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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點的大情人 第三章

「最近,那個追你的女人好象沒什麼動靜了?」

艾瑞克輕蹙起眉頭,憶起不久前那個很可憐的嬌小女人,他關上自己的櫃子後,轉頭看著一旁的強。

「我不知道。」強聳聳肩,那個女人跟他又沒有什麼關系,他干嘛關心她有沒有什麼舉動?

察覺到艾瑞克的瞪視,他嘆了口氣,攤攤自己的手。他實在不知道艾瑞克為什麼要這樣看他。「不要這樣看我,我又沒做錯什麼,你這種眼神好象我是個罪人似的。」

「你本來就是!」艾瑞克不苟同的說。「人家喜歡你像是有罪似的,你講話也不留點口德。我看,那女人鐵定是讓你那些毒話給嚇跑了。」

強笑笑,還是一副不以為意,「這樣最好,沒事給她一大堆的希望才會真的害了她!」說罷,他朝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害了她?」艾瑞克緊跟上他的腳步,「真不知道你的標準到底是什麼?丑女你不要,美女你又不屑,听說你最近甩了凱薩琳那個自命清高的校花。」

「這個你也知道?」

「哈!有誰不知道?你的愛情故事是校園公布欄的頭條新聞,我看全校都知道。男同學看你有女朋友了,才會安心;女人則看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從候補升上正選。唉!還沒得病真算你幸運!」

「自命清高?」強喃喃自語的說︰「我還在想該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她呢……」

只是,他的話都還沒有說完,身前突然出現的人影截斷他們的對話。強低下頭來,就見王詩涵那嬌小的身軀立在他的眼前。

她又有什麼新點子了?強不自禁的想著,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看到她,老讓他想起博物館的那一幕?

他強抑住自己的笑容,冷酷得不讓她察覺自己內心的那股愉快情緒,他半挑高眉頭逗趣的睇睨著她。

也一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其實挺期待她下一步那不可預期的舉動。

「我……」王詩涵抿抿自己過于干澀的嘴唇,好象一時忘了原來要說的話。她頓了一下,原本準備好的台詞在看見他之後全都忘了!

怎麼搞的?她常常搞不懂,為什麼每次在看到他的時候自己都會變得特別的緊張?老實說,除了他的胸部之外,她根本什麼都看不到,要望進他黑色的眼眸還要將頭抬得半天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緊張什麼?

不要緊張!不要緊張……

雖然她不斷的在提醒自己,而她的手卻好象是中毒一樣,不斷的發抖。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嘗試著鎮定自己的情緒。在鼓勵了自己之後,她才抬起頭,像在看摩天大樓似的望向他。

好了!她在心里告訴自己︰,她真的準備好了!

望著她多變的表情,強情不自禁的微微揚高了嘴角;他從來沒有認識一個女人,表情可以多到讓人清楚的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好象只要靜靜的站在這里,就可以把她的思緒全部閱覽一遍。

想起那天在博物館發生的事,還有她跌得四腳朝天的樣子;他硬是忍住了那股爆笑的情緒,故作鎮定的看她。

她到底想做什麼?怎麼站了半天也不見她說半句話?

「我要綁架你!」

話才一出口,差點讓強跌落在地;雖然說他早就有心理準備,但像這樣的話,可完全不在他的預料之內。

可是,他意外的看見王詩涵正經八百的自袋子里拿出一條麻繩,手舉得高高的,將繩子呈在他的眼前。

老天!他不敢相信,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個連他胸口都不到的女人,竟然狂言說要綁架他?!

「綁架我?!」強相信自己現在一定用盡了所有的克制力才沒有爆笑出來。他深邃的黑眸好奇的注視她,「為什麼?」

「因為……」她又忘了自己要說些什麼,「因為……我要你跟我約會。」

「跟你約會?」他逸出一聲冷笑,「你認為我會答應嗎?」

「不會!」她用力的甩甩頭,「所以我才需要拿繩子來綁架你啊!」

「然後呢?」

然後……她皺起了眉,自己也不知道然後要怎樣;事實上,她好象是還沒有想到!

可是……哪有人問然後要干什麼的?!就是綁架他,然後去約會啊!這麼簡單的事,怎麼被他一問,好象變得復雜了起來?

她還在想他的問題,一雙黑眼珠左溜右轉的,好象很認真的在想然後該做些什麼。「然後……我要去吃HaaganDazs的冰淇淋。」

「哈哈!」王詩涵才剛講完話,一旁的艾瑞克便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

他本來只認為這個女人的勇氣很大,那天被強那麼批評後一定很難過,可是,現在他才發現她不但勇氣很大,而且還很月兌線。

一個一五0公分左右的女人,竟然想綁架這個一九0公分的大巨人,而綁架他就為了跟她一起約會?!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原本,他還在擔心她的心里應該受了很大的創傷,但看她這種做事沒有什麼邏輯的章法,他想,她大概也是很快就忘了自己的內心受到創傷的事了!

他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卻見強還很鎮定的瞧著她,好象完全不為所動。

他半揚高的嘴角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但,他只是直直的望著她,好一會才又開口︰「你想吃HaagenDazs的冰淇淋?」

王詩涵點點頭,雖然不一定要吃HaagenDazs的,但是,好象約會就應該吃冰淇淋,看起來才有情侶的感覺。

「所以……」她動了動手中的麻繩,「所以……我要……」

「綁架我?」

她又點點頭,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可是……他怎麼這麼鎮定?

她還有點搞不清楚,她要怎麼綁他才叫綁架?是先叫他把手伸出來。還是她要自己去把他的手拉出來?報紙上的綁架案又是怎麼綁的?怎麼這會兒她全給忘了?

「不要動!我……」她的語氣一點都嚇不了人,仍在考慮要怎麼綁架一個一九0公分的巨人。

「我跟你約會!」

不待她有任何動作,強的話令她的動作全定了格,她目瞪口呆的望著他,遲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她支吾其詞,「……你要跟我約會?」這怎麼可能?

就連一旁的艾瑞克也張大了嘴巴,一臉的不相信。

這會兒,恐怕只有強一個人最鎮定,他點點頭,「對!我會跟你約會,否則,就算你真的綁架我,可能也拉不動我。」

是嗎?王詩涵皺起了眉頭,這一點,她倒是沒有想到。

這次的綁架,除了買條麻繩來綁他之外,她真的是什麼準備也沒有,她哪里知道,他會有這麼多的問題?

見她沒什麼反應,強伸手撥弄了下她的頭發。「看在HaagenDazs的份上,這個星期六下午一點,時代廣場正中央見。」

話一說完,強放開自己的手,從她的身邊走了過去,而愣在一旁的艾瑞克,也回過神,急急的跟了上去。

「你真的要跟她約會啊?」在離開王詩涵一段距離後,艾瑞克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如果強真的要跟那個女人約會,那才真的會成為世紀奇跡呢!

只見面前的強,依舊踏著堅決的腳步前進,過了好一會兒,他轉頭望向艾瑞克。「跟她約會?」他搖頭笑道︰「怎麼可能?」

「可是,你剛剛明明說……」

「說什麼?」他不以為意的笑著,「讓她空等上一整天,她自然就會放棄了嘛!」他篤定的說道。

「可是……」艾瑞克還是不懂,他為什麼不干脆直接拒絕她呢?

說真的,面對強如此的反應,艾瑞克真的愈來愈不了解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強就這樣走著,一種感覺突然劃過他的指尖,他不自覺的伸出手,呆呆的望著自己空無一物的大手。

她的頭發好軟……

他認識的女人中,真的從來沒有一個人的頭發竟然可以柔軟到這個程度,感覺就像……絲一樣?

不過,只是幾秒鐘的時間,他立即劃開自己的思緒,繼續朝校門口走去。心里仍是不斷的在告訴自己,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這個時候,王詩涵早已忘了該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自己現在的情緒。

那股興奮的情緒不停的在她的胸中激蕩,甚至連停留在她臉上的,都是呆呆的傻笑。

他要跟她約會了!

一直到此刻,她還是不敢相信,JonChao竟然要跟她約會!這怎麼可能?!

此時的她,連笑都笑不出來,生怕一出聲便會破壞這個夢境。可是……

她伸手使力的捏了自己原本白皙的臉頰,一直到那疼痛在她的粉臉上留下紅紅的痕跡之後,她這才含著眼淚笑了。

「好痛!」她笑著撫上自己的臉頰,任那股疼痛不斷的在臉頰上擴張,心里卻怎麼也抑不住那股興奮的情緒。「他真的要跟我約會了……」

炳!炳!真的……

     

「你相信他要跟我約會了嗎?」王詩涵的臉已經呈現這種微笑的僵硬狀態好幾天了,心里的那股興奮還是沒有任何縮減的跡象。她又指了指自己,「你相信嗎?他要跟我約會耶!」

「不相信!打死我也不相信!」張翡珊翻翻白眼,這句話她至少重復說了一百次。

「喂!」王詩涵嘟著嘴,抱怨地說道︰「你干嘛每次都吐我的槽啊?」

「吐你的槽?」張翡珊不以為然的搖頭,「這個才不叫吐槽呢!這個叫現實!像強那種人會這樣說,鐵定是在捉弄你!我只是不想看你被他這樣耍得團團轉!」

「他才不是那種人呢!」她為他辯解。

「他才不是……」張翡珊做了個鬼臉,「他玩過的女人恐怕都快破金氏世界紀錄了,你還在這里告訴我他不是那種人!」

「你干嗎老對他有偏見?」

「偏見?」張翡珊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楮,「你什麼事都替他說好話,那才叫偏袒呢!像強那樣的男人,你實在不應該對他那麼認真。大家都知道他只不過喜歡玩玩罷了,就算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一旦上了床以後,那又怎麼樣?你畢竟留不住他的……」

沒有人要留住他……

王詩涵在心里低語,她當然知道所謂的現實到底是什麼。只是,擁有一段短暫的夢並沒有錯啊!就算這樣的事不會發生,但她允許自己有所期待,難道也不行嗎?

她嘟起了嘴,朝張翡珊瞅了眼;像張翡珊這種美麗的人,才不會了解她這種平凡人的痛苦呢!

「我要去廁所了!」不等張翡珊再說什麼,王詩涵便翹著半高的嘴,半生著悶氣,不再理會的朝廁所的方向疾走過去。

張翡珊望著她的背影,低嘆了口氣;詩涵總是這樣,一旦決定的事,就再也沒有人勸得了她。

她無奈的搖搖頭。唉,不管了啦!雖然她不願看到詩涵受傷,但一直這樣反對下去,她總有一天會變成詩涵的敵人的。

而在廁所里的王詩涵一直望著鏡子中的自己,想了半天都不知道究竟該如何運用自己的思考神經。

他真的在捉弄她嗎?他真的只是想玩玩她而已嗎?

可是,那天她是親耳听到他要跟她約會的啊!難道,就連這樣的話也是假的?

這又是為了什麼?這樣的捉弄她,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她半踮的腳尖有點酸了,于是再度站回地面,只是揤尖才一落地,所有的自卑又全涌上了心頭。

她望著眼前的鏡子,情不自禁的嘆了一口氣。在美國,連廁所的鏡子都比一般的高,像她這種身高的人想照個鏡子,都要踮著半高的腳尖才看得到!

老實說,這教她如何相信強會看上她呢?

不過,她又朝眼前的鏡子瞧了眼,唉!有些時候,上帝真的是不公平的!

「哎喲!」

一個高亢的女聲倏地響起,驚醒王詩涵所有的思緒,她急忙的轉身,就見凱薩琳與幾位死黨,正一臉不屑的站在廁所的門口。

凱薩琳開口嘲諷道︰「我還以為是誰,照個鏡子竟然還要踮著腳尖。搞了半天,原來是我們要倒追強的王小姐!」

她話才剛一說完,四周的人立即一陣哄堂大笑;王詩涵尷尬的任著那股紅暈急速的浮上她的臉頰,二話不說的馬上低下頭,匆匆忙忙的想逃離這個地方。

只是,她還走不到幾步,前面的路已讓人全擋住了;她抬起頭,直勾勾的看著她們,在確定她們故意不讓她離去之後,這才又轉頭望向身後的凱薩琳。

凱薩琳踩著三寸高的高跟鞋,緩緩的朝鏡子的方向走了過去,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她滿意的微笑。她檢視了下自己的唇線,「像你長得這個樣子,看不到自己的長相,可能會過得比較快樂一點。」

「我……」王詩涵壯了壯膽子,「我從來沒有說過自己不快樂。」

「是嗎?」凱薩琳刻意的提高了音調,不屑的笑道︰「就像你一直欺騙自己,強真的會跟你約會一樣?」

她緊抿著雙唇,一句話也不說,原想閃身離去,卻一把讓凱薩琳的死黨推了回來。

而因她們用力過大,而將她整個人推向了洗手台邊緣,不偏不倚的撞上她的眼角。

疼痛對她來說已不算什麼,那股無助如火焰般快速的侵蝕她所有的感官;為什麼?她不懂,她真的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啊!

「哎呀!」看見她的模樣,凱薩琳幸災樂禍的捂著自己的嘴巴,「真是不好意思,她們太用力了。不過……看你長這個樣子,就算臉上多幾個瘀青,大概也無所謂吧!」

「可不像我們……」她轉頭望了眼鏡中的自己,「只要稍微受一點小傷,就老有那些煩人的臭男生問東問西的。」

王詩涵無力的跌坐在地面上,淚水不斷的在眼眶中打轉,縱使眼角的瘀青不斷的產生陣痛,卻不及她此刻的心來得痛。

但她還是忍著淚水,硬是不讓自己在這種情況下哭出來。

不能哭的!她告訴自己︰不能哭的……

凱薩琳洗洗手,抽了張擦手紙,在擦干了自己的雙手後,就這麼將紙往王詩涵身上丟去。

「哎呀!」她又是虛偽的叫了一聲︰「老是丟不準,真是不好意思哦。對了,本來只是想來跟你聊聊天,不過,既然你沒那個心情,那就……改天!」

她說完,從王詩涵的腳邊垮了過去,帶著那抹輕蔑的笑,一群人搖搖擺擺的離開了洗手間。

伴隨著她們的笑聲,王詩涵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從來不認為自己的外表真的有什麼問題的她,為什麼這個時候會為了她們所說的話而覺得好難過?

「詩涵……」

張翡珊的聲音自門外傳了進來,在進門時,眼神仍望向剛剛自廁所走出去的凱薩琳。

她狐疑的皺皺眉頭,不懂她們一群女人到底在笑些什麼,但在轉頭看見跌坐在地上的詩涵後,她立即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老天!」張翡珊急忙跑到她的身邊,「你怎麼了?」但她的問話卻又像是在下一秒便得到了答案,「是她們,對不對?是不是她們把你弄成這個樣子?」

王詩涵並沒有回答。

「Bitch!」張翡珊低咒一聲,正準備起身追出去,卻讓王詩涵給捉住。

「不是她們啦!」她急忙搖頭,硬是收起眼眶中的淚水。她擤擤鼻頭,「我……我是自己不小心跌倒,撞到洗手台啦!」

「撞到洗手台?」張翡珊氣得一肚子火,「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啊?她們這樣欺侮你,你竟然還替她們講話?!」

「我沒有在替誰講話。」縱使她的心里還是覺得好痛,「我只是……我只是……」一陣哽咽讓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望見她這個模樣,張翡珊再度感到一陣心疼;這就是為什麼她一直害怕王詩涵受到傷害的原因。因為,就算她真的受傷,她也情願忍在心里頭,不願讓人得知她的難過。

「看你……」張翡珊壓低了原本的音量,無奈的為她拭去眼角的血漬,「把自己跌成這個樣子,怎麼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約會呢?」

那份難過卻在此刻猖狂的佔據王詩涵所有的思緒,她抑不住眼眶中的淚,更抑不住心底那股痛的擴散。

她抱住了張翡珊,再也克制不住的在她的胸前大哭了起來。

她該怎麼辦?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她的心竟然覺得好痛、好痛。

任著王詩涵的淚水慢慢的沾濕了她的胸口,張翡珊什麼事也不能做,只能以雙手緊緊的將她擁在胸口。

懊死的!她無奈的低咒,她真的什麼事也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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