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前晚的一番折騰,白晴旎很快就進入夢鄉,隔天精神奕奕的起了個大早,準備開始「伺候」皇室成員。
不過在早餐時,她倒是差點跌破眼鏡。因為堂堂公主竟邀請她一起共進早餐,在安靜的餐廳里,沒有地想像的背後站著一長排的侍者、沒有豐富到令人咋舌的餐點,只有吐司、女乃油、牛女乃和咖啡等一般家庭所吃的早餐。
她低著頭,偷偷覷了眼坐在主人位上的蒂希蕥。
接收到白晴旎偷偷打量自己的目光,蒂希蕥倩笑著說︰「白小姐的注意力似乎不在面前的餐點上。」
白晴旎尷尬她笑笑,「公主叫我琴即可。」
「既然如此,那麼大家就別太在乎身分上的差距,你稱呼我蕥蕥就行了。」
白晴旎有點被蒂希蕥的開朗熱情嚇到,這和她所想的皇室成員出入太大了嘛。
「琴一定覺得我和你所知道的皇室成員個性不同吧?」蒂希蕥再次露出笑容,模樣如純潔的洋娃姓般惹人愛憐,讓人極度想親近她。
白晴旎尷尬她笑說︰「那可能是全世界的人對皇室成員的評價。」
「其實我們已經盡量將皇室身分扮演得如一般家庭,我們身上除了血緣之外,和一般大眾並沒有多大差別。」
「皇室成員總是透過媒體和大眾作接觸,所以大家的一般印象即是你們是公眾人物、你們是高高在上的,久而久之大家就覺得和皇室成員的人有層看不見的阻礙在中間,模不得也踫不得。」這也是她的想法。白晴旎端起香香濃濃的女乃茶低啜。
白晴旎的直言無諱,讓美琳在一旁拼命擦冷汗。
蒂希蕥優雅地拭拭嘴角,然後將餐巾折放在桌旁。
「就因為如此,所以爸爸才決定聘請你以相機來捕捉皇室成員最平易近人的一面,讓大眾知道皇室成員其實除了身分血緣外,和一般人並沒有兩樣,同樣得吃三餐、得上街購物、得工作。」
放下高級茶杯,白晴旎隱隱約約地露出了挑戰的神情。
「皇室不是都有隨身的攝影師?」
「皇室專屬攝影機跟著皇室成員已經很久,已受皇室耳濡目染,在想法上已經很主觀,如果讓他拍,照片呈現出來的效果只會讓大眾更覺得和我們有疏離感。」
這時,女乃媽拿了一本記事本,站在蒂希蕥身旁。
「蕥蕥,等會兒我們先到‘代派鐵工廠’去,今天是他們創立一百周年,你受邀代陛下致詞。」
「女乃媽!」看見女乃媽,蒂希蕥又恢復成愛撒嬌的小女孩,拉著女乃媽的手臂,靠在她身上嬌嗔道︰「哥哥什麼時候才回來?」
「他現在人在摩洛哥,沒那麼快。」
「那哥哥在舞會那天會回來嗎?」
「應該會吧。」
「他一定要回來,我可是拋棄湛索、答應讓哥哥請我跳第一支舞,他不回來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他不陪你嗎?」在皇室里,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去提鬼的身分,不開口去戳破他的工作,也盡力對外界隱瞞。
「他會陪我啊,連他其他伙伴都會來參加,這可是我們皇室百年一度的舞會耶。」
挪威皇室每百年舉行一次盛大的化妝舞會,除了皇室成員在皇宮里舉行化妝舞會,各國都會派代表參加,而全國各地也會花一個月的時間來籌備活動。
所以,那一天在挪威算是舉國歡騰的節日。
「哥哥如果不回來,他別想我會再理他。」蒂希蕥噘嘴賭氣道。
當初因為湛索的身分,哥哥有一陣子理都不理她,甚至還惡意刁難,不讓她和湛索見面,她從那時起就不太想理哥哥了。
如果她推了湛索邀她跳第一文舞,將機會讓給哥哥,而哥哥還不回來,她絕對、絕對和他翻臉!
「頌雷恩王子會回來的。」女乃媽看了下蒂希蕥面前已朝天的杯盤。「可以走嗎?」
「琴,你吃飽了嗎?」
「嗯。」白晴旎將大腿上的餐巾擱在桌上,也準備起身。
她在一旁听蒂希蕥和她的女乃媽對話,听得是一頭霧水。
唯一令她覺得似曾相識而且會去注意的,大概就只剩下「頌雷恩」這三個字了。
一整天,白晴旎都跟在蒂希蕥身邊,首先和她到代派鐵工廠去,然後又到孤兒院,還替一座新建好的公園剪彩。
她這才發現,其實皇室的生活是既忙碌又繁重的。
除了一些政府的公開場合必須出席之外,有時還得穿著成套的禮服、戴上笨重的皇冠,實在是很累,連她這旁觀者看了都覺得累。
「琴,你累了嗎?」
白晴旎扯扯嘴角,「我是替你覺得累。」
「替我?」
「你穿這身行頭不覺得累嗎?」白晴旎指指蒂希蕥身上的白色洋裝和頭頂上的皇冠,以及她腳上的高跟鞋。
蒂希蕥知曉她指的是什麼後,燦爛她笑道︰「不會,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
白晴旎苦笑。她可不覺得有哪個女人會「習慣」穿這樣的一身行頭去參加活動,而且還得時時注意禮節、儀態。
蒂希蕥遞了杯水給白晴旎,令白晴旎有些驚訝,覺得有點受寵若驚。
「謝謝。」
「接下來就沒有活動,我們可以回行館休息了。」一連串的行程在蒂希蕥臉上看不見任何疲憊之色,仍然和早上出門時一樣精神抖擻。
白晴旎翻開背包看了看∣∣今天只照了兩卷底片,算算應該還有幾位皇室旁系的成員,以及亞斯國王和頌雷恩王子。
也就是說,今天忙了一整天,她只拍了蒂希蕥一個人。
「接下來陸續有幾位皇室成員要拍照。」美琳翻閱手中記事本,在里頭她寫得很清楚該拍哪些人、哪些人什麼時候有空。
「也就是說明天我不能隨行了。」經過一天的相處,白晴旎已經喜歡上眼前平易近人的公主了。
「找個時間我帶你四處逛逛。」
「那當然沒問題。」
車子開進車道,一旁等候多時的侍從開了車門,蒂希蕥在進屋前轉身對白晴旎交代︰「對哥哥請多擔待點。」
白晴旎搞不清楚狀況,才想問為什麼,蒂希蕥已經進屋里去了。
「她在說什麼?」
美琳只能苦笑。她當然知道蒂希蕥指的是什麼,不過她才不會和琴講,省得她又喊著要回美國去。
「白小姐,洛斯公爵已經在槌球場等了。」
白晴旎愁眉苦臉地望著美琳,意思是︰怎麼這麼快!
美琳無奈地聳聳肩。這趟挪威之行,可真是辛苦。
「白小姐。」來人有禮地又提醒了一次。
「請帶路吧。」
***
白晴旎往後倒,癱在軟綿綿的床上。
「我不行了。」她高聲投降。
盤腿坐在旁邊的美琳正拉著衣領,仔細端看自己的胴體。
「喂!琴,你覺得我的胸部有沒有可能和剛剛那公爵夫人一樣大?」
「噗!炳哈哈……哈哈哈哈……」白晴旎抱著肚子笑彎在床上。
「我說的是真的。」美琳柳眉倒豎。
「哈哈哈︰」和那公爵夫人一樣那麼大,那不就連腰都會支撐不住嗎?「哈哈美琳氣極地掐住白晴旎的脖子,「我是認真的,你還笑!」
「我……我……咳咳……我也是認真的……」
「琴!」
白晴旎順順氣,「美琳,你不用了啦,人家公爵夫人的腰能承受上圍的重量,我看如果是你,你的腰可能會折斷。」
「不過,你不覺得那樣比較能將衣服撐起來嗎?」那樣穿衣服比較好看不是嗎?」
美琳偏頭一想。
「你覺得模特兒穿衣服好不好看?」
美琳想了想,承認模特兒不管怎麼穿衣服都好看,于是點點頭。「她們都是衣架子,自然穿什麼衣服都好看。」
所以她們這些不算是衣架子的人,就得以胸部來撐衣服了。
「可她們都是平板族喔,沒有胸部。」白晴旎旋身趴在床上,撐著下顎說。
「但她們穿衣服就是好看啊,所以找想如果我的胸部大點,就能把衣服撐起來,這樣比較賞心悅目。」
「賞誰的心、悅誰的目呀?」白晴旎挑眉瞅著美琳,露出了無賴般的笑容。
「杰那家伙才不懂得欣賞。」美琳整整衣服。「他的眼中只有照相機,其余一律都視而不見。」
「不過你們也相處滿長一段時間了,何時結婚?」
「結婚?」美琳驚訝地道︰「呵!要他結婚,還不如先送他一把左輪手槍。」
白晴旎同樣驚訝地坐起身。
「他不想和你結婚啊?如果你懷有寶寶了怎麼辦?難道還要你當末婚媽媽嗎?」
「你覺得有可能嗎?他避孕措施做得可徹底了,不可能有機會拿孩子來威脅他的。」如果真那麼做,等于先宣告兩人分手。「我也不想用這種方式逼他。」
「你從來不會為自己著想,這樣太便宜他了。」白晴旎腦筋一轉,「不如你就把目標轉移一下,說不定有可能當上未來皇後喔。」
「要我這種做事大剌剌的人當皇後?你先找個願意娶我的國王來再說。」
「很簡單,挪威皇室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是頌雷恩王子,你就把目標放在他身上吧。」白晴旎拍拍胸脯,「我支持你。」
「支持你個頭!」
「淑女講話要優雅,這可是你教我的。」
「你別亂來,皇室的人是我們攀不起的,我們的身分和人家差多遠,不要告訴我你不懂得如何衡量。」
白晴旎嘆口氣,「我只是鬧著玩的,就算再怎麼白痴、再怎麼愛幻想,也不至于想美夢成真。」
黑夜里,一輛加長型的黑色轎車停在門口,黑色皮鞋踏上鋪有紅色地毯的走道上,金黃色的發絲隨即閃耀在黑夜里,一雙深邃藍眸掃視眾人。
侍衛長有禮地喊了聲︰「殿下。」
「爸爸呢?」他的聲音清脆有力。
「陛下已就寢。」
「把公事箱拿到書房去,我等會兒過去。」
侍衛長恭敬接過公事箱。「殿下這趟旅程還順利嗎?」
頌雷恩讓侍從月兌下大衣,走進屋里,並邊走邊卸下手套。
「摩洛哥那方面很難處理。」他順手將手套擱置在一旁,走進吧台替自己倒了杯戚士忌。
「殿下肚子餓了嗎?我讓廚房弄點吃的。」
「不需要,我不餓,你先下去吧,我要在這里坐坐。」
說著,頌雷恩在皮質沙發上坐下。
這里是屬于他的世界,一切布置皆依他所好,有調酒吧台、皮質沙發、健身器具,卻沒有一般皇室最愛擺放的古董家具。
他不愛古董家具的死板、保守,更討厭那種一看就知道有獨特歷史的物品,他會覺得好像是在和人共用一樣。
說他獨佔欲強或者霸道也好,他對任何東西都會有屬于白己所有的念頭,不容任何人覬覦。
他也知道父親一直在替他物色妻子,只要是他父親看得順眼的,必定也會乘機讓他見見,強迫他去挑選。
他知道他母親的身分,也知道母親為了和父親相愛有多辛苦……他知道自己該結婚了,也知道父親正等著將位置傳給他,但他不要那種不三不四的女人,他對階級上的在乎,恐怕沒有人了解。
抬高手中的酒杯,透過褐色的液體來看清這房里的一切,他甚至想用這種方式來看清楚自己的身分地位,以及自己一生都該扮演的角色……他需要什麼樣的女人?
是有著淑女儀態,凡事像個洋女圭女圭般任人擺布、一生只知道追求名牌,穿著總是那幾個顏色、不敢嘗試刺激;還是大冷天穿著短T恤、短褲,腳上套雙毛襪,賊兮兮地走路……不對!
頌雷恩放下高舉的手,鷹隼般的藍眸逐漸眯起,看著眼前的一景一物,還有一聲不響闖進來的不速之客——此人不但膽大妄為的走到他心愛的調酒吧台旁,順手抓起他剛才拿出來的威士忌酒瓶替自己倒了杯酒,啜了口後,竟然難看的吐著舌頭猛煽風,一臉痛苦的模樣。
「……好辣……」
白晴旎睡到一半突然醒來,醒來後就再也睡不著了,于是只好下樓找喝的,好不容易模到這里,看到有瓶「液體」可以讓她解解渴,誰知那竟是酒!
不過……一口過後,她又舉杯小小啜了口,然後又吐舌。
頌雷恩從頭到尾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也由頭到腳審視她苗條令人蠢蠢「欲」
動的身軀。
修長結實的美腿一覽無遺,短褲裹住渾圓的俏臀,俏麗短發胡亂地貼在紅潤的臉頰旁,而令人想啄吻的紅唇正輕啜杯內的酒,當粉色的舌尖逗留在唇畔舌忝舐上頭的酒液時,他只覺月復部一陣麻亂。
不勝酒力的白晴旎正高興的在玩杯內的酒,有一口沒一口的低飲,當她抬起頭,視線正巧直直落在依靠皮椅上、修長腿交疊一起、看似狂佞充滿魅力的頌雷恩。
「噗璞——」
她將口中僅有的酒噴出,連忙捂住嘴,眸子驚訝地瞪著他。
頌雷恩無語地盯著白晴旎,他等著她發言。
「你是誰?」她狠狠地拉高T恤擦擦下顎上的酒,衣服被她一拉扯,丘峰上的蓓蕾若有似無地顯現,而柳腰也因為T恤拉高而露出來。
頌雷恩第一個反應是∣∣眼前可口的女人是他父親找來的對象。
「喂!你說話呀。」
頌雷恩喝口酒,剛毅的唇瓣被酒潤濕,他此刻的模樣是多麼的令女人傾倒。
白晴旎看傻了眼,只能直直盯著他英俊的容貌發呆。
「你又是誰?」
他有意無意搖著手中的杯子,杯內的褐色液體呈漩渦狀轉著,她的視線很容易就讓他的動作吸引,盯著旎轉的酒液轉,很快她就站不穩腳,踉蹌地跌在地上。
她拍拍頭,試圖讓自己清醒點。「你是誰?」
「你又是誰?」
「嘿,找先問你的。」
他走過去伸出手。
「我不用人扶。」她忽略掉他那雙好看的手。誰知道一伸出手,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她根本是第一眼就被他吸引,快到像閃電打下時的一瞬間。
白晴旎扶著支撐物站起,頌雷恩高大的身影就像是一張防護網,在她站不穩往後倒去時,不費吹灰之力地網住她。
男性的氣後包圍著她,溫熱的體溫掩去屋內暖氣散發出的溫度,這才發現整個房間都是他的氣味。
溫軟嬌軀在懷,他大手自然地圈在她的腰際,如緞般光滑的肌膚,就像一塊上好的絲絨,讓他舍不得離手。
「放……放開我……」她根本是迷醉地開口。
「先告訴我,你是誰?」
他該死的想要她!
「白晴旎。」
她扭動身子想逃開這張危險的黑網。
而他恣意要和她唱反調,反而將手箍得更緊,迫使她的背融入他胸懷中。
「三更半夜,穿成這樣要引人犯罪嗎?」
她的理智即將被他的氣息完全侵蝕,她捉住僅存的思考能力回嘴。
「這屋里有放暖氣。你又是誰?」
能在這幢屋子里來去自如的恐怕是皇室成員,或者是像她和美琳一樣受邀的賓客。
將氣吐在她耳鬢處,讓誘人的嗓音一點一滴的飄進她耳里。
「你還沒資格問我是誰。」
他的唇似有似無地摩挲她的耳骨,她還真怕他會含咬住她的耳朵,到時她肯定會腿軟、全身酥麻。
「你的身分有高高在上到容不得我問嗎?」
她發現自己根本就是在說廢話。
如果他的身分不夠高高在上,又怎能在這兒暢行無阻,安靜、舒適的獨自一人喝著小酒!
頌雷恩的手眷戀地在她肌膚上滑動。
驕傲如他,身分上就不容許他自我介紹,因為她還不夠資格。
「你可以去找個人問問這間房間是誰的地盤,不過我是不會回答你的話的。」
他仍不願放開手,自己也搞不清楚狀況,更遑論去思考對她為何有種想探索的。
「那你還不放手,高貴的先生。」
說了那麼多廢話,還吃了她那麼久的豆腐,竟然姿態擺得這麼高!
頌雷恩緩緩松開手,在松開之際,指月復留戀地多撫了一下她柔細的肌膚,然後雙手抱胸,將手指藏在底下,慢慢感受指尖傳來久久末消的滑女敕觸感。
她轉身警覺地看著他,刻意和他保持距離。
「這麼晚還在這兒,不怕等會兒警衛來了當你是小偷把你捉起來。」
他狂妄地嘲笑她的無知。
「你可以試看看,究竟是你被當成偷兒還是我。」
「算了,我不想和你再多講半句話。」
白晴旎將杯子放回原位,轉身才想離開,手腕就被人緊緊握住,一股熱力像光束一樣,極快地在她全身傳導開來。
她像被電到般急忙收回手,不解地望著他。
「多的是時間讓我認識你。」
頌雷恩認真、熱切地注視著她,悠揚的嗓音在他說完話後仍久久徘徊在她耳邊不去。
白晴旎的離去只能用逃的來形容,就像看見獵人夾著尾巴竄逃的小狸貓般,只想以最快速的方式逃到最安全的地方。
回到房間關起房門,白晴旎的背貼著門板。
太驚人了!那人的魅力!
白晴旎仍然無法從頌雷恩的魅力中掙月兌,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
那根本是天生王者的風采,就連他的笑都能讓人屈服,她實在不敢想像他發起怒來是什麼樣子……白晴旎快速的溜進被子里,將被子緊緊裹住自己,耳中傳來他令人酥麻心醉的嗓音,像在訴說絕對般宣告,也像在宣告他對她的主權,哪怕他們只是第一次見面,他的表現是那麼的霸勢。
多的是時間讓我認識你……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