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學長……你……」李依瞳眨了下眼,目光移到倪傲恆的眉、鼻及唇,忍不住贊道︰「你好漂亮哦!我本來最喜歡你的眼楮,但是現在發現,你最好看的是嘴唇耶。不只形狀好,顏色也很健康迷人。紅潤潤的,像草莓果凍一樣,讓人好想咬一口……哎,看得我脖子好酸哦。」李依瞳扶腰坐正,整個背脊因為剛才奇怪的姿勢而僵硬酸痛。
看她若無其事地捏腰捶背,倪傲恆心中有種微妙的感覺,但其中以不悅的成分居多,她剛剛說什麼?說他漂亮、還說他好吃?要以她的審美觀來看,當她照鏡子時,不會覺得自己的臉頰像隻果、嘴唇你小紅莓,統統都想吃進肚子里去嗎?
他搖了搖頭,試圖將注意力轉回書上,但不到一會兒又主動抬頭瞧她。而她正傻傻地對著他笑,洋溢著喜悅的雙眼竟讓他霎時也幾乎有了好心情。
但她的傻笑突然停住,因為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學長,我有事要跟你說哦!」她又往右一挪,靠他更近,「上個星期,我去你們家宴會的時候,我看見了——」
她也參加了他父親的生日宴會?是她父母帶她一起去的?那天他一直陪著爸媽,靜靜觀察商界人士的交談應對,沒有刻意留心有哪些同校的學生來,所以也沒看到她。後來他抽空到庭園找範成淵兩人,已經不見他們人影。前天分別接到兩人的電話,莫名地語多調侃暗示……莫非她和那兩人踫過面?
「你看見了什麼?」他問。
「我在吃意大利面的時候,看見你端著吃的東西走向樹叢,我心想那里就是學長家啊,為什麼要偷偷模模的,難道樹叢里藏了什麼人?我覺得很奇怪,趕快把面吃完,就……」
「你就跟過去看?」倪傲恆趕緊插話點出重點,否則以她流水帳的敘事法,不知得浪費多少時間才問得出他想知道的事。
「對啊。學長,那個面好好吃,我之前吃的餅也好棒,還有那個服裝表演、煙火、水舞——」如果不是遇見那兩個壞男生,而是多看點表演,多吃點東西,那個宴會就太完美了。
倪傲恆點頭認同她的感動。「你看見了什麼?」他終于發現她的優點了——訓練他的耐心。為了避免動怒,他只能這樣想。
「我看見了……你和另外兩個人……」
她臉上的興奮沉靜了下來。她實在不願去回想那兩個人欺負她的事,但她必須振作,勸學長不要再跟那兩人來往。
「你在那待了多久?」倪傲恆繼續追問重點。至于他太過不小心竟未發覺她的跟蹤這一點,他留待事後再檢討。
「學長你走後,我仍然躲在樹後沒有離開……」她太過好奇想知道那兩個人是何方神聖,所以沒有跟著他走開。
「然後呢?」是她主動現身,還是被人發現?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知道我在偷看……」李依瞳搖了搖頭,「學長,他們好可怕!他們說要割掉我的舌頭啊!學長……」她抓住倪傲恆的左手臂,以求助的眼神望著他。
她的手心溫溫熱熱的,倪傲恆低頭看一眼自己的手臂。
「你有沒有跟他們說什麼?或者是听見他們說了什麼?」電話里,範成淵笑說要等著看他怎麼栽在「她」手上,陶煒岸則警告他別眼光差到看上「這種人」——原來他們指的都是她——他們以為他會受她吸引?這未免太荒謬了。和她見了這麼多次面,他到現在連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而且不曾有過想問的念頭。
「他們兩個在那邊摟摟抱……學長,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兩個都是男的耶,之前卻抱在一起,好……好那個哦!學長,你不會和他們是朋友吧?」
範成淵和陶煒岸兩個摟摟抱抱?他們在想些什麼呀?「他們有沒有問你和我是什麼關系?」
「有啊。可是我什麼都沒說,我才不要告訴他們呢!」她仍然拉著他的手臂,目光轉為好奇,「學長,你們三個人是什麼關系?」
倪傲恆用右手拉開她疑縴細的手腕。
「我不需要跟你解釋些什麼吧?」
「我覺得你們的關系不尋常哦!學長你該不會和他們一樣,是那個吧……」她的手又攀上他的手臂,不只如此,這回連身子都快要貼上他,「還是你們三個要像日本的帥哥團體一樣,以後要組團出道當明星?還是……」
「什麼都不是。」
他舉起右手放在她肩膀上,本來要推開她,卻沒有馬上那麼做。從遠處看來兩人像是即將緊緊相擁的小情人。
正當倪傲恆有可能推開她,也有可能將她拉進懷中時,李依瞳卻放開他的手,兩手撐著地面,像武俠劇中有要事向老大報告的小嘍?似的。
「學長,我很認真地跟你說,他們兩個不是好人——」
又是這樣的評語。那兩人果然又捉弄人了。倪傲恆唇邊浮現一絲淺笑。
李依瞳不禁皺攏眉頭。學長是因為想起那兩個人,才有這麼柔和的表情……
「真的!他們很壞!尤其是那個高高的,他抓住我的手,又勒住我,後來還把我壓在草地上,講了一些奇怪的話,甚至想要親我。我跟他說惡心死了,像學長就絕不會對我做這麼惡心的事!對不對?」
「然後呢?」倪傲恆問,表情有些莫測高深。
「然後我就開始哭,那個高高的才放開我。在那之前,那個女生,不,是那個很漂亮的男生還想打我呢。學長,那兩個人是壞學生,你怎麼會對他們那麼好?」
倪傲恆望著她,眉尾微微挑起,「你覺得我很奇怪?」
「嗯……」李依瞳的上半身往後仰,頭點頭得有些遲。學長的表情怪怪的……甚至應該說是——壞壞的……
而倪傲恆則覺得自己竟會坐在這和她聊了將近半小時之久,甚至對她所說的惡心死了的事耿耿于懷,這才奇怪呢。
「你應該覺得高興不是嗎?」他笑,笑容有點冷更有點邪。「至少你有一點點了解我了。」
「咦?」李依瞳不太懂,側頭想了半晌,「啊!」腦中靈光一閃,驟然想通,「學長!我發現你一個秘密了?」
倪傲恆雙唇上揚的弧度更大,「沒錯。被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這該如何是好?」
發現學長秘密的喜悅還停留在臉上,卻因為突然下意識地感到有些害怕而想後退時,手卻被他拉住。
「是割了你的舌頭,還是給你獎賞?」
他抓住她兩手手腕,一鼓作氣順勢將她整個人壓在草地上。
「學長……」他怎麼會這樣……李依瞳的微微發著抖。他為什麼要像那個高高的人一樣對她呢?接下來,他該不會……該不會也要……不,不可能,他是學長,是她喜歡的學長哪!
「你猜錯了。」倪傲恆將以行動證明一切,「很惡心的事,我也會做。」
李依瞳向來無憂無慮的神情霎時出現恐懼及疑惑。盡避如此,倪傲恆依舊毫不遲疑地俯——
不要!李依瞳在心底呼喊著。但在倪傲恆的壓制下,她完全無法動彈。
「唔!」
倪傲恆含住她的唇,一瞬間一股酥麻的感覺電殛她的全身,但隨即因為莫名的排斥而搖頭想甩開他的侵略。
為了制止她的反抗,他放開她的左手,捏住她的下顎定住她的頭,並使力讓她略微張開口。他潤濕的舌乘隙侵入,像是刻意又像無法自制地攪弄她的舌根、吸吮她的蜜汁直到她整個人癱軟在草地上,無法掙扎為止。
他抬起頭,停止這個帶有強烈恐嚇意味的親吻,但依然捏著她的下顎。
「很惡心嗎?」他問。
李依瞳的眼眶盛滿了淚水,只要一眨眼楮就會溢出。其實她早就很不害臊地幻想過和他親吻,但應該是在浪漫、自然,充滿無限柔情情況下發生,而不是在這麼……這麼……
「不許哭。」倪傲恆寒聲令道。她不是口口聲聲好喜歡好喜歡他嗎?怎麼會這樣厭惡他的吻呢?
「有……有點……」她聯想到宴會那晚範成淵也是這樣對她,所以就認定會很惡心,「可是……可是……」
看她語無倫次地解釋,倪傲恆不理會她還有什麼可是,再次傾身吻她。不過這回他放緩親吻的力道,輕柔地以舌及唇齒與她的雙唇展開最親密的接觸。
香香的……李依瞳聞到倪傲恆淡淡的發香。她闔上雙眼,任兩顆淚珠滑落;她不再一味地抗拒,唇上、心上同時涌起一波又一波的酥麻,她想要回應他,卻不知該怎麼做才好,只有笨拙地張開口。
他接受她的邀請,探舌進入她的口中,舌尖觸及她的舌尖,在他底下的她明顯地又一陣輕顫。她將左手縮在胸前,兩人的上半身仍留有距離,但也使他得以模索她的上衣衣扣,進而解開。
解開她上衣前三個扣子,他的吻也開始往下移,悄悄地在她的頸上烙下吻痕,他微張的眼眸瞄見她的邊緣,他退離開她雪白的前胸。這里是學校,他當適可而止。
他想起她剛剛的「可是」,便問道︰「可是什麼?」
李依瞳兩手捂著自己的前胸,不斷地搖頭。
「我不知道……」她的視線定在他的雙唇,覺得他耀眼得讓人看不清楚。還有,不知為什麼,她有點想要抬起頭……想要圈住他的脖子,吻他……
「你叫什麼名字?」他俯視著她臉上久久不褪的桃紅,問道。
不可否認,她已經引起他的好奇,而他也坦然承認他有興趣知道她的名字。
照理說李依瞳應該雀躍不已才對,但她卻坐了起來,握拳輕捶他的前胸抗議道︰「學長!你好過分,我每天都在日記上寫滿你的名字,而你竟然還不知道我叫李依瞳!」
「小鳥依人的依、童年的童?」倪傲恆握住不斷捶打他的小手,嘴角隱約有抹淺笑。
「童要加個目字旁啦!」李依瞳的嘴翹得老高。
午休結束的鐘聲響起,不一會兒便會有人到後園走動。倪傲恆放開她的手。
「你確定你在日記上沒有寫錯字?」
「呃……」學長怎麼會問這個?「偶爾……」偶爾還是會把他寫成倪兆金啦!
一听之下倪傲恆的臉上除了慣有的冷漠之外還帶有不悅。她的偶爾指的是什麼?偶爾寫成別人的名字嗎?
倪傲恆看著她,突然覺得太過天真的女人也許會引起男人呵護,但也可能會使得男人想要對她殘忍、撕破她無憂的嘴臉。
對于她,他當然還不至于有如此惡劣的念頭,但是對于方才升起的,他突然有些不屑。
「知道嗎?我和那兩個人的關系的確不尋常。如果他們是壞人,那我可能會比他們更壞。我們三個人的交情好得不得了,好到彼此共享所有的東西,包括女人。」
他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如果你的最終目的是想當我的女人,就必須有心理準備到時候你也得是其他兩人的女人,自己好好考慮清楚。」
李依瞳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搖著頭,「你只是在嚇我……我不怕……」
「你確定?」她的嘴里聲稱不怕,聲音卻在發抖。
有人聲從遠處傳來,倪傲恆將她壓向樹邊,躲著不被人看見。
「你不怕我們三個人隨時隨地對你做那件惡心的事?三個人一起月兌掉你的衣服,任意地撫模你的腿、你的肩膀、你的腰,甚至是……」他以眼神代替未說出口的言詞,先是看向她尚未扣好扣子的前胸,再緩緩下移至她校裙遮住的大腿。
再抬頭看她時,他的恫喝已產生效果,她的雙眸寫滿了恐懼。他卻沒有就此作罷,接著說︰「還要我更詳細地描述嗎?我們不只用手,還會用你覺得很惡心的嘴粗暴地親吻你、咬你,迫你發出陶醉的申吟,然後分開你的——」
「不要說了!我不要!我不……」她捂住耳朵,閉著眼不斷地搖頭。這不是她喜歡的學長……她的內心渴望與他肌膚相親,但應該是備受呵護的,而不是這樣!
有人往他們方向走來,倪傲恆後退站起。他知道自己現在不只卑鄙,還有些下流。事實上他的確有些失控,沒想到會吻了她,不過他索性也放任自己失控,讓她看看他不為人知的一面。
「你不願意的話——」她最後的反應在他的預料之中。在他轉身走開之前,他說出他真正的用意︰「就不要再來煩我!」
☆☆☆
「呼——」李依瞳放學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郁悶得頻頻嘆氣。
學長怎麼會變成那樣?像個好壞好壞的男生……或者就像有些人所說的,男人天生就是壞胚子,絕不會好好對待女人呢?她本來以為學長是特別的,就算天底下的男生都壞透了,學長也不會變壞,學長只是冷漠了點而已,才不會將人壓在身下,先是強吻,後是威脅…
慢走在街道上的李依瞳模模自己的嘴唇,學長吻了她耶……可是,跟漫畫和卡通完全不一樣,女主角和喜歡的人接吻時,旁邊都會出現好多漂亮的花和紅心,事後也都會回味不已,為什麼當時她卻直打哆嗦呢?
「唉,真不想現在就回家……」放學後她沒有直接搭公車回家,卻在街上閑晃;不過走的方向仍是朝著家里,她是屬于要離家出走也不曉得要到哪兒去的人。
長到這麼大她第一次如此心煩意亂。之前夸口說了隨時可以跟學長告白的大話時,也只是緊張了點,沒有這種心頭緊緊酸酸的感覺。
李依瞳本來走在商店林立的騎樓下,由于正值放學下班時間,人潮洶涌,于是她走向外頭的人行道。在人行道上她又因為走得緩慢,一會兒被後頭趕路的人推擠,一會兒又為了閃避迎面而來的人群,當她察覺時,她已經走在人行道的邊緣,不時有機車及汽車自她身邊呼嘯而過。
她不以為意,兀自為著感情的事傷腦筋。愛情故事中,通常只有被不喜歡的人強吻時才會覺得討厭,為什麼她和喜歡的人親吻卻高興不起來?
她是真的喜歡學長嗎?
「是啊!」她頻頻點頭。「可是……」她喜歡他什麼咧?
李依瞳抬起頭認真思索,「學長很聰明,智商很高,是學校的風雲人物,而且長得又高又帥,再加上最重要的……」她自言自語,愈講愈小聲,「最重要的是,學長家很有錢很有錢……」
李依瞳在路旁停下腳步。說真的,她會不會太膚淺了?可是……可是本來有錢的帥哥就是人人愛嘛!重點是,愛不愛得到啊……
「哎呀!」她是真的喜歡倪傲恆嗎?這下子她也不知道了。談戀愛怎麼會這麼麻煩?害她想得頭都昏了。
而學長呢?學長喜歡她嗎?不然為什麼要吻她?可是為什麼又叫她別去煩他呢?
「哎!」搞不懂。其實不用學長命令,她自己也有點怕再見到學長……
她甩甩發昏的頭,舉步往前走,突然有一輛黑色轎車直駛過來停在她身旁。
「小姐,」後座的人將頭探出車窗問︰「請問一下XX路怎麼走?」
「啊?」李依瞳不自覺地後退半步。問路的人面無表情,嘴里嚼著檳榔,和前座開車的人一樣,看起來都像是街頭混混,卻坐在高級轎車里,十分不搭調。她當然不是因為這樣而心生嫌惡,而是他們盯著他的眼神非常怪異,讓她心里發毛。她沒听清楚他問的是哪一條路,況且她對這一帶也不熟。
「哦,」她明明沒有作答,對方卻打開車門,「你要帶我們去哦?那真是太多謝你了!」說著便伸出手來抓住她的手腕。
「我才沒……」李依瞳抗拒被他們拉入車內,「你們要干什麼?放開我!」
李依瞳掙扎著,上半身兩度被拖入車內又硬是往外退,被那人拉著的手很快地發紅破皮,另一手及雙腳橫擋在車外不讓對方關上車門。
「叫什麼叫?」男子再度將她拉入車內,用手臂圈住她的脖子,「誰教你是範的女人?遇上這種事你沒得怨啦!」
「放開我!」李依瞳赤紅著臉,雙腳被迫騰空。「救命啊!」她的頭不停扭轉才不至于完全無法呼吸,然後她狠狠地咬了男子滿是污垢的手臂一口。
「哇靠!」男子將她整個人狠狠甩向另一邊,她的頭撞上車窗發出聲響。「這是哪門子的白痴女人!」他用力關上車門。
頭撞上車窗的一瞬間,李依瞳差點昏厥,她努力保持清醒。
「救命啊!救……」她抬起上半身,卻被重甩一巴掌,倒趴在座位上,半晌說不出話來。
車子若無其事地擠入車陣中。
☆☆☆
伴在筆記本旁的行動電話再次以振動發出來電訊息。倪傲恆看著前方的超大型營幕,現在正由歐洲方面的業務主管以濃重的德語口意做口頭報告,不諳德語的人可以透過耳機玲听翻譯人員的即時口譯。電腦網路的發達使得跨國會議得以輕易舉行。
倪傲恆看看左右,幾位高級主管專注于連線對頭的報告內容。他摘下耳機,拿起行動電話,安靜地退出公司的多媒體會議室。
「喂?」接听的同時他瞄一眼手表,時間已經接近午夜。這次的跨國業務會議娶集了集團在美、台、德三大主要據點的所有高階主管,召開的時間以他父親所在的美國時間為主。在他父親的生日宴會結束後,他爸媽又飛往美國。
「你在哪里?」
他立刻听出是範成淵的聲音。這麼晚了,他連續打好幾次電話,到底有什麼事?
「你沒有興趣待的地方。」
電話另一頭的範成淵立刻猜出他人在公司。年紀輕輕就開始以公司為家,範成淵打賭十年後當他正意氣風發時,倪傲恆已經老態畢露。
「那你女朋友自然沒陪在你身邊!」
「我沒有女朋友。」倪傲恆立刻回道。
「哦,」陶煒岸刻意曲解他的意思,佯裝驚訝地說︰「她已經升格當你老婆啦?」
「我沒有老婆。」倪傲恆走到走廊盡頭,透過緊閉的安全窗眺望外頭寧靜的夜景。
「那你總該有個馬子或賤內吧?」範成淵存心跟他抬杠似的又說。
「成,」倪傲恆轉過身,「我沒時間和你……」
「那個女生跟我沒啥關系,她被怎麼樣都不關我們的事吧?」範成淵輕描淡寫地說出找他的目的。
「什麼意思?」
範成淵可以從倪傲恆的聲音想像他突然變得嚴肅的表情。
「你忙你的,我不打擾了,拜。」範成淵微微一笑,存心吊人胃口。
「成!」倪傲恆喚他的名字。
範成淵沒有真的掛掉電話,語氣稍微轉為沉穩地說︰「她被誤會成我的女人,現在在他們手上。」
「什麼?」「她」是指李依瞳嗎?為什麼她會被誤認為與範成淵有關系?難道……是宴會那晚範成淵戲弄她時被那個人看見了?
「莫非你要我把同樣的話重復一次?」相信他聰明得可以想透事情的原委,範成淵回復到輕松的口吻。他的信念是凡事放輕松,反正事情都已經這樣了,緊張是多余的。
「李依瞳被他們抓了?」範成淵老愛賣關子,倪傲恆只得自己確認。
那頭傳來一聲口哨聲,「你曉得她的名字了?」他記得倪傲恆說過不知道那女孩姓啥名啥。
不理會範成淵話中的調侃意味,倪傲恆問︰「在哪里?」即刻起步穿過走廊走向電梯間。
範成淵應該知道地點。中午他在後園見過她,對方沒有辦法在學校動手,可見她是在放學後才被帶走的;而範成淵當晚便得知她在他們手中的消息,應該是對方主動。他們的主要目的是引範成淵上門。
「你要跟我一起去?」範成淵假裝意外地問。
「這不是你打電話給我的目的嗎?」倪傲恆直接戳破他的假裝。
「沒錯,」範成淵也干脆地承認。「討救兵成功了,哈!」
倪傲恆的雙唇輕輕一抿,「不告訴煒?」
「當然!不然事後怎麼看得到他氣得哇哇叫?」
「嗯。」不讓陶煒岸知道也好。不過,倪傲恆發現範成淵個性的偏差值愈來愈大,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玩世不恭的富家少爺。
「倪,你下樓了嗎?」範成淵準確地預測他已經進了電梯,「你最好加件防彈背心順道帶兩把槍。當然,如果你拿的是烏茲沖鋒槍,那一把就夠了。」
倪傲恆搖搖頭,「我們這里沒那種東西。」
範成淵啊了一聲,非常失望的樣子。「那你至少帶幾個保全人員一起來吧?」
電梯下至地下二樓停車場,倪傲恆走了出去。
「我比較想叫警察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