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駒環胸靠著床頭,臉上十足的寒氣凍得整間房間溫度都降了有十度之多。
「你為什麼沒有說?」
背對著牟駒的冷冰霜抱著身子躺著,冷冷地回答︰
「我說干嘛。」
「我說過我不喜歡處女。」
冷冰霜氣憤地坐起身瞪著他。「你干嘛!你有變態的處女情結是不是,我是處女又怎樣?我又不會賴著你不放,更不會那個什麼一、一哭二鬧三威脅,我才不屑要你負責。」
他臉上布了層薄冰。
「你倒是很開放。」
「想找人吵架,我不見得會吵輸你。」她抱著被單起身,撿起地上皺巴巴的衣物。
「你要去哪兒?」他攫住她的手。
「回家。」
「別忘了,今晚你是我的。」
她回瞪他。
「你做都做了,還想怎樣?賭注我已經償完了,彼此不相欠,你還有什麼理由留我?」
他看著她許久,笑意悄悄爬上俊臉。
他漫不經心地靠回床頭,雙手環胸睇睨。「也對,你是已經償還了賭注。」
「那你就給我閉上嘴。」現在最吃虧的是她,他憑什麼一副他最吃虧的臉。
「我們以後多的是機會見面不是嗎?」他點口煙。
拿著衣服要進浴室的冷冰霜停下腳步糾正。
「錯了,我們不會再見面。」
「這麼肯定?」
「不是肯定,是我不想見到你!」
說完,她奔進浴室。
他嘴角露出狡猾笑容,像在思索什麼一樣盯著浴室方向,然後拿起話筒撥了通電話。
「甜心,今晚有沒有空,我在冷氏飯店訂了總統套房,馬上過來吧。」
冷冰霜一出浴室門就听見整通電話最重要的一段,她臉色馬上鐵青,全身繃得很緊,恨不得馬上有人給她揍一揍。
「好……我也愛你啊,我等你喔,乖,趕快過來。」
牟駒掛上電話,見冷冰霜像看到仇人一樣地瞪著他,他故作驚訝道︰
「這麼快就換好衣服啦?等會兒出去時門不用帶上了,我有朋友要過來。」
「你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明明知道自己沒資格以這種口吻質問他,但剛才那談話內容卻讓她感到心酸。
「這可能和你冷大小姐沒有關系。」
冷冰霜垂放身側的手握拳,忍住一絲心痛,輕描淡寫地道︰
「和我的確沒有關系,我管你會不會縱欲過度,明天上報紙頭條。」她抓起皮包和披肩,將披肩披上布滿吻痕的肩頭。
「不過這里畢竟是我冷氏的產業,請你做任何事時最好有點分寸,也別忘了你的身份。」
「多謝冷小姐教誨,我一定謹記在心。」他帥氣地抽煙,煙霧圈成一圈往上飄。「時間不早了,冷小姐可以回家,我等著朋友來就不送了。」
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好像白痴一樣,被他當泄欲的工具,自己卻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而他,像用完一個東西一樣,將她丟在一旁,再去找另一個代替她的物品。
冷冰霜咬牙,忍住心底那股痛楚,深吸口氣。「不需要你送。」
在走到門口之際,她轉身送他一句話。「出了這個門,我們便彼此不認識,我不承認那場賭局,也沒和你見過面。」那場賭局是她畢生恥辱,而他卻是她一生的痛!
看著冷冰霜離去,牟駒咧嘴朗笑。
看來他的計劃正順利地進行,而她遲早會掉進他的陷阱里。
可以想見,她一定會主動來找他的。
☆☆☆
懊死!
冷冰霜坐在飯店大廳角落,盯著大門目不轉楮地看。
她為什麼要偷偷模模的像在盯梢一樣,盯著大門看?為什麼想看他到底約了什麼女人。
他約誰和她一點關系也沒有,他走他的陽關道,她過她的獨木橋,干嘛這麼緊張好奇?
冷冰霜支著下顎,整個身體軟癱進沙發里。
才和她纏綿完就迫不及待的另找情人過夜,他真是博愛,完全以下半身行動的禽獸!
冷冰霜突然挺直腰桿,直睜著那雙美目。
一名身著淡藍色連身長裙的女子。冷冰霜在心底感到挫敗,而且是徹底被擊敗。
太溫柔,也太漂亮清雅了,和她根本是兩樣人;就算她再怎麼努力改變自己也不可能變成像她這樣,美麗、溫柔。
有個男人不小心撞到女子,女子卻只是溫柔地笑笑,迷得男子傻笑不止,視線隨著女子打轉。
冷冰霜徹底被擊敗,意志消沉地拿著皮包離開飯店。
而女子依告知來到頂樓總統套房,走進套房里,輕輕將門關上——
「媽的牟駒,你給我死出來!」女子氣勢磅礡地往里沖,模樣像極潑婦罵街,和她外表形象差了十萬八千里。
著白色浴袍的牟駒緩緩走出臥房,迷人地環胸倚著門框。「璃倩,音量放小聲點。」
他看著舒璃倩身上這套淑女洋裝,情不自禁地吹起口哨,上下打量她。「很漂亮喔,只要你不出聲,絕對可以騙倒全世界的男人。」
舒璃倩將手中的皮包往沙發里丟,好像那只皮包會咬她一樣。
「媽的!三更半夜不睡覺,吵什麼吵。」她拉起裙擺兩角,將它們塞在雙腿間,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
睡覺睡得正爽的時候,就接到牟駒這只種豬的電話,講話還一副甜蜜蜜的音調,好像在和他最愛的女朋友談情說愛一樣。
媽的,她掉了一地疙瘩。
「他媽的!居然還要我穿這種鬼玩意兒。」
「求救嘛。」他走到吧台旁,「要不要喝一杯?」拿起酒瓶倒酒。
舒璃倩將自己扔往椅子上,以眼角瞪人。「媽的你和別的女人做得還不夠是不是?還想染指到我頭上來是嗎?」
她環顧一下四周,酸溜溜地道︰
「不錯,究竟是哪個女人值得你訂這麼貴的套房?你和女人不是都隨隨便便在廁所也可以上嗎?」
牟駒皺眉。「璃倩,你的嘴巴還是這麼髒。」他將酒杯遞給她。「把嘴巴漱一漱。」
「媽的,你的嘴巴又好到哪里去?我看你全身上下最髒的就是那里。」她毫不避諱地指著他下半身重點部位。「博愛,早晚讓你得性病。」
「我得性病你不心疼?」
舒璃倩聞言大笑,樂不可支地猛捶扶手。
「笑死人,我還巴不得你得AIDS,早點死了算了。」
「我得AIDS對你又沒好處。」
「當然有好處,至少我不會一天到晚擔心方城的冰源被你給污染,連帶我們也染上那種病。」
她大口喝酒,辛辣的酒精讓她暈眩了下。
炳!好爽。
「嘿,就算方城的水源被污染,也不能確定是我的緣故,光閔、範顥都有可能。」怎麼算到他頭上來了。
「最好你們三個一起陣亡,省得方城一天到晚傳出嘿咻、嘿咻的聲音。」她翻白眼,將手中的空杯放到桌上。
真受不了那聲音,男人女人一起大聲尖叫,好像全世界只剩他們而已。「不得安寧。」
牟駒搖頭。「真是輸給你。」
「喂,你到底要我來干嘛?」
舒璃倩將雙臂攤開,架在椅背上。
「演一場戲。」
「去!又是這種激將法,老套!」舒璃倩挑眉不屑。
「怎樣樣,有看到她的臉色嗎?」牟駒急問。
舒璃倩低頭玩著指甲,漫不經心地回答︰「臉色難看,整張臉都快變成黑的。」
很好。冷冰霜在心底竊喜。
舒璃倩以眼角瞄到牟駒臉上欣喜表情,不屑地挑眉警告︰
「別說我沒警告你,到時得不償失可別怨天尤人。」
牟駒手叉放在腰上,一副自信滿滿狀。
「放心好了,一切都在掌握中。」
「媽的,我居然會幫你設計自己同胞。」
「她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舒璃倩不屑地搖頭,大聲打著呵欠。「喂,我要睡覺了。」
「請請請。」牟駒指著臥房恭敬地擺出請的姿勢。
舒璃倩走到一半突然回過神,臉色陰森可布地警告︰
「最好別讓我知道你有不良企圖,否則我會讓你一輩子都不能人道,當一世的太監。」
牟駒皺眉苦笑。「不敢、不敢。」
「哼。」
☆☆☆
冷冰霜回到家,便想往樓上走。她要好好休息,全身疲憊不說,連心都覺得累。
「冰霜,你到哪里去了?」冷群坐在客廳看著報紙,視線卻始終沒抬起。
冷冰霜走進客廳。「哥,你還沒睡?」
翻了一頁報紙。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她抬頭看著牆上偌大的古董掛鐘,時針正過四點。「四點多。」
「很好。」冷群放下手中報紙,摘下眼鏡。「你也知道現在是四點多,那表示你小學學的數學算數還沒忘嘛。」
「哥……」
冷群雙腿交疊擱上價值不菲的玻璃桌。「開始交代你今天去了哪些地方。」
冷冰霜一肚子火,有的針對冷群,有的針對那美麗月兌俗的女子,不過大部分都是針對牟駒的。
「我都已經那麼大了,你還要我像高中一樣,每天寫日記是不是?還是你要我寫周記?做事我自有分寸好不好!」冷冰霜憤懣地倒在沙發上。
「我有責任要教好你,你才幾歲,就學人家晚歸,要是你真的超過二十五歲,是不是就干脆都不回家了?以加班為由,行玩樂之寶?」
「哥,你真是莫名其妙。」她別過臉去生悶氣。
「如果今天爸媽還在,我才懶得管你。」他支著額際。
「哥,你今天是吃了炸藥了是不是?」她大吼。
冷群怔忡。
梅語綠,一切都是梅語綠惹的禍。
早知道冷氏今年新產品包裝的設計是交給她的工作室承辦,他早沖到她辦公室去了。
結果得知後,他果真是毫不猶豫的沖到她工作室去,把她揪進她的私人辦公室,好好吻昏她。
誰知她的唇,竟是這般冰冷,她臉上毫無任何表情,淡淡不帶感情地看著他,待他如陌生人。
頓時間,他憤怒地想毀了辦公室里所有東西。
她不再是他所認識的梅語綠了!
難道一切都是他的錯嗎?是他讓她變成這樣的嗎?
冷群抓著發絲懊惱。
冷冰霜的憤怒來自牟駒,而冷群的懊惱來自梅語綠,兩人都栽在「方城」的成員里。
「冰霜,以後別再這麼晚回來了,現在台灣的治安不好,你是女孩子自己要學會照顧自己。」冷群疲倦地揉揉眉頭。
冷冰霜看著牆上的古董畫。「我知道。」她不會再那麼晚回來了。
「那麼早下班和誰出去了,可以告訴我嗎?」
「牟駒。」沒有保密的必要。
冷群眉山聚攏。「牟駒?你和他出去?」什麼時候她和牟駒走得那麼近了?
「嗯。」
「冰霜,如果你們只是出去吃個商業飯,那麼我無話說,但我要勸你最好別和牟駒走太近,否則你會受傷的。」
「受傷?」冷冰霜終于感興趣地回頭看著冷群。
「牟駒是社交界有名的公子,他看上的女人從沒全身而退的,每個到最後都會上了他的床,而且和他的名字扯在一起不是好事,我不希望你和他走得太近。」
冷冰霜心頭一顫,不禁苦笑。
是嗎?現在才警告已經太遲了,她早和他行周公之禮了,更迫論心也在不知不覺間被他傷了。
「冰霜?」冷群眯眼瞧著冷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