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幢豪華而壯觀的白色別墅漸漸出現在眼前,車子緩緩停下,夏貝蘭還沒等下車,就看到一個身穿牛仔裝的小男孩 的一路從別墅的大門處跑了過來。
「小旭……」
看到這個矮不隆咚的小男孩後,難過的淚水一下子就溢滿了夏貝蘭的眼眶,她跳下車,一把將可愛小男生緊緊的摟進自己的懷中。
「小旭……我的小旭……媽咪好想你哦……」
夏貝蘭抱著柔軟嬌小又可愛的兒子哭得稀里嘩啦,一個月前因為她的一時之氣,竟然在沖動之下選擇了離家出走。
雖然她很生氣歐陽逸辰在外面搞女人,可小旭是無罪的,看著兒子這張百分百承襲他帥哥爹地的漂亮面孔,夏貝蘭真是又難過又心疼。
「乖啦,媽咪!」可愛小男孩十分堅難的從母親的胸前仰起小臉,再悶下去,他肯定會悶死在夏貝蘭的懷中。
小可愛揚起一雙大大的眼楮,漂亮紅潤的小嘴透著誘人的光澤,他伸出小手在夏貝蘭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下次不管發生什麼事,媽咪你不可以隨便離家出走了知道嗎?」
「哦!」蹲在兒子面前的夏貝蘭老老實實的點點頭,順便還很惡劣的用兒子的小手幫自己擦試著惡心巴啦的眼淚。
尾隨著走下車的歐陽逸辰走到兒子的身邊,展開大掌,在兒子柔軟的、閃耀著微微泛著黃色光茫的發絲上輕揉了一記。
「小旭,爹地不在的日子里,家里發生什麼事了嗎?」
小男孩立刻仰起小臉很乖的搖搖頭,「爹地臨走的時候交待過小旭,如果家里有什麼事情一定要打電話給爹地,可是這兩天家里面除了趙伯伯和李伯伯來過家里給爹地送文件之外,別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呢。」
看到可愛的兒子,歐陽逸辰原本黑暗的心情立刻變得好轉了起來,他疼寵的伸出大手再次揉了揉兒子的短發。
「小旭把趙伯伯和李伯伯送來的文件都放到哪里了?」他俊美的臉上,洋溢著明顯得不能再明顯的溫柔笑意。
「我將趙伯伯送來的黃色牛皮紙袋放到了爹地書房的左邊第一個抽屜內,因為趙伯伯說那里面是美國加利福尼亞的酒店設計圖,另外,我把李伯伯送來的白色信封放到了爹的第三個抽屜里,李伯伯說那里面是一張支票,我看爹地平時都喜歡把支票本放到第三個抽屜內……」
小男孩的個子不高,但是說起話來卻有條有理,語言清晰,歐陽逸辰伸出大手在兒子女敕女敕的臉頰上輕捏一記,「小旭好乖!」
夏貝蘭很不滿的瞪著歐陽逸辰,這個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從香港到台北,這一路上他同她說過的話少得可憐,而且還擺出一張可惡的撲克臉。
可是當他在面對兒子的時候,卻把自己最最溫柔最最迷人的一面表現出來,看著他俊美無邪的笑容,此時此刻,她真是嫉妒死兒子的好命。
抬起雙眼,歐陽逸辰從她的臉上及時捕捉到一閃即逝的嫉妒表情,原本迷人的笑容在瞬間消逝,他故意再次板起面孔,陰鷙的雙眸內釋放著冰冷的目光。
「阿貝,你要記得自己已經是一個二十六歲的女人了,如果從今以後你還想讓兒子把你當成一個可以依賴的媽媽,就不要再做出那些不成熟的事情。」
說到這里,他嘆了口氣,轉身,向著別墅的大門處走去。
被訓了一頓的夏貝蘭氣哼哼的沖他的背影做了一個很低級的鬼臉,然後沒好氣的彎將兒子捏在自己的手中。
「小旭我告訴你哦,你那個壞蛋‘把撥’其實一點都不可愛,整天崩著死人臉,而且脾氣又壞得可以和炸藥相媲美,最可惡的就是,你‘把撥’還是一個超級討人厭的惡霸生物……」
「媽咪!」小可愛忍不住對母親的惡心先告狀皺了皺眉,「我想你肯定是誤會他了啦,你都不知道,自從一個月前你無緣無故在家里消失後,爹地他有多擔心,我偷偷在門縫里偷听到爹地的公司似乎出了內奸,這件事已經令他很頭疼了,可是沒想到媽咪你居然還悄悄的離家出走,爹地擔心得差一點把整個台北的地皮都要掀起來了呢。」
「哼!說謊!」
听到這里,夏貝蘭忍不住很任性的將下巴揚高,「他怎麼可能會為了我擔心,如果我走了,他不是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把那個紅衣女郎……」
話至此,她突然停口,在天真無邪的兒子面前,她怎麼可以把這麼骯髒的事情抖落出來。
還有……兒子居然說歐陽逸辰那個家伙會因為她的出走而擔心?這可能嗎?
「媽咪,以後你一定要乖哦,不可以再偷偷離開我們了。」小可愛將自己軟軟的身子埋進母親的胸前。
「放心吧,就算下次我真的再次離家出走,一定會把你偷偷的帶在我身邊的。」
听到這種話後,小男孩的臉上漸漸升起了無奈。
他真的會為了自己的出走而擔心嗎?雖然她很生他的氣,可是她當掉他當年送給她的結婚戒指總是不對。
好吧,看在他是她兒子的親生老爸,並且還養了她整整六年的份上,她決定忍辱負重,低頭向他說句對不起,她夠大度了吧?
晚飯過後,夏貝蘭偷偷的來到歐陽逸辰的書房門口處,門是虛掩著的,她像做賊一樣偷偷的趴在門口處向里面四下張望。
歐陽逸辰坐在豪華的檀木桌後,他的私人助理此刻很恭敬的站在他的對面,兩個人似乎正在聊著什麼。
「那家典當行的老板說那枚戒指被別人花了高價買走了,不過我已經向那位老板要到了買主的一些資料,目前,我派人留在香港繼續尋找戒指的去向,我想時間不會太久。」
歐陽逸辰輕輕的閉著雙眼微微的點頭,「那兩個記者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我已經查出來那兩個記者的來頭,一個任職于晨光日報,另一個隸屬星海雜志,她們其中有一個因為涉及到了萬達集團老總的私生活報導,而被雜志社停職過三個月……」
睫毛微微抖動兩下,歐陽逸辰緩緩地張開雙眼,嘴邊閃著冰冷的諷笑,「難怪會在那種場合中說出那樣的話,看來我該為這個社會除除害了……」
「歐陽先生,還是老規矩嗎?」
正想開口的歐陽逸辰突然眉峰一聳,他雙眼凌厲而危險的直直射向書房的門口處,然後,他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門外微微晃動。
「阿貝!」沉沉的一道嗓音,嚇得正在門外試圖偷听的夏貝蘭胸口一縮。
「吱——」房門被她不小心撞開,一個重心不穩,她差一點失足摔了進來,幸好守在書房內的兩個保鏢眼疾手快,急忙將她攔腰扶住。
歐陽逸辰微微聳眉,他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這里有什麼重大機密在等待著你去挖掘嗎?」
夏貝蘭有些尷尬的模了模自己的鼻子,「我……我只是散步到這里……」
他依舊保持著優雅高傲的坐姿,「噢!那散步完畢,你是不是該去尋找下一個散步的地點了?」
說完,他故意忽略她小臉上的失望,打算繼續和自己的助理討論著剛剛的事情。
多麼可惡的逐客令!
夏貝蘭真想一拳揮向他俊美的臉,為什麼他就不能更加人性化一點,如果他真的很生她的氣,他可以對著她吼出來嗎。
「歐陽逸辰……」
忍無可忍的她突然大叫他的名字,「請問我可以打擾你幾分鐘的時間嗎?」她很凶惡的問道。
「我怎麼沒有在你的語氣中听到半絲‘請’的成份?」他漫不經心的掀掀眼皮,左唇微微上揚,扯出一抹邪惡。
「可是我以為我對你已經夠客氣了。」這個該死的婚姻背叛者,居然還有心情同她拽。
「我該對此榮興之至嗎?」他不無譏諷道。
這女人!無緣無故的離家出走,還賣掉了他送給她的婚戒,她最該受到的懲罰是被揍到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可是她卻擺出一副古惑女的架式來同他大小聲,真是被他給慣壞了。
「你……」
夏貝蘭剛要再次發火,此時此刻,歐陽逸辰突然伸手示意助理和室內的兩個保鏢阿文和阿武先出去。
當龐大的書房只剩下她和他兩個人的時候,夏貝蘭終于松了一口氣,算他還識相。
「咳咳!」她率先清了清自己的喉嚨,「那個……有關于你人品兼性格的問題,我想我們兩個應該做一些比較深入的探討和研究,事實上我覺得……」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他的辦公桌,並且還很不客氣的用雙手撐住他光滑的桌面。
「你的脾氣有時候很差勁,而且做人又很拽,沒屁事的時候還喜歡板著死人臉裝酷……」
听到這里,歐陽逸辰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垂下雙眸,他懶得理她,隨手抓起一份報紙,他開始認真的觀看起來。
「喂……喂喂……你這是什麼態度?」夏貝蘭覺得自己讓這個男人給漠視了,心中的不滿開始不斷加深。
「歐陽逸辰,難道你沒發現我正在同你講話嗎?」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性格的男人,沒事就給她繃著臉,好像誰欠他幾百萬不還似的,在法律上,她可是他的合法老婆耶!
「歐陽逸辰——」
見他仍舊不理會自己,她忍不住傾身向前想要去爭奪他手中的報紙,可是辦公桌的寬度實在夠炫,害得她只能隔著桌子不斷地揮舞著雙臂,樣子真是像極了一個可笑的小丑。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在同你講話,而你卻故意不理我,歐陽逸辰,我要去法院控告你對我進行婚內冷暴力……」
正在假裝看報紙的歐陽逸辰忍不住向天花板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這女人的思維果然可以達到讓人崩潰的地步。
不知道是哪個欠扁的家伙一個月前無聲無息的走出他的世界,害得他心神俱亂,那種感覺煎熬著他幾乎快要不能呼吸。
他很想把她的腦袋打開,看看里面裝的到底是不是垃圾和廢料,為什麼會沒事掀起離家出走的詭異思想。
可是從她閃閃躲躲的表達方式上來看,這女人似乎在極力向他隱瞞著某種真相。
很好!既然她想同自己玩捉迷藏,那麼他何不成全她。
「歐陽逸辰,你是一個討人厭的小器鬼,我不過就是把那只九克拉的大鑽戒當掉換點零用錢來花,你就故意和我裝酷耍帥擺臉色。」
夏貝蘭氣哼哼的爬到他的桌子上,終于,她搶到了他手中的報紙,並且還凶巴巴的將報紙藏到自己的身後。
歐陽逸辰氣定神閑的看著她任性的模樣,她擁有一張洋女圭女圭般可愛的小臉,可能她永遠都不知道,這張面孔即使是在生氣撒野的時候,也可愛的讓人恨不能伸手捏上一把。
不過她的行為實在令人憤恨,所以他故意將自己的視線集中在報紙上,免得被她的小臉給俘虜了一時對她心軟,造成再次縱容她的後果。
報紙被她搶走,他又拎來了一份雜志,反正他辦公桌上的報紙雜志多得是。
看他擺出一副明顯和自己過不去的樣子,夏貝蘭的小嘴一撅,眼眶一紅,俐落的跳下他的辦公桌,她踩著重重的步子向門口沖去。
「小旭——」
她突然高喊兒子的名字,「馬上去打包,把我們的行李統統收好,我要帶你離家出走,這日子過不下去了,你那個壞蛋‘把撥’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喜歡過我,甚至我在他的眼楮里,連一顆戒指的地位都不如……」
「 !」
她一把扯開房門,只見阿文和阿武兩個又高又壯的保鏢橫擋住了她的去路。
「走開!」她伸出小手很吃力的一手推開一個,「不要擋著本小姐的路,小旭……」她繼續扯著大嗓門。
兩個被她推向一邊的保鏢很吃驚的看向他們的主子,坐在老板椅內的歐陽逸辰沖兩個保鏢使了一個眼色,下一刻,夏貝蘭就像一只軟弱的小貓咪一樣被兩個大個子再次架進了諾大的書房。
「砰!」
當她被塞回原位的時候,書房的大門也被兩個大個子死死關上,夏貝蘭沖到門口想要拉門,可是大門卻被人鎖住,她沒好氣的轉過身怒瞪著歐陽逸辰。
「這是什麼意思,你憑什麼讓那兩個大塊頭攔著我?你不是討厭我嗎?你不是不想理我嗎?現在我決定離家出走,從此以後在你的眼前永久性的消失,難道這不是你一直都想要得到的結果嗎?」
她一口氣吼出完,累得快要上氣不接下氣。
反觀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歐陽逸辰,俊美的臉上仍舊是一副天塌下來而面不改色的欠扁模樣。
他在外面養女人、他討厭她、他不愛她、他不關心她、他甚至不在乎她……
一想到這些,所有的委屈和不滿一下子凝聚到心頭,突然,夏貝蘭一坐到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眼淚刷刷的往下流。
「反正我就是任性、反正我就是壞脾氣、反正我就是被人討厭、反正我就是配不上你這個高高在上的帝風集團的總裁、歐陽家的大少爺……」
哭到最後,她開始上氣不接下氣,瘦小的身體也不停的顫抖。
一道黑影遮在她的面前,一雙大手緊緊的環在她縴細的腰間,她仰起淚眼婆娑的小臉,模糊的視線前,是他英俊而又迷人的面孔。
「放開我……」
她本能的掙扎,他卻霸道的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笨蛋,難道你不知道地板很涼嗎?」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歐陽逸辰將她抱到自己的懷中,起初,她又踢又踹,最後見自己掙扎不過,她就開始大呼救命——
「小旭……小旭救我……」
「你鬧夠了沒?」他一坐進自己的皮椅內,讓她瘦小玲瓏的嬌軀坐在自己的長腿上,取餅一塊潔白的手帕剛要為她去擦眼淚,不料她卻任性的抓起他的手臂,用他白襯衫的衣袖將她小臉上的鼻涕和眼淚擦干。
他忍不住皺起了英挺的眉峰,「阿貝……」
「看我不爽你咬我啊……咬我啊……」吼著的同時,她還用自己的用力的壓著他的長腿,甚至更加惡劣的抓起他的手臂張開口狠狠咬下去。
歐陽逸辰強忍著疼痛斂起眉頭,由著這個小女人在自己的懷里撒野使潑,終于,豆大的淚珠滴落到他的手臂上,他胸口一痛,感覺她死咬在自己手臂上的牙齒也漸漸松開。
她慢慢抬起頭,紅腫的眼內閃著讓人心疼的霧氣,「你干嘛不反抗?」她哽咽道。
「反抗有用嗎?」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用手中的手帕繼續幫她擦著狼狽不堪的小臉,「阿貝,你已經二十六歲了……」
「不要總是在我的面前提起我的年齡。」
「可是你已經二十六歲了!」他的聲音中充斥著不容人反抗的凌厲,目光也變得嚴肅起來,「你知道一個二十六歲的女人身上的責任到底有多重大嗎?」
她故意揚高下巴,一副‘我仍舊很生氣’的模樣。
「你有丈夫、有兒子、有家庭,你是這個家里的當家主母,可是你卻孩子氣的說離家出走就離家出走,不只如此,你還當掉我們兩個的結婚戒指……」
說到這里,他擰起眉頭,「你知道結婚戒指的真正定義嗎?那是一種承諾和責任,可是你是怎麼對待自己的責任和承諾的?」
「人家那個時候錢包被小偷偷走了,我很餓啊……」她試圖為自己的行為解釋,卻看到他俊臉上的一抹不妥協。
「好吧!」她無力地垂下雙肩,「如果你覺得我錯了,那我大不了向你說對不起。」她是大女人,大女人就應該能屈能伸,她在心里自我安慰的想著。
真是一個完全不知悔改的任性小表!
雖然歐陽逸辰只比她年長一歲,可是他卻發現自己已經老了她好多歲,算了!她是夏貝蘭!夏貝蘭這個名字的主人就應該是這樣子的才對。
他該慶幸她此刻還安全的活著,並且能像現在這樣乖乖的坐在他的懷中跟他撒潑,否則憑她的個性,一個人在外面還不把地球給掀翻了。
「咳咳……那個……」她再次從他的懷中仰起小臉,「你對那些記者說你這次去香港還有一件事是因為私人原因……你……你口中的那個私人原因是……是什麼?」
很快,她的問題就換來他的一記瞪視,「你說呢?」
「呃……」她吞吞口水,「該……該不會是請我回來吧?」她早該知道,憑他的能力,想要找到她並非是一件難事。
「你感覺我的樣子像是在請嗎?」真受不了她,時時刻刻都不會讓自己吃上半點虧。
本以為她沒那麼大的膽一個人離開台灣,所以他集中尋找的主要地方除了台北以外,還有她的南部老家。
這一個月來他幾乎快要翻遍台灣的每一寸土地,沒想到這小女人竟然一個人偷偷逃去了香港。
如果不是‘美日佳’超級商場暴發的那場罷工事件,他也不會在無意間在電腦的人員調動表上看到夏貝蘭這個該死的名字。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緊繃的俊臉,「現在我被你這個冰冰臉抓回來了,你是不是在心底琢磨著怎麼修理我?」
「沒錯!」他的大手很危險的襲向她的後腦,「我的確在想,應該怎麼對付你這個讓人頭疼的小女人……」
說著,他迫使她的小臉更加接近自己,「阿貝,你可以隨便猜測一下,你將面臨著什麼樣的懲罰……」
「呃?我……唔……」
就在她緊張之際,她的小嘴突然被他柔軟而性感的嘴唇輕輕封住,「嗯……」
這……這難道就是他對她的懲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