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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海畸客族 第七章

「喂!老兄,你什麼時候會回橙香鎮?」關恩宇興沖沖的跨坐在席如風面前的一張紅木椅上,手臂擱在椅背上問著。

席如風從設計圖稿中抬起頭來問︰「干嘛?我短時間內不可能回去。」

必恩宇一臉的失望,馬上又說︰「難道你舍得和你那位美得令人窒息的未婚妻相隔兩地嗎?」

「玫瑰這幾天會上來台北住,不勞少爺你費心。」

必恩宇眼楮一亮,道︰「她是和她姊姊一起上來的嗎?」

「不!自己一人!」

必恩宇立刻又像個泄氣的皮球,整個人往前傾,下巴擱在椅背上,大大的嘆口氣——唉!……

席如風嘲諷的看了他一下,說︰「怎麼?對我那未來的大姨子有興趣啊?!」

必恩宇像個傻子似的猛點頭!

「勸你不要痴心妄想了,白家四姊妹沒那麼好追的!」他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笑話!那你怎麼追上白玫瑰的?」

「我們兩個是一見鐘情,情投意合!」

「哼!我對百合也是一見鐘情啊!」關恩宇大聲的說。

「可惜呀!可惜!」席如風雙臂環胸,一臉惋惜的表情,說︰「真可惜!這可是郎有情妹無意啊!」

必恩宇氣得用力擊桌面,大吼︰「席如風!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你不幫我就算了,居然還潑我冷水!」

「我就是因為把你當朋友,所以才要勸你的呀,否則,你當我吃飽撐著,沒事干啊!」他嘴里是這麼說,但眼里閃爍的狡黠光芒可不是這麼一回事。

看到關恩宇一臉挫敗的神情,他不由覺得好笑!他暗付,百合的魅力居然有這麼大,竟然可以將這位從不把女人放在眼里而且自命不凡的關大少,迷得神魂顛倒、茶不思飯不想的!

「喂!你少在那邊說風涼話,你究竟幫不幫我?」關恩宇皺著眉。

「喂!要人家幫忙還用這種態度。」

「你不擔心你那美麗的未婚妻未過門先守寡嗎?」

「哇!口氣真大!」

必恩宇一副要揍人的模樣,說︰「你要不要試試看?」

「行了!行了!那你要我怎麼幫你呢?」

「幫我問問看,她對我的印象如何?」

「‘沒印象’!」他替百合回答著。

「你還沒問,你怎麼曉得!」關恩宇氣得差點就跳到桌子上去扯他的領帶了。

席如風做了個投降的姿勢,說︰「老兄,拜托!你別那麼激動行不行?」他調調領帶,說︰「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對百合有意思嗎?我早就幫你問過玫瑰了。」

「她怎麼說?」關恩宇喜出望外緊張的問。

「還能怎麼說?剛剛就對你說了——‘沒印象’!」

一陣慘烈的哀嚎聲傳來,關恩宇的臉像是被揍了一拳似的,皺成一團!

「唉!我可憐的初戀、還沒開始就失戀了……」

「哼!初戀?你的初戀早在八百年前就不知道給了天字哪一號的女人了,而她的標志一定是胸大無腦的肉彈!」席如風嘲笑著。

「我指的初戀是我終于遇到一個可以讓我心動的女人!」關恩宇咬牙解釋著。

「老詞啦!這句話你不知道已經對多少女人說過啦!我真懷疑,那些女人居然沒把你的心給挖出來啃了?」席如風幸災樂渦的說。

「席如風——你——如果你再這樣冷嘲熱諷的話,我——我發誓,我一定會把你從這十二樓丟下去……」關恩宇被激怒了,狠狠地警告席如風。

這時,櫃台小姐插話進來——

「總經理,電話。」

「不跟你抬杠了,我接電話。」席如風看到關恩宇一臉泄氣樣,忍不住想笑,但公事第一,還是勉強忍住了。

「喂?百合是你呀!」他故意拉高尾音,將電話拿到角落去听;他知道關恩宇正豎起耳朵在听。

「……好!……好!……沒問題,那就這樣說定了!……好……拜!」

席如風剛掛下電話,關恩宇立刻趨身過去,他等不及要知道電話的內容了。

「百合說什麼?」

席如風決定好好捉弄他一下。「沒什麼,打電話來問候而已。」

必恩宇的俊臉一沈,瞪著他,心里咬牙切齒地想︰好小子!澳天不給你點顏色瞧瞧是不行的!

★★★

台北的早晨,依舊是煙霧迷蒙。可不是那浪漫的晨霧,而是那公車、汽車、摩托車所排放出來的廢氣;噪音震天價響,道路擁擠不堪。

「唉!姊,早知道我們就該坐出租車的!」玫瑰抱怨著,坐在擠得像沙丁魚罐頭似的公車里有些煩躁了。

「坐出租車也是一樣塞車。」百合輕蹙著眉頭。百合看著她的周圍擠滿了趕著上班的人,慶幸她們是在第一站上車,還有位子可坐。

「玫瑰,我第一天上班就遲到,不好吧!對如風大哥不好交代耶!」

「放心好了,他不敢對你發脾氣的。」玫瑰安慰著她。

這時,在席如風的公司里——

必恩宇怒氣沖沖的沖進席如風的辦公室,恨不得一腳將他踹到美國去!

太可惡了!他居然在他的位子旁邊安插了一張新的桌椅,也沒征求他的同意,而且即將到來的新職員居然還是個女的!要不是听公司小妹提起的話,他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

「怎麼了?一大早就像吃了炸藥似的!誰惹你了?」席如風從報紙堆中抬起頭問著。

必恩宇對他怒吼︰「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明明知道我最不喜歡在我辦公時周圍有女人,你居然還安排一個女人坐在我旁邊!」

「哦!原來你在氣這個。不錯啊!安排個賞心悅目的美女坐在你身邊,包你一整天都精神百倍,快樂似神仙!」

「你說的是啥屁話!我要你馬上把桌椅搬走!」

「搬走?到時你可別怨我……」

「你不搬走,我才會怨你!」恩宇氣得大吼。

辦公室外的職員,紛紛回頭張望,心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們的關大少和總經理在吵什麼?平時兩人像哥兒們似的,怎麼這回就為了一張桌椅在吵架呢?關恩宇還想發脾氣,但席如風已從玻璃窗看到玫瑰的到來。

「開始感激我吧!」他揍了下關恩宇的小骯,下巴朝外揚了揚,說︰「走吧!去迎接美人的到來。」

「哼!我才沒興趣!」關恩宇還鼓著臉。

「別後悔!」席如風徑自走出辦公室。

「如風。」玫瑰笑盈盈的看著他。

「如風大哥,真對不起!第一天上班就遲到了……」百合不好意思的說。

他拍拍百合的肩,說︰「沒關系,第一天上班嘛,時間難免抓不準,等熟悉了,自然就不會遲到了。走,我帶你去看看你的辦公桌,看滿不滿意!」

必恩宇從辦公室內看到席如風正在和百合說話,一時之間,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他用力的揉揉眼楮,再定楮一看,等確定沒錯後,馬上沖了出去——

「咦?恩宇,你站在這里干什麼?我正要帶百合去參觀辦公室呢!」席如風故意說著,又轉身對百合,說︰「對了!百合,還記得他吧?關恩宇,上次幫我打跑那群流氓的人,就是他!」

百合給他一個嬌美的笑容,說︰「你好,關先生。」

「我——你——好……」平常油嘴滑舌的關恩宇,這會兒見到了思慕已久的心上人卻說不出話來了。

「恩宇,別擋路!我要趕緊帶百合去參觀辦公室,待會兒還要幫她把辦公桌移一下,免得她坐在那邊太危險了,要是被一只會亂咬人的瘋狗咬傷了,那就不好了!我看,把它移到小陳的旁邊去好了,那邊剛好還有空位……」席如風故意說。

「不!不必了,我覺得在那里很好,不必搬了,你放心好了,那只瘋狗已經被我趕走了。」關恩宇趕緊阻止,否則他會後悔一輩子。

「是嗎?」席如風好笑的問他。

「對呀!」關恩宇氣死了,這個混蛋居然指桑罵槐的說他是瘋狗,而且還要把百合的位子移到那個風流鬼小陳的旁邊,他是存心想氣死他!

席如風嘲弄的看著他,說︰「恩宇,不如這樣子吧!你帶百合去參觀辦公室,有什麼不懂的你就教她,我和玫瑰有事要出去,百合就麻煩你嘍!」

必恩宇高興得像中了第一特獎,說︰「好!好!你和玫瑰趕快去忙吧!」

席如風回辦公室拿了外套出來後,走到關恩宇身邊揍了他一下,小聲的說︰

「欠我一個人情!」

「百合,我和玫瑰走嘍!有什麼不懂的地方,盡量提出來,關先生會為你解答的。」席如風拍拍她的肩膀說。

此舉卻遭來關恩宇一記大白眼,他仿佛在警告他︰百合是我的,不準你踫她!傍我滾遠一點!

★★★

「嗶——」

玫瑰在鐘氏企業內的計算機主機部門,正快速的在更改所有的計算機指令、程序和密碼,在旁的一些資深高級職員正聚精會神的看著這位年僅二十二歲的女孩所設計出來的一套新程序。

「OK!所有的程序與指令都完成了!」玫瑰按下最後一個鍵,呼了口氣。

「玫瑰,太謝謝你了,這陣子真是太辛苦你了!」鐘偉無限感激的說。

「別客氣!你別忘了,我是有拿酬勞的哦!」

「一起去吃飯吧?」

玫瑰朝他甜甜的笑了一下,說︰「不了!我得走了,我未婚夫還在等我呢!」

「未婚夫?」鐘偉非常詫異的說︰「你什麼時候訂婚的?」

玫瑰將手舉了起來,在他面前晃呀晃的。「看到了沒?」

「天啊!我失戀了!」鐘偉無奈的一叫。「別傻了!鐘偉,你會失戀的話,那全天下就沒有人會戀愛了!我走嘍,拜!」她揚揚手走出鐘氏機構大樓。

玫瑰站在忠孝東路的ATT廣場前等席如風。

天氣熱得不象話,玫瑰只好將一頭長發綁成兩條麻花辮,感覺涼快了些;她還穿了無肩的亞麻白上衣,搭了條黑色的短褲,雙腿交叉的坐在廣場前的石階上,不斷的吐氣吹向自己的瀏海,一只小手不停的搧著,沒一會兒她已經汗流浹背了。

玫瑰本來就長得艷冠群芳,如今又一人獨坐在這里,那更是醒目、耀眼了,來來往往的人群無不多看她兩眼,就連經常在街上閑逛踫運氣挖新秀的星探也注意到她了;不過,這種事她踫多了,她有的是應付的方法——不應、不理、不說、不笑!

「小姐!等人呀?我請你喝杯咖啡好嗎?」一個帶著墨鏡,穿著花襯衫、白長褲和白皮鞋的陌生男子在她身邊搭訕著。

玫瑰一臉嫌惡的瞄了他一眼,不屑的將頭甩到一邊去,心里直嘀咕著︰死如風還不趕快來!

「賞個光嘛!」那個令人厭惡的男人居然將手搭上她的肩膀,一副惡霸樣。

玫瑰一把將他的手推開,她火大了!

「別這樣子嘛!」他又再次將手搭上。

「放手!」她大喊著。

「你終于肯開口了。」

「叫你放手,你听見沒有?」她怒不可抑。

「只是陪我喝杯咖啡而已嘛!」那男子繼續糾纏著。

「放開她!」一個冷冷的聲音從那男子身後傳來。

「放屁!你是什麼東西?她是我馬子,你管什麼閑事?」不知死活的家伙用力戳著席如風的胸膛。

「哦?是嗎?」席如風冷冷的應聲,然後以一記左勾拳往那個不知死活的家伙臉上揮了過去,只見那家伙飛得老遠,倒在地上。他怒視著那男子,忿忿的說︰

「順便告訴你一件事!她是我‘未婚妻’!」

「玫瑰,我們走!」他一手摟著玫瑰,轉身就走。

餅了馬路,他看了玫瑰一眼,馬上將外套月兌下,替她披上。

「天啊!我都快熱死了,你還要我穿外套?」玫瑰忍不住的抱怨。

「把外套穿上!」他命令她。

「為什麼?」她皺著眉問。

「忍耐一下,等會兒到百貨公司後,買套衣服換上,你就不必穿外套了!」

「什麼?我有沒有听錯?我今天穿這樣子不好嗎?」她低頭看看自己的穿著。

他親了一下她的臉頰,說︰「不是,你穿這樣很好!但我希望你這樣的打扮只有我一個人看,而不是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看!」

「我听到了醋桶在說話哦!還是你不信任我?」

「沒錯!我是在吃醋,而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不信任那些圍在你身邊的蒼蠅,我怕他們會在我不注意的時候,趁機欺負你!」

「太夸張了吧!」她不悅的噘著嘴。

「別噘嘴了。」他寵溺的用手指壓了下她的紅唇,說︰「你不曉得嗎?你可是有致命的吸引力呢!有誰可以逃得過你的魅力?尤其是你穿這樣子的時候,更容易引人遐思,我怎麼能不提防點呢?別生氣了,我們先去買衣服,然後再去吃飯,嗯?」

玫瑰瞅了他一眼,道︰「你可別指望我會把自己包得像肉粽!」

「放心好了,我還不至于那麼專制。」

玫瑰無奈的任他拉著她進百貨公司,去買一套他認為合宜的衣服,免得他又醋勁大發的要她包得全身密不透風,那她可就慘了!

★★★

「姊,你回來啦!」玫瑰從浴室出來,問著百合。

「嗯!你今天沒和席大哥出去嗎?」百合全身無力的坐到沙發上。

玫瑰擦著剛洗過的秀發,說︰「有呀!他今天像發神經似的,居然拖著我去買衣服,要我馬上把身上穿的那套衣服換下來,差點沒熱死我!」

百合輕笑了一下,說︰「誰叫你穿得露肩又露腿的,他當然會擔心啊!」

「唉!真慘!」玫瑰一臉「殺了我吧!」的表情。

「別抱怨了!最起碼他是真心的待你,而且愛你愛得要死,不錯了啦!」

玫瑰彎將頭發再擦一遍,然後她問︰「姊,工作得怎樣?還順利吧?」

百合從冰箱內盛一碗冰涼的綠豆湯喝著,說︰「嗯,還不錯!席大哥他們滿照顧我的,我可以學到很多東西。」

「那就好!我還怕你做不來呢!」

玫瑰拿起桌上的電視遙控器,趴在地板上看電視,一邊啃著巧克力餅干。

「叮咚——」門鈴聲響起。

玫瑰和百合互看了一下。奇怪?這麼晚了,會是誰來呀?

「我去看看!」百合起身往大門走去。

「小心一點!」玫瑰提醒著。

百合從門縫瞇眼一看,是席如風。

「席大哥,你怎麼來了?我們剛剛還在談你呢!咦?關先生你也來了!」百合開門讓他們進來。

「怎麼?在說我壞話嗎?」席如風笑了笑說。

「不是,是玫瑰在抱怨你今天下午差點沒把她給悶死了,席大哥,你大概不曉得吧?玫瑰最怕熱了,到了夏天,她一定要穿無袖、短裙或短褲,除非必要她才會穿牛仔褲,否則你打死她,她也絕不穿。」

「是嗎?這點我倒不曉得,我下次會注意點。」

必恩宇在一旁偷笑,挪揄的說︰「大情聖,你不是對你未婚妻很了解的嗎?怎麼她怕熱,你都不曉得呢?難不成你要她包成大肉粽嗎?」

席如風瞅了他一眼,說︰「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人情。」

席如風來到客廳,只見玫瑰穿著一件中空的綿質小可愛和一條小短褲,正趴在地板上啃著餅干看電視,一頭秀發還濕答答的,他看了不禁蹙眉的說︰「小玫,怎麼不把頭發吹干呢?小心著涼了!」

她抬頭一看,趕緊坐正。「如風?你來啦!」

他二話不說,一手拉她起來,要她進去把頭發吹干。

「哎呀,不要嘛!我要看電視影集,頭發讓它自然干就好了,而且長發要吹干很麻煩的。」玫瑰非常不願意。

「別任性了!走,我幫你把頭發吹干,不用麻煩你動手;改天我再買台電視放你房間,那你以後就可以邊看邊吹頭發了!」他半推半哄的將她推進房間。

必恩宇在後面賊賊的笑著,心想︰哼!哪是要替她吹干頭發,分明就是怕我垂涎他未婚妻的美色嘛!

「關先生,你要不要喝綠豆湯?」百合問著。

「好啊!好啊!」他高興死了,終于有機會可以和百合獨處了。

★★★

玫瑰坐在床上,讓席如風幫她吹頭發,而她嘴里直抱怨︰「如風你今天怎麼了?陰陽怪氣的!」

「那得怪你呀!」

「我!」她驚訝的轉過身,說︰「關我什麼事?」

他放下手中的梳子,莞爾一笑的看著她,說︰「你難道不知道你穿成這樣子,讓我看得臉紅心跳的?」

「誰曉得你今晚會過來?還帶了個拖油瓶!」

「就是因為有那個拖油瓶,所以我才趕緊將你拉回房間,我這做未婚夫的看到你這個樣子都快忍不住了,更何況是那個拖油瓶?」

「我又不是沒穿衣服!」她任性的將頭別到一邊去。

「可是你沒穿……胸衣呀!」

玫瑰險些掉到床下去了;她窘紅著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他捂著嘴輕笑了一下,將她拉向他的懷抱,說︰「好了!別不好意思了。我不是常說你有致命的吸引力嗎?我都受不了了,更何況是別人呢?如果下次你再穿這樣,一定要加件貼身衣物,懂嗎?如果再被我瞧見你穿這個樣子,我就當作是你在誘惑我嘍!」

「好嘛!」

「今天有沒有把你熱壞了?」

「現在才問,不會太晚了嗎?」

「那我跟你道歉好了!」他說完,便熱情地封住她的唇。

★★★

席如風開著車在快速道路上飛奔著,關恩宇坐在旁邊好奇的打量著他。

「你想問什麼,就快問吧!」席如風看透他的鬼腦子。

「咦?你怎麼知道我有滿肚子的疑問呢?好!那我問你,你剛剛在你未婚妻的房間那麼久,難道沒‘辦事’嗎?」

「啪!」一記鐵沙掌從他的後腦袋打了下去,席如風瞪了他一眼,說︰「你啊!滿腦子的思想,真是個大!」

「難道你真的當起聖人柳下惠了啊?佩服!佩服!小弟我真為大哥你那偉大的情操佩服得五體投地。」關恩宇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接著又說︰「可惜啊可惜!可惜我那未來的大嫂,空有一副好身材,嘖!嘖!嘖!你看她那光滑修長又勻稱的玉腿和那起伏……」

「如果你再不閉上你的嘴,我發誓我會一腳把你踹下車,別忘了現在在快速道路上,你想尸骨無存的話,那就盡避開口好了!」他不等關恩宇說完話就威脅著他;現在的席如風可是渾身充滿熊熊的怒火。

恩宇識時務的把嘴巴閉上,因為他太了解他的脾氣了,只要是被席如風認定為他的女人的,任誰也別想對她存有妄想!否則的話,下場會很淒慘。

「到了!賓下去吧!」

「喂,老兄!別擺著一副死人的臉孔給我看嘛!好歹我們也是兄弟一場,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壞了我們兄弟的感情呢?」

「警告你,給我離玫瑰遠一點,否則的話,就別怪我不顧朋友之情!」席如風怫然作色的警告他。

「唉!,真是應證了一句話——‘見色忘友’,我真是交友不慎!」關恩宇故作傷感的模樣。

「在我還沒把你踹下去之前,趕快滾吧!我告訴你,如果你再不停止這種嘲弄的言語,那明天你就會知道後果了!」席如風好笑的威脅著。

「怎麼樣?」恩宇提高了警覺。

「不怎麼樣!只是會將你那位暗戀許久的對象調個位子而已!」席如風笑里藏刀的說著。

「不準!」

「我是老閭又是她未來的妹婿,你說她听誰的?」

「嘿!嘿!嘿!等我追上百合,那我就是你的姊夫了!」關恩宇奸笑的說。

「哦!……是嗎?那你還有好長一段時間要奮斗,沒關系!對日抗戰也要八年的時間,我只要一兩年的時間就可以讓百合另嫁他人、琵琶別抱的,到時讓你哭個痛快,可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

「你敢?」

「為何不敢?你再不下車,我就讓你到蘇州去賣咸鴨蛋,那我明天就可以幫百合介紹男朋友了。」

「你這算哪門子的兄弟?」關恩宇咬牙切齒的說。

「唉!如你所說的,友情誠可貴,愛情價更高!快滾吧!」席如風嘲笑他。

「可惡!算你贏!但你得答應我,別打百合的主意!」關恩宇警告著。

「只要你遠離玫瑰五公尺以上就可以了,還有,不準你偷瞄她,如果被我知道,那我會把你打成獨眼俠!」

「干嘛!這麼防我?你怎麼不去防別人呢?」

「這不勞你關大少操心,我只要先防好你這只‘色字第一號’的大野狼就行了!賓吧!」

「重色輕友!」恩宇打開車門,跳下車。

「彼此!彼此!別忘了明天的會議,再見了,兄弟!」席如風朝他身後喊著,一加速,車子迅速離去。

必恩宇看著遠去的車子,不禁大笑,心想︰沒想到他們十幾年的友情居然會為了一對姊妹而惡言相向,真是好笑!

★★★

「我說我要去!」玫瑰大吼著。

「玫瑰,別任性,我說不可以!」如風好言相勸。

「為什麼?」

「我要工作,不能陪你!」他耐著性子。

「那有什麼關系!你忙你的,我只是在一旁而已,又不會打擾你。」玫瑰依舊任性地鬧著。

「不行!我要公私分明!」席如風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

「可是,你最近老是加班,就是連假日也要工作,你已經好幾天沒陪我了……」她抱怨著。

他嘆了口氣,說︰「玫瑰,听話,你也知道我工作很忙不是嗎?尤其是最近,你體諒我一下嘛!好不好?」

「我不要!是你早在幾天前就答應明天要好好陪我的,這會兒你又要失約……又是為了工作……」她難過的哭了起來。

「小玫……」他心疼了。

「不要踫我!我要解除婚約!我們還沒結婚,你就忙著工作,完全沒把我放在眼里,那結婚以後呢?把我當裝飾品一樣放在一邊是不是?……」她哭喊著。

「小玫,你在胡說些什麼啊?」席如風有點發怒了。

「我沒胡說,我要退婚!」

玫瑰說完,就哭著沖出席如風的辦公室,公司職員們見了此景都紛紛臆測︰奇怪!總經理是怎麼搞的?今天怎麼把他那位平日捧在手心當寶的未婚妻給惹哭了呢?她還氣得哭出去,這下事態嚴重了……

「玫瑰!等一下!」百合看情況不對,在她身後喊她,追了出去。

玫瑰氣得根本不理會百合的呼叫聲,等電梯一來就徑自沖進電梯內,完全不理會旁人的異樣眼光。

席如風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她沖下去,一臉陰沉,快氣炸了!

他最近那麼忙是有原因的,因為婚禮快到了,他必須加緊趕工,趕在婚禮之前把工作完成;他這樣奔波全都是為了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這丫頭居然——要跟他解除婚約?席如風愈想愈加氣悶了。

恩宇在他身邊吹了個口哨,說︰「小倆口吵架了?你是怎麼欺負她的?」

「你少管閑事!」他用力的將門帶上,自個兒進辦公室了。

百合一臉喪氣的從外面回來,朝恩宇搖了搖頭,說︰「唉!找不到人了,我追下去就沒看到人了!」

「沒關系!你這做大姊的也別擔心,哪對愛得要死要活的情侶沒有吵過架?吵架是很正常的!」

「哦——是嗎?這我倒是沒經驗,關先生,看樣子,你的經驗很豐富嘍!到時候如果我談戀愛了,一定要向你請教一番,請你當我的軍師!」百合沒好氣地挖苦他。

恩宇听得簡直要去撞牆了!他希望當她的戀人,而不是當她的什麼鬼軍師!沒想到他對她一往情深、呵護有加的,而她居然完全感覺不出來他的用心。難怪如風會說,對日抗戰也得八年的時間,天呀!八年那?不知道那時候他變什麼樣了!

★★★

「玫瑰,出來吃舨了!」百合又敲了一次玫瑰的房門,她已經叫了她不下數十次了,可是玫瑰就是不跟她回話,最後她不得不放棄的說︰「算了!我留晚餐在餐桌上,自己肚子餓了就出來吃吧!」

仍然沒有響應。

翌日清晨,百合看見餐桌上還擺著咋晚的晚餐,不禁咕噥道︰「真是的,這麼會生氣!連晚餐都不肯吃,存心想餓死啊?」

玫瑰實在太任性了!她有必要拿出大姊的威信來罵罵她!

「玫瑰,開門!」百合在門口喊著。

里面仍然沒動諍。

「白玫瑰!我叫你開門沒听到嗎?你再不開門,我要進去了哦!」百合發怒的說。

依然沒動靜。

「還不開?」百合轉動著門把,咦?門沒鎖。

天呀!玫瑰人呢?怎麼不見了。連床也沒有睡過的痕跡,還有,她的行李也不見了!糟了!她離家出走了!……不對!她會不會回南部去了?

百合慌張的想著,又焦急的拿起電話,打回台南。「喂,水仙嗎?」

電話那頭的水仙一副沒睡醒的慵懶聲︰「天呀!大姊,現在才幾點你就打電話回來?啊——」她打了一個好大的呵欠。

「水仙,我問你,二姊昨晚有沒有回去?」百合緊張的問。

「沒有啊!,二姊沒事半夜回來干嘛?」

「她沒回去?!」百合驚訝的大叫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水仙稍微清醒了些。

百合慌了,玫瑰不是那種會隨便離家出走的人啊!

「喂?大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水仙大喊。

「糟了!玫瑰離家出走了!」

「什麼?」水仙嚇得睡蟲都跑掉了。

「我不跟你說了,我要趕緊找席大哥告訴他這件事!」

百合說完,掛了電話,匆匆離家。

★★★

雖然是八月的艷陽天,但山上的寒氣仍然逼人,玫瑰一個人在矮石屋前的空地閑逛著。

一想到昨天的事情,她就恨死了!

昨天下午,她從席如風的辦公室出來後,哭著坐上了出租車,回到台北的住所後,便倒在床上痛哭一番。

沒想到她的未婚夫——席如風,居然連一通電話也沒打過來慰問一下,一氣之下,她便整裝準備回台南,誰曉得她到火車站後,越想越難過就不禁潸潸淚下;當時有班列車停在月台上,她看也不看的就坐了上去,沿路一直哭,哭累了,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等她醒來時,人已經在花蓮了!

那麼晚了,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幸好遇到了一位好心的阿婆看她孤單單一個女孩子,便叫她跟她一起回家,只要她不嫌棄她家又破又小就行了。她一口就答應了,一時高興也忘了打電話告訴百合一聲,沒想到那位阿婆居然住在靠近大魯閣的山上!她和阿婆就共乘著那輛令人心驚肉跳的鐵馬,憑著那盞昏暗的小車燈,一路騎上那彎延曲折的小山路,經過三個半小時才到達阿婆的家;到達時,她差點就沒辦法站立了,那輛破鐵馬一路乒乒乓乓的,震得她的「玉臀」差點就裂成兩半。

包令她吃驚的事,是阿婆家根本沒有所謂的照明設備,電話就更別奢望了!好心的阿婆熱情的招待她,特地燒了一大桶的熱水給她洗澡;怕她肚子餓,還特別下廚煮了鍋地瓜粥給她當宵夜吃!她一想到阿婆如此熱心,不由得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可恥!

棒天清晨。

「玫瑰啊,我要到果園去,你要不要一起上去啊?」阿婆和靄的問著。

「好啊!」

玫瑰進屋換穿T恤和牛仔褲,套上運動鞋,將一頭長發綁成兩條辮子,帶了頂小圓帽,背起小背包,就興高采烈的和阿婆上山采果去了。

「哇,阿婆,這里風景好漂亮啊!遠山環繞,峰峰相連的景色好壯觀呀!」玫瑰深呼吸了一下山上的新鮮空氣。

「是呀!大自然造物是很偉大的哦!」

「嗯!我同意!」玫瑰高興的直點頭,說︰「對了,阿婆,這里都種些什麼東西啊?」

「那邊那三棵是隻果樹,左邊那五棵是梅樹,中間那四棵是梨樹,再過去一點那邊是水蜜桃!」阿婆東指西指的說著。

「阿婆,你一個人種這麼多水果,真令人佩服!」玫瑰油然起敬的說。

「哈!炳!炳!都是隨便種種的,上不了大場面!收成少的話,就留著自己吃;如果收成好,就可以拿一部分到山下賣,或者洗一洗、切一切,拿到大魯閣風景區去賣!」

「阿婆,你什麼時候還要去賣水果?」

「明天吧!今天這些梨采下來後,回去洗一洗、切一切,再泡泡鹽水,就可以拿到風景區去賣了!」

「阿婆,那明天我陪你一起去賣,你多準備一點。」

阿婆有點驚訝的看著她,說︰「玫瑰,你看起來就是千金大小姐的模樣,賣水果這工作,你做不來的。」

「沒關系嘛,不試試,怎麼知道做不來呢?好不好嘛,讓我去嘛?」

「這……」阿婆面有難色。

「唉呀!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做生意。」不管阿婆同不同意,玫瑰執意要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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