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麼鬼?你怎麼在西雅圖機場?」
「我快被煩死了。」焦應桐忿忿說著,「大老板,你帶著美人游山玩水快意悠哉,哪里還顧到我的生死,我不跑,難不成等總公司找我算帳嗎?」
「少唬我,這絕不是你突然出國的原因。」柴崎英司篤定地說道︰「把電話拿給夏妙織。」
「你說啥,誰是夏妙織?」
「少打哈哈,夏妙織三十號飛紐約,你如果不是隨行護花,怎麼會在西雅圖機場等轉機?」
柴崎英司急著找不到夏紗的下落,原只是想讓焦應桐去找夏妙織試試運氣,不意那日機場一撞,倒真的幫出了結果。
「你也太神了吧,什麼事情都讓你料個正著,那還有什麼意思?」
焦應桐有點窘地笑笑,怎麼跑到地球的另一端了,還避不開他的取笑。
「少唆,別忘了那天是我幫你制造的機會。」
「這麼急,該不是美人跑了吧?」
柴崎英司沒好氣的道︰「煩人,夏妙織究竟在不在你身旁?」
「大老板,有求于人的時候,好像不該是這個口氣喔。」
「焦應桐……」柴崎英司氣得咬牙,涼涼的語氣,听了叫人渾身發顫。
「當心我一走了之,讓你恨不得流落紐約街頭,也不敢踏進東井亞太分公司的大門。」
「老板,你不能公報私仇呀。」焦應桐急急叫道。
「隨便你,說不說都可以。」
「好,算你狠,你真是吃定我了。」焦應桐無奈地看著一旁的夏妙織,「麻煩你,理他一下吧。」
「你的老板為什麼找我?」夏妙織一頭霧水。
「為了你那位去了日本的姊妹嘛。」
「紗紗?」
夏妙織不解地接過手機,仍喃喃自語著,「你老板和紗紗有什麼關系?為什麼找到我這里來?難道他們之間……」
「對,就是你想的那回事。」
柴崎英司的耐性幾乎磨盡,他開門見山地直接就問︰「我要紗紗在日本的行程,她這趟日本之行,是你打理一切的,你一定知道。」
「喂!你這人很沒禮貌呵,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麼你要我說我就說?」
對他的話,夏妙織回以一聲冷笑,紗紗會在一周內接受一個陌生男人?
炳!簡直是天方夜譚。
「你別想誆我,那是不可能的,紗紗絕不輕易接受男人,更別說在短短七天的時間里。」
「隨便你信不信,我只要知道。」
「不信也不說。」
「你……」柴崎英司又急又氣,想不到夏妙織這女人居然這麼難搞定,「你能在七日之內和焦應桐同行赴美,為什麼紗紗不能?」
「喂,說清楚呵,是焦應桐硬跟來的,可不干我的事。」
焦應桐听夏妙織這一說,雙眉不由得一挑,頗無奈地說道︰「你就巴不得我淪為他人笑柄嗎?」
「Sorry,我沒那個意思。」夏妙織對他嫣然一笑,玩笑說著,「這人有夠煩耶,我真同情你有這種老板,你有沒有興趣跳槽呀?」
「你少打他的主意。」
柴崎英司在電話里听得好氣又好笑,這對姊妹的性子真的大不相同,如果不是紗的下落緊急,他倒是很有興趣看焦應桐吃癟的樣子,「夏妙織,你先把紗的去處告訴我,我就不打擾你們打情罵俏。」
「神經,你別想去煩紗紗,她不會理你的,除非……」
「除非什麼?快說,別吊我胃口。」
「別急,除非你有張霽?的皮相,否則說了也沒用。」
「霽??」
原來是這個名字佔據了她的心,既然有了名字,還怕查不到他的生死下落嗎?柴崎英司很有自信的笑了笑,「那有何難,你可以說了。」
「不會吧?」夏妙織半信半疑地看了眼焦應桐,「他是不是很愛唬人?」
焦應桐很認命地搖搖頭,「不會,他向來說一不二。」
「喔,好吧!」
夏妙織露出壞壞的笑容,看得焦應桐皺眉,「我們家在新年初一,都會趕一早到京都的平安神宮參拜,你如果想見她,就去那里等吧。」
「原來真是今井邦彥搞的鬼。」柴崎英司有些懊惱地冷哼一聲,「你們是今井家未入籍的女兒?」
「是也不是。」夏妙織故意刁他,答得不清不楚,「你別問,我不會告訴你的,想知道,有本事就從紗紗那里問。」
「行,那更容易,謝了。」
柴崎英司干脆的答復,大出夏妙織的意外,「你不會當真吧?新年到平安神宮參拜的人滿坑滿谷,要在那里找個人,可能跟大海撈針差不多喲。」
「不勞費心。」
「別開玩笑了。」一旁的焦應桐愈听愈不對,趕忙拿過行動電話。「柴崎,你別鬧了,趕緊回東京去,你這幾天跑得不見人影,老爺子已經氣得暴跳如雷,除夕夜再不回去,恐怕你真的會被老爺子踢出集團的。」
「好呀!自古多得是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男人。」柴崎英司毫不在乎的笑了笑,「那正合我意。」
「拜托呀,讓蒔拓去幫你找不就結了?」
「不行,他有別的事要忙。」
「你……你到底安什麼心?」
「你別管,放心去度你的假,不過,可別叫美人吃定了喲。」
「喂……喂……」焦應桐急急喚了幾聲,手機還是傳來嘟嘟聲。
「這下糟了。」
「喂,說清楚怎麼回事。」夏妙織在一旁听得滿頭霧水,尤其是扯到夏紗,她的問題多得數不完。「那家伙到底是誰?我就不信他能打動紗紗。」
「他是日本東井集團的太子爺,可是七年前自願離開權勢中心,放逐到台灣掌理亞太業務,他的出走,造成他們父子之間很大的裂縫,幾乎危害到他接班人的身份。」
「那家伙就是游戲人間,臭名滿天下的公子柴崎英司?」夏妙織听得雙眉怒翹,「該死,他居然去招惹紗紗。」她一面嘀咕著,一面撥手機。
「等等,你想做什麼?」
焦應桐一直等到她撥完號,才伸手拉低她的手機,眼楮飛快往面板上一掃。
「你少管,我要叫紗紗離他遠一點。」
「你這不是矛盾嗎?剛剛還信心十足說夏紗不會理他,現在干麼這麼緊張?你大可放心,風聞是會騙人的,柴崎的人格我可以擔保,他對夏紗絕對是另眼相待,非比一般。」
「他花名在外,惡名昭彰,我憑什麼信你?」
「事實勝于雄辯,眼見為憑嘛。」
焦應桐心里暗自罵柴崎英司形象不良,連帶害他的信用跟著不值錢,他這個朋友這麼盡心盡力的挺他,真不知道他懂不懂得慚愧兩字。
「廣播在催登機了,我們先走吧。」焦應桐索性將她的手機關上,拉著她往登機門走去。
「你何妨賭一賭對夏紗的了解,也信一次我對柴崎英司的認知,等到了紐約,你再打電話問夏紗結果也不嫌遲,如何?」
夏妙織含怒的雙眼瞟了他一眼,「但願沒事,要不然我就找你算帳。」
「沒事、沒事,你放心好了。」焦應桐軟聲哄著。
其實他心里也不是很肯定,不過為了這個公私情誼都好的老友,只好賭上自己的感情,但願柴崎不負他所望,要不然,他的損失可大嘍。
千禧年的第一天,是全世界的人都在熱烈迎接的日子,夏紗卻心事重重地隨著參拜的人潮在平安神宮迎接新年的一百零八聲鐘響。
擁擠的人潮到處撞來撞去,撞得夏紗連合掌祝禱都站不穩,直到一個厚實的臂膀替她擋去所有的推擠,她才慌張地回頭去看個究竟。
「是你!真的是你!」
她雙眉深皺的容顏,在驚喜的呼喚聲中舒展開來,歡叫尚不及傳出雲霄,已消失在身前將她緊擁入懷的男人低俯的口里。
柴崎英司迫不及待地汲取她口中的甜美,以及迷人且叫人興奮的體香,更迫切想將心里著急的怒氣、掛心的思念,一一向她訴說。
美好的感覺震撼且貫穿她,夏紗從不知道,她竟是如此想念他,直到與他小別再相逢。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她還沒有準備好,他已經完全攻佔她的心。
餅了好一會,柴崎英司才驅使自己停止吻她的動作,注視眼前與記憶中分毫無差的容顏,「我該如何懲罰你?你居然不告而別。」
「對不起,事出突然啦。」夏紗理虧地垂下眼瞼,顫抖的長睫毛像一對貝扇振動,「其實我也不好受,我怕極你再也不想理我了。」
「小傻瓜。」
柴崎英一點也不在乎平安神宮里人潮洶涌,徑自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直接往外走,「走吧!這里實在太擁擠了,害我什麼事也不能做。」
「你做得還不夠多呀。」夏紗想起方才激情而熱列的擁吻,控制不住的躁熱化作彩墨染紅雙頰,「真是冒瀆神明。」
「你如果不在乎,我可以馬上讓你知道,我做得夠不夠。」柴崎英司邪氣地笑道,低頭輕壓她的紅唇。
夏紗慌忙撇頭,躲開他的熱情,含羞帶怨地橫他一眼,「別胡鬧了。」
柴崎英司也不介意,反而暢意地欣賞她嬌羞的模樣,一路摟著她往停車場走去。
「等一等,你要帶我去哪里?」
「先回飯店休息嘍!」他心疼地撫模她眼下的陰影,「你的模樣有些累,我更慘,在這里等了你一宿,骨頭差點散了。」
「你沒回家過年?!」夏紗急嚷著,方才一見著他太興奮,卻沒想到東京到京都離得可遠了,怎麼可能在新年的初一早就見到他,「新年一家團圓是多大的事情,你怎麼可以沒有回去?」
「我想你,找到你比較重要嘛。」
柴崎英司說得雲淡風輕,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听在她的耳里,卻如波濤拍岸,驚心動魄。
「我沒有想到……我對不起你。」
夏紗的雙眸立時霧氣氤氳,主動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完全將身外的世俗眼光拋在腦後。生疏的動作並不影響她心底急欲表達的情意,她的雙臂吃力地攀上他的肩膀,渾圓飽滿的柔軟正好在他的胸膛上摩擦著。
他的胸膛急速的起伏,和她的反應一模一樣。火燙的熱情疾閃如電,從下向上竄升,他只差一點就要拉她上車佔有她。
但她那個天殺的往事陰影驟然浮上他心頭,他不由得恨起那個有影無形的「霽?」——
「不,沒事的。」
柴崎英司硬是拿出自制力將她放開,強迫在兩人之間制造出一點安全距離,以免身下難以掩藏的火熱穿幫。
「不用自責,這是我自願的,和你無關。」
輕輕撫模她的臉頰,俯身吻去她眸中的淚痕,他打開銀灰色豐田最新跑車的前座,「不過你欠我一個解釋,你最好有一個很好的理由,在我們回東京的路上說給我听。」
「我不能跟你走。」
夏紗扶著跑車的車頂垂下頭,不敢看他生氣的表情,「我是跟我媽一起來的,現在她一定急得到處找我,我如果跟你走,一定又會勞師動眾,弄得雞飛狗跳。」
「那簡單,我找她說去。」
柴崎英司把車門一關,帶著夏紗往人潮聚集的神宮走回去,「你已經成年了,就算是你媽,也沒有權力限制你的行動。」
「不好吧!她根本不知道你,我們這麼莽撞的見她……」
夏紗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夏臕鵑帶著司機,怒氣騰騰地迎面走來。她小心翼翼的喊了聲,「媽。」不敢正眼注視她。
夏臕鵑看著環在夏紗腰上的手臂,很生氣地瞪著她,「這是什麼樣子?還不給我過來。」
「伯母,您好。」柴崎英司不解,為何夏紗見著媽媽,竟像老鼠瞧見貓似的輕輕發顫,還急忙拉掉他的手臂。
他沉穩地喚了夏臕鵑一聲,引開她對夏紗的怒氣,不懂這個做母親的,怎地這麼嚴厲對待自己的女兒。
「是你!」夏臕鵑既驚訝又意外地盯著柴崎英司看,「你居然陰魂不散,又纏上我女兒。」她非常生氣的一把拉過夏紗,將她推給司機小林,「把她給我帶上車去。」
「媽……」
「伯母!」
柴崎英司一跨步想把夏紗拉回來,卻被夏臕鵑攔在身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生氣看到我?」
「你少唆!」
夏臕鵑冷冷瞟他一眼,頭也不回地對小林吼道︰「小林,還不把小姐帶上車?馬上把她送回家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她離開一步。」
小林急急忙忙拉著不肯走的夏紗上車,不顧她慘慘地問著夏臕鵑為什麼。
「紗紗……」柴崎英司強壓怒火看著夏紗被帶走,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臉色嚴酷的夏臕鵑,「你憑什麼這樣對待我們?」
「憑我是她媽。」
夏臕鵑批判的目光掃過柴崎英司全身上下,她不得不承認,幾年不見,他的風采更盛,氣度更穩,屬于權力男人的尊貴風範在他身上展露無遺,但是,這一些都不足以讓她忘記,當年所發生的慘痛事實。
「憑你當年帶給她的傷害和痛苦,難道你害她害得還不夠?看看她現在的模樣,你真的沒有一點點心虛和愧疚嗎?」
「我為什麼要愧疚?」柴崎英司听得胡里胡涂。當年?他和紗紗何曾有過當年?他心思一轉,難道她誤將他當成霽?看待,所以反應才會這麼激烈?
「哼,沒心少肺的混帳東西。」夏臕鵑含忿怒罵他,「不要仗著你家的財勢就以為了不起,當年我們孤兒寡母的,不得不任人欺負,現在可不比那時候,你最好識相點,不要再來糾纏不清。」她一甩袖轉身就走。
「伯母,請等一等。」柴崎英司實在覺得有些冤枉,只為頂著一張相似的面皮,竟招來一頓排頭,不過,如果能借此弄清楚夏紗心里的陰影,倒也是值得。
「伯母口口聲聲罵的,應該是霽?吧?」他捺著性子誠懇地問著,「請問當年霽?和紗紗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少裝蒜,什麼‘霽?和紗紗’,說得倒像是別人的事。也不想想,你們家做的好事,你還會不清楚嗎?」
夏臕鵑氣得和服的衣袖頻頻抖動,「想知道,問你自己不更清楚,要不然,回去問你狗眼看人低的老子柴崎宏漱,還怕弄不明白。」
「夏夫人,我尊重你是紗紗的母親,是個長輩,可是,也不容你言語之中污蔑我父親。」柴崎英司語氣轉冷。
「污蔑?」夏臕鵑不屑的嗤之以鼻,「為人端正自然受尊重,為人不端正才會招來辱罵。你覺得不能忍受,大可以滾遠一點,不要攔著我自討罵挨。」
柴崎英司看著她含怒的身影愈走愈遠,心里的疑團愈滾愈大,怎麼可能別人的往事會牽扯到自己的父親身上,除非……
不可能的,他不會是。記憶中他絲毫沒有印象,如果他曾經如此深愛過一個人,怎麼可能將她遺忘得如煙消雲散?
不,他不信,絕對不相信。他一定要去弄個水落石出,清清楚楚。
他努力在記憶深處找尋往事的蛛絲馬跡,但是紊亂的記憶庫里,除了一堆模糊不清的影像讓他的腦袋像尖錐扎著一般疼痛以外,什麼也找不出來。
柴崎英司強忍著愈來愈劇烈的頭痛,迅速坐上跑車,油門一踩揚長而去。
夏紗全身縮得像只蝦子,悶悶不樂地窩在陽台的吊椅上晃來晃去。到底她還要被困多久?她兩眼無神地望著圍牆外的黑暗。
從平安神宮匆匆分開已經快一個月了,柴崎竟然一去無影蹤,難道真的被罵跑了嗎?還是他根本就喜新厭舊,巴不得借此機會又找個新人廝混去?
雜亂無章的思緒在腦海里糾結成愁,夏紗最擔心的,其實是怕他听到京都社交圈的風言風語,短短二十幾天,她被迫參加了六、七次借各種不同名目舉行,實質是相親的宴會。
看起來,母親這回是恨不得馬上將她推銷出去,偏偏她心儀的人卻不在名單里面。
她無精打彩的看著天上稀稀落落的星光,直到一聲尖銳的驚呼戛然而止,才引起她的注意。
「彥,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今井邦彥飛快伸手捂住西村冬美的驚叫,「別叫那麼大聲,你是怕小夕听不到是不是?」
「不會啦,她房里的燈早熄了,應該已經睡熟,不會听到的。」西村冬美趕忙抬頭看了一下全黑的窗戶,才放心地追問道︰「你的消息沒錯嗎?武田家和柴崎家聯姻的對象是柴崎英司不是秀次?」
「不會錯的,武田宮和那個老狐狸,看中意的當然是有接班人身份的柴崎英司,怎麼可能要個無法出頭天的秀次當女婿。」
「可是,朱實早就跟秀次在一起,柴崎英司會肯要她嗎?」
「反正是利益結合,跟感情本來就扯不到一起。再說,柴崎英司也不是一張白紙。哼,他的花名比朱實有過之而無不及,兩個人正好是半斤八兩,誰都別笑誰。」
「難怪鵑姨堅持不肯讓柴崎英司接近小夕,看來是怕小夕知道了難過吧。」
「應該是這樣,柴崎宏漱和武田宮和連結盟、聯姻的日子都訂好了,過幾天一定會上報,這件事是誰也沒能改變的。」
「可是柴崎英司不是很喜歡小夕嗎?他應該不會答應嘛。」
「關系到繼承東井集團的龍椅寶座,我就不相信他會拱手讓人。」今井邦彥以常理揣度人心,「何況有了龐大的財富權勢在手,要什麼樣的女人還不唾手可得,聰明如他怎麼可能為了區區一個女人,放棄既得的利益;再則,對那種花名遠播的男人來說,結婚是一回事,婚後養個情婦也是平常事。不過,我絕不會容他這樣輕辱我們今井家的女兒。」
「那怎麼辦?小夕知道了一定會受不了的,鵑姨能瞞她一時,也不能瞞她永遠呀。」西村冬美有些著急地說道︰「再說,事情一上報,就算想瞞也瞞不住的。」
「走一步是一步了。」今井邦彥想了想,「小夕不是一直想回台灣嗎?不如我去跟マシよイモ說,就讓她先回去,而且時間要快,只要マシよイモ答應,鵑姨就沒問題了。」
「幾時去說?」
「明天一早,最遲後天就讓小夕回台灣,要不然怕會撞上。」
「小夕會不會懷疑?」
「應該不會,大不了讓妙織打電話來叫她回去,她一定……」
今井邦彥和西村冬美的對話斷斷續續愈來愈遠,終至再也听不到,想來是離開了花園。
夏紗震驚萬分地瞪大雙眼,遲遲無法相信剛剛听到的消息。
怎麼會這樣?聯姻?
成就兒女親家,世上最常見的利益結合方式。她早該想到的,原來,這就是他一直沒有出現的原因。她淒楚地笑了,分不清是听到他是個用情不專的花心大少叫她難過,還是他就要因集團的利益結婚他娶較讓她心痛難忍。
天呀!原來他們的緣分居然這麼薄。
唉!夏紗沉重地長嘆一聲。無緣又奈何,一次死別,二度生離。看來,無論柴崎英司是不是他,都不重要了,畢竟她和他,也只會是一場空。
不自覺淚水早已漫流整臉,她無聲的在隆冬的寒夜里哭泣,只有輕輕飄落的白雪知曉,一片片鵝毛般的雪花隨風飄飛,層層疊落在傷心人的身上,化作點點辛酸蝕化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