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居。
因為二人離去多時,竹屋內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塵。風熙言皺著眉頭,可是龍超雪卻毫不在意。
「你就不能改一改你那邋遢的習慣嗎?」他不滿地嚷嚷著。
龍超雪白了他一眼,「我覺得這已經很好啦!」
「這樣的地方你也能住下去……殺了我吧。」
「這次回來是找雪吻的好不好?你別挑三揀四的了。」
他們找到去過一次的洞穴,那里更見腐朽,除了有更多的毒蟲出沒外,和第一次沒有分別。
「怎麼樣,你有沒有想起來有什麼特別的、我們上次來沒發現的東西啊?」
風熙言凝神想了想,又到處看看,無辜地說︰「我想不起來有什麼不一樣……」
龍超雪簡直想把他的頭劈開。
他們走到了最里面,龍超雪把火把換了個手,說︰「什麼也沒用了。」
風熙言站在盡頭的岩石處,伸出手來說︰「火把給我。」
他用火把照著岩壁,仔細看著上面的劃痕。
龍超雪不悅地道︰「有什麼好看的,還不趕緊找那個什麼雪吻……」
風熙言忽然按住她,低聲問︰「若是你被囚禁在這里很多年,會不會很無聊,很苦悶,會不會把想要說的話大聲地吼出來,甚至是刻下來?」
龍超雪愣愣地說︰「你究竟想說什麼?」
風熙言將火把換了只手,指著那些劃痕,淡淡地說︰「那些,應該是沙烏爾留下的吧。」
龍超雪看著劃痕,確實深淺不一,而且力道有輕有重,肯定是出自人手。沙烏爾力大無窮,能夠劃出這些痕跡,應該不是難事。
這些劃痕又代表了什麼呢?
龍超雪正在費力地研究,忽然覺得有個毛茸茸的東西爬過腳背。低頭一看,一只手掌那麼大的蜘蛛,嚇得她立刻失了魂。雖說是內力過人,可畢竟還是女孩子家,難免對這些玩意敬謝不敏。再加上風熙言的火把一照,居然發現了成千上百只,那就不是一般的恐怖了。
「啊——」龍超雪尖叫著撲向風熙言,急切地想要找一個可以讓自己離開地面的物體。這個洞窟里惟一可以攀附的,除了風熙言這個大活人的身體還有啥?
「喂喂,喂!」風熙言被她撞得退後了好幾步,勉強用腿蹬住牆,穩住了身體,怒道︰「你干嗎啊!」
「姓風的,你快點兒把那些八條腿的玩意打死,否則我咬你!」
「好啦,好啦,你別賴在我身上,先下來!」
「叫我下來,好被它們爬呀,我才不干!」
蜘蛛多,而且有八條腿,快過他們兩條腿。其中一只掉到了龍超雪的肩膀上,她一看,發出了一聲恐怖的嚎叫,猛地一推風熙言。這股沖力使得他手足失措地往後一倒,撞到了那面牆,只覺得眼前一轉,就到了另一個別有洞天的世界里。
摔得頭昏腦漲的兩人揉著後腦勺爬起來,一看,這里是一個更大的山洞,陽光從洞頂的縫隙間射下來,使得它明亮了不少。洞中有水,還有一棵樹,開著白色的花,好像雪一樣白。仔細一看,它還結有一些白色的果子,芳香撲鼻,無比誘人。
龍超雪踢起一塊石子,準確地打斷果子的睫。接著一個翻身,從空中接住了那白色的香果,放在鼻子底下嗅嗅。
「好香,我都餓了。」說著,她把它放到袖子上擦擦,立刻往嘴里塞。
「慢著!」風熙言嚇了一跳,手疾眼快地奪下那果子,「你瘋了!都不知道是什麼就吃,萬一有毒怎麼辦?
龍超雪不滿地瞪起眼,「為什麼不可以吃,請問快意居附近什麼東西我沒吃過?再說了,拜那個‘庸醫’所賜,我想死都死不了啦!」
風熙言一想也是,龍超雪一把又奪了回去,邊啃邊稱贊道︰「哇,好冰,好涼!有點兒像雪梨的味道,但是比雪梨還要甜,還要香!」
丙子不大,她很快吃掉,又打了幾個下來。風熙言無奈地搖著頭,撿起一個來看的時候,忽然覺得形狀、大小,還有顏色都和天璣子差不多。他忍不住揪住大快朵頤的龍超雪,「這玩意和天璣子好像啊!」
「是啊……」龍超雪把正要放進嘴里的一個拿下來看了看,又開始打量那棵樹,「難道這就是那種叫做雪吻的東西?」
「不無可能。」
龍超雪和風熙言對看了一眼。
「那你還不快吃!」她吼道,拿起手邊的一個就往他嘴里塞。
「等等,還不確定是不是啊……」他極力分辯,但是已經被她塞進去半個,堵住了喉嚨。
「反正又吃不死,你就吞幾個看看嘛,何況味道還這麼好。」
這果子確實味道極美,可比瓊漿玉液,讓人一吃就欲罷不能。風熙言試著嚼了幾口,發現沒有異常,就將剩下的半個扔進口中。就這會兒,龍超雪已經吞掉了七八個。
「你……餓鬼投胎的啊?」
「不吃白不吃。」
餅了一會兒,龍超雪猶豫著開口︰「那個……你覺不覺得熱?」
「什麼?」風熙吉揚聲問,皺了皺眉頭。他也確實覺得一股熱流沖走周身大穴,而且無法用內為止住走勢。
龍超雪很古怪地看著他,臉兒忽然變得排紅。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風熙言深呼吸幾口氣後,懊惱地喚起了自己最初的記憶。
那就是當他懷抱著最美最香最軟的女兒軀體時,那種原始的沖動。
他忽然轉身沖到潭邊,跪在那里掬水澆臉。
龍超雪見他如此做,也要效仿,卻不想風熙言大喝一聲︰「別過來!」
「為什麼!」她熱死了,許他這麼洗,就不準自己洗?這水潭又不是他挖的。于是不由分說地沖了過去,推開風熙言,跳到水里,一邊澆水,一邊解開腰帶,月兌掉罩衫,散開發辮……動作進行到一半,忽然被他從後面抱住。龍超雪一驚,卻沒有推開他的意思。在他急促的撫摩下,無意識地回應著他的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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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的氣氛彌漫在百花盛開的花神谷中,楚宵陽的眼珠子在面前的兩人之間擺動。咳嗽一聲,他試探地說︰「那個,我想告訴你們,你們說的這種東西,我在管先生一本札記上也曾經發現過類似的描述,形似梨,色澤如雪,啖之若瓊漿……生長在苗疆陰寒水潭邊,不喜有光照,一般、一般……」
他看了看龍超雪的臉色,猶豫著要不要往下說。
「一般什麼?」風熙言吊起眉眼,似笑非笑地問。
「一般都是拿來在男女媾和時用的,簡言之……就是藥,而且是非常強力的藥……」
「你看到過,嗯?」龍超雪向前逼近了一步。
楚宵陽情不自禁地後退兩步,「可是我哪里想到,藥會是雪吻啊!我更不可能會想到,原來天璣子的解方就是房事……」楚宵陽的聲音淡了下去。
「你說什麼,房事?」龍超雪一呆。
點點頭,楚宵陽膽戰心涼地拿出那本書,指著圖解說︰「天璣子是極燥之物,而雪吻的果實卻是極寒之物。它們的一熱一冷,剛好可以結合起來發揮最大的藥效。但是,即使是苗疆人也沒多少人知道這一點,更別提如何使用了。」
龍超雪大叫一聲︰「你——早知道如此,你隨便去一家什麼怕香恰臭院,找個什麼姑娘不就完了!」她憤憤地瞪著風熙言,臉紅有如二月桃花。
「那也不可以……」楚宵陽小心地打斷,「因為,要處子……」
「處子?」龍超雪又是一呆,不可能啊,她臉上發燒地想,師傅去世後不久的那天晚上明明,他們在水潭里……她不自覺地扭頭看著風熙言。
後者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挑挑眉毛,很不自然地說︰「不要懷疑,那晚我根本什麼都沒干,只是把你打撈起來而已。」
「那你為什麼月兌我的衣服?」
「穿著濕衣服睡在那種地方,你以為你是銅鑄鐵打的啊?」
「那你為什麼把我丟在那種地方?」
「你以為我是聖人,有那個控制力支撐到把你帶回竹屋啊?」
龍超雪不說話了,面紅耳赤地跑了出去。
什麼都沒有的事,她居然記恨了那麼久,衰衰衰衰衰!
「哪里跑!現在木已成舟,由不得你不從了!」
風熙言輕輕松松就抓住了她——
哎,本來一個怪胎龍超雪已經夠武林人士膽戰心驚的了,現在拜雪吻天璣子所賜,他風熙言也成了打不扁毒不死的異類。而且,比起龍超雪的離譜程度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江湖亂矣!
窗外兩個人還在打鬧不休,一個叫道︰「你別踫我!」
另一個嚷嚷︰「逃得掉,你就逃啊!
前面一個怒了,吼著︰「風熙言!」
後一個很沒正經地答道︰「在你後面。」
楚宵陽一邊得意地裝感慨,一邊翻開自己那本醫藥心經,搖頭晃腦地記載下來。怎麼說他這一輩子,也間接地造出了兩個怪胎,不枉冠上藥王管翹楚弟子的名頭了。
他提筆,先寫上一句話——
封喉江湖,癲狂人間,兩情相悅,雪吻天璣。
一全書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