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你忘了阿義是寶兒的崇拜者嗎?還有,在堡里時寶兒一身男裝看來溫文爾雅,很和善的樣子,但我敢打賭那是她退到你之後改變的,女人心里一旦有了情自然會溫柔起來,事實上寶兒性格里有古靈精怪的一面。現在她心里怨你必然會想盡辦法整你,她那個腦瓜要收服笨阿義還不容易。所以,我認為那些信都是假的,寶兒在胡謅罷了。不過盡避如此,我想還是派人去金國看著虛實,順便幫你開通一下。至于人選嘛,嘿嘿,我看還是我和翠兒去吧,寶兒把我當兄長,又和翠兒是好朋友,我們去她不會設防。大哥,你看呢?」
「嘿嘿,我看呢?」戚雲天諷刺地笑,「昱,你是想乘機躲躲風頭吧?怎麼,我給你分的工作很多嗎?」
「我哪有?」程昱心虛地怪叫,「我還不是為了你和寶兒的將來好。你要是不信就算了。」他作勢起身。戚雲天不禁罵道︰「臭小子,別給我來這套。你們可以在金國暫住但一定要給我盯緊寶兒,否則唯你是問。」
「是。」程昱笑裂了嘴,一陣風似地刮出去。哎,可以帶心愛的人游山玩水去也,真是人間一大享受啊。
快速地奔回「水閣」,他和翠兒拎上早就打點好的行李立即上路。
「昱,我們把主人一個人留下好嗎?」翠兒想起倍受相思之苦的主人實在于心不忍。
「有什麼不好的?我們此行就要解救他于水火,否則寶兒一輩子不原諒他不肯回中原,那他豈不是苦死?所以呢,親愛的,不必覺得不忍,幸福來臨前總是要經受些痛苦的嘛。」摟著翠兒他笑得好不自在。
「啊呀小姐,你怎麼又穿男裝嘛?澤毅少爺會不高興的,他在朝中地位顯赫,你這個樣子會影響他的,人家都說德順王府出了一位特立獨行的郡主呢。」木義苦著臉對寶兒曉之以理。「咦?木頭,是誰說從幾歲起就崇拜我來著?又是誰一心仿效我男裝行走的?」寶兒對她的話嗤之以鼻,她故意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番,「木頭,你和我當初見你時大不一樣,你看看現在的你,紗衣羅裙整個一副小女人的樣子,美則美矣,卻沒有了你原來吸引人的味道。你為什麼把自己弄成這樣?」寶兒忽然兩眼指責地看向木義,是少有的嚴厲。
「我,我……」木義語塞,情急了小臉通紅,寶兒的話說中了她心里一直矛盾的問題所在。
「是為了大寶?」寶兒不禁嘆氣,一旦遇到愛,女人為何總是失去自我。
「是,是……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每次去找澤毅少爺時總看到有女人找他,那些女人一個個柔情似水、美若天仙,澤毅少爺也對她們好溫柔,那種笑容他從沒對我展示過,因為我像男孩子嘛,他當然不把我當女孩對待,連給我上藥也是面無表情的。可是,可是我好喜歡他,我想等我變得像女孩家時他就會對我溫柔地笑了,我也不想這樣的……」淚水恣意橫流,一向開朗的木義終于道出心中的苦澀。
「唉!傻女孩。」寶兒心疼地將她緊摟住懷里,任她發泄,眼眶也紅了起來,當初自己不也一樣的傻。「阿義,抬起頭來。」寶兒溫柔地命道。「小姐?」木義听話地抬頭,望進寶兒憂郁的眼里,小姐似乎突然成熟了,還叫她阿義。
「不要再叫我小組,我一直把你當姐妹的。以前我叫你傻僕是因為你叫我小姐時那種無奈的表情很可愛,讓我忍不住逗你,你使我變得快樂起來。現在,你也陷在愁苦里,我又怎麼忍心再逗弄你,所以你不再是我的跟班,我要你做我的妹妹,明白嗎?」
「姐姐……」木義在她懷里「哇」地哭起來,她自己也落淚不已。好久待木義的哭聲漸漸歇了,她才抹抹臉拉她在一旁坐下。
「阿義,你覺得你喜歡自己現在的樣子嗎?」
「不喜歡,這根本不是我嘛,以前我穿女裝都是灑月兌干練的樣子,可是現在……」木義低頭皺眉看著自己。
「很好,至少你還知道自己的心意。」寶兒溫和地一笑,「阿義做回你自己,不要想象大寶喜歡怎樣的女子就改變自己。想想看,王孫貴族里有多少縴和柔美的女子,憑大主的人品、地位,如果他想要,我相信現在德順王府早已妻妾如雲了。但他沒有,大寶是個重情、忠清的人,在沒遇到心愛的女子時他是不會完婚的。而你,單純得像張白紙,一切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在別論時我就看出你喜歡他。在這你每次受傷時都找他上藥,你們相處得也夠久了,我相信他心里一定明白的。」
她話剛落音,木義就「啊」地叫起來,一雙大眼驚慌地看著她。這個小笨蛋就是這麼可愛,寶兒趕緊安慰她︰「你別慌,大寶知道了才好,回想一下,你每次和他在一起時他有沒有躲著你!」
「沒有,可是,可是他也不會對我溫柔地笑啊,頂多是撇撇嘴笑我笨。」木義垂頭喪氣。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笨。」寶兒習慣性地一巴掌拍在她腦袋上,不理會她的抗議接著道,「你以為大寶是誰,他不是街上的販夫走卒,他是高高在上、人人敬仰的德順王爺,他會隨便對人笑嗎?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對那些女人笑時都是一個樣子?那種笑根本就是應酬嘛。依我看,他撇嘴笑你才是他真實的反應,你對他是特別的耶。」寶兒又開始調皮地笑。
「小姐……姐,真的嗎?你是說澤毅少爺是喜歡我的?」驚喜使木義的眼楮格外明亮。
「唉,對,我是那個意思。大寶一定和我一樣喜歡純真無偽的你,而不是你現在這個怪樣子。快去把衣服換了。」
「耶!」木義歡呼著跑去換衣,逗得寶兒「咯咯」地笑,不禁想自己也要變回原來活潑可愛的樣子,這樣她和阿義兩姐妹就是王府的雙寶了。並開心動地接著進行剛才被打斷的裝扮行動,她今天可有活動呢。
換裝的木義又興匆匆地跑回來,一身淡綠的緊身勁裝襯得她像朵含苞的小花,果然比剛才水靈許多,寶兒贊許地一笑。
「姐,你真要穿男裝去會那些世子啊?」
「怎麼你還有問題呀?你放心,大寶不會生氣的,他才不合理睬我的行為會對他產生什麼影響。大寶大了解我了,他還因為朝中人人知曉他有一個特立獨行的妹妹而自家呢。」
「我真服了你,」木義嘆口氣,「算了,就這樣吧,反正那些世子就是慕名而來想與你交朋友嘛,穿男裝倒也方便。」
「呵呵,有長進,看來你這顆小頭顱我以後還是莫打的好,說不定你會越來越聰明喔。」寶兒一臉的調笑,一只手一個勁地撫模木義的頭,活像佔人便宜的登徒子。
「啊呀,你到底是我姐還是我哥啊?怎麼一副相?你千萬別扮男人扮得太過火喔,真是的,把人家的頭發都弄亂了。」木義氣憤地前嘀嘀咕咕。「扮得像還不好,我可以結識更多的朋友。哈……」得意地笑著,寶兒俊秀的身影已跨門而出。木義顧不得報怨趕緊跟在後面,寶兒與男人會面,她可要在場,那些世子明知道寶兒是郡主還要交朋友,這其中可不能排除有人想撈得芳心喲,她可得替主人盯著點,從小主人跟她是以兄妹之情相處的,她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哥為伊人傷心吶。
神清氣爽地來到涼亭,幾位英俊訴灑的世子已經等在那里,一見寶兒出現立刻起身笑著行禮。寶兒豪爽地一抱拳道︰「各位世兄見禮了。」「不客氣,寶郡主你真的著男裝來會我們了?」一位年齡較小的世子驚奇地道。
「怎麼,不好嗎?還是各位世兄看不慣?」寶兒不甚在意地打量一下自己。
「好,怎會不好?你要不說你是女的,別人難以為你是俊俏的男兒呢,以後我們一起去茶樓也就不會有人說閑話了。」北王世子多倫坐在一旁嘻嘻地笑著,大有嘲諷之意。因為前些日子他就跟寶兒來往,所以比起其他人他與寶兒更熟悉,有時常開玩笑斗嘴。
「多倫,不對握,我是不是听錯了?我竟然听到有人在嘲笑我耶!不行、不行,看來我的耳朵有毛病了,我得找人幫我看看。找誰呢?」寶兒鐐衣坐在多倫身旁,手指點著桌面作深思狀。「找誰呢?啊,有了,我去找秀蓮,她最了解我了,一定知道我的問題出在哪的。你說是不是啊,多倫?」她一張臉湊在多倫身旁,看著他越來越苦的臉,憋笑憋得肌肉扭曲。哈哈,死小子,想笑我,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秀蓮的好姐妹。再笑我,我就去告你的狀,讓你永遠追不到她,哼!
「呵呵……」多倫干笑幾聲不敢吭聲了。這小妮子還是莫慧的好,免得哪天心儀的人兒被她拐走了還不知道呢,而且要追佳人還要靠她呢,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哪。
取得戰役的勝利,寶兒心滿意足地與眾人喝起酒來,稱兄道弟好不快活,一邊的木義卻看得急在心頭,卻不敢上前阻攔。雖說寶兒認她作妹妹,但在外人面前她還是要守下人的本份,可這樣下去,寶兒一定會醉的。猶豫再三,她還是悄悄地走到寶兒身後說道︰「小姐,你喝得太多了。」
「嗯?」寶兒有點醉眼朦朧地看向她,忽然笑了,「阿義,你看我這記性,怎麼把你忘了呢。來,坐下,陪姐姐和各位世兄喝一杯。」她一把被拉著坐下,其他人奇怪地看向她,也有一入眼楮發亮地盯著她,弄得她渾身不自在卻又掙月兌不了。「各位,這是我的義妹木義,你們不許欺負她喔。」寶兒含糊地道。
木義心中哀嘆,真是老天不開眼呀,想救人自己反被拉下水了。最不能忍受的是旁邊這位少爺好像對她很有興趣的樣子,一個勁地找她敬酒聊天,想要寶兒救她,回頭一看她根本自身難保了。老天保佑,千萬別讓澤毅少爺這時候回來,否則讓他看到她與男人一起喝酒她還有什麼前途可發展呀。木義心里不停地叨念,可惜老天爺睡著了。
一群人天南海北地聊得好不熱鬧,桌子底下木義的左手被那位世子抓住,正要掙開時就听身後低沉的男聲道︰「各位世子好興致啊。」「呀,王兄回來了,來,一同喝一杯吧。」多倫起身相迎,來人正是完顏澤毅。木義小臉通紅地低下頭,一雙眼死命地瞪著那毀她名譽的世子,慘了,證據確鑿她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完顏澤毅狀似悠閑地走至木義身後,一手隨意地搭在她肩上,看似隨意卻無疑宣示了對木義的所有權。木義的心狂跳著臉快撞到桌子上。那世子有些尷尬地悄悄松了手,德順王爺的女人誰敢動。
澤毅環視一下場面微笑道︰「我不喝了,我還有些事要辦,我看寶兒也醉了,今天就到這吧,改日我與寶兒同請各位如何?」
「好啊,就這樣,王兄帶寶郡主休息吧,我們改日再來打擾。」機敏的多倫一看澤毅的動作立刻閃人,他這堂兄外溫內火的脾氣他可是見識過了,少惹為妙。
送走了眾人,亭子里只剩下三個人,寶兒趴在桌上嘰嘰咕咕地說著醉話,木義頭垂在桌子上不敢抬頭,澤毅則坐在一勞冷眼看著。好半晌他無奈地一嘆︰「啊義,扶寶兒回房吧。」
「喔。」木義匆匆地應聲,總算松了口氣。一抬頭卻丟了魂,澤毅深沉的目光在看到她因酒而奼紅的小臉時竟變得灼灼,深邃的眸子引得她痴痴地凝望。正在呆愣時澤毅傾身向前在她微張的唇上輕輕一啄,隨後起身抱起寶兒走出亭子,口里還道︰「看你的樣子也扶不了人了,你去我房里等我,等一下,我給你些醒酒的藥。」然後徑自走了,留下木義撫著頭呆呆地看著他走遠。
恍恍溜溜地來到澤毅房中,木義才發現他已經在里面了。「澤……澤毅少爺你怎麼這麼快。」「不是我快,是你太慢了。走這麼慢路上你在想什麼?」澤毅高大的身形來到她面前,徒然產生一種逼人的壓力。
「沒,沒想什麼。」
「沒有想那位世子嗎?」他的聲音有些不可捉模。
「沒有,我想他做什麼。」木義忽然抬頭嚷道。
「那你為什麼要和他拉著手,你不知道女孩子那樣做是很不檢點的嗎?」他的聲音隱含怒意。
「我沒有,是他硬拽著我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你會這麼說。」木義忽然哭起來,掛淚的小臉惹人心疼,「我是壞女孩,你以後不要理我了。」哭著,她轉身向外跑,卻被譯毅有力的手臂攔腰抱住。嘆口氣,他扭轉她輕輕地為她拭去淚水,「我沒有說你是壞女孩,我只是希望除了我以外其它的男人都不要踫你。
「為……為什麼?」心跳得心快,木義呆呆地問。
「還要我說嗎?」澤毅警告地問。
這是什麼回答,木義微微失望地想,澤毅看在眼里不禁暗笑,一低頭握住她微翹的紅唇盡情地吻著。一樁好姻緣就快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