來的原因。
來到相約的地點,雲名剛老早就在那兒等候她的到來。她對他問候一聲後,便向侍者點了杯檸檬汁。
「雲伯父,你找我有事?」如楓小心翼翼地問,深怕太過隨便而惹他不悅。
「嗯!」名剛點點頭,卻連看她一眼也不曾,一直不停地攪動懷中的咖啡。「你沒告訴夢寰今天我約你出來的事吧?」
如楓誠實地搖搖頭。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他要自己對夢寰守口如瓶,莫非雲名剛約她出來是要告訴她離夢寰一點?
「那就好。」名剛放下手中的湯匙,端起杯子輕啜咖啡。「為了不浪費你寶貴的時間,那我就不拐彎抹角的直說了。」
他稍稍停頓了片刻,如楓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
「請你高抬貴手,離開夢寰。」他明說,雙眼直視著如楓。
「為什麼?」她直沉的問。
「因為你的過去。」他從皮箱中拿出一疊照片及資料,遞給了她。
如楓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堆文件,攤開來閱讀。
懊死的照片,那是她畢業公演的劇照呀!
記得大四畢業時,各班都必須表演節目,她那一班選擇表演戲劇。為了使效果更逼真,他們一伙人就真的到酒家借場所拍劇照,誰知別人竟拿它作文章,誣陷她是應召女郎,弄得她身敗名裂,教她能不傷心難地嗎?
沉默了一會兒,名剛再度開口。
「因為你的過去,使我不得不這麼做,並不是我心狠要拆散你和夢寰,而是……堂堂盟飛企業董事長不可以有個不干不淨的妻子。」
不干不淨?她在心里狂笑著。
「雲伯伯,你誤會了,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而是……」她急急地開口想解釋。
「別再說了,我沒有興趣听你解釋,除非你是出有力的人證及物證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否則——」他沒有說完,只是點到為止。
「那真的是個誤會,雲伯伯,你听我解釋——」
「什麼都別說了,說什麼我也不會相信你的片面之詞,誰知道那是不是你的把戲之一?況且有資格當我雲家媳婦的只有佳嵐一人,其他的女人根本沒有機會,就連你也不例外。」他冷淡且凶狠的說,「我看你不是識相點,早早離開夢寰身邊,要錢,如果價格合理,我願意補償你。」
他從西裝口袋中拿出一本支票,並在上面寫了五百萬元的金額。「老實說,我根本就不相信你會愛上夢寰,像你這種風塵女子哪會知道什麼是愛?」他將支票撕下交給她。
如楓的臉慘白著,「不,我愛他,說什麼我也不會離開他!」如楓狂喊,將手中的支票撕得粉碎。「我只能告訴你,我愛的是他的人而不是他的錢,所以你休想用錢來收買我,告訴你,不可能,我絕不離開他,沒有他,我根本……根本不知該如何度過余生,我真的愛他,百分之百的愛他,即使他是個窮小子,我依然愛他。」
「你別再執迷不悟,也別再自欺欺人了。為了夢寰的幸福,你忍心看他與我反目成仇,與雲家斷絕關系嗎?」他乞求她。
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看你能不屈服嗎?他想。
如楓因名剛的話而亂了分寸,但是她真的愛他呀!
要她離開他,簡直是逼她走上絕路。但是她又不希望這對父子因她反目成仇。她到底該如何做?又有誰來告訴她呢?
「殷小姐,就請你看在我老人家的面子上,離開他吧!他是雲家唯一的命脈,失不得呀!」他懇求她。
「我……但我愛他,而且他也愛我呀!」如楓努力尋找理由,只要能不讓她離開夢寰,要她干什麼都行。
「他愛你倒是不成問題,只要時間一久,他就會忘了你,我相信時間能沖淡一切的。」
「我……讓我考慮考慮好嗎?」話落,她推開椅子,慌亂地奔出餐廳。
而名剛卻在她離去之後,露出勝利在握的笑容。
口口口
「一切準備好了嗎?」一句女子手持著話筒問道。
「是的,小姐。」
「別忘了該帶的東西。切記,不可以讓人發現,而且要做得干淨俐落些。」她再次提醒。
「放心,一切已準備妥當,就等明天了。」他自信滿滿地回答。
「很好,記住,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之後,她掛上電話,冷冷地狂笑著。
口口口
在大伙切殷切的其盼下,殷玉恆與方可晴結婚的日子終于來臨了。玉恆牽著可晴的手,一步一步地步人禮堂,朝牧師的方向走去。
兩側的祝福聲不斷傳來,全場充滿喜氣。
婚禮完美的舉行完畢,新郎和新娘被簇擁著走出教堂,燦爛的陽光照在這一對新人身上,好似他們將擁有幸福的未來。
身為可情好友的如楓自然也為她有個好歸宿而高興著。
在大家的慫恿下,可晴拋出新娘捧花,巧的是,捧花不偏不倚地落在如楓的手上。
「哇!如楓,下個新娘該是你羅,什麼時候能喝到你的喜酒呀?」可晴似乎忘了自己是新娘,很不「淑女」的嚷了起來。
其他的人也把矛頭指向如楓,「對嘛,什麼時候才能喝到你的喜酒?」
如楓聞言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夢寰,夢寰也正她看著她,臉蛋不禁紅了起來。
她上推了推可晴。「先顧好你自己吧,今天晚上我們可要大鬧洞房了!」
看著如楓和夢寰,分明是「郎有情,妹有意」的模樣,只是嘴上不肯承認罷了。可楮欣慰地笑著。
為了不使如楓太過于困窘,可晴也就不好繼續刁難她。
「站在這里說話太熱了,你還穿著白紗禮服呢!不如大伙都先回去,免得在這兒曬太陽。」玉恆關心提議道。
「哇!好體貼的新娘喔!」大家又是一片嘩然。
可晴卻白了他一眼,心里即高興又惱怒。
就在大伙準備搭車回家時,突然一陣槍聲響起,段玉恆霎時倒下,鮮血從他的左胸膛汩汩流出……
大家被這突發的事件嚇得不知所措,只有夢寰一人冷靜地上前檢查玉恆的呼吸及脈搏,而後悲傷地搖搖頭,站起了身。
面對眼前的事實,可晴不敢相信地大喊,隨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昏厥了過去。
口口口
當可晴再次醒來,她已置身于醫院中。左右瞧瞧大家的神情,回想起婚禮上的事,她明了一切的結果了。
她不顧再與人交淡,更不顧看到他們臉上的同情,用微弱的聲音請大家出去後,她拉高被子蒙住臉,失聲痛哭起來。
如楓傷心地和夢寰相擁走出病房,這一切來得太突然,讓大家都來不及反應,留下一團混亂讓人理不清。
如楓伏在他的胸膛上輕輕地啜泣著,身子微微顫抖。她怕,真的好怕夢寰有一天也會和玉恆一樣,來不及向她道再見即一走了之,她怕,真的好怕。
他輕拍她的北,不說一句話,只是任她盡情地發泄,他知道這件事也對她造成了莫大的傷害。
口口口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可晴也在醫師的允許下出院了。
但她仍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樣,如楓真的很怕她想不開。失去了玉恆,她不再失去可晴。
如楓的心情好煩又好亂,太多太多的問題存在于她的腦中,再次看看可晴,她又嘆氣了。
段玉恆的葬禮在出事一個月後舉行。
可晴的臉上沒有表情,她只是冷漠地看著整個儀式的進行,好似那個即將被送人火窟的人和她根本毫無關系。
火葬後,當玉恆的父親將骨灰壇遞給可晴時,她才默默地流下兩行熱淚。
他走了,真的走了,沒有向她說再見,也沒有對她說過任何承諾,他就走了!
可晴在心底埋怨他的無情,卻惹來更多的心疼。對玉恆,她的心中只有愛,沒有恨,即使他一聲不響地走了。
口口口
「你做得太過分了。」江煥平邊攪動上的咖啡邊說著。
「會嗎?只怪她不肯听我的勸告,這一切都是她該得的報應。」章佳嵐不以為然的回答,並低頭吃起桌上的腓力牛排。
然而江煥平卻不這麼認為,他只是要如楓離開夢寰,並沒有要置她的朋友于死地。
「那也沒必要殺死段玉恆,並且毀了如楓的父親在美國好不容易建立的事業。」
「這你就不懂了。段玉恆的死是給她警惕,要她別再接近夢寰。」她叉起一塊牛排送人口堅。「而破壞她父親的事業,是怕她躲到那兒當避風港,屆時,你不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警告你,別做得太狠。」
「那得看她的表現了。」她不以為意地說,卻不知江煥平的眼中已燃起一把怒火。
「如果你敢動她一根寒毛,休想我會讓雲夢寰好過。」他想起他暗中對盟飛的破壞,不禁咧嘴一笑,想不到當初用來防章佳嵐背叛的手段,今日果然派上用場了。
「你對他做了什麼?」佳嵐緊張的問,要是夢寰的一切全毀了,她干嘛要這般處心積慮的得到他?
「沒什麼,只要你別做得太絕,他就不會有事,否則……」他笑笑。
「你——」她氣得無法言語。
「彼此、彼此,別怨了。」
之後,他推開椅子走出大門,留下氣急敗壞的佳嵐。
她萬萬沒有想到江煥平竟敢威脅她,她更不明白,殷如楓到底哪一點比她好,論身材,她有自信;論床上功夫,她更不會輸給任何一個女人;論美貌,她相信她絕不會輸給那個整天白著一張臉的殷如楓。但她就是猜不透,為什麼雲夢寰不愛她?
包教她氣絕的是,段玉恆的死竟反而破壞了她的計劃。她早該想到的,段玉恆的死將使方可晴陷入絕望之中,而身為她好友的如楓必然會在旁陪伴她度過這段傷心的時期,理所當然的,雲夢寰也會整天粘住殷如楓,以免她應付不來。
她想,她得更改一下計劃,看來這次必須從殷如楓的身上下手了。只要做得天衣無縫,還怕江煥平會發覺事有蹊蹺,也許他只會以為那是一個意外呢!
她沒有再多作猶豫,拿起行動電話按下七個數字。
口口口
這天,夢寰應如楓的要求,駕著車帶如楓和可晴到效外逛逛、兜兜風。
眼看天色已晚,如楓對他使了個眼色後,他便再次駕車送她們回到公寓前。
「夢寰,送到這里就好了,天色已晚,你快回家吧!以免伯父又要……」如楓攙扶著可晴,話沒有再說下去。
他知道她的意思,也就不用多說。
「小心點,早點睡,別累壞了自己。」之後,他轉向可晴,「事情都過去了,人死不能復生,你也就別再想了,未來的路還長得很,可別半途就放棄了。」
可晴仍舊沒有說話,不過至少對他點了點頭。這一個多月來,可晴就像個啞巴般,一個字也不曾從嘴中吐出,和以往地個吱吱喳喳像麻雀般的可晴實在差太多了。
夢寰道聲再見後,便搖上車窗,駕車離去。如楓也扶著可晴往公寓門口的方向走去。
突然傳來一陣引擎聲,一輛時速一百五十的車子對她們倆直沖而來,在如楓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她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倒在馬路的中間。車子撞上可晴後便揚長而去。
如楓吃力地站了起來,看見在公寓前的可晴,霎時臉色刷白。她沒有一分鐘的猶豫,趕緊攔了一輛計程車前往醫院……
急診室的燈仍亮著,如楓傷心欲絕地用手捂住臉龐。
對于這突來的災禍,她真的怕極了。她雙手合十,仰著臉祈禱著。
就在她幾乎絕望之時,急診室的燈熄了,醫師、護土一個個從里頭走廠出來,她趕緊上前詢問,謝天謝地,可晴平安月兌險了。
可晴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因為車子只是從她的左邊撞過,並沒有對她造成嚴重的傷害。
如楓終于破涕為笑,如果可晴有什麼意外,她會內疚一輩子的,畢竟可晴是為了救她才受傷的。
口口口
江煥平仰頭一口飲盡杯中的黃褐色液體,又氣憤將杯子一把捏碎,玻璃渣刺入他的手掌中,他卻渾然不覺。
他萬萬沒有想到章佳嵐竟想置如楓于死地,既然她敢違反他們之間的約定,那他也要章佳嵐體驗那種椎心之痛。
再拿起另一個酒杯注入液體之後,他再次一口飲盡。
他要展開報復了。章佳嵐,你等著瞧吧!
口口口
夢寰才幾天沒到公司,盟飛竟然巳呈現赤字狀態︰一些公司極為器重的老職員也在江氏重金招聘下,紛紛前往投靠。
他總覺得這幕後有人在指使著,是江煥平嗎?但他盡避再厲害,也不會厲害到將盟飛的一切看透,還是有人暗中與江氏往來?會是誰呢?他的腦中浮現出如楓的影像,是她?不可能,但又會是誰呢?除了如楓和他自己之外,再沒有人能把盟飛了解得這麼徹底了。
又一個畫面浮現他的腦中,是如楓和江煥平在咖啡廳約會的情景。真的是她嗎?
他甩甩頭,要自己別再想了,現在必須以救盟飛為重,但盡避他想重新整頓盟飛,如楓的影像總是纏繞著他。
他真的有點想念她。自從那晚和如楓、可晴分手後,便一連七天沒有她的電話及消息,就連打電話去她的住處也沒有人接听。
按捺不住內心的思念,他決定先撇下公事,開車去找她們倆聊聊天。
走至對下停車場,他快速地將跑車駛出。
一進人馬路,由于迫不及待地想到如楓的住所,便不自覺地踩足了油門,指針疾速地往上攀爬。
由于速度太快了,眼看即將撞上前面的車子,他急急地踩著煞車,但是出乎意料的,煞車竟失靈了。
他來不及轉動方向盤,一頭撞上一輛大卡車。
口口口
如楓在醫院不眠不休地照顧可情七天後,好不容易抽了個空回家,準備好好地梳洗一番。她才踏進家門,便接到士雄打來的電話。得知夢寰受傷的消息後,她又急忙趕赴另一所醫院。
她騎得很快,一路上闖了不少的紅燈,因為她怕,怕夢寰和段玉恆一樣,一聲不響地走了。
將車停好之後,她三步並作兩步地奔向手術室。
看見了臉色難看的士雄,她不想多問,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不安的神色在她的臉上表露無遺。
大約過了五、六個小時,醫護人員才從里頭緩緩地走出。
士雄和如楓不約而同的上前詢問,醫師卻是一再地搖著頭。
「他傷得很重,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如果幾天內醒不來的話,可能會變成……」醫師搖搖頭,不願再說下去。
如楓緊握著醫師的手臂,要他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盡避她的心中已有了底。
「可能變成植物人,因為他的腦部遭到嚴重的撞擊。以他目前的情況看來並不樂觀,我想得清你們做好心理準備。」醫師說完後又搖著頭走開。
如楓不敢相信地捂住雙耳,她不該問的,不該!
士雄攙扶著她走到病房門口探望夢寰。
他的身上全裹著紗布,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看在如楓的眼里,教她心底極了。
口口口
三天了,不知不沉中時光已匆匆溜走。三天里,如楓一直守在夢寰的身旁,寸步未離。
直到可晴來醫院探望時,她才清醒了一些。
「如楓,吃點東西吧,否則等夢寰醒來,你反而病倒了。」甫出院的可晴左手仍纏著繃帶,她一邊用右手舀雞湯,一邊說道。
這幾天來,可晴因周遭所發生的事而從絕望中清醒過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頹廢下去了,這不僅會加重如楓的精神壓力,就連在九泉之下的玉恆也不會原諒她的。
如楓用手擋住可情端來的雞湯,夢寰的病情尚未有所時展,她哪有心情填飽肚子?
「如楓,別這樣,記得你對我說過的話嗎?‘先死有命,富貴在天’,而且夢寰人那麼好,老天不會這麼絕情的。」可晴安慰著她。
如楓對可晴的話仍沒有反應,只是一逕地搖望著夢寰。可晴嘆了口氣,突然想起今早接到的電話,
「如楓,早上章佳嵐打電話來,要約你出去。」
「章佳嵐?」她喃喃地重復。
「她要我告訴你,明天早上十點在‘紅塵俗事’等你。」可晴瞥了她一眼,「要不要我代替你去?」
「不!」如楓不假思索地喊了出來,「我自己去。」
她怎會沒想到章佳嵐呢?這些事情前前後後連貫起來,一定和章佳嵐月兌不了關系,那自己呢?豈不成了罪魁禍首!
可晴對她的態度大感不解,本能地知道其中必有玄機,至于是什麼,她就不得而知了。
口口口
如楓依約來到紅塵俗事,而章佳嵐早已入座恭候她了。不待她開口,如楓劈頭就問︰「是不是你一手企劃的?」
佳嵐但笑不語,逕自啜著杯中的液體。
「你說呀!是你對不對?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只為了逼我離開夢寰?章佳嵐,你太很毒了,你到底是不是人?」如楓近乎歇斯底里的喊著。
「狠毒?不,一點也不會,只怪你不听我的勸告,所以才會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冷笑兩聲。「為了得到雲夢寰,我連自己的母親都不放過了,何況是你的好。後悔嗎?可惜一切都已太遲了,不是嗎?」
「你——?」如楓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沒料到章佳嵐會說到做到,也怪自己當初沒有理會章佳嵐的威脅,而使周遭的朋友遭到不測,她真該死。章佳嵐說得對,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如果當初能注意些,今天就不會弄到這種下場了。
久久之後,如楓吃力地擠出一句話來︰「我要告你。」
「告我?你太異想天開了!你有證據嗎?你有證人嗎?不,你什麼都沒有。告我?我還想告你誹謗呢!」
佳嵐諷刺的笑著。
「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肯善罷甘休?」如楓已沒有氣力再去應付她了。
「很簡單,老話一句,離開夢寰。」佳嵐的眼神堅持,不容許她再有意思。「如果你不想再讓周遭的朋友受到傷害的話。」她又補充了這句話。
沒錯,她不能再為了一己之利,把大家搞得人心惶惶,也不能再有人受到一丁點傷害了。為了大家、為了夢寰,她是該離開這里了。
「我會離開他的,可是——」
「可是什麼?」
「讓我陪他度過危險期,一旦度過,我立刻走人。」她幾乎乞求的口吻。
佳嵐考慮了一下後說︰「可以,但你必須走得無聲無息,連封信都不可以留給她。離開後,更不得和他私下往來。」
如楓仔細想了一會兒,「好,我答應你,一旦夢寰月兌離危險期,我就走人。」
口口口
與佳嵐訂下約定後,如楓更加珍惜與夢寰相聚的時刻,即使只有一秒鐘,她也不願浪費掉。撫模他仍舊蒼白的臉龐,她知道今天是她最後一次待在他的身邊。
打從今早得知夢寰月兌離險境的消息後,她便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憂,他沒有生命危險了,她卻像被推人深谷般,永遠無法再爬起。
章佳嵐已經來過,警告她必須履行約定。
再次看著他、撫模著他、深情地吻著他的唇,她靜靜地再望他一眼,無奈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