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個王八蛋說愛在曖昧不明時最美麗,君似藍現在被折磨到恨不得拿把刀沖進辦公室質問那個該死的商懷缺。
但她不敢,她一個弱女子如何和他斗呢,何況這還是他的地盤。
可是她也不能被親得不明不白啊,至少他也該解釋清楚。
拿起文件,君似藍一鼓作氣地沖到總裁辦公室前。
她鼓起勇氣打開門走進去,卻見商懷缺依舊沉穩地坐在椅子上。
「有事嗎?」沒有抬頭看向來人,但他想也知道是君似藍。
這幾天她有話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他也注意到了,于是正在等她開口。
「我……」握緊手上的公文夾,君似藍沒來由地感到緊張。
這教她怎麼開口,教他怎麼解釋呢?
「你不是有事要問我?」商懷缺千脆先幫她開個頭。
「這份公文請你簽名。」君似藍將手上的公文遞上,並暗罵自己是膽小表。
真是氣死她了。
「這點小事你作主就好。」商懷缺簽好名將公文拿給她,暗忖她不是一向挺膽大的嗎,怎麼今天欲語還休不敢坦言?
接過公文,君似藍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他。
「還有事嗎?」看她望著自己的樣子,商懷缺的唇邊不自覺地浮上笑意。
「那個……唉,這個……」君似藍始終開不了口,臉蛋也開始熱起來。
「看著我就能讓你臉紅,我有那麼好看嗎?」商懷缺心情愉快地站起來,突然想調侃她一下。
「你、你不要過來。」君似藍見他逼近連忙後退,現在她不只話說不出來,還被他看笑話。
「我想听听你對我有啥意見,以免你話憋太久會得內傷。」
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真是可愛,他好久沒有這種想開懷大笑的心情了。
「你站住!」君似藍忍不住放聲大叫。
他一再逼近害她可呼吸的新群空氣減少,也讓她覺得很難過。
商懷缺站在原地動了動眉峰,等待她再有所動作。
深呼口氣,君似藍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你為什麼親我?」話一出口,她的臉頰立刻加溫。
「如果我說是情不自禁你接受嗎?」商懷缺想了好幾日一直找不出理由說服自己,只好拿言情小說的對話來當借口。
這算哪門子理由?君似藍突然不知該如何反應,因為他的回答和她預料的不一樣。
看著君似藍苦惱的樣子,商懷缺反而覺得比她更煩憂。
他最近的表現不僅失常,有時君似藍的身影甚至會突然躍人他腦海中教他揮之不去;他沒有說出來,只是一直在壓抑。
「我想一下再回答你。」君似藍不擅處理這種問題,所以必煩冷靜一下。
看她慌張地離開,他不禁暗忖他有那麼可怕嗎?商懷缺不喜歡君似藍逃避他的樣子。
回到位子上,君似藍又開始神游。
第一次談戀愛都是這樣子嗎?可是也不能說她在談戀愛畢竟男主角的態度又還沒表明,這樣哪算啊。
那是暗戀咯?她的臉蛋更紅了;她君似藍竟然暗戀一個男人!唉,如果她能管得住思緒就好。
「似藍,你又在發呆。」衣千霧敏銳地發現好友和君似藍之間奇怪的舉動;他們一個是發呆的時間變長,一個是三不五時動作定。
上次他向總裁要份公文,商懷缺竟能簽個名簽到動作定格,實在太夸張。
「如果我能暗戀你多好!」收回管不住的思緒,君似藍看著眼前的男人,納悶衣千霧同樣很出色,而且還多了份溫文儒雅的氣息,為啥她就是不會暗戀他?
「暗戀我?」君似藍是呆過頭嗎,怎麼沒頭沒腦地突然冒出這句話?
走出辦公室的商懷缺一听到君似藍暗戀衣千霧,整張俊臉頓時變綠。
「上班時間誰準你們嘻嘻哈哈,還不快給我回去工作!」他的語調仿佛添加陳年烏醋,酸得很。
「總裁,這份合約是要給你的。」衣千霧不明白自己為何又成了炮灰。
「快滾!」接過合約,他一秒也不想看到衣千霧。
看到衣千霧飛也似地狂奔而去,他這才收回目光看向依舊呆愣的君似藍。
「你暗戀衣千霧?」商懷缺咬牙切齒地問,氣惱原來女人都一樣。
「都是你害的啦。」君似藍突然生氣地站起來,因為都是他害她的腦袋變成一團漿糊,連一個問題也解決不了。
「你暗戀衣千霧關我什麼事?」商懷缺發怒地撇清關系;想賴上他,門都沒有!
「誰在暗戀衣特助啊,要不是你親了我,我也不會變成這樣。」老天,她是不是需要去看醫生?
她這一番話的意思是她在為他心煩意亂噦?突然感到驕傲,一股笑意爬上了他的唇角。
「走開,別在我面前礙眼啦。」一看到他,她整顆心又糾結成一團,這下大概要用剪刀解開才行。
這會兒商懷缺更漾著越來越大的笑容走進辦公室。
君似藍還不知道她那一番話可能會讓他樂上老半天瞪著煩人的總裁走人辦公室後,君似藍才癱軟地坐下,孰知她的手機卻在此時響了起來。「喂,老媽,怎麼了?好,我馬上回去。」君似藍急忙掛上電話,因為她有急事必須先回家一趟,所以收拾完東西便拿起包包往電梯沖去。
「似藍,你在急什麼?」走著走著,衣千霧緊急止步,以免和她撞個滿懷。
「我有事必須先走,衣特助,麻煩你幫我的草圖修飾一下,拜托。」君似藍邊說邊關上電梯門。
「喂,似藍,你交代清楚啊。」衣千霧不知道她說的到底是哪一張草圖。
衣千若只能硬著頭皮走進總裁辦公室。
「老總,似藍趕著修飾的草圖是哪一張?」
「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去問她。」他現在心情好,不會為難衣千霧。
「可是她剛才離開公司了,教我怎麼問。」衣千霧搔搔頭,顯得極為困擾。
「離開?她去哪里?」商懷缺詫異得站起身。
「我怎麼知道。」衣千霧聳聳肩,不解老友的反應為何如此激烈。
「去把她找來。」她該不會是落跑吧?承認喜歡他有那麼難嗎?
「我又沒有她的電話號怎麼找?」好友的腦筋打結了是不是?
「算了,我自己去找。」
看著商懷缺咻的一聲離開,他不懂這回又是在演哪一出戲,空城計嗎?大家都落跑,剩他一人獨撐大局。
驅車回到家中的君似藍看見屋內一片混亂。
「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家像是被人打劫過。
「似藍。」君母哭啞了聲,拿這情景沒轍。
「又是他對不對?」君似藍口中的他就是在外頭另結新歡的父親。
二十幾年來,那男人對她們母女倆不聞不問,現在又是為了什麼來鬧、來亂?
「他說原本的寄望到頭來竟變成一場空,所以回家里發一頓脾氣。」君母也拿自己的丈夫沒辦法,而且傳統的婚姻觀讓她不敢放手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他為什麼不留下來?我一定通知警方將他法辦。」除了他的姓,君似藍從小到大沒用過一樣父親的東西,更沒想到他又會回來胡鬧。
「似藍,都是媽沒用。」君母只會怪自己。
「媽,這不是你的錯,都是那該死的男人害的;哪天在路上遇到他,我一定幫你討回公道。」這年頭女人不是好欺負的。
想當初父親拋棄她們母女倆的原因就是嫌棄她母親生了一個女兒,于是重男輕女的他二話不說便離開家,從此再也沒回來過。
母親含辛茹苦地撫養她長大,她理當要孝順母親,而那個只和她在血緣上有關系人的她是不會原諒他的,絕不。
「似藍,對不起,害你在上班時還得跑回來。」
「媽,你搬去和我一起住好不好?」這樣她就不用擔心母的安危。
「不行,這樣你的負擔太大。」君母不願意,畢竟她已經增加女兒太多負擔。
「媽,你永遠都不會是我的負擔,搬去跟我一起住吧。」君似藍苦口婆心地勸母親,奈何母親就是不答應。
「再看看吧。」將椅子歸位,君母擦擦淚水,看到女兒後心情已平復許多。
「媽。」君似藍只能無奈地幫母親整理家里,誰教母親的個性就是這麼柔順,所以才會一直讓人欺負。
「我會考慮的。」君母頗為安慰地笑笑,覺得有個女兒可以依靠真好。
當君似藍離開家中回到自己在外租賃的套房時已經接近凌晨時分。
她用感應卡刷過大門人口處的感應器。
「你跑去哪里了?」商懷缺像個游魂似的出現在她身後。
「喝!總裁,你怎麼在這里?」君似藍真的被他嚇到。
「我等了你一夜,還以為你不回來了。」跟著她走進去,商懷缺要弄清楚她是不是怕他所以才提早離開公司的?
「我怎麼可能不回來。」商懷缺在她絆到電梯門時扶了她一把。君似藍索性把全身的重量釋放在他身上,因為他的氣息令她感到安穩。
商懷缺見她心事重重,只好無言地當她的支柱。
「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步出電梯,商懷缺拿著她手上的鑰匙替她開門。
「擔心我?為什麼?」君似藍抬頭問他。
此時玄關的小燈將兩人的面容照映得令彼此看不清楚。
「擔心一個人還需要理由嗎?」商懷缺只是照著心里的感覺說出來。
君似藍斂下眼睫,覺得他的話听起來很窩心,因為除了她母親,他是第一個會擔心她的人。
她的眼眶不禁蓄滿淚水。
「你哭了!誰讓你受委屈?」摟著她坐到沙發上,商懷缺很自然地安慰她。
兩人間的情感不用明說卻開始慢慢地發酵。
「沒有,沒有人讓我受委屈。」吸吸鼻子,君似藍偎在他懷中;曾經她想過要一個人生活,但她不知道有個人可以依靠的感覺是如此幸福。
「那就別哭了,我會心疼的。」拭去她的淚,商懷缺擁緊她,給她力量。
「謝謝。」
「你知不知道這句話讓我覺得我們很生疏。」商懷缺不喜歡她向他道謝,那會讓他覺得自己像是外人。
「我們本來就不熟,不是嗎?總裁大人。」君似藍綻露她今晚見到他之後的第一抹笑容。
「感情可以培養,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很快熟稔起來。」
「你真討厭。」君似藍賴在他懷里撒嬌。
商懷缺曾經以為自己此生不會再接受其他女人,沒想到君似卻藍悄悄進駐他的心湖,害他來不及防備;既然躲不了,他就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顧你的心意不好嗎?」
「你真的給得起真心嗎?」君似藍用食指指著他的心窩,並看著他的眼楮問。
「何不用時間來證明?」掬起她的手,商懷缺烙下深情的一吻。
這男人在她最脆弱的時候闖進她的心房,要她現在說不接受也開不了口;她就听他的話,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吧。
「那是你的床嗎?」頭一次,商懷缺對床如此感興趣。
「嗯。」看到自己的愛床,君似藍才發覺自己和商懷缺太親密了,連忙要掙月兌他的懷抱。
商懷缺偏偏不放手。
「為什麼買那種床?」看來挺古色古香的;商懷缺這才發現她的套房里擺設都很清新淡雅,很有文人雅士之風。
「就是喜歡。」沒有其他理由。
「好睡嗎?」木板床不是都硬硬的,不好睡。
「很好睡;我鋪了毛毯,睡起來一點也不會覺得硬邦邦。」一看到床,瞌睡蟲就一只、一只向她報到;呵,她覺得好愛困喔。
「這張床很大。」床鋪兩邊的簾幔只遮掩到床的三分之一而已。
「嗯,睡覺時絕對不會下來。」君似藍緩緩閉起眼楮。
「現在已經很晚了,你不介意讓我借宿一晚吧?」商懷缺開始誘拐她。
「嗯。」君似藍下意識地回答。
商懷缺抱起她往床的位置走去,然後把她放到床上。
君似藍一躺上床立刻抱起棉被,把自己完全包裹住。
直到身邊傳來一道床下陷的聲音,君似藍才被身旁的他給驚醒。
「你、你千嘛爬上我的床?」他不會是想對她亂來吧?
「你說床很大,不介意我睡一晚的。」床是夠大,躺上三個人都沒問題,而且她墊的毛毯也夠軟。
但她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了?君似藍怎麼都想不起來。
「睡吧,我很累了。」
君似藍還是睜大雙眼盯著她。
「你放心,為你擔憂了一晚上,我現在也沒有力氣對你亂來。」商懷缺不禁覺得好笑地搖搖頭,剛才她讓他進門都不擔心,現在才害怕不會太遲嗎?
君似藍臉紅,訝異他說話怎麼這麼露骨。
「睡吧。」先她一步閉上眼楮,商懷缺表現出正人君子的氣度;他不會對女人亂來,尤其是他喜歡的女人。
尊重對方是他的首要原則,再說男人不是每個都花心並用下半身思考的。
餅了好半晌,君似藍才放心地閉上眼楮睡覺。
在她發出乎緩的呼吸聲後,商懷缺再度張開眼楮。
仔細瞧著讓他掛心一晚的人兒,他發現原來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此刻身旁的她讓他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安全感,也教他希望這次他們的感情能禁得起考驗。
商懷缺伸手拉過棉被的一角,順帶地也將君似藍拉了過來;他是要將棉被蓋在自個兒身上,可是沒想到連君似藍也「蓋」到他身上。
他千脆擁著君似藍,用棉被包裹著兩人。
覺得好溫暖的君似藍這一夜睡得極好,所以當她醒來時還有一股窩心的感覺。
側睡的她想動手把棉被掀開,卻發覺自己的手和另一只大手交疊在一起,並擺放在她的腰際;她這才想起昨晚她和商懷缺共睡在一張床上。天啊,她該不會被他抱了一晚上吧?
還不想離開他溫暖懷抱的君似藍用手指玩弄著他的大手。
「這是你叫人起床的方式嗎?」商懷缺在她一有動作時就清醒,只是沒想到她下一步的動作竟是挑逗他,害他全身的細胞全都起立向他道早安。
她無心的動作卻有著最強的殺傷力。
君似藍雙肩一僵,詫異他醒了。
「你醒了。」微微側過身,君似藍看向他。
「被你吵醒的。」他在她的額際印下輕輕一吻,環抱著她的手也再度收緊。
兩人本想再沉浸在這種溫馨的氣氛中,但君似藍的鬧鐘卻突然響起。
「起床了小懶緒,起床了小懶豬。」鬧鐘的聲音一直響著,讓想繼續凝視彼此的兩人根本維持不了氣氛。
「哈哈哈—叫、懶豬起床了。」他忍不住大笑,因為鬧鐘的聲音真的很好玩。
「笑什麼。」君似藍越過他,穿上拖鞋走到房間的另一端把鬧鐘關上;為了預防自己太累而把鬧鐘開關關掉繼續睡,她才會把它放到房間的另一端。
「早安,大美人。」鬧鐘在她按下的那一刻換成另一種說辭。
君似藍通常在听到這句話時都會很高興,但在商懷缺面前卻覺得不好意思,怕他會以為她很自戀。
「大美人,你的鬧鐘是怕你會砸了它,所以故意諂媚你一下是不是?」商懷缺笑不可抑地說,直得她真是定耶,把鬧鐘設成這樣。
「你有意見嗎?」君似藍惱羞成怒,很想揍這個可惡的男人一拳。
「不敢。大美人。」商懷缺噗哧一聲又笑出來。
「哼,笑死你好了。」君似藍不理他,逕自進入盥洗室。
「為了補償我的過失,請君大美人高抬貴手,讓在下不才我送你到公司,好不好?」見君似藍好像真的生氣,商懷缺趕緊想法子試著安撫她的情緒。
「如果你能請我吃早餐更好。」豈能便宜他!
「沒問題!看你要到哪里吃我都奉陪。」
「最好能把你吃倒。」看他還敢不敢這麼囂張。
「這恐怕有點困難,如果你持續吃個五十年也許還有可能。」商懷缺認真地說,因為吃一頓早餐就要吃倒他確實比愚公移山還難。
「誰要跟你吃五十年的早餐,你想得美。」君似藍走出盥洗室經過他身邊時不忘損他一下。
「既然你吃不倒我,那換我吃你咯。」手一攬,君似藍立刻落人他懷中;她想吃倒他?可以,不過前提是要先喂飽他。
君似藍又一次沒有防備地被他吻住,同時忍不住在心里咒罵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