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雲嫊嫊梳妝打扮好,就等裴輕然回來。
母親已經打第二通電話來催,說家里許多賓客都到了,但是和她約好時間的人依舊未現身。
(嫊嫊,時間到。)茱麗亞打內線通知她。
「我馬上下來。」雲嫊嫊放下梳子,拉起晚禮服的裙襬起身。
當她款款由樓梯走下來時,菜麗亞遞了一份禮物給她。
「代我向妳爸問好……奇怪,輕然怎麼還不回來?」看看大鐘,茱麗亞皺了皺眉,她這個兒子老給她出差錯。
「媽,妳別擔心。」
「晚上如果喝了酒就別趕著回來,在妳家多休息知道嗎?」拍拍雲嫊嫊的手腕,茱麗亞殷切交代。
「謝謝媽。」雲嫊嫊感激的說,她的婆婆從來不曾失禮于娘家,如果硬要說嫁人裴家有什麼缺點,那就是裴輕然這個男主角不及格。
他一個月前的話語猶在耳邊,她一直遵守,沒想到居然是他食言。
這時,老張支支吾吾的說︰「少夫人,我知道少爺在哪里。」
「那還不快點帶嫊嫊去接少爺?」茱麗亞連聲吩咐,就怕誤了親家壽筵的吉時。
「是。」老張接過雲嫊嫊手中的禮物,立刻趕去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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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雲嫊嫊陷入沉思。裴家與雲家自她有記憶起就時有來往,她也常到裴家作客,只是裴輕然長年在外留學相她並不熟稔,就她目前與他相處的情形而言,兩人比剛認識的陌生人還不如。她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母親是真心付出,對她卻總是防備著。
「少夫人,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妳要有心理準備。」
老張突如其來的開口,拉回雲嫊嫊的思緒。
經過二十分鐘的車程後,老張載她來到一個空曠的場地。
「這里曰正……」
「少爺常來這里練車,少夫人向前走就能看到了。」
雲嫊嫊不及細想,電話忽地響了,她立刻接起。
(嫊嫊,妳還沒出發啊?就等妳跟輕然了。)雲母在電話那一頭喊著,四周似乎很熱鬧。
「媽,我馬上過去。」
幣了電話,雲嫊嫊下了車,往前走不到五十公尺,她就听到巨大的引擎聲和人群的嘻笑聲。
不習慣這種復雜的場所,雲嫊嫊停住腳步,隨即在人群中發現了他。
裴輕然讓幾名穿著清涼的女子包圍著,斜倚在一輛火紅的賽車旁,享受著溫柔的伺候。
雲嫊嫊幾乎想扭頭就走,反正到這個節骨眼了,他去不去都無所謂,但她又不甘心事情過後裴輕然再給她亂安罪名。
一名正在保養車子的年輕人很快就發現有外人闖入,上前盤問。
「妳要找誰?」
「我找裴輕然。」正好,有人替她帶話,她就不用踏進這頹廢的地方。
「誰?」年輕人仿佛沒听過這個名字。
「他。」雲嫊嫊朝裴輕然指了指。
「哦,是King,妳等等,」年輕人揚起不懷好意的笑容朝場中央走去。
「King,有人找你。」年輕人指指身後,乘機在身旁美人的柳腰上模了一把。
「討厭啦你!」美人笑罵,朝裴輕然偎近了點。
不知怎的,雲嫊嫊覺得這一幕有點刺眼。
裴輕然終于看見她了,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瞧她的打扮該是要出席宴會吧,她曾不會走錯地方了?
「今天幾號?」他佣懶的問。
「八號,你和杰比賽的日子。」身旁美人嬌笑的說,不斷在他身上磨蹭。
想想日子,又看看雲嫊嫊,裴輕然記起和她的約定,但是……
「車子準備好了沒?」他問技師。
「再三分鐘。」幫他的車子做安檢的技師比了三根手指頭。
裴輕然離開跑車,朝雲嫊嫊走去。
「King。」被拋在後頭的美人不滿的嬌呼。
看著裴輕然走近,雲嫊嫊冷著一張俏臉瞪他。
「等我十分鐘。」
「我不要。」來這里找他已經很嘔了,還要看他左擁右抱,那群女人真令她惡心。
「妳不等,老張會等。」他囂張的說完,走回場內,迎接他的是一陣歡呼。
太過分了!雲嫊嫊踢著行子,氣怒的坐進車里。
「少夫人,妳別生氣,這是少爺唯一的興趣,年輕人嘛,哪個不愛刺激?」老張好心安慰她,不希望見他們小倆口反目成仇,畢竟有哪一個妻子能容忍自己的丈夫賽車之外還跟一群野女人打混?
此時,一聲比雷還恐怖的引擎怒吼聲讓雲嫊嫊嚇了一大跳,她搗住胸口,只見場內有兩輛賽車,車身分別漆著紅彩與藍彩,以不分軒輊的速度在競賽。
兩車在場內的彎道上飛馳,雲嫊嫊擔心的看著那輛火紅的賽車緊追著藍車,看到它在最後的彎道同時超越藍車與一個障礙,她駭得以雙手搗住眼。
一分鐘後,她听到慶祝勝利的鞭炮聲,睜開眼,那個令她提心吊膽的男人正滿臉驕傲的站在台上接受美女的獻花。
「低級!」雲嫊嫊咒罵了聲,氣得不看場內。
兩分鐘後,裴輕然才踱了過來。
「你瘋了。」雲嫊嫊劈頭便罵。
「這是樂趣。」裴輕然挑眉,示意老張去開他的車回家。
從小在無數的規矩限制中長大,受到傳統的教條約束,累積在他身心的壓力只能靠賽車紆解,所以從大學時代起他就熱中于參加賽車比賽,得名是其次,重要的是痛快淋灕的感受與自由,只有在這里,他才能隨心所欲地當自己的王,不用在意別人。
「King,恭喜你。」一名妖嫊的美女走了過來,作風大膽的送上香吻。
「能得到賽車公主的青睞,是我的榮幸。」裴輕然邪笑。
「你要走了?」賽車公主以眼神暗示他,今晚她有空。
「我也舍不得妳,但非走不可。」
看著他倆依依不舍的樣子,雲嫊嫊越來越火大,難道他不知道他們已經遲到了,還在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老張,車子鑰匙給我,我自己開。」雲嫊嫊再也無法忍受,喊住欲離開的司機。
「再不走就要鬧出人命了,拜拜。」裴輕然魅惑的一笑,讓賽車公主差點癱在當場。
「低級!」雲嫊嫊再次不留情的低咒。
裴輕然的心情顯然很好,不與她在口頭上抬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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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的車程後,他們順利抵達雲宅。
因為裴輕然的出現,雲家父母快樂的逢人便介紹這個令他們驕傲的女婿,而賓客的酒杯也沒停過的一杯杯朝他們敬去。
接近午夜,兩人才回到裴宅,屋內只留一盞小燈,雲嫊嫊急促的小跑步上樓,仿佛身後跟了個大魔頭,隨時要對她不利。
推開房門,她不小心被裙襬絆了下,差點跌倒。
裴輕然立刻伸手扶住她,不讓她出糗。
「放開我。」雲嫊嫊尖聲怒吼。
裴輕然立刻關上房門,瞇著眼看著今晚有點歇斯底里的妻子。
「妳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我累了。」煩躁的丟開披肩與皮包,雲嫊嫊極沒氣質的撩起裙襬坐在床沿。
「累了就休息。」裴輕然不以為意,月兌下西裝外套掛在衣架上。
「你給我听清楚,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再陪著你演戲了。」
「妳想抽身?」裴輕然定住,高深莫測的盯著微醺的她。
許是酒精壯了她的膽,她今天豁出去了。
「對,我想過我自己的日子,沒有你的日子。」她不客氣的指著他。
?聞這句話,沉悶的感覺掠過他的心底。「我讓妳這麼難過嗎?」
「你又不是我的誰,為什麼我要照著你的規則走?沒有你我也不會餓死。」她不要再看他那張冰塊瞼,她又沒欠他什麼。
「我是妳的丈夫。」
「呵呵,虧你說得出口,成天只會威脅我,你以為我嫁給你我很願意嗎?你想甩開我,我還巴不得離你遠遠的。」
她的醉語像根針,戳在心口雖不痛,卻挺難受的。
壓下心頭揚起的異樣感受,裴輕然冷冷一笑,在這世上,他還沒有遇過解決不了的事。
「要怎樣妳才會安分的當裴太太?」其實他想說的是該怎麼做才能還他平靜,要不是顧慮到母親的身體,離婚絕對是一項好提議。
雲嫊嫊酡紅的臉蛋歪向一邊,像在認真思考。
「不可能。」她搖頭。
「為什麼不想留在我身邊?」
「因為我……不愛你呀。」她呵呵大笑,彷佛他問了個蠢問題。
「只要妳愛我,妳就會留下,是嗎?」他現在忙公司的業務都來不及了,哪有時問陪她談戀愛?
「不知道。」雲嫊嫊用最後一絲理智說出這句話,接著倒向大床。
一絲詭異的笑容在裴輕然的唇角蔓延。
「這是新的游戲規則嗎?很好,我接受了。」佇立在床邊的裴輕然鷹眼低垂,看著酒醉的妻子漠然的說。
他與她之間,非關情愛,只是一場游戲。
從小在嚴格的教育中長大,還在英國學到了低調與壓抑,要扮演一個好丈夫的角色,相信是難不倒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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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在這里?」雲嫊嫊一早張開眼便尖叫出聲。見到帥哥是很養眼,不過若是惡魔級的帥哥,任誰都無法承受。
「小心,別著涼了。」裴輕然溫柔的幫她拉緊棉被,舉動親昵。
眼前的人真的是她的冰山丈夫嗎?那個整天只會頤指氣使的怪人?
「我為什麼會在床上……我的貴妃椅呢?」雲嫊嫊立刻發現不對勁,她那張當床睡的貴妃椅到哪兒去了?
「昨天妳喝醉了,吐得一塌胡涂,把貴妃椅弄髒了,只好讓妳睡床。」他開始執行計畫,不惜說謊,第一步就是把她困在這張床上,夜夜只能伴他入眠。
「我喝醉了?我怎麼沒印象?」小臉一陣茫然。
「傻瓜。」他伸出大手揉揉她的秀發,仿佛在笑她傻氣。
他奇怪的舉止讓雲嫊嫊無法克制的臉紅。
「我們沒怎樣吧?」她知道昨晚他一定也睡在床上,但她喝醉了,到底發生什麼事她完全沒記憶。
「我還不至于對一個喝醉的女人下手。」唇角揚起微笑,像在嘲諷她想太多。
「你要搞清楚,我會喝醉完全是因為你做的危險事!」將害羞趕跑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人算帳。
「妳指的是?」裴輕然揚眉。
「賽車。」她的口氣像是他做了世紀大壞事般。
「偶爾放松一下自己,妳不會不認同吧?還足妳是在關心我?」
「誰……誰關心你!你都那麼大了,我干嘛替你操心?」被他這麼一說,雲嫊嫊結巴得連話都差點講不完全。
「好吧,我答應妳半年不去賽車。」他可不是怕她擔心,而是怕他的耳根子會受不了她的嘮叨。
「那好,你該去上班了,拜拜。」為了證明她不是刻意關心他,話才說完,雲嫊嫊就搶著下床,但拉開棉被,她膝蓋以下一涼,低頭去看嚇了好大一跳。
「我的衣服呢?」現在她身上穿的是新婚時不知誰買了掛在衣櫥的性感睡衣,她可是從來沒去踫過。
「髒了。」裴輕然起身,整整西裝。
「那這件……」她比比自己身上的睡衣。
「我換的。」這次他笑得像只狐狸。
「啊--」雲嫊嫊幾乎是用逃的跑進浴室,用力的將門關上。
沒多久,雲嫊嫊倚著的門板傳來敲門的聲響。
「干嘛……」她的語音顫抖著。
「別擔心,妳的身材很標準,我幫妳穿上沒花太多時間,只是月兌衣服麻煩了點。」
「喔……」雲嫊嫊掩面哀號,就算他都看光了,也沒必要交代細節吧。
「對了,妳上學快遲到了,我先走一步。」
他的話讓雲嫊嫊一驚,看向浴室的石英鐘,八點五十九分。
天哪!她絕對來不及上萊斯教授的課,更糟糕的是,教授一定會點名的啦。
嗚嗚,早知道就別喝酒了,真是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