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唯並沒有像陳郢杰所擔心的那樣崩潰。
因為沈至剛的大嗓門而被吵醒的她,臉上沒有半點異色,仿佛她昏倒前的茫然脆弱,全沒發生過一樣。對待沈氏夫婦的態度更是平靜得像是面對第一次見面的朋友的父母,禮貌但生疏,沒有露出半點激動之情。
「沈伯伯、沈伯母,真是對不起,我不該答應柔柔的要求,跟她交換身份,她會中彈,都是我害的,真是對不起。」夢唯愧疚地道歉。
沈氏夫婦對望一眼,心中百味雜陳,不知如何開口。倒是什麼事都不知道的沈至剛,豁然從前座轉身,「你說什麼?你害柔柔中彈?子彈?會要人命的那個?」
「是。」夢唯點頭,「對不起!」
「你對不起有什麼用!羅夢唯,我告訴你,柔柔要是沒事就算,要是她有個萬一……」沈至剛狠狠地瞪著她放話。
「至剛,住口!」沈氏夫婦異口同聲地出聲喝斥。
沈至剛誤以為父母是不準他提不吉利的話,頓了一下,「反正你最好祈禱柔柔平安無事,否則我就叫你陪葬。」
「至剛,叫你住口,沒听到嗎?」沈父憤怒地順手打了因為激動而探到後座的沈至剛一巴掌。
「爸!」雖然因為車內空間不大,距離又太近,這一巴掌的力道其實不大,但是從沒打過他的父親居然打他耳光?沈至剛不敢置信地瞪著父親。他做錯什麼了?他是心疼寶貝妹妹的安危。
「至剛,你父親不是有意的。他只是……」沈母忙著想解釋。
「若不是沈叔先出手,我一定一拳打歪你的嘴,讓你開不了口。」陳郢杰護著夢唯,沉著臉道。
「爸,阿杰,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一向最疼柔柔的,不是嗎?她害柔柔中彈,難道你們不生氣嗎?雖然她和柔柔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是她畢竟只是個外人……」至剛既不解又憤怒地叫出不滿。
「她不是外人,至剛,她是你的……」
「他說的沒錯!我只是個外人。」夢唯打斷沈母急切的話語,冷靜地表達出自己的決定。
「唯唯——」陳郢杰擔心的眼神一直沒離開過她。
夢唯給他一抹微笑,在他的手臂上輕輕按了一下,用眼神告訴他,她沒事,請他放心。
「沈伯伯、沈伯母,我姓羅,而且打算這一輩子都姓羅,請你們諒解。」夢唯祈求地看著他們,她相信爹地只是一時無法接受事實,才會拒絕她的,就像小時候,爹地想起媽咪時,總會一個人關在書房里,不理她一樣,一定是這樣的。夢唯這麼說服自己。
「可是你明明是我的女……」沈母激動地說。
「沈伯母,這件事到目前為止,都只是我們的臆測,我並不想追查事實真相,請你成全。」夢唯再次打斷她。
「在我們知道有你之後,你還要我們繼續默不作聲?」沈父問。
「如果可以的話。」夢唯肯定地點頭。
「不可能!」沈父堅決地說。
「為什麼不可能?你們剛剛明明就是這麼想的,不是嗎?」在她被爹地拒絕最無助脆弱的時候,他們可以給她安慰的,那時的她根本拒絕不了任何溫情的。如果剛才他們敞開雙臂接受她,她不會有理智去考慮到爹地的處境,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投入他們的懷抱。可是他們沒有,不是嗎?
「我們……」沈氏夫婦相視一眼後,神情愧疚地看著夢唯。
「我並不怪你們,因為這也是我的想法。否則早在我知道沈至剛這個人後,我就會去調查了。我不是賭氣才這麼說的,這一點陳郢杰可以替我作證。」夢唯平靜地說。
「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卻一直沒說?」沈母有些受到打擊。
「只是懷疑而已!而且也沒有多早,我知道這件事,還不到一個月,是在見到沈至剛後,才開始懷疑的。」夢唯說。
「為什麼?」沈父問。
「我愛我爹地,我想保護他。」夢唯誠實地說。
「那我們呢?你難道沒有想過我們的感受?」沈母情緒激動。
「如果你們不知道我的存在,這些就不是困擾了,不是嗎?我惟一做錯的是不該和柔柔交朋友,否則事情也不會變得如此復雜。唉!現在說這些也太遲了,對于柔柔的事,我真的對你們感到很抱歉,但是,我還是請求你們,不要追究這件事,更不要傷害我爹地,可以嗎?」夢唯語帶懇求。
「你的要求對我們不公平。」沈父看著她,口氣沉重。
「我知道。拜托你們!」
「不,我不答應,如果羅醫生不把你還給我們,我會到法院去告他。」沈母激動地說。
「如涓!」
「大仁,她是我們的女兒,我們的至善啊!我們沒有不要她,是羅鵬年把她偷走的,她為什麼不認我們?為什麼?」沈母淚如雨下地在沈父懷里痛哭失聲。
「女兒?媽,你說什麼?她是你和爸生的女兒?」從頭到尾听得一頭霧水的沈至剛總算捉到重點了,他驚愕得目瞪口呆。
不過沒人理他。
「雖然我不知道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我敢肯定,我爹地他並不知情。」否則她爹地就不會是今晚這種反應了,「當年,他為了替你接生三胞胎,而無法顧及突然早產的妻子,以至于妻子因為難產而死……總之,當年若是他自私點,將你丟給實習醫師,自己替妻子接生,或許,一切就會不同了。你現在怎麼還忍心去告他?」
「有這種事?」沈父訝然。
「就算是這樣,他也不能偷換嬰兒啊?」沈母道。
「不是他,我爹地一直以為我是我媽咪拼死生下來的親生骨肉,他根本不知情。」夢唯再度替父親辯白。
「除了他,還有誰會這麼做?」沈母不信。
「我爹地受到的打擊比我還大。」夢唯說。
「可是……」沈母還想說什麼,沈父阻止道,「好了,如涓,別說了。」然後轉向夢唯,堅定地說,「我只能答應你不做傷害羅醫師的事,但事實真相我是一定要查出來的。」
夢唯不安地咬著下唇。
「沈叔向來寬容,你爹地不會有事的。」陳郢杰在她耳邊低聲安慰。
夢唯輕搖了下頭,偎在陳郢杰懷里汲取他身上的溫暖,他的溫情慰藉是目前支撐她面對一切的惟一力量來源。
「羅夢唯怎麼會變成爸媽的孩子了?你們誰好心點,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嗎?」沈至剛不死心地追問著。
當然,依然沒人有心情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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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柔柔算是因禍得福了。
因為替顧霆擋子彈,成了紅聯幫的大恩人,所以,紅聯幫幫主破格讓不是紅聯幫人的她躺上從不對外人開放的手術台。
替她動刀的不是別人,是醫界素有「怪醫秦博士」之稱的秦華一,能被冠上這麼個響亮的外號,秦華一醫術之高明、性格之怪癖可見一斑。
他最為人詬病的是,當他沉迷于研究時,即使把快斷氣的人抬到他面前,他也可以完全視若無睹,不理會病人痛苦的申吟和親屬的苦苦哀求,眼睜睜地看著人斷氣,完全沒有半點醫德仁心,更別提什麼濟世救人的宏志了。
要是他醫術平平也就算了,偏偏他又高明得足以跟閻羅王搶人。所以,黑白兩道的大老,只要有什麼雞毛蒜皮的毛病,全指定要他操刀。因為不堪其擾,他索性退出醫師公會,放棄醫師執照,不再替人看病,潛心專注于他的研究。
此舉當然得罪了不少人,不管是黑的、白的、明的、暗的,各路人馬在求醫不成後,紛紛展開報復行動,最後因緣巧合地讓紅聯幫幫主給救了,並出面幫他擺平了一切,才教他免于一死。從那時起,他就順理成章成了紅聯幫的專屬醫師。
只是這個專屬醫師從入幫那天起,就沒替人看過一次病。紅聯幫幫主因為了解他的性情,提供他一間研究室讓他能心無旁鶩地專心鑽研醫術外,對他的行蹤更是三緘其口,從不挾恩求報。
這次,會請他出馬醫治柔柔,除了柔柔的情況讓其他醫師大感棘手外,也是因為顧家從不欠人恩情之故。
不管這女孩日後會不會進顧家門,她既然救了顧霆一條命,他顧家就得還她一條命。
受人點滴,涌泉以報,這是他顧家立足江湖的原則。
打從她替顧霆擋子彈那一刻起,這女孩和她的家人就有了顧家人的誓死保護。
只是這女孩到底是誰?
謗據資料,羅夢唯是顧霆的同班同學,背景單純,家里人口簡單,只有她和父親兩人,父親是個開業的婦產科醫師,從小到大表現平平,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看到報告時,對于兒子的眼光他是有些失望的,不明白一向優秀的兒子為何會選上一名各方面都配不上他的對象,甚至不借開罪青竹幫。
兒子的執拗他比誰都清楚,所以他沒有反對,只是要他將人帶回來,安排黑道的排場希望能嚇走這個平凡的女孩。
沒想到,羅夢唯根本就不是報告上形容的那般平凡,比起那個惹人厭的青竹幫大小姐,她是討喜多了。
何況,在她不顧自己生命替阿霆挨了子彈後,他更加沒有理由反對了。
他認同了顧霆的眼光,也承認了羅夢唯的存在。
只是,為什麼會突然又冒出一個聲稱自己才是羅夢唯的女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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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最是教人心焦的。
在所有人心急如焚地守在房門前踱步、抽煙、祈禱、坐立難安時,夢唯一直面無表情地靜靜坐在一旁的角落,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比起憂心的眾人表現出的焦慮,無聲無息的她很自然地教人給遺忘了。
陳郢杰和沈至剛在大門口被攔了下來,閑雜人等不準進入,守衛這麼告訴他們。經過一番懇求,守衛通報上去的結果是,因為安全的考慮,只準他們在外圍的會客室等候,不準進入內院。沈氏夫婦全部心思都放在手術室里頭生死未卜的女兒身上,渾然忘了夢唯的存在。
夢唯的情緒全數隱藏了起來,再度用冷漠偽裝起自己。
終于,在眾人不安的情緒幾乎要到達沸點時,手術燈熄了,手術房的門開了,秦華一走出來,疲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手術很成功。」他對顧震說。
「謝謝,辛苦你了。」顧震鄭重地道謝。
秦華一沒說什麼,點了下頭就匆匆轉回自己的研究室去了。
「他就這樣走了?」沈氏夫婦不滿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他個性向來如此,不過醫術倒是一流的,他既然說手術很成功,就表示令媛已經沒有大礙了,請你們放心。」顧震道,因為顧霆一心掛念手術台上的人,所以並沒有多解釋什麼,只簡短地說他弄錯了人,里頭的人並非真正的羅夢唯,而是這對沈氏夫妻的女兒,請他讓他們進來。對兒子救命恩人的父母,他收起平日的霸氣,給予他們相當的尊重。
「可是柔柔心髒不好,我怕她……」沈母擔心地說。
「這點請放心,在令媛送進手術室時,診療的醫師就已經檢查出來了,因為子彈差點打中心髒,泰醫師看了令媛的病情後,認為一次解決對令媛比較好,所以,才會花這麼久的時間,主要是為了替令媛做開心手術。因為時間緊迫,沒征得你們的同意就替令嬡開刀,真是抱歉。」
「你是說,柔柔的心髒手術成功了,不需要再開刀了?」沈母轉悲為喜地問。
「是的。」
「大仁,你听到了嗎?柔柔的手術成功了。」意外的驚喜教沈氏夫婦激動不已,「謝謝你,謝謝你。」
「是我該向令媛道謝才對!」顧震道,「一整晚沒吃東西,我想你們一定又累又餓,我讓人帶你們去吃點東西,順便休息一下,等令媛醒過來,我再叫人去請你們,可以嗎?」
「不用了,我想去看看我女兒。」沈母拒絕他的好意,一心只想確定女兒是否安好。
彼震無奈,請人進手術房里詢問,得到的答案是秦醫師交代,病人得留在無菌室里待上八個小時,才能送到普通病房。
「不能進去看她嗎?」
「最好不要。」
「沈先生,沈太太,我看,你們還是先到客房休息會兒,順道吃點東西,令媛不會有事的。」顧震不容人拒絕地說著,用眼神示意手下上前帶路。
「沈先生,沈夫人,請!」訓練有素的手下立即上前請人。
「那就麻煩你了。」沈氏夫婦無奈,只好先下去休息了。
「女孩,你不去休息嗎?」顧震注意到發呆的夢唯,坐到她旁邊問。
「你保證柔柔真的沒事?不是騙人的?」夢唯收回茫然的眼,直直地望著他的眼楮,絲毫沒有半點畏懼。
彼震不悅地皺起眉,從來沒人敢質疑他的話。凌厲的眼瞪向不知死活的小女生,意外地發現她竟毫不畏懼地和他的怒眼對視,一點也沒被他足以教一個大男人嚇軟腳的怒氣嚇到。
平凡的小女生?想起報告上的評語,顧震興味盎然地揚起嘴角,收回一雙厲眼,「我保證。」
「那就好!」夢唯點點頭,心里的愧疚少了些,「顧霆呢?他沒事吧?」
「他沒事。」該不該告訴她,阿霆堅持陪在替她挨槍的假羅夢唯身邊?顧震遲疑著,兒子喜歡的究竟是哪一個?他都搞糊涂了。
夢唯點頭,沒說什麼。
「你是阿霆的女朋友吧?」顧震眯起眼問。
「伯父懷疑什麼嗎?」夢唯看他一臉的不信任。
「你的表現不像。」顧震莫測高深地盯著她道。
「伯父意思是說我對顧霆不夠關心嗎?」夢唯勉強擠出一抹笑。
「你很聰明。」
「伯父,你知道嗎?顧霆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
「哦?」
「顧霆在陪著柔柔吧?」夢唯一語道破。
如果顧霆沒有大礙,以他的個性,不可能會對救命恩人漠不關心,就算是包著紗布、跛著腿、吊著石膏、坐著輪椅,他也會站在這里堅持等待手術結果。
再來,顧震缺少了沈家父母那樣強烈的憂心如焚,一個兒子躺在手術台上生死未卜的人不該有他那樣的冷靜,即使他是黑道大亨,也不可能。加上,他又語氣輕松地親口說了顧霆沒事,那表示顧霆是真的沒有什麼大礙了。
最重要的是,陳郢杰告訴過她,他打電話過來時,接電話的人說顧霆人在手術房里,所以沒辦法接電話。
跡象那麼明顯,笨蛋才會看不出來。
「你知道?」顧震驚訝了。
「猜的!」看來她被當成笨蛋了。
「猜的嗎?」顧震是真的對這個報告上被指為平凡無奇的小女生好奇了。如此聰慧,怎麼可能會沒有半點特殊之處?「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這樣猜嗎?」
「胡亂瞎猜的。」夢唯敷衍地說,不明白這麼簡單的事有什麼好說的,「是不是被我猜中了?」懶得說話了,干脆繼續裝傻好了。
「有沒有猜中,你心里不早有數了?」
「有嗎?」夢唯歪著頭滿臉的迷惑,表情不解地望著他。
如果不是看出她眼里的不耐煩,顧震相信自己會被她迷惑不解的逼真表情輕易瞞過,認為她的確是胡亂瞎猜猜中的。
的確是個有意思的小女生。
「好吧!那你現在知道了,阿霆正在里面陪別的女生,你怎麼說?」他倒要看看她和阿霆到底在耍什麼把戲?
「他以為里面的人是我嘛。」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她既然答應了顧霆,就得扮演好女朋友的角色。只是,情況是否有變?柔柔為什麼要替剛認識的顧霆擋子彈?顧霆又為什麼堅持要守在柔柔身邊?莫非,他們兩個之間已經「一見鐘情」了?
嗯!不無可能。可是,那她要怎麼做?這戲是不是還要繼續演下去?
「要不要我叫他出來?」顧震道。
「不如我進去看他吧!」夢唯打蛇隨棍上,在這里等不外乎是為了親眼看見柔柔安好,有機會哪有不把握的道理?
「看誰?他還是她?」顧震了然道。
「什麼他啊他的?顧伯伯,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听不懂?」納悶的大眼眨得夠蠢了。
彼震見狀大笑,「女孩,我們來打個商量,如何?」
「顧伯伯有什麼事,請盡避吩咐,我一定會努力去做的。」夢唯誠惶誠恐地說。
「那能不能請你不要繼續裝笨了?」顧震道。
「我不懂顧伯伯您的意思,您是不是認為我太笨了,配不上顧霆?」夢唯委屈地咬著下唇,可憐兮兮地說,「我不是故意要這麼笨的,對不起!」說著,還站起來向他深深一鞠躬。
「了不起!」顧震又是一陣大笑,「丫頭,你確實了不起,我算是服了你了。」
什麼意思?夢唯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
「我答應不再逼阿霆相親就是了,所以你也可以不必再裝了。」顧震打開天窗說亮話。
「听說現在黑道的人都不太信守承諾!」任誰被耍了,都會不高興,尤其是像他這種黑道大亨,應該更加痛恨被人耍著玩吧。
「你是第一個敢質疑我信用的人。」顧震哼聲道。
「對不起,我又說錯話了。」慌慌張張地鞠躬道歉,還真像有那一回事,怯懦平凡的羅夢唯,最保險的方法,還是快點能擺月兌顧霆給她的麻煩,哈!
「丫頭,你要我發誓嗎?」顧震似笑非笑地說。
「不,不,不,我怎麼敢要顧伯伯發誓?」夢唯驚慌地猛搖頭,表情像是嚇壞了。發誓有什麼用?某些人天天發誓,也沒見有哪個人真的遭天打雷劈。只是可憐了那些雞!它們是招誰惹誰了?可憐唷!
「丫頭,別玩了,好不好?」顧震好笑又無奈地說,這丫頭的裝傻功夫還真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小心走火入魔!」
既然被看穿了,再裝下去就無趣了。
「好吧!我承認,我不是顧霆的女朋友。」
「是里面那丫頭嗎?她才是阿霆真正的女朋友?所以,他才會要長相相像的你冒充她?」顧震猜測道,阿霆對那丫頭的緊張程度代表的是這個意思吧?
「我不知道,顧霆沒有告訴我。」她怎麼都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
彼霆和柔柔原本就是男女朋友?會嗎?難道說,她是讓他們兩個給利用了?
「你會不知道?」顧震明顯不信,「那你怎麼可能答應阿霆冒充她的女朋友?」
「他威脅我。」她原先就懷疑柔柔為什麼不向顧霆表明身份,若他們原就是情侶,那一切就說得過去了。可是,真會是這樣嗎?
「你會接受威脅?」顧震不信地笑。
「當然會,我只是普通小老百姓,什麼威逼利誘我都抵擋不住的。」夢唯道。
「哦?」顧震感興趣地揚眉。
「顧伯伯,你是不是也想威逼利誘我陣前倒戈啊?」夢唯促狹地對他眨眼笑道。
「這個嘛!」顧震佯裝思考著,「先告訴我,你比較喜歡威逼還是利誘?」
「當然是利誘啦!哪有人喜歡受人威脅的?」夢唯理所當然地說完,突然靈光一閃,威脅?
「哦?那你想要什麼?」
「一個條件。」夢唯眼里閃著晶光。
「什麼條件?」好像夢唯若是提出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有辦法拿下來一樣。
「綁架我!」
「啊?」生平第一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紅聯幫幫主顧震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