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莫曉生和季若冰也手牽著手走了過來。「小叔?」
「劭瑋!」
一道女聲自餐室外傳來,四人的目光同時轉了過去。
「愛莉!?」白劭瑋不可置信的看著愛莉奔進餐室。
「劭瑋!」
白劭瑋伸手抱住撲向他的愛莉,笑著問道︰「你怎麼會來的?炸藥是你解除的嗎?」
愛莉在他懷中仰起臉,笑瞇瞇的回答道︰「不是我,是商顗。」
「不過,是愛莉帶我進來的。」商顗在此時走進了餐室。「沒有愛莉,我也進不了這幢房子。」
「怎麼可能?」瑞克喃喃自語著︰「不可能會出錯的,不可能!」
「季海原!」季若冰不知何時手上拿了一把手槍,正瞄準著瑞克•菲尼克斯。
「若冰!」莫曉生試圖阻止季若冰。
季若冰目光冰冷的凝視著瑞克,語氣宛如冰冷的霜雪。「無論如何,今天都將成為你的忌日。」
「若冰,不可以!」莫曉生失聲喊道︰「你不能動手殺自己的父親。」
「父親?」季若冰冷哼一聲,「我只有母親沒有父親,我要他償還我母親一家二十六條的人命。」
「是二十六條嗎?」瑞克滿不在乎的道,嘴角噙著一絲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
「不要,若冰!」莫曉生在季若冰扣扳機之前奪過她的槍,立刻瞄準了瑞克。
「由我來動手就可以了。」
「曉生!」
瑞克的笑聲回蕩在室內,似乎覺得這個場面很有趣。
季若冰咬牙切齒的瞪著他,轉頭向莫曉生吼道︰「把槍給我!」
「不,我說過由我動手。」
忽地,槍聲砰然響起,瑞克的笑聲也戛然而止,他凍結的目光看著那兩把瞄準他的手槍,身軀頹然的自椅子上滑落在地。
「我好像比你快了一點。」白劭瑋微笑地看向亞烈•德佛渥克。
「不,我們是同時。」亞烈淡然一笑。
「劭瑋?」季若冰木然的看著他們兩人手上的槍。
白劭瑋收起槍,歉然一笑,「對不起,若冰,但我不能讓你動手殺了他,無論如何他都是你的父親,我不能讓你做一個弒父之人;同樣的,我也不能讓曉生動手,這樣對你們兩人都不好,所有的罪過就由我一個人來承擔吧!」
季若冰突然哭了出來,眼淚宛如決堤般自她眼眶中溢出,莫曉生神色黯然的丟下手槍,張臂將季若冰擁入懷中。
她泣不成聲,將臉埋在莫曉生的胸膛上不斷的哭泣,所有的人皆默不作聲,听著她悲慟的哭聲回蕩在空氣之中。
許久之後,季若冰哭泣的聲音漸漸轉小,她小聲的啜泣著,淚水仍不斷的流出,彷彿永無止歇般。
「我們離開這里吧!」商顗開口說道。
「嗯。」白劭瑋輕點了下頭。「走吧,曉生。」
莫曉生輕輕拭去她的淚,將她緊緊地擁在胸前。
在商顗的帶領下,所有的人離開了這幢別墅。
走出別墅後,白劭瑋看著亞烈問道︰「你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亞烈看了站在白劭瑋身旁的愛莉一眼,搖搖頭。
「再見。」他朝他們揮揮手便轉身離去。
「上車吧!」
白劭瑋開的是一輛九人座的旅行車,一行人上了車,莫曉生帶著季若冰坐在後座,由白劭瑋開車。
車子開了一段距離後,愛莉輕聲開口道︰「劭瑋,那幢房子讓它消失好嗎?」
白劭瑋看了照後鏡一眼,輕嘆口氣。「你想怎麼做就去做吧!」
「嗯。」
一連串的爆炸聲自別墅的方位傳來,地表也起了一陣劇烈的震動,愛莉轉頭望著那一片火海。
「一切就讓它隨著這場大火結束吧!」
一滴清澈透明的淚珠自季若冰純淨無瑕的臉龐滑落。為何離開的決定會讓她如此的心痛呢?季若冰背起背包,將愛莉交給她的行動電話留在櫃子上,戴上墨鏡,走出這幢她和愛莉共同居住的房子,關上門後轉身離去。
走過聖路易橋,她來到西提島,季若冰決定再看一眼聖母院後就要離開巴黎,她並沒有特別的信仰任何宗教,可是她一向很喜歡教堂或寺廟給人的感覺——寧靜祥和,似乎永遠不變;但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永恆不變的。
當季若冰搭乘地下鐵來到東站,她發現車站內的人潮很多,大部分是瑞士和奧地利來的旅客。她低頭笑了笑,想起了曾經答應劭瑋要和他們一起去看球賽的,如今她勢必要毀約了。
通往奧地利的列車進站了,季若冰往後退了一步,不意卻撞上了一個厚實的胸膛。
「對不起!」季若冰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子。
「小姐,你忘了帶一樣東西。」莫曉生俊美的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有趣的看著季若冰一臉訝異的神情。
「你……怎麼會在這里?」季若冰很快的平復了情緒,語氣也刻意變得冷淡。
莫曉生臉上的笑意不減,說道︰「我說過,不論你到什麼地方,我都能找到你的。
若冰,該是停止我們之間的追逐游戲的時候了。」他抬手輕觸著她細緻的面龐。
墨鏡遮住了她大半的臉龐,使她看起來更加冷漠,一點笑容也沒有。「是的,你不要再追著我了,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他輕嘆了口氣。
「你太妄自菲薄了,在我眼中你是世界上唯一的珍寶,我們之間經過的這些事,難道對你一點意義都沒有?你竟然還是決定要離我而去!?」
她沉默許久,莫曉生不禁伸手摘下她的墨鏡,這時才訝異的發現她的眼眶中竟蓄滿了淚水。
「若冰?」看見她的淚水開始滑落,他慌亂的將她擁入懷中。「怎麼回事?別哭啊!」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要離開你啊!」
「若冰。」他喊著她名字的聲音里帶著嘆息。「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要離開呢?這樣害得我們兩個人都痛苦啊!」
她哽咽的道︰「我不適合你,你值得一個比我更好的女孩。我有一個邪惡的父親,我做了許多污穢的事情,我的雙手沾染著血腥,你不能和我這樣的一個女人在一起。」
「傻女孩。」他憐惜的撫著她的背,語氣帶著責難和不舍。「你怎麼會有這些念頭?你忘了你是雪天使嗎?為什麼在你始終穿著黑衣的時候,大家還是叫你雪天使呢?因為你既美麗又擁有一顆純淨的心呀!你並沒有真的做過什麼不好的事,別把那些你不應該背的罪孽攬在自己身上。」
他抬起她帶著淚痕的臉龐,輕聲低喃︰「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而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最愛的天使。若冰,听從你的心吧!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呢?」
她伸臂攬住他的頸項。
「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可是又覺得這個願望好奢侈。」
莫曉生微笑嘆息,輕吻著她的發。「那麼就如你所願吧!我現在是你的了,只屬於你一個人。我愛你,若冰。」
「列車開走了。」她抬起頭,看見列車正駛離車站。
「沒關系,反正我本來就不打算讓你上車,現在我要听到你說那句話。」莫曉生一臉的期待。
季若冰只是將臉埋入他寬厚的肩膀。
「若冰,告訴我,就算是日行一善也好。」
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抬起頭。「好吧,我愛你。」
「這麼勉強嗎?」他輕啄了一下她的唇。「再說一遍好嗎?」
她將他的頭拉下,在他的耳際低語道︰「我愛你。」
莫曉生心滿意足的將她抱了起來。
「做什麼啊?」她笑著問道。
「雖然我很想帶著你一起坐上列車到一個完全沒有人打擾我們的地方。」他就這樣抱著她走出月台,一邊說道︰「可惜我有些恩情必須償還。」
「是什麼?」
「你以為我怎麼知道你要走的事?」
「是幼玲?」她猜測道。
「沒錯。」他有些不滿的道︰「老實說我真的沒想到在事情結束後,你居然又打算不告而別,若不是幼玲告訴我,這次要找你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幼玲她……」季若冰對宋幼玲始終有些愧疚。
莫曉生笑著道︰「你知道幼玲怎麼跟我說的嗎?她說她雖然喜歡我,但比起來,她最喜歡的人是你,還威脅我若敢對你不好,就要找我算帳!天哪,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她淺淺一笑,「我不知道,可是現在我覺得我好幸福。」
「真的嗎?」他笑著道︰「這樣你就覺得幸福了?真是太容易取悅了,看來我可以對大家交代了。」
「什麼意思?」她不解的問道。
莫曉生停在開來的車子旁,放下了季若冰。
「你知道你的保護者有多少嗎?光是一個「飛影」就可以嚇得人動彈不得了,更何況還有小叔做你的靠山。」
「所以你以後不可以再隨隨便便的跑掉了,這樣大家會以為我對你不好。」他吻住她的唇,好一會兒後才繼續說道︰「為了我的安全著想,你要一直留在我的身邊才行。」
「好,我答應你。」季若冰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