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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鎖無賴心 第9章(1)

「到、到底……誰……誰和誰玩啊……」傾城莫名其妙地抓抓頭。受到生命威脅的人好像是他們吧,她哭個什麼啊!

「果然是被寵壞的丫頭……」冰珀搖搖頭,突感眼前的猛獸似乎有些異樣,忙示意傾城回頭。

結果發現,面前那幾頭雄獅不知在何時早已和狗狗一般乖乖地趴在地上,還殷勤地蹭著他們的腳……

「吃過我們喂的山雞野兔的那幾只?」傾城滿臉迷惑。

「好像……是的……」這個到底是什麼紅雀門啊!冰珀滿臉黑線。

「叛徒!」水無波不巧又從指縫里看到這一幕,她已經傷心欲絕了,匆匆站起身便掩面奔跑而去。

「等等!等……等等……等……」一只可憐的手自鐵欄間隙伸出,掙扎狀態地在那里揮動數次,在暗道內腳步聲逐漸遠去消失後無力地垂下,「臭丫頭,要走也先放了我們啊,真當我們是你養的寵物啊!」

長長嘆息,出自他們腳下平台底部的翩翩公子風無痕。若不是他出聲,他們都差點忘記底下還有這號人的存在。

傾城大喜,立刻喚他︰「風公子,你是這里的人,一定知道機關在哪里吧,快點幫我們開一下好不好?頂多——等我們出去後,我讓冰珀好好地陪你吃頓飯,喝個茶,再逛個集市,你覺得這三個陪如何?」

「……」華冰珀突然好想揍人。

「唉……龍公子,你不用討好我了。那——三個陪雖然誘人,但我實在無福消受!如果我知道機關在哪,我還用在下面待到現在嗎?這是她秘密研究的機關,我也毫無辦法啊!唉——」風無痕幽幽地低嘆再低嘆。

「……白白浪費了我計劃的那三個陪……」傾城嘀咕了幾下,後腦立刻挨上冰珀的打。

「不想活了?」

他回頭,冰珀臉正冰得厲害。他立刻笑嘻嘻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不要生氣嘛!我開玩笑而已,就算他真把我們救出去,我也可以耍賴啊!」

「無賴!」遭他偷襲,她面上一紅,一拳朝他擊去。

 !傾城很響亮地和鐵柱來了個親密接觸,當他緩緩轉過頭後,原本清美的面容愣是被額前鼓起的大包給破壞殆盡。「你……你好狠的心啊……」某男一手指著她,一手不知從哪里模出一塊絲帕,抖開蹲下,捂著眼楮「抽泣」起來。

「你——」冰珀差點氣結,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開口,「龍傾城!不許在我面前學女子哭!太難看了!」這家伙估計腦袋被撞壞了,竟然把方才水無波的哭泣動作學了個八成像,她真是受不了。

「啊……你、你竟然還凶我……我、我不和你玩了啦……」某男不知死活地繼續說。

「龍傾城——」他竟然連口氣都學得一模一樣!冰珀扶著牆壁開始吐。

一旁幾頭雄獅也哀號一聲把頭埋入爪子里,自顧自玩起來。

「華姑娘!」听聞到上層的熱鬧,底下被困的風無痕有些黯然,「現在想辦法出去才是首要大事,華姑娘可否稍後再玩鬧?」

這算什麼玩鬧?冰珀踹了蹲著抽泣的「怨婦」幾腳,「起來,再哭不帶你回家了。」

「回家?」听到最喜歡的兩個字,傾城立刻容光煥發地站起,「我們這次真的可以回家了嗎?」

「不回去,你想去哪?」她白了他一眼。

得到她的確定,他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因為動作太快,一下與她貼得太近,差點又親到她的臉頰。

這距離讓冰珀頓時一驚,她驚不是因為他的太過靠近,而是在他帶風沖上前的剎那,她的鼻尖嗅到了某種熟悉的藥粉味。

這藥粉,因為用途特殊,她每次出門都貼身帶著。而且,上次因為水無波的要求,她已經全數交給了她,照理說傾城是不可能接觸到的。

然而,為何此刻她鼻尖會清楚地嗅到這種特有的味道呢?

他,是在什麼時候接觸到這藥粉的?

腦中閃過幾個片段畫面,呼之欲出的答案在關鍵時刻被她硬生生地又壓了下去。

不可能的!

她在心里這樣告訴自己,不可能是那個時候的!

這事——絕對沒有可能!

情感在反對辯駁,理智卻漸漸在清晰中。神思驟然一片混亂,傾城的身影臉龐逐漸在她眼中變得迷離失真……

直到耳邊傳來巨大聲響,冰珀才從恍然中清醒。

他們身後的石壁通道被人打開了,紅雀門門主人無影正站在那里,目光暗沉地看著他們以及他們腳下的乖巧雄獅。

幾抹不知名的思緒從人無影迥然的眼中劃過,他捋捋胡須,開口道︰「你們二人,真的不願意留在紅雀門嗎?」

「老人家,你明顯在講廢話。」傾城沒察覺到冰珀的異樣,依然是懶懶的口吻。

「好!龍少俠夠膽識!既然這樣,老夫就給你個機會!倘若你敢並通過了這個機會,那麼你可以和你的師傅隨時離開這里!」人無影背著雙手,側身朝著通道口,示意他們兩人跟他前去。

「好啊。」只要可以和冰珀離開,他無所畏懼。爽快地應著,他拉起冰珀的手就踏入通道。

「等等……」石階下,可憐的風無痕在听到通道關閉的聲音後才發現,自己似乎已被無情地遺忘了……

經過通道機關,重重疊疊的各式地下室,當眼前再度豁然敞亮時,傾城發現他們置身于高高的平台之上。

人無影竟帶他們來到了那間巨型的動物地下室!

「老人家,你該不會是想要我和這些動物決斗吧?」傾城額前垂汗,暗自捏緊冰珀的手。

「龍少俠,如若你想改變主意的話,隨時都可以。」人無影模著胡須,看他的目光中有著十成的把握。他可以肯定,他們最終定會留下。

雖然他並不喜歡以卑鄙的手段強人所難,但是水無波畢竟是他唯一的外孫女,她的哭鬧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用途的。

當然,他並非只是因為外孫女的任性。留下他們,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們無意間誤闖紅雀門,了解錯綜的地下通道,萬一出去後將這秘密泄露,那紅雀門必定遭難。此乃一。

華冰珀醫術一絕,留下她的用意自不必明言。此乃二。

至于龍傾城——雖然目前看來,他除了長相一無所長,但是對于他的個性,他卻頗為欣賞。如果可以留下他,加以管教調訓,他日將無波與他配成一對,那任性的小丫頭也就有了可以管束她的人!再加之龍傾城確實相貌不俗,倒不會虧了他的唯一骨血。此乃三。

主意已定,一切計算清楚,人無影料定了龍傾城絕不可能答應這種九死一生的條件,所以才會放心地提出。

「不需要真的去決斗,只要你能在地下室的底部找到通道並成功地逃月兌。」人無影立于平台邊沿上,揮手指向下端。

踫巧這個時候,布滿地下室的野獸紛紛嘶吼起來,那起伏不絕的聲音充斥在兩人耳中,傾城不由自主地朝冰珀身邊縮去。

「師傅,這個沒影的人要我去喂獅子老虎耶!」他依偎在她身側,借機揩油。

冰珀動了動唇,沒開口。視線,自那群野獸的身上轉移到傾城的身上。一個想法,如閃電雷鳴般在她腦中炸響。

假如——假如他真的是那人的話……以那身手,他一定可以平安地月兌險!

要不要——試?

掩著萬般矛盾的黑瞳直直地對上他的星眸,他依然是與以往一樣的目光,玩鬧中含著直白的情戀,如此令她心悸。

「傾城,下去吧。」

一話引驚異。

說話的是她,驚的是他。

「你希望我去冒險?」傾城這才發覺到她有些不對,「師傅,你怎麼了?」

「為我死——有何不可?你不是甘願如此的嗎?」

涼涼冷意自他腳底往上升,說這話時的冰珀,居然冷然到不露分毫表情。她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冷漠?

「證明給我看——你沒有騙我!」她不要被騙,也不想被騙。什麼都可以無視,唯獨他的欺騙她無法漠然。

承認了他現在在她心中的重要性,承認了心中對他的情感,所以,她不能留個說著謊言的人在身邊。

因為重要,才會重視。

其實,如不是方才嗅到那味道,她本可以什麼都不再去想的。

現在,事情已接近剖白,她的腦中心中早有了答案,只是還硬頂著不肯去承認。

那自他身上手上散發的淡淡藥味,正是那日她在皇城替水無波交給久貴妃的東西外所沾的。很明顯,水無波早在那東西的包裹上灑了自她這里要去的藥粉,她設計這些,無非是想她在皇城失手被抓時能在她手上留下那藥粉,留下證據。

然而傾城從頭至尾一直在紅雀門被困,怎可能接觸到這種藥粉?

加上他身上的味道甚濃,絕對不是間接觸到的。

那就是說,他一定——接觸過那個包裹!當她在皇城的時候,他極有可能也在那里!

越想越驚,思緒一片木然,以至于她無法平靜如常地思索。

漂亮的瞳孔收縮凝聚,將眼前的人看了一遍又一遍,仍看不出那臉下的真實。

「你真的想我為你而死?」話語有些酸楚,聲音有些低迷,傾城淡淡哀哀地看著她。

表情僵硬地點點頭,她撇過頭去不再看他。

見她如此,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轉身踏著石階一路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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