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里的粥冒出了白氣,翻滾著涌出陣陣香味,小冉拿起勺子攪了攪,抓起一把鹽扔了進去,再接著發呆,這幾天來自己白天跟著肖恩準備霍恩的婚禮忙得暈頭轉向,晚上又被他不由分說一把抱住,根本來不及把整個事情想清楚,今晚趁他與格林公爵在書房議事,她終于有了點兒空閑的時間好好地靜一下。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呢?他過生日,兩人在同一杯子里喝了酒,他索要生日禮物,後來?後來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他可以在白天若無其事地對自己發號使命,還可以在晚上不由分說地把自己留在他的床上,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好香。」
一雙手從後面繞過來,緊緊地抱住了她。
小冉急忙掙開,「爵爺,我在煮粥呢,別燙著。」
失去柔軟的軀體懷中立刻感到一空,肖恩賭氣地蹙起眉頭一把拉住小冉,重新抱在懷里,還舒服地把臉放在她的長發中蹭一蹭。
看到平時成熟穩重的肖恩竟然還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小冉忍不住笑了起來。心中有種柔柔的感覺,可她馬上想起那一晚肖恩說過的話,知道不管是什麼都逃不出他的眼楮,飛出的心思又轉了回來。
肖恩看著小冉再次垂下眼簾擋住眼楮,心中無奈,她總是牢牢地控制著自己與他的距離,就算她曾無力地倒在他的懷中,口中溢出撩人的嬌吟;就算他們曾毫無保留地交出自己,一起達到快樂的巔峰。可當激情過後,她還是她,那個沉著、冷靜,盡職盡責的利薩,讓他越來越看不清楚。
自己為什麼要為此懊惱呢?這不正是自己希望的嗎?不喜歡女人過度糾纏的他一直是欣賞這種類型的,可為什麼當小冉露出有所保留的樣子時自己會莫名的難受呢?
搖搖頭甩走不快,肖恩拉過小冉,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不習慣的小冉不知該怎麼拒絕,只能隨他。
靶到她僵硬的身子,肖恩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不知怎麼,他對小冉總是做一些平時根本不會對自己情婦做的動作,看到她困惑又不知所措的樣子,心中總是柔柔的。
等粥煮熟後,兩人沒有用碗,就圍在鍋旁,你一勺我一勺,不一會兒就吃了個底朝天。
「好飽啊。」肖恩把勺子一扔,轉身抱起小冉,準備回房。
小冉急忙掙扎,卻逃不開,依然被緊緊地箍在他懷中。
「怎麼了?」肖恩奇怪地問。
「我今天……不行,我……」小冉紅著臉吞吞吐吐地說。
肖恩一愣,馬上反應了過來,好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小傻瓜,這有好害羞的。」
小冉趁肖恩手臂一松,急忙掙月兌了出來,「爵爺,已經很晚了,該休息了。」
「那就睡吧。」肖恩無奈地撓撓頭,回房去了。
小冉目送他的身影,暗暗松了口氣,雖然自己受西方習俗的影響在這方面已經開放很多了,但像這樣隨意的方式還是讓她心有顧忌。
一邊天馬行空地想著一邊晃回自己的房間。想想也有半個多月沒回這里睡了,乍一進來竟有種陌生的感覺,直直地倒向空蕩蕩的床,她已經開始懷念肖恩房里那張柔軟又溫暖的大床了。
我在干什麼?意志這麼輕易就被攻陷了?有沒有搞錯?小冉翻開枕頭,露出一個方形的鐵盒,打開細細地看著,里面裝滿了紙幣,這是自己千方百計節省下來的錢。
她仔細地數了一遍,對自己說,你記住,你遲早是要離開這里的,這里的一切對你來說都是過眼雲煙,沒有什麼能阻止,不要忘記,不要被任何事情絆住手腳……
正當小冉在做自我心理建設時,門開了,一個黑影溜了進來,撲到床上,並在小冉大叫之前捂住了她的嘴巴。
「別出聲,是我。」熟悉的聲音。
小冉一把打掉他的手,「我以為是哪只呢。」
「?」肖恩把頭埋進她的長發中,這是他現在最喜歡的動作,「小冉,去我房間吧,沒有人抱睡不著啊。」
「胡說,以前你也是一個人睡的。」雖然情婦不少,可她還沒見過肖恩留哪個過夜呢。
「不知怎麼的,今天就是睡不著啊,要知道最近工作這麼多,沒有好的睡眠是不行的,你這個貼身女僕是不是該多為我這個主人分憂呢?」頭埋在她的頸間繼續蹭,突然踫到了一個冰冷的東西。
「這是什麼?」肖恩奇怪地看著鐵盒,里面是些紙幣,零零碎碎的數量還不少,一看就知道是主人平時一點一點存起來的。
以她每個月一點點可憐的收入,要存起這麼多錢,平時要怎麼節省才能做得到?肖恩疑惑地看著小冉,想起那天在街上,她連一個值不了多少錢的陶瓷戒指都舍不得買,她存這麼多的錢干什麼?
「給我。」小冉搶過鐵盒蓋好,塞進枕頭里。
「你……這是什麼?這些錢有什麼用處嗎?」肖恩臉一沉。
小冉低著頭,沒有說話。
「難道你還想著離開?」看到小冉的臉色,肖恩馬上知道自己猜對了,心中無名火燃起,「你不會忘了自己的身份吧?」
「我不會忘,但沒有人願意做一輩子奴隸。」
「所以你就總想著離開這里?」與小冉的關系,他確實從沒想過要承諾什麼。但此時小冉倔強地低著頭,說什麼也不需要他給予的樣子,不知為什麼讓他怒火中燒。
原來相處了那麼久,她依然還是第一次見面時那個倔強、驕傲、為了目標不顧一切的利薩。
她那麼驕傲與獨立,甚至不需要別人給她什麼承諾與名分。
肖恩沒有發現自己正處在別的男人求之不得的狀況里,他只是覺得憤怒,快要忍不住失去理智了。
「我只是想回去,回家去。」
「就憑這個?」肖恩壓抑著想爆發的自己,惡毒地一笑。
「我知道這點錢做不了什麼,但這是我的希望,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小冉眼中閃著淚花,臉色蒼白。
看著她無助的樣子,肖恩心中一疼,怒火奇跡般如潮水退去。
兩人相視半晌,他認命地嘆了口氣,伸出手攬住小冉,在她背上輕輕拍著,氣氛緩了下來。
「傻瓜。」平息著心中翻涌的情緒,他憐惜地說。
「我不是傻瓜。」听者卻特別認真地反駁他。
「好好,你不是傻瓜。」肖恩一笑,小冉也破涕為笑了。
「這些事以後再說,回我的房間吧。」
「可是我……」
「明白,我什麼也不做,只要抱一抱就好了。」
「只是這樣嗎?」
「真的真的,相信我吧。」
實在拗不過這個到了晚上就變得孩子氣的大男人,小冉暫時放下剛做到一半的心理建設,就這樣被他半抱半拖地回到他房里,回到剛才還很想念的大床上。
天剛蒙蒙亮時,大多數人還沉浸在甘美的睡夢中,小冉就隨著天際蔓延得越來越廣的白光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楮,映入眼簾的就是肖恩俊美的臉,他呼吸平穩,抿著雙唇,冰藍的眼楮被蓋住,扇形的睫毛輕輕抖動著,沒有白天的陰冷、拒人千里的傲慢,完全是一副天使的睡容。
與這樣的人緊貼在一起,還被他緊緊抱在懷里,是個女人都會幸福地暈過去吧。小冉臉紅著低下頭,又因不願錯過機會重新仰起臉,睜大眼楮看著肖恩,像要把他深深地印在腦海里,為什麼會有這麼俊美的人呢?看著他長長的睫毛,小冉想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向上蹭了蹭,把唇輕輕印在那雙讓人神魂顛倒的深潭上,男人長這麼長的睫毛干什麼?
意猶未盡,順著那白皙又帶著男性韌勁的皮膚下滑,經過高挺的鼻梁,來到略薄又不失飽滿的雙唇上,稍作停留,還是忍不住伸出舌頭舌忝了一下,等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她已滿臉緋紅。
抬頭看看被輕薄的人只是稍動了動身子,繼續沉浸于睡夢中,她膽子大了些,輕輕移動身子想換個更有利的位置,可惜因在某人固執的臂彎中沒有多大選擇的空間,動了半天也好像是一只蠕動的蛹在做原地運動。
索性放棄,側過身來發現原地運動也是有收獲的,那人的睡衣已經在這場運動中棄守陣地,衣帶大開露出里面蜜色的胸膛,被陽光撫過的健康顏色,結實的肌肉均勻隆起,散發著成熟男子惑人的氣息。
我的手在干嗎?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小冉一邊對自己說著,一邊撫上那一片誘人的蜜色,體會韌勁與彈性結合得無以倫比的手感,胸肌不錯呀,再往下是月復肌,有六塊耶……
「要不要再往下試試?」
好啊好啊,小冉抬起頭,正對上一雙冰藍的沒有絲毫睡意的星眸。肖恩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一臉驚訝的小貓。
「你……你沒睡?你耍詐。」小冉義憤填膺地指責他,好像剛才施以狼爪的人是他。
「被人這麼輕薄,我睡得著才怪。」肖恩調笑著。
小冉這才想起確實是自己做了什麼,臉騰地紅了起來。
「我好慘啊,大清早就被人上下其手,名節不保啊……」
「別說了,丟不丟人。」小冉把頭埋進枕頭里。
肖恩當然不肯放過她,伸手去搶枕頭。
「丟人?你現在才知道丟人?我發現有些人啊,自己一副純真保守的模樣,原來是只披著假道學外衣的大,趁著人家不備,施以暴行,不管啦,我要你負責。」
「負責?我要負什麼責?」小冉氣不過跳起來用枕頭猛打美男的頭部,其猛烈程度讓任何一個上到八十歲,下到蹣跚學步的三歲女性心痛到暈倒。
肖恩當然不會置自己的俊美容顏于不顧,奪過枕頭扔在一邊,一個翻身把肇事者壓在身下,並控制了她的手腳,取得決定性勝利。
「你說,你要怎麼負責呢?」
先是像小貓一樣在他懷里蹭來蹭去,又用唇去輕薄他的臉,最後竟對他上下其手,沒有反應才怪呢。
「現……在可……可是早上……」明白他意圖的小冉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
「我不管,誰叫你點著了火,就要負責滅火。」
「啥?可……可是該起來了。」小冉指指外面大亮的天,他總不會忘記還有一大堆工作要做吧。
「那我們抓緊時間,速戰速決。」
肖恩說著,手下一點也沒放慢。
「肖恩,肖……恩。」小冉伸手抱緊深深渴求自己的結實的身軀,覺得一股暖流自心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