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表我們班成功地入選校內三名參加比賽的名單。在我的盼望和恐懼中,名校聯合比賽的三天終于到了。
美女班主任拿著文件走近教室,在她一陣宣讀下,我確定那為了公平而保密的文件就是安冷希幫我拿出來的文件。
最後,班主任宣布了一個讓我五雷轟頂的消息︰「安冷希同學由于家事請三天假。」家事?孤兒院好像沒出什麼事啊。比賽的日子他卻逃跑,太不夠意思了吧!
張欣心向後對我比個「鄙視」的手勢,似乎勝券在握。而一下課,向彩夏已經拉著我逛遍了所有的考場會場。
「淺萌,為了我的凌藍軒,為了你的莫然還有井楓還有安冷希,你一定要加油啊!」
郁離更是反常,他沒有睡覺,而是不知在哪找來了一個大概有一厘米厚的老花鏡,抓著一張紙研究了半天,然後激動地拉住我︰「豬頭女,你有救了!有我,你就有了希望!沒關系,到時候我會幫你的!」
老哥派他GF林雪學姐來為我加油打氣。「淺萌,別慌,我會在每場比賽的現場哦。你應該沒問題的。」她朝我比個必勝的手勢,「千萬不要辜負我和你哥哥的希望哦。雖然他不來,但是他還是很關心你的。我都有點嫉妒呢!」我望著笑得怪怪的林雪學姐,尷尬地不知說什麼好。
安冷希,就缺你一個!哼,小氣鬼,你等著吧!
第一天,演講比賽——
郁離在我上場前苦口婆心地跟我吵起架來︰「豬頭女,你是不是特別緊張?」
「廢話,要是你你不緊張啊?」
「又不是上屠宰場,緊張個P啊。以前我和凌藍軒一起打群架,面對那麼多前輩也沒緊張過呢。」
我白他一眼,「暴力分子。」
郁離對我橫眉豎眼地想打擊報復,于是我很解恨地抓住他的膀子狠狠咬下去,他的吼叫成了我緊張的解藥。
「豬牙也有尖的。……喂,你朗誦的怎麼樣?」
我走出賽場,郁離一幅我什麼都知道的樣子︰「我就知道,你平時嘴巴厲害得很,一到關鍵時刻就臉紅結巴——」「少詛咒我啦,我自我感覺還好啦!」
第二天,游泳比賽——
張欣心穿著泳衣顯示身材,郁離望望她,踫踫我的手︰「那女的其實身材挺不錯的嘛……」
「是不是想我給你那邊手也咬上對稱的痕跡?」
「女人的嫉妒心還真是恐怖……」
「抽簽!」裁判在一邊喊。林雪學姐向我招手︰「淺萌,我幫你抽吧?」
郁離像是觸電一樣猛地蹦過去,又走到2號出發點,一陣搗鼓,他大聲喊起來︰「老師,你看這個都松了怎麼起游啊?」
隨後我被換到最後一道——我仰頭問郁離︰「謝謝啊——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怎麼會想到檢查那個?」他極哥們地一掌霹來︰「我是誰啊。小P孩只管比賽,其他的交給我處理!」
幸好閃得快,不然我就提前被霹得掉水里了。
哨聲響,我迅速入水——
「下水後不要看別人游得有多快,只管游自己的。千萬不要慌,動作都要到位,一下一下來。到了那邊轉身不要急……」
想起安冷希教我時的教誨,我不慌不忙地游起來,到了游泳池另一頭標準轉身,吐氣,吸氣,我感覺自己變成了一條魚。
「豬頭就是游不快,還是那個女的比你快一點點啦。」郁離指指張欣心。她正朝我笑得燦爛。我也反常地朝她笑笑,嚇得她落荒而逃。
「知不知道安冷希干嗎去了?」我擦干身上的水,問郁離。
「誰知道啊?剛才張欣心怎麼了?他們那邊說她轉身那動作有問題,好像犯規了也。」
我被突然來的向彩夏嚇了一跳,但還是回答了她的疑問︰「提前轉身是犯規,沒分的。」
她滿意地笑笑︰「臭女人遭報應了啊。」
郁離扁扁嘴,在一旁擠眉弄眼。我朝彩夏使個眼神,她很聰明得會意,趁郁離四處張望美女一腳把他踢進游泳池。
「豬頭女救我啊,我沒學過游泳!~HELP!」郁離在游泳池里打的水花到處都是,並且成了所有在場人的焦點。郁離得感謝我呢,我幫他出名了。瞧這才幾秒,瀏覽率就上升了幾倍。
「白痴,水深一米五,你一米八,還怕淹死啊。」我和彩夏在上面已經笑翻了。
晚上,和我冷戰幾天的張欣心終于開口說話了︰「淺萌,你的狗扒式真有進步?不容易。」
我不客氣地還擊︰「那是。」
「明天的鋼琴,你自然是比不過我了,你還是提早放棄吧,好給自己留個台階下。」她驕傲地望著我,擺弄起床頭的相框來。
「沒听過你又怎麼知道?還是趕快收拾你的東西準備回星光吧。不管你贏了還是輸了也不能再留在這里,這總是事實。」
張欣心白我一眼︰「你等著瞧。」
瞧就瞧,WHO怕WHO啊!
第三天,鋼琴比賽——
老哥為我寫的譜子,安冷希給我「企鵝和豬」的信心,再加上井楓的教導,上戰場前我記了遍譜子,決定放下心來演奏。
郁離又出現在了臨比賽前的我的面前。「豬頭女,我會支持你的!」他在窗戶外面看了看︰「等會進去,別在你以前彈的那架鋼琴上彈,去那架張欣心正彈的演奏,知道了沒?」
我點點頭︰「為什麼啊?她彈過的地方是不是吉利些?」
郁離一把把我推進去︰「少廢話啦。照我說的做,不然你死定了!」
我穿著別扭死的裙子,扭扭捏捏地向評委鞠躬。突然,我听見有個明朗的聲音︰「學姐加油哦!」
是井楓!他在這里當評委嗎?我朝他笑笑,坐在鋼琴前,緩緩地照他給我編的指法彈奏。原來我的手指也可以輕舞飛揚。而我彈奏的時候,想起的最多的還是安冷希,最初在許願牆前被救,在語文課上被他解圍,陪我罰站,和孤兒院的孩子們一起瘋玩,教我游泳,帶我長跑,給我講企鵝和豬的故事……這一件件事,像編輯圖片一樣在腦海里依次放映,不知道我是如何彈完的。只知道彈完一曲後,由井楓帶頭,評委們鼓起掌來。
比賽結束,井楓走到我身邊︰「指法生澀,音速不快,但是演奏出了鋼琴的靈魂。」他對著我笑了,「學姐,你演奏進了自己的感情呢!呵呵,是不是要感謝一下我這個師傅呢?」
「謝謝!」我正經地向他鞠躬。
也許是我平時太不修邊幅了,看見我這樣有禮貌地鞠躬,井楓有點不知所措,他帥帥地笑︰「怎麼辦呢?我的鋼琴妹妹說她想你了呢。」
「……」我看著他干淨的臉,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哇,井楓!能教我們彈鋼琴嗎?」「鋼琴王子,能給我簽名嗎?」一群花痴奔來,把井楓擠到了一邊。我松了口氣,剛剛,真得好緊張。
其它的比賽,我都以與張欣心不相上下的成績出色地完成。一直貫穿于各個比賽場地為我張羅準備的郁離,對我的評價是︰「由于本天才郁離的幫助,愚婆(與愚公一樣的笨)夏淺萌和妖精女生張欣心拼得你死我活不分上下。一直以來,我以為自己是個人才。直到比賽後,才知道自己原來真的是個天才!」他一席自戀的話出口,立即被在一旁大叫要找盆子吐的彩夏追得滿校園跑。他的崇拜者們畏于彩夏的凶悍,氣得臉開花了還得忍著。
結束完所有的比賽,我給安冷希發去短信︰「比賽完了,我發揮得還不錯!不過沒把握贏。」
這天晚上是張欣心在尚德呆的最後一晚上,她沒有太開心,也沒有很傷心的樣子。
「贏了輸了又怎麼樣?反正他又不在身邊。」她背對著我,說出這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沒理她,一直盯著手機,終于有了反應。我打開短信,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頓時心涼了大半截。
「學姐會成功通過鋼琴比賽的。騙你,我鼻子長很長哦。」嘿嘿,一定可愛並且溫柔的鋼琴王子井楓。現在我真得一點都不後悔當時選擇了參加比賽,即使輸了,也認識了井楓這樣好的男孩子,而且起碼再也不用被笑做狗扒式了!~
比賽結束後的周末,成績雖然還沒有公布出來,但同學們突然變得緊張起來,畢竟下個禮拜就是期末考了,沒有必要樣樣考滿分,但也不能被剔出學校啊~~
因此前幾天還幾乎沒人參加的早自習,到了星期五人突然多起來。只是安冷希的三天到了,他卻還沒歸校。我抱著英語書苦背單詞,眾所周知,我的成績和智商總是成正比,一般都不會太高,至于決堤,那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在高手雲集的尚德,及格就是我的目標。
「愚蠢——STUJERG。」
「豬頭女就是豬頭女,明明是STUJERK,非要背成豬的拼寫PIG的G……」郁離在一旁懶洋洋地提醒我。
555……誰和他一樣聰明啊?不用怎麼背就可以考到優秀!老媽,干嗎不給我生個電腦做的腦袋啊?
「同學們靜一靜!」張欣心跑上了講台,說起了老師的台詞。
「為了感謝同學們兩個月來對我的照顧,我在離開前策劃了一個宴會,希望大家能來我家參加!這是邀請卡片!」張欣心的幾個笑逐言開的朋友一一發了卡片到大家手上,給我發卡片的女孩子只往桌子上放了一張。
大白痴郁離竟然吼叫起來︰「喲喲,小姐,你的玉手是不是給我發掉了啊?」說完還不忘對那個女孩子放射有害視線。
女生被電的暈頭轉向,又遞給我一張。我拿起卡片就準備往垃圾箱丟,郁離一把拉住我︰「豬頭,你別激動。我們恰好去看看她玩什麼花招嘛!而且又不用掏錢。」
我盯著他,一字一字地說︰「STUJERK!」郁離故意把眼楮瞪得牛般大,捏起拳頭恐嚇我。
「啊,大白痴,我好怕怕噢~~」
這節自習,就在我和大白痴的較量下浪費過去了。哎,和帥哥坐同桌就是慘,和郁離這樣的帥哥坐同桌簡直是慘中最慘!
晚上,我隨便套了件T恤和牛仔褲,按照和郁離的約定奔向校門口。很多班上的女生都圍在他身邊。
「郁帥哥今天穿得好帥哦。」女生甲。
「是宴會的王子服呢。」女生乙。
「你們誰都不要和我搶,今天晚上他是我的舞伴!」女生丙最凶,一聲河東獅吼完畢我看見郁離的保衛圈整整向後退了一米。
「哇,遠看白雲飄飄,近看帥期裊裊哎!」我艱難地鑽進保衛圈,好奇地扯扯郁離的白西裝。
他用看大猩猩的眼光掃視我,一分鐘後夸張地跳開︰「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回老家去吧……」呃。意思是我穿太隨便了?
「你去死,我願意怎麼穿怎麼穿?誰規定我必須穿晚會服裝的?」
「……我忘了,就你這身材,本來也穿不了晚禮服。好吧好吧,善良地我只好勉為其難地讓你以我家保姆的身份進入妖精女的宴會了……」
「……」
宴會上似乎只來了我們班的人,沒想到張欣心家里這麼富,豪華的大廳和封建時期公主住的地方沒什麼兩樣。大家都在大廳里期待主人公的出場,一邊還品嘗著早已準備好的美味。
穿梭在西裝晚禮服堆里,被視為異類的我坐在角落里給向彩夏發短信。發完一條,我偶爾抬頭看西裝白痴在干什麼,突然看到二樓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好象是林雪學姐。
我好奇地走向好樓樓梯,還好大家都在瘋鬧,沒有理會我。憑知覺,我推開一間房子,里面一個人也沒有。但在桌子上有一本攤開的筆記本,日期顯示著兩年前。
「我竟然為了他,陷害了我最好的朋友。不過我喜歡他,我要用她的影子代替他對我的看法……」這是張欣心的筆跡!似乎寫著當時對莫然的喜歡和對我的嫉妒。可是現在知道有什麼用,一切都是挽回不了的。雖然我以前很喜歡莫然,可是現在我已經有和以前在乎他一樣在乎的男生……即使他不帥,他不是最好的,我也是在乎他的。
離開房間,我正想繼續找那個身影,卻听見大廳已傳來陣陣歡呼聲和驚叫聲,我猜一定是張欣心一幅公主的打扮出場了呢。再看看我這樣子的裝扮,還是不要去給她當綠葉了吧。!
可是還是忍不住好奇,我從樓梯口偷偷往過望去。!!!張欣心果然一幅公主的打扮,而她旁邊,是王子樣打扮的井楓!她笑得婀娜高貴,他笑得溫暖文雅,很登對的樣子。下面的同學們已經驚訝得只會感嘆了,的確哎,這樣華麗的出場,是挺讓人羨慕的。鋼琴王子和鋼琴公主……
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匆匆尋找大白痴的白雲飄飄般身影,只見他的眼楮瞬間盯住了我,我連忙向他擺手示意他閉嘴。
可是他竟然發現新大陸一樣笑著沖我招手︰「豬頭女,你在上面躲著干嗎?快下來啊!」他那該死的聲音如惡魔一樣擴散到整個大廳的每個角落。
啊啊啊啊——交友不慎啊,還說我笨,明明是他自己不懂得看場合說話嘛。這下子,焦點從公主王子那里轉移到了黑暗角落的我身上,我已經羞愧的不知道怎麼下台了。
張欣心極淑女地對我微笑︰「是淺萌啊,你穿得真夠特別的!是想一枝獨秀呢還是想引領乞丐潮流?」
本來就氣得想殺人的我這下子只能干瞪眼,等著天時地利人和的她把我羞辱到萬劫不復!~
郁離似乎意識到闖了禍,走到二樓把我扯了下去,對眾人笑笑︰「豬頭,不,是淺萌。淺萌今天沒想到宴會這麼正式化,所以才……」
音樂更是不是時候得響了起來,大家全部盯著我——大大咧咧的T恤,褲腿沾了塊泥巴的牛仔褲,隨便扎著的馬尾。我和這里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得不和諧。
「聰明可愛美麗無敵的淺萌——能請你跳舞嗎?」一只有修長手指的手伸到我面前,井楓得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我愣在那里,有種做夢的感覺。
旁邊女孩子詫異的叫聲,張欣心氣憤的跺腳聲,還有郁離的鬼叫聲,以及我很丟人的吱吱呀呀,混著優美的音樂,使宴會混亂無比。但鬼使神差地,我竟然伸出了手——既然上天給我當灰姑娘的機會,當一次又如何?
好像沒我想的那樣樂觀……
在我不小心踩到井楓的第4次,我終于羞愧得堅決退場,井楓竟然跟著我跑到大廳外面的花園。
「對不起啊——我不會舞……」
他咯咯地笑起來︰「是啊,還好一邊腳被你踩兩次,不然兩邊腳會不一樣大呢……」
「……」內疚,內疚,內疚到想把自己捏成和張欣心一樣的漂亮樣子……雖然我不喜歡她的心,可是她真的很漂亮啊。
「開玩笑啦。善意的謊言不會使鼻子變長的吧?」
「學弟,謝謝你幫我那麼多。不過說實話,我本來就沒有張欣心那麼高貴,那麼漂亮,那麼優秀,那麼討人喜歡——反正我就是比不上她拉,她邀請了你,你還是回去陪她好了。」我悶悶不樂地蹲下,借著幽靜的燈光,觀察花園里的螞蟻,它們好像在搬糧食——
井楓也蹲下,望著螞蟻︰「嗚哈,你們也在開宴會嗎?你們可不可以幫我邀請一位叫夏淺萌的公主參加,並且告訴她——其實她的樸實是最可愛的!」
我感激地看著井楓,他的臉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帥,我推了一下他的頭︰「小子,別以為你說這麼煽情的話就以為可以讓我感動到痛哭流涕,我告訴你,我可是冷血殺人凶手——鄰居最喜歡的國家的一個小嘍羅……」
井楓站起來沖我笑,笑得牲畜無害的。我以為他接下來要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在我做足了心理準備後他說︰「學姐你別忘了我可是鋼琴比賽評委,別以為你不漂亮就可以亂講話,因為我不允許!」
「……」
中途張欣心有跑出來喊井楓回去,但是井楓拒絕了她。而郁離和其他同學,也在大廳里瘋得忘了自己家住哪,我和井楓一直呆在外面,雖然風很大,奇怪得是我並不覺得寒冷,大概是因為有井楓的陪伴吧。
郁離在回去後加以評論︰豬頭女夏淺萌一幅灰姑娘的打扮,騙走了公主的王子,不僅深深打擊了公主,而且還徹底顛覆了灰姑娘只能是灰姑娘永遠無法翻身的校園論點——不過也不排除王子最近眼楮有問題的假設。
于是他價錢不菲的白色西裝被我忘了剪指甲的爪子抓上了永遠的令他痛心疾首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