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娶我!」說最後兩個字時,風舞故意停頓一下加強效果,同時收斂起笑容,眼中有著讓人難以忽視的堅定。
對于風舞的言辭,眾人同時一驚。
「原來這個丫頭是來找相公的!」有人大聲叫著,惹得一群人哄笑。
一個如此美貌的女子當著這麼多人說出這種話,也太不知廉恥了吧?!而且江湖有誰不知顏開只鐘情于桑柔,為娶桑柔,他曾立誓︰此生不離不棄、也絕不另娶!他又怎能在如此眾多江湖人物面前背信棄義?
可是當眾人看到風舞眼中的堅定時,他們就笑不出了,很明顯風舞對自己說的話是十分認真的。
風舞見顏開蹙起眉毛,不禁又笑了起來,那笑容依舊像是扯落的陽光,燦爛耀眼,「我要你休了桑柔,再娶我,而且你必須發誓,娶我之後忘記桑柔,並且永遠不再見她。」
「……」好久,顏開尷尬地搖頭,一張清俊的臉透出堅定,「不可能,我不想欺騙你,也許我能听你的話,離開小柔,一輩子不見她,但是要我忘記她……姑娘的要求實在是在強人所難,在下恐怕做不到。」
「做不到?」風舞似乎迷惑了,「為什麼做不到?」隨著迷惑,她身上的光芒也隨之黯然,可那也只是一瞬間,很快她又恢復了,身上散發出更為耀眼的自信,「你若做不到,我可以幫助你。」
說著,她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紙,在顏開面前一展,「你看看這是什麼?」
顏開低下頭,看到半幅泛黃地圖,不過他不懂這張地圖有什麼秘密?
「這是一張海圖。」在他身後的柳生醉以一種輕松的語氣,說著明顯的廢話。
「難道是?」樊如星卻突然驚訝得難以置信,「這難道是七寶太監的……」
「沒錯!」風舞笑著看了一眼樊如星,以一種肯定的語氣說,「這正是七寶太監的航海圖!」
「咱們又不出海,你拿個航海圖出來干什麼?」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頓時引來一片應和之聲。
風舞笑得得意而又絢爛,讓人目眩神迷,同時她又以一種教導無知孩子的語氣說道︰「六十多年前,七寶太監鄭和奉成祖之命七下西洋,弄得國庫空虛不堪,你們不覺得奇怪麼?」
「奇怪什麼?」眾人中又有人說話,「海外是蠻夷之地,我們堂堂大國接濟他們又有何不可?」
「這位說話的大哥倒是個慷慨之人,不過你要是這樣當家,那多大的家業也敗了。」
風舞話落,人群中傳來嗤笑之聲。那個漢子似乎被人嘲笑也惱了,他語氣不善地怒喝︰「那你說為什麼?」
「為了尋找惠帝。」沒等風舞說話,樊如星平靜地開口,「當年成祖稱帝之後,惠帝消失不見,留下來的人傳言惠帝從應天府乘船出海去了真臘。成祖為了尋找惠帝才派人七次出海。」
這些話如果風舞說出來,那麼還有人會懷疑,但是出自龍隱山莊太平侯的首座弟子之口,眾人都認為他自然不會信口胡說,也就信了八九成,更有些人心中相信之後暗想︰成祖派人出海尋找惠帝,自然不會是要把人接回來,給自己添麻煩,想必是要殺人滅口啦,怪不得鄭和當年出海的資料全部都被銷毀。不知道那位倒霉的皇帝到底有沒有被殺死?
「不過,」風舞笑著繼續,「七寶太監航海途中,曾數次遭遇颶風,有些載著寶物的船只沉沒,這半片航海圖中就有那些船只沉沒的地點。」
「嘿!小泵娘,」有人冷冷地說,「這大海茫茫,就算知道那載著寶物的船沉在哪里,又怎麼尋找?你拿出這麼無用的東西做什麼?」
「無用?」風舞看著說話的人,似乎听到了什麼可笑的話,「你說無用?好,就算它無用,那麼你怎麼肯定另外半張也沒有用?」
「另外半張?」
「不錯!」風舞又從懷中掏出半幅圖,揚在手里,看那顏色質地和顏開手中的一般無二,「這半張圖上標著一些島嶼,這些海島上埋藏著從沉沒以及毀壞沒有沉沒的船只上搶救下來的帶不走的財寶。要知道鄭和走時帶著千百條巨船,回來卻不足百艘,那麼你們可以想象一下島上有多少財寶?」
人群中一片喧嘩,離得近的則使勁兒盯著那張圖,希望看出些什麼。可是風舞卻在說完之後,立刻將那張圖收了起來,讓那些覬覦的人失望不已。
這張海圖……柳生醉模了模鼻子,有些奇怪啊!
風舞轉向顏開,眯著眼楮微笑,遮住了眼中的一閃而逝的精光,誘惑地說︰「如果你答應我的要求,那麼我不但給你無形酒的解藥,連解藥配方以及這整張藏寶圖都給你,怎麼樣?」
眾人的目光也隨著風舞的問話,集中在顏開的身上。想著絕世美人、武林秘寶以及巨大寶藏送到面前,這位玉樹臨風的佳公子又會怎樣選擇?
顏開看著風舞的目光並沒有絲毫的迷惑,他清朗的眼神表達著自己的決心,「恐怕我無法滿足你的要求。」
「什麼?」風舞不敢置信地驚疑著,即使這個表情依然美麗,「難道我不如桑柔美麗?」
顏開搖搖頭,「以姑娘現在的美貌恐怕是天下間難以找到第二個了。」
「那麼她能給你帶來巨大的寶藏與人人都想得到的解藥?」
「怎麼會?」顏開的表情充滿著憐惜,「小柔是一個孤女,自己也深受無形酒的苦,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那定是她女紅、烹飪好?」
「我可從沒有見到她會做什麼吃的,如果她進廚房,不把那里燒了就萬幸!」
「既然這樣,你為何喜歡她,而不喜歡我?」
听著風舞聲音越來越尖銳,顏開臉上卻變得溫柔,「也許她處處不如你,可是我依然喜歡她,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你既然這麼說,那就讓桑柔去死好了,」風舞沉下臉來,冷冷地說,「我可是很忙的,你可想好了,要是不答應,我現在就離開,讓你永遠也找不到我,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顏開看著風舞臉上的冷酷決然,心中涌起無奈與絕望,但凡有一絲希望,他也願意嘗試,然而忘記桑柔,確是至死不能!他也不願意為了救小柔一命,而違心騙人!
神色黯然的顏開緊咬牙關,忽然在風舞面前直挺挺地跪了下來,膝蓋著地時發出了「砰」的一聲,這聲音好像敲打在了所有人的心中,男兒膝下有黃金,任是如何冷性冷情的漢子看到這一幕,也不禁動容。
可是他偏偏遇到的是心比鐵石還要硬的風舞,一見顏開屈膝,風舞也不閃不躲,更不阻攔,她只是冷冷地說道︰「你這樣求別人也許還行,但是對我不管用,你不答應我的條件,就算跪死了,我也不救!而且只是讓我看不起你!」
柳生醉雙眉一皺,眼中出現一絲憤怒,可他越是憤怒,臉上的表情越加柔和,他一把拉起顏開,同時溫和地說︰「姑娘何必強人所難?你這樣強逼,就算和他成親,又有什麼好處可言?」
風舞笑睨著柳生醉,「你管我!我喜歡怎樣就怎樣。再說你怎麼知道沒有好處?」
被風舞一頓搶白,柳生醉心中怒火更熾,樊如星見狀,便笑著上前,「可是你這樣再逼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你能不能換個對大家都有利的要求?」
「你說換就換,」風舞用漂亮的眼上下掃了樊如星一遍,「你以為你是誰呀?再說你現在是求人的樣子嗎?」
趙十三看得心中怒火上揚,他看著柳生醉怒聲說道︰「老大!這妖女不吃些苦頭不行!不如施些手段,逼她交出解藥!」風舞一听,冷冷地笑,道︰「你們敢?!我可告訴你們,解藥我早藏起來了,你們要動我一根指頭,我當即就死在你們面前,這樣你們一輩子也找不到解藥!到時候桑柔肯定活不了,我雖死了,但過不了幾天就有大美人來陪葬我,我一條賤命又有什麼好怕的。」
「你這個丑八怪,」趙十三實在忍不住了,罵道,「嫁不出去也不要搶別人的相公。」說著雙掌一錯就向風舞襲來,「我先打死你,看我找得到還是找不著解藥!」
風舞一挺身,將面門湊了上去,「好好!那你就試試看,這解藥也許就在這里,你殺了我,搜搜我的身體,說不定就在我懷里!有本事殺我啊!」她的言語行動就如同無賴一般。
眼看著,趙十三的大手就要落下來了,風舞不躲不避,只是閉上眼楮,她在賭!籌碼就是顏開對桑柔的感情。說來好笑,明明是來拆散人家的,卻還是要利用他們的感情!
可是,攔住趙十三手的不是顏開,而是柳生醉。他不能因為自己堂里的兄弟一時意氣,就斷送了桑柔的性命。
看到趙十三被拉住,風舞偷偷地出了一口氣,慶幸自己的小命還在,同時她卻並不領情,冷冷地笑道︰「好身手,不過可惜是一個欺負女孩子的無賴漢!」
「你!」趙十三氣得紅了臉。
「姑娘!」冷靜下來的柳生醉終于不能再袖手旁觀,他問︰「樊公子剛才說的你還是考慮一下。不然只怕大家兩敗俱傷,你也得不償失。」
「……」風舞看著柳生醉,又看了看顏開堅定的眼神,明白如果再堅持下去也沒有意義,反倒會得罪了十方堂,那樣不但得不償失,也不符合她的本意。
既然已經展露了她懷中的寶物,相信不久就會傳遍天下,那麼走下一步也未嘗不可,她假裝沉思了一會兒,才粲然地笑了起來,「那也行!既然你是柳生醉,看在你喜歡我的分兒上,自然還有商量的余地。」
風舞這句話一出,在場的人看向了柳生醉,柳生醉也是驚詫無比,「什麼?」
「你忘了?」風舞從身側的百寶囊中掏出了一個透明的琉璃瓶,瓶中一朵小花怯怯地綻放。
「那是……」柳生醉想起那個眼光清澈卻又讓人捉模不定的小乞丐,「你是那時的……」
「沒錯!」風舞笑得越加燦爛,似乎她也成了陽光,散發出了光芒,「這三十天來,我有時扮成小乞丐在這城里轉,可惜除了你以外,沒有一個人會對我笑,和我好好說話……既然你這麼要求,那麼我就給你個面子。」
「真的嗎?」顏開一听有了轉機,也不在乎她剛才說的那些駭人的話,忙著確定。
風舞的目光看向了顏開,「既然你不願意娶我,那我將就一下好了,在場自問光明磊落的人中只要是有人能通過我的測試,而且他肯答應我的一個條件,我便給你醫治桑柔!」
風舞一番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讓人群沸騰起來……
風舞如陽光般耀眼地笑著,柳生醉卻發現那笑容不懷好意。果然,她帶著笑意的聲音在此時響了起來︰「不過想要上來的人,你們先要掂量一下,自己是否真的有資格,不然到時候可別後悔。」
風舞此語一出,頓時讓一些躍躍欲試的人停下了腳步,看她又有什麼把戲。可是也有人滿不在乎地擠到前面。
「你到底有什麼測試?」一個猴子一樣的男子竄到了風舞的面前,尖聲尖氣地問著。
「小白猿侯千機。」風舞看了一眼這個人,立刻說出了他的名字,「怎麼你也想試一試?」
「怎麼不行嗎?」侯千機提著嗓子拔高聲音問,那聲音好像是待宰的雞。
風舞笑了起來,「我是沒問題,就是不知道霹靂堂的人答應不答應,畢竟那個火鴉的設計圖還在你身上吧。」
小白猿侯千機一听這句話立刻蒼白了臉驚叫,可是他這樣一叫也無疑招認了自己懷中確實有那東西,等到他明白過來,悔之晚矣!霹靂堂的人已經將他包圍過來。
「我只是這樣一問,你這個丫頭干什麼揭我的底?既然你不想我留在這里,爺爺我走了。」話落,人也已經攀上屋頂奔出幾十米。而霹靂堂的人也隨之而去。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那一群人已經消失不見。
人群中有些本來已經打算上前的人,一看到這種情況,又忍不住退了回去,同時也更加好奇這個女子到底是何來歷。
「小白猿這種人也敢來這里,確實是自取其辱。」一位黑臉的中年漢子出現在了風舞的面前,嘲笑著侯千機不自量力。風舞打量著來人,遲疑了一會兒,才好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說︰「原來是伏牛山的黑煞呀,你將胡子剃了,我險些都辨認不出呢。」
黑臉漢子听了這句話卻朗聲大笑起來,「姑娘真是愛說笑,伏牛山的雙煞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我怎麼會是黑煞呢?」
「是嗎?」風舞忽然看向他的身後,笑著說道,「那麼不如讓你的老搭檔辨認一下好了,白煞,你看看這是不是出賣了你的老朋友?」
黑煞一听立刻轉頭,目光中滿是驚悸之色,同時一柄大刀已經隨之握在了手中。然而他的身後人雖多,但是卻哪里有什麼白煞的影子……
「還說自己不是黑煞?」風舞輕輕笑了起來,「原來素以狡詐聞名的黑煞也不過如此嘛,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啊。」
「你!」黑煞惱羞成怒,揮舞大刀向風舞劈來。
而風舞立刻閃身躲到柳生醉地身後,看到柳生醉為她擋住那一擊,她嬉笑著探出頭,說︰「如果我是你的話,就絕對不在這里逞凶斗狠,而是趕緊逃跑。你看看你身後紅著眼楮的人吧!」
黑煞當年就是因為殺人太多,做事太絕,才引起公憤,為了避免被仇家聯手追殺,他來了個金蟬月兌殼之計保住性命,但是犧牲了他的搭檔白煞。不過這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他以為不會被人認出,可是今天卻突然被一個小丫頭揭穿,他怎麼能不惱怒。可惜在場的人中有他幾個仇家,而他們又怎麼會放棄這個機會呢?
風舞看著漸漸變得單薄的人群,笑得更加燦爛,看來現在人的秘密還真不少呢,不知道還有什麼有趣的人物會上來?
「這些邪魔外道的人物真是越來越大膽了。」一個二十余歲的青年走了出來,向風舞深施一禮。
「這不是雲霄城的少城主嗎?」風舞不等他介紹,立刻說出了來者名字,「不知道令尊可好?」
「有勞姑娘掛懷,家父身體安好。」那青年一听風舞認出他來,忙眉開眼笑地答應。
風舞這次雖然笑得格外開朗,可是眼楮中滿是冰冷,「安好啊?那我想一定是他老人家又盯上了哪家鏢局子吧?三年前劫威揚鏢局的三十萬兩銀子不知還剩下多少?」
「你……」
看著這位少城主不敢置信的臉色,她暗暗好笑︰你們整天裝著行俠仗義,自以為做事神不知鬼不覺,也不會有人懷疑,可惜天下間沒有不漏縫的牆。而風舞剛剛認出了侯千機與黑煞,如今她所說的話不用證明都有人信了七八分,再加上這個青年的臉色,使人更加確信無疑。
「沒想到雲霄城竟然會干這種勾當。」有人這樣說道,語氣中蘊含著頗多不屑。
在眾人鄙視的目光中,這個青年灰頭土臉地逃跑。
在這一片罵聲中,虛心的人也不少,畢竟人這一生完全沒做虧心事的少之又少,眼前的誘惑雖然十分巨大,如果沒有命消受,那才是真正不值得!
風舞滿意地看著紛紛後退的人,等了一會兒之後,始終不見人再出來,她才噙著笑,看向柳生醉,「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願意出來,你這個提議的人是不是要站出來?」
柳生醉默然不語,他感覺這個女子做了這許多事情就是在等這一刻,如果他不答應,那麼她定不會放過顏師弟,而要他答應……那太麻煩了……
「你不願意?不然,我換一種測試好了!」說著,她從百寶囊中掏出一個瓷瓶,伸手倒出了一個紅褐色的藥丸,以讓人听到的聲音咕噥,「不知道這個是有毒的還是無毒的……試試看好了。」
說著,風舞抬起頭,目光落在一匹棗紅馬身上,她很快走到那匹馬的身邊,一只手拍著馬頭,另一只伸開,將那紅褐色的藥丸放到馬的嘴邊,看著那匹馬將藥丸吃了下去,同時又低聲說道︰「馬兒,馬兒,如果運氣好的話,你就要去極樂世界了,即使運氣不好,也不過是做你原來的工作。」
話音剛落,這匹棗紅馬健碩龐大的身軀在眾人吃驚的喘息中轟然倒下,四肢抽搐,很快便一動不動了。
「你干什麼?」馬的主人立刻俯身檢查,起身時卻滿臉憤怒,「你為什麼要殺了它!」
風舞向後退了一步,看著那匹馬,「真是的,又是毒藥。」而抬起頭來時,她恢復了滿臉的從容,對著馬的主人說道,「你先別生氣,等會兒賠給你就是了。」
接著她揚起手中的瓷瓶,對著門口的人說道︰「我言明在先,想要參加游戲的人可不是說說就行的,必須先吃一顆這里面的藥丸再說,當然這里面也不全是毒藥,也有無毒的。願意試試運氣的人可千萬別錯過。」
「你這明明是故意為難!」人群中有人憤怒地叫喊。
「沒錯!」風舞粲然一笑,點頭應承,「我又沒有逼你,不樂意你可以不吃啊!我絕不強人所難。」說著,她挑釁地瞟了一眼柳生醉,似乎在說︰你敢不敢試試?不敢的話,就不要再出頭說話。
柳生醉迎視著風舞挑釁的目光,低聲說了些什麼,說完之後他才從風舞手中接過了一粒藥丸,想要吞下去,而他的神態也好像這不是毒藥,而是好吃的東西。
「不行!」顏開壓住了他的手阻止,臉上神情痛苦而又嚴肅,「師兄,我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可是不能讓你為了我冒險!」
「老大!」趙十三也焦急地阻止,不希望柳生醉冒險,「不能相信她,這里面也許都是毒藥,她根本就是不想改變主意。」「信不信無所謂啊!」風舞滿不在乎地說,「反正有求于人的不是我!想要我救人,就要按照我的規則來。」
「你!」趙十三的眼中涌動著憤怒的火焰,從來沒有人如此可惡!拿別人的生命當兒戲。
「風舞姑娘!難道如此多的英雄竟然只有顏開入你的眼不成?」一個華麗的聲音響起,接著樊如星越眾而出。
風舞似乎剛剛注意到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看了一會兒之後,忽然笑了起來,「我剛才看到你就覺得奇怪,你長得這麼漂亮,該不會是女孩子假扮的吧?」
慍怒從樊如星的臉上迅速閃過,不過很快就消失了,他平靜地說︰「姑娘真會開玩笑。」
從他眼中的怒火可以看出這個家伙並不是一個心胸豁達的人,而居然能將怒火迅速地壓下去,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真是不簡單!風舞雖然這樣想,可是表面上卻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現,笑嘻嘻地看著他說道︰「怎麼會呢?你生得確實很好,我這可是在贊美呢!喂,我忘了你叫什麼來著?」
她能認出退隱江湖十年的黑煞,卻認不出江湖上聲名顯赫的樊如星,這分明是故意給他難堪,不過樊如星還是微微頷首答道︰「在下龍隱山莊樊如星!」
「樊如星?」風舞假裝想了一想,然後輕輕地搖搖頭說道,「沒听說過,可見你的名氣不如顏開,反正顏開也是見面不如聞名!這樣也許你真的可以勝過他吧?你願意不願意嘗一顆呢。」說著,她又掏出一顆藥丸送到樊如星的眼前。
「有何不可?」樊如星笑著拈起那顆藥丸,不等別人有所反應,立刻送到嘴里。
「不要!」顏開的目光中滿是震驚,他想要阻止,可是終究來不及阻止樊如星的動作。
好男兒!柳生醉贊賞地看著樊如星,臉上現出了一絲笑容,他撥開趙十三的手,也將那紅褐色的藥丸吞了進去。
風舞得意洋洋地搖晃著瓷瓶,大聲問道︰「還有誰願意試一試?」
眾人面面相覷,有的已經開始挪動腳步,想要上來,可是就在這時,樊如星忽然倒了下去,眾人還來不及驚訝,柳生醉昂藏的身軀也晃了一晃,險些支持不住。
「大哥!」趙十三趕緊扶住他。
柳生醉卻苦笑著說︰「看來我的運氣也不如何好呢!」
「不是!」顏開看著這一切,目光變得冰冷,「不是運氣的問題。」他緊緊地盯著風舞,絕望讓他的眼楮比鷹隼的目光還要銳利,「對不對?」
「你怎麼能這樣說呢?」風舞好似有些委屈,可是她的眼楮中卻有著笑意,「我和他們無怨無仇,怎麼會害他們,再說這是他們自願的,我又沒有強迫。」
風舞話沒有說完,只覺眼前人影一閃,顏開的右手已經捏在了她的咽喉,「我不管你如何狡辯,他們絕對不能死,你快交出解藥來!」
「這沒有解藥!」風舞使勁兒掰動顏開卡在她脖子上的手,同時無辜地說,「我從來也沒有說過有解藥之類的東西啊,不然這個游戲有什麼意義?」
顏開如遭雷擊,他卡住風舞咽喉的手忍不住微微顫動,「你……你說什麼?」
「唉!」風舞無奈地嘆息,「我說這藥沒有解藥。」她又轉向其他人,大聲問道,「還有沒有人願意試一試運氣?」
風舞的問題沒有一個人回答,而她的耳際只有顏開沉重的呼吸,「你害人還嫌不夠嗎?我怎麼能讓你再活下去。」
風舞滿不在乎地斜著看他一眼,笑道︰「你難道不救你的小柔性命了。」
「用他人性命換來的苟活,活著還不如死了!」說著,顏開慘然一笑,手中也加緊了勁力,是他害死了朋友,他怎麼有臉面苟活下去……
風舞頓時感到窒息,如果再這樣任人宰割下去,那麼自己就要完蛋了,「不過時間也差不多了。」
她這樣想的同時,顏開只覺得一陣昏眩,接著他便失去了知覺……
看也不看軟倒下去的人,風舞抬起了手,看了看手指中間夾著的針,微微一笑,剛才她掰動顏開的手指時,已經用這個東西刺了他,「至少會睡兩個時辰吧!」風舞得意地想著,他怎麼會以為自己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呢?笨!接著她又對著眼前的眾人說︰「還有沒有願意試一試運氣呢?」
可是,迎接她的只有充滿殺氣與憤怒的人的逼近!
「看來是沒有人了。」風舞微微失望地看著,自言自語,「那這次的游戲就結束吧!」不過那個沖動莽撞的趙十三居然到現在都沒有動作,這倒是讓人有些奇怪……她用眼角余光看了看趙十三,卻發現他只是守在柳生醉的身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里,太奇怪了!難道他已經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