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金碧輝煌不輸皇宮的豪宅雅室里,羅伯特緊張憤恨地跺著步伐,神色不安地又走到那只仿國王王座的黃金座椅坐下。他連珠炮地向坐在左側的阿倫抱怨他刺殺行動的遲疑,一想到那日在阿達爾宮研究婚禮的準備事項時,鷹揚那雙熾熱的眼眸一刻也沒離開過羅蘭的情景他就擔心!看情形他倆的婚禮也不會太久了——若是鷹揚點頭願意娶她或是提前有了子嗣,對他而言都是一大阻礙!這國家要到什麼時候才輪得到他作主?他絕不容許此事發生!他可是這個國家最富有的人,就差了那權勢?在這肥活的阿拉伯土地里,哪一個富可敵國的家族沒有被賜予官位?!唯獨他!哼!都是那該死的安琪,沒想到她跟國王亞德修及杰克遜的父親德基同樣的難纏,同樣都駁回他以錢買權位的要求!害他在其他散居的親戚面前都抬不起頭來!
哼!亞德修及德基都被他解決了!在那台皇家私人使用的小飛機上動手腳實在不是一件難事,有錢能使鬼推磨嘛!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一直對政事不感興趣也不願意登上王位的鷹揚,在處理完他父喪的這一年來都只願意在旁輔佐安琪、發展國家經濟,沒想到現在卻有可能在此娶妻生子,安定下來?這怎麼可以!
對付亞德修的遺孀安琪是件易如反掌之事,畢竟一個女人執什麼政事!他早已計劃好在鷹揚及杰克遜離開達亞之後,就要發動錢海戰術由政府官員聯舉他登上皇位,可是現在——殺
出這程咬金!羅伯特的眸子閃過一絲陰狠。
他注視著一語不發的阿倫,先前在得知安琪幫鷹揚選妃時,他就要求阿倫好好注意選妃情形,若有可能入閣的王妃人選時,一不作二不休就將鷹揚及那名女郎解決掉,羅伯特輕撫著下巴略有所思地看著阿倫,沒想到老是听命行事、向他拿巨額報酬的阿倫,第一次跟他要求了錢以外的東西——羅蘭!即使上回阿倫代他出面買通了維護皇家飛機的檢查人員,進而動手腳謀殺了亞德修及德基,阿倫也是乖乖地拿了錢就辦事……,不過——羅伯特想到羅蘭那無與倫比的芙蓉面貌及楚楚動人之姿,難怪阿倫會舍不得殺她。
張鳳儀風姿綽約的嗲聲驀地響起,他一樣是不甩侍衛們的阻撓,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她現在可是羅伯特最疼愛的第十二名妾呢!那些侍衛才不敢得罪她!她一臉媚笑地坐到羅伯特的腿上,把玩著他胸前的垂飾,一雙媚眼卻不安分地注視著她已見過多次的阿倫,阿倫渾身上下散發著野性,高俊挺拔的他與長相平凡、一身肥肉的羅伯特可比天與地!唉!要不是羅伯特是本國最富有的男人,她才不會在收了佞大臣的錢後,還接受了羅伯特要她當他第十二名妾的請求,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怎麼會傻得將榮華富貴的日子推出去?!只不過——雖然對阿倫健壯的體格及出色的五官感到心湖蕩漾,蠢蠢欲動,但羅伯特的殘暴及醋勁卻讓她不敢亂來。
張鳳儀扭了扭裹在傳統阿拉伯服飾里婀娜有致的身子,「怎麼一臉怒意呢?羅伯特?」她撤嗲地撫著他肥厚的臉。
被撒嗲的嗓音及柔軟的身軀差點迷了魂的羅伯特馬上沒了怒意,色迷迷地輕撫她細致的皮膚,「沒事!沒事!」張鳳儀是一個貪婪、凶悍有頭腦的女人,也很敢坦白她心中所需的金錢及奢靡生活,這一類的女人是最適合他的!那也是在他所有的十二名美妻美妾中,他會特別疼愛她的原因。
「阿倫,你到底計劃如何做?!鷹揚和杰克遜前往少烏地阿拉伯辦事也快一個月了,這是最佳刺殺他的時機,你卻遲遲不動?」羅伯特直言道。由于張鳳儀曾經偷听他與阿倫商討刺殺鷹揚的計謀,結果讓機警的阿倫發現並揪出她後,她倒也很識相地願意加入幫忙,亦起誓絕不出賣他,他才饒了她,不過,他也有十足的把握她絕不斷背叛他,他將處置「擋他道路」人的殘酷手段仔細地描述給他知道,他教他相信她有熊心豹子膽能接受那些非人的凌虐!
阿倫泰然自若地坐在一旁灌了一大口酒,「別緊張!這向天人就布置好了,一旦殺了王子後,羅蘭——」
「還有杰克遜,別老想那名女人!」羅伯特生氣地阻斷他的話,他是心急如焚,而阿倫關心的重點根本不在鷹揚及杰克遜身上而羅蘭。杰克遜也是該死!免得到時安琪將她這唯一的佷子扶上皇位,那他還是沒有機會當王。
張鳳儀亦不滿地瞥了阿倫一眼,那賤女人有什麼好的?!竟然要留她活口!
阿倫無所謂地聳聳肩,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殺王子十分根本是易事一樁,不過為求謹慎,他還安排了第二盤棋,「第一階段就是——若他們命大,安然無恙地在我安排的刺客下逃過一劫,那第二階段就得利用到女人了!以王子來說,他雖然較難接近但他的弱點也很明顯,就是他從不相為女人會是一名殺手,所以安排女人接近王子趁機下手一點也不難,不過這一階段只能先對付王子,杰克遜則得遲一些,免得同樣有二名陌生女子接近他倆,容易遭人起疑,也較不易成功。」他慢條斯理地向羅伯特道。
「那個女人當然是非我莫屬!」張鳳儀離開羅伯特的懷抱站起身道,「要混進王子身旁,憑我的智慧我相信那絕對是易事一樁。」
阿倫及羅伯特二人面面相覷,但張鳳儀的姿色及靈敏的頭腦的確是此次行動的不二人選,二人點頭同意由她加入第二階段的「獵鷹」計劃。羅伯特高興地挽住她的小縴腰親昵地親了她一下,「美人兒,好好辦,皇後的位置就是你的了!」他爆出得意的笑聲。
張鳳儀笑靨如花地倚在羅伯特的身上,不過她心中另有打算,她是絕不會讓羅蘭嫁給那風流倜儻的王子,因為新娘子將會是她!
什麼變態王子?!羅蘭根本是故意以話語嚇唬她,然後自己再趁機當上王妃的!
真是不要臉的小人!一想到那俊美的王子張鳳儀的心就飄飄然地,那天她在城鎮的舶來品商店購衣時,在听見眾人議論紛紛「軟調王子」也進城進,她趕緊繞到前方的窗戶去,這一看令她差點搶魂,只見一個猶如天神下凡的挺拔男子,駕著一匹純白無瑕的駿馬神采奕奕地向人民打招呼,她的眸光緊緊地跟隨著軟調王子亮如朝陽的俊美面容。
他將會是她的!當然,還有這富遮庶的王國,她微微瞟了羅伯特及阿倫一眼,真是二個笨蛋,她會听他們的話去行刺王子?哼!她絕對不會的,而且她還會告訴王子誰是叛徒!到時羅伯特再怎麼凶殘,又能奈她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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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李克里的報告後,關風五整個眉間擰緊,怎麼可能?羅蘭被帶進宮還會成為王妃?她可真幸運啊!居然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後沒有落入貧困或施暴的人手中卻深入王室?!哼!有他在他怎麼會眼睜睜地看她成為一國之妃!他絕不讓她有快樂幸福的一天,她欠他一只眼楮就必須付出殘痛的代價,「找機會殺
了她!「他冷冷地下了命令,李克里應聲後隨即離去。
羅蘭、俞弘似乎做了件傻事呢!將你變得柔軟後賣到這里卻剛好合了王子的胃口,他實在應該喂你吃毒藥才對!他給了你一個自自滅的機會,死活全憑你的造化,不過現在情況不同了!我相信俞弘也不會寬大為懷地讓你當上一國之妃來享福是不?
畢竟他花了那麼長的時間改造你,所以——關風五發出慘酷的嘿嘿笑聲並模了模已經瞎掉的左眼,這在擒拿羅蘭的打斗中被她碎眼鏡而刺傷失明的左眼……,我不會要你賠我一只眼楮的,但是我要你從此香消玉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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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美及羅蘭在巡視的村落里歇了歇腳,這些日子的成果都不錯,不知是否是人民相互盛傳她不久的將來也將成為王妃的傳聞有關,反正眾人在恭喜艾美將成為杰克遜妻子的道喜聲,總不忘也恭喜羅蘭這未來王妃,他們一反以往拒絕診療而就巫師的陋習,都能愉悅的服食西藥並真心地傾听他們的建言。
羅蘭輕啜一口村人送來的涼茶,心中苦澀參半,在一村又一村的醫療巡視下,眾人親善和藹並恭視並恭祝她和鷹揚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等等的祝福時,她都無法面對這群善良的人民說出實話,她當然明白他們的好意,尤其他們敬仰地向她細數王子的種種優點時,倒教她連一句否定的話語都無法道出。而唯一可以傾談的對象——艾美也完全倒弋了!她完全站到女王、人民那邊,覺得她嫁給鷹揚確是好事一樁,在與被對辨多次後,她已完全放棄了,知道再多費唇舌談下去也不會有結果!
艾美看著羅蘭一會兒,她覺得羅蘭這陣子的音調已沒有最
初的軟叭無力,也許她本身有的抗體已經慢慢抵御或消失了那些藥效,整個看起來也有精神多了,思及羅蘭跟她說的那些故事,她仍覺不可思議,身旁這柔弱的女子竟是一名空手道及柔道的黑帶高手,而且還是一名情報員,「你現在的氣力也較使得上來了吧?」她關心地問道。
羅蘭回她一笑,「比之前好太多了!」她試著握緊拳頭,感覺有些力道在手中緩緩聚集,雖然她仍弱不禁風,但她深信再過不久她就能恢復了!而這一切都感謝艾美,在向她告知她身上所發生的境遇時,艾美較盡腦汁要治好好,最後在試了她當年在國外求學跟著一位中國老師父學的氣功治療時竟有收獲,一思到此,羅蘭就雀躍不已。
「無論如何,這俞弘還是一個天才,在試了那麼多藥後,一點用都沒有,好在老師教的氣功還幫得上忙。」
「艾美,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再說一向殘暴的他會仁慈地給了我一條生路,任我自生自滅,我已經夠幸運了!否則今日你我也不會相遇了。」
「人的命運的確很難說,嗯,我們往下一村去。」她率先走向那部火紅的轎車,羅蘭亦心喜的跟了上去,說真的,在這淳樸的國家里生活大概是她這一生最悠然自得的時光,沒有特務,她的心情越來越好,只是與鷹揚之間?
唉,若他倆沒有接觸交集,那這一切就更美好了!不過她不可能在此長住下來的,再過二個月,她大概就會被女王送回台灣了。自從那日在阿達爾宮與鷹揚見面後,他隔日就到沙烏地阿拉伯去洽談生意,算算也一個月沒見了,說真的,她應該很高興地沒有時間來煩她,可是為什麼她的心會有一般失落感?
在艾美快速地駕車越過黃沙滾滾的一小段路後,他們抵達了另一個村落,村民在見到行駛而來、艾美醫生的標志車子後早已迫不及待地迎了上來,恭喜聲更是不絕于耳。
「王妃,我們都好渴望見到你呢!
「對啊,恭喜恭喜!還有艾美醫生……」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道賀聲幾乎將她們二人淹沒,但思及他們的心意,她倆仍是笑盈盈地接受,但不久,積極派的艾美仍快速地切斷眾人的包圍,她拿起藥箱一一指示村人排隊看病,有病沒病的村人全乖乖地排成一長列,尊敬地看著這二名穿著白色長袍的美麗女人,他們全期待在一對一的診療下能親自說出他們的誠摯福。
「下一個——」
「羅蘭——」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咦?羅蘭抬起頭來,那雙美眸驚異的睜大,「佳佩?!是你!」她興奮地站起身子與她擁抱,「你還好嗎?」
她嬌羞地點點頭,羅蘭這時才注意到站在她身後的一名壯碩但孩子氣的男子,佳佩放開羅蘭轉過身到男子身旁笑笑地對她道,「這是我丈夫——阿魯森。」「你丈夫?」回過神來的羅蘭尷尬地對他笑了笑,「很高興見到你。」
「很高興見到你。」阿魯林綻出燦爛的一笑,包打听的他對羅蘭的事可是了若指掌!羅蘭欣喜地注視著阿魯森那真誠及孩童般的稚笑,再看看佳佩滿足光滑的豐腴臉頰,她放心了,幸運之神都沒有遺忘她倆。
「羅蘭,恭喜你!你真的好高興你要成為王妃,村里的人都說王子是個大好人,你一定會很幸福的。」佳佩欣喜若狂地緊握住她的手。
「呃——謝謝!」羅蘭遲疑的回答,她越過佳佩再一一掠向其他村人,當他們知道她及王子之間根無婚禮時,他們又會如何想?
一個急遽的呼叫聲突然傳了過來,只見華侍衛長快馬急鞭地沖了過來,嘴中還不停地喊著,「艾美醫生、羅蘭醫生……快
回皇宮……「
「到底怎麼了?」艾美蹙著眉頭走向前去。
華侍衛長急忙翻身下馬氣喘如牛地道,「王子被狙擊了。」
「什麼?」眾人發出驚乎,羅蘭則慌亂地捉住華侍衛長的手,「他有沒有怎麼樣?」
「先趕回去再說,羅蘭。」艾美拉了她的手就向車子沖過去,羅蘭心急如焚地跟上步伐。
在回程的路上,羅蘭第一次覺得這一段皇宮的路是如此漫長,「艾美,麻煩你再開快些。」
艾美訝異地看看時速再看看焦躁的將目光放在遙遠句點的羅蘭,她都開到200,這已是不要命的速度了,羅蘭還要她加速?!「你很擔心他?」
「那當然!他受傷了——」轉過頭來面對艾美的羅蘭突然沒了聲音,艾美的眸中滿是調侃之色。
「你知道你和鷹揚的未來會如何,但我知道你們是互相傾心。只是同樣頑固不肯承認。」
羅蘭沉默無語,那張精致的臉龐也沉暗下來,在她的心坎里,她也自問是為什麼一听到鷹揚受傷了,她會如此焦慮難發?不是不想再有牽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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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美及羅蘭二人一趕回皇宮就見到女王焦急的站在鷹揚的寢宮外,她們清楚一向怕見鮮血的女王一定會避開醫生的診療。
一見到他倆,安琪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滴了下來,在丈地去世後,她就只剩鷹揚而已,若他有個三長兩短……
艾美扶著她到椅子坐下,「不會有事的,女王,他現在如何?
杰克遜人呢?「艾美隱著不讓心中的憂慮顯現在臉上,杰克遜是跟鷹揚一道去的,華侍衛長只說王子被狙擊,杰克遜應該沒事才是。
「鷹揚被射中左肩,大量失血,現在呈昏迷狀態,跟去的二名侍衛都死了!」一說完,安琪忍不住地啜泣起來,這一年來國家富裕、社會平靜,根本沒有沙漠強盜出現,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羅蘭聞盲是心急如焚,一顆心被揪得死緊,在握緊女王雙手的同時,她才發覺自己竟不由自主地起了抖擻,她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不安的情緒。
一見到一直長駐在宮里的老醫生走了出來,三個女人神色驚慌地全迎上前去。「怎麼樣?怎麼樣?」
「還好,只不過可能必須長期休養。」
三名女人擦去眼角濕潤的淚水互相擁抱,感激地頻頻向阿拉致謝。此時,杰克遜也一拐一拐走了出來,艾美沖向前去,「到底發生什麼事,你的腳?」
「不礙事!」
「什麼不礙事,都流血了!」不說二話,她拿起藥箱將他推到椅子坐下後,艾美即細心的照料。
「嬸嬸,我必須跟你談談……」杰克遜面對安琪道。
一旁的羅蘭根本無心听杰克遜向女王描述,掩面的強盜是如何埋伏襲擊他們一行人的,她的一顆心全在鷹揚身上,她實在很想進去看看他,但是……
仿佛得知她的心緒,艾美叫了羅蘭,「你不進去看看鷹揚?」
「可是——醫生說他要多休息,我——」
「你也是醫生啊,又不會妨礙到他,也許他有什麼需要,你還可以幫上忙是不?女王?」艾美投給女王暗示的瞥。
聰慧的安琪焉有不知之理,她慈愛的道,「你就去吧,好好
幫我照顧他一直到他康復好嗎?「
「我——」
「羅蘭,你就答應嘛,鷹揚一定會很高興的。」連杰克遜都忍不住地加入說服羅蘭的陣容。
「呃,我我——好吧!」在眾人心知肚明、意有所指的目光下,羅蘭吶吶地道完話後即臉頰燒紅地走進鷹揚的房間。
羅蘭輕步地走近他,那個一向霸氣、令她感到不自在的王子,現在像個小孩子似地沉睡著,她輕柔地拂開覆蓋住他前額的金色頭發。因失血過多,他俊逸的臉上蒼白無比,他微微一動,傷口似乎被扯動一下,他的眉頭陡地鎖緊。
她不由自主地握住那只突然移動的右手將它定在自己溫熱的頰邊,靜靜地傾听著他的呼吸聲。你不會有事的,快好起來,恢復成又霸道又不講理的王子,那個俊朗如天神的霸君……她在他身旁不停地喃喃低語。
半響,艾美夾著提憂及調侃的語調傳了進來,「一旦你腳好了,我就要請華侍衛長好好地為你展開一場魔鬼訓練,要別人無法再傷你,還有——你得保證不會再受傷,否則你休想當我丈夫!」
接著是杰克遜愉快的聲音,「我保證!」
羅蘭心虛地將鷹揚的手移向床側戰戰兢兢地站起來,剛好迎向女王一行人。
杰克遜眉開眼笑地盯著扶著他嘮叨不停的艾美,沒想到被人擔心是這麼一件窩心的事,剛剛在說明事情經過時,女王已耳提面命地要求大家以後切勿一人外出,侍衛的部署也必須比以往嚴密並嚴禁陌生人進入皇宮,即使宮臣帶領同訪亦不可!沒想到听完女王的指示後就輪到他親愛的老婆……,不過,她言下之意已願意嫁他,他心已足。
「羅蘭,他還好吧?」安琪坐上床側擔心地注視著鷹揚蒼白
的面容。
羅蘭點點頭,「目前都還好,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現在是用飯時間,我叫伊沙先來照顧,你先跟我們一起去用餐再來照顧鷹揚。」
「呃,女王,可是我還不餓,我想——」羅蘭盈盈地目光又移向不省人事的鷹揚。
其他人相互看了看,艾美在女王的耳邊說了句悄悄話,女王了解地點點頭,艾美的話一點也不錯,羅蘭的心思根本都在鷹揚的身上,怎麼可能還會想到食物?
安琪莞爾一笑,看來她直接叫伊沙將晚餐送進來就好。
三人心有靈犀地相視一笑即悄悄地轉身離去,而一顆心全系在鷹揚身上的羅蘭在驚覺其他人都已離去而自己毫無所覺後不禁愕然了!她盈亮的眸子定定地凝視著鷹揚俊美的臉上……難道——難道我真將我的心給了他?一顆晶瑩的淚珠沿著細致的粉頰滑落而下,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在精神極變疲憊與擔憂的狀況下,羅蘭不久即伏在鷹揚身側沉沉睡去——
窗外星光燦爛,徐徐的沙漠風沙透過窗台輕灑而人,桌上擺著幾分鐘前侍女伊沙端進來的晚餐,由于不忍叨未來王妃與王子安穩的睡眠,她只有將被子披在羅蘭身上即輕聲離去……
一陣喃喃的囈語聲穿過羅蘭沉重的腦海驚醒了她,她揉揉眼楮再輕眨一下眼眸使混沌不清的腦袋能清醒些,他似乎在作惡夢呢!她輕輕地握起他的手並喃喃地說些安撫的話語,久久,鷹揚緊皺的眉頭及煩躁不安的神情才定了下來,羅蘭在擰了濕毛巾輕輕擦拭他臉上汗珠的同時,她無法克制地輕撫他臉上的古銅色肌膚、高挺的鼻梁……我真的愛上這個人?不!不會的!她怎麼可以將她的心遺留在異邦?不會的!她得理智些!理智些!羅蘭在心中不停地呼喊,硬生生地收回那仍眷戀他濕熱朋
膚的縴手,她走到離床側約三公尺的椅子坐下,仿佛這一小段距離能阻止心中那渴望接近他的心,她依著手肘容許自己沉人夢鄉遠離煩擾。
鷹揚靜靜地看著離他幾步遠倚在座上沉睡的羅蘭,她的眉頭深鎖心中仿有千斤重擔,心生憐惜的他雖然很想將她抱起一起同睡,可是他剛剛試著撐起自己的身子時才發覺肩上的痛楚根本令他無法使力,無可奈何的,他也只能躺在床上看著她的嬌容,她照顧他一整夜,這是無須置疑的,可是她那麼討厭他又如何願意在此照顧他?他掙扎地墊高枕頭找了一個較舒服的位子凝視著他——這樣一個軟柔的女子卻有著剛硬的內心?真是一個復雜的組合,可是他也受思念的煎熬,恨不得真的同意母後的建議與她結為夫妻,可是理智終究還是戰勝了情感,以目前的他而言他並不希望有婚約,他還想單身幾年,可是又為何在思及再過二個月後她就要被送回台灣,他又心生不舍?
杰克遜闊步走了進來,在見到一旁熟睡的羅蘭時即將腳步放輕並啞著聲音問鷹揚,「還好吧?有關昨天的事情,派出的侍衛已經杰到一些蛛絲馬跡……
鷹揚注意到羅蘭的眉頭輕蹙了一下,他向報告中的杰克遜示意扶他出去再談。
杰克遜驚訝地年著他,「你鬼扯什麼?你現在還是病人,要不我叫羅蘭起來到其他宮房去睡—一」
鷹揚搖搖頭,「不要吵她,她照顧我一晚太累了!」
杰克遜神色古怪地看著他,天下紅雨還是——,鷹揚的語氣中竟有一絲關懷的情意?怎麼可能?
鷹揚不難猜想杰克遜腦袋瓜里在想什麼,他抿了抿嘴不悅地啞聲道,「別胡思亂想!」
杰克遜呵呵地壓低聲音,「不想!不想!」但促狹的眼神中所
傳遞的訊息可不是那麼一回事!
羅蘭揉揉酸楚麻痹的右手張開迷蒙的雙眼,在一見到杰克遜及鷹揚低聲交談時,心知自己叨擾了他倆,她趕緊順了順發絲站起身一,想在不打擾他倆的情形下安靜地走出去,但鷹揚霸道地聲音隨即響起,「坐到我這來!」他指了指床側的位子。
一見鷹揚又開始使她,羅蘭靦腆地瞥了杰克遜臉上好笑的神情,她怒意突生地對著鷹揚道,「依你的聲音觀來,你的傷應該沒什麼大礙了!我得幫艾美去村落巡視一下病人,我先走了!再見!」匆忙地說完話她轉身離去。
「站住!‘’鷹揚一見她又忽視他的命令不禁咬牙切齒地撐起身子大吼,」我叫你站住,你听見沒有?噢!「無力的左手根本無法負提他沉重的身軀,鷹揚重重地跌回床上,他感到傷似乎裂了開來……
一听到那聲哀痛的申吟,羅蘭早已停下步伐並飛奔到他的床頭,一見到繃帶上滲出血絲她不禁心疼的道,「怎麼不乖乖地躺著?看!傷口又裂開了!」
「只要你待在我身邊,我就乖乖地听話。」雖然傷口刺痛難耐,但鷹揚仍不忘趁機下這道濁柔的威脅。
耳聞語氣暗藏霸氣的話語,羅蘭那顆軟化的心又執拗起來,她抿著嘴不發一語,靜靜的打開藥箱子,拆去他左肩的繃帶後,她瞥了鷹揚一眼即故意粗魯的上藥!馬上引來鷹揚的哀叫及身子往後—縮的效應。活該!羅蘭在心中暗罵。
這女人……鷹揚緊咬住牙交緊防第二道申吟溜出口,他恨恨地瞪了一旁齜牙咧嘴、聰明地將笑意掩住但對他的痛苦卻無動于衷的杰克遜。
杰克遜識想地別開臉,但眼里、嘴里全是笑意。
鷹揚轉向羅蘭,他從牙縫里進出話來,「好了嗎?羅蘭醫生!」
一听到好友又恨又怨的哀號後,杰克遜再也忍不住地爆出大笑,看來這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可一點都不像她外表所示的!
羅蘭俐落地擦好藥即站起身子並拿起藥箱,跟杰克遜及鷹揚點頭後一語不吭地轉身離去。
愣了半響才回過神來的鷹忍不住又是一聲怒吼,「誰準你離開的?我是王子,我命令你不準踏出這間房間!」
羅蘭故意忽視那幾聲獅吼,她的心湖澎湃洶涌,真恨不得賞他幾顆安眠藥叫他閉嘴!她挺直腰桿頭也不回地步出鷹揚的寢宮。
「該死的女人!噢!」鷹揚撫著剛換好繃帶的左肩,一見她根本沒有回來後他不禁氣得破口大罵,「不盡責的醫生!老令我生氣!」
「好了!」杰克遜笑咪咪地道,「不過,你似乎非常舍不得她走?」
「我——」被杰克遜問的語塞,鷹揚怒不可遏地瞠視著他的好友,「談正事!」
羅蘭滿懷急懟地從皇宮直奔佞克的住所,由于佞克出國數日,因此艾美這些日子都住在這里。只見羅蘭漲著一給粉臉余怒未平的向艾美抱怨鷹揚今早對她的態度,「無法想像一個受了重傷的人,竟然還像個暴君似地對我大吼大叫,也不懂得要好好休息養養身子……」
艾美的嘴角漾起一絲微笑,認識羅蘭的這些日子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麼生氣地批評他人,不過話中的不舍卻多過責備,只不過陷在自己思緒中的羅蘭似乎都沒發覺。
「羅蘭,你已經愛上他了!」艾美靜靜地道出心中的想法。
「……他簡直是不可理喻……」羅蘭的串串話語戛然停止,她愣了也呆了!可是她能否認嗎?她苦笑地搖頭。
艾美安撫地擁住羅蘭,她能了解羅蘭心中的掙扎與苦澀,雖然她察覺到鷹揚對羅蘭的佔有欲多一些,可是鷹揚的那顆從未駐留在女人身上的心會真的停止飄泊嗎?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前廳突然傳來女子哀求的呼叫聲。
羅蘭及艾美一起即起身前往大廳,但一看到那畫面時不禁有半響的怔忡,一名披頭散發的女人緊緊地拉住佞克的腳苦聲哀求要他救她,而另一名看似貴族或富商的私人侍衛,粗暴地拉女人的頭發直喊著要她跟他回去……
女人一看到羅蘭就像見到救星般地大叫,「羅蘭,救我,我是鳳儀……」
鳳儀!天!一向高傲的她怎麼會變得如此落魄?
「爹地,到底怎麼回事?」急性子的艾美早一步問道,她曾經檢驗過這名女子,不過由于不是處女,爹地早已付了一大筆錢給她,她怎麼又跑回來?
佞克一臉困惑,他剛剛才從國外回來,抵達家門就見到這女人跟那名侍衛在門前拉拉扯扯,他走近一看,這名女子就猛抓著他的腳求救,不得已也只好先進門內免得外面路人駐足圍觀,他這張老臉也掛不住。佞克是人老了記憶也差,對只有一面之緣的張鳳儀早沒了印象!
「不知道?那你怎麼將她帶回來?」艾美氣得哇哇大叫。
佞克臉上馬上現出受傷的神情,艾美無奈地翻翻白眼,「算了!我來問好了。」
她粗魯地推開侍衛,「都到我家了,你還怕她跑了不成?」
羅蘭將鳳儀扶起,注意到鳳儀的身上還有鞭痛,趕緊扶她到椅子坐下。
在羅蘭二人細心地安撫下,鳳儀終于停止啜泣哽咽著道出自己的遭遇——
張鳳儀離開佞大臣家後就被富有的羅伯特看上,他帶她回去並供應她生活的一切所需,可是日子一久,她就想回台灣了,她將羅伯特送給她的珠寶拿出來變賣希望多些盤纏,可是羅伯特卻一口咬定她偷了他的一珠寶還鞭打她,她趁機逃了出來沒想到又被羅伯特的侍衛發現……「我不想回去!求求你們幫幫我。」
羅蘭頓時起了惻隱,雖然在船艙的那段日子,張鳳儀對她一向不好,可是她的境遇堪憐,但問題是她身上哪有足夠的錢來贖回鳳儀的自由?她現在仍是欠債之身,這——地求救地看著艾美,艾美了解地點點頭並朝侍衛道,「我同你回去跟羅伯特談談。」
羅蘭在審視張鳳儀身上的傷口後,輕嘆一聲地關上房門離去,五天了!鳳住到皇宮已有五天了!她走到窗台邊的椅子坐下,回想這五天所發生的事……
在艾美出面的情形下,羅伯特倒是給足了艾美面子並大方地將鳳送給她,說是一份結婚禮物!將人當禮物?唉!在這地方的確沒啥人權可言!
鷹揚——,在她私下央求他收留鳳儀時,油是一臉的不高興,說什麼她都沒空照顧他了還拉了另一個病人進宮!可是她真的不好意思再麻煩艾美,她欠她已經太多了!只是一張鳳儀這幾天病情好轉,大小姐傲脾氣也都回籠!頤指氣使的態度令那些服侍她的侍女大喊吃不消!她也不想想現在的她是寄人籬下,也沒想到艾美是她的救命恩人,對待艾美也像佣人似的,氣的艾美這幾日都不來皇宮與女王敘舊,說什麼一想到那蠻橫的女人也跟她同處一個屋檐下,她就混身難受!
唉!張鳳似乎變成大家的問題,她當初央求鷹揚收留張鳳的舉動是不是太過了?
遠遠地,她看到杰克遜及艾美說說笑笑地朝她走了過來,真是難道,二人會一起出現,由于最近杰克遜全心在追緝刺殺他們一行人的匪徒上,艾美還一直向她抱怨這再這一、二個月就將成為她老公的人似乎忘了他倆的婚約,整天忙得昏天暗地也不去看看她,看來艾美的「念功」似乎生效了!
她站起身迎向他們,艾美一臉燦爛,不過杰克遜的神色似乎欲言又止,羅蘭不禁問道,「怎麼了?」
艾美對杰克遜使了一下眼色後又點點頭,杰克遜才吶吶地道,「有件事可能要請你幫忙——」
「別這麼說,只要我幫得上——」
「你一定幫得上忙的,羅蘭——」看著杰克遜說得文謅謅又吞吞吐吐地,艾美還是受不了地接話,「王子的傷口並未完全復原,而他又不願侍衛進駐他的寢宮,所以這陣子對陌生人進駐皇宮內嚴密審核一事你是了解的,可是鳳儀卻——」
羅蘭了解地點點頭,可是她又沒有地方可以安置她?
艾美當然了解羅蘭的苦處,她拍拍她的肩,「杰克遜說在城南村落有一小間空屋,可以先將她安在那,反正那女人精神恢復得太好,搞不清自己是誰,對別人都大小聲地,將她送到那地方去,到時隨便她怎麼喊叫,消耗精力都成。」艾美對鳳儀已是不滿之至了!恨不得將她送到無垠的沙漠地帶受受苦。
羅蘭靦腆地一笑,無可奈何地點點頭,艾美才是真正為鳳儀贖身之人,她也有權安置她,而且張鳳儀在村落磨一磨性子也好,那里的村人淳樸而且自給自足,況且她也沒有足夠的錢幫她,鳳儀自己也該好好的靜思一下再來有什麼打算。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跟她談,這件事由我來處理好了,對付那凶巴巴的女人還是由我出面比較恰當。」艾美抬高鼻子道。
杰克遜搖搖頭疼愛的捏了捏艾美的鼻子,她則親昵地擁住她,羅蘭笑笑地對著早已將她視為隱形人的兩人道,「我去看看鷹楊。」越過兩人熱情擁吻的人,羅蘭在心中不禁涌起一絲苦澀,她是真的妒忌他倆,雖然艾美老是跟她說她一定不會嫁給杰克遜,可是每每見到他時地羞澀及事後爆發的熱情在
顯示她對他的心,而杰克遜對艾美更是疼愛有加,二人間的濃情蜜意常使她不自覺的想到她和鷹楊,他們之間也會有這樣的一天嗎?
走進鷹楊的寢宮,她凝視著在服過藥候安詳沉睡的鷹楊,她跟他之間存在著怎樣的緣分?那種牽腸掛肚的愛戀一向是她嗤之以鼻的,怎麼自己也會深陷泥坑呢?
「他好多了?」安琪輕聲地走進問。
被打斷思緒的羅蘭眼神慌亂的透過女王的目光,「哦,好多了。」
安琪走近床側,在看到鷹楊恢復氣色後,一顆懸掛在半空的心才安定了下來,感謝阿拉她只有一個兒子要操心,否則她不知道要煩多少心呢!
羅蘭握住女王的手道︰「他已經沒事了,反倒是你氣色不太好。」她扶她在椅子坐下。
安琪拍拍她的手,這幾天她老是睡不安穩,也常常想到亞德修,她已經失去他了,絕不能再失去兒子,安琪深感欣慰地看著眼前的甜姐兒,多虧她這幾日細心的照料,鷹楊才能恢復的這麼快!不過也真是苦了她,常常在診療過後,鷹楊總不輕易的放她走,而羅蘭這幾日的心態她是最懂的,前天羅蘭
甚至向她要求改有艾美來照顧鷹楊,她是苦不堪言的不
得不向她這名長者坦誠她內心的煎熬,她所自己會沉淪在鷹揚霸道的溫柔之下,而順應了自己內心的渴求。
可是她的兒子她最清楚,到時鷹揚來個拒診或任由傷口潰爛來強逼羅蘭繼續照顧都是有可能的,而她怎忍心眼睜睜地看它發生?她打從心底希望羅蘭能成為她的兒媳婦,她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如此的可人,奈何那一向聰穎的兒子仍未察覺他對羅蘭的愛意,還宣稱他只想擁有她,但不想被婚姻綁住,真是急死她了!
羅蘭注視著女王的眼神,心中亦是百感交集,她已經完全明了她對鷹揚的愛了,她衷心希望她能留在國內成為鷹揚的賢內助,可是——羅蘭揚起一絲苦笑,雖然鷹揚渴望她,但這份渴求還不足以使他點頭與她結婚,在這種情形下她又怎麼將自己給他?而他是否在得到她後一腳踢開她呢?這些都是她不敢去想也拒絕去想的,她將目光移向床榻上的鷹揚。
「羅蘭,听我勸,善用你對他的特殊吸引力,你可以欲擒故縱但別讓他得到你,我相信不久鷹揚就會發現他對你這顆不凡的心了!」安琪真誠的道,可是不知鷹揚听到她勸羅蘭的這番話後不知會向她怒吼?她心虛地瞥向鷹揚一眼,好在他仍沉穩地睡著。
「我認為那是不可能的,女王,況且你不知道我的過去,在這兒我甚至會懷疑現在的我真是我嗎?我沒有自信。」羅蘭惶恐的道,她一直不肯向女王透露她的過往,也許她倆之間接緣份就只有這短短的三個月,又或許在她身上的力氣漸漸恢復之時,鷹揚發現她根本不是他所鐘愛的軟調女子呢?她與這個皇族之間存在著太多的不安,而她不想讓問題持續復雜下去,她有時甚至會想安安穩穩地度過這段日子後,然後將她的心一起帶離這個逐漸吸引她居留的國度。
「羅蘭——」安琪拉起她走到鏡子前,「你瞧,你是一
名如此漂亮、仁慈、聰敏的女子,每個人都喜歡你,你是這般柔弱又軟調——事實上,我和艾美都不喜歡這類女子,可是我們卻衷心地喜歡上你。「
羅蘭僵硬地一笑,可是真正的她並不是如此啊!
「傻孩子,每件事都會很順的。」她擁住她,羅蘭忍不住鼻頭發酸,強咽下梗在喉間的酸楚,但儒弱的淚水卻不听話地滑落而下,她那顆跌遺失的心能完好如初嗎?不可能!不可能……!
「羅蘭,誰欺侮你了?!」一睜開眼眸的鷹揚即看到羅蘭伏在母後的肩上哭泣,一顆顆晶瑩的淚珠還掛在她柔的臉上。
羅蘭趕緊拭去淚水並笑笑地道,「傷口還好吧?」
「你為什麼哭?」
「沒——沒什麼,只是剛好沙子跑進眼楮。」
安琪了解地拍拍羅蘭的手再看兒子,「放心,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欺侮她?」
「那就好,羅蘭,坐到我身邊來。」
這——她求救地瞥向女王,除非必要否則她真的不想靠近她。
雖然明了羅蘭傳遞的訊息,不過羅幸及鷹揚之間的事她是絕對要插手到底了!
安琪笑盈盈地對羅蘭道,「你就待在這五分鐘吧,我們待會兒不是約要一起去看你和鷹揚的結婚禮服,時間還有一點點,就這樣吧!」
羅蘭瞠目結舌地看著女王,「我——」鷹揚更是一臉呆然。
不顧二人怔愣的表情,安琪兀自道,「就五分鐘,羅蘭。」
回過神來的鷹揚不滿的吼叫,「你可沒有答應!」大力的咆哮扯痛了左肩的傷口,他咬牙切齒地低聲詛咒,「過來這,羅蘭!」他恨恨地低聲叫了離他幾步遠的羅蘭,羅蘭直覺地搖搖頭,內心的苦與澀令她干澀的唇無法說出駁斥的話。
安琪走近她並附在她耳畔輕語,「這樣逃避自己的心也不是法子是不?」安琪推了羅蘭一把走向鷹揚,她面色凝重地對著鷹揚道,「對她溫柔些,不要動不動就以命令的口吻對她!只有五分鐘我就進來。」
鷹揚以最後一絲耐心道,「母後,那我‘麻煩’你了。」
安琪當然懂得他話中的含意,他是巴不得她趕緊離開,她瞪他一眼朝外走去。
室內空氣因安琪的離去而突然凝結,一陣令人窒息的不舒服感隨即襲向羅蘭,她突有一股逃離的沖動,鷹揚似乎察覺到她的思緒,他撐起上半身坐了起來,一改以往霸氣的口吻溫柔地道,「過來,羅蘭。」
好躊躇不前,內心渴望接近他的欲求幾乎令她不自覺地走向前走,但僅存的一絲理智則不停地警告她要遠離他…遠離他……
「你答應母後要跟我結婚?為什麼?名?利或是單純地想跟我在一起?」他定定地看著她,羅蘭搜索著他臉上的神色竟無法察知他話里的真正含意。她悄悄地握緊了手再做個深呼吸後才勇敢地靠近他,「事情不是你所想的——」
「是嗎?」他突地攫住他並將她擁在懷中,她緊張的小心撐起身子不將重量全壓在他身上,「你的傷——」
「不礙事的。」他深情地凝視她,羅蘭幾乎迷失在那雙黑黝的深淵中,他慢慢地靠近她輕柔地吸吮她唇中的甜蜜,二顆火熱的心漸漸地敞開,將積郁多日來的熱情釋放而出
良久,二人氣喘吁吁地並躺在床上,「羅蘭,」鷹揚凝視著這一雙日夜牽引著他的明眸,「雖然我很喜歡你,可是——你我之間是不可能有婚禮。阿拉伯男人雖然妻妾如雲,可是沒有一個人能真正地綁住那顆翱翔天際的心,你懂嗎?」他輕撫著她聞言後略帶蒼白的臉,「可是我會好好珍藏你的,黑夜之鑽,除了婚禮外,我什麼都可以給你。」他撫了撫她粉女敕光滑的肌膚。
在听聞這些傷人的話語後,羅蘭的怒意陡起,她掙扎地站起身,但鷹揚箝制的手如鐵扣般扣得她無法動彈,她睜著那雙翦水眸子忿恨不平地道,「可惜我要的就只有婚約那二項,既然你給不起,我就找那些給得起的人。」口不擇言的羅蘭繼續掙扎的要月兌離他的擁抱,「讓我走。」
「不!除非你答應成為——」
「你的情婦?不!謝了!我不感興趣!」憤懣中的羅蘭內心突有一股熱流涌向四肢,她恨恨地用力一推,奇跡似地她竟掙月兌鷹揚那強而有力的擁抱,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這種感覺她一點也不陌生,那種凝聚在手上的力道是以往她能輕易打敗一個孔武有務的大男人的利器,她再握緊了手,那種感覺又回來了!天!她恢復了!她恢復了!
鷹揚不可置信地盯著將他甩在床上的羅蘭,怎麼可能?這樣一個軟弱無力的女人?連講話也中氣不足的?不!他現在才驚覺到最近羅蘭在與他對話時,語氣已不似以往的嗲反而有股引人的磁性嗓音,這是怎麼回事?
他撫了撫被震到的傷口,呼!好在沒有什麼大礙。
羅蘭在意識到鷹揚的動作後才發覺剛剛的力道著實不小,早忘了先前的憤怒與不滿,她擔憂地接近他,「對不起!有沒有傷著你?我是因為太高興——」
「太高興將我甩到床上?!」他瞪大眼眼沒好氣地道。
「呃,對——對不起——」
「怎麼了?」故意晚幾分鐘才走進來的安琪,看到二人不尋常的神情後不禁問道。
羅蘭馬上羞紅了臉,鷹揚則大聲嚷嚷,「剛剛你親愛柔弱的未來的媳婦,差點將我甩到地上去呢!」他故意夸大其詞,不過他心中十分明白以剛剛羅蘭掙月兌他的力道觀來,他絕對相信她有能力將他扔到地上去。
羅蘭看著女王那張因惑的神情卻不知該如何解釋起。
「扶我起來。」鷹揚看著她並伸出手意欲離開這張愚蠢的床,羅蘭順從的走向前,安琪也走過去幫忙,不過鷹揚諷刺的一笑,「母後,羅蘭一人就行了。」
「她那麼瘦弱——」
「真的!」他掙開母後的手然後將右手繞過羅蘭的頸子,臉上羞赧的羅蘭扶著他的手欲撐起身子將他沉重的身軀一起撐站起來,怎知——手上的那一般力氣卻使不上來,反而將鷹揚半撐的身子硬生生地跌回床上,鷹揚痛喊一聲,忍不住對著羅蘭怒斥道,「你真的還假的?」
羅蘭那張原本粉女敕的臉頰突然變得蒼白無比,無視鷹揚譏諷的言語,她試著再握起手,沒有?沒有力氣?怎麼會?剛剛還——
安琪走過來扶起兒子下床,「好了!我不知你在玩什麼把戲,不過羅蘭得跟我出去看看婚禮的——」
「沒有婚禮!」不待安琪說完,二人異口同聲地道。
安琪眉頭緊皺地看著二人。
「我從未答應過,對不起!女王,不過,有件事我想私下跟你談談——」羅蘭早已在腦海想了許久的問題——她未來的命運!既然鷹揚老實地跟她說明他倆之間絕對不會有婚禮存
在,那目前的她也只剩一條路可行了J她的心已給丁他,而將這顆遺失的心找回來的最好方式就是將心中的情感轉移給他人,既然她和鷹揚有緣無份,她就必須連那份緣也連根拔起才救得了自己!而這件事就只請女王幫忙了!「等一下,你還不準走!」久久未站立的鷹揚搖晃著抓著床柱大叫。
羅蘭瞥了他一眼,漠然地拉遠他倆之間的距離。
安琪看看兒子試著舉步接近羅蘭,再看看一臉認真的羅蘭,她慈愛的點點頭拉起羅蘭的手,「那我們出去談吧!」安琪回頭看了兒子愈來愈穩的步伐,「羅蘭我先帶走了,你還是多走動走動,將這虛弱的身子好好練練吧。」無視身後成串爆起的咆哮聲,安琪挽著羅蘭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