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金鷹工程」三十周年紀念晚會,士紳名流、富商巨賈無不到場祝賀。
大家的目的不僅是參與盛會,他們更想知道嵇仲岳跟冉國明的私生女是不是真的傳出緋聞?
自從兩人的關系明朗化,正式浮上台面。原只是私下散播的輩短流長這會更是漫天飛舞,弄的人盡皆知,甚至成了雜志封面、報紙八卦。
這段戀情更成了社交圈最熱門的話題。幾乎每個人都抱著看笑話的心理看待他們的關系,甚至有人開始下注——睹這段感情能夠維系多久?
雖然大家議論紛紛,嵇仲岳仍是神情自若的摟著嬌美柔弱的紜兒走進會場,完全無視眾人異樣的眼神。
大家的目光都投注在這對俊男美女身上,十分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希望從中發掘出暗藏的秘辛。
若不論出身血統,冉紜兒確實美得令人心動,溫柔婉約的氣質將她襯托得更加月兌俗、不凡。
「你覺得嵇仲岳是真的喜歡你妹妹,還是只是想要那塊地的開發權?」看著大廳中央的紜兒和嵇仲岳,彭嘉勝的口氣充滿懷疑。
他和冉巽晁站在大廳外圍,手持馬丁尼興致盎然地看著受人矚目的一對。
「想當然是為了那塊地!」冉巽晁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別忘了嵇仲岳跟我大哥是好兄弟,比起來我還比較像外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哥多討厭我們這些私生子,嵇仲岳絕對好不到哪去。」
「不過紜兒的條件真的很好,說不定嵇仲岳可以摒除偏見,真心對待她。」彭嘉勝眼中帶著欣賞的神情。
「唉!不管如何,這會被嵇仲岳捷足先登,我們算是輸了。」冉巽晁帥氣的臉龐露出苦澀的笑容,眼中帶著難以察覺的沮喪,難以接受輸給大哥和嵇仲岳這個事實。
從小他和冉慶康就是競爭對手,這次,他更是投注所有的金錢、精力在那塊土地上,將所有的一切當作賭注,沒想到還是輸了。
「呵呵——我們不過是丟了那塊地的開發權,不代表我們的投資失誤。何況,紜兒還沒嫁人,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彭嘉勝微笑著說。
正當他們專心談話時,一個狂妄低沉的聲音介入他們
「到了這個地步,你們已經出局了。」冉慶康的聲音出現在他們身後,帶著得意驕傲的語氣。
冉巽晁緩緩轉身,面對他的親生大哥兼死對頭。
「大哥!話別說的太早,紜兒還沒選誰當她的老公,我們有的是翻盤的機會。」冉巽晁露出輕松自得的笑容面對冉慶康。
「是嗎?等著瞧!」冉慶康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自信滿滿的走到他們身邊,望著大廳中央的兩人,似乎在等待即將上場的好戲……
不一會兒,司儀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出來。「各位來賓您好!今晚是『金鷹工程』創立三十周年紀念日,感謝各位蒞臨現場。
在這歡樂的同時,我們要宣布另一件喜事。那就是我們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執行副總嵇仲岳先生即將與『允華集團』的千金冉紜兒小姐訂婚,婚期訂于下個月十號,歡迎各位來賓屆時蒞臨觀禮。」
當司儀說完後,眾多來賓大多面面相覷,臉上先是掛著錯愕的神情,接著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即使距離十多公尺,他們仍可看到紜兒臉色大變,神情落寞,一副深受打擊的可憐模樣。
「听到了嗎?你覺得你們還有翻盤的機會嗎?」冉慶康好整以暇的啜飲他杯中的佳釀,志得意滿的嘲弄冉巽晁。
冉巽晁和彭嘉勝對看一眼,不約而同露出挫敗的笑容。
這場賽事,他們確實出局了!
「大哥,恭喜你!看來那塊土地就快動工了。」冉巽晁不愧是聰明人,立刻收起沮喪的心情,大方的恭賀冉慶康。
「你說的沒錯,我們已經計畫好,等下個月婚禮忙完後,就要進行預定的工程了。」听到冉巽晁、心悅臣服的恭賀他,冉慶康德意的想大笑。
「既然如此,可要麻煩大哥好好建設,這樣我們附近的土地才會水漲船高。嘉勝,你說對不對?」冉巽晁沒有輸家頹喪的模樣,反倒反過來調侃冉慶康。
「是啊!真要感謝慶康兄的辛勞,我們坐享漁翁之利實在不好意思。不過,能者多勞,我們只好拿錢出國玩,好好宣揚國威。」彭嘉勝當然知道冉巽晁的意思,兩人一搭一唱,配合的完美無瑕。
「呵呵——看來也只能這樣,不然你們待在台灣沒事干,也是挺無聊的。」冉慶康可沒上他們的當,仍舊佔盡贏家的優勢,盡情的消遣他們。
冉巽晁也是聰明人,知道佔不了上風,所以順勢轉移話題。「不知道大哥跟嵇仲岳有沒有討論過,得到那塊地之後,要怎麼對待我們的妹妹?」他的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想知道冉慶康如何解釋?
「這是他的問題,跟你沒有關系。」果然一提到敏感的問題,冉慶康的臉色立刻微微一變,迅速板起臉孔,一副不願多談的模樣。
「紜兒也是我妹妹,我不過是關心一下,怎說跟我沒有關系?」冉巽晁故意裝傻,不讓他輕易月兌身。
「紜兒將是仲岳的老婆……他自然會照顧她。」冉慶康語氣顯得心虛,模稜兩可的解釋著。
「他為什麼會娶紜兒,我們都是心知肚明。明眼人面前不說假話,說實話又何妨?」冉巽晁擺擺雙手,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你既然知道仲岳的目的是什麼,到手之後還奢望仲岳能怎麼樣?他這段時間已經夠委屈了,到時當然只有離婚一條路……」冉慶康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
「你沒看到紜兒被大家羞辱的模樣嗎?」冉巽晁用眼神示意,要冉慶康看一看紜兒臉上傷心落寞的表情。「等她知道嵇仲岳壓根瞧不起她的出身,只為了一塊土地而娶她,你覺得她受得了嗎?」冉巽晁忍不住搖頭,替紜兒打抱不平。
「你又有什麼資格說我?你們本來也打算這麼做,只不過最後的結果——是我們贏了!」冉慶康瞪了他一眼,告訴自己別被冉巽晁的話影響。
「是啊!我開始慶幸自己輸了。不然紜兒發生什麼事,我還得面對心中的愧疚感。」冉巽晁冷冷看了他一眼,一針見血的警告他。
冉巽晁臨走前拋下這句話,在冉慶康心底埋下可怕的陰影。
他不禁開始擔心,要是嵇仲岳拋棄紜兒,她會不會真的想不開?
一個月後
忙了一整天,婚禮總算順利結束,嵇仲岳終于等到獨處的時間。這會,他總算可以完全霸佔他美麗動人的新婚妻子。
今天身穿白紗的紜兒美得猶如仙女下凡般月兌俗絕塵,勾引他全部的注意力,讓讓他強烈渴望夜晚的到來。
「累不累?」嵇仲岳心疼的看著紜兒眼底下疲倦的陰影,體貼的關心她。
他們兩人並肩躺在柔軟的床鋪,面對面注視著對方。
紜兒微笑著點頭,用手輕觸他的臉龐,溫柔的說︰「今天招呼那麼多客人,你也累了吧!」
經過一整天的折騰,她總算可以拿下頭頂的飾品,卸下臉上的濃妝,舒舒服服洗個澡,躺在柔軟的床鋪上。
沐浴餅後的紜兒,渾身散發淡淡的清香,若隱若現的挑逗他的感官。他清楚地意識到紜兒已是他的妻子,完完全全屬于他。
「是很累!不過,總算把老婆娶進門羅!」嵇仲岳捏捏她柔女敕白皙的臉頰,神情溫柔的說。
「那……你趕緊休息吧!明天還得上班呢!」紜兒露出嬌羞的笑容,推著他健壯的胸膛,催促他趕緊睡覺。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不會以為結婚就只是這樣吧?」嵇仲岳英俊的臉龐露出挑逗性感的笑容,暗示她火熱的夜正開始。
听到他露骨的暗示,一抹紅雲飛上她的雙頰,讓她羞澀的垂下視線,不敢望著他熾熱狂野的雙眼。
身穿白色睡衣的紜兒,渾身散發純潔誘人的氣息,強烈的挑逗他敏感的末梢神經,讓他想不顧一切的佔有她,宣示他的所有權。
雖然婚禮已經結束,不過紜兒還是有種恍惚的感覺,好象一切不像是真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成了嵇仲岳的妻子。
從兩人相識之初,她便希望有一天能跟嵇仲岳永遠廝守在一塊。可是她從來沒想到,這一天竟然這麼快就到來。
這種愉悅滿足的幸福,讓她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我總覺得這一切好象夢,不知道會不會醒來就消失了。」她清亮的雙眸帶著土羊福的光采,臉上掛著笑容對他說。
嵇仲岳動作迅速的翻身,居高臨下的壓在她身上,讓兩人身軀緊密貼合。「相信我!我有方法讓你知道這一切不是夢。」他的嘴角勾勒出性感的弧度,暗示的朝她眨眼。
「呵呵——你的體重……已經讓我知道這一切不是夢了。」他壓住她,害她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兩人之間親昵的戲鬧,取代了濃情蜜意的浪漫情懷。
「我還有更好的方法——」嵇仲岳嘴角露出詭譎的笑容,緩緩靠近她。
紜兒護衛的用雙手抵住他的胸膛。「不用了!我很清楚這不是夢……」紜兒趕緊解釋,阻止他進一步進侵。
「太慢了!」嵇仲岳低頭吻住她柔女敕的唇瓣,阻止她的低呼。
直到這一刻,紜兒總算醒悟嵇仲岳打算用什麼方法告訴她這一切不是夢。
不過已經為時已晚,她只能羞澀無助的接受他所施予的一切,帶著懵懂無知的一顆心追隨他探索未知的世界。
夜幕低垂,晚風低喃,一對新人旖旎的歡愛天堂就此展開……
激情過後,紜兒虛弱無力的癱軟在床上喘息顫抖,晶瑩的汗水在她身上閃爍,將她白皙的肌膚襯托的更加光采誘人。
嵇仲岳修長的手指來回劃過她的背,敏銳的挑動她的感官神經。
「你還好嗎?」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不過紜兒仍捕捉到他語音里的關心與疼愛。
「我很好!」想到剛剛不可思議的激情片段,紜兒羞澀的將頭埋進他的胸膛,不敢面對他熾熱的雙眼。
他們之間發生的事完全超乎她的想象,她從不知男女之間能有這麼親密的接觸與互動。
那強烈的震撼與無法置信的高潮早已超越,直達靈魂深處。
雖然他們是獨立的軀體,可是她卻感受到無形的繩索將他們緊緊牽系住……
「真難以相信世界上竟有這麼美妙的事情。難怪世人總是歌頌愛情,千古不變。」紜兒頭倚著他的胸膛,甜美的語音帶著感動與驚奇。
「傻瓜!不是每個人都能感受到我們之間的爆發力。」嵇仲岳搓弄她柔細的發絲,語氣寵溺的對她說。
「為什麼?」紜兒不解的看著他,不懂其中的差異。
「只有『愛』與『性』結合的時候,才能產生這麼巨大的威力。他請撫她芙蓉般的臉蛋,溫柔的說。
紜兒似懂非懂的看著他,在她心中「愛」與「性」當然是密不可分。她不懂怎能在沒有愛的情形下發生性關系,那不是等于和嵇仲岳以外的男人分享他們剛剛的親密行為?
想到那個可怕的情景,紜兒不禁渾身泛起雞皮疙瘩,收斂自己無邊的想象力,害怕破壞這美好的一切。
這麼說來,是因為她和嵇仲岳兩情相悅,才能產生如此美妙的感受羅!
「你會這麼說,表示你很清楚其中的差異!」紜兒撐起身子,好奇的看著他,想探究他的想法。
「我想很多男人都清楚吧!」嵇仲岳籠統的回答,不想讓紜兒有過多聯想。
「真的這麼明顯嗎?我是說很容易辨別嗎?你不會搞錯嗎?」紜兒偏著頭,想探究其中的差異。
听到她的問題,嵇仲岳露出神秘的笑容,語氣篤定的說。「當然不會!」
「照你這麼說,你一定是愛我的羅?」紜兒神情猶豫的看著他,想得到他的保證。
「這我倒要想想……到底是哪一種?我們之間到底是『愛』還是『性』?」嵇仲岳露出深思的模樣,好象真的在比較兩者的差異。
「你說真的嗎?」他的回答大出她的意外,紜兒的神情變得僵硬、尷尬,不知所措。
「當然是假的!」嵇仲岳輕啄她的雙唇,逗趣的回答她。「看來我剛剛的表現不夠好,才會讓你產生疑問,質疑我的真心。」
「因為這一切太美好,好的讓我害怕,所以我才會希望听你親口說……」紜兒尷尬的低頭,承認自己、心中的不安。
「小丫頭,我已經說過好多次『我愛你』。而且我們都已經結婚,為什麼你還是這麼沒有安全感?」嵇仲岳溫柔的看著她,語氣中透露出』」許無奈。
「對不起……」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不用覺得抱歉。」他輕吻她的額頭,安撫她的情緒。「只是你該試著放輕松,別想這麼「,好嗎?」
「嗯!」紜兒點點頭,對他露出甜美的笑容,一掃心中的陰霾。「仲岳,謝謝你!」
「謝我什麼?」听她沒來由的跟他道謝,嵇仲岳英俊的臉孔露出一抹笑容。
紜兒絕美的臉蛋露出溫柔的笑容。「謝你每件事—謝謝你對我的好,謝謝你對我的愛,謝謝你給我愛你的機會……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是我一輩子都不敢奢望的幸福。」她的語音輕柔,悠然的傾吐她心中的愛意。
听到紜兒真心誠意的表白,嵇仲岳覺得自己的胸口猛地疼痛起來。
他不記得這輩子曾有人對他說過這麼動听的愛語,沒有人感謝過他的愛、他的好,只有紜兒……
而他如何回報這份真摯無瑕的愛呢?
他的回報竟是隱藏自己的本性接近她,伺機騙取她的心和那塊土地……
嵇仲岳臉上浮現苦澀慚愧的神情,難以面對她甜美純潔的臉蛋,強烈的愧疚感在他心底燃燒,炙燙他的良心。
紜兒沒有發現嵇仲岳臉上怪異黯淡的神情,仍舊開心滿足的說。「昨天爸爸已經把那塊地的轉讓書給我,明天我就請律師把那塊地的開發權給你。」
听到他夢寐以求的土地即將到手,嵇仲岳反倒遲疑、畏懼。「不用那麼急……過一陣子再說吧!」
他覺得拿了那塊土地等于承認自己是個大壞蛋,等于承認自己真是為了那塊地才娶紜兒,等于這場愚蠢的騙局終將落幕。
說穿了,他根本不敢面對這樣的結果,不敢面對、心中的愧疚,自然不敢接受紜兒的好意。
「我知道你有多希望開發那塊土地,既然爸爸已經把那塊地過戶到我名下,當然是盡早進行才是。」既然他們已經結婚,她的人、她的心早已屬于他,何況是區區一塊士地。
她還記得嵇仲岳提起那片土地時,那種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的模樣。她要用她微弱的力量幫助他完成夢想。
「紜兒,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嵇仲岳將額頭抵住她的,暗啞的說。
「不!在我心中,你是最好、最完美的情人。」紜兒的語氣溫柔中帶著堅定,她雙手捧住他英俊懾人的臉龐,深情款款的注視著他。「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根本離不開那個痛苦的牢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知道愛人是這麼幸福的感覺;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知道世間有如此美好的激情,你給我的一切,才是最珍貴的無價之寶……」
她清澈靈動的雙眸閃動晶亮迷人的光芒,像黑夜中的星辰般美麗、燦爛。
听完之後,嵇仲岳無言的親吻她,帶著深沉的愛戀和無限的歉意……
餅去倉皇斗爭的日子在瞬間變成黑白影像,被鮮活明亮的愛情給掩蓋住。
生命中第一次,他深刻感受到跳動的心跳和奔流的血液。那種愛人與被愛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真正的活著。
他真希望世界就此停止轉動,讓他們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不要面對外來的輿論批評和生命中無法抗拒的壓力。
如果紜兒不是私生女,那他們會是人人稱羨的一對愛侶。
問題是——紜兒是!就像日升月落般,這是個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
這時換他問自己,他對紜兒的愛能讓他完全拋棄世人嘲笑的目光嗎?
為什麼他得到渴望已久的土地卻沒有勝利欣喜的感覺?
矛盾與沖突的感覺在他心中掙扎、交戰,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覺得自己的心中有座天秤,一邊放著他對紜兒的愛,一邊放著他的驕傲與自尊。他不知道哪邊的重量會勝過另一邊?也不知道哪一邊會是最後的贏家?
他只知道,不管誰勝誰負,他都會是個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