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宅。
由于醫院離韓宅比較近,韓景諾就把于家二老帶到家里。
「這件事,就算是我們于家的錯。」軍人出身的于父也不想令韓家為難,畢竟沒有人會願意娶臉上有疤的女孩。
「伯父,你在開什麼玩笑?語還好吧?從明天開始由我去照顧她,你們就別忙了。」韓景諾想也不想就做了決定。
「不用了,賢佷,這樁婚事取消吧。」
「我不答應!」韓景諾激動的站起,他怎麼會听到這麼可笑的話?
「這是小語自己的意思,我們只是代為轉達。」于父無奈地說。
「婚事可不能隨便開玩笑!」韓父听了也很不滿,準媳婦剛出事,就要他們退婚,這種事他怎麼也做不出來。
「我親自去問語,這件事我絕對不會答應。」韓景諾神情一凜,心意堅定。
「小語也說了,她不想見到你。」于父嘆了口氣。
「她怎麼能……」韓景諾重重地坐下,用力地捶了桌子一拳。
「小語的臉……唉!恐怕會留下疤痕,她要你別等她,另覓賢妻。」于母難過得想掉淚。
「我豈是如此膚淺的人?不管小語變得如何,我都不會改變心意,我是娶定她了!」韓景諾在于家二老面前許下承諾,絕不反悔。
「可是她傷得很重,你暫時別去見她,我怕她的情緒起伏太大,會影響恢復的情況。」于父面色凝重地說。
「好了、好了!你們別再說了,這件事等于語傷好了再商量。婚姻大事關系到兩個人的一生,單方面的決定不能算數,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查清楚,于語為什麼在赴約時發生意外。」韓父沉聲道。
「可惜小語不肯講她是怎麼受傷的。」于母也不懂女兒的心思。
「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絕不放過那個蓄意傷害語的人。」韓景諾的眼中迸射殺氣,他要毀了那個人!
「唉!」于家二老搖頭嘆氣,既然韓家人如此堅持,他們也不好意思再談退婚的事。
韓景諾送走于語的父母,立刻打電話要他開征信社的好友來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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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的朋友來了。」僕人敲了敲書房的門,讓來訪的人進去。
「找我找得這麼急,有什麼事?」
身穿白色唐衫的男子爽朗的微笑,和坐在書房里、雙眉緊皺的韓景諾形成強烈的對比。
「我有一件急事,不得不打擾你。」
「你的確打擾到我,害我差點功敗垂成,說吧!有什麼事?」幸好他力挽狂瀾,才沒讓那筆兩千萬的交易搞砸。
「我的未婚妻受了重傷。」韓景諾心情沉重的說。
「我知道,報紙把韓于兩家聯姻的消息刊得那麼大,結果卻臨時取消,我听說她摔到河堤下。」
韓景諾挑眉,于語如何受傷的事,他保密到家,沒有任何媒體知道,偏偏他這個人稱「神采子」的好友就知道。
「我懷疑這是有心人設計的局。」韓景諾把他的想法告訴好友。
「懷疑?嫂子根本就是中了人家的圈套。」白衣男子坐在韓景諾的對面,胸有成竹的把玩桌上的鋼筆。
「你知道?」韓景諾神情一凜,知道好友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我什麼都不知道,沒有委托人,我不會輕易透露任何消息。」好友有難,他當然是兩肋插刀在所不辭,他也料到好友一定會請他幫忙。
基于仁義,他還特地多說了幾句,這個免費奉送的消息,市價至少值個百來萬。
「那好,我委托你幫我調查,我非找出那個人不可。」然後把那個家伙碎尸萬段!
「這並不難,就看你有沒有誠意。」他這個人從不做白工。
「你要多少我都給。」
「如果我在三天內查清楚,你的婚禮禮金,就由我來收如何?」白衣男子獅子大開口。
「好!如果超過三天你還沒找到人,你包的紅包就得像我收的禮金一樣多。」韓景諾也不是省油的燈,坑人的手段他也會幾招。
「爽快!你在家等我的消息吧,呃……不!你該想辦法說服嫂子回心轉意,要她如期嫁給你才是。」白衣男子站起,瀟灑離去。
連于語毀婚他都知道……韓景諾心想,幸好自己不是他的敵人,不然有個會洞悉人心的敵人,一定屢戰屢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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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天,韓景諾如坐針氈,于語仍堅持不肯見他,而且也不願向警方透露她受傷的經過,令警方傷透了腦筋。
他就是搞不懂,為什麼于語要這麼袒護那個惡毒的人?就算她費盡心思想保護那個人,等他拿到證據,他也非讓那人鋃鐺入獄不可。
韓景諾站在房間里,沒點燈,就著夜色仰望天邊的明月,今天的月亮是這麼的圓,頭一次他嘗到什麼叫孤單的滋味。以前他從不認為一個人生活有什麼困難,自從于語離開他的生活後,他才知道失去她的感覺足這麼痛苦、空虛。
她的容顏與笑語……往事歷歷浮現在他的腦海。
「于語,你這個磨人的娃兒,居然把我當成陳世美,讓我成了負心人,真該打!」他既心疼又不舍。
「又在想嫂子啦?」
白灰男子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的房間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鬼咧。
「我等你很久了。」三天期限已到,就看他怎麼給自己一個交代。
「才經過七十個小時而已,你就等不及了?」白衣男子取笑他。
「下回輪到你,我就不信你還笑得出來!」敢挖苦他,等他拿到證據,馬上就把這家伙踹到天邊。
「嘿!我為你跑腿,你居然詛咒我,小心我轉身就走。」事實上,這二天他幾乎是在溫柔鄉里度過的。
「少廢話!東西拿來。」
「別動怒,接著。」白衣男子把一張照片丟給韓景諾,韓景諾立刻就著月光看。
「是她?」韓景諾看著照片,語氣森冷,沒想到居然是何莉做的好事。
「她為了怕嫂子說出實情,已逃到鄉下躲藏,但還是被神機妙算的我找到了。」
「你怎麼肯定是她?」
「我親自走訪了河岸咖啡廳,還拿著嫂子的照片四處問,剛好有一個賣氣球的老婆婆記得嫂子曾跟她買了一顆氣球。我又動用關系調出河岸咖啡廳的錄影帶,看到何莉在櫃台留了字條,嫂子拿著那張字條去赴約。」
「就算是這樣,你怎能證明是何莉推于語滾落河岸的?」
「在河岸盡頭,我撿到這個。」白灰男子又丟了一樣東西給韓景諾,那東西以小透明塑膠袋裝著。
「這是什麼?」不過是個圓銅環。
「這就是嫂子買的那顆氣球的銅環,你把它交給警方,上頭一定有何莉的指紋。」白衣男子輕笑,這次的案子,一點也難不倒他。
「謝謝你。」
「先別這麼早道謝,你還是趕緊去報警,不然時間一久,何莉可能就逃到國外去了。」
「我知道。」韓景諾立刻撥電話給警方。
等韓景諾嚴肅地交代完,掛上話筒,白衣男子才開口。
「你和嫂子最近如何?」
說到于語,韓景諾神色一黯。「她還是不肯見我。」
「嗯……如果你們結不成婚,那我的報酬不就落空了?這可不行!」
韓景諾瞪了他一眼,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你們結不成婚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你嫌棄嫂子的容貌。」
「你胡說什麼!你把我當成什麼樣的人了?」真的會被他氣死!
「看在你這麼深情的份上,我就教教你一個方法,好讓你早日抱回嬌妻。」最要緊的是他的錢哪?
「你能嗎?」沒談過戀愛的人,能想出什麼好方法?韓景諾非常懷疑。
「我的字典里,沒有失敗這兩個宇。」
「說吧!」
「烈女怕纏郎,何況嫂子還深愛著你。」
「纏?要是這個方法有用,我還會待在家里懊惱嗎?」還得顧慮她的傷,豈能魯莽行事?
「別急!還有最後一招,鐵定有效,就是博取同情心。」這招幾乎足每個女人的弱點、死穴。
「博取同情心?」該怎麼做?韓景諾感到困惑。
「等第一招沒效時,我會在適當時刻幫你一把,你就等著抱回嬌妻吧!」
「你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幫我,這一次你又想要什麼了?」這只錢鼠,一個錢打二十四個結,絕對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猛敲他一頓。
「屆時你就知道了,順便一提,幫完你的忙,我要休長假,你不用找我了。」
「我又不是衰神的兄弟,老和你扯上關系。」誰遇到他誰倒霉!
「話別說得太滿,小心自打嘴巴。」白衣男子神秘一笑,仿佛心中藏有什麼詭計,他帶著笑意離開韓景諾的房間。
韓景諾握著何莉的照片,心里也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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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韓少爺又來看你了。」女僕打開房門,看見于語坐在梳妝台前發呆。
「我不想見他,不管他來幾次,都不要通知我。」每听到一次,她就會心痛一次。怕觸景傷情,她連可薇的面也不見,她不想再和韓家有任何牽連。
「韓少爺說,他已經知道是誰害小姐受傷的,並且已通知警方,抓到那個人了。」韓景諾知道于語百分之九十九會拒絕見他,于是要女僕替他傳活。
「什麼?抓到了,是誰?」
「韓少爺說是何莉。」
聞言,于語心一驚。
她不想讓人知道是何莉做的好事,是因為她已無法跟韓大哥在一起,就算追究也無濟于事。更何況,她除了臉上的傷之外,其他的傷幾乎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她以為何莉會平安無事,誰知韓大哥居然有辦法查出實情。
「那他準備對何莉怎樣?」于語不想看見何莉被捉去坐牢。
「韓少爺說,如果小姐想知道,就親自去問他。」
親自去問他?
于語轉身看著鏡中的自己,她把遮住傷痕的長發撩起來,已拆線的傷痕還是很明顯,她必須再等兩個月才能做美容手術。
何莉能等兩個月嗎?
于語撫著那道長長的疤,這樣的她,怎麼有資格站在韓大哥的身邊?
于語咬著下唇,不得已,她只好傷害韓大哥,一時的傷心,總比一輩子面對她這個難看的女人來得好。
于語毅然站起,以長發遮住傷痕,下樓去見韓景諾。
「語!你終于肯見我了。」韓景諾欣喜不已,站起來想牽她的手。
于語閃過他的大手,面無表情的坐在他對面。
「我見你,是為了何莉的事。」于語盯著桌上的茶杯說話。
「你看著我。」韓景諾不滿她逃避的態度,她受傷後瘦了,就算見著了她,他的心還是揪痛著。
「你打算怎樣處置何莉?」她依然望著那個茶杯,她怕見到韓大哥嫌棄的目光。
「那是警方的事,我已經交給警方處理了。」
「我希望你能放過她。」
「不可能。」韓景諾斷然拒絕,何莉害他差點失去今生最愛的人,要他原諒她,比殺了他還難。
「受傷的人是我,我都不計較了,你為何不能放過她?」
「你這樣說是在傷害我,我是你的未婚夫啊!當然有權替你討回公道。」
「不!我們沒有訂婚,沒有任何關系。」于語搖頭,漠視他的深情。
「語!」韓景諾無奈的喊她。
「我會跟警方說,是我不小心跌下去的,不關何莉的事。」于語下定決心了。
「你這麼做,只會讓法官更確定是她犯下的罪,因為她眼睜睜地看你跌下河岸,也不通知別人去救你,你想法官會相信你的說辭嗎?」韓景諾動怒了,她對一個狠心傷她的人都這麼仁慈,卻偏偏要折磨他,這是為什麼?
「你!你不要逼我。」為什麼他要如此堅持?她不想破壞自己在韓大哥心目中的形象啊!
「你別再胡思亂想,我馬上和我父母商量,近日內娶你過門。」
「不會有婚禮,我絕不嫁給你。」于語終于抬眼看他,但眼里充滿了痛苦。
「為什麼?」為什麼她就是不肯答應他,這是她的心願不是嗎?
「你能接受一個破相的新娘嗎?」于語哽咽地大喊,並把長發撩起,讓韓景諾看看她臉上的疤痕。
韓景諾看著那道疤痕,心像被千萬根針刺著,他很自責,為什麼自己不能保護好她,讓她受到這麼大的痛苦?
「你這個傻瓜!不管你變成怎樣,我愛的還是你啊。」韓景諾走到她身邊,單腳跪地,輕觸著她的臉蛋,並吻了她的疤痕。
他的心意如此明顯,她不會不懂。
「不!我已經配不上你了。」那日何莉所說的話,仿若在她耳邊響起,別說她沒有工作能力,現在她連美貌也沒有了。
于語推開韓景諾,傷心的跑回樓上。
「語!」韓景諾大喊,卻喚不回心意已決的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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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語正在整理行李,她想過了,如果要完全避開韓景諾,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台灣。
她摺著冬衣,打算去北半球的國家旅行。
合上行李箱,于語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這是最後,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小姐!不好了。」女僕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瞧你急的。」于語輕斥,她的心情已經很差了,她還來鬧。
「韓少爺出車禍了。」
「什麼?怎麼會……」于語驚駭得站了起來,怎麼會突然發生意外?
「听說是和闖紅燈的車子擦撞,現在被送到醫院去了。」
「哪家醫院?」于語顧不得什麼行李,只想馬上去看韓景諾。
「心慈。」
于語立刻叫司機載她去心慈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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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慈醫院的急診室內,韓景諾不悅地瞪著替他包扎的醫師。
「你什麼時候改行做醫師了?」他瞪著依舊一身白衣的男子,不過他這次穿的是醫師袍。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穿著醫師袍的男子,看看韓景諾所受的傷,上了藥後,已經沒有大礙了。
「這麼巧,在這里遇上你。」
「不是巧,是我特地安排的。」
「不要跟我說,那輛闖紅燈的車子與你有關。」韓景諾沒好氣的說。
「當然不是,你會出意外是命中注定的,我不過是來幫你一把。」
「你別說得這麼玄,我不是被嚇大的。」
「我幫你是為了我的酬勞,你一天不結婚,我就一天不安心,所以只好委屈你!」白袍男子接過護士端過來的鋼盤,上頭有著一大捆繃帶。
「我的傷都包扎好了。」
「如果你想娶到如花美眷,最好听我的。」
「我偏不!」他韓景諾可不是隨便讓人擺布的,誰知這家伙在打什麼鬼主意。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待會兒你未婚妻來了之後,你不準開口跟她說話。」他殷殷叮嚀。
喝!還命令他,果真不想活了。
「喂!你干嘛?」韓景諾本想開罵,卻被兩名護士架住,讓白袍男子在他絲毫沒有受傷的俊臉上纏繃帶。
「抱歉!」原來整人還滿過癮的,誰教韓景諾還欠他一大筆酬勞,為了錢,他只好不擇手段。
「韓大哥!」于語趕到醫院,看到韓景諾就坐在床上,她想也不想就飛撲過去。
韓景諾不理好友的勸告,正想開口。
白袍男子眼明手快,立刻拿繃帶將韓景諾的嘴巴纏住,整張臉只剩下兩個鼻孔,還有瞪著白袍男子的眼楮沒被纏上繃帶。
「唔……」快放開我!韓景諾想大吼,卻無法開口。
「別急、別急!我會盡力醫好你的傷。」白袍男子在于語面前,安慰著仿若受了重傷的韓景諾。
「醫師,韓大哥的傷要不要緊?」于語拉著他,眼眶里滿是淚水。
「車子相撞時,擋風玻璃都碎了,全都砸在他的臉上,你說他還能沒事嗎?」白袍男子涼涼的開口。
要不是韓景諾的雙手也被繃帶纏住了,他恐怕會一拳揍向白袍男子。
「唔……」你這該死的混蛋!韓景諾動彈不得,氣得用肩去撞好友;這家伙居然對于語說謊,他根本沒事!
「你看,他這麼激動,一定是怕你傷心,你要好好照顧他。」白袍男子還假好心的拍拍于語的肩。
「韓大哥!」于語看著被包得像木乃伊的韓景諾,淚珠無聲地落下。
「唔……」你給我記住!我一定會找你算帳。
韓景諾的雙眼幾乎要噴火了,竟敢讓于語哭泣,要是身旁有一把刀,他不介意把這家伙的俊臉劃花!
「小姐,病人看到你好像特別激動,你是他的誰?」他明知故問。
「我是他的未婚妻。」
韓景諾听到她這句話,什麼火氣都沒了,于語終于肯承認她是他的未婚妻了,實在太好了!
「他的未婚妻啊!那你可得好好考慮,他的臉可能全毀了,繃帶拆下來之後,也許會滿是疤痕,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依你的花容月貌,可以找到更好的歸宿。」站在醫師的立場,他很坦白的告知病情。
「不論韓大哥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離開他。」于語撫著韓景諾臉上的繃帶,心里好難過。
「唔……」于語,你不要听他亂講!韓景諾猛搖頭,想讓于語知道他根本平安無事。
可惜,此刻他的行為比較像情緒激動的病人。
「看來他也不希望你留在他身邊,你還是另覓良婿比較好。」白袍男子好像見不得他們好,故意挑撥他們的感情。
听到好友的話,韓景諾的頭搖得更猛,雙眼布滿血絲,他非宰了這家伙不可!
「韓大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走的,就算你趕我,我都不會離開你,等你的傷好了,我們就結婚。」于語淚流不止,心想韓大哥一定很難過。
韓景諾用纏滿繃帶的手,擦去于語的淚水。就算他真的毀容了,她也願意待在他身邊,他怎麼舍得讓她難過。
「咦?小姐,你的臉上也有傷啊!」白袍男子故意裝作非常驚訝的說。
于語撫著那道疤痕,她一心想著韓大哥,想永遠留在他身邊照顧他,壓根兒忘了自己的傷。
韓景諾又狠狠地瞪向好友,哪壺不開提哪壺,又觸動于語的傷心處。
「你放心,比起他來,你的傷還算是小事,他啊!以後大概不能出去見人。」原來說風涼話的感覺是如此的過癮。
「醫師,拜托你一定要治好他。」于語拉著他的白色醫師袍,誠懇的請求。
「你放心!只要你听我的話,兩天內不拆開他的繃帶,保證沒有後遺癥。」
「可是……不用換藥嗎?」于語狐疑的問。
「等兩天後,你若不滿意他的恢復情況,再帶他來醫院換藥。」
「謝謝醫師。」于語握著韓景諾的手,帶著濃烈的情意望著他。
「既然有緣見面,我順便幫你換條透氣膠帶。」白袍男子由他的口袋里拿出一小卷膚色膠帶。
「不用了,我早上才換過。」于語婉拒,反正也不會好,換得再勤也是一樣。
「你放心,我這卷膠帶有神奇的功效,兩天不用換,效果保證你滿意。」他不顧于語的反對,立刻替她更換。
于語現在根本沒有心情跟醫師抬杠,只好隨他去換。
貼上新的膠帶,于語覺得有一股涼涼的感覺。
「好啦,你可以帶他回家了。」他對韓景諾眨了眨眼,對他,自己已經是仁至義盡,可別再埋怨了。
「回家?韓大哥不用住院嗎?」韓大哥傷得這麼重,現在出院不會造成傷口感染嗎?
「醫院的病床要留給真正病重的人,像他這種只有外傷的病人,在家療養即可,是不是?」他惡意的拍拍韓景諾真正受了傷的手臂,痛得韓景諾齜牙咧嘴。
雖然如此,韓景諾還是得忍耐,他對于語點點頭。他根本沒事,強留他在醫院只是浪費資源,他也沒那個美國時間可以在這里耗。
「既然韓大哥都答應了,謝謝醫師,你費心了。」于語對他點點頭,立刻拿著處方箋到藥局領藥。
「別太感激我,只要記得,領到禮金的那一天,要全數匯到這個帳戶,祝你好運!」將一張紙條塞在韓景諾的襯衫口袋中,白袍男子就瀟灑地離開了。
韓景諾快嘔死了,他怎麼會交到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損友?上輩子他們不知在哪兒結下了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