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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小相公 第2章(1)

「那個,萬浚,今晚你就睡藥爐房吧。」毒仙話是對萬浚說,眼楮卻瞧著自己徒兒。

「好的,謝謝神難救師父!」萬浚點了點頭,眼楮也瞄著文羽。

文羽仿佛听而未聞,徑自自己吃完飯,收拾起碗筷來。所有的盤子都干淨得刺目。師父連菜汁都倒去拌飯吃了,那個某某也是。她心底笑了笑,面上仍是不動聲色。萬浚想要幫忙收拾,她也無言地拒絕了。

半夜三更,文羽盯著床前的月光,怎麼也睡不著。這事到底該怎麼辦呢?……她起身悄悄披衣出屋,隨即施展輕功跳上了屋頂。月亮此時看起來更大更亮,也更讓人惆悵……

咦?哪里來的聲音?文羽皺眉四望,總覺得周圍若隱若現有人說話的聲音。最後,她的視線落在了藥爐房上。她飯後明明已經滅了藥爐里的火,怎麼那里還那麼亮,那個神醫的徒弟在干嗎呢?!

文羽一憋氣,躍到了藥爐房的房頂。她小心地移開兩片瓦,往里看去。萬浚也還沒睡,正在煉藥爐旁轉來轉去,嘴巴里嘟囔著話,可能是太專心了,連房頂有人都好像沒有察覺。

「姑娘,」面對著煉藥爐,萬浚停頓了好一會,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你——你能嫁給我嗎……」文羽嚇了一跳,他發現她了?又一看,發現他是在對爐子說話,還別別扭扭的。

萬浚自個搖了搖頭,轉了個身,換了說法︰「在下萬浚,對姑娘……」下面幾個字就听不清了,不是文羽听得不仔細,實在是萬浚聲音一下弱得跟小蚊子似的。又听他接著說︰「請姑娘答應我的求親……」

文羽不由抿起嘴唇,眼角有了笑意︰原來這家伙是在練習跟她求親。

房里萬浚苦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該怎麼辦呢?他該怎麼向她求親才能不被拒絕呢?清了清嗓子,他假想著那扇門就是文羽︰「姑娘,我我我……你能當我的娘子嗎?」盡避面前空無一人,但他的心卻還是緊張得要死,好像是真的似的。

不行,不行,還是不行!他煩悶地抬頭望向房頂。耶?這房頂怎麼是漏的?一顆星星正透過洞口朝他不停地眨巴著眼楮。

啊!罷才——應該是她吧?!

文羽躺回床上,手按著自己的胸前。他應該沒發現她吧?差點心都要跳出來了!發現他抬頭的瞬間,她趕緊閃了。想到萬浚剛才在房里那些搞笑的表情,文羽不由微微笑了起來。這人,還蠻有趣的。他好像是真心想娶她……

「師父,他什麼時候走啊?」文羽悄悄拉過毒仙。那神醫的徒弟都已經在這賴了兩天了。

「呃……」毒仙也壓低聲音,「羽丫頭,這要看你了啊!」

老實說,即使被天雷劈死,他也要說,他現在比較傾向于把徒弟嫁了算了。這兩天他是對萬浚越來越滿意了。瞧瞧這小伙子的相貌,這身材,這態度,這天賦!他恨不得當年早點認識他,搶他來作二徒兒。要是真是那樣,他現在也不用這麼愁了。打死他他也不承認,他還是有點在意那個要當人孫子的賭注。

嗚嗚……寶貝徒兒,你趕緊答應吧,師父真的不想叫人爺爺啊……

「看我?」文羽俏目瞪著師父,明白了師父肚里打的什麼主意,「師父,你真的這麼想把我嫁了?」

「沒——沒有……」毒仙連忙否認。

「哦……」文羽深深地看了毒仙一眼,轉身走了。毒仙揉了揉自己胸口,心顫悠悠的。羽丫頭的目光可真毒啊,真不愧是他毒仙的徒兒!

「羽——姑娘,請留步!」萬浚從毒仙那里問來了文羽的名字,可是也有些叫不出口。

文羽一側身,只見萬浚他俊挺地站在那里,玉樹臨風,不過,臉又紅著,目光也還是那樣有溫度,害她與他一對視,馬上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在不知不覺中她的臉也帶了點粉色。

「羽——姑娘,」萬浚盯著眼前的人兒,手指有些抖,「那個,我們師父倆的——那個賭約,還——算數嗎?」他心底一聲申吟,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她不會鄙視他吧?

文羽面色頓時變了變,咬了一下唇︰「算數。」

「羽姑娘,我——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我們成親吧!」萬浚直接說出了心底的渴求。他手不抖了,心卻有些悔了,他這算什麼求親啊!

文羽盯著他,不言不語,神情莫測。

「我們成親吧!」萬浚深吸了口氣,也深沉地望著她。

良久良久,久到一朵花開了,一只鳥生了,一鍋飯焦了,這兩人還在倆倆相望。

文羽終于開口了。

「你,喜歡我嗎?」盡避她這時臉也發燙了,但還是盯著他的眼楮認真問道,「你能保證對我好嗎?一輩子都對我好,而且,絕不許有別的女人。」此時她的眼神凌厲了起來。

萬浚靜靜回視著她,目光極為專注︰「文——羽,我喜歡你,也許你不相信,但確實是喜歡的。或許還沒有那麼深,但已經很久了。如果你需要這些保證,我可以保證。我萬浚娶你為妻後,絕不負你!」

說著,他從自己已經發紅的脖中摘下一個極其罕見的黑月晶石墜,遞給她,「嫁給我好嗎?」

文羽靜站了很長時間,幽幽嘆了一口氣後接過了那顆仍帶著他體溫的墜子,抓在手心,說了一字︰「好!」

萬浚望著文羽飛快離去的身影,又過了好久,才好像真正明白她那一個字的意思。

他的嘴角上揚,再上揚,形成了完美的弧度。窩在一旁看熱鬧的小花,心里頭突然非常不是滋味,朝他沖了過去。而萬浚居然沒有避開它,任它在腿旁跳躍狂吠。

他,他幸福得傻了!

月光還是原先那樣的月光,不過,人兒可不再是原先那樣的人兒了。

今夜,神醫鬼見愁的住所喜氣洋洋,空氣中彌漫的不獨獨是那濃烈的草藥味,還有不常見的酒香,室內更有紅燭燃燒的幽香。少了病患的痛苦申吟,多了眾人的歡聲笑語。院內一干人等正歡喜又好奇地等待著看一對新人出來。

沒錯!今天是神醫徒弟的大喜日子!從此世上就要少了一個單身才俊,多了一個受娘子管教的相公嘍。沒听說,一拜天地,從此受盡娘子氣;二拜高堂,從此為她辛苦為她忙;夫妻對拜,從此勒緊褲腰帶;送入洞房,你跪地板她睡床。

「乖乖,這神醫徒弟可真是不得了啊,居然敢娶毒仙的女徒弟,服了,服了!」一位在神醫處就診的江湖某蝦偷偷在下議論。

他旁邊一人笑道︰「管兄,你家娘子要是听到此番高論,恐怕……」語中不盡揶揄之意。江湖上誰不知道他管大蝦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自己家的母老虎啊!這位管大蝦聞言面色一僵,干笑了兩聲。

這時,鬼見愁特意從山下請來的喜娘清了清嗓子高喊︰「一拜天地……」原來新郎新娘剛才在管大蝦發表高見的時候已經出來了。管大蝦和他周圍的人都忙伸脖看去。

他們大多都見過新郎,不過,今夜一瞧,更是感嘆老天偏心了。這神醫徒弟實在是太長男人臉了,他簡直是鶴立某群嘛!一幫男人都有點牙癢恨恨的感覺。

那新娘子倒是看不出什麼,身著寬大的紅袍,頭頂著塊紅蓋頭,也不知長得是丑是美。眾人心下安慰了許多,原本羨慕的目光多帶了點同情。江湖上從未傳說毒仙徒弟長得美,估計她也只是一般般了。

「送入洞房!」

喜娘喊完此句,忙扭著大去攙扶新娘,讓她牽著紅綢隨新郎走到洞房去。這家成親真是怪,居然除了新娘就只有她一個女人。一堆大男人什麼都不懂,害她是既當喜娘又當丫環那,忙死了!要不是神醫治好了她六兒的病,還給了她兩錠銀子,她實在是不願翻山越嶺地來當喜娘。咳,做人畢竟要知恩圖報嘛!

可憐這新娘子哦,長這麼好看,卻像是沒爹沒娘的,有個什麼撈子師父,怎麼及有個親娘貼心。這洞房花燭夜的事,恐怕是一點不知道吧?喜娘同情地看著身為新娘的文羽。

「新娘子,有人教你洞房里的事嗎?」看新郎出去應酒,喜娘俯身對坐在床邊的文羽輕道。

「啊?……」文羽聞言有些茫然。

「嬸跟你說,待會洞房了,別怕!男人都那樣,你只要忍著就行了,以後就好了。他要做什麼,就隨他做什麼。」喜娘繼續好心地教導,「還有啊,明天早上把床單收起來,好好地藏著,可別洗嘍。」

「哦……」文羽隱隱明白喜娘在說什麼,卻又不是很明了。她記起師父在她披上喜衣之前,好像也想跟她說點有關洞房的事。「羽丫頭,」毒仙當時老臉有些紅,「那——那什麼,洞房的時候,要是萬浚那小子……欺負你,那個……你別氣著……」最後,他從袖子里掏出一樣用紅布包著的東西,塞到她手里。

「拿著,師父特意到山下問人買的,以後說不定用得著。」見文羽想打開來看,毒仙立刻臉都紫了︰「別看!等——等你成親才可以看!」文羽被逼著發了誓,毒仙才一臉尷尬地走開了。

萬浚接受了眾人的祝賀,喝了幾杯後,終于在身後略有些曖昧的笑聲中再次推開了洞房的門。

真是登對的一對新人!喜娘笑呵呵地反身替他們關上了房門。洞房里,燭光朦朧,只剩下了萬浚和文羽。

萬浚直愣愣地盯著文羽,居然發起傻來。

似夢如幻般,他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居然已經娶到她了。她——答應了他的求親,她——現在是他的娘子了!他滿心滿懷都是激動和難言的熱情。平時做事一向條理分明的他,在她面前總會變得有些手足無措。

文羽咬著貝齒,只覺得自己輕攥的手心都汗濕了。他——在干嘛呀?!盡避隔著一層紅蓋頭,她還是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熾熱的目光。一切都變得有些別扭,向來對事淡泊的她心底竟是那麼慌張。

不,她不能慌,不就是嫁人嘛,不就是洞房嘛……可終究還是有些慌……

萬浚終于回過神來,他在文羽身邊坐下,雙手慢慢地撩起了她的蓋頭。文羽低垂著頭,粉女敕的臉蛋早已像是涂了層胭脂,明艷地讓萬浚移不開目光。文羽偷偷一抬眼,恰好對上他的深眸,兩人同時心底一震!

「娘子……」萬浚只覺得自己腦子都迷糊了,他的臉也已經燒得不行了!

兩人默默坐著,竟不知下一步該如何是好。還是文羽忍不住了︰「呃——睡了,好嗎?」天知道辛苦維持了坐姿那麼久,她有多累,好想立刻躺進被窩夢周公。完成這種人生大事真是累人。

但她不知道,更累人的還在後頭呢。

「啊?好……」萬浚從頭到腳都熱昏了,听到文羽的提議,更是覺得身上像又點了把火。該做應該做的事了嗎?天!他好緊張……

文羽自個拿下了蓋頭,側身解開了發髻。順滑的長發隨即披散在她肩頭,看得萬浚差點又呆掉。他的娘子好美哦……該是他行動的時候了吧?!

「你怎麼了?」文羽正想知道他的傻表情,自己卻也立刻傻掉了。他——他居然伸手來解她的衣扣!正要打開他的手,猛然想起喜娘的話,才硬生生止住了沖動。他們剛剛成親了,他是她的相公,在洞房里她要順著他,順著他順著他……

可是,他要干嗎?想做什麼?文羽愣愣地盯著萬浚笨拙地解著自己的衣扣。他的額頭好多汗……

難道……成親就是月兌對方衣服?

文羽想象了一下月兌了衣服後的景象,自己額頭也暴出汗來。她雖然小時候在家時偶爾會見到父王與姬妾親昵,但並沒留心到底是怎麼回事。原來男女之間,是要這樣果裎相待的!早知道如此,唉,算了,她都已經成親了……

她從來不做退縮的事,既然都成親了,怎麼也得面對!

萬浚發現自己胸前也爬上了一雙玉手,心里咯 一下,像被貓爪使勁撓著。于是,這對新人開始跟對方的衣服較勁,一片混戰。

眼看著自己只剩下襯衣了。文羽忙收攏了手,護住自己。不行!再月兌下去,她——她可就沒有衣服了!她還是做不出那一步。

緊要關頭,她實在扒不下去!

「我們——這樣就睡吧。」她輕語,臉通紅。隨後,未等萬浚反應過來,就朝紅燭一揮,頓時房間陷入了昏暗。沒有了光亮,總算讓她松了一口氣。

哪想,「啊」地一聲低呼,萬浚將她緊緊地摟住了!文羽听著他劇烈的心跳,她的心也猛跳了起來,感受著他溫暖的氣息,竟絲毫不敢亂動,只是僵硬地陪著他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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