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政信步走入房間內,對著一臉嚴肅的安東尼,無辜地聳聳肩,看向炸了鍋的會議室。
「這種無賴的方法,只有你能做得出來。」無奈的申吟里過多的是欣慰。安東尼看著身旁高大的兒子,一個不被外人所知的兒子。他可以放下嗎?可以放下所有的重擔讓他挑嗎?
「結果最重要不是嗎?」既然父親有心給DSYO機會,何必在乎過程呢?只要目的達到了不就好了嗎?
「你倒是清閑!」明天的投訴一定又少不了了,看來他還真的要及早退休。
司徒政只是一笑,有著和這個黑暗的房間融為一體的氣息,無所謂地冷眼旁觀。
盡避天氣有些陰沉,卻完全影響不了關恩喬的好心情。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是這麼簡單就讓DSYO重新獲得了生命。如果她不是偷偷地跟著來,那麼結果又會怎樣?時不時地偷瞄認真開車的湛昊,卻看不出他的情緒。
車子突然停在一邊,從湛昊那里傳來紛亂的呼吸聲。
昊哥哥是怎麼了?
「昊哥哥,你……」沒事吧?後面的話全被湛昊的吻給埋沒了。
「喬喬,嫁給我好嗎?」
「嗯……」沉浸在湛昊的吻里,關恩喬完全不能思考,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呵呵,小東西。」湛昊喘著粗氣,急忙結束了這個本來只想蜻蜓點水的吻。
「昊哥哥……」張著一雙迷茫的眼楮,透著誘惑的神情,微啟的紅唇似乎在邀約眼前人的前進,粉女敕的臉頰映著姍姍來遲的彩霞。這樣的她,他真的好想把她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窺視,而現在他更想讓她成為他的人,可是……
湛昊心一橫,別過臉強壓住自己心里那份騷動,深呼一口氣,試圖慢慢平息那團火,要趁著這火還沒旺盛的時候熄滅它。幾個來回地深呼吸過後,倒也起了些作用。
昊哥哥到底在干嗎?對了,剛才她是不是答應什麼了?偏頭回想……哎呀!必恩喬連忙捂住嘴巴,剛才被吻得暈頭轉向,居然隨口就答應了湛昊的求婚!
「昊……昊哥哥,剛剛、剛剛你是不是向我求婚了?」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想反悔?不行,你都已經答應我了。我要把你綁在我身邊一輩子。」湛昊正經八百地正視道。
「可是……」雖然很想很想嫁你啦,可是戒指……鮮花……連句浪漫的對白都沒有!如果將來孩子問︰「老媽,老爸是怎麼求婚的?是不是特別浪漫啊?」還用一雙特別羨慕的眼光看你時,你要怎麼回答?難道就老實地說︰「孩子啊,沒有鮮花,沒有戒指,你老爸把你老媽吻得天暈地旋後,就把自己給嫁了。」哦,天吶!和自己幻想的場景差得也太多了吧!但是,自己好像已經開了尊口了……哎,認了吧!
「沒有可是,我不會再放開你了。」猛地抓緊關恩喬的柔荑,緊張得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昊哥哥,真的好笨……「打死我我也不會再離開你了!」這次主動獻上自己的紅唇,穩定了湛昊不安的心,也確定了自己的路。
只有不透風的牆,沒有能包住火的紙,隔天各大報紙爭先恐後地在自己的主版面貼出了大標題︰《火後重生的火鳳凰——DSYO》、《DSYO起死回生的奧秘》、《新的生命,是否有新的奇跡》、《獲得重生的DSYO》以及《女友相伴,DSYO重新振作》在旁邊都會相應地貼著兩人親密走出VBT的畫面。
火冒三丈的邵芸藍腳踩著那一堆所有關于湛昊報道的紙團,連續三天都沒有查到他的行蹤,早上一進辦公室看見的卻是滿桌子的他。
「很好,非常好!自己出來總比我找不到強。關恩喬,我就不信你還能和他在一起。」邵芸藍打開保險櫃的門,從里面寶貝似的拿出一個檔案夾,美麗的雙眼閃著發狠的目光,圓潤的紅唇被不協調地勾起。
湛海深邃的眼楮看著窗外那一對走在一起的情侶。
結婚?老人灰白的眉毛再一次皺到了一起。將嘴里叼的煙,用力地熄滅。頭也不回地走出自己的休息室,門「砰」的一聲震得門旁相框抖了幾下後,一切又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寂靜。
從湛宅出來,湛昊接了通緊急的電話,留下幾句安慰的話,便開著車跑了。當湛昊完全消失在關恩喬的視野後,這才換掉適才偽裝的笑容。嘆了又嘆,深呼吸再深呼吸,關恩喬試圖趕走盤旋在腦中的被拒絕的畫面——湛海的那一句不同意的畫面。
原本是興高采烈地去,結果……關恩喬又再一次深呼吸,想象著自己正沐浴在大自然的氣息中。
「關恩喬,人家不同意,說明你本身還存在很大的問題,你一定要改正,做到湛伯父滿意為止,你一定行的!」雙手握拳,給自己鼓氣,斗志昂然。
突然一個緊急剎車,一輛紅色寶石蘭停在關恩喬的身側,車窗緩慢搖下,露出一張勝券在握的臉,「上車。」
「邵芸藍?」關恩喬大叫,吃驚地呆在那里,打量起幾乎像是從雜志上走出來的人兒。她簡直要比雜志上漂亮百倍!這樣的美人,是真實的嗎?再一看自己……真的好失敗!
她泰然自若地戴上墨鏡,顯然她並沒有被關恩喬認出而表現出驚訝的神色,只是微一點頭,「上車,和你談談湛昊。」
昊哥哥?一听到湛昊的名字,關恩喬連忙鑽到車子里,完全沒有注意到邵芸藍僵硬的笑容。
「怎麼,不想看嗎?」一到邵芸藍事先安排好的秘密咖啡室,女人獨有的冷酷被換上,把散開的檔案資料往關恩喬面前一摔,自己坐在一旁,一口一口地酌著杯中的紅酒。
資料上醒目的大字,完全讓關恩喬僵住了。僵直著身軀,被掏空了一樣木訥地看著攤在自己面前的資料。
「看來你認識的字不多,那我就發發善心幫你個忙。」將酒杯撂在一邊,邵芸藍舉止輕柔地先整理了一下資料,然後開始說起︰「我手上是關于當年你的父親關均諾跳樓的真相。湛海這個名字想必你是很熟悉了,他當年和關均諾是一個公司的,時間一長,關均諾便發現湛海出賣公司設計圖,愚笨得就想揭發他。可是呢,湛海比較聰明,知道先下手為強的道理。于是便將出賣公司設計圖一事全都推到關均諾身上,結果關均諾被逼跳樓,湛海用得到的一大筆錢開了現在DSYO。換句簡單明了的話說,你那愚蠢的父親是被湛海害死的!也就是你最愛的人的養父!」最後一句,字字像把利劍刺入關恩喬不堪負重的心髒,血一滴,一滴,滲透體外。
「身為關均諾的女兒,不為父親報仇,卻和仇人的兒子勾搭在一起,在九泉之下的關均諾想必不會甘心瞑目的!」又一把鋒利的劍對準了關恩喬的心刺了過來。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不要……」悲戚的痛哭把後面的話掩蓋了,癱軟地趴在桌上,顫抖個不停。
門忽然被大力地拉開,季子康一個箭步上來,就摟住了關恩喬顫抖的身體,呵護備至地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一雙眼楮里滿是憐惜的神色。再一抬頭,警告意味地看了邵芸藍一眼。
空氣像被凍結了,邵芸藍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
季子康扶著脆弱的關恩喬,走出了咖啡室,臨走前,留下一句讓她深思的話︰「女人果然沒有表面來得好。」
直到門被無情地合上,邵芸藍才六神無主地跌坐在地,喃喃自語︰「只是想得到愛,難道這也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