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
這是一幢位于紐約南部的別墅,建築在懸崖的頂端,向下眺望,是一片湛藍海水,海風夾雜著陣陣濕氣,吹亂了別墅窗邊的紗簾,雖搖曳多姿,卻又滲透幾絲陰寒詭異。
豪華別墅內,一個二十出頭的縴細女子,此時正慵懶的靠在窗邊,柔順長發也隨著風吹撫飄散,卻掩飾不住她那張秀美而柔和的清純面孔。
她目光淡然的看著離自己不遠處的年輕男子,僅僅是微不足道的一眼,也可以令她心潮澎湃。
這人,如此優秀!仿若天生王者,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心寒的震懾力。
這張熟悉俊顏的主人,曾被她當成了今生依靠,可此時兩人的立場,卻成了不可改變的對立。
她暗自咬唇,露出一絲澀澀的笑,「這麼說來,我們算得上是仇人了?」淡淡的問句,流露出心底的絕望,而對面的英俊男子,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她時的眼底,不再擁有往日的疼寵和憐惜。
「是的。」無情的回答,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當初你接近我的目的就是奪我家的家產然後害我父親,對吧?」言語間沒有控訴,只是貌若平常的詢問,語氣輕得如同在談論天氣般。
男人挑眉,用一種近乎陰冷的目光打量著她,許久後輕輕點頭,「我不否認。」
「現在我父親如你所願的死了。」
「他失去了公司、失去了財富,精神壓力太大,積勞成疾,活該死去。」男人漫不經心的彎了彎嘴角,「況且是他先不義于我們蕭家在先,能有今天,是他一手換來的結局。」唇齒間盡展冰冷無情,如黑曜石般漆黑的眼瞳,也閃出幾抹仇恨光芒。
一聲笑意突然破口而出,長發女子露出晶瑩的牙齒,窗外的風依舊吹著,撫亂了她黑色的發絲,遮住她半邊臉,看不出那笑容背後,究竟是喜是怒。
「對啊,我差點忘了,當年我爸爸害得你家破人亡,能有今天,的確是他的報應,那麼蕭先生,對于我這個仇人的女兒,你想怎麼處置?」
男人冷然一笑,「如果我是你仇人的兒子,你又想怎麼處置我?」
她定定看了他好久,最後朱唇微動,「可以給我爸爸找一塊好點的墓地葬了嗎?」她提出了一個讓人意外的要求。
對方依舊保持一如既往的沉著冷靜,「你以為你還是桑家那個被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有能力來跟我談判?」聲音雖輕柔,又沒有半絲責怒,但語態間的冷淡,似乎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對面的女人,近乎絕望的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我想我已經明白,你究竟想怎麼懲治你仇人的女兒了。」說著,她緩緩站起身,窗外的風更加肆無忌憚的吹著她原本凌亂的長發,隔著窗望向外面,海天相間。
年輕的容顏,依舊是那麼精致誘人,只不過不再有往日的如花笑魘,「今天的潮水又漲了……」
身後的男人,英挺的眉高高挑起,表情露出些許怪異,慢慢斂去俊臉上駭人的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凝重。
女人笑看了他一眼,「還記得嗎……」眼神轉向窗外,「那時候爸爸不允許我們交往,派人把我囚禁在這間房子,因為我怕水,所以爸爸料定這是囚禁我的最佳地方。」說著,又退後一步,笑容更加淒美。
「當你不顧一切從崖底爬上來救我時,我真的以為我找到了自己的天堂,只是沒想到,你卻是要把我拉進地獄……」笑容慘絕,突然落淚,「只是現在,你已回到天堂,卻將我丟在地獄,蕭凱風,今生今世,我們注定不同路,那麼,再見!」
當男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沖到窗台,長臂一撈,只來得及與她柔女敕手臂相擦而過。
「佑芸……」海天相間處,傳來男人嘶聲力竭的吼聲,只不過那個嬌小的人兒,已絕望的閉上眼,迎接她的將是一片無盡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