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蹺課跑去打工!」
這是當耿雋將童項芯送至目的地時,危險地眯起眼,提出的冷冷質問。
老實說,她這個雋哥哥什麼都好,就是太愛管她了,從小到大一點也沒變!
連兩人好不容易長大後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他都不能有多一點的感動氣氛,反而從頭到尾好像都是在訓她,管東管西,真教童項芯無力!
「沒辦法,我總要有生活費啊!蹺那個不重要的課,沒問題的啦!」她擺出一副「萬事OK」的安撫表情,企圖說服她這一板一眼過了頭的雋哥哥。
「沒問題?等你被教授當掉,你就知道了。」他冷聲。
「不會不會啦!我的外語能力連教授都贊譽有佳,不會有問題的啦!」她自豪地揚起小下巴,同兒時一般得意的模樣,讓耿雋看了不覺莞爾,表面上卻仍不為所動。
「不行,身為學生,就該有學生的樣,我不能放你這樣下去。」他道,語氣中的堅決讓童項芯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既然你父親那邊的伯叔都未善盡監護人之責,你還又未滿二十,那麼,從今天起,就由我來當你的監護人,你不必再擔心生活費的問題,現在,乖乖上學去吧!」他獨斷地道,隨即方向盤一轉,硬是載著呼天搶地大喊抗議的童項芯往學校行去。
而耿雋這樣的決定,也開始了他和她之間,名義上監護人與被監護人的曖昧同居關系。
當現實生活中,他與她分隔兩地時,童項芯天天幻想著,假如有一日,雋哥哥回來了,也真的依兒時的約定前來找自己,那麼,她一定會過著像童話故事中的王子與公主那樣幸福快樂的日子!
然而,當夢想真的實現,雋哥哥甚至還將她接回他的私人住宅同居時,童項芯才發現,現實與童話,果真是有一段距離的!
呃,也不能說她現在的日子過的不如意啦,只不過……
「童童,都這麼大個人了,不準賴床,快點起來準備去上課!」
「童童,早餐很重要,一定要吃!你還沒必要減什麼肥。」
「童童,不準再給我蹺課打工,從今天起,我會天天接你上下學,你別想偷溜!」
「童童……」
看,就是這樣!
童話故事中,有哪個白馬王子會對公主這樣子管東管西的啊?就算她對他有再多的愛慕之情,也在這一連串的嘮叨之下變成無奈的嘆息了。
王子與公主般幸福快樂的生活?
唉……還是算了吧!
***
「唉……」
下課時準點站在校門口,童項芯手上抱了疊厚厚的原文書,只要一想起雋哥哥對她的叨念,心頭就有種幻想破滅的無力感。
「小項,唉聲嘆氣的做啥?咦?怎麼不見你那酷斃了的護花特使?」死黨小芬輕拍她的肩,好奇的目光左看右看,就是沒找到她這朋友身邊突然多出來的酷帥哥。
「唉,別提了。」無力地揮揮手,童項芯微微噘起唇,一想到雋哥哥那愛管她的性子,就覺得挫敗。
「哇,看你那護花特使很寶貝你喲!一下課就奔來接人,是怕不小心讓別的男人有機會,干脆防他個滴水不露,真是太有毅力跟魄力了!愛你愛得很痴心哦!」死黨小芬和一群女生在一旁嘻嘻鬧鬧著,全都無比欣羨于童項芯身邊那位突然出現的英俊男人。
在心底澀澀地笑著,童項芯知道,她的這些友人全都誤會她和雋哥哥之間的關系了,雖然……雖然,他和她,的確有那麼一次令人臉紅心跳的曖昧關系,但,自從那日過後,雋哥哥就沒再提過那夜的事,仿佛是刻意要遺忘似的,害她也跟著不敢告訴他——
其實,如果對象是雋哥哥,她並不討厭和他發生「那種」關系……反而、反而有點喜歡呢!當然,這種會讓她羞死的話,她現在是怎麼也不敢對那天天像教官似管她管得那麼嚴的雋哥哥說了。
「抱歉,我來遲了。」
黑色賓士轎車緩緩滑至一群小女生身邊,自搖下的車窗內,耿雋帥氣冷峻的面容與氣勢,很快就迷倒童項芯的一票女性友人。
「喂,小項,好不好拐你這護花帥哥一起去吃頓飯,也讓咱們姐妹了解一下你的‘男人’嘛!」死黨小芬偷偷地在童項芯耳邊慫恿著,其他女性友人也在一旁附議中。
雖然對方大帥哥已經死會了,但吃個飯養養眼也好,反正又不會少塊肉,身為姐妹會的一員,小項是該大方點的嘛!
「呃,我想……他不會答應的……」
以雋哥哥現在這種冷冷的脾氣,怕是不會同意和她們一票年輕女孩子一起去吃飯,便何況,童項芯心底也不太喜歡這種把雋哥哥和其他人「分享」的感覺!
「沒關系,我和你們一道去好了。」
不知何時下了車,耿雋雙手悠閑地插在口袋內,眼神直直望向重項芯。
童童被他看管也有好些天了,直到方才遠遠看到她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他才突然在心底發覺,自己是否也管她管太嚴了?
像她這年齡的女孩,正是愛玩愛鬧的年紀,過去她為了打點生活費而不得不放棄與朋友休閑娛樂的時光,而現在她有他在身邊,應該是能好好享受年輕歲月的時候了,自己又怎能處處限制著她呢?
所以,耿雋答應了她朋友的邀約,想陪著她一同去放松一下心情,這樣不也挺好?
「啊,太棒了,小項!那我們走吧!」
一群女生團團圍繞著童項芯和耿雋,很夠朋友地故意將兩人擠在一起走,害童項芯胸前綿軟豐盈老不小心踫上耿雋的手臂,而他似乎也感覺到了,幾次之後,耿雋索性不避嫌地以大掌牽握住她軟軟的小手,教童項芯一張粉臉羞紅得跟什麼似,又怕被身旁的男人看見,只能默默低垂著頭,靜靜地走在他身邊,在心底偷偷品嘗這幸福的一刻。
***
雹雋果真是見識到,年輕女子大學生聚會時的瘋狂程度了。
幸好他有陪著童童來,要不,他真擔心這些女孩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耶?奇怪?你們怎麼都不喝呢?」拿了瓶梅酒在童項芯與耿雋眼前晃了晃,有些醉醺醺的小芬問道。
「呃,不、我還是不要好了。」
維持乖寶寶形象地搖搖頭,自從發生了那夜的荒唐事,童項芯早已在心底發誓,自己以後再也不踫酒了,更何況……
包何況,今天她的「全職教官」可是陪坐在側,她哪有膽子在他面前喝啊?
「唔……小項不喝,那你呢?」將酒瓶搖搖晃晃地舉到耿雋眼前,卻被對方有禮地拒絕。
「不,我等下還要開車。」耿雋禮貌而優雅地笑著。
「呃,好、好吧,那就不勉強你了。」幾個醉醺醺的女生說著,又把梅酒分一分,各自喝下肚了。
看著這一幕的耿雋不禁微微蹙眉,懷疑自己身邊的小女人是不是過去也是這麼「豪放」的飲酒作樂?
而答案,正明明白白地寫在童項芯心虛的小臉上,看得耿雋心中又是一陣悶燒的火焰。
「唉,說實話,其實你也真不簡單耶!」酒喝多了,幾個年輕女生的話更多了,拉著耿雋嘻嘻哈哈地道。
「哦?」他僅是挑起單眉,輕應。
「不要不相信,你能追到我們可愛的小項,的確是不簡單!」幾個女生很是慎重地對他點點頭,加強她們話里的可信度。
「怎麼說?」
興味的眼神望了旁漸漸緋紅了臉蛋的小女人,耿雋倒是被這話題挑起了興趣。
「你不知道啊,其實我們的小項,她心中一直都有個暗戀的對象喔!」
「對啊對啊,而且這暗戀還長達十來年之久,從她六歲時就開始了耶!」
幾個喝醉的女生不客氣地大掀朋友的底,教重項芯漲紅了小臉想阻止她們的胡言亂語,卻敵不過人多勢眾。
「你、你們!不要再說了啦!」她徒勞無功地大喊,卻沒有人理她。
誤交匪類的感覺,大概就是指她現在這種情況吧?
「哦?六歲?那可真是早啊!」耿雋挑眉望向身邊紅透雙頰的小女人。
「還不止這樣哦!你知不知道,我們為什麼都喊她‘小項’?」她們一臉神秘地壞笑著。
「為什麼?」他像是個稱職的好听眾,順應民意地問著。
「那是因為啊——」幾個女生擺出一副浪漫搞笑的花痴神情,快樂地合奏道︰「只有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才有資格喊她——‘童、童’啊!」
「你們——住嘴啦!」羞得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童項芯將小臉埋在掌中,試圖做最終的抗議。
不過,很顯然的,抗議無效。
她那幾個喝得不亦樂乎的死黨,早將她的底掀光光,教一旁的耿雋俊臉掛上了壞笑,一雙深黝黑眸瞬也不瞬地直盯著童項芯瞧。
「啊,對了!小項還有給她那個白馬王子取蚌很好笑肉麻的稱呼哦!是叫什麼來著?啊,不記得了,我得想想……」小芬敲敲自己的腦袋,很努力地想記起曾听說過的名字。
「雋。」突然,一陣低沉優雅的男性嗓音,幫她喚回了醉昏的記憶。
「啊!對對對,就是雋!她管她那白馬王子叫……」
「雋哥哥。」
男人早先一步搶了她要說的話,盛著滿滿笑意的眸子直望著身旁羞窘得抬不起頭的小女人。「耶?你怎麼會知道?」好奇地瞪大眼,幾個女生望向面前的大帥哥。
「因為……」男人的話中,帶了微微的笑意,熾熱的大掌不顧重項芯羞赧的推卻,有力且堅定地探握住她的小手。
「因為,我,就是她口中的那位雋哥哥。」
「嗄?」
這是當日,童項芯那群死黨共同發出的驚嘆號!
***
「原來……你那麼久以前,就已經偷偷暗戀著我了?」
結束了聚會,他和她兩人方進家門,童項芯縴巧的身子就被他雙臂囿困在玄關處,動也動不了。
「啊,那個……雋哥哥!」微微推卻著男人強健的手臂,童項芯羞紅了俏臉,怎麼也不好意思望向身前的男人。
「怎麼?害羞了?」
雹雋對她嬌羞可人的模樣很感興趣,略帶壞心地傾子,男性剛毅的臉孔距她好近好近,故意將自己灼熱的氣息輕噴在眼前小女人的女敕臉上,不安分的長指還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撩撥著童項芯敏感的耳畔與發鬢,教她發癢地直縮脖子,小臉也不自覺地更加漲紅了。
「啊……別!雋、雋哥哥……唔……」
羞赧不已的童項芯才想開口求饒,希望對方別再逗弄她了,下一秒,她的聲音卻已消失在他狂覆而下的唇舌中。
一切的感覺,都是那麼火辣辣的!
雹雋熾燙的唇齒,時輕時重地吮嚼著她的,教童項芯昏昏沉沉之際,不由得嚶嚀出聲,卻讓他有機可趁地將濕滑靈動的舌探入她檀口中,攪弄那芬芳的甘蜜,侵略奪取她的柔軟芬芳。
閉著眼感受男人侵略性的唇舌在自己口中攻城掠地,童項芯此時的腦袋,絲毫沒有反抗的意識,只能任由耿雋放肆張狂的熱吻著自己,奪去她一切神智與力氣。
原來……原來雋哥哥熱情的時候,和平常冷峻的樣子,相差那麼多啊!
意識迷蒙中,童項芯的一顆小腦袋卻只能想到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倒是緊擁著她柔女敕嬌軀的耿雋,火熱的男性身軀緊緊與她的柔軟貼合著,無意地挑勾起他體內如岩漿般火樣爆動的情潮,深深低喘一聲,他感覺自己已快無力克制體內想要她、渴望著她的狂野欲大。
「童童……」
兩唇稍離的片刻,他的大掌輕捧起她的雙頰,看向她的眼神,是那麼的惑人,仿佛散發出無限魔魅的光輝,教重項芯整個人為之迷醉,靈魂仿若要被吸入他無邊無際的幽深瞳眸。
本著女性的直覺,她心中隱隱約約的知道,此刻,兩人之間,將要發生些什麼事情了!
這讓童項芯一顆純純少女心充滿了期待,又微微地輕顫著,怕受傷害……
叮鈴……叮鈴……叮鈴鈴……
一陣突來的熟悉手機聲響,自這寂靜中只聞兩人喘息聲的屋內響起,打斷方才彌漫在他與她之間那奇妙異色的氣氛,也讓耿雋猛地恢復理智,急急放開了懷中誘人的小女人,轉身接听起電話。
「雋,你現在人究竟在哪兒?我找你找了那麼久,怎麼?爺爺我要見你還得排時間嗎?還不快回主宅來,我有事要吩咐!」手機的另一頭,傳來一陣陣蒼老卻又獨裁霸道的語氣,命令式地吩咐著。
「是,爺爺,我立刻就過去。」斂下了所有的無羈氣息,耿雋安靜簡潔地回道,克制的眼神不再望向方才被自己吻得無力依在牆邊的小女人。
待古板的老人又在手機那頭叨叨念念了十來分鐘有余,耿雋才默默地將手機收線,早先面對老人沉穩冰封的狂野氣息又再度如猛獸般破閘而出……
「哼!煩人。」
又是一場批斗的家族聚會嗎?看樣子,他多年來難得回台一次,那古板的老頭子是不打算放過他了!
煩躁出氣似地隨手將手機往旁一甩,卻不意間看見童項芯怯怯關懷的眼神,原本冷峻的神情霎時柔和了些。
「雋哥哥……」童項芯柔柔的嗓音,帶著些嬌軟與呢喃,讓耿雋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兩人縱情的那夜,身子驀地一陣火熱。
「我沒事,要出去一趟,今晚你不用等我回來了。」
煩躁地甩甩頭,耿雋硬是將她嬌俏的縴麗身影和那夜的狂縱歡情自腦海中摒除,閉上眼靜默沉思收斂自己的心緒,當他再度睜開雙眸時,里頭,盡是一片闃暗與清冷。
這,是他面對整個耿氏家族,最完美無懈可擊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