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師姐!我方才上街打探消息,听說有人看到那個小丫頭帶蕭毅進了擎劍山莊。」
李香凝休養了幾天已然恢復,她心有不甘,一等身體好了,立刻去探听蕭毅的消息。
魏秋茹臉色凝重︰「你說的可是真的?」
不會的!凌霄不可能會護著蕭毅的!她用盡心機想除去蕭毅就是為了他,他不可能會這麼做的。
「是真的!而且听說慕容晴還為他解了毒。」「不可能!四川唐門的獨門毒藥不可能有人解得了的。唐三自然也不相信。
一听到慕容晴的名字,魏秋茹原本就冷的神情更冰冷了幾分,哼!那個女人居然敢救蕭毅!
「走!咱們這就上擎劍山莊去。」
「哼!擎劍山莊敢包庇蕭毅那個殺手,老夫定要楚莊主給老夫一個交代。」一听到李香凝的話,李掌門比誰都忿怒。
「那咱們就一道前往吧。」玄虛道長也認為楚家不該做出這種事才對。
「好,大伙兒一塊兒去吧!」既然大家都要去,那他不去豈不失禮?洪幫主也隨即附和。
只是魏秋茹怎麼也不相信,這姓洪的是去幫他們的。看他那一瞼興致高昂的樣子,搞不好他根本就是去看熱鬧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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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到了擎劍山莊,楚凌霄親自接見。
「不知各位今日前來楚家,有何貴事嗎?」
魏秋茹望著他,向來冰冷的眼中充滿迷戀,她開口柔聲換著︰「凌霄……」
話尚未說出口,已被楚凌霄打斷,只听他溫和地糾正她︰「魏宮主,請稱我一聲楚公子或楚少莊主都可。除了爹娘,楚凌霄的名字就只有我的妻子能直呼。」
「可是,咱們的交情不同。」听到楚凌霄的話語絕情,魏秋茹心傷之余對慕容晴更是恨之入骨了。
「各位今日來到楚家,應不是來和我套一父情的吧?有話不妨直說吧。」楚凌霄不想費事應付魏秋茹,轉頭望向玄虛道長。
「就為了那個母夜叉,你居然這麼無情地待我師姐?」李香凝眼看師姐傷心欲絕的模樣,不及深思話便月兌口而出。
就見原本態度溫和的楚凌霄霎時變了臉,他對李香凝怒目而視,口口光冰冷如箭地瞪著她︰「誰讓你口出不遜的?」「楚少莊主,我們今日前來是希望你能交出蕭毅。」玄虛道長看李香凝惹惱了楚凌霄,不想讓她壞了事,連忙說出來意。
可惜李香凝不懂得看人臉色,她認定以師姐的美貌,楚凌霄不可能不對她動情,便替師姐抱不平︰「我才沒有說錯呢!那種不要臉的女人,都已經毀了容,居然還敢賴在少莊主身邊,你為什麼不休了她娶我師姐呢?」
「你胡說些什麼?」楚凌霄聞言更是大怒。
「難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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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萱,你還有心思弄這些?」孟佳容一進忘憂樓,看到語萱正在整理藥草,急忙搶過她手中的東西丟下。「大哥出事了!」
戚語萱聞言心中大驚!「凌霄?」
「是啊!有一群凶神惡煞跑到咱們家,要大哥交出簫毅,你想,大哥怎會做出這種事呢?他們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其中一個听說姓唐,蕭毅身上的毒就是他下的。」孟佳容加油添醋地說。
四川唐門!當這個念頭浮上腦海之際,戚語萱再也冷靜不下來了.「他們……」正要再說下去,只見白衣一角已然消失在忘憂樓的拱門邊。孟佳容得意地笑著,再沒有方才焦急的神色。
彩虹在旁看到孟佳容臉上神情變化快速,不禁有些口口瞪口呆。「二少夫人?」
「彩虹,有好戲看了,咱們快跟上去吧!」孟佳容興匆匆地拉著彩虹往前廳跑。
方才她和凌雲躲在後頭,听著魏秋茹那對師姐妹因自負貌美,把語萱批評得一無是處;這下子讓她們瞧瞧什麼才叫真正的天仙美人!那個目中無人的魏秋茹會是個什麼表情,她真是好奇得很呢。
大哥可不能怪她,一切全都是凌雲教她的;大哥要怪,可得怪他兄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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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霄正在勸李掌門和玄虛道長,希望他們能放下和蕭毅之間的仇恨。正說著,忽然听到外頭傳來語萱的叫喚︰「凌霄!」
楚凌霄心頭一震,他從未听過愛妻如此著急的聲音,連忙迎上前去將語萱飛奔入室的身子擁入了懷里,口中急急地問︰「怎麼了?出了什麼事?語兒,你怎麼跑得這麼急?」
戚語萱抬起頭來,看到凌霄安然無恙,這才放下心來;只是見夫君根本不像有事的模樣,她俏臉略帶不解,遲疑地說︰「小容……」
一听到孟佳容的名字,再望向前頭簾後鬼鬼祟祟的人影,楚凌霄立刻知道家中那兩個好事人,定然又不知在玩什麼花樣了。
只是這回他們實在太過份了,還把主意打到了語兒身上。也不知那二人是怎麼哄騙她的,居然讓她如此焦急?
乍見到威語萱出現,幾乎在場眾人全都呆住了!眼前可是凡人,還是天仙落塵呢?
魏秋茹呆愣地望著眼前的絕子,她再說不出話來;原以為自己的容貌天下第一,可是見到眼前人,卻讓她不禁自慚形穢起來。
眼看所有人全呆望著愛妻,楚凌霄心中更是不悅,他低吼了聲︰「小容、彩虹,你們還不出來?」
「大哥!」
「少莊主!」
二人垂著頭出現在眾人面前。只是從孟佳容那微揚的嘴角,就可看出她有多得意了。
「彩虹!扶少夫人下去休息。」對彩虹交代了句,楚凌霄低頭對愛妻柔聲地說︰「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先回房去。」
「嗯。」戚語萱走了數步,知道眾人是為殺蕭毅而來,她回過頭來輕聲地說了句︰「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實不願再見到有人打打殺殺的了,為什麼大家都不願和睦相處呢?眷戀地望著愛妻身影步出門外,楚凌霄這才回過頭來,不悅地看著眾人仍是一臉痴迷的表情。
李香凝呆了半天,終于想到「少夫人」三字代表什麼意思了,她驚訝地指著戚語萱的背影月兌口大喊︰「她就是那個母夜叉?」怎麼會?要是母夜又長成這模樣,她也寧可被人如此稱呼。
「來人啊!把這名女子請出擎劍山莊,今後再不許她踏進楚家一步。」楚凌霄不再和她客氣,直接下了逐客令。
「師姐!」听到楚凌霄的話,再見楚家下人都是一臉氣憤的表情,李香凝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得罪人了,連忙躲到魏秋茹背後。
「怎麼會?」魏秋茹怎麼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不死心地掙扎︰「她若是你的夫人,為何沒綰發呢?而且,你的夫人不是慕容晴嗎?」
方才那名女子轉身離開時,她明明看到她的長發披散在背心.僅用根銀白絲線挽住的;那是未成婚的閨女才有的裝扮,她身為楚家少夫人怎麼可以還散著發?
還有,為何听凌霄喚她「語兒」?難道她不是慕容小姐?
「語兒是她的小名。」就听楚凌霄深情地說道︰「語兒非世俗中人,我自不會以世俗規範限制了她。」
魏秋茹听到他這番話,只覺得心片片地碎了。
楚凌霄不理會她,他心知與蕭毅有深仇的唯有李掌門和玄虛道長而已,若能勸他二人放棄,別人應不會再多加為難才對。
「道長、李掌門,二位意下如何呢?可願瞧在楚某的薄面上,放了蕭毅一馬?」
「這不是太便宜他了,我不甘心!」李掌門還是不怎麼願意放棄。
「江湖上,有誰手中不是帶著幾條人命的?既然要行走武林,就該有隨時喪命的準備才是。李掌門能說喪命在你手中的,沒有無辜之人嗎?」楚凌霄用話堵住了他。
身在江湖原本就是這樣,若每人都如此冤冤相報,豈不是永無寧日了。「我……」被楚凌霄這麼一問,李掌門不由愣住了;是啊!江湖生涯本是如此,但殺徒之仇,他能輕易放手嗎?
玄虛道長嘆一口氣,方才戚語萱輕柔的一句話,雖沒指責,卻比任何言口語都讓他來得心虛。
想到當日逼殺蕭毅一事,他倏地出了一身冷汗!枉費自己修道多年,自以為修為過人,可是卻做出倚多欺少之事,甚至還連累個不會武功的小泵娘,他還有什麼顏面在此討人?
沉思片刻,玄虛道長下了決心︰「我這就回江南去。蕭毅中了七日斷魂散早已氣絕身亡了,老道怎好再跟個死人計較?」
「多謝道長!」楚凌霄知道他的用意,抱拳稱謝。
見玄虛道長放棄殺害師弟之仇,李掌門張口想說些什麼,終究化作一聲長嘆︰「請少莊主轉告他,只要他不過長江,李某人就將此事化消。」
「李掌門真是明理之人,凌霄定會一五一十地告知。楚凌霄轉頭看向一直在旁不語的洪幫主︰「洪幫主之意呢?」
洪幫主爽快地答應︰「就照李章門說的吧!」真想不到那楚少夫人生得如此絕色,讓人無法不動心啊!
眼看洪幫主和唐三從見到語兒後神情就不怎麼對,楚凌霄可不許有人妄想打他愛妻的主意,「既然各位願意放棄深仇,交代之事我會辦到。」雖沒明言,但語氣中的逐客令已經很顯然了。
玄虛道長站起身來,「老道就此告辭了。」知道魏、李二名女子得罪了少夫人,楚凌霄不可能留他們,他先行告退。
一听玄虛道長要走,李掌門也不想再待下去,「我同道長一起走吧。」唉!得饒人處且饒人,若當初听了靜慧師太之言,今日也不會來此出這個糢了。
「楚安,送客!」楚凌霄交父代了聲,也不管魏秋茹他們要不要走,直接將他們全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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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再見到心中倩影,自己必會難耐相思,只怕還會做出什麼失態之事;可是,面對還鰾情深的楚凌霄和戚語萱,為何他心中竟毫無感覺?
蕭毅望著夜空,曾幾何時,他已放下這段情感了?
佔據他心中的人影,早在他發覺前,就已經變成那個煩人的小丫頭了;但他滿身的罪孽,只怕淘盡江河之水也洗不清。
這回他們得以月兌險,不過是運氣罷了,若是當時漕幫洪幫主亦加入戰局,他們恐怕已然橫尸當場了。
蕭毅微牽嘴角,浮上一抹苦笑。他豈會不知雷家兄妹的約定,只是心中不舍罷了!
認定雷景崧當不致真會丟下影湄,所以他自私地放任自己貪圖這多得的時光,冀望能和她再多處幾日;卻不料這一番私心竟險些為她帶來殺身之禍,終是不該奢求的。
「蕭大哥,喝藥了。」雷影湄將熬好的藥放在他背後的石桌上,眼看深思不語,她小心翼翼地喚了聲。
回過頭來,蕭毅毫無表情地望著她。既是不屬于他所有,那他就該早點放手才是。
雷影湄已有許久沒再見到他這麼陰郁的表情了,她怯怯地問了句︰「蕭大哥,你在生我的氣嗎?我做錯什麼惹你不開心了嗎?」
直視著她,蕭毅冷冷地開口︰「為什麼帶我來擎劍山莊?」
「你一直昏迷不醒,所有的大夫都束手無策,我沒法子,所以……」听到蕭毅開了口,但卻語氣不善,雷影湄急忙要說明。
「所以你就帶我來這里,讓我被人看盡笑話?」蕭毅迅速打斷了她的話。
「不是的!我……」
她急著要解釋,蕭毅卻不打算听。「你怎樣?」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在我眼前毒發身亡嗎?」
雷影湄不解,蕭大哥究竟在氣些什麼?她這麼做又有哪里做錯了,為什麼他一醒來,非但不感激自己的辛苦奔波,反而怪起她來了?
「我情願死,也不想踏進擎劍山莊,你明白嗎?我一生最痛恨欠人家的人情,尤其是楚凌霄的,你知不知道?」
被蕭毅這麼一沖,雷影湄沒有多加考慮,話便月兌口而出︰「因為你喜歡楚少夫人,所以才討厭見到楚少莊主,是不是?」
蕭毅直望著她。「誰告訴你我喜歡戚語萱的?你听誰胡說八道?」
「是胡說嗎?如果是胡說的話,你干嘛這麼緊張呢?」雷影湄不禁有些傷心,明知比不上他心中的佳人,可自己待他的一番情深,他為什麼就是看不到呢?
蕭毅轉身背向了她。「不許你再胡說。」
「我才沒有胡說!是你自己在昏迷時喊著她的名字的。如果你沒有喜歡她,又為什麼會喊出她的閨名呢?」雷影湄不禁大叫出聲,淚忍不住滑落。
她不甘心啊!明知沒有結果,為什麼蕭大哥就是不肯認清事實?
「我有什麼地方比不上她的,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正眼看看我呢?」
回頭望向影湄,蕭毅狠心地刺痛她︰「你憑什麼跟她比?你們是天地之差、雲泥之別!在我的心中,她是天仙臨世;而你,除了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外,你什麼都不是!你要怎麼跟她比?你就達她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情是一把雙刃刀,在刺傷愛人之際,它也會同時狠狠地捅自己一下的;只是,唯有這麼做,影湄才會死心離開的,否則依她的性子,即便前頭有千軍萬馬,她也會堅持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
若沒有那些血腥的過去,他會滿心歡喜地伴她一生;但現在,留在他身邊只會為她帶來不幸,他不能再連累她了。
蕭毅口中說得絕情,濃濃夜色則掩去了他眼中的不舍和深切的痛楚。
雷影湄跟蹌地退了幾步,她怎麼也想不到,在蕭大哥的心中,她只是個一無是處的丫頭片子罷了!定定地望著他,她做最後的努力,語氣可憐兮兮地說道︰「可是我是真的喜歡你的。」「你喜歡我?你喜歡我什麼?你知道我的過去、知道我的為人嗎?你對我的喜好、興趣又了解多少呢?你只不過是常年待在關外,甚少見過別的男子,這才一廂情願地以為自個兒喜歡我的,那只是一種不切實際的迷戀罷了!」不理會那猛烈得令他幾乎承受不住的心痛,蕭毅一疊聲地逼問。
「為什麼你要這麼認為?我是不清楚你的過去,但我明確地知道你是個好人。
餅去又有什麼重要呢?我只記得你在牧場時,是那麼盡心盡力地幫著我們;在那些人圍殺你時,你又是那般拼了命地保護我。這就夠了!不是嗎?」
蕭大哥的親切言行只是她的幻覺嗎?她一直以為他待她是特別的,否則為何要舍命救她呢?難道這一切全都只是出自于她的一廂情願嗎?
「誰告訴你我是保護你來著?我只是不想多欠別人人情而已,你明白嗎?」
望著影湄如梨花帶雨的臉龐,蕭毅的心似被人揪緊了般讓他喘不過氣來.!但似箭的話,依然毫不留情射了出來︰「我最討厭的,就是像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小丫頭了,凡事都以自我為中心!自以為你喜歡我,我就該以同等的心情回報你,如若不然,便成了忘恩負義之徒了,是不是?」
「我沒這意思。」被攻擊得毫無反擊之力,雷影湄不由得瑟縮了下。
她的感情對蕭大哥而言真是一種負擔嗎?她只是單純的想愛他而已啊!這又有什麼錯的?
「不然你是什麼意思?」若沒有認識他,她依然是草原上一株單純而快樂的小花,絕不會受到今日的傷害了。
再定定地望她一眼,他要將她深烙入心、銘記在腦海中;今日一別,她將永遠不再屬于他。
閉了下眼,浮現腦海的是影湄燦若春光的笑靨,蕭毅背過身子,能擁有這笑容,足以伴他度過未來孤寂的每一日了。
望著蕭毅決絕的背影,雷影湄低低地問了句︰「蕭大哥,你可曾有一絲的喜歡過我?」由牧場至京城的這一路上,他待自己的一切全都是出于道義而已嗎?全是自己的痴心妄想嗎?
雷影湄不死心,只要有一些些的可能性,她就不想放棄自己的愛情。可是啊!
她真的有機會嗎?她瞧見蕭大哥的背影,似乎比任何時候都來得多呢!蕭大哥永遠都是選擇背對著她,怎麼也不肯正視她的感情。
「你認為我有可能喜歡上你這種黃毛丫頭嗎?你還是快回去吧!回迅雷牧場去,再不要踏進關內來了。林子明是個好人,他跟你才相配。」即使提到林子明的名字時,心中一股妒意讓他恨不得殺了他,蕭毅依然冷冷地說。
若她再跟著自已,類似這等的事就會不斷地發生,怎忍讓如此天真單純的她,因為自己往日的罪行而從此陷入永無止境的危機之中呢?讓她回關外去,對她而言才是最好的路。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你真的以為我嫁給林子明就會快樂嗎?」雷影湄傷心地低問。
為什麼蕭毅大哥一點機會不肯給她呢?這是不是就是所報應呢?只因她辜負了一個老實男子的深情,所以她也無法得到幸福?
「沒錯!」蕭毅答得奇快無比,想藉此來掩飾心中那劇烈的痛楚。
「我知道了,我以後再不會打擾你了。蕭大哥,你自己要多保重。」雷影湄戀戀不舍地望著他的背影,她今生唯一的深情愛戀,將從此灰飛湮滅!
命中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是啊!老爹早就說過了,不要強求不屬于她的姻緣;不是她的,任憑她費盡心思、想盡辦法,依然是無用呵。
听到背後腳步聲遠去,蕭毅心下揪緊,連忙回過頭來,只見影湄的背影已消失在蒼松院的門外了。
蕭毅在心中不住地告訴自己,唯有這樣才是對影湄最好的。他是一個滿手血腥的江湖浪子,要如何去呵寵一個不知人間險惡的小泵娘呢?
讓她回去是最好的辦法啊!只要不再見到他,她便不會再受到傷害。縱使心再痛,他依然該放手讓她離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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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霄來到蒼松院門口,只見蕭毅緊緊捧著方才雷影湄端來的藥,痴痴地望著,連動一下都沒有。
原本微溫的湯藥已涼,今後他的心亦將再度冰封在寒冬中。她走了,沒有回頭,今後也不會再有另一個人似影湄般給他溫暖了。
「你這麼看,就會有藥效嗎?」楚凌霄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他不禁在心中搖著頭,蕭毅明明對那位雷姑娘有意思的,為什麼偏要故意氣走她?
像被燙到似的丟下藥,蕭毅轉過頭來陰沉沉地望著他,語氣不善地問︰「你來做什麼?」
楚凌霄不理會他的無禮,逕自坐在石桌旁︰「既然有意,又何必出口傷人?」
听說雷影湄是哭著離開的,若不是傷透了心,以她的為人該不會丟下毒患初愈的蕭毅才是。
「誰說我對影湄有意的?」蕭毅像被人踩了一腳似的跳了起來,再顧不得會激怒楚凌霄,話從他口中冒了出來︰「我喜歡的人是戚語萱!只要有機會,我就會帶走她的。」
不該讓任何人知道他的心事的,即使是看來毫無敵意的楚凌霄;若讓人知道了他對影湄的心,只會陷她于萬劫不復之地。
「我有說是那個小丫頭嗎?」口是心非!凌霄冷冷地望著他,驀地問了」句︰「你真的愛語兒嗎?」
「當然!」蕭毅答的飛快。
只是口中答的是戚語萱,但浮現腦海的卻盡是影湄如艷陽燦爛的笑容。心啊!
早已自行作了選擇。
「你不愛她!」楚凌霄直視著他。「你只是一時被語兒的絕色嬌容所迷惑罷了。
只因你從未見過似她那般的絕美人兒,只因你從不知世上有如此多才多藝的佳人,所以你認定自己愛她。」「你又不是我,你憑什麼這麼說?再說,若我只是為戚語萱的美色所迷惑,那你何嘗不是?」
或許真被楚凌霄說中了也不一定,只因從未見過那樣出色的人兒,所以他一廂情願地認定自己必然愛上那絕色佳麗,否則若真要是刻骨銘心的愛戀,為何如此輕易就變節呢?蕭毅心中苦笑。
楚凌霄沉浸在往事里,柔和地笑了︰「我不否認語兒的容貌讓我心動,但真正讓我愛上她的原因,卻是因為她的純真善良,為的是她的聰慧敏捷。」
望著楚凌霄臉上深情眷戀的笑容,蕭毅微微地愣了下,腦海在剎那間浮上影湄的身形。「那又如何?」
回過神來,楚凌霄再問了句︰「你為何肯冒生命危險去救雷影湄?J「不關你的事!」
「若連自己的心上人都無法守護,那還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他約略知道了蕭毅心中的想法。「當真有情,更該盡力保護她周全才對,而不是畏畏縮縮地怕連累了她。」
「你知道什麼?」蕭毅瞪視著他。若他今日擁有楚凌霄的家世,那他會將她捧在手心疼惜,不可能會放她離開。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唐三和魏秋茹他們應該還守在這附近,要是雷影湄撞上了他們……」楚凌霄話聲未畢,就見蕭毅已然縱身而去。「嘴硬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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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樂般的琴音從忘憂樓中流瀉出來,楚凌霄回來就見愛妻正撫著琴。看到他,戚語萱對他嬌柔一笑,站起了身。
楚凌霄伸手將她抱入懷中,輕吻了下愛妻的俏臉。「蕭毅離開了,我想他應該會去追雷影湄才對。」
「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戚語萱靠在夫婿身上,衷心祈禱。
「你啊!」語兒這軟心腸的毛病八成是沒藥醫了,她這般單純心慈,若不守著她,他怎能放心呢?「別老是掛念著別人,你該多關心我才對的。」他有些吃味地說。
戚語萱甜甜地笑了起來︰「都要當爹的人了,還恁地愛吃醋?」
楚凌霄聞言臉色大變,急忙問︰「語兒,你︰.…你方才說什麼?你有喜了嗎?
這怎麼可能!」
戚語萱不明所以,「為什麼不可能?」凌霄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奇怪?他不喜歡他們的孩子嗎?
「但是……」楚凌霄一時語塞。當日師父所言之事,他怕語兒擔心,所以一直都沒告訴她。
他以為,語兒是絕不可能懷孕的。師父明明說過語兒無法受孕的,這下子,她有了孩子,可會傷及她的身子?
包何況,語兒自四年前中了劇毒後,身子一直沒大好,她如此嬌弱,怎承受得起懷孕的折騰?
見夫君神情明顯不對,戚語萱心里有些受傷,扁扁小嘴,她哽咽地問︰「凌霄不喜歡嗎?」
凌霄的臉色為何這般難看?難道他不喜歡他們的孩子?一想到這個可能,戚語萱的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
楚凌霄見狀,忙摟緊了愛妻安慰,卻是掩不住心中慌亂︰「我怎會不喜歡?我只怕你的身子會撐不住。」
「我早就全好了!凌霄無需太擔心的。」她柔聲安慰著他。
她心知于四年前中毒後,夫君便一直不放心她的身子,絲毫沒想到她自幼習醫,佔口然對自己的身體最為了解了。
楚凌霄立時下了決定︰「我馬上修書,讓人到涵谷請師父和岳父前來。」
若是師父診斷懷孕可能損及語兒的身子的話,他寧可、寧可……不要孩子。抱緊了愛妻,楚凌霄滿心憂慮。
「凌霄?」戚語萱不怎麼贊成。這不是太小題大作了嗎?
「就這麼決定!我明兒個就讓人去請岳父他們。」心疼地抱緊愛妻,楚凌霄想起了一事︰「語兒,放棄回春堂的義診,好不好?」
望著凌霄,戚語萱有些不願意,只是,她也知道夫君且其實一直不贊成她親自主持回春堂的,只因不想讓她失望這才答應。而今自己已懷有身孕,似乎確實不適合再親自出診了。
「語兒!」見愛妻靜默不語,楚凌霄輕嘆口氣︰「沒關系,如果你不想放棄的話,那……」
「待這回結束,我就不再參與回春堂春秋二季的義診。可是,回春堂所需的藥材,凌霄還是得鼎力相助哦。考慮了片刻,戚語萱終于作出了決定。
楚凌霄聞言心中大喜,將愛妻更抱緊些︰「這是當然的事,咱們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