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杜鵑窩新娘 第五章

??「我听到了!我真的听到寬柔打回來的聲音。」正美向柯嚴豐急促的說。

??正美被掛斷電話後,立即撥到電信局,追查電話來源。

??有了這條線索,查找出入境的資料即可找到寬柔的記錄。

??「沒有?」柯嚴豐驚異莫名。

??「但是那通電話確是美國打來的沒錯。」正美再次確定的說。

??「那……定是弄了假證件、假名出國的。」

??「那也簡單,我再去查出邵家乘坐那班飛機的機上名單,及訂位張數登記的名字,即可對照出哪一個是寬柔的假名。」

??「不必,既然知道寬兒現在在美國,只要查出邵奎在美國的地址即可,寬柔就在那里。」

??地址很快地查了出來,在美東一個島上,能住在這島上的是非富即貴的人家。

??但是,問題又出現了。

??該怎麼把寬柔救回來?

??柯嚴豐心想︰「自己目前不能出國,便是去,也是被拒于門外,毫無作用。請駐在當地的外使幫忙,邵奎不買帳,也拿他沒轍。何況,這是家務事,聲張出去,于寬兒的名聲也不好,唉,能請誰幫忙呢?」

??他疲倦地搖了搖頭,靈光閃入腦中——還有一個人。

??那人在他印象中浮現,正確的說是在病房那晚的印象,——康欽仁。

??他給人感覺沒有邵奎那麼難纏,是個好說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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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氏辦公大樓。

??在毫無阻礙下,順利見到了康欽仁。

??「請坐。」康欽仁一貫的親切有禮招呼柯嚴豐。

??柯嚴豐坐定後,環視一周明亮舒適的辦公室,心情為之一舒,和這室里的主人一樣,給人沒有壓迫感。

??「想必你也知道我來此的目的。」

??「您沒說,我還不能確定是不是猜得對。」

??柯嚴豐心道︰「他也不是好應付的。」遂開門見山直說。

??「是為了我女兒。」

??「哦。」康欽仁淡淡的回應。

??「我知道她目前人在美國,在長島上。」

??康欽仁不置可否挑了挑眉,心中倒是對柯嚴豐這條正確的線索感到訝異。

??「那很好。恭喜柯老先生尋獲女兒。」

??柯嚴豐長嘆一聲,老態疲憊的望著康欽仁。

??「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身上沒有暗藏錄音機和麥克風,外面也沒有人竊听我們的談話,你可以搜身。」

??「哦不,以柯組長在警界的作風,您的話哪有不信的道理。」康欽仁頓了頓,接著說︰「沒錯,她是在那里。」

??已知女兒去向的柯嚴豐,听得康欽仁親口說出,仍然一陣激動。

??「她過得好嗎?」

??康欽仁歪著頭想了想,說︰「應該算好。」

??「她……她……有沒有被欺負?」

??康欽仁看了看眼前一個老父顫聲擔心的模樣,自問著︰「我該怎麼說呢?」

??「我只能說她目前很平安。」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氣氛一時沉靜了。

??「我這次來是請你們放她回來。」

??「請」,而不是「要」。為了女兒,一個堂堂的組長也不得不低聲下氣地「請」綁架罪犯放人。

??「這不是我能作主的事。」

??「但是你能幫忙。」

??康欽仁張大眼楮望著柯嚴豐,像是他說了一件好笑的事情,失笑道︰

??「你是要我背叛邵氏,跟警方勾結,去救你女兒出來?」

??「不,我是希望你能當說客,說服邵先生讓我女兒回來。」柯嚴豐激動起來︰「我一條老命他要就給他好了,但我只這麼一個女兒,就算……給他糟蹋了……我也要讓她回來。」

??康欽仁閉上眼,不知該說什麼。說實在,他有點被他感動了心。

??「我試試看。」

??「多謝,多謝。」

??柯嚴豐感激地站起身握住康欽仁的手。

??「咦?你這條手鏈……很特別。」

??康欽仁抬起手腕,露出一條紅帶綴玉的帶子,玉塊是呈現不規則狀,像是一塊四方形玉被摔成兩半的形狀。

??「哦,是我母親的遺物,我自小便戴在手上。」

??「哦……令堂……」

??「過世了。在我剛出生的時候。」

??「呢,很抱歉。」

??「沒關系,我也沒母親的印象,傷感靦懷都是騙人的。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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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得口干舌燥,你到底有沒在听呀?」

??「欽仁,你被老家伙給洗腦了。」

??康欽仁在國際長途電話中唾星四濺說了一個多小時的話,居然得來的評語竟是這一句話。

??「心軟也好,洗腦也罷,你願不願意放人?」

??「你什麼時候看過我做一件事情半途而廢的?」

??「原來你對我的話根本就無動于衷。一直留著她,難保有一天真相被揭露出來?你不怕再發生一次教堂事件嗎?」康欽仁已經惱怒的叫了起來。

??「呵呵,不怕。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了。」

??「……你作了什麼?」康欽仁有不好的預感。

??「你別想岔了。我把她送進療養院了,便是她在里面講話,人家也當她胡言亂語,要是想逃出來,也只會遭受到更嚴密的‘保護’。」

??康欽仁當然知道「嚴密保護」的待遇是什麼。雖然用意是不傷及患者的身體,但以一個精神正常的人處在四周圍全是白色的建築物里,不瘋的人也會變瘋的。

??康欽仁倒抽一口氣,道︰「你瘋了嗎?把她送進那種地方,那豈不是葬送了她一生!」

??邵奎正色道︰「我沒瘋。這是保全她的一個方法。」

??「並不是只有這一途,你可以放了她回來。」

??「不可能!」邵奎突然激動的說,倒嚇了康欽仁一下。

??「為什麼?放不開了?」

??邵奎緊閉著嘴,良久才說︰「不,而是照我原來的初衷,要他們父女倆都難過。所以放人的事,別再說了。」

??康欽仁放下電話,心中猜想的如果沒錯,他從沒看過或听過邵奎那麼在意一個女子,即使她是仇敵的女兒。

??心中一嘆︰「這回不曉得是誰在折磨誰?誰給誰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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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嚴豐那天走出邵氏大樓後,那條紅帶子的樣子,一直盤繞在他的腦中。

??回到家中,忙拉開抽屜,翻找一項東西,卻找來找去也找不到。時間太久遠了,那個東西也不知遺留到哪里了。

??他一時間心急了起來,這是一件托物,要是遺失了,那真是對不起托此信物之人,何況那人是危難時交給他的。

??太久了,有二十六年了。

??要不是如今給他看到這條手鏈,他還真的忘了那件那,女人的托物。

??頹喪地坐了下來,這件往事歷歷不斷呈現出來。

??二十六年前,他才剛從警校畢業,是個初出茅廬的警員。

??由于生性秉正,又積極干練,在他手中破獲了不少案子。

??有一次在執行任務中,意外地踫到一件驚險的事。

??雖然在他一生警務生涯中,那次不是最危難的一次,但那時年輕,以及當時的臨場危撼感,至今仍印象深刻。

??在一次晚間巡邏中——當時還是摩托警車。他的管區里,有一處偏僻地是一座廢棄的磚廠,隱約中听到有女人的叫聲。他立即持著手電筒,走上前去探看。

??他看到一群男女,圍著一個女人,手中拿著棍棒往那女人揮打,有些女的,則抓她的頭發、扯她的衣服。

??他立即吹起警哨,嘩嘩作響。

??那一群人聞聲丟了棍棒,一哄而散的逃開。

??他追到那女子倒地的地方,忙蹲身去查看那女子。

??「你沒事吧?」

??他這句話是白問了,他看到那女子的身上,皮開肉綻,外表糜爛,沒一處皮膚完整。

??他看得震駭不已,氣憤的站起身往那群施暴者逃逸方向追去。

??那女子抱住他的腳,眼神無力望著他。

??「呀!我該先送你去醫院。」

??那女子不願意,勉力從口中挖出一樣東西。

??「這條……手鏈,幫我交給……我的……」

??話還沒說完,便昏厥了過去。

??柯嚴豐月兌下外套,罩在她身上,便往民家的方向跑去打電話。

??當他急急忙忙的趕回來時,地上那女子已經不見了。

??以後再也沒听過那女子的消息,她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人也不知道。至于她的親人是誰,更是不得而知了。

??那條手鏈現在想起來,應該就像康欽仁手上戴的。

??他還記得那條手鏈,有一次給寬柔看到,給她要了去。啊!

??他想起來了,那條手鏈給寬柔要去了。

??連忙來到她的房間,望著空無一人,收拾整齊的臥房,冷冷清清的,頹然一坐,教他如何得知她放在哪里,又教他從何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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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0號,回房的時間到了——1070。」

??寬柔怔了一下,原來是在叫自己。

??在這里,人是沒有名字的,只有號碼。

??她張惶了一下,是一位女管理員對她喊著。圖書室里只剩她一人,快步地走出圖書室。

??「喂喂喂,起來了,又是你。」

??寬柔以為在叫她,又轉了回來,才發覺管理員對著一個蜷曲在角落的人說話。

??「你別想再躲起來,等我鎖門之後,你想再開燈,是不是?」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說︰「我這是好學不倦,你應該成全我才對。」

??「不行。醫生給你的處方,要你少寫字少看書,讓腦多休息,壓力自然會減少。」

??「讓腦多休息?休息不了。不看書,照樣可以胡思亂想,不可扼抑的想。」

??管理員不再跟她胡扯︰「現在請離開這里,回到你的寢室,我要關燈了。」

??只見角落出來一位高瘦女子,瘦的像是營養不良。蹌蹌踉踉的步伐,倒像喝醉了酒似的,眼見她就要往牆壁撞去,寬柔忙一把將她扶正。

??那高瘦女子凝注了她一眼,剎那間,寬柔感到那雙眼神是清醒的。

??「謝謝、我叫阿利娜。」

??「我是——」

??她不知該講中文,還是英文名字。可她又沒有英文名字,臨時取,又一時想不出來。她這時的英語能力,比剛來的時候,三棒子打不出一句話來,要好了許多。

??「寬柔。」

??「寬——柔。好拗口,中國人?」

??「嗯。你真行,一猜就中,許多人不是猜日本人,就直說亞洲人,反正都包括了。」

??阿利娜笑了笑︰「你的名字發音是中文,我曾在北京學了一年中文,所以知道。」

??「哦,我是台灣人。」

??「你看起來不像精神病患者。」阿利娜有意地瞧了她幾眼。

??「啊!你看得出來?」寬柔驚喜的停下腳步,望著阿利娜,終于遇到一位知音人了。

??沒想到阿利娜的反應卻是哈哈大笑,好半無才指著她笑道︰「你上當了。哪一個精神病患者,會說自己有精神病?就像醉酒的人一樣。」

??「我是真的沒病。」

??「我也沒病呀,你信不信?」

??寬柔竟認真地瞧了瞧她,說︰「我相信。」

??阿利娜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驚訝中帶著些許感動。

??「不管有沒有,可以肯定的是我們都住進來了,還管有病沒病。」

??「你這句話很有哲理。」

??「哦?」阿利娜頗欣賞地瞧著寬柔,並對她有興趣起來了。

??「我的房間到了。」寬柔說。

??「拜拜,明天見?」

??「明天見。」

??寬柔回到她一人單獨的寢室。這項優待,是邵奎為她安排的。

??她來到這里也已有一個月了。

??每天的作息規律正常。起床,用餐,做體操,會診,自由活動,又用餐……直到又上床睡覺,一天的時間就這樣用完了。

??幸好唯一可以安慰的,這里有聖經,有禱告室、禮拜堂。有了心靈的慰藉,日子便好過了許多。

??*******************

??翌日,會診室里。

??排在寬柔前一位的男病人突然發作起來,在場的人登時驚慌失措。

??「保羅!」

??只見這位保羅突然抖跳了起來,口中不停的前南自語。

??一旁的男護士,兩人兩邊的夾住那個病人,保羅仍不停地抖動,只是動作被限制了,身體仍抖個不停。

??不一會兒,他好了。應該說是清醒了。

??保羅一臉茫茫然的問︰「我怎麼了?」

??他望著全部的人嚴肅警戒的模樣,唯有一人已經忍俊不住笑了出來。

??每個人全看向這個東方縴弱女子,咯咯笑個不停。

??寬柔帶著笑意解釋︰「很抱歉,但是他剛才很像我的國家里祭飼明的……」軋童這名詞,她不會說,「……媒介者。」

??「你可以解釋一下嗎?」醫生以求知的態度向寬柔請教。

??「在中國傳統的宗教里設有廟宇,每到神明的生日廣典,會有一位神明的媒介者參與,藉由這位媒介來傳達神的旨意,這位媒介的動作,就像保羅先生剛才一樣。」

??醫生听了,以他科學的態度,一笑置之。小說制作室*惜惜掃校

??醫生轉而問保羅︰「你感覺怎麼樣?」

??「醫生,我仍然看到一樣的畫面。」

??「你看到什麼?」醫生有耐心地再要重听一次。

??I

??「MYCKYMOUSE。」

??醫生從他的病歷表夾頁里,拿出一張迪士尼卡通人物——米老鼠。想必展示這一張已經不只一次了。

??「是它嗎?」

??「不是。只是這里像。」

??寬柔探身去看保羅比的地方。保羅雙手指著米老鼠的頭頂那兩塊頭發。

??「還有呢?」’

??「他腳下還踩著火的單輸腳踏車。」

??寬柔心中一動︰「該不會是……」繼而搖搖頭,心想︰「不可能,外國人怎會夢到中國的神話人物。」

??「寬柔,柯。邵女士。」

??醫生問︰「還恨你先生嗎?」

??寬柔莫名的搖搖頭︰「我從來沒恨過他。」她知道醫生指的是邵奎。

??「你進步了!」醫生夸贊寬柔。

??比她剛來時,不停的說是邵奎綁架了她來到美國,並且幽禁她等等,她丈夫強迫她種種的幻想,在醫生的病歷表上這麼寫著,這句話確是好多了。

??「——只是不喜歡他。」寬柔補充的說。

??「人難免總會有討厭某些人的時候,即使是最親近的人。」

??要是以前,寬柔一定馬上否定醫生的話。

??她會說︰「我從來沒喜歡他。」

??但這會讓醫生認為她的「病」沒有好轉的跡象,故而忍住不說。

??「你小時候父親待你如何?」

??「我從小與父親相依為命,我只有爸爸一個親人了。」

??醫生臉色沉肅了許多,又問︰「他有沒有打你、虐待過你,或幽禁——」

??「才沒有!我父親最明理了。就算我犯錯,他也只是訓活而已。他只是常不在家,因為警務的關系,常因為辦案而疏忽了我,不過,我足以照顧國己,所以我的成長階段和一般小孩一樣,很平常。」

??寬柔走出會診室,信步來到禱告室。

??「這位女士,請留步。」

??寬柔循聲看去,是剛才那位保羅先生。

??保羅來到她面前,有禮貌地點點頭。看來是個憨厚的老實人,年紀約四十來歲。她知道他是中度患者。

??「請你能不能再多說一些你剛才所知道的故事?」

??寬柔啼笑皆非說︰「那只是我的聯想罷了,你該不會當真吧?」

??「這對我來說是一線曙光。你知道嗎?這個毛病,已經困擾了我六年之久。如今我听到我的病在某個地方被說句正常,如何不教我驚喜?」

??「好吧,你跟我來。」

??寬柔帶他來到圖書室。

??這所醫院設備不錯,圖書室里有電腦書目資料查詢。寬柔查找有無中國宗教方面的書,再依著書碼找到一本有彩色圖片道教的書籍。

??寬柔捧著書,有目的的尋找,忽地眼楮一亮,滿臉笑意地把書攤在他的面前,得意的問︰

??「你看到的是不是這個形象?」

??只見保羅突然猛地震動一下,惹得一旁的人還以為他又發作了。

??「就是他!

??「它是中國神話里的人物,你看了內容就會明白。」

??經寬柔這麼一說,保羅幾乎情緒緊張的把這篇內容看ONo

??寬柔再把軋童的職務及她自小耳孺目染所听到、看到的,說給了保羅听。

??她之所以會說這些,全是因為她認為,這對保羅會好過此

??保羅听完後,愣了許久,似在沉思又像在消化寬柔講的話。

??「要是有一天出院,我一定會到你的國家去看一看真實的情況。」

??「你一定會的。」

??晚餐後,約七點鐘。

??寬柔來到圖書室,選了一本書,剛要坐下,瞥眼見到隔桌的阿利娜向她招手,她則來到她身旁的位子坐下。

??「你在寫稿?」

??阿利娜咽地一笑︰「這就是我的病因所在。至少醫生這麼認為。」

??「寫稿不是壞事呀!

??「不眠不休的寫,像著了魔般不停的寫,就變成了有病了。」

??「難怪你太瘦了。精神搞壞了,連身體也變差了。」

??「嘿,你昨晚還說我是正常的呢!

??「呵呵,套你說的一句話,進來了這里,沒病有病還不是一樣?」

??「是啊。」阿利娜渭然道︰「進來時我確定我是正常的,但現在連我自己也不禁在懷疑我是不是真病了。」

??寬柔打趣的安慰她,笑道︰「放心,精神病是不會傳染的。」

??阿利娜認真地看著她,良久說道︰「我老實告訴你好了。我是為了要寫一篇有關精神病方面的文章,才混進來的。」

??「哦?」

??經過昨晚被她取笑之後,寬柔不肯再次上當,而半信半疑地看著她。

??‘我是紐約時報的資深記者。」

??進來了精神病院這些日子,寬柔也不是白混的。她知道有種病例叫幻想癥。她自己便被醫生冠上這個名詞。看來她們兩人是「同病相憐」了。

??「你進來多久了?」

??「有半年了。文章也快寫完了,我也該回去了。」

??「你要怎麼回去?醫生同意你好了嗎?」寬柔瞪大眼楮問。

??阿利娜看了寬柔的表情,大笑起來,繼而湊近她,低聲神秘地說︰「我有訣竅。」

??「什麼訣竅?」寬柔怔問。

??「就是……」阿利娜一本正經的說;「我會讓自己慢慢的好起來。」說完撲哧一聲,大笑起來。

??誰知,寬柔听了一瞼肅然的點點頭︰「有道理。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但是,這有一個先決條件,就是本身得是精神正常的人,才能自我控制‘病情’的好轉,讓醫生相信。」

??「這很簡單。我今天檢查就‘好轉’了許多。我下次再表現得喜歡我先生一點,便可以逐漸‘正常’了。」

??這下換了阿利娜納悶了,支頭盯著寬柔。

??「願意說說你嗎?我對你產生好奇了。」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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