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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逢吃喝黨(下) 第3章(2)

外面在下雨,他找過活動室,一把傘都沒有。甜心、E還有安菲她們都不在,博斯從來不備傘,所以大家都不在的時候他就沒傘可用。

衣服淋濕了可以回來烘,幾個小時凍下來的後果不堪設想。兩個念頭在腦海里搏斗了僅僅三秒鐘博斯就義無反顧地走進了雨里。

廖思危剛從學生會出來,她沒料到會在路上踫到博斯。

「學長!你等等,你去哪里?」廖思危舉著傘遠遠地跑過來,等看清博斯面部表情後就迫不及待地綻放一個干淨的笑容,「我送你去,你怎麼又不打傘?」

博斯抬頭看了看那把老式的黑傘,「這是你的傘?」

「是啊,很老的式樣了吧,幾乎沒有廠家生產了。但是傘鼻特別牢,幾次台風都沒吹壞。」廖思危高興中帶點得意地解說著,完全忘了這把傘對于博斯來說根本就不陌生。

「那天給我傘的人就是你吧?」博斯淡淡地笑了,他一直就有這樣的感覺,但只是感覺,他甚至懶得花時間去猜想傘的主人究竟是誰。對他來說別人的好意就算不是理所當然的,也用不著費心去記得,誰說知恩必須圖報?博斯只知道如果不能涌泉,就最好干脆忘了那一滴水的施舍。

「哪天?」廖思危已經不記得了,她加快了步伐和博斯並肩走著。

「沒什麼。哎,我們不是吵架了嗎?」博斯咳嗽了一聲,語氣不知不覺輕快起來。

「我們什麼時候吵架了?」廖思危茫然地歪著頭,「我說了什麼得罪你的話?」

「我以為你送咖喱牛肉來是為了訓我一頓。」博斯笑了,「嚇得我這幾天都戰戰兢兢地沒敢找你賠罪。」

「啊……那個,」廖思危臉紅了,「我一時腦袋抽筋,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哎,你還沒告訴我你去哪里呢。」

「買電池。」博斯比劃一下空調遙控器的形狀,「又按不響了,按照你上次教我的方法,換電池。」

「按不響不一定是沒電啊。」廖思危覺得這個男人的大腦構造真簡單,說不定比她還簡單,「也可能是接觸不良,你那空調老得連廠家都不生產了吧,也沒辦法修了。」

「挨過半年就留給下一代的小屁孩,我懶得管。」博斯習慣稱呼新生為下一代,他才沒注意到他旁邊就站著一個他所指的「小屁孩」,不過廖思危自己也沒注意到。

「學長,你為什麼老喜歡待在吃喝黨的活動室里?」廖思危問,「你為什麼不去圖書館、籃球館或者足球場?也不泡吧?我從來沒看到過你一個人單獨出現在公共場合,你比較喜歡離群索居?」

「磁場相吸吧。」博斯自己都沒想過這個問題,他隨便胡謅了一個理由蒙人。

「那我也和那里磁場相吸咯。」廖思危完全信以為真,「一踏進去我就覺得放松,而且剛認識你們那幾天,雖然完全和你們不熟,還是控制不住地想往那里跑,就好像命案現場對于偵探的誘惑力,總覺得有疑點可挖掘一樣。」

「你這麼比喻合適嗎?」博斯忍俊不禁,「你真的該去做月兌口秀節目主持人,爆笑的話講起來一本正經,要不是知道你的底細,我都會覺得你太能裝了。」

「我、我就那麼隨便一說……」廖思危臉上的紅色像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不但艷麗而且生機勃勃,「你說我唱歌會好听嗎?」

「唱歌?」博斯看了一眼廖思危緊張的神色,「去卡拉OK廳練習是沒用的,如果你想惡補,最好是洗澡的時候唱,那兒能拉開嗓子,有助于正確發聲。」

「哦,我知道了,謝謝你。」廖思危鄭重其事地記在心里。

博斯本來想說自己是胡扯的,但是後來想想要是能讓她在洗澡間里練一練嗓子也不錯,就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陪我去吃點熱的東西好嗎,我都要凍僵了。」買完電池,博斯遙遠地望著掛了打折牌子的快餐店。

「你怎麼穿那麼少?」廖思危想起來自己還有事,但是完全無法拒絕博斯的要求。

「溫度誠可貴,風度價更高。」

「你不像那種人。」廖思危斬釘截鐵地打擊了博斯吟詩作對的雅興。

他們點了薯條可樂和漢堡包,博斯還要了一大杯冰淇淋。

「你不是冷嗎?」廖思危不解道。

「不懂了吧,這種東西的熱量才高。」博斯已經擺開了架勢,又要給廖思危上一堂健康飲食攝入課。

「你沒事吧?」廖思危看著張了嘴直吸氣的博斯,擔心地問。

「爽。」博斯半天才吐出來這麼一個字,冰激凌的涼氣快讓他舌頭麻木了。

「我看你好像更冷了!理論是一回事,實踐是另一回事,吃不下就吐了吧,別死撐了。」廖思危好笑地說。

博斯把勺子放回塑料杯里,「我歇會再吃。」

「這麼冷的天吃冰淇淋對腸胃可不好啊,這個理論你听過嗎?」廖思危把自己的熱紅茶推過去,又擋住了博斯伸過來的手,「等一等再喝,一冷一熱的還不如一直冷。」

「我要等多久?」看來博斯是徹底敗給冰激凌了,連面子都不顧。

「你慢慢地喝吧,我再去買一杯。」

廖思危剛要站起來,博斯叫住了她,「紅茶可以續杯,何必另外買。」

廖思危尷尬地站住了,「啊,是嗎?我不經常來這種地方,不知道紅茶可以續杯。」

博斯柔和地笑了一下,「不只紅茶,咖啡也可以續杯,以後記得不要傻乎乎地跑去買兩次。」

廖思危不好意思地坐下來,「我是不是很土?」

「是蠢哪。」博斯突然笑起來,「開玩笑的,你很純。」

「是不是只有沒詞夸的時候才會說這個人純潔或者善良?」

博斯樂不可支,「可以這麼說。」頓了一頓,他很認真地說,「但我對你的贊美是誠心的,不是那種世俗意義上的奉承。」

廖思危迅速地低下頭,但博斯依然可以看到她很舒心地笑了起來,那種表情令他覺得無所適從。就好像一個勇猛的警察,習慣了朝犯人聲色俱厲,在自己撒嬌的女兒面前突然間智力退化了一樣。

「小思危,我突然覺得,如果你真的是我妹妹……我是說,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那我該多幸福。」博斯定定地看著她,「那樣,也許什麼壞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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