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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小閻王 第5章(1)

虛空的暗夜,鬼氣深深。

蕭瑟的奈何橋下,流淌著幽深的水,死寂的大地黑霧彌漫,嶙峋的怪石從岸邊探出頭,在猙獰地冷笑。宏偉的閻王殿和百官府邸模糊黯淡,偶有冤魂厲鬼淒厲詭異的嗚咽飄過。

仿佛,有邪惡的鬼魅扭曲在黑暗中,令人惶惑不安。

閻王府的花閣前,一個身穿朝服的人影急匆匆地穿過偏殿,直奔勰愨的書房。青碧色的燈光晃過他的臉,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中急切的擔憂。

「小閻王,不好了!」隔著很遠,人影就禁不住大聲叫嚷。他火箭般沖進屋里,抓起桌上的茶杯,急不可耐地將杯里的茶水倒進喉嚨里。

「湟凡天,講。」勰愨並不擔心,從他懂事的那天起,每天都有各種壞消息不斷傳來,經歷過太多的不幸後,他的神經也變得麻木了。

「天界的未婚女孩們在一夜之間全都得了一種怪病,病得連床也下不了了。」在來地府的路上,湟凡天想了很久,到底用什麼方法告訴勰愨而又不會打擊到他呢?最後,他還是決定用最直接的方法,雖然這樣會有些殘忍。

「嗯。」勰愨淡淡地應著聲,心口卻像被什麼堵住一樣,很難受。

被女人拒絕不是一兩次的事,然而,再次踫上時,他還是會難受得想哭。

他肯定是上了月老姻緣簿的黑名單,居然會被整個天界的女人聯合抵制、拒絕,看來,除非他能換張俊臉,否則,他鐵定會打一輩子的光棍。

「沒關系呀,鬼頭,你還有我,我們一定會贏的。」在他身邊的林花看他臉色又消沉下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不行!」勰愨斷然拒絕,「還有時間,會找到人的。」

「可是,鬼頭,就算你找得到‘沒有病的女人’,她會喜歡你嗎?」林花大著膽子問道。剛一說完,她就掩著雙頰,避開他的視線。

勰愨的肩膀一垂,是呀,這也是個問題,參加比賽的男女必須是情侶或夫妻,即便勉強找到一個女人,有可能會在兩個月內就愛上他嗎?

麻煩!他怎麼沒有想到這點。

林花得意洋洋道︰「如果是我就沒問題了,我……我……」她忽然害羞,不好意思說完。

「我什麼?」勰愨傻乎乎地追問道。

猛一吸氣,她閉著眼楮吞吐地說完︰「我不討厭你啦。」

沒等勰愨表態,湟凡天適時插話進來︰「兩位,這樣不是很好嗎?你不討厭她,她也不討厭你,參加比賽不是很好嗎?」

勰愨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故意岔開話題,對他道︰「你來得正好,我已經找好了搭檔,是對蠍子精,你看如何?」

湟凡天湊過來,仔細查看碧和紅的資料。

林花小嘴一翹,氣呼呼地走近勰愨,「你還沒有回答呢,到底讓不讓我去?」她拉住他的衣袖死不放手。

「小林林,你知道小閻王為什麼一直都不答應嗎?」湟凡天笑眯眯地從卷宗中抬起頭,「他怕影響你的名聲,所以才不答應的。」關鍵時刻,他點破了勰愨的顧慮。

名聲能當得了飯吃呀?他的腦筋怎麼就這麼死板?

「我不介意呀,從小到大我都被別人說了十八年了,我不會因為誰說我就翻臉的。」她拍拍胸脯,表示自己的心胸很寬廣。

勰愨仍舊沒有做聲。他和林花再怎麼看都不像一對戀人,萬一過不了比賽的資格審查那關,到時玉帝不會善罷甘休,林花的下場只會更悲慘。

「放心,你們看起來很速配,也很恩愛呢。」湟凡天接近無聲地在勰愨耳邊低語。

勰愨的丑臉微微發紅了,但他還是搖頭拒絕她道︰「你知道這次東西交流盛會背後的真相嗎?」

他有反復思量,所謂三十六場的比賽,只是一種假象,西方天界真正需要的,僅僅是他這場的比賽。如果他輸給了撒旦,對方可以光明正大地提出復活塔特爾泉,以撒旦一貫的品德,他不會讓煮熟的鴨子飛掉的。

他的比賽肩負的是整個天庭的安危。

「什麼真相?」林花好奇追問,敲敲額頭,她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是在擔心如果輸給撒旦,就必須答應幫他復活塔特爾泉,撒旦會借泉水的力量毀滅我們東方的天庭。可是,鬼頭,如果你不能參加,那麼,西方天界的天使們豈不是天天都要進行集體海陸空軍事大演習了?」

時間少得可憐,容不得勰愨再思量了。一嘆氣,他無奈地答應了︰「林花,我們的比賽自始至終都得以兩人三足的形式去應賽。首先要爬到智音山上取鏊鱗的飼料,然後拿到飼料去清湖喂鏊鱗,當它吃飽後會從嘴中把三聖門的鑰匙吐出來。先打開三聖門的那組,就算獲得勝利。你應該有那種體力吧?」

他不能否認,自己對林花有種特別的好感,當然,那離喜歡還很遙遠。為了整個天庭的安危,他必須和她「合作」。但是,她又是菱花仙子的轉世……更何況,他長得如此的丑陋……好麻煩!

「有有有!」林花彎起胳臂,展示她「健美」的肱二頭肌,「別的我不敢保證,我的體力可是最棒的。」

炳!她高興得蹦上了天,能參加東西交流盛會就意味著她可以復活了!

沉默了一會,勰愨又道︰「先別高興,十天後就是比賽的資格審查會,無論如何,我們必須通過。」

「放心,鬼頭,船到橋頭自然直。」林花是典型的樂天派,「我估計所謂的審查,肯定是像美國移民調查局的那種,我們馬上惡補情侶間的愛情默契度不就好了。」

「是嗎?」勰愨很懷疑,比賽的資格審查是臨時抱抱佛腳就能輕易混過關的嗎?

據說審查員是撒旦的手下,事情能有那麼容易?

混得過去嗎?

林花將小腦袋擱在勰愨的書桌上,努力使視線和眼前的一個包裝普通的小盒子保持平行,大大的美眸睜得比雞蛋還圓。

小盒子四四方方的,雖然不怎麼起眼,卻是資格審查會寄給他們的。

她側耳貼近,從盒子中似乎傳出「  」的怪異聲音。用手搖搖,能感覺里面有個小小的東西。

不會是定時炸彈吧?

林花嚇得如彈簧般從桌面彈起,「鬼頭,這是什麼?」

勰愨認真看完隨物的信箋,笑道︰「它叫洛卡,是一種專門靠吸食愛情才能成長的妖精,在正式比賽前只要洛卡吸食足夠的愛情便能飛回西方通知天帝,這就是通過資格審查的標準。」

「我看看。」林花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裝,小盒子中正安靜地躺著一個金黃色的五芒星項鏈。

一觸手,小五芒星頓時發出絢目的五色光芒,林花仿佛听見有個細小可愛的聲音在對她說︰戴上我吧。

如同著魔般,她鬼使神差地依言戴上。

「哎——」勰愨出言制止,可是卻慢了一步。

五色光芒消失後,林花恢復了正常的神志。她是什麼時候戴上的?她想取它下來,可是一踫鏈子,一股電流就讓她全身劇痛不已。

「鬼頭,這還能取下來嗎?」她開始害怕了。

勰愨一嘆,「洛卡有個特性,它會選擇第一個接觸它的人作為它的寄主,一旦它選上你,除非你死了,它是不可能取得下來的。」

「那我豈不是得和妖精朝夕相對了?」她哭喪著臉道。

「對。」

林花用食指柔柔地在小星星上撫模,也行,與其在鬼頭身上,還真不如在我身上,畢竟人家是喜歡他的呀。

俏臉一紅,她吃吃地笑了起來。

勰愨呆呆望著她發愣,她是怎麼了?怎麼一會哭一會笑的?驚嚇過度了嗎?

這女孩,還真難懂。

有個心結,勰愨始終無法解開,菱花仙子行刑前淒慘的叫聲仍歷歷在耳,看著眼前嫣然巧笑的林花,再這樣下去,會不會又是前世的重復?

還是離她遠點吧!

林花忐忑不安地絞動手指。

兩天以來,勰愨一直在躲她,應該不是她的錯覺,每次和他練習完他們的參賽項目——兩人三腳的游泳之後,勰愨就閃得無蹤無影。

為什麼呢?她探頭,飯廳里連個鐘也沒有,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時間,「小三!」

一個青發小表應聲進屋。

「鬼頭在哪里?」心一煩,她張嘴嚷道。

「小姐,殿下讓您先用餐,不必等他了。」

「他到底在哪兒?」林花很不高興。

「殿下去第五層地獄視察了。」青發小表小三不卑不亢地答道。

林花打量了他一眼,笑道︰「你很機靈,帶我去找鬼頭,」

「對不起,小姐,那不是您能隨便去的地方。」

林花朝門外走去,負氣說道︰「那好,我自己去找!不過如果我不小心被什麼鬼拖進哪層爛地獄了,鬼頭回來一定不會饒過你。」

小三頓時急得面色慘白,「小姐,等等,我來帶路。」

「這還差不多。」林花很滿意自己在地府的威信。

現在,所有的小表都對她很恭敬,她和勰愨在別人的眼中,就是一對情投意合的情侶。雖然剛開始她只是想利用他,但是現在她真正喜歡上了他,只是那個笨妖怪好像腦筋很死,怎麼轉不過彎來。

如果此刻她能奇跡般出現在他的眼前,送上熱乎乎、他最喜愛的晚餐,他會為她的愛感動吧?一想到這里,林花興沖沖地備好飯菜,匆匆直奔第五層地獄而去。

第五層地獄,才是真正的煉獄。還沒進地獄的大門,森森鬼氣撲面而來。林花到底是個女孩子,面對詭異的磷光和鬼火,陰沉沉的氣氛,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要怕,鬼頭在里面!她這樣告訴自己,一挺胸膛,她沖進地獄之門。

青面獠牙的厲鬼,慘白飄忽的魂魄,恐怖猙獰的刑具,都不能阻擋林花沖向勰愨的決心。遠遠的,她看到勰愨高大魁梧的身影,在一群不成人形的鬼怪間,很有氣勢地傲然而立。相對于那些面目丑陋的厲鬼,她的鬼頭算是美男子了。

「鬼頭!這里!」搖著蓮藕般雪白的手臂,她嬌聲喚他。

一雙雙黑乎乎的利爪忽然攀上她的胳膊,肩頭和腰肢,她受驚地尖叫,一道藍色的冷光忽然從勰愨掌中射出,籠罩住她的周身,那一雙雙利爪在寒光中立刻化為塵埃。

「出去!」勰愨冷冷地說,語氣冷得像冰。

林花委屈地癟癟嘴,她好心給他送飯,不想他卻如此冷酷地趕她走。算了,誰叫她喜歡他呢?忍吧!

「你吃飯了嗎?」她小女人似的柔聲問他。

「快出去!」他好像更不耐煩了。

怒火「噌」的一下在心中點燃,她重重地將提籃擲在地上,氣憤地轉身跑開。

一路奔跑,卻跑得極慢。

死妖怪,笨妖怪,怎麼不來追我?若是普通的男人早就急匆匆地追上來,此刻只怕已經在抓耳撓腮地道歉了。

林花偷偷回頭,還沒見他的人影。

快來呀,鬼頭。

終于,有只強壯的手拉住了她的胳臂,她心中一喜,表面上還是故作高傲地喝道︰「死妖怪,追過來做什麼?」

抓住她的那雙手忽然放開,轉向她的後背,不費力地就把她提了起來。

她更生氣了,「鬼頭,我不是件東西,別把我提著,放我下來!」她懸空蹬著雙腳,一個勁地想擺月兌那手的鉗制。

表頭,哪有男人像你這樣道歉的!你給我記著,我絕對不原諒你!

「跟我到地獄去。」一個尖銳的聲音在林花的腦後響起,很像是刀尖刮在金屬上的尖銳聲。

不是鬼頭!

林花一回頭,媽呀!是真正的妖怪啊!

他長得就像是怪獸哥斯拉和眼鏡蛇的綜合體,凹凸不平的皮膚像發霉了的桔子皮,蛇一般滑溜的身體不可思議地扭曲著,強壯的四肢硬邦邦地鼓脹著。更可怕的是,他吸氣時,脖子兩側一層黑黑的肌膜就會不斷地顫動,嘴里的臭氣就會噴射而出,熱熱的全都噴在她臉上。

嘔!好臭!

「我推薦你用檸檬味道的牙膏,既能清潔口腔,又能祛口氣,令口氣長久清新。」她顫抖著雙腿,捏著鼻子建議道。

「我一貫不漱口!」那妖怪惡狠狠地一瞪眼,激動之余呼出的臭氣更濃了。

「你……你是誰?」

「我是第七層地獄的獄司那摹,你竟敢侮辱殿下,快跟我走!」他說話毫不留情,聲音凌厲威嚴。

「我……我……鬼頭……」林花被他嚇得語不成調。

「住口!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殿下,今天我要重重地處罰你。」他根本不理她的辯解,提著她回到了第七層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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