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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情 第五章

「大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夏忻然她怎麼會這麼晚了還跑出去?」顧嘉豐不解地詢問著一臉陰寒且不發一語的顧映延。

「要不是我臨時決定來探望你,不知道她還要在雨中躺多久?」幸好他剛才的車速不快,當車燈照出前方有人倒在地上的時候,他還來得及煞車,並且赫然發現躺在地上的人竟是夏忻然,現在想來仍讓他心有余悸。

「去請醫生了嗎廠顧映延神色陰沉,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已經讓邱叔下山去請了,」眼看大哥不願意回答他的問題,顧嘉豐也不再追究。

「你不是去美國出差?怎麼忽然想要上山?」自己的這個弟弟一向是個大忙人,今天竟然不畏風雨的跑來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其用心格外令人好奇。

但也幸好他來了,否則夏忻然……想像那可怕的後果,他不禁直打哆嗦。

「有些公事想跟你商量,嗯……順便來瞧瞧夏忻然。」其實來看夏忻然才是他此行主要的目的,但他不希望讓大哥看出自己久藏的心意。

「你應該知道我已經不再過問公司的事了。」顧映延冷冷地提醒弟弟。

「大哥,你回公司好不好?你也清楚我不是經商的料,這幾年獨撐大局,已讓我感到心力交瘁。」由于父親已經退休,所以大哥車禍後,整個公司都由他一個人打理,這沉重的擔子壓得他瀕臨喘不過氣來。

「我看你管理的不錯,而且你剛好可以趁此機會多加磨練磨練。」顧映延中肯的評語。

「那都是強撐出來的,我已經竭盡所能了。我不像你有經商的頭腦,可以為公司創下更好的業績。

商場是很現實的,我只能做到守成,無法再讓公司更上一層樓了。」顧嘉豐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也明白自己已經走到極限了。」

「我們家夠富有了,不需要你去賺取包高的利潤。」將龐大的企業交給嘉豐負責,確實有點難為他,所以自己與雙親並不苛求。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不進則退,我擔心公司會因此而毀在我的手里。商場上的競爭需要快、狠、準,這些都是我所欠缺的。」望著自己自小就崇拜的大哥。「而且不管怎樣,你對公司也有一份責任在。」

「就憑我一個瞎子?對于公司,我已無能為力了。」當然,心高氣傲的他,也不想讓人看他的笑話。

「你明知你的眼楮還有治愈的希望,為何你卻放棄?」顧嘉豐不得不再一次的勸說,因為他不願見到大哥過著自我放逐的生活。

「就靠那百分之四十的成功率?」顧映延飲恨地質疑。「我不想築起希望後,又被打人絕望的深淵。」

「現在的醫學發達,雖說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成功率,但是你恢復視力的機會還是很大的。」對于大哥的眼楮,他可是從來不曾放棄過,

為什麼大家都希望他能恢復視力,卻不尊重他寧願失明的抉擇。他不想去解釋,自己的決定,只能再次堅定的拒絕,「不要再說了,我想我有決定自己是否重見光明的權利。」

「那公司的事呢?你只是眼盲,而不是心盲,對于公司,你依然責無旁貸。」若是大哥能夠重回公司,也許會因此而激起他願意動手術的意念。

「嘉豐,你不要再白費心機了。」顧映延當然了解弟弟的想法,只見他搖頭拒絕。

「大哥,我希望你能再考慮看看,我期待你的好消息。」言盡于此,他也不願太過于逼迫兄長。

兩兄弟默默地啜飲著手中的酒,各自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大少爺,醫生來了。」邱叔與醫生的出現,打破了客廳的沉窒氣氛。

彼嘉豐連忙起身。「你好,麻煩你跟我來。」

焦急地帶領醫生往夏忻然的房間走去。

彼映延一動也不動地坐在原位,听著顧嘉豐訴說夏忻然的情況,讓醫生作為診斷的依據。

原來,嘉豐真的喜歡她!

弟弟對她的愛慕,又會對他與夏忻然帶來什麼影響?他若有所思地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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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顧映延坐在夏忻然的床邊,听著她傳來陣陣平穩的呼吸聲。醫生說幸好發現的早,所以她只是受到輕微的風寒並無大礙,他才放下忐;忑不安的心,

想起自己殘忍的話,竟讓她不顧天色已晚且下著滂沱的大雨奔逃而去,他的良心就備受譴責。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他是難辭其咎的,

輕撫她細致的臉龐,他不由得一陣心疼。夏忻然,你怎麼那麼傻?對我這無用的瞎子付出真心,一切只是枉然啊!我已經沒有愛人與被愛的能力,對我好,只是徒增傷心罷了!

敏感如他,當然感受得到夏忻然的心思,只是他已無福消受。況且,她是如此的年輕,他又怎能牽絆住她的一生,讓她陪伴他生活在這偏僻的深山里。為了她好,他只有殘忍地推開她,以冷酷摧毀她的愛意。

他很後悔只因自己一時的沖動,強行介入她的生活,反而帶給她無盡的傷痛。也許應該趁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放手讓她離去吧?即使他會因此而再度感到孤獨寂寞,他也不願讓她因他而再次受傷,只是他真的放得開她嗎?

「唔……」臉上如羽毛般的觸感,將夏忻然由沉睡中喚醒,

「你醒啦?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放下自己留戀的手,他發出關懷的詢問。

「我怎麼會在這里?」記起自己不顧一切的逃離,她不解自己怎麼又回到懺園。

「嘉豐發現你昏倒在路上,將你帶回來的,」

「學長人呢?」原來是學長發現她?

「他原本想等你清醒的,可是公司臨時有事需要處理,所以他只好先下山了。」嘉豐對她的用心,也是他決定放手的原因之一?

他平和溫柔的語氣,與先前絕然地要她離開時是多麼的不同啊!「現在是什麼時候?」她發現天色依然黑暗,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

「你睡了將近三十個小時了,現在已經是星期三的凌晨。」他的眉頭微攢。「你怎麼這麼傻?在那樣惡劣的天氣里,還貿然的跑出去。」關懷的語氣中帶著責備。

夏忻然委屈地抬頭看著他。「是你趕我走的!」

聲音細若蚊蚋。

「就為我幾句沖動的氣話?」他無聲地哂笑。「如果每個人都因為我的氣話而離開,這里早就變成空城了。」

她不知所措地望著他,不懂他怎麼會如此的善變。前一刻如咆哮的猛獸,現在又像一個親切的大哥哥。

「怎麼啦?舌頭被貓給咬走了?」她的沉默讓他打趣地說道。

‘你為什麼生氣?為何提起她你就無法控制自己?」即使他會因此變臉,她還是想知道事情的緣「你還真是不死心。」他發出一聲長嘆。「也許我真的應該告訴你真相,如果你能因而死心的話。」他無奈地說道。

「你真的願意告訴我?」她的雙瞳熠熠發光,激動地迫問。

「你的好奇心還真不是普通的重。」他發出一陣譏笑。

對于他的取笑,夏忻然深深的不以為然。因為只有她自己最了解,若非與他有關,她根本不會想知道。

「于璃裳長得很美,天生麗質的她,一雙美目顧盼生姿,身材玲瓏有致,甜美的笑容特別容易擄獲男人的心,看見她的第一眼,我就深受她的吸引,馬上就下定決心非她莫娶。」他的神情變得非常遙遠,似乎陷入痛苦的回憶中。

「年輕的我,貪戀她的美貌,絲毫沒有察覺我們性格上有著極大的差異。執拗地以為她是今生所能擁有最美好的事物,沒想到這卻是將自己推入地獄的開始。起初我們的確有過一段甜蜜的生活,但漸漸的她變得不滿足于安逸的生活,而全心投入工作的我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轉變,還傻傻地因已成家而放心的在事業上沖刺。」他自我解嘲地笑道。

「如果你不想說,就別說了。」回憶折磨著他的心志,他壓抑的嗓音、苦澀的表情,讓夏忻然五味雜陳心生不忍。

「沒關系。」他聳聳肩故作不在乎狀。「之後她越來越常埋怨發脾氣,以往迷人的笑容不復存在,我們開始了無盡的爭吵,即使我一再地退讓,委曲求全,情況依然無法改善。隱隱約約地我發現她有了外遇,而她也不避諱地我行我素。在隨後持續不斷的外遇事件中,她毫無羞赧或歉疚之意,我們的婚姻名存實亡。」

他感到她的手徐徐地撫上自己的手臂,令他全身為之一顫。

「對于殘破的婚姻,我雖然傷心但是也不想戀戰,于是我們協議離婚,哈!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她是一個貪婪的女人。她很爽快地答應離婚,但也提出以我家一半的財產作為贍養費的離婚條件。

她無理的要求我自然是不答應,離婚的事也就這麼拖著,而這一切我父母與嘉豐都不知道。有一天,我因為有份文件忘在家里,而提早回家,听見由臥室傳來陣陣不堪入耳的聲音,我本能的將房門打開,赫然發現她外遇的對象竟是我最知己的好友。」他痛苦地閉上眼楮,仿佛那污穢的畫面又出現眼前。

被摯友與妻子背叛的他,怎能承受得了這雙重的打擊?夏忻然望著他不經意泄漏出的情感,為他所遭遇的感到鼻酸。

「王拓青是我的高中同學,長袖善舞的個性,加上俊俏的外型,使他在獵艷時無往不利。我們雖然個性不同,但是卻能彼此惺惺相惜,也願意為對方兩肋插刀。也許是年少時所結交的朋友,所以我十分信賴他,而他竟背叛了我。事情爆開後,我並不想深入追究他們為何會在一起,只想早點結束這段不堪的婚姻。沒料到她猶不知足,一心想得到我家的一半財產。于是他們決定讓我在這個世界消失,以未亡人的身份繼承我父母將給予我的一切。

「那天,他們約我去海邊談判。在半途中,王拓青就露出猙獰的面孔,拿著槍抵著我,要我自己跳海,讓別人以為我是自殺而死的。

「在生死關頭的時候,我奮力與王拓青對抗,車子也在激烈的拉扯中失控沖向山崖。

「也許是老天爺可憐我吧!讓我僥幸不死,得以存活下來。而報應不爽的是,他們兩人最後不得善終,雙雙死于那場車禍。」

「人性的貪婪真的很可怕,但是你為了她避居山林值得嗎?」若是可能,她真的很想揍那個擁有他的愛卻棄之如敝屣的女人一頓,

「值不值得,誰又能分辨得清楚!」他輕輕覆上她的縴縴小手。「許多人在做決定的時候,並不一定都看得透。大家都說我在逃避,其實並沒有說錯。

只不過他們看到的盡是表面,卻沒有看見我內心深沉的悲哀。」

「你怎麼了?」感到他的手不停地顫抖,她擔憂地問他。

「自此之後,我對人心感到徹底的失望,不知道何時又將要面臨背叛。更不能面對的是自視甚高的我,竟將自己的生活搞的一團亂,我失去所有的驕傲與自信,我讓他們兩人徹徹底底地擊垮了。」

「即使你遭受過背叛,但是你不能就這樣否定了全世界,逃避是于事無補的,自我放逐真的能讓你比較好過嗎?」她忘情地摟住他,希望能為他帶來一絲暖意。

「放開我!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我不是你所想的完人,只是被妻子與知己背叛的蠢蛋。」他渾身僵硬,抗拒她親密的擁抱。

「我不放!不管你是什麼,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好的。」心疼的淚水開始奪眶而出。

「隨著時間的增長,我越來越無法面對自己,如果說我對人性失望,其實最令我失望的就是我自己。

視人不清的我,真的是愚不可及。」肩頭傳來的濕濡,讓他重重地嘆息。

夏忻然的淚水仿佛決了堤般的狂流不止,原來這五年來,他過得一點也不好,她真希望在他最痛苦的時候,自己能陪伴在他的身旁。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淚濕的臉緊貼他的臉龐,她在他的臉上印下無數的細吻。「別趕我走好不好?」

「忻然你……」他的話被她的吻打斷。

夏忻然忘情地吻他,將所有的情感投入其中。

「忻然,」他企圖控制自己陡然升起的情潮。「不要這樣子。」

「吻我,求你。」生澀的吻輾轉地印在他的唇上,夏忻然懇求著。

彼映延申吟一聲,再也控制不住地吻上她。他一只手臂摟住她的腰,將她的身子抵在自己的身上,另一只手則扶著她縴細的頸子,輕撫她頸部細致的肌膚。

親吻由淺而深,夏忻然跪起身,雙手緊擁住他,藉此抒發她多年的渴望。顧映延一手捧住她的臀部,將她抵在他的雙腿間,夏忻然亦熱情的回應他的,身子因他的撫觸而輕顫。

彼映延憑著感覺解開她的睡衣鈕扣,他的唇在她赤果的胸前逡巡。夏忻然發出愉悅的申吟,兀自陷入意亂情迷之中。

禁錮已久的顧映延,逐漸克制不住體內的騷動。他修長的手指撫過夏忻然赤果的肌膚,而它們感覺起來是如此的平滑、柔軟,盡避他猜測過她應該很美,但現在覆住她胸前的豐盈,感覺她是這般的柔女敕細膩,他遂禁不住那猛烈竄升的激情。

她不住地輕顫,使他可以感受到她的激動。他的手指沿著柔女敕的肌膚而下,捧起她一只豐盈,緩慢地。她倏地倒抽一口氣,身子倚著他輕顫。

他的唇覆住了她的,舌尖靈活地探入她甜蜜的津口。他的舌不停地逗弄著她,一而再的深入。夏忻然在他的熱吻下嚶嚀不已,感受他的熱力與需索。

離開她的甜蜜芳唇,他緩慢地由她的臉頰吻至她的耳里、頸項,他舌忝吮過她的頸項,停在脈搏跳動處,他的舌頭輕探,隨即吻得更低,來至她胸前的豐盈,那份美妙的感覺令她驚喘出聲。但他依舊不慌不忙,他的舌頭圈住豐盈頂端的玫瑰蓓蕾,不斷地逗弄輕咬。夏忻然狂亂地低吟、甩頭。他的舌滑過她的渾圓,轉向另一端的蓓蕾,再一次的令她宛轉申吟,全身著火。

此刻,他听著她的嬌聲吟哦,感受著她的熱切情感,天曉得他有多想看看她的模樣,意識到這點,讓他驀然感到深深的自卑,他怎能忘記自己是個瞎子啊!

猝不及防的,他將她推開、「我們不該這樣的。」

他不斷地喘息,繃緊聲音說道,但大拇指卻依舊留戀的摩挲她紅腫的嘴唇。「很晚了,早點睡吧!」他踉蹌地離開她的房間,失去了他平日的優雅。

夏忻然輕舌忝自己的雙唇,嘗到他留下的味道。

緩緩地躺進被窩,她用雙手緊緊將自己環住,他對自己並不是毫無所覺啊!也許︰自己這次的病倒,是轉換他們轉變關系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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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忻然的身體逐漸康復後,顧映延開始將工作交給她。

午夜,夏忻然對照著原文書上的圖案,一筆一筆的在電腦上描繪著設計圖。她發現顧映延欣賞的設計圖都帶著濃濃的復古風,不論是巴洛克風味的奢華靡爛或是美國莊園的純樸風味,都顯得突出而富有變化。

她也發現他是一個很稱職的老師,他以啟發代替填鴨式的告知,總是主動的引導她去思考,.而不只是一味的傳授技巧。每當夏忻然遇到瓶頸或者是想不透某個理論的時候,他也都耐心地為她解說,直到她融會貫通為止。

今天就做到這里吧!夏忻然先將自己完成的部分存檔,端著杯子走向窗戶。凝視窗外她永遠看不膩的景色,只因為他經常會坐在樹下,享受著溫暖陽光的洗禮,搖曳的樹影,微風輕拂過的草原,構成一幅美麗的圖畫,她在心中偷偷地勾畫著他的身希望將那安詳寧靜的一刻深深烙印在腦海里。

他們兩人都不曾提起那天的事情,但是他們之間卻有著很大的轉變。每天因為公事及有心的安排,于是相處的時間增加了。每當他們兩人獨處時,他總是和顏悅色地與她交談,而當她在訴說自己的理念時,他也會靜靜地聆听。雖然沒有再發生親密的接觸,但她對目前和諧的情況感到相當的滿足與快樂。

一串悠揚的樂聲從琴房傳來,打斷夏忻然的冥是誰在彈琴?好奇心驅使她去琴房一探究竟。

她悄然無聲地推開房門,發現顧映延正以流暢的指法彈奏鋼琴,全神貫注的神情,使得她的愛慕之心又更加的深植。她向來佩服會彈奏樂器的人,認為那是宣泄情緒的最佳方法。小時候因為環境的不允許,讓她無法學琴,這成了她心底的一件憾事,

沉醉在音樂聲中的顧映廷,依然能藉著氣流細微的變化,感受到夏忻然的出現,原先雀躍不已的心,卻又因他意識到自己輕易受她影響而活生生將它壓抑下來。

懊死!她不過是出現而已,我在高興什麼?我為何這麼在乎她?神情陰郁的顧映延停下在琴鍵上跳動的手,抬頭轉向她。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原來你會彈琴?」她的出現仿佛破壞了一室的寧靜,夏忻然為自己的冒失感到不安。

「瞎子就不能彈琴嗎?」因自己莫名的情緒,讓他的口氣相當不友善。

「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說你的琴彈得很好。」看來今天他的心情不太好,自己還是別招惹他才好。

「我這就出去,不打算你彈琴。」

「你別走。」急著喚住準備離去的她,顧映延在匆忙間讓鋼琴的腳座絆倒。

「啊!你有沒有傷到哪里?」看著他跌倒的那一剎那,夏忻然一顆心驀地揪緊,連忙奔至他的身邊,焦急地將他扶起。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他大掌一揮將她推開。

讓她瞧見自己無助的模樣,已經教他夠難堪了,他不需要她的憐憫。

「不要拒絕我,我只是想幫你而已。」發現他手臂浮起一大片瘀青,她心疼地捧著他的手輕輕地搓揉。

她溫柔的撫觸,撫平顧映延過于偏激的態度也讓他隨之撤下心防。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自己反復無常的情緒,已令他感到疲憊。

「沒關系,我不介意。」深情的她願意原諒他所有的無心之過。、

輕撫她柔女敕的臉頰,顧映延感動地嘆息。她為什麼如此的善解人意?她的溫柔已深深地撼動了他的心,他猶豫著他們該何去何從?

夏忻然望著他深邃的黑眸,陶醉在他所給予的溫馨里。冷漠尖銳時的他,雖讓自己神傷不已,但為這片刻的柔情她可以什麼都不在乎。

「你有心事?」心細如發的她,沒有忽略他黯然的神色。

「沒事。」他放下輕撫她臉龐的手,轉過身沉聲地否認。

怎能讓她知道自己內心的激蕩?當他無法給她一個幸福的未來時,他又有什麼權利去索求她的情感。他只是一個什麼也看不見的瞎子,根本配不上像她如此美好的女孩。

這陣子的相處雖然是他這幾年最快樂的時光,但是他不應該為了一己之私,而耽誤了她的青春。

也許,他真的該放手了。

「你已經上山一個多月,該回去準備出國的事了。」顧映延忍痛說道。

他的話讓夏忻然整個人愣住,他要趕她走?在經歷了許多事後,他還是不要她?

「可是……圖還沒畫好啊?」她呆愣愣地低喃,震驚得找不出其他理由留下。

「比較重要的你都已經畫完了,剩下的則可有可無。所以,你可以下山回到都市去。」不忍听見她錯愕的聲音,他要求自己的態度要更堅決點。

「不要,我不要下山!彼大哥,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傷心的淚再也不能抑止,夏忻然激動地抱住他絕情的背影。

「你別哭,我會這麼做都是為你好。」他覺得自己的決心即將在她的眼淚中崩解了。

「我不管,我只想待在你的身邊。」夏忻然不停地搖著頭,哽咽的重申自己的決定。

「你這樣,要我如何是好?」明白自己的決心已經動搖,顧映延再也不忍拒絕她了。

「我可以一直待在這里?」夏忻然停止哭泣,一雙被淚水浸得亮晶晶的明眸,因為他的讓步而閃動著光芒。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再也不會趕你了。」

心疼地轉身攬住她,他低聲承諾。

夏忻然對他的付出已經超出他的預期,他不知道她的反應會如此激烈。他究竟該拿她怎麼辦?

看不見顧映延內心的矛盾與沖突,夏忻然只知道自己可以留在他身邊了。緊緊倚偎在他的懷里,她告誡自己將無謂的擔憂全拋向腦後。因為只有把握住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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