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在那張偌大的書桌上,被人以很無禮的態度放上了一份文件。
坐在書桌後方的男子乍然抬起頭,濃濃的眉倏地一皺,似是有氣無力的問︰「你又在玩什麼把戲了?」但他的口吻中卻隱含著寵溺的語調。
他連看都沒看桌上的文件一眼,只是繼續批閱手中的公文,仿佛當站在他面前的年輕女子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般。
「你!」年輕女子被他那視她為透明人的態度,氣得連雙唇都在顫抖,「文熙綦,你不要太過份!」
文熙綦聞言,終于放下手中的公事,以正眼瞅望著她,「夏美,你還沒鬧夠嗎?」他邊說邊揉著疲憊的眼角,「我在忙,你就不能等我閑下來時再來找我鬧嗎?」
那話的真正含義根本就在說她是無理取鬧。
夏美像是听到什麼大不敬的話語,好像吃了炸彈般的立刻爆發,只見她兩手叉腰,擺出一副小茶壺的興師問罪樣,「你!你去你的你!你好……」她深吸一口氣,「沒關系,都被你污辱了快兩年,我也早就習慣了。」
她試著不停的吸氣、吐氣,兩只小手用力的握緊再放松,做了N次,直到平緩激動的情緒,才咬牙切齒的說︰「既然這樣,那你就更應該感到開心才對,因為,只要簽了這份文件,從此以後,你就可以得到你寶貴的自由了。」
文熙綦狐疑的望著神情從激動到平靜的她,再看了擺在桌上的文件一眼,「這是什麼?」他邊說邊拿起那份文件。
在看了文件的內容後,他的臉色霎時變得十分嚇人。
夏美則像是沒看到他那仿如殺人的目光,自顧自的往下說,「你有權修改其中的條文,但是得公平些,而基本上,我要求的條件半點都不準少。我已經約了黃律師,我們周三就去他的辦公室簽字。」
「你又要離婚?!」那話語仿佛是從文熙綦的齒縫中迸出來般。
夏美雖然感受到他的不悅,但卻很勇敢的迎向他的目光,「沒錯,是到了該修正當初的錯誤的時候了。」
文熙綦沒再說話,只是以冷冽的目光盯著夏美,像是想以殺人的眼光在她的身上刨出個窟窿似的。
說夏美不怕,那是騙人的,但她心忖,她不能再讓步了,否則,她今天一定又會像過去的每一次一樣,又要鍛羽而歸了。
「我……我們根本不相愛……沒必要再浪費彼此的時間,我……我也是經過許久的思考後才做出決定的……」像是想告訴他她是真的經過很周詳的思索,「我也找過方維商量……」
「不準你在我面前提到別的男人的名字!」很突兀的,文熙綦莫名的發出偌大的音量,但如果仔細听的話,在他那指責的話語間,似乎還隱藏著一種……難解的悲憤之意。
只是,神經大條的夏美當然沒有察覺。
「你……」听到他的話,她只知積壓在自己心底的火氣在瞬間飆得老高,「你又憑什麼管我?你說!你關心過我嗎?你在意過我嗎?我告訴你,我早就厭倦這種有名無實的婚姻了,我就是要離婚,我今天就是跟你離婚離定了!」
「好!」文熙綦突然像發了狂的獅子般,火大的怒吼道︰「你的要求我全都答應,不過……從今以後,我們兩人視同陌路,你……再也別想回來,你自己想清楚!」
說完,他猛地將雙手插入自己濃密的發中,像是想將滿頭濃發都拔光似的猛力拉扯,狀似痛苦的咆哮道︰「出去!你給我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因為,如果她再多留在此地一分一秒,他便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失控的去掐住她縴細的頸子,逼問她為何這麼久了還是不懂他的心!
夏美仿佛沒被他粗暴的話語所傷,「哼!我當然會出去,因為,我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你!」像是還刺激不夠他似的,她繼續捋虎須,「這份離婚協議書你自己研究看看,我是不會退讓的。還有,周三別忘了到黃律師的辦公室……」
「出去!」他暴喝一聲,打斷她未竟的話語,再也無法承受心中的痛,抱頭伏在桌上,那寬闊的肩膀一聳一聳的,看起來像是在……哭?!
這怎麼可能呢?
夏美雖然看到文熙綦奇怪的舉止,卻也不願多想,一心沉浸在就要獲得自由的美夢中。
耶——她終于逃月兌婚姻的墳墓,邁向自由之路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