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允和安筱染緊緊相擁著,也許是心情的關系,也許是真的有奇跡,這一刻,病房里慘白的牆壁反射出來的光芒不再冰冷,而是溫暖的,仿佛三月春風般舒人心扉。
安筱染很沒出息地酸了鼻子,真希望這一瞬間可以永遠留存,可惜……
她把握不住他的心,從認識到現在,她都只能被他牽著鼻子走,隨著他的情緒起伏,完全沒有自我。
所以盡避他已表白了自己的心意,她仍然有一點點……害怕。
「你總是這樣,一下子叫我走,還要給我分手費,一下子又對我好,叫我一生一世待在你身邊,我都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你,我又不會猜……」她扁著嘴巴絮絮切切地說著,小腦袋在他的脖頸處蹭來蹭去。
「傻瓜!」這樣緊緊地擁著她,還有他們的孩子,宋承允覺得他的人生至此已經感滿了。「我不是都告訴你了嗎?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盡避說出來,我一定給你一個完美的解答。」
他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連口氣都充滿了無盡的耐性,安筱染突然麗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埋在他的頸窩里,任滿腔的哀怨化作清晨的霧珠,隨著朝陽的升起,消散無蹤。
兩個人抱了好一會兒,安筱染只覺鼻悶的血腥味愈來愈濃,她推開他一看,只見他胸前的紗布上一片嫣紅。
她嚇了一跳,連忙跑出去叫醫生。
不一會兒,醫生來了,替宋承允檢查了一下,說是傷口有點裂開,但沒什麼大礙,重新包扎就好。他按下呼叫鈴,叫來一個小護士,替宋承允換藥。
安筱染高懸半空的一顆心,終于緩緩落了地。
小護士推著藥車走進來,一邊替宋承允包扎,一邊柔聲細語地囑咐他各種注意事項,順便不著痕跡地狠狠瞪了站在一旁的安筱染一眼。
安筱染剛開始有點莫名其妙,自己沒惹她吧?她為什麼瞪她?
待看清小護士的打扮……安筱染有生以來第一次發現,原來護士服也可以穿得這麼風情萬種。
上面解開兩個鈕鈕,露出深深的,若隱若現的雪白胸部分外引人注目。
饒是身為女人的安筱染看了,都有種血脈債張的感覺,更何況男人了。
宋承允現在想必非常享受吧?安筱染心里一片酸意,連呼吸都帶著陳年老醋的味道。
待那個小護士走後,安筱染再也不看宋承允一眼,從桌上拿過一根香蕉、走到看護椅邊生下,大口大口地吃著。
宋承允看著正在鬧瞥扭的小女人,忍不住笑了,「我也要吃。」
「自己剝!」安筱染憤恨地瞪他。
宋承允也不與她堵氣,只把右手輕輕放在自己剛剛包扎好的胸口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安筱染立刻丟下吃到一半的香蕉,再拿起一根新的,剝好皮,送到他手邊。
宋承允既不接、也不說話,只是定定看著她。
安筱染氣結,卻也拿他沒轍,只能將香蕉移到他嘴邊,「好啦!我喂你,可以了吧?」
宋承允大度地一頷首,咬了一口香蕉,慢慢地咀嚼,覺得這是他吃過最甜的一根香蕉了。
安筱染雖然動了胎氣,幸虧並不嚴重,很快就出院了,但是宋承允的傷勢比較麻煩,至今依然住院療養中。
但安筱染也很夠意思,每天都來看他。
今天早上,她過來的時候,宋承允正坐在病床上看檔案,他臉上還殘存著重傷過後的憔悴與蒼白,卻一點也無損于他的英俊,依舊耀眼得那麼讓安筱染心動。
看到安筱染進來,宋承允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又繼續埋首工作了。
不知道的人看了,肯定以為他並不歡迎她,但安筱染知道,冰山冷漠是常事,要是哪一天,他突然變得熱情如火,她才要害怕世界末日是不是就要到來了呢?
所以她一點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徑自走到他身邊,將手中的保溫壺放在病床邊的桌上。
「我自己打的豆漿,你嘗嘗看。」說著,她倒了一杯遞給他。
宋承允放下手中的檔案,皺著眉,看著那杯豆漿好一會兒,才接過來,一口喝光。「以後不要再打這種東西了,不好喝!」
安筱染擰眉,惡狠狠地瞪他。這可是她懷孕以來最喜歡的東西了,他居然敢說不好喝?
「有什麼不對嗎?」這個小女人如此迷糊,又安靜不下來,懷著身孕也做東做西、忙里忙外,萬一又動到胎氣怎麼辦?他好意關心她,她還不領情,真是不知好歹。
「沒事……」安筱染扁著嘴,負氣地一坐到沙發上,隨手拿起一本雜志翻來翻去,全部都是些股票基金什麼的,她看不懂,只覺無聊得要命。
「過來。」宋承允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干嘛?」安筱染沒好氣地開口。
「我要吃芒果。」宋承允靠在床上,大言不慚地要求。
「自己剝!」安小姐的怒火還沒消呢!暫時不想理他。
「嗯哼?」宋承允輕哼一聲。
安筱染立刻很沒出息地認輸了。「知道了、知道了。」
她起身走到病床邊,正準備從桌上的水果籃里拿出一顆芒果,突然,宋承允一把摟住了她,將她拖上床。
宋承允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低沉邪魅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吃……你!」說著,大手便覆上她的胸,隔著一層衣料,用力地揉。
安筱染被他的話嚇著了,楞楞地看著他。
最近兩人身體都不方便,已經很久沒有親熱了,宋承允早瞥得心癢難耐,好不容易她的孕程進入安定期,他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他哪里還瞥得住?逮住她後,便急切地伸手去扒她身上的衣服。
等到安筱染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半果地倒在宋承允懷里。
她一把按住宋承允的大手,「不行啊,你的身體還沒好,不能做劇烈運動的,而且……我……唔!」
宋承允一口堵住她碎碎念的小嘴,咬著她的唇猛啃,他在這方面向來是霸道粗魯的。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關系,安筱染的身體比平常更加敏感,他輕輕一踫,她全身都軟了。
宋承允邪魅地笑了,他很滿意安筱染此刻的反應,「真是一只敏感的小笨蛋。」他輕咬她的下巴,手下揉得更加帶勁。
安筱染只覺奇癢無比,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爬。
宋承允曖昧地在她耳邊吹氣,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後,「小笨蛋,想要了?」
「嗯……阿允……會不會傷到……孩子?」
宋承允笑著合住她的耳垂,「放心,我會很小心的,絕對不會害到寶寶。」
「嗯……真的?」她扭著細腰,早已難耐。
「當然是真的!」說著,他俯身在她的鎖骨上一陣啃咬,沒有多久,安筱染的蓓蕾便在宋承允的勤奮耕耘下屹立綻放。
……
就在兩人忘情得即將攀上巔峰時,一陣護士的談笑聲突然從未關緊的門縫傳進來,並且愈來愈靠近、愈來愈清晰,兩個人都僵住了。
宋承允先反應過來,連忙拔出自己,把她放平在床上,自己則攬著她的腰身拉起被子,將兩人里得寸膚不露。
安筱染心髒怦怦亂跳,祈禱外頭那些護士們千萬別一時興起,進來查房,否則……他們的臉就全丟到太平洋去了。
也許是老天爺同情他們的窘境,門外的聲音終于漸漸消失。
安筱染才松下一口氣,宋承允突然抱住她,從她身後進入。
「啊啊啊……」她才剛被嚇到,突然又經歷這麼劇烈的,整個人變得異常敏感起來,他每一次沖撞都幾乎讓她飛上天去。
宋承允似乎也愛上了這樣偷偷模模的刺激方式,兩個人裹著被子折騰了好一陣子。終于,在安筱染賣力的收縮下,兩個人一起顫抖著達到高chao。
纏綿過後,宋承允還是不肯放手,摟著她的腰一點一點地親,安筱染有些累,躺在他的高級病床上喘著氣休息。
初冬的陽光依舊明媚,細細密密地照進來,金燦燦地灑落一地的光影。
安筱染听著身邊男人清淺的呼吸,她轉過身,小手環住他的腰,深深嗅聞著他的味道。
「傷口還痛不痛?」雖然醫生說他復原良好,但她每次看到他胸前的繃帶,仍覺一陣心驚。
宋承允伸手拉她的小手貼在自己的傷口上,「你揉揉就不痛了。」那口氣竟然帶著小孩子似的撒嬌。
安筱染真的替他揉了,滑女敕的小手一下一下撫上他的傷口,溫柔細致。
「阿允,你乖一點等我慢慢對你好,好不好?」安筱染忽然有些明白當日宋承允說這話的心境——-
痹乖的,待在我身邊,慢慢地等著天荒地老的來臨……
宋承允的心跳忽地漏了半拍,他馳騁江湖多年,什麼樣的阿誤奉承沒听過?但她這一句平淡的、連拍馬屁都稱不上的話,竟然令他心口滾燙。
他一把將身前的小女人攬進懷里,緊緊的,像恨不得將她揉入體內似的。
「阿允。」安筱染靠著他的胸口小聲叫他。
「嗯?怎麼了?」宋承允親親她的鼻尖,寵溺地問。
「我要去洗澡……」她扁著嘴要求,身上粘粘的,很難受。
宋承允點頭,下一秒,安筱染便被宋承允打橫抱進VIP病房的豪華浴室。
兩個人一起泡在浴白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安筱染趴在宋承允的身上,他輕輕地為她抹著沐浴乳。
好半晌,他輕輕地在她耳邊說︰「小染,我們結婚吧!」
那低沉的嗓音帶著過後的沙啞,像一杯最香醇的紅酒,瞬間醉了安筱染的心。她靠在他的胸口上,輕輕地點頭,眼眶里蓄滿了水霧。
宋承允俊朗的眉眼就在眼前,每一個細節都是她所熟悉的,他清淺的呼吸就在她的耳側,每一下都帶著甜蜜的味道。
氫氫的霧氣中,她的王子已然卸去了冰冷的盔甲,對她展現出他最真誠的溫柔。
安筱染仿佛听見了心里百花盛開的聲音,她終于等到這一刻了,等到他抱著她說了一句——小染,我們結婚吧!
她的淚水奪眶而出,感動到說不出話來。
宋承允在得到她應允的要求後,忽然覺得人生圓滿了,他現在有一種抱著整個世界的感覺。他的妻兒都在懷里,可不就是整個世界嗎?
他是不可一世的宋家大少,天之驕子,從來只按自己的規則過活。
她是懵懵懂懂的花樣少女,從未想過會被這樣一個男人愛著,一愛便是十年。
小王子說,雖然有很多和她一樣的玫瑰,但是,她是獨一無二的,誠如安筱染就是宋承允的獨一無二。
如果不是安筱染,這個世界上誰都不會知道,宋氏的冰山大少會是一個如此溫情的人。
愛情,本就是一場淪陷,更是一場救贖。
十年前,他淪陷在那一場華麗的夢里。
十年後,他被她的公主救贖了。
從此,他與她再也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