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熱的天氣,就連水都被曬成溫的了,有錢人家如何消暑呢?書房里有張冬暖夏涼的白靈玉書桌,澡間里也有個涼玉池,能讓水有著最舒服的溫度。
花舞蝶用手試試水溫,沁涼的感覺很適意,她房里也有個相同的浴盆,不過她沒能耐泡這種冰涼的澡,她拿出黑瓷瓶,倒了一半的迷情水在池里。
「妳怎麼在這里?」
她趕緊將黑瓷瓶收回懷里,轉身面對慕尉羽,「干淨的衣衫已經準備好,水的溫度也剛好,你可以洗澡了。」
慕尉羽挑高眉,「妳告訴我說要辦重要的事,就是指這個?」
「身為你的助手,偶爾我也該關心下你的生活起居,你今天在船廠和工人一起待在悶熱的底艙里,衣服弄髒了,也出了一身汗,可以泡個澡消除疲勞。」
他上前擁住可人兒,心里很感動,「蝶兒,妳真體貼,不過若是妳能伺候我沐浴,相信我的疲累會在最短時問里消失的。」
花舞蝶不客氣的拍掉腰上的手臂,「作夢,快洗澡,晚些我會在迎風閣里擺上薄酒點心賞月,你若是遲到,我可不會等人的。」丟下話,她大步離開。
慕尉羽愉悅的笑著,他可看到她剛才所做的事了,就等著瞧這個小女人在弄什麼玄虛。
花舞蝶回到自己房間,婢女已放好洗澡水,她將剩下的迷情水倒入浴池里,再除去衣衫淨了身,然後浸在浴池里放松四肢。
白玉小手攪動清澈的池水,除了有股淡淡的香氣外,沒什麼特別,洗起來也沒有異狀,那個貨郎兒說好處要自個兒去體會,怎麼她什麼都感覺不到呢?
泡了一會兒澡,她起身回到內室,巧巧、盈盈已候著要服侍她。
「迎風閣里布置好了嗎?」
「回小姐,準備好了。」
在穿衣時,花舞蝶揉揉額頭,「妳們會不會感到很熱?」
「小姐,這兩天天氣本就很熱,陽光照到身上像烤火般,但入夜後已經好很多,沒那麼熱了。」盈盈說著。
但她感到的熱氣不是來自天氣,是從心底泛出的,身體里好似有團火在燒般,讓她口干舌燥,靜不下心神,該不會是中暑了吧?若癥狀再加劇,她可能要請府里大夫看看了。
理好衣飾,花舞蝶勉強穩住心緒走出房門,來到迎風閣。
迎風閣為挑高五角形的建築,用透光琉璃瓦為屋頂,以落地窗為牆,當窗子全推開時,毫無阻擋的視野最適合觀星賞景。
拾級而上,踩過長長階梯踏入閣里時,花舞蝶竟然有些喘了,身子的熱氣更往上冒。
慕尉羽笑看著她,「結果遲到的人是妳,該不該罰──蝶兒!」他身形倏動,在花舞蝶摔倒的前一刻救起了人。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他散發出的陽剛氣味奇妙的讓她的不適感舒緩下來,花舞蝶下意識張手抱緊他,「我覺得渾身燥熱,但是一靠近你,我就覺好了許多。」
慕尉羽抱著她在椅子坐下,大掌放在她額上,「沒發燒啊。」
「我是身子熱,又不是額頭。」花舞蝶抓下他的手,拿到頰邊磨蹭,歪頭疑惑看地著他,「為什麼你的手模起來好舒服呢?」
她不曉得自己這模樣有多可人嗎?慕尉羽覺得月復間也有股熱氣開始延燒,「妳要不要試試我的唇也很美味?」
「呵,我只是身體不適,腦袋可沒燒壞,我不會上當的。」她伸指點點他挺直的鼻梁,想騙她,哼!
她少見的挑逗行為更惹得他心癢難耐,主動湊上臉伸出舌尖輕舌忝下嬌唇勾引她,「寶貝,我是真的很可口呢。」
若是在平時,花舞蝶一定嗔怒的拒絕,還會附贈兩記大白眼,但是迷情水侵蝕了她的理智,她怎覺得他的唇看起來真的很吸引人呢?
慕尉羽再貼近她姣美的小嘴,「妳真的不試試嗎?」
吹拂在臉上的氣息像摻了迷藥,花舞蝶忘了理智,忘了所有的矜持,她只感到自己才往前傾,下一刻便吻得翻天覆地。
「我要妳。」他說出心里的渴望。
響應他的是她妖媚的申吟。
慕尉羽抱起懷里佳人,大步下樓,用最快速度回房。
床上,兩條身影交纏,吻得難分難舍,大掌在姣好身軀上游移,或輕或重,讓掌下女子不住逸出吟哦,她也依樣畫葫蘆,小手鑽大衣襟里,揉捏著結實肌肉,感受到他粗重的喘氣,她得意的輕笑。
驀然,慕尉羽僵住身軀,大動作後退,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不行,不能這麼做,我不可以傷害妳。」
花舞蝶跟著坐起身,心底的迫使她投向他懷里,「抱我,別離開我。」
慕尉羽伸出手抓住她單薄雙肩,將她隔在一臂之遙,「不可以,蝶兒,妳別靠近我,這樣我會把持不住自己的。」
「羽,你……你不要我了。」似火燒的感覺讓她難受得落下淚來。
「不是,妳很了解我對妳的心,我怎會不要妳,但妳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嗎?這是需要果裎相對的親密事啊,我怎能月兌妳的衣服,于禮不合的。」
心底狂涌的渴望令花舞蝶忘了禮教,他的話在她听來變成了──月兌了衣服就能和他在一起,所以她沒有遲疑的解開衣帶,月兌去外衣,讓身上只剩下了肚兜,「這樣可以了嗎?」
「但是還要月兌去我的衣衫,我怎能在妳面前月兌衣呢,太無禮了。」
月兌他的衣服?這好象是很不錯的提議呢,花舞蝶眼兒一亮,「我幫你。」她撲到他身上,快速扯著他的衣服。
「輕一點,別弄傷妳的手,不要這麼用力,輕點……」
不一會兒,慕尉羽只著件褲子,其余都被花舞蝶月兌掉了。
「可以了。」她攀上他強健的肩頭,小嘴主動覆上他的薄唇。
「不行。」一只大掌捂住櫻唇。
花舞蝶掙開他的手,挫敗不滿的怒叫︰「為什麼?為什麼?」
「我們身上還有最後的蔽體衣物,這代表妳不是真想與我在一起,妳再吻我,我就可能會做下錯事,我不想讓妳恨我,趁我們還能回頭時,停手吧。」
「不要,我想要你抱我、吻我,用你的手撫著我的臉、我的發,羽,我要你疼我……」她心一橫,扯開肚兜上的細帶,並拉松他褲頭上的結,讓他們徹底赤果相對。
涼風拂上白玉般的胴體,花舞蝶輕打個冷顫,瞳眸透出了一絲的清明,「我們……」
慕尉羽不再客氣,猛然吻住她,打碎她好不容易才有的清醒,重再沉入欲海里。
兩人倒回床上,熱烈交纏,難分難舍。
「妳要我嗎?」
「羽……」
「要不要我?」他輕啃著她縴細的肩頭,逼出她一連串的喘息。
「寶貝,妳要不要我?」
她嬌聲低吟,「要……」
「我沒听到。」
「要,我要你。」花舞蝶無法抗拒的喊道。
「告訴我,我才能愛妳。」
「啊,我愛……我愛你。」她潰不成軍,只能俯首稱臣。
得到了自己所要的,慕尉羽滿意極了,不再苦苦克制,像頭猛獸般,要將心愛的獵物一口吞下。
夜還很漫長,他們有的是時間好好的來個親密接觸。
暈眩、無力、酸疼……不熟悉的痛楚逼得花舞蝶從睡夢中蘇醒過來。
「噢……」她一手扶著頭,睜開眼的同時也逸出一聲申吟,第二聲則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臉時卡在喉嚨里,眸子溜過他橫在她頸下的手臂,另一只手則大剌剌地摟住她的腰,手掌就放在她臀上,他赤果的胸肌與她的胸脯無縫隙的貼緊,就算看不到被子下的情形,她也感覺得到他的腿纏住她的雙腳,以及某個她無法啟齒的地帶更被個她不敢想象的東西踫觸著,這些情形告訴了她一個事實。
「啊──」申吟變成了驚聲尖叫,卻在看到枕上的頭動了下時倏然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因為她想起昨夜里的所有情形了。
花舞蝶嘴張得更大,更想大聲吼叫,不過她只敢在心里吼,一切都是她主動的,月兌掉兩人身上的衣服,說要他,說愛他……天啊,真像是惡棍強逼民女的戲碼,差別在男女角色互換,她成了那個奸婬擄掠的惡棍。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她會做出這樣的事?若不是親身經歷,她絕對不相信自己會做出這麼的事,老天爺,為什麼?
靈光一閃,難道是因為迷情水嗎?這就是它的真正功效?那迷情水不等于婬湯,如此就能解釋貨郎兒無法將功效說得清楚,那些用過的女子為何會笑得如此曖昧了,而她卻沒問清楚就拿來用。
噢,這該怎麼辦才好?她無助的哀嗚。
「蝶兒,妳很難受嗎?」低沉的嗓音伴著頰上輕柔的撫模。
發現慕尉羽醒了,花舞蝶第一個反應就是手忙腳亂的想離開他,找個地洞藏好,一輩子都不要見人了。
「想去哪?」看出她的意圖,他臉色不好的攬緊她。
「沒、沒有,你怎麼醒了?被我吵醒的嗎?」
「是我該醒了的時候,早安,寶貝。」他笑著說。
「早安。」
「身子會很酸疼嗎?」
「老天,你……你不要問了,好丟人。」她把腦袋埋入他懷里悶叫道。
「對不起,是我傷害了妳。」
「才不是呢,我們都知道,是我……是我強要了你,我、我真該死。」
慕尉羽睜大眼,強忍著笑,「也對啦,那以後該怎麼辦?」
「以後?」花舞蝶抬頭望著他。
他點點頭,「妳不會想春風一度後,就與我畫清界線,當沒發生過這回事吧?」
呃……他正好說中她的心思,花舞蝶一臉的無措,重復他的話,「那以後該怎麼辦?」
重點來了,慕尉羽大手挑起她惶然的小臉,直視著她的秋水明眸,「我可以將所有踰矩的錯全背起,而妳要做的是不準再有任何想離開我的念頭,要服侍我一輩子,兩人不離不棄,最好再改改個性,乖巧听話些。」
「前面條件我能答應,最後那條我就不能保證了,而且你真的確定要背上奸婬失德的罪名?」
笑意無法抑止的爬上慕尉羽那張儒雅臉孔,「我願意。」
「那好吧,我會盡量做到你的要求。」
「乖。」他大喜的緊擁著懷里的寶貝,太好了。
「羽,你曾听過迷情水嗎?」她怯怯地問出心里的疑惑。
慕尉羽眸光里閃過一絲了然,嘴上卻問︰「沒有,那是什麼?」原來黑色瓷瓶里裝的是迷情水,但是大多數人喚它「合歡水」,作用是有助于男女歡愛。
「沒……沒什麼,只是在船廠里听人提過,問問罷了。」她怎敢說實話,一個字都不敢提。
至少他知道合歡水是出自于船廠了,該是有貨郎兒偷入進來,要叫船廠管事多注意了。
「蝶兒,妳真的不會不舒服嗎?」
她輕搖頭,剛醒來時真的難受,但現在好多了。
「那很好,我們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
「嗄,什麼……」等花舞蝶會意過來,已經被拖入欲海里了。
少了合歡水的作怪,這次,他要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兩人合而為一的戰栗快感,絕不會讓她失望的。
當花盛開時,全部的人都能聞到濃郁的花香,相同的,當戀情成熟後,所有的人也能看得出來。
以往兩人在一起時,總能感受到女子有些忽視身旁的男人,現在則有如蜜里調油,你濃我濃,難分彼此。
看到花舞蝶精神不太好的在打呵欠,慕尉羽笑著拿下她手里的筆,「妳沒睡好,到躺椅歇歇吧。」
花舞蝶雙頰涌上紅霞,嗔他一眼,「這還不是要怪你。」夜里一直鬧她,她能睡得好才怪。
「對不起,乖,去睡會。」慕尉羽可沒多少真心歉意,美人在懷,還能動心忍性就不叫男人了。
他摟著香馥嬌軀到一旁的躺椅躺下,為她蓋上薄被,看著她像孩子般小臉磨蹭了下枕頭,接著便睡著了。
他不曉得一個人能將聰明能干和天真爛漫融合的這麼好,完全深得他的心,簡直像老天爺特別為他打造出來的寶貝,低頭親親她白皙的額頭,慕尉羽笑著回到書桌後辦公。
補足了睡眠,花舞蝶便醒了過來,伸伸懶腰坐起,發現書房里只剩下她一個人,沒看到慕尉羽,可能是有訪客,去忙了。
她站起身,順順衣裝,助手睡懶覺,主人在忙,這樣的組合大概只有他們了。
一想到他,她的心就暖了起來,她一直知道他對她很好,在她對他做了不應該的事後,他待她更是體貼備至,能遇上這樣的好男人,她夫復何求。
花舞蝶走出書房,打算去找慕尉羽,卻在長廊上遇到余士誠。
「小余,沒想到會見到你。」
余士誠痴傻的看著她,訥訥沒說話。
「你怎麼一直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她撫了撫臉。
余士誠回過神,搖搖頭,「小武……呃,我還能叫妳小武嗎?」
「我名字里也有個舞字,同音听起來一樣,無妨,你近來好不好?帳房工作忙嗎?」看到他,花舞蝶倒有些懷念在帳房工作的情形。
「我還好,大家還是很忙,也很想念妳。」
「說什麼想念,大家同在府里,隨時都會遇得上啊。」
「那不一樣,現在的妳和以前不同了,不是我們所能任意攀談的。」
「小余,瞧你把我說得像多勢利般,我不會嫌棄你們,大家都是朋友。」
余士誠卻笑得勉強,全府的人都知道她和少爺的關系,少爺對她更是呵護備致,誰敢妄動呢,自己的一片心思注定要落空,他從懷里取出一直珍惜的手帕遞給她。
「這是妳借我的手帕,還給妳。」
「我都忘了,你真有心,還帶在身上。」她收下手帕。
「我……」余士誠想說什麼,突然臉色微變,很不自然的擠出話,「我希望妳過得好,更盼妳幸福一生,我有事先走了,再見。」說完便匆匆離開。
他怎麼了?花舞蝶一臉疑惑,隨即熟悉的氣息圍上,強健的臂膀攬上了她的腰。
「想去哪里?小蝶兒。」
她轉身笑看著慕尉羽,「本來要去找你,在這里遇上了余士誠,便跟他聊了幾句,只是他欲言又止,態度怪怪的。」
「可能是有心事吧,他該會自己解決的。用午膳了,廚房做了新菜,羅師父保證一定合妳的胃口。」他擁著她走向膳廳。
「你別為了我,老是給羅師父出難題,讓我看到他就很不好意思。」
「怎麼會,羅師父還覺得很有挑戰呢,好的廚師就該滿足每張挑剔的嘴啊。」
「那就該用你自己的名義,別老拿我當借口,你會讓我變成人人走避的瘟神。」
「哈哈!」慕尉羽大笑,他還真希望這小女人討人厭,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對她有好感,才除去個衛宗陽,又來了個余士誠,看他痴然的眼神就知道這男人對蝶兒存著什麼心,而且推算起來,他該是在蝶兒還是花武時就戀上她了,這男人竟為了蝶兒可以容忍斷袖之癖,是個可怕的勁敵,還是將他調離府里較安心。
蝶兒是他的,誰都不準打她主意。
一直在廬山別業避暑的慕家二老,難得的相偕回府。
「爹、娘,近來天氣炎熱,您們怎趕這時候回來,舟車勞頓很傷身的,尤其娘又怕熱。」慕尉羽拿著扇子為母親搧風。
慕夫人拉著寶貝兒子的手,開心笑說︰「羽兒,爹娘為你帶來個好消息,你一定會喜歡的。」
「什麼好消息?」
「老爺,你說。」
「就是我們為你找到門好親事了。」慕毅峰大聲宣布。
鏘當!東西碎裂的聲響引來了廳里所有人的目光,翠玉壺、白瓷碗摔碎一地,茶水和能生津解渴的烏梅湯也全灑了,花舞蝶就站在一片狼藉里,手里猶拿著空了的托盤。
「對、對不起。」她忙蹲收拾。
「怎這麼不小心,妳們也快去幫忙。」慕夫人對著身旁的婢女吩咐。
慕尉羽有些頭疼,他讓蝶兒去端茶來,就是借著她上茶時介紹給爹娘,怎知道卻先發生出乎他預料之外的事,他很想上前幫忙,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弄清楚爹娘的話。
「爹,您這是什麼意思?」
「羽兒,你不是一直想和江縣徐家做生意嗎?徐家在江縣有多座山林,但徐家當它是祖產,沒有砍伐的意思,我們船廠需要質好量大的木材,你多次想找徐家做生意,徐家都沒有意願,這次爹在廬山巧遇徐老爺子,我們相談甚歡,徐老爺子的態度也轉變了,他有個芳齡十八的女兒,還未訂親,徐老爺子表示只要女兒嫁得好,女婿等于半子,徐家的祖產可以任他使用,羽兒,只要這門親事成了,和徐家的生意也就成了。」
慕夫人接口道︰「羽兒,爹娘看過徐小姐了,她生得溫婉清麗,秀外慧中,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女子,你會喜歡的,所以爹娘就口頭幫你允了這門親事。」
「爹、娘,成親是終身大事,您們怎如此隨便就為孩兒訂下親事呢?」
「羽兒,爹娘每回問你要什麼樣的媳婦,你總回答只要爹娘中意就好,你沒意見,現在有人選了,你怎卻有異議了?」慕毅峰不解。
「爹,人的想法會變的,孩兒不想盲婚,娶個完全不了解的女子為妻。」
「這個好辦,娘就邀請徐小姐到慕府作客,讓你們年輕人認識認識,再論婚嫁,這總成了吧。」
花舞蝶善後完畢,抿緊唇不發一語的轉身離開。
慕尉羽嘆了口氣,這下子真麻煩了。
回到廚房,花舞蝶讓別的婢女端著荼點送到大廳,她在府里繞了繞,來到南邊牆──她和慕尉羽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爬上樹,尋了個位置坐下,仰臉看著天上浮雲發呆。
她不應該感到驚訝的,她都說不做正妻要當妾了,他娶妻是正常的,自己的反應才叫不對,難道她口是心非,嘴里說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樣嗎?腦海里浮現娘被爹的小妾們欺負的情形,還有那些小妾囂張跋扈的模樣,花舞蝶蹙緊秀眉搖搖頭,不,她的決定不變,她不做正室。
不過……她忍不住笑了起來,自己也想太多了,慕尉羽的爹娘都為他找好未婚妻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這樣的女子才配當他的妻子,她還在擔什麼心,就怕她連當妾室的資格都沒有了。
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渺小,她聰明,她獨立,她有法子能賺錢養活自己和母親,卻在要比家世的婚姻里,她一點力都使不上,只能任別人操控。
听天由命吧,娘也應允她的親事由她自己作主,她只求對得起自己就好,其余的就順其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