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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東的霉女 第7章(1)

「老大,什麼事啊?」阿偉的聲音幾近垂死,反正佳軒去日本玩了,沒人管他,他昨晚玩游戲玩了通宵。

听完刑遠樹的「囑托」,他清醒了不少,不過還是哈欠連連。

「有這個必要嗎?反正你都肯出錢養她了……我說,阿樹你也太寵她了,你以前那些女朋友,沒有哪一個讓你這麼費心的,給錢還不夠,還搞這種幕後戲!」

「那些都是過去式了,方可頤跟她們不同,我這一次是認真的。」

認真!?阿偉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好吧、好吧,隨你便了,反正我知道怎麼騙可頤了,我困得很,我還要——」

刑遠樹打斷他的話,「這件事不可以告訴佳軒,連我跟可頤在一起也暫時不要告訴她,我可不想感情還沒穩定就被這女人拆散。」

「我知道了,老大!」阿偉困得頭快點地了。

刑遠樹收了手機,才安心坐在前往機場的車里。

思,很好,計劃順利的話,他已經可以預見回來時方可頤的歡喜了。

*****

丙然,三天後當刑遠樹從美國飛回,方可頤在電話里就興奮地告訴他有一個好消息。

「我有新工作了!」听見開門的聲響,她立馬從房間里跑出來。

刑遠樹張開雙手迎候沖過來的嬌軀,然後用力抱了一下。

「我們分開三天,」他說︰「我發覺有點難熬。」

「我也是。」方可頤回應他的吻,安靜了片刻,但很快又神采飛揚,「不過,你先听我說,我找到一份很不錯的新工作了,今天下午正式簽約,一簽完我就趕回來等你!」

她仰頭看著他,目光中帶著滿滿的迷戀和滿足,「阿樹,總覺得你是我的幸運星耶,自從遇到你,我的生活完全跟以前不一樣了。」

刑遠樹覺得有點累,可是看到懷中甜美開心的笑臉,他轉瞬又覺得剛下飛機的疲累算不了什麼。

「說起來多虧阿偉幫忙,」方可頤繼續興奮地說︰「他的一個遠房親戚公司里招人,他就把我推薦過去,結果他們真的肯收我,而且福利居然比之前還好!阿樹,我真的是喜出望外,他們居然給我比原先高兩倍的薪水!」

「難怪你很開心。」刑遠樹淡淡笑著,拉她到沙發坐下。

「那當然嘍!」方可頤幸福得想跳起來轉圈圈,「這樣我就不用讓你養了。」

親愛的,差不了多少,刑遠樹在心里偷笑。那家小鮑司剛被「辰光」集團收購。

「不過我開始工作後也有點麻煩,」方可頤忽然又皺眉苦惱,「不知道會不會常加班,如果有加班的話,我們晚上在一起的時間就會變少了。」

刑遠樹篤定地說︰「不會,不可能有加班的。」

他們敢!

「干嘛這麼說,你又有預感喔?」方可頤摟著刑遠樹的腰,發出幸福的慨嘆,「啊,不過你之前的那次預感真的好靈驗!」

刑遠樹跳過了這個話題,「把這個戴上。」

小小的冰涼感,方可頤抬起手,發現左手無名指被套上一只戒指,怦然心動。

「你……這算是向我求婚嗎?」她睜大眼,怔怔地看了好久。

刑遠樹笑著吻她一下,「差不多吧,反正你遲早要嫁給我,先把這個戴上,以後在公司里就說你已經結婚了,懂嗎?」他挑了挑眉,漾笑的眼眸微微發亮,「我可不想讓其他的無聊人趁機把你追跑了。」

「白痴,我才不會勒!」方可頤故意嘟嘴,可是明明笑得百分百的滿足。

原以為幸福的路線就這麼一直持續,可惜好景不長,不到兩個月,刑遠樹金屋藏嬌的事就被尚未退位的老總裁知道了。

時節早已經是夏天。

刑禹寬有自己的安排,一早就打算在今年夏天讓孫子和他中意的人選訂婚。

方可頤接到電話的時候嚇了一跳,因為對方是「辰光」集團的某位高層,他轉告說刑總裁已經知曉了他們談戀愛的事,並要求見她一面。

午後的陽光正烈,方可頤卻覺得身上泛起了絲絲冷意。

本來她也許應該馬上撥個電話給刑遠樹,可是對方連這個也替她想到了,委婉地告誡她不要打電話給別人,只許她單獨赴約。方可頤沒辦法,只得請了假從公司匆匆離去。

她下了計程車,走進對方所約的那家咖啡廳,只覺步子有千鈞重。

唉,別鬧了,現在都什麼年代,沒想到她居然還會「有幸」演出那種惡俗的劇碼——平民家的女兒勾引富家少爺,被富家老爺洞悉,瞞著孫子跟居心不良的女人談判。

談判的結果呢?

那位刑總裁是不是也打算付給她一筆遮羞費,然後請她滾得遠遠的?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她慢吞吞地走去臨窗的一張桌邊。

「你叫方可頤,對不對?」等在那里的老人家一見面,就冷冰冰地丟出一句。

方可頤只能困窘地點頭,「是,就是我。」

「既然你是,你就坐吧,我已經幫你點了冰咖啡。」

「不用了,給我一杯水就好了。」明明臉皮緊繃,方可頤還是擠出笑容,勉為其難。

刑禹寬冷眼看她,「已經點了,不要浪費。」

「哦,那好。」方可頤拘謹得想一頭撞死!

服務生很快就送上了咖啡和綠茶。

「你和遠樹目前是什麼關系?你覺得他對你是真心的嗎?」

刑禹寬一開場就直奔向主題。

方可頤驚訝地抬眼,「我想你不會相信我的,但我和阿樹的確有在認真的談戀愛,至于他對我是不是真心,這個問題你不該問我。」

像刑遠樹教她的,打網球那樣,她勇敢地反彈了回去。

「我知道。」刑禹寬的臉色因她的話變得更冷,「你們這些小女孩,總是認為自己沒有貪圖錢財名聲,活在自以為的世界里,你和遠樹在一起的關系,平等嗎?」

因為之前的失業,方可頤有些心虛,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我想是平等的,我……我沒有靠他養,我有在工作賺錢——」

刑禹寬伸手攔下她的話,「工作的事我也讓人查到了,遠樹沒有告訴你,只不過是想哄你開心而已,那家物流公司早已經被辰光收購,否則就憑你大學畢業僅僅一年多的工作經驗,而且還不出色,你以為你能輕松找到一份高薪的工作?」

方可頤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怔愣在了座位上!

「還有,你那個叫韋伶的妹妹——」嚴厲的老人家話鋒一轉,又將矛頭對準另一處,「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想查的事,你們這些小孩根本防不了。你妹妹之前騷擾過遠樹,對于她的動機,你怎麼解釋?」

「我?」方可頤的錯愕大大加深,「那是韋伶的事,我能解釋什麼?」

刑禹寬的目光緊鎖住她,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她是你的親妹妹,你們是同一對父母生養出來的,你們身上流的血一樣,所謂一根壞藤上結不了好瓜,你听說過嗎?」

方可頤整個人快崩潰了。

這位老人家怎麼能這樣說?

她氣得快發抖,「我沒有听過這句話!我只想重申,我妹妹做的事跟我無關!」

「你們是一樣的。」刑禹寬卻固執地替她下結論,「你妹妹的事,你難道能否認?」

方可頤難過得臉色都變得蒼白了。

「我不能。」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嘴唇都是顫抖的。

兩人之間的氣氛僵到了極點。

相較于方可頤的掙扎,她面前那位身家無數的老人家卻是一派淡漠平靜,無言了片刻,刑禹寬忽然又叫來服務生,加點了一份慕斯蛋糕。

他的舉動讓方可頤有些意外,她還沒有踫到過一把年紀還愛吃甜點的人。

誰知他又說︰「蛋糕是給你點的,不過不是討好,我只是不想讓你覺得我一把年紀了,卻還欺負你這樣的小女孩。」

方可頤訕訕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會自作多情的,何況你也並沒有欺負我什麼。」

刑禹寬直接略過了這個話題,「你有沒有見過遠樹的爸媽?」

方可頤一怔,繼而尷尬地反問︰「他的爸媽不是過世了嗎?」

在他們交往的初期刑遠樹就告訴過她了,他的爸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出了車禍,雙雙完蛋,是爺爺請了一堆保姆養大他。

她的反問沒有禮貌,可是刑禹寬反而點頭。

看來這小子這次多少有些認真了,他在心里暗想,否則他不會告訴這女孩。

方可頤當然猜不到他的心思,正一頭霧水,忽然傳來一串腳步聲。她立刻駝鳥地想,會不會是刑遠樹來解救她,結果回頭看見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對不起,我來晚了!」來人笑著向他們打招呼。

方可頤尷尬地擠出笑容,沖她點點頭,她不確定對方打招呼的範疇是否包括她。

「來了就好,你也坐下吧!」

刑禹寬看見來者,臉上的氣色似乎好了很多,也因此讓方可頤倍覺尷尬,這個看上去美麗優雅的女人一到來,她就像成了多余的。

「嗨,你好,我叫葉棠。」她沖方可頤笑,半點都不驚訝方可頤的在席。

「你好。」方可頤勉強應了一聲。

「我知道你是誰……」葉棠看著她,眼神忽然變得復雜。

刑禹寬伸手攔下她的話,自己卻對方可頤直截了當地說︰「葉棠是我中意的人選,原本我打算在今年夏天讓她和遠樹訂婚。」

方可頤頓時像被打了一個無形的耳光,俏麗的臉頰上火辣辣的疼。

如果這女人是刑遠樹未來的妻子,那她算什麼?她手指上的鑽戒又算什麼呢?

葉棠顯然也看見了她無名指上的閃光,「這是Kevin送給你的?」

方可頤怔了一下,「Kevin?」

葉棠立刻顯得不好意思,忙解釋說︰「Kevin是遠樹的英文名,我們在LA時大家都這麼彼此稱呼,不過我想回到國內他應該不常用這名字了。」

「葉棠和遠樹是加州大學的校友。」刑禹寬插話。

「Kevin以前在UCLA的華人圈里很有名呢,還有Benson,他們兩個家世都好,人又長得陽光帥氣,我那時只是一個無知的小女生,每天只知道仰慕他們而己。」

「你不用太謙虛,我選中的孫媳婦,不可能比別人差。」刑禹寬說著贊美的話,老臉上卻並沒有笑容,說完這一句,他又轉向方可頤,繼續說︰「葉棠的家世並不差,雖然沒有萬貫家財,但她的雙親都是知名教授,書香門第出身的底子就比別人好,她的人很聰明,留學時年年拿全額獎學金,所以我相信,日後有她陪在遠樹的身邊,不會給他丟臉。」

「刑爺爺,你何必當著方小姐的面這麼說?」葉棠似乎很不安。

「沒有關系。」刑禹寬卻不為所動,「我說的是實話,她就算不能承受也要承受。」

方可頤的手在桌子下握得死緊,可是桌面上,她咬著牙也要擠出笑容來!

「我知道,刑總裁,你話里的意思很明白了,我不是白痴。我是平民家的女兒,帶不出大場面,會在你們上流社會丟臉。」

「可頤,現在是上班時間,你怎麼會有空在這里?」謝佳軒的聲音忽然響起。

方可頤猛然回頭,原來謝佳軒已經從日本回來了!

真是她的大救星!

拖住謝佳軒的手,方可頤很快借故落跑。

*****

「狗屎!你跟阿樹在一起,為什麼不告訴我?」謝佳軒听完故事概要,快要抓狂。

她最擔心的事終于還是發生了!

兩個人漫步在街邊,方可頤的心中五味雜陳,面對好友的質問,又十分心虛。

「是阿樹讓我瞞著你的……你一直都對他沒有好感,就算一早告訴你,你也未必會替我們高興,所以干脆想等戀情穩定一些再告訴你。」

「笨蛋!我這陣子不過忙了一些,沒空關心你,你居然就瞞著我……」謝佳軒近乎惡狠狠地說︰「可頤,你想找死是不是?快說,你們在一起有多久了?」

「不久,還不到兩個月。」

謝佳軒倒抽一口涼氣,「兩個月!兩個月了都瞞著我,你到底還當我是朋友嗎?」

方可頤暫時從自己混亂的思緒中抽離,轉過眼看她,「佳軒,我不知道我們瞞著你,會讓你的反應這麼激烈。」

「可頤,你這白痴寶寶,我不是氣你對我隱瞞戀情,好不好?我氣的是,你和阿樹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你居然也會做灰姑娘的美夢!」謝佳軒忍不住嘆口氣。

她的話听來好刺耳,方可頤竟反駁不了什麼。

她和刑遠樹的身份地位擺在那兒,若辯解她不是灰姑娘,誰會信?

經過剛才在咖啡廳的一番「洗禮」,現在連她自己都不信了。

「這件事歸根底是我的錯,是我腦袋秀逗了!」謝佳軒看起來真是懊惱極了。

方可頤不由傻眼,「佳軒,我和阿樹在一起……為什麼讓你這麼惱火?」

「因為那個假扮男友的餿主意是我出的啊!」

「但阿樹的確幫我扳回了面子,而且若不是你,我和阿樹也沒有機會認……」

謝佳軒打斷她的話,「所以我才懊惱啊!現在明擺著你和阿樹是沒法安穩走到終點的,我一開始就不該介紹他跟你認識,讓他有機會把你追到手。」

她越說越懊惱,「可頤,你別犯傻了,這個世界很現實,王子和灰姑娘那全是小說里騙人的!我們做朋友這麼多年了,你的個性我還不了解?我知道你很實在,又很痴心,坦白講,你一定希望能和阿樹有個圓滿的結局,對不對?你不可能玩玩而已的嘛!其實不只你,我、阿偉和阿樹也都是不同國的人,但做朋友跟做夫妻不同,不同國的人照樣可以做朋友,做夫妻卻是很難很難的,因為結婚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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