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政勛看著她出神,姚豆豆臉微微紅起來,她低下頭,抿著唇,心里在積聚著勇氣。
「樸政勛!」
「嗯?」他回過神來,輕輕眨了眨眼,「你的臉怎麼這麼紅,不會是又發燒了吧!」
他伸出一只手撫向姚豆豆的額頭,卻被她急速地擋了下來,「我沒事啊!只是因為……」天啦!原來告白所需要的勇氣這麼大,她居然停了半天都說不出口。
「因為什麼?」樸政勛也低下了頭,疑惑地看著她,不知道是什麼事讓她低著的頭快要縮到脖子里去了。
姚豆豆深深地吸了口氣,猛然抬起頭,可是未等她開口,樸政勛的一句話卻將她徹底震懾住。
「姚豆豆,我喜歡你!」他的聲音很輕,卻讓窗外樹上的小鳥被驚得飛散,蟬兒停止了鳴叫。
時間仿佛被凍結。她宛如被閃電打住一般,看著他的眼楮一動也不動。白色襯衣在陽光下反射出純白的光澤,它靜靜地躺在他的手上。
「我以前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別人,所以一直不明白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總是愛和你吵架,總是愛說著違心的話,我以為那是我憎恨一個人的表現,可是——」他停頓了一下,「就在當你被杜夢妮她們關進儲存室後才真正看清自己的心,其實,我早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你!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刻,每一次吵架,每一次搭戲,無論是紅著臉還是黑著的臉,我都希望和你一直吵吵鬧鬧下去!」
他輕輕執起她的手,將它靠近他心髒的位置,「感覺到它的跳動嗎?只有每次和你在一起,我才會覺得自己是真正地活著,是個不用時刻戴著面具做人的樸政勛,那種感覺對我來說很陌生,以前一直鼓起最大的力量抗拒著,現在才發現,只有你在我的身邊,樸政勛才會活得自在。」
「我們總是吵吵鬧鬧,我一直以為……以為你討厭我!」姚豆豆的表情很奇怪,他看不透,也無暇注意這些。
他只是搖搖頭,「我也以為我們前世就是冤家。」轉而,他微笑地低下頭,「我知道自己的心,經過這一次,我不會再猶豫,不會像上一次那樣不敢說出口,即使你不喜歡我,即使你討厭我也無所謂,我會一直喜歡你下去,一直吵吵鬧鬧下去!」
這家伙告白語氣好深情,說的話卻听著特別扭。姚豆豆眼珠轉了轉,扁起嘴來,「你就那麼喜歡和我吵架啊!要吵找那些喜歡你的人去吵啊!像杜夢妮為了你從法國千里迢迢回來,像甄妮為了引起你的注意費盡心機地陷害戲劇社,她們所做的不正合你心意嗎?」
差點咬到舌頭!她嚅了嚅動紅唇,懊惱得要死。天哪!明明就想告訴樸政勛自己的心意,現在反而好像吃起醋來的蠢話從嘴里不爭氣地冒出來。
她的話讓樸政勛皺起了眉頭。片刻後,他的唇角勾起一絲笑意,帥得禍國殃民的俊臉漸漸湊近姚豆豆漲紅的俏麗臉蛋,「你在吃醋啊?」
「我哪有!」那俊臉離自己好像只有三厘米的樣子,姚豆豆顯得明顯底氣不足,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我警告你不準再靠近哦!否則……」
「否則怎樣?好啦!知道你說不出口,我心里明白!明白!」樸政勛哈哈大笑起來。
「你明白什麼啊?」
「你喜歡我!」
「才不是!」只覺得臉好像發燒一樣,姚豆豆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現在一定糗死了,被樸政勛搶先告白就算了,還被嘲笑,為什麼老天就喜歡和她作對啊?
「那你為什麼會臉紅?為什麼好像吃醋一樣質問我?為什麼……」他拎起手上的外衣,「為什麼把它心肝寶貝一樣收藏?」
「我……」
「你不用解釋!」他擺擺手。
「樸、政、勛!你這個大混蛋,欺負我很開心嗎?」她忍不住大叫起來,「喜歡我就不能對我溫柔一些嗎?每次都要糗得我發火不可嗎?你當年對甄妮都比對我現在好!」
「這關甄妮什麼事?我當年怎麼她了,又不是和她很熟,我干嗎對她好啊?拜托你吃醋也找個好對象行嗎?」
姚豆豆冷哼一聲︰「不記得自己曾經的無心之舉了嗎?是你改變了她!」她撇開眼,「我和她是小學同學,那時候的她很漂亮很可愛,可是個性卻很內向,很少和同學一起玩。中學的時候我們進入不同的學校,後來我听說她在中學的時候暗戀一個男生,從那時起她就變了!那個男生就是你——樸政勛!」
「我?」他不以為然地笑起來,「我和她的確是初中同學,可是我從來就不知道她喜歡我!」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她不是送了條圍巾和一封情書給你嗎?可是你當時卻將它隨意地轉送給別人,不知道這樣有多傷一個愛你女孩的心嗎?她寧願你當面拒絕她,也不願意你那樣踐踏她的心意!」
「圍巾?」樸政勛苦著臉將記憶倒回,有著些模糊的印象,「那時候我每天都會收到情書和各種各樣的禮物,我一般都會當面向給我告白的女生道謝,只除了……」
姚豆豆听著他說著他有多麼受歡迎,心里竟酸酸的,「是啊!你總是對喜歡你的女生溫柔百倍,就是偏偏對甄妮特別對待!」
他听著,呵呵笑起來,輕輕地拉起她的一只手,將外衣轉手搭在她的肩上,「你不要那麼不高興,除了你,我對女孩子永遠只有另一面。現在或許說甄妮的事有些晚,不過我可以保證,那時我並沒有收到她的情書,也許是不小心掉了,也許是因為發生了其他的意外讓我沒有看到那封信,總之,我也是到現在才知道她喜歡我!」
姚豆豆失神地看著他,「甄妮的事是你和她的過去,我也沒什麼不高興的,我現在奇怪的是你干嗎又把外衣還給我,它又不是我的,我現在又不冷!」
樸政勛撇撇嘴,「現在就送給你嘍!反正我要用它好好把你套住,不準你胡思亂想!」
她怒瞪起眼,「你……你……」姚豆豆閉上眼,「那你以後不準對其他女孩子特別,只能對我一個人;不準對別的女生亂發電;還有不準收其他女生的情書和禮物;更不準對別的女生笑;見到女性生物,除了我和伯母之外,一律避而遠之;不準吵架後拋下我;不準和我冷戰超過一天;不準……」
「還有不準什麼啊!姚大小姐,你干脆打個文檔直接給我簽名吧!沒說幾句就發脾氣,又想和我吵架了!」「我是病人,你敢和我吵我告訴醫生!外衣拿回去!」
「好啦好啦!我是真的想將它送給你。」樸政勛執起她的手,「一個男人將他最喜歡的外衣送給一個女孩,就是想要它能代替不在身邊的他好好呵護她!」
他的眼神溫柔而多情,如深邃的海水般將她包圍,姚豆豆睜大了眼,腦中一片空白,完了完了!心又跳得厲害!
「樸政勛,我警告你,對著我也不要亂放電……」
「 啷!」一聲門響,門外一個嬌小的人影飛奔進來,在兩人還沒有回過神的瞬間撲到了姚豆豆的身上,「豆豆,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淑兒,你別激動啊!」姚豆豆被她搖得天旋地轉。真是可憐啊!她還是病人,居然就要被童淑兒這樣摧殘。
阿木立刻拉住了她,「淑兒,豆豆才剛醒,你別又把她搖暈了!」
「哦!」童淑兒听話地松開了手,對著旁邊的樸政勛打了聲招呼,「學長,你衣服都沒換,昨天一定沒回家對不對?」
兩個女孩一臉冷汗。阿木忙捂住她的嘴,對著樸政勛笑道︰「學長在這里一晚上一定很累了,現在輪到我們照顧豆豆吧!學長可以先回家休息一會再來!」
樸政勛遲疑了一會,看著身上皺皺巴巴的衣服,真有股邋遢的味道,點點頭,「那好吧!我晚一點再來,你們先聊吧!」他向姚豆豆眨眨眼,然後走了出去。
童淑兒一把拉下阿木捂著她嘴的手,大叫道︰「你干嗎捂著我的嘴不讓我說話啊!」
「你總是笨笨的,我哪知你接下來會不會說些讓人誤會的話,學長和豆豆才剛剛和好啊!」阿木坐到姚豆豆的身邊,從拿來的袋子里拎出一個保溫瓶,「這是我讓我家的廚神特別為你熬的豬骨頭湯,你的腳總是扭到,一定是缺鈣!要多喝這種湯才行!」
「啊!謝謝你!阿木!」姚豆豆笑著接過來。
童淑兒見狀,也拿出自己袋子里的東西擠坐到她另一邊的床頭。那是一本相冊,粉紅的封面,上面被她寫了幾個大大而歪七歪八的大字。
「豆豆,昨天公演我照了不少照片,要不要看!」
「啊?你還照了照片!天哪!我要看!」她立刻放下手中的保溫瓶,興沖沖地拿過相冊,每一頁都精心地設計著,每一張相片旁都寫著一些話。
「你看這個哦!政勛學長好帥啊!」
「嗯!還有豆豆也超漂亮哦!如果不是知道你的腳傷成那樣,我還真不敢相信你是帶傷表演的,那是我看過最好的表演了!」
阿木指著其中一張照片對她說︰「你看這張,就是喝毒藥的那一幕,你不知道啊!全場當時都安靜得不得了,連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見,很多人的臉上都流了好多次淚水,大家真的是被你們的演技打動了啊!」
童淑兒連連點頭,「而且穆斯林團長他們超滿意,你被政勛學長送到醫院後,團里還開了慶功宴,接待了好多好多記者,大家都在打听你和學長的事啊!團長向記者宣布,等你傷好以後,會安排你和政勛學長一起召開記者招待會,那時再向媒體正式介紹你們這兩個超級新星。豆豆,你和學長都成名角了!」
姚豆豆傻了眼,她沒想到在她暈過去的時候會發生這麼多的事。
成名角……多麼美麗的名詞啊!自己也會有被人這樣稱呼的一天,心里涌起濃濃的成就感。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個勁地往下滴,這可把童淑兒和阿木嚇壞了,「豆豆,你怎麼哭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阿木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高興就高興嘛!這樣哭出來把淑兒給嚇壞了,她這家伙總是一驚一乍的。」
姚豆豆胡亂地擦干眼淚,「不好意思,我是太激動了!」
「呵呵,還沒來得及和學長說這些事呢!對了,你和學長怎麼樣了?」
阿木無意地問道,姚豆豆卻怔了,隨即神情落寞,「剛才政勛向我告白,還將這個外衣送給我。」
「啊——天哪!政勛學長超酷哦!」童淑兒一把抓住穆木的手,「阿木,你听到了嗎?學長向豆豆告白了。」阿木一把抽出被她捏得紅腫的手,「拜托!這有什麼好激動的!政勛學長總是那麼緊張豆豆,當然是喜歡她的啊!」
阿木的話讓姚豆豆心花怒放,表面依然鎮定,心里卻早已甜如蜜。她將外衣重新疊好放在雙腿上,這一次卻有了更大的信心。她說得沒錯,樸政勛雖然對每個女生都很溫柔,獨獨對她與眾不同,每次都在有困難的時候從天而降地拯救她,就像是心有靈犀,他是真的喜歡她,在乎她……
姚豆豆抿著唇,將外衣貼心口,那一聲聲的跳動仿佛就是在證明這個事實。
童淑兒高興地哇哇叫︰「阿木的意思就是說豆豆和學長終于可以在一起啦!啊!太棒了!太棒了!」
「咚咚咚!」門被打開,羅震翔向里面探了探頭,「美女們,我可以進來嗎?」
「震翔,是你啊!快進來坐啊!」姚豆豆開心地對著進門的羅震翔叫道,看他仍然一瘸一拐地用著拐杖,問道︰「你的腿傷怎麼樣了?」
他呵呵一笑,坐到一邊的沙發,「醫生說骨頭恢復得很快,應該很快就可以拆石膏了!你呢?昨天樸政勛把你送過來,差點掀了整個醫院,如果我腿方便早就去看熱鬧啦!」
童淑兒一听,眼楮睜得老大,「政勛學長會發瘋,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啊?」
「昨天有一家托兒所發生食物中毒事件,送來很多小孩子,許多醫生都跑去急救室幫忙,而樸政勛也正好帶著暈過去的豆豆到醫院,卻沒有什麼人能顧得上她,後來樸政勛硬是把急診室的一個醫生給拉了出來,後來差不多所有的護士都在說這件事,樸政勛在急診室里發了一陣很大的脾氣。」
「啊?」姚豆豆疑惑地歪著頭,「可是剛才他對我說,是他自己被醫生罵得很慘啊!不會連這也騙我吧!」
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干嗎笑得這麼奇怪,我說的很好笑嗎?」她的眼光在三個人身上轉來轉去,最後落在童淑兒的身上。
「淑兒,你在笑什麼?」
她可愛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啊!阿木和震翔大哥笑得這麼開心,我就跟著笑嘍!」
「他從來不知道樸政勛會是個這麼別扭的人!」羅震翔呵呵的搖搖頭,「對著喜歡的人,再溫和的男人也會變!這樣也好,我也可以放心了!」
姚豆豆的臉微紅起來,「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不說這了,阿木,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醫生說你的腳只是扭到,只要發燒醒來就沒什麼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只要定期來復察一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