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遙換下一身「重裝備」。她放下微卷長發,卸下牙套,穿上極短牛仔褲,和一件粉紅色細肩帶小可愛,外頭再套件純白長衫,便背著背包直沖游樂園。
亮眼的她依舊是眾人目光的焦點,到達游樂園後,她迫不及待地玩遍大大小小驚險刺激的游樂設施。
坐上雲霄飛車、海盜船,她像發了狂一樣,大笑大叫,甚至高舉雙手喊萬歲,連坐在一旁的小女孩都被她嚇到了。
海盜船一停下,小女孩便哭個不停。
「喏,給你糖果吃,別哭了。」她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根棒棒糖塞到小女孩手里。小女孩看了看,眼淚果真停住。
趁小女孩再開「水閘」之前,她趕緊落跑。
拜托,怎麼會有媽媽放小孩一個人坐海盜船!
走著走著,眼前一座大大的甜筒模型令她垂涎三尺,她迫不及待地買了支甜筒吃,小巧舌尖愉快地滑過冰涼香郁的草莓霜淇淋。
今天真幸福,破了個眼鏡就能放半天假,躲過被和小姐虐待,還能到游樂園來玩雲霄飛車,吃甜筒……這甜筒真好吃,等一下再去買一支。
她的視線忽然凝住,嘴上露出甜笑,不再多想地馬上朝前方沖去,毫不猶豫地坐上摩天輪。
她興奮地望著窗外,等待摩天輪起動。
餅了一會兒,門終于關上,摩天輪開始往天空轉動。
看新聞,最近有個私人美術館要舉辦畢卡索畫作的展覽……嘖,但是畫不好月兌手也不好收藏,還是不要好了。
不過……那間美術館的主人,家里似乎有不少珍品……路遙遙不禁笑出聲。
「看你的樣子似乎很開心!」
突然響起的渾厚男聲嚇了她一大跳,迅速轉頭卻看見不該踫上的人。她連忙別過頭,身子不停往角落縮,假裝沒看見他。
他不禁失笑,雙手環胸睇睨著她。
「你的霜淇淋溶了。」
她這才想起手上的甜筒還沒吃完,草莓霜淇淋滴到手上,她連忙舌忝掉,大口大口吃完手上的甜筒。
他怎麼會在這里?路遙遙暗自納悶。
「陌生人,興致這麼好,到游樂園來玩?」柏禾朝她移了過去。
這個摩天輪怎麼轉得那麼慢……路遙遙急得要命。偏偏摩天輪就是轉不快,現在才剛到頂端,離地面還有一段距離。
「那顆月之星你最後怎麼處理?」
路遙遙聞言僵直背脊。
她徹底改裝,去掉大眼鏡、卸掉牙套,還改掉大舌頭……他應該是不會認出她才對。
路遙遙煩躁地將發絲塞到耳後。「不用你管。」
「我不能不管!」
她偷偷睨他一眼。「那是我的。」
「很自我的說法。」
她恨恨地瞪他。
藍色天空中的雲朵越來越多,陽光也變得不那麼刺眼,居高臨下的位置讓她好想打開窗子呼吸高空的味道。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摩天輪的窗子不僅是安全玻璃,而且還焊死了!
她有些喪氣。
路遙遙低下頭。忽然間,一只大手沒經過她同意便托高她的下顎,她微愣了一下後用力甩開他的手。
「你干什麼?」
「你臉上沾到霜淇淋了。」
她模了模自己的臉。「你少騙人!」又沒模到。
柏禾攫住她的手腕一拉,便使她重重跌在他身上,上身緊緊相貼。
路遙遙很難忽視他西裝外套下鋼硬如鐵的胸膛,還有他鼻尖呼出的熱氣,以及下巴上隱隱約約傳來的刮胡水味——
她怎麼變得這麼色?
「放手!」她拼命掙扎,其一是害怕他認出她,其二是害怕他的魅力。不可否認,第二點的可能性很高……
「呃!」她忽然倒抽口氣,眼楮瞪得老大。
柏禾溫熱的氣息呼在她臉上,柔軟的舌尖輕輕滑過她唇畔,經過時還意猶未盡地吸吮了一下。她根本不敢呼吸,而他卻乘機吻到她的唇瓣上,霸道地阻斷她所有的抗議,直到他心滿意足,放開她為止。
她坐回對面,捏捏被抓痛的手腕,一雙眼憤恨地瞪著他。
她該甩他一巴掌的!
「你以為你是誰?」
「柏禾。」他將手擱在窗檻上,撐著英俊的臉龐笑望著她。
她當然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沒禮貌的男人。」唇瓣上還殘留他的味道,她羞憤地以手背猛擦雙唇。
「我自認很有禮貌。」他雙眼朝著她猛放電,視線像兩道火焰,熱得讓人不敢直視。「禮貌上來說,你也該自我介紹。」
「沒這個必要。」
「這麼說,你也成了沒禮貌的女人?」
她狠瞪他一眼。
他究竟認出她了沒?她完全瞧不出端倪。路遙遙看了一下外頭,摩天輪已經快接近地面了。
「面對你這種人不需要禮貌。」還好,快到了。
面對她的調侃,柏禾反而是笑顏以對。「我很想知道你怎麼處理月之星。」
「我說了,那與你無關。」
他將臉湊上前,指指耳下的傷痕。
她悄悄睨了一眼後別過頭。
「這傷還在,我總能向你要些賠償吧?」
她的眉微微挑起。「賠償?」
「按照先來後到,那顆月之星應該是我的才對。」
他的話倒是讓她一驚。
「你的意思是,那晚你也是去偷鑽石的?」怎麼那麼多人跟她搶飯碗!
他不語。
她冷冷地睨著他,同行相忌這句話在密閉空間里上演。
「我很想知道,你最後是怎麼月兌身的?」
他聳聳肩,沉默微笑。
路遙遙臉上寫滿「不爽」二字。
她明明在那四個玻璃角上放上鏈子,而那鏈子只要一超過電力負荷就會熔化而觸動警報器。在她離開時,也很清楚听見大宅內警報器大作,所有人都被引了過去,上百位的保全人員更是全往同一個地方沖……他究竟是怎麼月兌身的?
「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一臉欠揍相?」
回應她咬牙切齒的,竟是柏禾爽朗的大笑聲。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坐廂轉到平地,工作人員將門一開,路遙遙便氣得奪門而出。
真是氣死她了!
她以為只有自己才會用兩種面貌示人,沒想到他一樣夸張!
在公司,他冷得像愛斯基摩人,說話又冰又唯我獨尊;公司之外,他卻黏得像煩人的蒼蠅,話多動作也多。
路遙遙步伐踩得用力。他憑什麼一而再的強吻她?
柏禾輕松跟在她身後。
「鞋子穿那麼高還走那麼快,小心扭到腳。」他話才說完,她馬上拐了一下。
她一臉痛苦地扶著腿,回頭瞪他。
「你這只烏鴉!死狗!」
「如果我沒記錯,我的生肖應該不是屬這兩種。」她的咒罵他倒是處之泰然,和平時的他真的很不一樣。
她揉揉腳踝。「烏鴉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痛!
路遙遙一拐一拐地想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走沒幾步整個人便騰空。她驚呼一聲連忙抱緊他。
「你干什麼?」
「抱你去園區醫務室。」
「不用你多事。」路過的人紛紛側目,讓她臉紅得像蝦子一樣。「快放我下來!」
柏禾將她抱到樹下的椅子上,蹲在她身前將她的腿抬放在自己腿上,輕柔地查看她的傷勢。
他的手沿著白皙的小腿肚往下模,停在紅腫的腳踝上輕輕一按,她立即痛叫。
「好痛!你不要亂模!」他一定是故意的!
他的指月復就著紅腫的腳踝輕輕畫圓,小心翼翼地就怕她更痛。
也不知柏禾哪來的魔力,路遙遙感覺腳踝上的傷是沒那麼疼了。
「還會痛嗎?」
「不……不會了。」不可否認,他的「治療」很有效。可、可是他的手怎麼還放在她腿上啊?「你可以放開了!」
他站起身,雙掌壓在扶手上,傾身與她相望。
他的臉和她靠得好近,刮胡水的味道再度一寸寸侵襲著她,路遙遙慌得連忙將身子往後仰。
「你又要做什麼?」
柏禾咧嘴一笑,「下戰書。」偷啄她唇的動作快得像是戰書上的印信。
在她還處于震驚的情況下,他站直身子,看著她呆愣的表情,心情愉快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