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睜大著眼,痴痴地望著電話,自從昨天沖之哥哥離開後,她便一直守在電話旁,生怕錯過了他的電話。可是等了又等,昨天過去了,新的一天又來了,現在已是半夜三點多了,他卻一點音訊都沒有。
出事了嗎?這是她心中的隱憂之一,她昨晚一整夜沒睡,恐怕今晚也注定要失眠了。
「鈴……鈴……」
電話聲響起,寧兒起身想接,卻感到一陣暈眩,她心想︰一定是沖之哥哥打來的,這支專線電話,是他為了方便與她情話綿綿而專設的。
「沖之哥哥,是你嗎?」她忍住不適,急忙接起電話問道。
「寧兒妹妹,是我。這麼快來接電話,你是否整晚沒睡?」沖之擔憂地皺起眉頭。
「我……等你的電話嘛!」她委屈地扁扁嘴。
「傻瓜,睡著了一樣可以等電話啊!你這麼不愛惜自己,教我如何放得下心?」為了打這通電話,可教阿虎在半夜差點跑斷腿,才換到零錢。
「現在接到你的電話,我就安心了。沖之哥哥,我等會便乖乖去睡了。」
「嗯。寧兒妹妹,你听著,我現在很忙,可能這一、兩天沒辦法回去,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然我回去,肯定先打你一頓。」
「你有危險嗎?」寧兒擔憂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有些事耽擱了。對了,麻煩你告訴劉秘書,請她全權處理公事,遇到無法決定的,就等我回來再處理。」
「沖之哥哥,我……我好想你,快點回來。」
「我也是,寧兒妹妹。」在電話那頭的沖之張開了嘴笑,露出久未展開的笑容。
沖之回到急診室的開刀房外,阿虎見到他,急忙迎來,「醫生已經出來了。」
「哦!這麼快!」他訝異道。
「林先生,病人目前的情況十分危險,我們已經緊急地清除她腦內的血塊,暫時挽救了她的生命。但,由于她靠近後腦的地方仍有受創,將來必須等到她身體情況穩定後,才能再度開刀,否則久了恐怕會對病人的視力有損。」
「為何不一次處理完呢?」沖之皺起了眉頭。
那位醫生緊張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他好怕面對這位先生,因為壓迫感很重。沖之天生的威儀令他接下來的話頻頻口吃,「目前……她的身……體很虛弱,無法……適應長時間的開刀手術,現在……得在加護病房觀察,等身體復原……再來才能有後續動作。」
「天啊!這麼麻煩啊!’阿虎不耐地道,看那位醫生唯唯諾諾的樣子,就是想嚇嚇他。
「這……這……還有……她的腦部受創,恐怕……恐怕」
「恐怕什麼?你一次說完好不好?」阿虎假裝大吼,他發誓他看到那位醫生嚇到發抖。
「先生,請你安靜一點,醫院需要保持安靜。那位病人恐怕有失去記憶力的後遺癥,請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那位醫生大概覺得自己表現得很丟臉,所以決定拿出做醫生的威嚴。
「這才像話。」阿虎低聲嘀咕。
「阿虎,別鬧了,醫生,請你盡量幫她,無論找不找得到她的家人,我都會負責。還請你幫我找個特別護士二十四小時地照顧她,我要她得到最好的照顧。」
「我們……會盡力而為。」醫生相信沖之絕對不是普通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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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不孝女啊!」衛父氣極地打了女兒一巴掌。
衛茹則默默地跪在地上,任由父親打罵。
「我是這麼信任你,任由你獨自在外工作,沒想到……你……居然給我未婚先孕。將來挺著肚子,教我怎麼面對村里鄰居的眼光?」衛茹出生在保守的家庭,父親是個退伍軍人,對于獨生女的管教,尤其嚴格。「好了啦!女兒現在的身體,忌能任你這樣打罵,她現在還是懷孕初期,尚不穩定啊!」衛母捉住衛父的手,心疼地阻止他繼續打女兒。
「這樣最好,肚子里的那個孽種流掉最好,你這樣在外面胡搞,辜負我的期望,我……我沒有你這個女兒!」衛父氣得整個臉漲紅,身子也搖搖欲墜。
「爸,請您小心身體,不要為我這個不孝女氣壞了身子。」衛茹見狀,急忙扶住案親在沙發上坐下,「我知道女兒很令您失望,但孩子是無事的,我一定要留下孩子。姑且不論孩子的父親要不要我,這孩子永遠是我的孩子啊!」她哽咽道。
她辭去工作後,原本想回家尋求父母的親情溫暖,令自己受創的一顆心稍能得到平復。然懷孕所表現出來的癥狀,終究瞞不過父母,而導致這場軒然大彼。
「好,我現在給我兩個選擇,一個是立刻找到孩子的父親,我會出面要他娶你。另一個,就是滾出這個家,我永遠不認你這個女兒。說到底,衛父仍對女兒未結婚便先有了孩子而耿耿于懷。
假如衛茹和孩子的父親立刻結婚,便是皆大歡喜,他也樂得將女兒交給屬于她的幸福。能讓衛茹這個尚稱保守的女孩委身,那個男人一定有可取之處。
「不——不一一他根本不愛我,又怎能強迫他娶我,這樣的婚姻也不是我想要的。」
「那個男人不愛你,卻能和你上床?告訴我,他究竟是誰?我非我他算帳不可。」他忌能讓掌上明珠任人糟踏。
衛茄搖搖頭,說又有何用?只會把大家都搞得難堪罷了。
「好,你不說,從今以後,你不要再踏入這家門一步,我不認你這個女兒!」
「爸……原諒我……」
「你給我滾!」
衛母捉住欲離開的衛茹,「你們父女倆又何必把事情鬧僵呢!家和萬事興嘛!」
「她不走的話,那我走。」衛父斬釘截鐵的道。
原來心中尚有一絲企盼的衛茹,急得哭了出來。
望著這一幕,衛茹感好心酸,「爸,媽,你們保重,我會……想你們的……」
「小茹,你回來呀!你這老頭子,真的那麼狠心,居然把女兒趕走,她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啊!」
「這種敗壞門風的孩子,不要也罷!」
衛茹就是在這些令人心酸的話語中,逃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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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企劃案,連我看了都搖頭,更別說其他人了。陳經理,你認為這個位置是否要換人做做看?」憶軒火大地吼道,「還不拿回去重寫!」
陳經理趕緊拿回企劃案,戰戰兢兢地走出憶軒的辦公室,他灰頭土臉的樣子,讓其他在外面等著憶軒報告的主管們,深覺情況不妙,恐怕今天又是難捱的一天。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馬上過去當下一個炮灰。
最近總裁的心情極端的不好,整個公司籠罩著一片烏雲,人人惟恐被總裁點到名,當了替死鬼。
「王經理,你還不進來,難道要我出去迎接嗎?」憶軒不悅的吼聲傳來。
那個被點到名的王經理,用哀怨的眼神看了同僚一眼,抱著誓死如歸的精神上戰場,他緊張得連腳都在發抖。
「自從衛秘書辭職後,我覺得他真的好厲害。」一位女性主管小聲地咕噸。
「是啊,至少她在的時候,事情處理得有條不紊,教總裁無後顧之憂,脾氣也沒現在這麼糟,現在回想起來,總裁好像沒有在她面前發過脾氣。」
「難怪嘛!他們倆也算合作不少年了,很有默契的,不像這些新來的秘書,往往做不滿一星期便自動走人了……」
「夠了!你們這些人,有空在這兒閑言閑語,自己的工作卻漏洞百出,還不給我好好去檢討!」眾人被憶軒無聲無息地走出辦公室,嚇得臉色發白,而剛剛發表言論的人,用臉色白都不足以形容他們的慘狀。
「明天中午統統給我在會議室集合,若工作計劃被我打回票,馬上領遣散費回家。」
「是,總裁。」眾人紛紛轉回自己的辦公室,為自己的飯碗打保衛戰去了。
憶軒也听到剛剛那些主管的談話了。的確,他不論在公事上或私事上都已適應衛茹的存在,沒有她的日子,一切都變得不同。從何時開始,她竟已悄悄地駐進了他的心房,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
他當初那麼爽快地批了她的辭呈,為的是證明他——胡憶軒,絕非輕易被女人綁住,而今他是否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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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那位小姐醒了,可是……」
結束正在處理的公事,沖之立刻來到醫院,「醒了?那太好了,我會負責一切賠償事宜。」只要那位小姐受傷的一天,便是他的責任。
「可是……她好像完全記不得了,當然,我事先已先向你提過了……」醫生急忙撇情關系。
「該死,最糟的情況也莫過于此。」阿虎急道。
「她現在情況很糟?」原以為巳度過危險期了,現在看來,麻煩也不小。
「誠如我原先所說的,等她完全復原了,只要體力可以熬得過開刀,就必須接受開腦手術,否則終究會失明。而不幸中的大幸,她的記憶力只喪失一部分,一些求生能力並沒有完全忘掉。」
「有可能恢復從前的記憶嗎?」
「理論上來講,應該沒問題。」
「兩位現在是否去探視她?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可能是基于對環境的陌生吧!或許見到兩位,情況會所改善。」
「看了就會好?我們什麼時候變這麼偉大了?我在附近查了她的身分,到現在一無所獲,根本沒人認識她,也沒听說有哪一家有人失蹤了。」這可好了,一個身分不明再加上失憶的人!阿虎嘆道。
「我去看看好了。」沖之說著便走向病房。
來到病房外,就听到一陣低泣聲——」
「我是誰?我究竟是誰?」陌生女子不斷地捶打自己的頭部,其悲泣的聲音令人望之心酸。
沖之看到這一幕,更加深了自己要負起照顧她的責任。望著這位與寧兒年紀差不多的女子,就好似看到寧兒無助時的樣子,使他興起了一股想保護她的兄妹之情。
他上前輕聲安慰她,「你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將有我這位哥哥在身邊。」
「哥哥?你是我的哥哥嗎?」女子望著俊俏的沖之,仿佛在大海中促住一塊可以救命的木頭。
「你說是,那我就是了。」
「為什麼我完全記不得了?每當我努力地去想,我的頭就好痛。」她低泣,但顯然已不似方才那麼激動。
「不要去想了,你出了車禍,喪失了一些記憶,醫生說過,只要好好的調養,你會恢復的。」沖之安慰她。
「真的?那我叫什麼名字?」
「叫念寧。」沖之不加思考,便道出了這個名字。
「念寧……」她露出了天真的神情,「我喜歡這名字,那你呢?」
「沖之,林沖之,你就叫我大哥吧!」
阿虎惜愕地張大嘴。老大何時對女人如此熱絡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念寧不斷地吸收著她對這新世界的知識。她對生活中許多的事幾乎一點就通,完全不像個腦部受創而失去記憶的人,反倒是從前有關她本身的事,她一樣也不記得,就好似她放意去遺忘似的。
而阿虎即使卯盡了全力,仍查不到有關她身世的蛛絲馬跡。或許她是個沒有親人的孤兒吧!他們如是想道。
沖之真的將她當成妹妹般疼愛,而念寧也早就對這個「大哥」百般依賴。
從醫護人員口中,她早知道沖之關非她的親哥哥,也知道沖之便是造成她車禍的肇事者之一。不過她統統不在乎,她只知道自己喜歡他、依賴他,甚至暗自高興自己不是她的親妹妹。
然而沖之卻一點也不知這個女人即將為他的生命帶來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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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老媽,你們的兒子回來了。」許久未回主屋,為了崔浩及念寧的事情一再耽擱,他將近半個月未回家了。
同樣的,沖之也近半個月沒有見到寧兒了,每天借著電話吐露相思之苦是不夠的,一想到可以近水樓台地先見到寧兒,他的心便活躍了起來。
「你啊!一回來就大呼小叫的,我們不來‘迎接’,都不好意思了。」趙品萱好笑的道。
「我最親愛、最美麗的老媽,兒子想死你啦!」
「美麗就算了,還要加個‘老’,你這是在提醒我老了嗎?」
「我怎麼敢。」
「不敢最好了,我看呀,你最想的恐怕不是我和你爸,而是……」趙品萱調皮地望了胡家大宅一眼。
「嘿,嘿。」沖之被看穿似的干笑兩聲。
念寧雖然不明白他們的話中有話,不過卻覺得被冷落了。
「沖之哥哥……」她佔有性的緊捉住沖之的手。
「哦!你們看,我都忘了替你們介紹。」他早已先在電話內知會父母及寧兒。
當念寧吵著不想住院,他實在想不出送她去哪里調養等待第二次開刀。待在星光幫不合適,那里全是男人,不懂得照顧一個女人。更何況念寧也不肯離開他。
唯—可行之計,只好將她帶回主屋,由父母幫忙照顧著,而他也可以乘機把堆積許多公事的林氏企業打理一番。但最重要的是,可以天天見到心愛的寧兒妹妹。
「這就是念寧啊!你就把這當成自己的家,好好地調養,不要拘束。」
念寧不語,只是緊捉著沖之的手。
「念寧,叫林爸、林媽。’神之和顏悅色的道。
「林爸、林媽……」她敷衍似的呼叫。
「沖之啊,那邊的事忙完了,就趕快上班吧!你老爸最近可拼了老命地處理公事,累得我這把老骨頭都快散了。」林顯之向兒子抱怨。
「是啊!還好有寧兒,她每天都來替你老爸和老媽按摩,所以沒有你這個兒子就算了,我們可不能沒有寧兒。」
「這小妮子可真的有差別待遇,怎麼她都沒有為我服務過?我每天也是累得半死。」沖之雖然高興父母如此疼愛寧兒,不過他倒也吃起父母的醋來。
念寧雖然不曉得他們口中的「寧兒」是誰,但見他們似乎很喜歡「她」,令自己覺得挺不是滋味的。
「沖之哥哥,我累了,我的房間在哪兒?」她不要任何人霸佔沖之哥哥,「你帶我去好嗎?」
「嗯、老媽,客房整理好了嗎?」
「早就好了,先帶她去休息吧。」趙品萱冷淡地答道。望著念寧這個女孩的舉動,可以想到她愛上了自己的呆瓜兒子,而且看得出她是個佔有欲很強的女孩子。趙品萱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怎麼了?」林里之剛剛由于沖之念寧在場,所以不方便問老婆由熱絡變成冷淡的態度。
「難道你看不出念寧會為我們家帶來風風雨雨?」她向著老公,也許這是她自己先入為主的觀念,但她不得不先預防。
「或許吧!不過對于尚未發生的事,不要妄下判斷,事情也許沒那麼糟。」
「你呀!就是太樂觀了。」趙品萱不依地嬌嗔老公。
「你呢?則是太過于把人憂天了。老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就少操心點,我相信沖之自然會有分寸的。」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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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寧,這間房間你不滿意嗎?」
「很好,謝謝你,沖之哥哥。」念寧望了望房間的地理位置,唯一的缺點是,雖然在同一層樓,但客房距離他的房間尚有一段距離。
「那好,你今天也累了,就早點休息吧,如果需要任何東西,你盡避告訴我或我媽。」
念寧叫住要離開的他,「沖之哥哥……我……明天可以陪你去上班嗎?」
沖之為難地皺起眉頭,積了許久的公事尚待處理,他又如何能在上班時分心照顧她?
「我……會很安靜的,真的不會打擾你辦公的。」
她的楚楚可憐樣讓沖之心軟了,「我上班的時間很悶的,你在家陪陪我爸媽或許比較容易打發時間。」
「可是我和他們又不熟,我很怕的,況且林媽好像不太喜歡我。」
「別胡說,我媽只是和你不太熟,久了她恐怕會煩得你叫救命。」
「我……」她還想再說什麼。
「唉!」沖之深嘆了口氣,「算了,你明天就先暫時和我上班吧。」
「真的?謝謝你!」念寧總算革命成功了。
「早點睡了,晚安。」安撫念寧後,沖之趕忙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先撥了電話給寧兒。
電話沒響多久,即被接起。
「喂,沖之哥哥,是你嗎?」
「當然了,不然還有別人也打我的專線電話嗎?」他帶著笑意,決定給寧兒一個驚喜,「今天有乖乖的嗎?」
「人家又不是小孩了,你這問話,好似在向女兒問話。」寧兒不依道。怎麼大家都把她當小孩,生怕她不會照顧自己。
「那可不行,你是我的老婆,絕對不可以是我的女兒。」
「是,遵命,老公……」她的尾者拖得好長。
「老婆,你終于不打自招了,我就知道你早就想嫁我很久了,瞧你‘老公’叫得多順嘴。」
被說中心事的寧兒,臉色倏地酡紅,「你……好壞哦。」
「可是你就是喜歡,不是嗎?」
「你又取笑人家了,小心我掛你電話。哼!」話雖如此,她的手可是緊緊握著話筒,絲毫沒有要掛的意思。
「是,是,你真的是,老婆大人,你就原諒我的無知嘛!」
「你就愛戲弄我。瞧!要回來也不說一聲,人家這個丑樣子都被你看光了。」」我的寧兒妹妹永遠都是最美麗的,無論任何時候,誰敢說你丑?當心被我的拳頭掃到。」「你這算是‘老王賣瓜,自賣自夸’了。」
「當然不是,我是實話實說。」
于兒被稱贊得心中甜滋滋的。
夜晚是那麼的寧靜,月兒也助興地為這對有情人露出臉來,兩人在分別數日後,促膝長談了一整夜。
而在另一頭的念寧則因被惡夢驚醒而睡不著,她習慣性地走向沖之的房間,欲尋求他的安撫。
每當她在醫院因被不知名的惡夢嚇醒時,沖之總會安慰她一番,在她的心目中,沖之已將她當成情人來寵,但她殊不知沖之只是對她心懷愧疚,再加上又沒有妹妹,所以才對她特別照料著。
當念寧久敲房門而不見沖之答應時,她輕輕地打開了未上鎖的房門,可是卻不見沖之的人影。奇怪,這麼晚了,又累了一整天,他到哪里去了?
在同層樓追尋不著後,再想想沖之未睡過的床鋪,她直覺認為她出門去了,于是她整晚未睡,索性在客廳等待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