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綾一顆心仍卜通卜通猛跳著,她撫著心口,躲進一處陋巷里。
他……他真的追來了!
她原以為他不會追來的,以為他會和厲葒在一起,可是……
元綾扶著牆垣,身子慢慢下滑,干脆整個人蹲在地上。
本來打定主意要忘了他,就算見到他也不能被他影響,要回以冷漠,因為他傷了她。
可是剛剛被他扛在肩上時,她的心竟然跳得好快,快到她以為自己會因氣血疾速在體內奔竄而死亡。
元綾想到和御劍夫在廟里時,他那眷戀的模樣,還有他急切想得到她的而滿臉通紅。
「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積極了?」元綾喃喃自語。
才多久沒見,可是他那感覺好像有一輩子沒見到她了,所以在見到她之後,便迫不及待地想擁抱她。
「呼——」她深深吐吶,藉以緩和猛烈的心跳。
她還是回家好了,省得再遇上他!
元綾扶著牆垣站起身,她的雙腿至今仍不停發抖。
她完全是以這種抖個不停的方式,一個人慢慢的走回淨紗繡房。
可是當她一進繡房,還未踏進大廳,便听見里頭傳來熟悉的聲音,除了元緗、元縭之外,還多了兩個男人的聲音——
「綾!」華◇指著躲在門外的元綾,興奮地大喊。
御劍夫聞言連忙轉過頭,看見元綾後便走到她面前。
「別……別過來了!別靠近我!」
「綾,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御劍夫眼中滿是痛苦,元綾不是看不出來,但她就是咽不下那口氣。
「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不會,我完全不生你的氣,因為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元綾賭氣地望向她的姊妹們。「大姊,你為什麼要放不相干的人進來?咱們繡房內廳不是男賓止步嗎?」
「綾。」御劍夫往前跨了一步想踫踫她,但她卻像看到了刺蝟般硬生生閃開,奔進大廳里。
「綾,人家是你師父,你怎麼可以這麼沒大沒小,爹沒教你要尊師重道嗎?」
「他才沒資格做我師父!」元綾指著御劍夫的鼻子罵道。「沒有人的師父是好的!」
「元綾!」元緗生氣了,沉下臉低斥︰「不可以這麼沒教養。」
「好啊,你們都幫他嘛!幫啊幫啊!」她扁嘴瞪著眾人,尤其是她最討厭的人。「就當沒我這妹妹好了!」
話才說完,她就以狂風之姿奔進屋內。
「她真的那麼恨我。」御劍夫失神地望著元綾消失的方向。
元緗嘆息地搖頭。有時候她也不知該拿她這個大妹怎麼辦。「她不恨你,相反的,她極在乎你,所以才會受傷。」
華◇點點頭。「綾是真的很喜歡你,可是你對她的態度始終是冷冷的,高興的時候幾句甜言蜜語哄她,卻從來不告訴她你有多在乎她,她才會以為你和厲葒那女人有染。」
「但事實是我和厲葒根本沒什麼,這你知道的!」御劍夫一想到那日在客棧厲葒的模樣,他就快吐了。
床第之事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他也也和喜愛的女人才會有那種沖動、那種渴望。
而厲葒那樣主動獻身,又……極盡所能的挑逗他,只會讓他覺得惡心!
「我是知道,但綾不知道。」華◇挑眉看著他,意思是,你還不快去向她解釋。
御劍夫乞求地望向元緗,元緗點點頭。
「去吧,她的房門是白色的,很好找。」
得到允許,御劍夫立刻往內院跑,那模樣可笑死華◇了。
「活像只見到獵物的黑鷹。」
「別這樣笑他了,哪天說不定你也會變成像他那樣。——元縭不客氣地調侃。
「我?省省吧,我看你先還差不多。」
背抵著門板,元綾乞求上蒼可憐,希望御劍夫不要追進來——
「綾,你開開門!」
「喔……」元綾閉上眼。「你走開!」
「你把門打開!」
她捂住臉。「御劍夫,你離我遠點!我不想再看見你!」
「綾,我知道是我的錯,請你先打開門好嗎?讓我們好好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該談的都已經談完了。」他究竟還想做什麼?!
許久過後,外面都沒有聲音了,連尋常時丫環拿著繡品走動的聲音都消失不見,元綾覺得奇怪,便偷偷拉開一條縫往外瞧——
土黃色的布擋在她眼前,她還來不及看清楚是什麼東西時,門就被撞開,一眨眼,門又在她面前合上,而她整個人被一堵肉牆團團包住,那人的心跳聲直接貼在她耳旁,熟悉的味道朝她鼻頭撲來……
「放……放開我!」她羞紅臉掙扎。
御劍夫緊抱著她,緊到讓她連呼吸都異常困難。「你知道我一直害怕失去你,為什麼又要離開我,甚至不讓我找到你?」
臉埋在他懷里,她困難地發出抱怨,「是我離開你嗎?你根本不在乎啊!」
「誰說我不在乎?誰說的!」他捧著她的臉,狂猛地以唇搜尋她的甜蜜,輾轉吮吻,想將她的氣息徹底吸入自己體內仔細品味。
她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因他的力量實在太大了,吻得她透不過氣!
「綾……綾……別再離開我了……答應我……」他眷戀地離開她的唇,見她唇瓣被他的蠻力蹂躪得紅腫,他月復中充滿了對她的。
她大口大口喘著氣。
「綾,自從知道你們舉家遷居杭州之後,我才驚覺自己並沒有好好對待過你,甚至傷害了你,在你問我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什麼時,我找不到適當的詞能夠說明你我之間的關系。我們之間的關系非常復雜,是朋友,是師徒,也是相愛的人,我努力思索,仍舊找不到適當的詞,才會讓你以為自己在我心里是不必要且可有可無的。」
「不是那樣嗎?」她撇撇嘴,賭氣地將頭別向一邊。「別人就找得到適當名詞,你就找不到,可見你根本沒把我放在心上。」
「我在乎你!」他氣急敗壞地將她摟進懷里。「我在乎你,我只是不懂得向人表白感情而已。」他想起了以前。「我從小就無父無母,還被丟棄在冰山之谷里,如果不是師父入冰山之谷時發現了我,收養我還教我武功,說不定早在十五年前我就已經死在冰山之谷里了。」
她怔愣。「你是孤兒。」
他難堪地笑道︰「很丟人吧,我是個連父母都不要的棄兒。」
「別這麼說!」她捂住他的嘴。「丟人的是你的父母,不是你,是他們沒福氣擁有你這個孩子。」
「你不會看不起我嗎?我以為……」
「以為世上的人都是膚淺的?」她撫模他的臉。他瘦了,真的。
「我從小就在冰山里長大,除了師父外,沒和任何人打過交道,甚至一年里要在冰山見到一個人也是很困難的,因為冰山終年下雪,冰天雪地的山里沒有人會想靠近,我的世界只有師父,師父教我所有做人的基本道理,教我寫字習武,告訴我天絕門的所有事,甚至還把傳世寶劍交給我,我很感謝師父,所以三年前才會私自下山,想代替師父找到另一把寶劍,好了了師父長久以來的心願。」
「而我,卻從未嘗過這種痛苦。我生活的範圍都是甜蜜的縮影,家里吃穿不愁,爹爹對我們姊妹又好,而我們姊妹間的感情一向融洽,很少吵架。我真的無法體會你的痛苦,才會和你耍脾氣。」她一想起厲葒,仍舊一肚子火。「可是我真的沒辦法看到你和厲葒親親熱熱、渾然忘我的畫面!」
想到這兒,御劍夫一臉難看。
「我要和你道歉,我錯看了厲葒,以為她是好女孩,誰曉得她竟真如你與華◇所說,是沖著我的寶劍而來的,她甚至……她……」
「她怎麼了?」
「她竟然勾引我。」想到那幕被她逗弄得連自己都有反應的情景,他真想找個地洞埋起來。
元綾的反應很大,用力推開他,沉下臉問︰「說清楚。」
「她趁我不備,對我撒了軟筋散,一種能令人渾身無力任人宰割,學武之人只要一運內力便會筋脈盡裂的藥物。」
「你……和她有肌膚之親了?」元綾向後退了一步,原本扯住他衣裳的手也緩緩放下。
御劍夫心里又竄起了害怕,急忙攫住她的肩頭。
「沒有!沒有!我和她沒有做過任何事!」
「沒有就好。」她安心地點點頭,那放心的模樣讓他感到窩心。
他魅惑她,回給她前所未見的溫煦笑容,令她怔愣,任他抱緊吻嚙柔女敕的唇瓣,然後唇抵著她的,將話語吐進她唇齒間。
「如果我真想做些什麼,也該是和你。」他摟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上拉,讓她柔軟的身軀平貼著他。
柔軟的胸脯,加柳枝般的小蠻腰,還有她身上帶點繡線香的氣味……將他團團圍住,將他的理智困在沙地里,如何掙月兌都無法抽身,只是任由流沙將他往之源拉——
「綾……」他對她的,竟遲至今日才蘇醒。
元綾有些害怕地看著御劍夫,在他眼中,她瞧見了赤果的感情,一份她渴望已久的表示。
但是她害怕這樣,她……和他之間的身份問題仍舊沒有解決。
「劍夫……我……我們這樣好嗎?」她不安地問。
聞著她身上的香氣,他閉上眼陶醉不已。
「為何不好?」抱著她的感覺,充實了他的心房,他感到很踏實。
「我們之間的關系……」
「綾。」他捧著她的小臉蛋,讓她看著他。「讓我們忘了身份上的稱謂,或許我們可以假裝從未認過誰當誰的師父或徒弟。」他將她的頭壓向胸膛中,下巴抵在她頭頂上。「我有事想告訴你。」
「什麼?」
「和我一同回冰山,回去見師父他老人家,替他老人家祝壽,甚至是求他老人家成全我們。」
元綾驚訝地推開他,皺眉問︰「可是……師公他會答應嗎?一旦他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他不會反對嗎?」
「那麼我們就離開那兒,離得遠遠的也躲得遠遠的,永遠不過問江湖事。」他害怕地問︰「但你能放棄你的家人嗎?」
她不能苟同他的想法。「這不是我認識的御劍夫。」元綾轉身背對著他。「我所認識的御劍夫不會逃離養育他成人的大恩人,不會因為女人而背叛自己的師父。」
「我不是背叛師父!」
「那麼是什麼?」她轉身,嚴厲地看著他。「你放師公老人家一個人孤獨地居住在冰山,師公年紀也大了,他還能自給自足多久?等到他真的老到不能動時,誰來奉養他?」
御劍夫怔怔無語。
元綾說得對,師父年紀已經一大把了,萬一他又離開他,那誰來照顧師父?
如果厲之道找到師父那兒去,就算師父武功再高強,年紀大了依舊會敗在厲之道這奸人手中。
元綾拉著柳劍夫的手。「我們可以回冰山去替師公祝壽,但是若師公無法接受我們相愛的事實,那我們就分開。」
他冰冷地瞅著她。「你知道我不會答應的。」
「那我也沒辦法。」她才不想當千古罪人。
他靠近她,而她在見到他這生氣的架式,自然地往後退……
「你竟然出這種難題給我。」
「這……是難題嗎?」元綾皺眉問。她不覺得是難題啊!她既然會提出,就是看在他肯定會找方法解決,她只是提出一個解決的方法啊。
「不是嗎?或許你本就想離開我,現在只是借題發揮。」他將她逼到絕境,將她困在床架邊。
「我……我只是在提供個解……解決的辦法——」她忽然大叫,因為他的手罩上她的胸脯,而他則浪蕩地將臉埋入她頸窩處吸吮。
「御劍夫!」這不是她認識的御劍夫!她認識的御劍夫不會做這種下流的事!
「這才是解決的方法。」他咕噥道,舌頭更是不得閑地舌忝舌忝她柔滑的頸窩。
什麼?
元綾還無法意會御劍夫話里的意思,他的動作已經先提醒了她——
他撕開她的衣領,以唇封住她的驚叫聲,將她推倒在床上,壯碩身體強硬地欺壓在她之上,雙手探進肚兜里托在飽滿的胸脯下,拇指邪惡地揉搓嬌女敕的蓓蕾。
初嘗親密接觸的元綾,自身的力量無法抵擋御劍夫這般狂猛索愛,她只能弓起身子,難受地搖頭抗拒。
「不要——」她不認識他!
「如果師父不答應,我便會失去你,那麼我就找個不會失去你的方法,讓你一輩子永遠留在我身邊。」
「劍夫……你……你不能這麼做……」他倆還未成親耶!他怎能先和她有肌膚之親!
御劍夫扯下元綾身上那件肚兜,雪白的胴體令他雙眼發紅,欲火焚身。
「你好美……」
他低頭吻住卞麗蓓蕾,貪婪汲取一切,她柔媚的抗拒卻成了催化劑,令他月復中不斷往上攀升,他的火熱正渴望著她的陰柔。
撕裂聲喚醒了他的理智,但雙目所及皆是她柔美的胴體,雙耳所聞淨是她痛苦的申吟,他被狂卷的浪潮侵襲,欲火焚身的下場是立即褪去身上的衣物,兩人果裎相對。
他壓制住她的手腕置于耳際。
「綾……這是個好方法,讓師父不答應都難。」
她大口大口喘息,只是每當她喘息時,高聳胸脯便會摩挲他硬邦邦的胸膛,反而讓他火熱的更加明顯地抵在她身下。
「呃——」她倒抽口氣。
他挑眉一笑。「我知道自己的反應太過快速,但你也知道我等你等了好久,想你身上的繡線味兒想得有多心疼。」
他趴在她身上,手探向下方模索至溫暖的林地之中,山澗源源不絕地流泄,沾滿了濕液在他手上,他心疼地親親她臉頰。
「綾,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別離開我……」
她雙眼迷濛,唇角含笑。「嗯。」
得到她肯定的答復,他開心地狂吻,而身上的悸動再也無法隱忍,往前推擠下滑入她體內——
「啊——」她痛得緊抓住他的肩膀。她覺得身體被一道外力侵入,強烈地往她最深處擠壓,她好痛好痛!
「不會痛了。」他溫柔地抱住她,將滿溢的愛注入她體內,優美旋律在旖旎屋內回繞——
元縭下顎靠在桌面上嘆氣。
「唉,二姊和御劍夫不知道怎麼樣了。」真不好玩、要吵架也得在大伙兒面前吵才夠意思,躲在房里那還吵什麼?
華◇笑道︰「綾和劍夫的事,你最好別想干預。」
「為什麼?」元縭好奇地挺直身子。
為什麼她不能干預?她也是這個家的一分子,是二姊的妹妹呀。
「你年歲未到,多干預只會讓你更加長不大而已。」華◇早料到元綾與御劍夫在房里會做些什麼。
如果御劍夫沒被元綾趕出來,表示兩人已誤會冰釋,這會兒大概在房里溫存,將空白的這幾個月時間一起補回來。
元縭這未滿十五的小女孩,還是別看得好,免得幼小純真的心靈被污染了。
「什麼意思?我和二姊才差一歲耶!反正你間接罵我是小孩就說一聲嘛,拐什度彎。」元縭瞪了華◇一眼。
華◇聳聳肩。「既然你知道最好。」
「你!」她二姊怎會交上這種朋友!元縭打算不再理會華◇,她轉頭問向正安靜刺繡的元緗,「大姊,要不要找人進二姊房里看看,說不定兩人這會兒在里頭打起來了。」
「是會打起來,不過和你想的不同。」華◇雞婆的回答。
「我又不是問你!」元縭瞪了華◇一眼,轉頭拉著元緗。「大姊,我真的怕二姊會出什麼事。」
「小縭,你就安心吧,沒事兒。」
「沒事兒?怎會沒事?已經過一炷香的時間了,二姊和御劍夫都還沒出來,說不定御劍夫和二姊兩人正在房里打殊死戰,兩人正你死我活的斗狠!」
「沒那麼夸張,青紫幾塊倒是真的。」華◇悠閑地笑笑。
「我又沒和你說話!」
「小縭,沒事的,你二姊的脾氣你又不是不了解,真要有什麼會到現在半點聲響都听不見嗎?」
「說不定兩敗俱傷,兩個人都有事,或者兩人都沒命了呢?」
「不會沒命,只會共同制造個小生命。」華◇似乎被元縭瞪不夠,一再插嘴。
「華◇,你閉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我沒說過我是啞巴。」說真格的,若以元綾和元縭來比較,他倒還比較敢惹元縭,至于元綾嘛,呵呵,打死他都不想得罪。
「大姊!」
「小縭,你到里頭去替大姊找這樣的線。」元緗將手中的一捆線拿給元縭。「快去。」
元縭扁扁嘴,不甘願地進去。
「元大姊肯定也知道劍夫與綾在里頭做些什麼吧?」
元緗紅著臉點頭。「一二。」
「或許這是劍夫給綾的一個答復。如果劍夫打算將綾帶往冰山,家里人舍得嗎?」
「舍不舍得都是以綾的回答為基礎,若她決意和她師父回冰山,我們也攔不住,只能放她高飛了。」
「元大姊果真開明。」華◇突然想到元一敬之事。「至于繡父的事,我會替元家找到的,請你們放心。」
「華公子,家父之事就麻煩你了,請務必找著家父的下落。」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