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形色色的面包、蛋糕擺滿所有的櫥窗,今天外面下著雨,行人並不是很多,連帶的影響了面包店的生意。
濃濃的面包香不斷的撲鼻而來,但是幸妍卻陷入自己的沉思當中,站在收銀台前面,她的一顆心已經不知飄落到何方,周遭的人事物對她來說好像視若無睹一樣。
這個時候,自動門的迎客鈴響起,才把她拉回到現實中。
「歡迎光臨!」她大聲的招呼著。
「怎麼樣?今天下班後一起去吃宵夜吧!」胡石明帶著一臉笑意走進來,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變成幸妍最忠實的好朋友。
幸妍知道胡石明對她的心意,但是以她目前的狀況,她是不可能接受他的感情,或許等時間過久一點再說吧!
「我還有二十分鐘才下班!」幸妍看了看手表。
「沒關系,我去外面等你。」胡石明是個有耐心的男人。
自從幸妍離開杜家,在石明的協助下,她以非常便宜的價錢租到一間雅房。白天上補習班、晚上到面包店打工,希望明年能夠重回校園,把她短少的學生生涯做個補強。
而這段日子她生活中最低潮的時候,幸好石明一直在她身邊,就像個朋友一樣,不但幫她解決課業上的困難,也幫她解決生活上的一些瑣事。
幾次,她曾對胡石明說,她對他就像是好朋友一樣,請他別浪費精神了。但他總是笑笑的說,他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等待,他相信會等到她對他傾心的一天。
幸妍不知道這一天是否會真的來臨,不過她卻不忍心明白的拒絕他。
時間到了,她拿了些老板準備要丟掉的面包走出店門口,看到胡石明在門旁邊抽著煙,很有耐心的等著她。
一看到幸妍走出來,他連忙把煙給擰熄,帶著體貼又溫柔的笑容走到幸妍的身旁。
「以後別來接我了,這種天氣還在下雨,你白天又要上班,這樣兩頭奔走,你會累壞的!」幸妍實在不忍心要胡石明每天晚上都跑來這邊站衛兵。
「我不在意的,反正像我們這種單身漢,回家也沒事情好做,還不如來這邊和你聊聊天、吃吃宵夜。」
他貼心的撐開大傘,體貼的幫幸妍把雨水遠去,他是喜歡幸妍,但他不想給她壓力,他以自己的方式追求她,希望她有一天能夠被他打動。
「你又帶面包回去吃了啊?每天吃面包,你不怕營養不良嗎?」胡石明對于幸妍節儉的好習慣有些心疼和舍不得。
「哪有的事!面包不曉得多營養,我早餐和午餐光吃面包,這一個月來又胖了兩公斤呢!」幸妍的腰身的確比以前要大上一點,就連臉都比以前圓潤一些。
「我看我還是請你去吃牛肉面,幫你補充一點營養吧!」
他們兩人走進一家牛肉面店,熱騰騰的牛肉湯傳來陣陣的香氣,讓人不禁興起好胃口,幸妍的肚子真的餓了,一點都不客氣大口大口的吃著面。她自己一個人住在外面,平時吃個陽春面解饞就很了不起了,牛肉面這等好東西總是得等別人請客,她才能大快朵頤。
但是,不曉得她最近是怎麼回事,老覺得肚子餓、食欲比平常要好很多,就連不長肉的體質,最近都莫名其妙的胖了一兩公斤。
難道她是因為受了太大的打擊,所以才會借由吃來解放自己的心情嗎?
「竟為要和佳景結婚了,你知道嗎?」胡石明看著幸妍的反應。
當幸妍離開杜家的時候,他從她的眼神就猜到她對竟為動了真情。他知道很少有女孩子能夠拒絕得了竟為那種吸引人的特質,但他總是想,那只不過是一時的迷戀罷了,等時間一久,她自自然會忘了他。這次他之所以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目的也是要讓她能早日死心。
幸妍听到這個消息之後,筷子停下一秒鐘,但,隨即又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似乎想要借此來隱藏自己的情緒,不過她此刻已經是一點食欲也沒有了。
「你還是很在意他的,對不對?」胡石明從她的反應中看出來。
幸妍放下筷子,裝作若無其事的笑了笑,她不可以讓這種事情打敗。
「誰說的?我從來都沒這樣想過,我對竟為只有感謝而已,因為他給了我機會來還清我們家欠銀行的債務,也讓我弟弟有機會出國念書。但那畢竟是一場交易,現在都已經結束了,我由衷的祝福他和白小姐。」
「但願如此!」胡石明也是這麼期盼著,因為他知道幸妍越是迷戀竟為,對她自己的傷害也就越大。
為了不讓石明看穿她的心事,她拼命的吃著面和鹵菜。這段日子,她每天都夢到竟為,夢境中好像還可以觸踫到他一樣,但是夢總歸是夢,醒來之後,什麼都不是。
突然間,一股惡心的酸味從胃里涌了上來。她連忙起身,顧不得胡石明還在旁邊,趕緊沖到廁所,把剛才吃的東西都吐出來,她不舒服的癱在地上,心里想著,要是記憶能像這些穢物一樣吐得一干二淨,那該有多好。
佳景身上還穿著睡袍,帶著惺忪的睡眼和凌亂的頭發,慢慢的走下樓來。
自從幸妍離開之後,她就搬進杜家,以女主人自居,開始名正言順的改造這個家。她是個主觀意識很強的女人,對于自己未來的新家有自己的一套見解。
她想要動腦筋把竟為的房間重新設計當新房,但是竟為總是說了一大堆理由來拒絕,弄得她只好打另外一間主臥房的主意,希望能夠把房間改造成她心目中理想的樣子。
「竟為,你要上班了啊?」她忍不住用手搖著嘴,打了個哈欠。
「嗯……我今天晚上可能不回來了,公司有很多事情要忙。」最近,竟為總是習慣找借口不回來過夜,籍以逃避佳景。
偶爾回到家,他會借口疲累,躲到房間一個人細細品味著他和幸妍之間共同的回憶。
佳景雖然覺得他有點不對勁,但她想女乃女乃剛過世,竟為是需要多點時間來調適的。況且她又忙著打點婚禮的事情,對于他的異狀不怎麼在意。
「喔……你別忘了!我們下星期要拍結婚照,明天先去試穿婚紗。」佳景是個愛面子的人,對于自己的婚事恨不得怎麼隆重、怎麼鋪張,就怎麼好!
「不行!我明天晚上有事。」竟為現在能做的就只有逃避,他不想做個負心漢,但又不想違背自己的感情,于是只能拖一天是一天。
「嗯……我不管啦!你什麼事情都不管、都不幫忙,這就算了。你連去試禮服都不願意,你到底愛不愛我、重不重視我呢?」佳景生氣的撒嬌。
以前她只要使出這一招,整個人粘到竟為懷中,他就抵擋不了,她知道竟為沒辦法拒絕她的柔情攻勢。
「佳景,緩一緩吧!我現在真的沒心情。」竟為把佳景推開,走了出去。
佳景驚訝的看著他的背影,竟為以前是多麼愛她、疼她,只要是她提出來的要求,從來就沒有不答應的。怎麼現在會起這麼大的變化呢?他的愛似乎不再像以前那麼熾熱,甚至她搬來之後,竟為連踫都沒踫過她。
幾次她穿得性感美艷想要挑逗他,他也找借口逃開,這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因為那個湯幸妍嗎?竟為不小心對她動了真情?
隨即,她推翻這個念頭,她對自己極有信心,她相信竟為不會喜歡那麼一個沒有女人味的女人。以她的條件,當初把竟為迷得七葷八素、神魂顛倒,現在她仍有信心,竟為是對她著迷的。
只不過他連日來的失常,又該怎麼解釋呢?
「一定是女乃女乃過世給他的沖擊太大了,只要再過些日子他就會恢復正常的。」她對自己這麼說。因為她知道竟為是個重承諾的男人,無論如何他是不會背棄她的。
「最近新台幣對美元不斷的升值,其中的匯差導致我們從美國廠商那邊收到的貨款縮水不少,這點我們公司應該盡快作防範。」胡石明對竟為作一些賬目上的報告。
「我知道了!我們盡量把在手頭上的美金作轉投資的運用,現在新台幣走強,我也正考慮把美國那邊的廠擴大、增資……」竟為有效率的作出指示。
等到他們兩人的會商告個段落,竟為滿臉倦容的癱在椅子上。他從抽屜里拿出一顆頭疼藥片,喝了口水吞下藥。
胡石明從沒看過他這麼沒精神的樣子,以往不管再怎麼忙碌,他總是一臉精神奕奕,但是現在卻是一臉疲憊的模樣,不像他記憶中的杜竟為。
「竟為,你怎麼了?最近老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有嗎?大概是事情太忙了吧!」他很少抽煙,但是現在他卻習慣性的煙不離手。
「是準備婚禮的事情嗎?有什麼我幫得上忙嗎?」
竟為苦笑了下,他現在根本就沒有結婚的心情,他壓根都不相信自己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實在是太荒謬了。
「也許我是得了婚姻恐懼癥吧!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想結婚。」竟為對幸妍根本沒辦法忘情,在心頭還掛念著另外一個人的情況下,叫他怎麼能夠安心的和佳景結婚?
胡石明看了看他空洞的眼神,知道幸妍的闖入,讓竟為的感情生活起了變化,而他好奇著幸妍在竟為的心目中,到底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竟為,我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不要介意。」
「你明知道我會介意,那你還是不要問的好。」竟為無奈的揮了揮手。
「我的好奇心戰勝一切,還是得問個明白,自從幸妍離開之後,你整個人都變了,你的改變和她有關嗎?或者是你愛上了她呢?」這是胡石明大膽的假設。
竟為先是發愣的看著他,隨即大笑了起來,他借故轉過身去,掩飾自己真實的情緒,難道他的表現是這麼明顯嗎?石明竟然一眼就看穿他。
但是他不能承認,就算他對幸妍的感情已經超乎自己和石明的想象,他仍然不能輕易的泄露自己的心情。
「這怎麼可能呢?我會喜歡她?你別逗我了!」無奈的謊話,讓竟為覺得自己像個小丑一樣的可笑。
「是嗎?那是我誤會了喔!我還以為……」胡石明對自己的胡思亂想搖了搖頭,或許他是太在乎幸妍,所以才會有這種誤解。
「你還以為什麼?你以為我會移情別戀嗎?你以為我會背棄佳景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以我的良知和我對愛情的忠誠度,是不會允許我這麼做的。」
雖然竟為強力阻止自己在行為上出軌,但是他的感情卻已經完全的月兌軌、完全的屬于另一個女人。
「但是愛情畢竟不是理性,也不是道德,不是你自己要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你怎麼了?盡說這些有的沒的。我都要和佳景結婚了,難道你不為我高興嗎?我和佳景交往這麼久了,她可是我的親密愛人,我又怎麼能背叛她呢?」竟為說到後來有種無力感和深深的無奈。他一再提醒自己的就是這一點,他和佳景是有了親密關系的情侶,但是他和幸妍之間卻清清白白。所以他對佳景是有責任的,這一點他不會忘記的。
因為他對女乃女乃生前的計謀一無所知,他當然不會知道那天他以為是春夢的情境,其實早已更實的發生過。
「你這麼想就好了,我是你的老朋友,當然希望你能幸福、快樂。幸妍也是這麼想的,她要我祝福你們!」知道竟為的態度之後,石明才敢大膽的把幸妍的祝福一並道出。
沒想到竟為一听到幸妍的名字,兩個眼楮睜得老大,像是有滿腔的熱情和熾熱的情感等待發泄一樣。
「你是說你知道幸妍在哪嗎?你和她有連絡對不對?」竟為因為激動而緊捉著胡石明的手臂,此刻他最希望的就是能再見幸妍一面。
「你還在意她嗎?」竟為的反應讓胡石明起疑。
竟為連忙冷靜下來,裝作一副淡然的模樣,他不能讓石明看穿他。當他決定要娶佳景的時侯,他就告訴自己應該把對幸妍的感情埋葬起來,他不能對不起佳景。但是一听到幸妍的名字,他還是忍不住的激動起來。
「不是的!當初她不告而別,我只是想確定她很好,我想再見她一面,親自表達我對她的感謝!」只有竟為知道這只不過是借口而已。
他想再見她一面,除了對她的思念之外,也想問問她怎能這麼狠心?毫無顧慮的簽下離婚協議書,甚至連一聲再見都沒說。難道她對他真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如果她親口告訴他的話,或許他就能真的死心,安安份份的回到佳景的身邊。從此兩個人各自過著自己的日子,就像以前一樣,回到兩條不交集的平行線。
「你能幫我安排再見她一面嗎?」竟為熱力的要求。
「這個嘛……」胡石明雖然為難,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也許讓他們兩個人彼此把話說清楚,也是好事一件!
這幾天幸妍老是覺得惡心、沒胃口,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難道是真的生病了嗎?她打電話到面包店去請了一天的假,希望今天的休息能夠讓身體趕快恢復健康。
只是今晚的晚餐要怎麼打發呢?雖然一點胃口都沒有,可是不吃東西沒有體力,身體又好不了。
勉為其難的拿出一包泡面,沖上開水,等到熱氣和泡面的肉味充滿小小的斗室,她拿起今天早上在補習班作的筆記,想把今天的功課作一番復習。
當她正準備打開書本的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
「石明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呢?」幸妍直覺想到來的人一定是胡石明。
可是當她一打開門時,整個人的血液好像凍結住,腦中沒有辦法思考任何事情,只能睜大眼楮,帶著莫名的情緒,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
「不請我進去坐一坐嗎?」竟為的表情泰然,就像老朋友一樣。
幸妍先是愣了愣,隨即請竟為到房間里面坐,但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所以只能一直低著頭,希望由竟為來化解這個僵局。
竟為環顧了一下幸妍住的環境,發現這里真的很小,房間里面只有一張床和書桌,連台電視都沒有,只有旁邊那個老舊的窗戶會因為外面強風的吹過,而傳來一陣陣的聲響。
「對不起,我這里沒什麼好招待的。」幸妍小小聲的說。
她不知道竟為為什麼要來,他們之間不是什麼瓜葛都沒了嗎?他為什麼還要在她的面前出現,弄皺她已經漸趨平靜的心靈。
「自己一個人住是自由了點,地方雖然不大,但也是自己的。不過你就算要走的話,你也可以和我說聲再見啊!我不是個會強人所難的人,我也不會強留你。只是你一句話都沒說,就這麼走,我實在……」
來這邊之前,竟為原本是告誡自己絕對要冷靜,絕不能讓幸妍看出他對她的在乎。但是一看到她,他竟然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緒不由自主的亢奮起來。
他對于幸妍的滿腔思念,化為對她無情離去的責難。
幸妍轉過身去,深呼吸了一口氣,她不明白這種情境到底算什麼?這個男人甚至沒對她說過愛她,如今卻又跑來這邊對她興師問罪。她覺得自己深陷在一個兩難的曖昧關系中,她絕對要保持冷靜,不能放縱自己的情感。
「當初是你說,只要女乃女乃過世,我們之間的交易就結束了,而我也可以離開,恢復自由之身,難道你忘了嗎?」幸妍要把這種不清不楚的關系和情愫給理得一清二楚。
「可是……可是……我沒想到……」竟為說到這邊就打住了,因為他說不下去,他不知道該如何正確的表達自己的情緒。
「回去吧!我祝福你和白小姐,你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我們之間沒有開始過,也談不上結束。」幸妍說完這句話時,心已經完完全全的撕裂了。
竟為不要這樣,他不相信這是幸妍的真心話。他從背後抱住她,輕輕的把下巴抵著她的頭發,對他來說,他和幸妍沒有結束過。
「我不信!我不信你對我沒有一點感覺,我從你的眼楮看的出來,你別想騙我!」竟為溫柔而痛苦的擁著她。
幸妍在他的懷中輕輕的發抖著,她對竟為的愛戀有增無減,但自始至終,她都只是一個介入者。她的存在,不但讓竟為痛苦、讓佳景痛苦,同時也讓她自己痛苦。
可是當她回過頭去,踫到竟為的眼神,她的心莫名其妙的糾結在一起,雖然對于未來,她完全不能掌控,但是在他的懷中,還是讓她心醉、讓她茫然的不知所以。
當竟為低下頭,想要擄獲她溫暖的吻時,幸妍卻從迷茫中清醒,她知道不能對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迷戀下去,男人可以對愛情說抽身就抽身,但是女人卻不能?如果以同理心來想的話,佳景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她和竟為不能這樣傷害她。
幸妍推開竟為,連忙退了好幾步,她要自己保持清醒,再這麼沉溺下去,對他們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為什麼逃避呢?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為什麼不對自己誠實一點?」竟為的表情是無限的痛苦。
幸妍流著淚,搖了搖頭,她也不願意多想的,但是她的良知讓她不忍心去傷害另外一個女人。
「竟為,你回去吧!我們這麼做對白小姐是不公平的。她為了你,忍受你和另外一個女人的假婚姻,她是為了你才做這種犧牲。如果我們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我是不會原諒自己,也不會原諒你的!」
幸妍雖然愛竟為,但她不忍心讓他背負負心漢的罪名,也許他們之間誰都沒有錯,錯只錯在他們兩人沒有在遇到佳景之前就相遇、相愛。
竟為痛苦的退了幾步,他承認來此之前,他壓根就沒想到佳景,他的一顆心只想與幸妍見面,完全忽略了佳景的感受。
以前他不願做個負心漢、不願背棄自己的承諾,所以他選擇和佳景結婚。但是再見到幸妍,他發現他不能背叛自己的情感,他寧願做個天下人唾棄的負心漢,也不願意和幸妍分開。他到現在才明白這一點!
但這並不算太遲,他已經有了勇氣去解決所有的事情,現在他的心如同明鏡一樣,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不會讓他們三人都繼續痛苦下去。
「幸妍,謝謝你!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他昂首闊步的走了出去,他決定去和佳景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然後再回來找李妍,取得她的信賴和愛情。
看著他遠離的背影,幸妍的心碎了,明知道他終究會離去,但她還是忍不住傷心,她無力的跪坐在地上,眼淚怔怔的流下。
眼前這個結局不就是她所要的嗎?為什麼她還要難過呢?無奈,她就是笑不出來。愛情是個傷人的玩意兒,她現在才能領會。
幸妍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她覺得四肢無力,整個人像是被抽走元氣一樣。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又听到有人敲門的聲音,她以為是竟為又回來了,高興的起身想要去開門,沒想到還沒走下床,整個人卻已經跌倒在床邊。
「竟為……竟為……」她迷迷糊糊的叫喊著。
胡石明在門外敲了許久的門,都沒有人來應門,所以他推開門自行進入,沒想到幸妍竟然倒在床邊。
他知道竟為今天會來找幸妍,但是他實在放心不下,所以他連夜趕來看看情況。沒想到卻看見幸妍昏倒在房間里,到底竟為做了什麼傷害她的事情?
「幸妍,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他緊張的把幸妍扶起來。
「竟為……竟為……」她像是失去意識的叫喊著。
「是竟為對你做了什麼事?或是他說了什麼話傷害你嗎?」胡石明後悔把幸妍的住處告訴竟為。幸妍半睜開眼楮,以為自己看到竟為,她激動的抱著他,在現實中她不能擁有他,在睡夢中,能夠擁抱他,她覺得心滿意足。
「竟為……不要離開我……」
她在胡石明的懷中失去知覺,但嘴角仍帶著笑容,不過胡石明的心卻沉到谷底,原來幸妍對竟為始終沒有忘情,就算在昏迷中,她還是叫著他的名字。
他心中百般難過,但卻不希望幸妍出事,當務之急並不是吃醋,而是得把她快點送到醫院去。
他連忙打橫的把幸妍抱起,雖然自己心愛的女人並不愛他,但是他仍願意無怨無悔的幫她做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