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然如無忌所料,從夏卡兒回來的四小時後,御人便喚他們進書房。
無忌一推開門,只覺煙味撲鼻。
御人看著他們,又點起一支煙,並未開口。
無忌也沒說話,自動的找了張椅子,也點起一支煙。
翊航瞪大了眼看著他們,實在不懂他們在賣什麼藥。
「你們也說句話好不好。」他真快叫這股沉悶給逼瘋了。「御,你到底決定如何?」
「我三小時後出發。」御人開了口。「老太爺那下了命令,要我回影島做接位的準備。」
「接位?」翊航驚呼,若他沒記錯,影族繼承者接位的同時也必須結婚,而老太爺前陣子也下了好幾道金牌,要御回去選妃,怎麼之前他都不理不睬,反倒在這節骨眼上說要回去?
御人淡淡的看他一眼,「你愈來愈沉不住氣了,影族是我的責任,我非繼承不可,但不代表我會接受他安排的那些選妃游戲。」
「那……」翊航承認自己真的變笨了。
「我要回去告訴他,我會繼承影族,但前提是,我只會娶一個叫何紫菀的女人。」
「這招高。」沉默多時的無忌听了不禁露出笑容。
「喂……」翊航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他們似乎把他當白痴耍。
「你還是沒冷靜下來。」無忌搖搖頭,真不明白就連當事人都沒事了,他這外人還在攪和什麼。
「御回影島和那只老狐狸談判,無論過程如何,老狐狸必定會為了要他繼承而屈服。一旦他答應,自然會私下派出大批人馬尋找紫菀的下落,對我們也是項助力。」不忍看兄弟一副白痴樣,無忌好心的解釋。
翊航點頭表示了解,「我已經讓情報組去查她的下落,但有難從中作梗,效果不彰。」
無忌點頭,這是必然的。
「需要我們做什麼?」御叫他們進來,一定有原因。
御人看向兩人,多年的情誼不是假的。
「在這之後,我應該就是忙于處理影族的大小事上,所以,我希望你們其中一人能代我去追查菀兒的下落,另一人則留在台灣,一方面負責掠影、奪影在台的所有事情,另一方面照顧林素妃。」
派自己的兄弟照顧菀兒最放心不下的人,這是他為她做的第一件事。
「至于誰留下,就由你們自行決定。」
翊航和無忌對看一眼,一起轉向御人。
「沒問題!」
「那莫峰呢?」紫菀的事查清後,莫峰便被押至刑堂。
「先帶他到曲彤雲墳上,然後依幫規了結。」
無忌點頭,明白老大的肅殺之意。
翊航原欲開口求情,但一思及紫斃的傷痛,只得作罷。他拿過一旁的棋盤,「至于我們倆的命運,就以一盤棋來定勝負吧!」
無忌不可看否,兩人對奕,決定了去留。
???
七個月後
「在哪里?」顧不得被風吹亂的頭發,御人一下直升機便直直的朝翊航走去,劈頭就問。
「在里頭。」翊航也很急,這七個月來他試過各種方法,也走遍許多國家,就是找不到任何消息。後來他改變方法,轉由對難下手,自從四個月前借由老太爺的幫助和花弄影直接搭線後,他更是卯足了勁盯著她,期望能找到紫菀的藏身之處。終于在這幾天,查到了這間法國南部小鎮的屋舍。
「花弄影三天前就進去了,到目前還沒有人出來。」
其實他早該發覺的,因為在花弄影的行程中,每兩個月固定會有三天消失,任他透過任何管道都追查不到。
御人看著眼前平凡的屋舍,雙掌微微出汗。紫菀真的在里面嗎?
回到影島後,他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抗爭,才將所有的鶯鶯燕燕驅離,而後便像顆陀螺似的旋轉在全世界的影族產業中,但不可否認的,一閑下來,滿心全是她的倩影,七個月了,他無法想象自己還能等多久,還能再埋藏傷心多久。
深吸了口氣,他邁步向前,示意身邊的人上前敲門。
等了老半天,仍是毫無聲息,他看向翊航。
「里頭真的有人。」翊航舉手發誓,心里也頗覺奇怪。
「在外頭等。」朝帶來的人拋下一句,御人直接踹開門走進屋內。
「御……」翊航來不及阻止,只得搖搖頭跟上。
「花弄影?」翊航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蓬頭亂發的女人,真的是那個被他纏了整整四個月,表情卻連變都沒變過的超冷靜女人。
「你終于來了。」弄影沒理會目瞪口呆的翊航,伸手拉著御人就往里頭走。
御人並沒有甩開她的手。花弄影,不就是難的繼承人之一?
「喂!」翊航頗不是滋味。見弄影開了扇門,拉御人走去,他連忙也跟了上去。
御人驚訝的打量著房內四周,這分明就是間小型醫院嘛!正想詢問弄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另一扇連接的門卻開了。
「救活了。」沖出來的金發女子以英文大叫。
「真的?」弄影大喜,連忙拉著御人上前。
「夠了!」御人甩開她的手,不願再讓人扯來拉去。
弄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清楚的表示若有選擇,她根本也不願拉著他,她徑自前往詢問醫務人員。
「這是?」跟著進來的翊航又傻眼了,望著人群中央的兩只透明保溫箱,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形。
御人也看到了,但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那,上前拉住弄影,「紫菀到底在哪?」
弄影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隨即指著保溫箱中的孩子道︰「很可愛吧?」
御人根本理也沒理,咬牙問︰「菀兒呢?」
「不喜歡小孩嗎?」弄影仍是自顧自的說,不在意他那鐵青的臉色及緊握的雙拳。
「花弄影。」翊航擔心的介入。
「我只要知道菀……」
弄影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他。「他們可是你的孩子呢!右邊的是哥哥,左邊的是妹妹,一個叫極,另一個叫瑤,這是紫菀早說好的。」
弄影嘲弄的看著眼前的大男人,原來精明冷靜、沉穩不動如山的影族君主也有被嚇呆的一天。
「你說什麼?」御人五秒後迸出一道吼叫聲,連帶驚醒了翊航。
他的孩子?他居然有兩個孩子?喜悅滿足的感覺在他心里頭滋長著,他當爸爸了,不由自主的看向保溫箱中的小人兒,這就是他和菀兒的結晶……
「我說……」弄影還來不及把剛才的話再重復一遍,御人又是一聲雷吼。
「她人呢?」
弄影這時完全收起嘲弄,不掩飾的顯露出憂心。
「急救中。」
「在哪里?」剛衍生的喜悅一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御人的心叫這個消息給打入了黑暗中。他不能失去她。
「我不認為……」
不等她說完,他轉過身,決定自己動手找。
弄影沖過去站在門前攔住他,「你進去又有什麼用,你根本幫不上忙,相信我,小柳是世界一流的醫生,再也沒人比她了解菀兒的身體。」
「讓開!」御人沒得商量的開口。
「不!我不能讓你進去。」弄影也相當堅持。
「御,我們還是在外頭等吧!」翊航扣住他,不讓他妄動,弄影乘機按下封閉鎖,使門變更為只能由內部開啟的模式。
「媽的!」低咒一聲,御人不給面子的甩開翊航。
「別忘了這是誰造的因。」弄影淡淡的在他身邊提醒,隨即帶著兩人到一旁的小客廳坐著。
「你還真優閑。」御人看著桌上擺的茶水和點心,不平的低哼。
「御。」翊航輕聲制止他,由弄影的衣著及眼底的紅絲看來,她應該是累了許久,並非御所想的那樣。
弄影啜了口熱茶,沒理會他的針鋒相對。連續三十小時沒闔眼的事她不是沒試過,只不過沒有這次的累。比較之下,她真不敢相信目前手術室中的菀兒和小柳是怎樣情形。
「菀兒昨天清晨進入手術室。孩子早產,我們來不及做好準備,再加上她自離開台灣後身體就一直沒好過,情況如何我也無法斷言,現在我們只能等了。」
「你們為什麼要幫她躲我?」御人厲眼瞪視,對她們的做法十分不滿。
「你這問題問得毫無智慧,各為其主不是嗎?況且菀兒一入手術室我就放出消息了,要不你現在哪會在這。」
「原來你們是故意的。」翊航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們的追查行動會突現曙光。
弄影看著一語不發的御人,「你要有心理準備,我們目前只能等。四年前菀兒熬過了,我相信四年後她也行。」
???
讓翊航先回去暫代職務後,又過了十二個小時,在這期間御人才看清掩在弄影那冷靜面具下的擔心、焦急以及無助,因為自己也是同樣心情。
終于,手術室的門開啟了。
「小柳!」弄影一躍而起,朝走出的柳搖青奔去,到的時候剛好來得及扶住她。
「她的情況如何?」御人心急如焚。
柳搖青看他一眼。
「我只能救她到這地步,剩下來就要看她自己了。」
「什麼意思?」
柳搖青撥開他,轉向嬰兒房,她還不知道孩子是否平安呢。
「喂!」御人的大掌捉住她,執意得到答案。
「盡人事听天命。你可以進去陪她,但請依照里頭人的指示做,她現在虛弱得很,別反倒害死了她。」
平靜的說完,她淡淡抽回手,往嬰兒房走去。
御人也沒再看她,滿心滿腦只是紫菀,一徑的往手術室走。
???
一大片的慘白,一陣陣儀器傳出的聲響,其他的,就是床前男子時而發出的低語。
「你還在生我氣嗎?對不起,是我不對,你別生氣了。」
「快醒過來吧,你難道都不想我嗎?我好想念你的笑、你的聲音、你的表情。醒醒吧,還有孩子們呢!你就算不想看我,但也要看看孩子吧!柳搖青說你這麼拚命就是為了生下孩子,你又怎麼能狠心離開。」
御人握著柔弱無骨的小手,輕輕的在她耳邊訴說著離別後的思念,只盼床上的人能夠張開眼楮,哪怕一瞬間也好,至少讓他有那一絲絲的希望,擁有撐下去的勇氣。
離手術結束整整七天了,床上的人卻陷入永無止境的昏迷中,若不是一旁跳動的心電圖證實她仍活著,他幾乎認為她會就這麼失去生命。
「快醒醒吧!別拋下我。」輕吻著她的手,他幾度都欲落淚。
「我不能沒有你。」
將她冰冷的手貼向自己的臉頰,御人低啞的喚著,只希望她能听見,能喚回她的神智,能再見到那一雙靈活的大眼。
「我愛你,別離開我……」
???
「是嗎?」听完翊航的敘述,無忌有著短暫的沉默。
之前處于旁觀者清的情勢下看著御與紫菀兩人,只覺御動了凡心,找到了生命中共度的另一半,但他怎麼也沒料到紫菀之于御會有如此大的影響力。
她失蹤後,他才親眼看見御露出相識十多年來,從未讓人探知的一面!直到那時親眼看見,他才了解到御用情有多深。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紫菀了,卻又是這種情形。
「御現在什麼事也沒法做,整天就是待在紫菀床邊,我們進去他也不理。」電話另一頭傳來翊航無力的哀號。除了柳搖青,其他的人可說是完全近不了紫菀的身,包括弄影。
「我也拿他沒辦法,勸他休息也不肯,就是硬要留在那里陪她,連孩子也拖不動他。」
翊航悄悄的打量角落的醫療室,疲憊的抹著臉。若是早些時候,有人預測今日的景況,他的反應定是大笑三聲。真的無法想象。
「隨他去吧!」無忌也感染了他心情的低落,幽幽的開口。
表面上好像是軟化了,骨子里仍是不易妥協的御人,還是順著他的意吧。
翊航的反應是再嘆一口氣,口氣十足無奈。「要不然我還能怎樣?短期內我可能就是待在這,奪影和掠影就先麻煩你一肩挑了。」
「我知道。」
「還有,紫菀留了口信,不讓何家人和林素妃知道她的情況。」
無忌不太能接受,因為他最了解林素妃的擔憂。
「萬一她病危呢?」
翊航苦笑的道︰「先送孩子回去,等到孩子夠大了,再對他們宣布死訊,將骨灰帶回。」
「她倒想得深遠。」無忌語帶嘲諷。
「好啦!反正你記得就是了。」翊航沒有閑情去探討他不善的口氣所為何來,匆匆的收了線。
無忌掛上了電話,靜坐了會,決定還是尊重紫菀,隨她吧。
按下內線,他命人準備,看來接下來的這段日子,他必須擔任鐵人兼空中飛人。
???
「御!你就好歹休息一下吧!」翊航站在他身後,幾乎快流淚哀求了。
「走開!」只可惜御人仍是重復著那句話。
「御,別的不說,你也替孩子多想想,他們沒有母親在一旁照料已經很可憐了,連你這個做父親的都責他們于不理,小孩子心里會怎麼想?」
十天了,十天來御一步也沒踏出這房間,更別提用餐什麼的,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我沒有不理,等菀兒好些了,我自然會照顧他們。」
他的孩子,菀兒拚命替他生下的血脈,他怎麼可能不重視。
「御!」
「要我動手嗎?」威脅淡淡的逸出口,御人的視線仍未離開床上那張蒼白的小臉。
翊航豁出去了!
「動手就動手,我今天就算是用武力也要讓你去休息。」擺好架式,他有著必死的決心。
御的早已瀕臨倒下的極限,現今惟一支撐他的就是過人的意志力,看準了這一點,他選擇武力相對,畢竟御已體力不支,一對峙上,很快就會倒下。
御人漾出冷笑,不是不明白他打著什麼算盤,但他發誓會讓他後悔。他正要出手時,卻叫一絲輕微的聲響給拉去注意力,以極緩慢的速度轉過頭,他不自覺的屏住呼吸……
紫菀眨眨眼,只覺全身上下的骨頭仿佛被人一根根拆散過似的,難過極了。才想伸手拿開氧氣罩,卻發覺右手被牢牢握住,迷惑的轉過頭看向床旁,映入眼簾的人影嚇了她一大跳。
好個流浪漢!滿臉胡子,眼里全是血絲,皺巴巴的衣服,這人是誰?小柳想報復她也用不著找來這種看護吧!可凝神打量,卻又覺得此人相當眼熟,尤其是那對眼眸……
到底是誰?
御人眼楮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終于醒了!一雙大手忍不住哀上她的臉頰,替她除去了氧氣罩。
「你……」怎麼也想不起來,但他的陪伴仿佛天經地義般,紫菀只覺鼻子一酸,眼淚盈滿眼眶。
御人突覺喉頭梗住什麼,一點聲音也發不出,眼眶也紅了,他不能自己的吻上她蒼白的唇,以舌尖滋潤她的干澀。
翊航無言的看著,靜靜的退了出去。
兩人的唇相踫,紫菀看清了他眼底的釋然及欣喜。她想起來了!
「御……」
沙啞破碎的嗓音有著無比的魔力。
御人將臉埋在她胸前,不願她看見自己怯懦的樣子,直到逼回眼中的淚,才又抬頭,眷戀的重貼上她的唇,低低念著,「我好想你……」
紫菀的眼淚掉下來,經歷最深沉的死別恐懼後,她才了解到自己之前的行為是多麼的幼稚,任何事也沒有他來得重要,小小的誤會又算什麼。
「對不起……」她哭著道歉,為自己一時的意氣之爭而道歉。
「噓,」他替她拭去淚珠,臉上也滿是懊悔。「該道歉的人是我,對不起。」
她的眼淚掉得更凶了,睡夢之中她一直听見一個令人心安的聲音在對她說話。
「是你嗎?」真的是他嗎?那個高傲、不通人情的人對她示愛?看著他一臉委靡,他一直在這照顧她嗎?
「是我。」將她的手貼上自己的臉,很明白她的疑問指的是什麼,在這一瞬間,兩人的心意相通,再也沒有距離。
「別哭了。」
紫菀露出了帶淚的笑容,再次昏了過去。
不敢置信的看著素白小手落回床畔,御人揚聲大喊——
「柳搖青!」
???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醒過來就沒事了嗎?」
柳搖青替紫菀蓋上被,心里有著前所未有的輕松,好心情與一旁暴躁擔心的男人正成反比。
「你說話啊!」
柳搖青看他一眼,決定不與他計較。
「她現在還很虛弱,誰叫你拉著她說話,還把氧氣罩拔了,沒死就算萬幸。」
他的臉一下子刷白,愣在一旁話也說不出來。
「別一臉奔喪樣,她沒事啦!」不忍心再折磨他,柳搖青好心的說明。這一陣子他這高高在上的影族少主也真是受夠了。
御人凶狠的眼神直視她,「說清楚。」
看著他蠻橫的樣子,柳搖青差點改變主意,幸而自己本身修養已臻純熟,轉念忍了下來。睡眠不足的人是會凶些。
「她大概再休養個了兩個月便可恢復精神,但這一次耗損的體力太多,最好是找個地方讓她好好的住上一年半載,將身體徹底的調理好,以免將來有後遺癥產生。」
「哪里比較適合?」
「她現在的身體不適合長途跋涉,所以最好近一點,這里自是最好,若有突發狀況,處理起來也較方便。」
「那就這里,我會讓翊航和你談讓購事宜。」
柳搖青暗嘆,菀兒一沒事,他就恢復往日的強硬作風了。
「這就不必了,難還不差這麼一點錢。」更何況這研究所是她的心血,哪有可能出賣。
「好好照料她吧,她現在的身體比琉璃還脆弱。」
???
再次睜開眼,看到的是已經恢復平日裝扮的御人。
「這樣好多了。」雖然渾身沒力氣,但紫菀還是堅持表達意見。
他扯了扯嘴角,沒表示這全是翊航叨念的成果。
「有沒有哪不舒服?」
紫菀搖搖頭,「只是躺得全身酸痛。孩子們呢?都沒事吧!」
她話中有絲不安,自己昏過去前只听見一群人在急救的聲音,完全沒有小孩的哭聲,該不會……
御人拍拍她的手,「別擔心,孩子們很好。」
「真的?」
「一會我讓人抱來給你看。」輕輕撫著她的臉,他高懸不安的心到此刻仍沒完全放下。
「我和柳搖青討論過了,你現在的身體虛弱得很,不適合旅行,所以我們先在這住半年,好好調理你和孩子們的身體,半年後若你的身體狀況允許,我們馬上回影島結婚。」
「在這住半年?可是我想回台灣,我好想爸、媽……」念到一半,紫菀睜大眼,等等,他剛剛說了什麼?「結婚?」
「有必要這麼驚訝嗎?」御人笑笑,細心的觀察她的情況,怕一個不注意,她又昏了過去。「孩子都生了,你還想不嫁嗎?」
「我沒想過。」紫菀低語,不太能夠接受,結婚?那似乎是很遙遠的事。
他揚眉。「沒關系,你有半年的時間可以想。」
她不信,他向來沒耐心,更無法容忍別人拒絕的人,怎麼可能會同意讓她想上半年。
她有耐心的等著他的下句話。
「但是我們現在要先訂婚。」不待她回答,他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戒指,套入她手中。
紫菀目瞪口呆的看著右手的戒指,這男人還是一樣霸道。
「先生,你還沒問我願不願意耶!」
他聳聳肩,「你不願意嗎?」
這算什麼求婚詞?
「我可不可以拒絕?」紫菀好甜蜜的問。
「不行,戒指已經戴上了,不接受退貨,還有任何疑問嗎?」
霸道!
紫菀沒好氣的打量他,沒關系,耍陰的誰不會,反正她還有大半年的時間可以好好「想」不是嗎?看半年後她怎麼對付他。
「沒有嗎?」御人咧嘴一笑,「很好。依照慣例,我可以吻新娘了。」話尾結束于膠著的雙唇。
「那是結婚典禮!豬頭。」紫菀硬是移開唇道。
「老婆,現在不是糾正我的時候吧!」
他正經且嚴肅的表情逗笑了她。
「是,我知道了。」俏皮一笑,紫菀主動獻上熱吻。
「唔!」御人滿意的低哼,這還差不多!
陽光透過玻璃窗,金黃色的光芒細細的籠罩著床上相擁的兩人,炫目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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