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日下午,金弼南穿著利落、輕便的衣衫赴約。
張伯毅特地在張府大門相迎,亦是一身輕便,見到歐陽軒同金弼南一道前來,不動聲色地用客套話招呼著,在前帶路朝前院的比賽場地走去。
金弼南注意到張伯毅可能也練過幾年功夫,加強了戒心。
場地旁搭了一座大篷子,張家的夫人和兩位小姐都在。
大小姐張湘湘和昨天一同陪去月老祠的女婢、女乃娘,一見到金弼南和歐陽軒,不由得想起昨天的糗事,個個掩嘴偷笑。
歐陽軒見狀,紅著一張臉望了金弼南一眼,金弼南則不動聲色地聳聳肩。
張妃妃好奇地問︰「湘湘,你們在笑什麼?」
「附耳過來,我跟你說。」張湘湘對著張妃妃咬耳朵。
稍後,張妃妃笑得非常沒有淑女形象,仔細地觀察之後,才開口道︰「湘湘你看,金大哥身旁那個人臉紅了,一定是覺得十分沒面子。」
「妃妃,小聲點!」張湘湘覺得還是給人留點面子比較好。
一行三人來到篷子里,張夫人的目光第一眼便投射在金弼南身上。「金公子,歡迎來玩。」
金弼南禮貌性地問候張夫人。
接著,張夫人才將注意力轉移到歐陽軒身上,微笑地說︰「歐陽二少請坐!」她故意安排他坐在張湘湘身旁,算是很適當的安排,同時也暗示張湘湘,這人是爹、娘為你選上的夫婿,要好好相處。
金弼南對于張夫人的安排十分滿意。
表面上看似天真,實際上卻人小表大的張妃妃,對著金弼南招手,微笑地指指自己身旁的位置。「金大哥坐這邊!」
金弼南感覺到張家少爺的不悅,故意拖慢腳步,讓張伯毅坐上張妃妃所指的位置避避風頭。
「金公子!咱們開始吧!」張伯毅在略盡地主之誼後,命人取來交與金弼南。
「請!」金弼南將交給張伯毅。
「不!來者是客,金公子先請。」張伯毅又將跑推回給金弼南。
兩人的推讓令張妃妃感到不耐煩,不悅的說︰「我看跑就交給歐陽二公子吧!」言下之意是——你們快點開始吧!
張伯毅見狀,只有搖頭的份。
金弼南倒是直接將跑交給歐陽軒,「就照二小姐的話做。軒,就借你的腳用上一用,拿出你的本領來。」
「這……」
「歐陽公子,請!」張伯毅明白金弼南話里暗示著歐陽軒亦通曉蹴之技。
「那在下獻丑了。」歐陽軒十分謙遜的說,拿起蹄走外的場地。
金弼南和張伯毅跟在歐陽軒的身後,走進比賽場地。
「弼南、伯毅兄,注意了。」歐陽軒將跑置于跟前。
「去了!」他大力一踢,然後轉身回篷子。
「湘湘,他剛剛那一腳踢得好俊!」張妃妃興奮地說。
「太缺德了!將踢到大哥和金公子正中央。」
「那才叫比賽!金大哥跟我提過他有個朋……」張湘湘伸手捂住張妃妃的嘴。
「對不起!」張妃妃終于想起母親也在場。
張夫人用眼角隨便瞄一瞄,也知道自己的女兒又溜到前院蹴,但看在有機會將金弼南收起來做女婿的份上,故意裝作沒听到,讓兩個寶貝女兒逃過一劫,嘴角露出算計的微笑。
歐陽軒則回座繼續品茗、觀戰!
***
金弼南一和張伯毅對上,就發現張伯毅果然如自己所料,習過幾年的武藝,而且會輕功。
張伯毅亦發現金弼南的斯文外表是副最天然的假面具,他不但身手敏捷、內力亦不弱,輕功絕對在自己之上,是個相當強勁的對手。
金弼南雖然外表文弱,不若張伯毅壯碩,但身形的靈活度遠在他之上,加上內力比張伯毅強,其實早可以輕松取勝,但他只打算立于不敗之地。
斑手就是高手,兩個同列高手之林的人,在數度交手之後,都清楚對方的底細和意圖,打算以會友。
張家的圍牆上冒出半張粉臉,一只小手微揚,石子射向落入金弼南掌中的受到外力的影響,月兌離金弼南的掌中,飛向張伯毅的臉……
張伯毅險險地接下,金弼南則听出牆上人兒躲藏的位置,飛身上牆揪出罪魁禍首,躍回張伯毅身前。
「又是你!這麼想我嗎?」金弼南一見又是可愛的小如意搞的鬼,不由得又想逗她。
「誰想你呀!」丁如意回嘴。
「小師妹!」差點被擊中的張伯毅可沒金弼南的好脾氣。
「師兄,對不起!」丁如意低垂著頭閃避張伯毅的目光,怯怯地叫道。
「我明天會去見師父,你等著領罰吧!」張伯毅是丁如意惟一會怕的師兄。
「不要啦,師兄你原諒我,下次不……」
「嗯?」張伯毅哼了聲。
丁如意馬上改口︰「沒有下次!」她用希冀的眼神望著金弼南,向他求救。
「張兄,我看你就賣我個面子……」
金弼南話沒講完,張伯毅就抬手制止他的發言,「這丫頭都給師兄弟們給寵壞了,不教訓不行!」
金弼南只好對丁如意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要她自求多福。
「師兄,你真的不原諒我?那我要跟姐說……」
丁如意才想要挾張伯毅,便被張伯毅打斷,「敢到芙蓉面前嚼舌根,我保證把你打包送上黃山!」
「小丫頭,別說了,識相點兒,回去叫五姑娘幫你求情可能有效點,保重!」金弼南有點落井下石的味道。
「都是你這大災星……」丁如意又將帳算在金弼南頭上。
「我不是說過在找我麻煩之前,你得先有能力自保嗎?」
「哼!澳天一並算。」丁如意氣呼呼地走了。
張伯毅是明眼人,知道金弼南根本就是看上了金獅鏢局的小搗蛋,他笑著說︰「自求多福,那丫頭頑皮得讓人頭疼!在鏢局里,雖然人人寵,但也人人怕!」
「我不怕,我吃定她了。」金弼南自信滿滿地說。
「看來我娘的希望要落空了。」他打趣地說。
「沒關系,我讓我娘給二小姐找個好歸宿。」
***
「喂!那金獅鏢局的七姑娘可真黏,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她就會來湊熱鬧、攪局!」回家的路上,歐陽軒忍不住抱怨。
「我就喜歡讓她黏,這樣我的機會就多。」
金弼南的心態,讓歐陽軒忍不住啐了句︰「你真的心術不正,別太急躁,當心被丁家的男人大卸八塊。」
「如果追上手,而我爹、娘不介意的話,早早將她弄進門也是不錯的主意;雖然她很頑皮,但到了及等那一年一定是個大美人,被別人捷足先登的話,我可是會心碎的。」金弼南說著說著,又擺出夸張的神情,雙手捧心故作心碎狀。
「真該讓那些看上你的才華和外貌的女人們,瞧瞧你現在這副德行。」
「可惜她們都沒瞧過我這副德行,所以我還是諸家小姐、夫人心目中的佳婿首要人選,想來就心寒。」金弼南做出發抖的動作。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進了烈日樓。
***
金弼南微帶三分酒意地回到家門口,發現丁如意手上持個小包袱蹲在門邊。
「小丫頭,怎麼了?」他出聲詢問。
「都是你啦,姐姐在找師兄了解實情後,說我活該不幫我!這下子真的得受罰了,爹打人很痛的。在我爹氣消之前,你得負責提供我一個容身之所。」
「好吧!苞我進屋,我讓你住客房,但是不準在我爹、娘面前胡來,否則我就親自將你送到令尊手上。」金弼南鄭重聲明。
「都听你的,但你要守信用。」丁如意為了有容身之所,只得向他低頭。
金弼南和丁如意一進屋,金秀娘就瞧見兒子身後的丁如意,而且一見就投緣,對著丁如意招手。「來!來秀姨這兒,吃飯了沒?」
丁如意搖搖頭。
「娘,如意在家里住兩天可以嗎?」金弼南從母親的動作已經明了丁如意愛住多久都成,但還是禮貌性的詢問母親的意見。
「行,多久都行!」金秀娘聞言眉開眼笑,隨即答應,牽著丁如意進廚房吃東西。
「阿南,她是金獅鏢局的七姑娘?」雷昱猜測道。
「嗯!今天我和張伯毅蹴時,她又跑來攪局,而張兄恰巧是如意的師兄……」將來龍去脈大略說了一遍。「總之,咱們家成了小家伙的避風港。」
「喂!你真的認定枕邊人非她莫屬?人家是十來歲的小泵娘,可不是才七、八歲的小女孩,萬一傳出去,你可是得負責的。」雷昱畢竟是成年人,通曉人情事故。
「求之不得,可惜如意才十三歲。」金弼南調皮地舌忝舌忝唇。
「你可別真的在家里就對人家……」雷昱警告兒子。
「我開玩笑的!」如意已經十三歲了,要娶她過門,勉強可以……但還是等她長大再說吧。
「你是我兒子,我會不曉得你的心眼?要毛手毛腳可以,就是不準提前洞房。」意思是他們夫妻倆會睜大眼盯著。
「知道了,爹!」金弼南高興地擁抱自己的老爹。
「可別把人家小泵娘給嚇跑了喲!」雷昱還在調侃兒子。
「爹,她只能是我的!」金弼南表現出他的佔有欲。
雷昱聞言,用力地拍打他的背,「別太自信!」
言語間,一股親昵的情感在父子之間流竄。
***
天未亮,丁如意便起身練功,然後打算到廚房幫金秀娘做飯,結果一個人也沒有瞧見。為了吃飯,她只好自己動手,但是柴火快沒了。
「喂!大爛人,快起來!」丁如意在金弼南的房門上使勁地亂敲。
「天還沒亮,如意你吵什麼?」其實在丁如意起身練功時他就醒了。
「起來替人家劈柴啦!」丁如意在家里只負責協助姐姐跟嫂嫂們做飯,柴火都是兄弟們劈好的,她自然認為叫男人劈柴是件理所當然的事。
「劈柴?」金弼南裝得十分意外,一邊逗著小如意,一邊著衣。
「對,沒柴做飯了。」丁如意又猛敲房門。
「起來劈柴就有飯吃?」金弼南知道爹、娘一定還沒起床,所以……
「快點起來,真不知道你睡這麼晚為什麼功夫還那麼好,上天真不公平!」
「我這就去劈柴。」金弼南緩緩地打開房門,「早安!」他整個人神清氣爽、面帶微笑。
太好了!如意會做飯,那以後有東西可以吃了,他就少欺負她一些些好了。
「快點啦!飯好了卻沒有菜可以吃,我也餓了。」丁如意催促著他。
「小如意,替我換個稱呼好不好?」金弼南慢條斯理地跟在丁如意身後。
「我覺得、大爛人。是個不錯的稱呼,不用換。」
「叫我的名字,不然連名帶姓叫我也行。」
金弼南靠在她的耳邊吹氣,引來丁如意的一陣麻癢。
「非親非故,少惡心了,快去劈柴!」她指指外面的木材,迅速閃進廚房。
「臉紅了,有反應。」金弼南露出欣喜的笑容,月兌下外衣,拿起斧頭。
劈柴的聲音吵醒了猶如鴛鴦交頸而眠的雷昱夫婦。
「秀娘,是誰在劈柴?」雷昱搖搖枕邊人。
「我不知道……不過,已經天亮,我們該起身了。
金秀娘掀開被子,正準備起身著衣,雷昱的大手從她的腰間一摟。
「別……有客人在。」金秀娘制止雷昱的進一步動作。
「那給我香一個。」雷昱萬分不舍地吻了她的臉頰一下,亦起身著裝。
雷昱來到外面,對著正在忙的金弼南說︰「早呀!痹兒子,這麼早就起床,還這麼勤勞?」
「是呀!爹,您的脖子上……」金弼南正準備調侃父親。
「喂!大爛人,柴快拿進來。」丁如意在廚房喊著。
「原來是有東西吃才這般勤快。」雷昱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
「來了!」金弼南將劈好的柴火抱進廚房,心想這樣應該夠了。
「把這兒填滿就行了。」丁如意家的柴火用量很大,所以覺得應該如此。
「外頭的木柴不夠填滿這里,而且我家人少。」他抹抹汗水,有賴皮的意思。
「好吧!那把剩下的木材全劈了。」丁如意嫌金弼南站在廚房里礙事,說著便將他給趕出廚房。
雷昱聞言,笑道︰「這小泵娘比你娘年輕的時候更狠,慢慢劈吧!」
金弼南終于知道爹的廚藝為什麼會那麼好了,是為了纏在娘身邊。
他瞧著像座小山似的木材,嘆口氣,拿起斧頭努力、用力地劈,片刻之後,嫌用斧頭太慢,他運起內功,赤手劈柴。
金秀娘來到廚房外,除了聞到陣陣的飯菜香,就見到這幅景象。「弼兒,別再劈了,廚房放不下這麼多柴火。」
「喔!」金弼南回過神來。
「秀姨,吃飯了。」丁如意微笑而親昵地走向金秀娘。
金秀娘挽著如意的手,一道進了廚房。
「哈!終于整到你了。」丁如意瞧見金弼南懊惱的神情,幸災樂禍地說。
「如意,那小子沒劈過柴……」金秀娘亦搖頭嘆息。
「看他還挺熟練的。」
「比他爹笨多了,當年我也叫他爹給我劈柴火,人家可是慢慢地將這個地方填滿,哪家這笨孩子!」
「對呀!師兄替姐姐劈柴火時,也是用這招……果然有些笨。」
丁如意和金秀娘笑成一團。
金弼南抱著柴火進廚房時,將兩人的對話听入耳中,故意對丁如意抱怨︰「明知道綽綽有余,竟然不提醒我!」
「我哪知道你會運內勁去劈柴,本來飯做好了就要叫你停的,你就不會邊劈邊疊呀!笨人!」
「我……」金弼南一時無言以對。
***
「喂!笨人!」丁如意將金弼南的稱呼由「大爛人」改成「笨人」。
「什麼事?」金弼南手上捧著一本書。
「我不明白一件事,你告訴我好不好?」
「你說!」
「為什麼昨天跑是往師兄臉上去,而不是你的臉上?」丁如意想這個問題想得頭快爆了。
「你石子射的方位不對,可見你打暗器的手法不純熟。」
「那你又有多高明?」丁如意才不相信他樣樣行。
「那我示範給你看!」金弼南將書本一丟,飛身進房取跑,將跑放在牆邊。
「現在我要將跑弄進你懷里。」
丁如意一听,故意背對著,「我才不信你有這般本事!」她做了個鬼臉。
「簡單!」金弼南大言不慚地說。
他撿了兩三顆石子,第一顆打到牆上彈向,將彈向空中,再射出第二顆石子,將已經飛過丁如意頭頂的跑改個方向,輕輕地落入丁如意懷里,然後笑得得意的問︰「如何?不錯吧!所以我說……」
「你以大欺小!」丁如意翻臉了。
「生氣了?別生氣,我指點你就是。」他知道她是惱羞成怒。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現在你先告訴我,昨天你和師兄站那麼近,附近又沒有牆,得用什麼手法?」丁如意問她最想不透的地方。
「這麼做。」金弼南手中的石子打在地上,射向丁如意抱在手中的願,飛向天空。「再調整一下石子的落地方位,要踹往哪兒飛合行。」
「原來是這樣,爹最老奸了,沒教我這招,師父也沒教。」心思單純的丁如意當著金弼南的面抱怨長輩藏私。
金弼南笑著拍拍她的頭,安慰道︰「其實我外公也沒救我這招,是我偷看他老人家練功的時候偷來的。」事實上,是他自己悟出來的,功夫嘛,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可是爹和師父武功高強!耳朵又靈,我根本就沒那種機會。」
金弼南聞言只是笑了笑,繼續安慰道︰「只要把內功練好一點,呼吸放輕一點,機伶一點,再加上你的輕功,絕對可以偷看到你爹和師父練功的。」
「我最討厭練內功了。」丁如意一不小心將自己的底泄露出來。
「根據我外公的說法,內功強的人,外在功夫自然強。」金弼南繼續說。
「你外公到底是何方神聖?我怎麼覺得你家好奇怪?沒看見你爺爺、女乃女乃,而你也只提你外公,其他人呢?」丁如意在家里的排行是最小的,有五個哥哥、一個姐姐,師兄一大群,平時總是熱熱鬧鬧的。
「我家就只有我和爹、娘三人,外公攜著外婆雲游四海去了,偶爾才會回來住住。爺爺和女乃女乃住在城東,我們偶爾回去作客;其他的親戚全都住在別的地方。」
「可是你們家的屋子很大,為什麼不一起住?像我家那樣多熱鬧!」丁如意不禁有些想家,「對了,雷叔是被秀姨招贅的?」丁如意好奇地問。
金弼南聞言大笑,「不是,是爹為了娶我娘,被爺爺給趕出家門。這座大宅可是歷任金媒婆的居所,是金家的祖宅,除了我娘之外,每一任的金媒婆都是兒女成群的,所以宅子很大。」
「哇!原來也有人跟我爹一樣呀,听師父說,我爹也是為了我娘,放棄了繼承家業。我娘在世的時候,他們兩人很恩愛的,可惜我娘生下我之後,身體就不好,我還沒滿周歲就過世了,還好大嫂很疼我……」丁如意說得眼淚快掉下來了。
「別難過!在我家的時候盡避去纏我娘,我娘沒女兒,到現在還纏著我爹想生個女兒,所以一定很寵你!」金弼南摟著她的肩,說出了會被親爹追打的話。
「那我要去找秀姨了。」丁如意一听有人可以撒嬌,綻開了笑容,將跑丟給金弼南,轉身去找金秀娘。
金弼南轉身隨意的一個起腳,穿過敞開的窗子,輕輕地落入房中。
「好功夫!」張伯毅一身粗布衣裳地在金家大門現身。
「張兄請進!」金弼南走向他。
「這小丫頭昨夜就住在這兒?」張伯毅並未跨進金家的大門,「昨夜,師父和師兄弟們找了她一整夜,她真是愈來愈無法無天了。」張伯毅看來十分生氣,「我得去跟師父說一聲,告辭!」
「張兄,別讓了總鏢頭太過生氣,如意說除非了總鏢頭不再生氣,不然她就賴在我家不走了。」金弼南幫丁如意說情。
「這小丫頭干脆別回去算了,這話要是給師父知道了還得了!」張伯毅聞言只能搖頭。
「她還小!」金弼南這話可就有些昧著良心。
「算了,我去找弓叔來將小師妹給勸回去吧!」張伯毅有些無奈地說。
「弓叔?是如意的師父‘飛天神盜’、弓靖弓老前輩?」
張伯毅點頭。
「那可不行!我外公‘如來神偷’和弓老前輩有些過節,他老人家一定會不高興,過兩天我再勸如意回家吧!」
「可是,如意在這兒不會打擾到金媒婆和雷秀才嗎?」張伯毅依然不放心,尤其是對眼前這個將自己小師妹視為「囊中物」的人。
「不會,我娘很高興有人可以陪她談心,而我爹絕不會有意見。」
「我不放心的人是你!」張伯毅干脆明說。
「萬一我把可愛的小如意怎樣了,我一定會負責,張兄你可以安心。」金弼南在張伯毅已經講明的情形下,坦言一定負責。
「看樣子,你是不準備將如意放走,我祝你好運。不過,人在你家還是得跟師父說一聲,你等著被我那些師兄弟們評頭論足吧!」
「我長到十六歲,只給女人評頭論足過,讓男人評頭論足的滋味,我倒想嘗嘗。」金弼南語帶嘲諷。
「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當心鼻青臉腫,告辭!」
「不送!」
***
丁如意又在金家多住了兩天,白天淨是纏著金秀娘,夜里睡得香甜,渾然不知這兩夜金家的土地已快被自己為數眾多的師兄們給踩凹了。她只覺得金弼南怎麼有些變了,不怎麼愛惹她生氣,只知道看書……
她哪知道,金弼南根本是抱著書在睡覺,因為整整兩夜都沒時間睡覺。
昨夜,丁如意連自己師父在掂過金弼南的斤兩後,站在她床邊都不知道,看得飛天神盜弓靖直搖頭,宣問自己當初是怎麼選上這丫頭當徒兒的!在知道金弼南那小子有多成材後,才放下了一顆心。
「喂!笨人,別看了,好無聊。」丁如意不知金弼南的疲累,纏著要出去玩。
金弼南沒反應,依舊維持左手握書的姿勢。
「喂!」丁如意又叫了一聲,還是沒反應。
丁如意生氣地拿起用來練暗器的跑用力丟向金弼南,意料之外地正中金弼南的側臉。
「小如意,你干啥打我?」金弼南揉著被打中的地方。
「誰教你不理我?我好無聊,秀姨又不在,都沒人陪我說話,我們出去玩好不好?」丁如意宛如泄了氣的皮球般,渾身沒勁地趴在涼亭的欄桿上。
「你還記不記得你在躲你爹?還想出去玩?」金弼南為了可以安心地睡個好覺,故意說︰「依我看,你還是回去跟你爹認錯道歉好了,然後就又可以自由自在的玩要。」
丁如意有些心動,「可是萬一爹還在生氣,那怎麼辦?」她打了退堂鼓。
「真的那麼無聊?」金弼南望著丁如意那張飽滿的菱唇,心頭癢癢的。
丁如意點頭。
「那我們到我房里下棋。」金弼南的眼里寫著有所企圖。
「下棋?好呀,有事做都好。」丁如意只知道自己不會無聊了,渾然不知找她進屋的人滿肚子壞主意。
兩個人進了房,擺上棋盤,金弼南和丁如意隔著放棋盤的小幾坐下,棋局一開始,金弼南就乘機握住丁如意的小手吃豆腐。
丁如意臉色微紅,小手掙開大手的糾纏,生氣地說︰「怎麼可以這樣?」
「如意,你的臉上有東西。」他在丁如意甩月兌自己的大手時,刻意注視丁如意的臉,「別動,我替你擦擦。」他取出手巾,假裝要替她擦臉,左手扶住她的小腦袋,右手持手巾假意地擦拭一番,然後再將臉湊上前去,「我看看干不干淨。」
「到底……」
丁如意覺得氣氛有些曖昧,才剛開口,兩張唇便貼在一起。
金弼南動作迅速地將她的初吻給偷走了!
「你、你這!」
丁如意眼中含淚,滿臉的委屈,淚水最後還是決堤了。
「如意,別哭嘛!我負責娶你就是了。」金弼南有點後悔偷了人家的初吻。
「萬一懷孕怎麼辦?」在丁如意的認知里,一男一女玩親親是會有小孩的。
「如意,我保證玩親親不會懷孕,別哭了。」到底是誰誤導了純真的小如意?
「真的?」丁如意的擔憂這才減輕,馬上就有心思研究,「可是我從小就看大哥和大嫂在床上玩親親,我七歲的時候,就有三個佷子,真的不會嗎?」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楮還帶著些許濕意,直盯著金弼南問︰「那你說小孩是怎麼來的?」
「這……等你及笄時我再告訴你。」金弼南知道丁如意的好奇心其重無比,萬一……
「那還要好久!」
丁如意有些失望又有點不甘心地嚷著,差一點就可以知道小孩怎麼來的了,好可惜!
「不然,你提早嫁給我我就教你!」金弼南希望這麼說可以讓她打退堂鼓。
「不告訴我?」丁如意嘟著小嘴,「那我去跟秀姨說你對我不規矩。」
「這個……」
其實他並不怕丁如意去告狀,也料想她只是嘴上說說罷了!
「說不說?」丁如意一直都沒發現自己的臉是紅的。
「好,我跟你說,只說一遍,耳朵過來!」
丁如意靠到他身旁,只見他彎身附在丁如意的耳邊,真的告訴她該怎麼「做人」!
「玩親親是第一個步驟,接下來……男的會月兌光自己和女人的衣服,然後用他的手在女人的身上亂模,尤其是胸前跟……那個地方。有的男人比較熱情,會用他的嘴去吻女人身上的任何地方。」
丁如意听得面紅耳赤,呢喃著︰「听起來……。」
金弼南故意講得很煽情,害丁如意臉紅心跳,沒心思想嘗試。
「接著他會將女人的雙腿分開,將自己那……」最後,他認真交代︰「千萬別對任何人提起你知道這件事的過程,萬一說溜了嘴,也不能把我供出來。」
丁如意的心還怦咚、怦咚的狂跳,覺得口干舌燥說不出話來,點了個頭就躲回客房,直到日落才又步出房門,但小小的粉臉看上去總覺得有點紅通通的,看來是胡思亂想了一整個下午。
金弼南則乘機睡了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