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他的身手,要跳上車頂制止車子啟動奔馳絕不是難事,但,他沒有,只因為他不確定這是怎麼回事,他必須理清這一切,所以,他沒動,只是注視著車子遠去。
「梅姨是嗎?剛才那位先生是?」魏蔡詢問道。
「哦,唐少爺是我家小姐的好朋友,這兩個星期老是在一起,依我看,他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梅姨樂得笑開了花,剛才那一幕香艷畫面看在眼里,八成是沒錯了,老爺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改天再來,替我向宋先生問好。」魏黎只覺胸口一窒,告辭。
回到公司安排的住處,他倒在床上——盡避經歷了太多的風風雨雨,有事就喜歡倒在床上考慮的習慣倒是至今未改——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倒過,小嬉兒的笑,小嬉兒的淚,小嬉兒的聰穎……歷歷在目,而今天踫到的一幕也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不可避免地想著小嬉兒已不再愛他的可能,如果是真的該如何?難道感情可以在幾個星期間突然變質?這實在讓他匪夷所思。腦海中強烈說著不要放棄,不要放棄,即使小嬉兒現在真的不愛他了,但他還是決定不放棄,現在的他有足夠的自信去面對人生的風風雨雨,充分肯定了自我。一瞬間,魏黎自床上躍起,振奮精神,準備好好地追求他命中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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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嗎這麼做?明明愛他愛得要死。」唐家鴻無可奈何地看著對面無精打采的好友。
「你少管,不幫我,我就換人。」宋嬉狠命地用刀戳著盤中的牛排,活像它和她有著什麼不共戴天之仇。
「得,好心問一下,還遭雷劈,不過,你好歹也表現得開心一點啊,別苦著一張臉啊,好像我欺負你一樣。」唐家鴻搖頭。
「可是我笑不出。」笑得出才怪,現在她倒想大哭一場。
「美女,我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大情聖啊,想和我吃飯的人可以排到赤道,你沖著這個也該興奮一點啊,對吧。」唐家鴻夸張地道,還外帶一個大大的鬼臉,存心逗人發笑。
宋嬉不由嘴角動了一下,露出一點微笑,「你這樣要是被那些赤道聯盟軍看見,只怕全都會跑到北極去。」
「你可別亂說話,簡直是污辱我這種帥哥嘛。」他故作生氣狀,心中只是想逗這個好友笑一笑,旁人想讓他這麼說他還不干呢。
「一天不夸自己你一定會死掉的。」宋嬉道。
「對啊,美女,你也夸我一下吧,得到美女夸獎我會非常受用的。」唐家鴻還捧起宋嬉的手,大做痴迷狀,這樣的動作,在旁人的眼里就顯得有點,哎,暖昧不清了。
魏黎剛踏人這家頗富情調的店就瞧見了這一幕,那情形,不由得讓他難受萬分,他剛到新公司去報了到,只是路過時被這家名為「天使之翼」的酒吧吸引,沒想到卻見到了最沒料到的畫面。他大步上前,無視周圍人好奇的目光,眼中有著炙熱的火焰,仿佛要烤焦那只正拉著小嬉兒的可惡之手。
宋嬉自他進門就已瞧見了,心跳個不停,為了讓魏黎認為自己變了心,她本來打算收回的手不動了,反而把頭更向他靠近,臉上也硬擠出笑容,一副沉浸在甜蜜中的模樣。而唐家鴻在見到她突然變化的表情時已覺有一股視線向他直扔過來,頭皮發麻,心里哀嘆︰天,來了來了。
「小嬉兒。」魏黎的聲音低而沈,像是嘆息,又似深藏已久的呼喚。
「喲,魏大哥也來了。」宋嬉打著招呼,心頭卻被他叫得想落淚,那溫暖的懷抱,是她想依靠的啊。
「可以談談嗎?好久沒見面了。」
「可是我要陪鴻啊。改天好了。」宋嬉故作親呢地移到唐家鴻身邊,還用手勾住了他的臂彎。
「我今天就想見你,就今天吧。」魏黎的回答令宋嬉覺得驚訝。他,什麼時候多了一點霸氣呢?
「你好歹也要尊重一下我這個男朋友吧。」唐家鴻在宋嬉的示意下,不得不硬著頭皮說話,他真是不明白干嗎相愛的人不在一起。」不必,這是我和小嬉兒之間的事。」魏黎冷冷掃了他一眼。
「你……」話未出口,一個香衣美人不知打哪冒出來,以令人直起雞皮疙瘩的嬌聲呼喚著他,作風大膽地雙手環上了他的肩,「親愛的,你好久沒來找我了。」
「你……汀娜,你怎麼來了?」唐家鴻忙不迭地把美女八爪魚從身上拉了下來,平時他是不介意這種飛來艷福的,可這種非常時期,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他已經可以感受到魏黎殺人的目光了。
「死相,見到我也不高興一點,前兩天我們還玩得那麼好。」美女邊說邊自動自發地用嘴去貼他的臉,瞎子都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麼關系了。
「放手。」唐家鴻微斥,眼光不由得瞟向一邊的宋嬉和魏黎。
「喲,難不成是因為這位小姐?」汀娜離開他,移向一旁的宋嬉,打量著,「還算不錯,不過,哎,可憐哪,過不了幾天又得下台一鞠躬了,哎。」
魏黎看著這一幕,心里打定了主意,即使小嬉兒和這男的真的是男女朋友,也決不能把小嬉兒交給這樣的人,她決不可能得到幸福。
「少胡說,給我滾。」唐家鴻生氣地驅趕,這個女人,竟然擺出這種死樣子。
「嘖嘖,被我說中了心事,不好受了?」汀娜笑嘻嘻回應,倒無半點害怕之色,很有禮貌地對宋嬉點了一下頭,「小妹妹,希望下次可以見到你。」還眨了一下眼,倒真是風情萬種。
魏黎一把拉過宋嬉,把她鎖在懷中,揚眉對唐家鴻道︰「你最好處理好你的事。」不待他反應,已抱起宋嬉往外走。
唐家鴻要追,卻被汀娜一把摟住脖子,「鴻,你要是敢去,我就剝了你的皮。」現在的她突然凶悍了起來,而唐家鴻居然听話地不吭氣了,當然,也只是像象征性地掙扎了一下。
「好啦好啦,不追了,喝點東西吧,你一定口渴了。」現在的他立馬殷勤了起來,沒辦法,這兩個上流社會有名的公子、花花小姐,其實正是一對歡喜冤家,絕對不同凡響,不可思議。
「哼,剛才誰讓我滾的?」汀娜邊說邊用手指在他胸前劃啊劃,盡顯挑逗樣。
「乖啦,我這不是幫忙嘛,誰讓你出來搗亂,不會在一旁看嗎?」唐家鴻輕輕拍掉她不安分的手,雖然他是喜歡她風情萬種的樣,但還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上演。
「人家只是看看那個帥哥很順眼,和宋家小姐很搭,所以才客串一下。」汀娜無辜地道,她本來是打算只看的,但那男人是很順她的眼,她向來對帥哥沒轍。
「他很順你的眼?」唐家鴻醋意大發地道。
「當然,你是最帥的。」汀娜怎會不知道這家伙是個大醋桶,馬上奉承兩句。
「你啊。」話音未落,兩人已吻在了一起,哎,畢竟同是熱情之人,好歹也算是幾個小時沒見了——當然,唐家鴻算是一個見色忘友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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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宋嬉不安分地叫道,身體在魏黎的懷抱中扭動,可是魏黎的身手可不是蓋的,扣住她這個只是略通拳腳的人可是易如反掌。
「不要動。」魏黎看著懷中鮮活的人兒,那一張令他魂牽夢縈的小臉,如今已成熟了許多,掩不住的秀色逼人,同樣令他為之心折的純淨。心動,是他惟一的感覺。低下頭,雙眼直視著她那雙靈活的眼眸,「小嬉兒,乖,好好談談,好嗎?」語氣中有著千萬種柔情。
宋嬉看著與自己近在咫尺的眼楮,听著柔情的話語,手腳不自覺放棄了掙扎,任他將自己抱上車。算了,就讓自己放縱一次吧,再感受一點溫柔吧。
魏黎很滿意地看到她不再掙扎,為她系好安全帶,嘴角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宋嬉嘴上不說,心中早巳毫無異議地愛上了那份神采,可惜,這麼多年,竟只是有緣無分,這算不算是兩個傾心相愛的人最糟糕的結局?她陷入了自己心靈的混戰中,直到自己已坐在魏黎住處,在魏黎連聲呼喚下才清醒來。
「喝牛女乃?」魏黎沒忘記小嬉兒當年很喜歡喝牛女乃的,一邊問,一邊已為她倒了一杯。
宋嬉看著白色的液體,感動于他記得自己的愛好,但,她卻說出了違心的話︰「我早不喝牛女乃了,那是小孩子才喝的,給我一杯紅酒。」
「是嗎?」魏黎手頓一下,但仍堅持拿著牛女乃,用肯定的語氣道︰「這對你有好處,喝這個。」
「不要。」宋嬉拒絕,其實她是不喜歡喝酒的,可是要給天使哥哥截然不同的自己,只有從小事改變。
魏黎放下杯子,輕輕走到她身邊坐下,眼神帶了點哀傷,「小嬉兒,你怎麼了?」
宋嬉很想伸手撫平他微皺的眉,不想看見他傷心,可是,她相信她這麼做對他將來是有好處的,一時難過,總比一世難過也,所以她什麼也沒做,只是用連自己都厭惡的冷漠聲音重復著已對著鏡子練過了許多遍的台詞︰「我不愛你了,我們分手吧。」心痛啊。
魏黎盯著她的臉,努力地看,試圖在上面找到一點騙他的痕跡,「你……是開玩笑的,對嗎?」竭力使自己的語氣听上去很正常,但還是泄霹出一點害怕。
「我是說真的,我愛上別人了。」宋嬉繼續道。
「為什麼?」魏黎雙手扶住宋嬉的肩,「一個月前,我們還很好啊。」這樣快的變化讓人難心接受啊。
「因為我一個月前踫到了鴻,我才知道什麼是愛,什麼是喜歡,我愛上了鴻,而你,我希望你永遠是我的哥哥。」宋嬉說的是台詞,忘卻了真實的意義,中介說,也許只有這樣,她才可能把傷人的話說完。
魏黎松開了手,是真的?小嬉兒真的愛上了那個公子一樣的男子?五年的感情終究敵不過一個月。哥哥?他一點都不想只做小嬉兒的哥哥,他想將她摟在懷中,日夜與她相伴,看著她對自己撒嬌,耍耍小手段,一顰一笑都讓他心儀不已,這一切的一切是他這幾年努力奮斗前進的動力,現在,在他成功之時,卻要離他而去。他想要發泄一下胸中郁悶的情感,卻不知從何做起,哭,哭不出,喊,喉嚨好像失聲了,這一刻,他仿佛沉浸在黑暗中。
「魏大哥。」宋嬉良久沒得到他的回應,輕輕叫了一聲,可是,沒有回答。
「你怎麼啦?」輕椎一下他,仍然不吱聲,不由得,宋嬉強忍住的淚水一滴兩滴地落了下來,落在了魏黎身上、手上,兩個人都這麼靜默著,一個坐著不動,一個坐著落淚,無限傷感。
好久好久,直到厘內那只大鐘重重地敲響六點時,魏黎才如夢初醒,已經好幾個小時了過去了,他的衣服被淚水打濕了一大片,可小嬉兒還在流淚。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苦苦的笑,他抬起手,很溫柔地為她拭淚,「還是這麼愛哭啊。」他曾發過誓要讓小嬉兒一輩子快樂,如果勉強和她在一起只能給她痛苦,他自然不會強行牽制她,他不想看到她哭泣的模樣,寧願自己痛苦。
「不要哭了,魏大哥答應做你的哥哥。」像哄一個小妹妹一樣,魏黎輕拍她,稱呼改了,心意改得了嗎?
宋嬉從不知道自己淚腺這麼發達,這麼多天壓抑的淚水好像一瞬間全來報道了,听著魏黎的安慰,她的淚流得更凶,止都止不住。
在一聲嘆息之後,魏黎把她摟入懷中,要哭,就讓她盡情地哭吧,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她的哭她的笑都將展現給另一個男人,而他,只能選擇默默的守候了。
宋嬉哭累了,睡著了。魏黎輕輕抱起她,將她安置在他的床上,輕輕地幫她蓋好被子,自己則坐在床邊端詳著。她小臉上布滿了淚痕,眉頭緊皺著,很難受嗎?是怕他這個魏大哥不同意嗎?真是個傻丫頭,他什麼都會答應她的啊。靜靜地,痴痴地,他凝望著重,眼都不楮多眨一下,要把她牢牢地鍥刻在心里,我的寶貝啊。
第二天一早,宋嬉自睡夢中醒來,陌生的環境,是哪兒?腦袋有點脹脹的,一陣香味吸引了她的注意,床頭的案上,正擺著一個小爐,上面有文火煨著的粥。周圍有很多小菜,每一樣都是她愛吃的。她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一切,這里是天使哥哥的家了,盡避她已經提出了分手,盡避他已經同意,可還是那麼關心她。端起粥喝著,這只怕是最後一次吃了。嗯,怎麼竟覺得有點苦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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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黎一早就到了公司,但他什麼都沒干,只是坐在椅子里發呆,盯著桌子上那鏡框,這張他和小嬉兒五年前的合照陪他從美國到英國,再從英國回到美國,本來,他還打算回來後再陪小嬉兒去一趟游樂場呢。緩緩地伸出手,把鏡框拿到了手中,手指輕輕地撫著照片中的人,一滴淚落在了玻璃面上,滾動著。
「哇,大哥,你知道我要來在感動地哭嗎?」魏黎的辦公室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男子,正邪邪地沖著他笑。
「尤冉?你?」突然見到當年自那一次真相大白後就再也沒見到的故人,魏蔡不知是喜還是悲。
尤冉輕攏一下長長的金發,施施然坐到沙發上,雙腳一伸,舒服地道︰「大哥,論年紀也是該你比我早死啊,干嗎這麼奇怪。」
「當年……」他沒再說下去,相信他也明白他的意思。
「哦,你說那次啊。那本來就是很正常的嘛。」尤冉輕輕打磨著自己的指甲,嘖嘖,一個愛美的殺手。
「你有什麼事嗎?」魏黎已從震驚中醒來,面對昔日的伙伴,恢復了以前冷凝的氣質。他到底為何而來?絕不可能來找他聊天吧?這根本不是他們這種人會做的事。
「如果我說是要來殺你的呢?」尤冉興起捉弄的意味,再說,他也很想知道,當年在組織中赫赫有名的殺手在五年不舌忝血之後,還有沒有那種氣勢。
「那麼,你來吧。」魏黎的冷漠在臉上盡數顯現,不想去找原因,也不想去探究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反正他並不想死去,盡避小嬉兒離他而去,他還是打算守護她,所以他必須戰斗。
移步,出手,快,兩人飛快地作了一個短暫的交接,很快,就好像兩人從沒動過一樣,半晌。
「好痛啊,大哥,你下手真狠。」尤冉先大叫起來,哪個混賬說魏黎五年不出手動刀會遲鈍了很多,他的肩快痛死了。
「難道我不疼?」魏黎抬抬手。
「只是青了一點點,我可不只啊。」
「那不是我的錯。」魏蔡已明白這家伙是存心開玩笑了,雖不知原因,整個人倒放松了不少。
「是嘛,哦,那你那個寶貝八成也和你無關了。」尤冉亮出王牌,就不信你不變變態度。
什麼?聞言,魏黎臉色一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拄了尤冉的脖子,「說,小嬉兒怎麼了?」難道他捉了小嬉兒在威脅自己?
「你,你……」尤冉只覺得脖子快勒斷了,急得連忙手舞足蹈,天,不玩了,不玩了。
「說。」魏黎看他一副有話要說的樣,放松了對他的鉗制。
「哎呀,大哥,好歹我們也認識了十幾年,你不要這樣無情無義好不好?我可是好心一片冒著觸犯幫規的危險特意來告訴你的。」尤冉一松之下,馬上舒了一口氣,一長串話從嘴中冒了出來。
「少說廢話。」魏黎像足了大哥,斥責著這個作怪的人。
「好好,一杯水。」尤冉死皮糧臉地要求,直到水入了口,才繼續講下去︰「我是要告訴你,你那個寶貝好像得了什麼不冶之癥,活不長了。」
轟!這消息仿如巨雷一般在魏黎腦中炸開,「你說什麼?」魏黎激動地一把抓起他的衣襟猛晃,這個消息太震撼,比小嬉兒要和他分手更甚,和他分手起碼還好好地活著,但這什麼不冶之癥又算什麼?
「前幾天,你那個寶貝的父親和雷少爺談話時我剛好听到,我可是看在我們一場同伴的份上才告訴你的,」尤冉道。剛听到時他也是非常驚訝的。
「你怎麼會听到宋先生和雷先生的談話?」魏黎問道,「難道你去殺……?」
「去你的,我哪敢,你有沒有腦袋?」尤冉覺得魏黎這五年來變化的不是身手,而是腦袋,十足秀逗了,他剛才不是叫雷少爺嗎?有哪個殺手叫獵物少爺的?「我效力于炙焰盟,明白了吧?」早在好多年前就是了,他算是受炙焰盟派遣人羅杰那兒當臥底吧,不過,這無關緊要就是了。
魏黎點點頭,對啊,他怎麼忘了?「好好講,講清楚一點,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其他都不重要,小嬉兒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宋先生前兩天來見雷少爺,說到了你那個寶貝的病,是遺傳的,發病前沒先兆,目前醫學上也查不出。」尤冉當時有事稟告,走到門口正好听到他們提到魏黎這才停下來听,說來,還真不是他這樣一個一心為主的人該做的,「還有,據說你那這寶貝也是因為這個才要和你分手的。」這句話可是他來的主要目的,想想魏黎這家伙真是好命,有人這麼愛他。
「你說的是真的?」魏黎緊緊抓著他問。
「對對對,哎喲,你輕一點。」真是雪上加霜,肩上本來已傷了,哪經得起他狠命一抓啊,有心痛死他嘛。
魏黎哪還有心思管他,他得到他的證實後,就手一松,像旋風般沖出了門,什麼形象全不顧了,哪怕是撞倒了人家的文件,也只是一聲對不起就一閃而過。
「新來的經理怎麼了?」這大概會成為這一天聖斯圖美國分公司所有員工的共同話題。
小嬉兒,小嬉兒,魏黎一心只想趕快跑到小嬉兒面前緊緊抱住她,告訴她,不管她生了什麼病,他都要和他守在一起。不要想用什麼理由來推開她。
「梅姨,你家小姐回來了嗎?」他急急地問著應門的女佣。
「小姐啊,她出去半天了啊,說要去旅游。」梅姨答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說話走路都像一陣風,小姐是這樣,這位魏先生也是一樣。
「有沒有說去哪?什麼時候回來?」魏黎急啊,身體不好還往外跑,真是不懂得照顧自己。
「也許去英國吧,不會很久,放心吧,我家小姐常一個人去。」梅姨想想以前小姐一看總要去英國好幾次,想想這回八成也是。
常去英國?他怎麼不知道她來過?難道?「梅姨,我能進屋等你家老爺嗎?」
「可以。」梅媽對這人年輕人挺有好感的,而且老爺交待過,如果這個年輕人來的話就像是自家人,當然可以進去。
魏黎坐在客廳中,一切的景物居然沒什麼大變,只除了多了一些小擺飾,充滿了熟悉感。
「請喝茶。老爺很快就回來了。」梅姨溫和地道。
「謝謝。」起身接過,魏黎準備靜靜地等,希望可以自宋沈口中得到真相。
「魏先生,我看你很眼熟啊。」梅姨在一邊端詳了好一會,終于開了口。
「是嗎?你見過我?」魏黎道,他應該沒見過這個人。
「我想想。」梅姨拍了拍腦袋,使勁想,「哦,對了,有一次我路過小姐的房間,就看見你了。」
「看見我?」魏黎驚訝。怎麼可能?
「哦,不是你,是你的照片,當時我還想,這年輕人真俊。」梅姨雖只看了一眼,不過由于那照片拍得很大很不錯,所以當魏黎站在她面前時,她就覺得眼熟。
「你還記得是怎樣的嗎?」魏黎問,他不記得自己有什麼照片,除了那幾張合照。
「這倒忘了,反正很大就是了。」她當時可以為是一個真人呢,夠大的了。
「如果你要看,可以去上面。」突然插進來的聲音溫和而爽朗,一如聲音的主人——宋沈。
「宋先生,好久不見。」魏黎連忙站起來向他問好,對宋沈,他有無限的感激。
「你是有話要來問我的吧。」其實宋沈早知道他會來,就像今天尤冉對魏黎的兄弟之情,要不是存心讓他听到,否則依雷的能力,他怎麼可能感覺不到門外有人,這只是借人之口告訴他罷了,這樣,他就沒有違背女兒的約定,多好。
「對,想知道小嬉兒要和我分手的真正原因。」魏黎是真人面前不說假話。
「就像你知道的。」宋沈點頭,「你還可以到嬉兒房里看看,你就明白了。」
「知道了。」魏黎頭一抬,飛快地向樓上跑去,小嬉兒的房中到底有多少秘密啊?
門「砰」的一聲打開了,魏黎驚呆了,被自己。牆上,床頭,架子上,無處沒有他的身影,大大小小的照片,每一張都不同,那畫面的景致,分明就是他在英國這五年來的一個歷程,冷漠的,微笑的,溫和的,讀書的他,運動的他,演說的他。這一切的一切,足以說明一點,他在英國五年中,小嬉兒時時刻刻地關注著他,她怎麼可能不愛他,也許真是太愛他,所以才會時時處處為人考慮。
「小嬉兒,我不會讓你離開我,不管你在哪,我會找到你和你在一起。」魏黎輕撫著整個房間惟一一張宋嬉的照片,暗暗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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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使勁地找使勁地找,但半個月過去了,居然沒有一丁點消息。宋嬉仿似蒸發掉了一樣,失去了蹤影,不僅魏黎,連宋沈都不知她去向何處。
「沒道理找不到。」雷皺著眉頭道,以他手下的能力,找個人並不會難到半月都毫無蹤影,除非真的消失了。但這是他們所不能想象的。嬉兒怎麼能有事呢?
魏黎已沒日沒夜地找了很久,顯得有點落魄,公司里的事全權交給了副手,算得上是一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典範了。這是公司下屬對他一致的評價。
「雷先生,你都找過了嗎?」魏黎問道。
「各個機場、旅館,都沒有她的登記記錄,也就是說她根本沒離開美國,沒離開紐約。」雷肯定地答復。
「那不可能找不到啊。」宋沈同樣焦急萬分,就怕女兒出了什麼事。
「連風他們都聯絡不到。」雷道,前些時候,他就聯絡了好友任風行,卻被告知休假了,所以一直耽擱了對嬉兒的治療。
「這不可能,你們不是……」宋沈不可思議地道,他知道他們的特殊能力,照理是不可能聯絡不上的。
「那個家伙躲人的水準一流,這個混球。」雷咬牙切齒,估計如果好友在眼前會被他給吞了。
「小嬉兒會去哪呢?」魏黎幾近絕望地一下于跌坐在沙發上,眼中的悲傷更濃,仿佛能溺死人的痛啊。
宋沈無語,他一樣擔心啊。
「不要擔心,嬉兒不會有事的。」雷安慰著,心中卻也在打著鼓,怎麼會找不到人呢?風那家伙也找不到,難道……除了那幾個好友之外,應該沒有他找不到的人啊。
「哇!這是怎麼回事啊?我想來看看老朋友,怎麼就一個個全都是死氣沉沉、憂國憂民的樣子啊?」一聲溫和如風又加著調侃的聲音響起。白衣勝雪,正是他們找了好久的人——任風行。
「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我們在找你啊?」雷掃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換了平時他當然耍他耍一下嘴皮于,今天倒沒那心情了。
「原來我這麼討人厭啊。」任風行做出傷心的表情,揮揮手,「那算了,各位,我走了。」
「請不要走。」出聲的是魏黎,他焦急地從沙發上站起,三步並作兩步地拉住了走到門口的任風行。
「咦,這是誰啊?怎麼沒見過?」任風行驚詫地道,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我是……我是魏黎,請你留下來,嬉兒的病還要請你幫忙。」從雷和宋沈的談話中知道了眼前這個人是治好小嬉兒病的希望,他怎麼說也不能放他走啊。
「我為什麼要幫這個忙?又沒好處。」任風行看著他滿臉焦急的樣子,捉弄他的想法更濃。
「只要可以治好嬉兒,做什麼事我都願意。」魏蔡堅定地說。
「是嘛,我什麼都不缺,就少了一個僕人,不如你來當當如何?不過,得一輩子。」任風行看看他,忍住笑意。
「可以。」魏黎想不也想地回答。對他來說,什麼也沒有小嬉兒的命重要。
「好好好,你簽個字吧。」任風行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很一本正經地遞給他。
「呃——」魏黎呆一下,怎麼回事,哪有人隨身帶合同的。
「哈哈哈哈……」看到他的表情,任風行實在是不能忍住了,大笑出聲。
「砰」的一聲響,被任風行敏捷地閃過的書重重地砸在牆上。
「風,你是不是皮癢了?」雷看向好友,威脅道。
「不要那麼緊張嘛,我只不過逗他玩玩嘛。」任風行伸了一下腰,懶懶地躺在沙發上,笑嘻嘻地對宋沈道︰「二哥,好啊。」
「嬉兒不見了。」宋沉嘆氣。
「你把嬉兒給我交出來。」雷一把拉住任風行的衣服,吼道。
一旁的魏黎、宋沈都愣了,怎麼問任風行要人啊?
「雷,你不要冤枉人啊,我上哪找人?」任風行看上去很委屈。
「風,嬉兒是不可能躲過我的搜查的,除了你們幾個家伙誰還有這本事?」雷不緊不慢道,「何況,嬉兒不見了你還會這麼有心思逗人?」
「呵呵,還真是瞞不過你啊。」任風行大笑。
「小嬉兒在哪?」魏黎忙問道。
「嬉兒,快進來吧,再不過來你任叔叔就要被他們給逼死啦。」任風行大聲叫道。
魏黎聞盲手一松,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合著的門,赫然,門口那個正欲跑走的真是那個他朝思暮想的人。
「小嬉兒。」魏黎以驚人的速度沖了上去,一把抱住險些失去的寶貝,其他三個識趣地偷偷移駕。
「天使哥哥,你瘦了很多。」落入了魏黎的懷抱,宋嬉忘了想走的事。他怎麼會瘦這麼多?上次見到他的時候明明還意氣風發,可是不過短短半月不見,頭發長得好長,臉瘦瘦的,還長了胡子,眼楮里還布滿了血絲,難道任叔叔說的真的沒錯嗎?本來只是听了任叔叔的話打算偷偷看一眼的她,在一看到魏黎這個她深愛的人,還有擔心著她的父親,她的腳就再也邁不開去了。
「小嬉兒,不要離開我,你知道我有多麼愛你嗎?我不能失去你,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的。」魏黎沒注意她對他的稱呼,只是緊緊地抱住,感受這份真實的存在。
「我也是啊。」宋嬉心酸的淚流了下來,如果不是不得已,她又怎麼會作那種選擇?
「小嬉兒,我不管你有什麼病,我都要和你在一起。答應我。」魏黎緊抓住她,任誰都能看出他的真誠是發自肺腑,他愛慘了她啊。
宋嬉落淚,是開心的淚水,有什麼比有人真愛自己重要?
「你真的不在意,不怕嗎?」她哽咽著。
「對對對,不在意,不怕。」魏黎真怕他一松手,他的天使就會飛掉,「我最在乎的是你,最怕的是你不在我身邊。」
「可是要是萬一有一天我走了,你怎麼辦啊?」宋嬉把頭埋在他胸膛中,語氣十足的心酸。
「小嬉兒,你听好了。」魏黎捧起她的臉,用鄭重得不能再鄭重的目光注視著她,「對我來說,能和你共同度過一天也是好的,答應我,不要離開。」手撫上她的眉、眼、鼻,好想,想把她的一切全刻下來。
「你……我不走了。」宋嬉反手摟住了魏黎的腰,盡情感受著來自他身上的溫暖,不管了。不想再去想將來會怎麼樣,只是眼前,她知道了,她是無論如何也放不下這個男人的。以後的事,她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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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腦袋在一旁偷窺著重,竊竊私語。
「風,你怎麼會和嬉兒在一起出現?」雷問道。
「哦,那天我在路上剛好踫到她,她好死不死地暈在我車旁,我只好發揮日行一善的精神,救救她了。」任風行道。
「你說誰好死不死?」宋沈一甩手,給了他狠狠的一下,竟敢這麼說他的女兒。
「二哥啊,我可是很賣力地勸服你女兒的啊,不然你以為嬉兒怎麼會出現啊?」任風行嘆息連連,怎麼他做了好事還沒有得到夸獎啊。
「你居然也會勸人。」雷在一邊故作大驚小敝地道,嘴角卻流露也濃濃的笑意,這次還真幸好有了他啊。
「我只是告訴嬉兒,讓她珍惜眼前的時光而已。」任風行道。
「是嗎?這樣就有用?」不會吧,自己的女兒應該沒這麼好說的吧。宋沈可不覺得。
「他當然還會說點別的,對吧,風?」基于對好友的了解,雷篤定地說。
「知我者,雷也。」任風行遭,「我只是說了一下魏黎那小于的狀況而已。」
「是不是說他如何如何慘啊?」雷道。
「呵呵,其實也不是太慘啦,就是說他不眠不休,開車出車禍,工作沒心思作,茶飯不思,日漸憔悴,外加不成人形罷了。」任風行說得輕描淡寫,听得人卻完全能想象得到嬉兒听到他的話後的反應。
「你還真夠毒的。」宋沈搖頭輕笑。不過,魏小子也真是好不了多少了。
「人家想讓我這麼做我還不高興呢。」任風行輕笑,他可不是什麼大好人,要不是嬉兒叫他一聲叔叔,他是無論如何也不高興趟這渾水的,「不過,宋二哥,我還是不得不說清楚。」任風行在笑過後神情轉為鄭重。
「什麼?」宋沈的心一沉。有了一個數。
「嬉兒的病我目前無法醫治。」任風行有著傷感,「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快想出辦法的。」
「我知道。」宋沈搖頭苦笑,「我現在別無所求,只希望嬉兒有生之年都是開開心心的。」
「二哥,你要對風有信心嘛,他可是最好的醫生了。」雷拍拍他的肩鼓勵,「再說了,就算目前風沒法治好嬉兒,不代表以後不可以,以風現在的水準,他完全可以讓嬉兒在幾十年後接受冶療的啊。」
「對對。」宋沈點頭,是啊,再壞的打算就是把嬉兒快速冷凍。總之不死就還是會有希望的。
「放心吧。」任風行對他重重一點頭,他就不信,以他這個號稱天才的醫者會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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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魏黎執著宋嬉的手走上紅毯之時,兩人相視而笑。
對于真心相愛的兩人來說,神前的發誓只是一道程序,比不上一切真實的驗證,在經歷了那麼多變幻的洗禮,他們要好好地珍惜一切,無論禍福離別,必將生死與共。病魔的隱患雖然還在身上,但希望也同樣存在,他們可以笑著面對一切,只因為真愛綿綿無盡時——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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