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染感受到了他的嘲諷,不是開玩笑,是實實在在的鄙夷不屑。
她也想說幾句狠話反駁他,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沒說出口。
對,她的目的是不單純,她的行為是很不堪。
罷才還翻涌的熱血一下子涼了,她原本脹紅的小臉也漸漸泛了白。
她吐了口氣,隨便他怎麼譏吧,反正她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當初她就打定主意,為了讓正華餛飩生存下去,再怎麼苦都要忍!陪他上床……也不是沒想到,都在計劃中。
婆婆也說了,如果他打從心里認同她是他老婆,也許就不會這麼刻薄了,也許就會對她好了。
「葉染,我還沒準備好。」他冷聲宣布,無異于拒絕。
「那你什麼時候準備好?」她心煩意亂,沒听清楚他的意思,話便月兌口而出,問了才腦子一炸,她……她說了什麼呀?
柯以勛忍不住一笑。「準備好了,第一時間告訴你。」
葉染氣得緊握拳頭,這個混蛋!
葉染掛斷電話,癱在沙發里半天,腦子一片空白。
最近婆婆的期待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高漲。「成功了嗎?」的詢問頻率越來越密,問得她煩惱極了,卻束手無策。
她想,柯以勛一定也遭受到同樣的「勸導」,但他毫無反應,波瀾不驚,他的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抱著膝蓋,葉染把頭靠在腿上,她沒辦法責怪柯以勛,反而越來越體會到當初自己的做法讓他多厭惡。
沒結婚前,她的腦子只想一件事︰結了婚,遇到的情況永遠比想到的還要復雜,感情果真不能速成。
如果她是個條件那麼好的男人,因為被父母逼迫、被利益驅使,而娶了個自己不喜歡的女孩,肯定也會又氣又恨。
如果她是柯以勛,大概會在飯里「加料」,好好捉弄逼自己結婚的人一番,相較之下,他的陰陽怪氣還算客氣的了。
他們對彼此還不夠熟悉,她有點無奈,他一天三餐都不回來吃,要熟也難啊!有時候她會刻意在客廳看電視等他下班,結果他一回來就回自己房間,她常常借機倒水給他喝,或者去收換洗的衣服,其實是想和他多說幾句話。
但他不是在書房工作,就是說很累想休息了,根本不屑理她。
她現在遇到最大的問題,是該怎麼讓他意識到她不是小女佣,而是他老婆。
身為女人,她真是失敗到家了……
她站起身,猛地冒出一個想法︰打電話給他,主動邀他。
結婚一個多月了,除了搬來那天,他們兩個居然從來沒有好好一起吃頓飯,吃飯的時候能說多少話呀!說不定吃完了,還可以一起散散步。
撥通電話,他接起來的那一瞬間,她竟然緊張得紅了臉。
「有事嗎?」柯以勛似乎也有點意外,因為她很少打電話給他。
「我……我晚上沒做飯,我們一起去外面吃?」她說得又快又急,口齒有些不清。
他听了沉默不語,她才後悔地想到應該先問問他晚上有沒有事。
「好吧。」他答應的時候,她笑了。
「那我去找你。」她很雀躍。
「嗯。」柯以勛感覺到了,他似乎看見她滿懷期待地拿著話筒、瞪大眼楮的樣子。
把手機放在辦公桌上,他眯起眼,也許是氣她處處搶佔先機,讓他對這場婚姻有陰溝里翻船之感,越是知道她的計劃,越是不想配合。
也許……他只是單純討厭她的長相,她的笑容,她生氣的樣子。
其實,他不該這麼在乎的,至少不該這麼在乎她。
在乎她?他冷然一笑,他哪里是在乎她?
葉染笑眯眯推開柯以勛辦公室門的時候,看見柯以勛正在和助手說話,她見過那個男助手,幫她送過行李,他看見她,還禮貌地站起身,叫她「柯太太」。
她想笑,勉強忍住了,但眼楮彎彎的。
柯太太?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叫她。
「一定得去嗎?」柯以勛穩穩坐在椅子里,看著站起身的助手,無奈地問。
「是啊,總經理,今天梁老板也會去,他對我們的新產品幫助很大。」助手肯定地說。
「那就沒辦法了。」柯以勛看向還在笑的葉染,顯然她還沒來得及失望。
他不再說話,好整以暇地等待,果然兩秒後那張甜甜的小臉上出現錯愕的表情,他以為她會皺眉噘嘴,死瞪他幾眼,沒想到她卻抱歉地笑了。
「不能和我一起去吃飯了啊?」她自我解嘲地繼續笑。「沒關系,沒關系!」她連連搖手,好像在安慰他。「那我就回我爸媽家,你晚上有應酬,我也可以在家待久一點。」
柯以勛看著她,她真的不像個二十歲的小女孩,太會忍,目的太明確,心機也太深了。
她是想討好他,達到她的目的吧?他挑起嘴角,淡淡一笑,還有什麼好驚訝的?她是個連婚姻都能用來交換利益的女人。
只要跟他生個孩子,她的目的就能輕松達成,錢也有了,餛飩店也拿回去了。
她才多大?將來她長大了,心機更深、閱歷更廣的時候,成就不可限量啊,說不定可以成為他的好幫手。
他嘲諷地哼笑一聲,不再看她,和助手討論起工作的細節。
葉染尷尬地站了幾秒,他竟然連說再見的機會都不給她,訕訕地向外走時,她忍不住偷瞄了他一眼,他的注意力完全在談話上,看都不看她一眼。
唉……她暗暗嘆氣,果然,強扭的瓜是不甜的。
還好,她還有的是時間。
加油,葉染!必上門的時候,她還偷偷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她不該氣餒的,今天只不過是時機不對,他也沒拒絕她呀,算是個好的開始。
等了半天公車,車真的來了,葉染突然又不想搭車了,傻傻地站在原地看公車開走,柯以勛給她的零花錢很多,但她還是不習慣坐計程車,兀自咧嘴一笑,干脆沿著馬路慢悠悠的走。
不想回家了,現在她沒精力也沒體力應付爸媽「閨房秘事一百問」。
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了一會兒,路過一家超市,她進去買了些熟食當晚餐,一個人吃飯,也不想煮了。
和每個晚上一樣,她泡杯涼茶放在柯以勛書房的辦公桌上,讓他晚上工作的時候喝。
接著洗澡,在自己的房間里上一會兒網,然後睡覺。
今天做這些的時候尤其感到枯燥,整個人提不起一點精神。
躺在床上關了燈,卻沒睡意。
葉染盯著天花板上的光影,她是怎麼了?就因為沒和他吃上飯嗎?不會吧,她有那麼期待嗎?
樓下傳來很響的開門聲,一般柯以勛回來不會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葉染趕緊跳下床,樓下廳里的燈已經被打開,她邊下樓邊往門口張望,果然,是那個助手送柯以勛回來的。
柯以勛倒坐在沙發里,好像喝了不少酒。
她匆忙跑過去的時候,聞見了很濃的酒味,他閉著眼坐著,臉色發白,連嘴唇都微微有些青。
「怎麼喝成這樣?」她忍不住抱怨,眉毛擰在一起。
助手非常抱歉地撓了下頭,「今天的客人故意為難總經理,太太,我幫你把柯總扶到樓上去吧?」
葉染點頭,幫他一起架住柯以勛,他真是喝的太多,身體都是軟的,葉染被他壓的順不過氣來。
樓梯不夠三個人並行,助手干脆把柯以勛背上樓去。
她從洗手間里打了一盆燙燙的水出來時,助手已經走了。
柯以勛還是安靜地緊閉雙眼躺在床上,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暈了。
葉染突然害怕起來,她爸爸酒量不好,很少喝酒,她沒遇見過這種情況啊!她匆匆忙忙地放下臉盆,爬上床伸手在他鼻子底下探探,還好,還有氣,她放下心來。
他的額頭全是細密的汗珠,頭發潮濕凌亂,沒了平常的威嚴,倒顯出幾分放任的不羈。
葉染下床擰吧了毛巾幫他擦臉,他似乎感覺很舒服,胡亂地扯了扯領帶,卻沒扯開。
葉染搖頭嘆氣,他的西裝縐得像腌菜,還被汁浸透,肯定難受死了。
「喝!喝死你算了!」她忍不住抱怨,真沒想到這只老狐狸也有被灌成這副德行的時候。
「喂!柯以勛,我知道你還活著,配合一下,我幫你月兌衣服,你……你可不許吐喔!」
她拉著他的耳朵大聲喊。
柯以勛只是煩躁地皺了下眉,毫無反應。
葉染從床上跳起身,站著俯視癱在床上的男人,開始吧!她向手心里吹了兩口氣,搓一搓。
先解西裝扣子,這倒不困難,為了方便,她干脆連里面的襯衫也一起解開,頗有犯架勢地急躁往下扒,等柯以勛露出性感的果肩後,衣服全纏在他身下扯不下來,葉染也沒心思欣賞難得一見的果男,死命拉著衣服,全身向後仰。
柯以勛的身子都被她扯得向她這邊移動了,衣服還是扯不下來,她沒力了,干脆一腳蹬在他的後背全力一拽一一險些害他從床上後空翻墜地,不過衣服好歹是月兌下來了。
柯以勛被她踢得「嘔」了一聲,似乎要吐,她趕緊扔下衣服飛速端起臉盆,把臉盆端到他的臉側,結果人家大少爺只是哼了幾聲,又安穩了,她咒了他一聲,就會折騰人!看來他折磨人的想法已經成了潛意識。
接下來月兌褲子就容易多了,解開皮帶,她站起身扯褲腳的時候,還不忘泄憤地在他上踢了一腳,他沒反應,她嘿嘿笑起來,意識到復仇之夜來臨了。
甩了褲子,她撫著下巴笑了幾聲,爬過去一把掐住他總是給她壞臉色的臉蛋,他任她魚肉的樣子竟然……竟然有些可愛。
她又伸手去擰他的耳朵,把他拉成招風耳,他也沒反應,玩了一會兒,突然覺得沒反應的他有點無聊,她沒了興致,換了盆水,胡亂幫他擦了擦身。
正準備回去睡覺,就听他悶聲說︰「水。」
葉染只好又去幫他倒水。
喝了水,他的唇色好看了些,這張好看的嘴又說︰「尿。」
葉染氣急敗壞地看著他,有點懷疑他是存心折騰她的,有沒有搞錯啊?才喝了水就有尿?
費力扶他起來,柯以勛大概比剛才好多了,腿有了些力氣,她勉強可以把他塞進洗手間,她站在門外等他,還好,他沒昏在里頭,出來的時候半眯著眼,自己走回床上倒下了。
看他睡得安穩的樣子,葉染突然有股沖動,想沖過去狂揍他一頓。
柯以勛覺得喉嚨里好像有火在燒,腦袋出一陣陣地發疼,身上黏膩混合著酒味,實在難受。
費力起身,他發現台燈開著,床邊趴著一團小小的人球。
他看見自己的褲子衣服都被月兌下,他又好氣又好笑,這家伙該不會想趁他喝醉的時候佔他便宜吧?看樣子沒成功。
「喂!」他推了推她。「回你的房間去睡。」
她動了動,「嗯」了一聲。
他不再理她,拿了換洗衣服進浴室洗澡。
恢復一身清爽,腦袋也不那麼昏沉了,開門出來的時候,看見她還趴在床沿睡覺,顯然剛才沒被叫醒。
他一邊擦頭發一邊看她,她枕著自己的胳膊,粉女敕的小臉蛋被壓著,小小的嘴巴微微張開。
他第一次發現她的睫毛很長,但不怎麼翹,像排小刷子一樣安然棲息在她的臉上。
她又大又圓的眼楮閉起來的時候,劃出一條弧度動人的曲線,那是屬于年輕少女的嬌媚。
他放下手,攥緊毛巾,喉結微微一滾。
他突然感到煩躁,這就是她死賴在這里的目的吧?她畢竟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多少有勾引男人的本錢。
他大步走過去拍打她。「起來、起來,回你自己的房間去睡!」
她緩緩地睜開眼,眼中水霧迷蒙,顯然還沒醒透,他又叫了一聲。
她連連點頭,不知道是真的听懂了,還是下意識的反應,撐著床搖晃起身,雙腳剛一使力,整個人便一歪,為了不倒下去,她胡亂一抓,抱住了他的腿,還不忘仰頭看他,連聲說︰「嗯、嗯。」
柯以勛只覺腰間一緊,她的臉正對著他的,她說話時的熱氣癢癢地撩過他的。
「你!」他一陣氣惱,死瞪著她,她還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手往他大腿上摟,想要借力站起來。
他咽了口唾沫,出許是殘存的酒精刺激了他的欲念,也許是她嬌女敕的身體離他太近,他又聞見那股讓他陶醉的香味,應該是少女的體香。
一把抱起她,他抬腿上床。他忍什麼?要幫他生孩子是吧?也好!
他冷笑了兩聲,為什麼要拒絕她?之前不要她,是想懲罰她一下,但要是變成懲罰他自己就不值得了。
「你……」葉染完全醒過來了,臉色發白地看著用胳膊撐開她雙腿的柯以勛。
「你干麼這麼驚訝?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他笑,一手按住她的手,一手撫上她無人采擷的胸乳,惡意地揉捏。
葉染的小臉頓時潮紅,下意識想一腳踢開他,卻被他毫不費力地擋開,她才想到不應該拒絕,他說得對,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雖然來得太突然,也不像她想的那麼浪漫。
身下一涼,她更不好意思了,他……他竟然月兌她內褲!她突然渾身發抖,「哎呀、哎呀」的叫了起來。
柯以勛好笑地停住動作。「你搞什麼?我還沒進去呢!」
她只好羞愧又無奈地承認。「剛才趴在床邊,我的腿好麻……」
柯以勛的手正掐著她的腿,听她一說,哭笑不得地一愣,這才放下她的腿,讓她伸直腿,慢慢揉捏著。
她坐起身,本想說自己來,卻被他的表情迷住,愣愣地說不出話來,他的嘴角殘留著剛才的一絲笑意,眼楮半垂盯著她的腿,原來……他微笑的時候,是這麼的溫柔。
他抬眼看見她正直直地盯著自己看,皺眉一瞪。「干麼?」
「柯以勛……你喜歡我好不好?」她傻傻地問出口,如果他喜歡她,就會一輩子用這麼溫柔的眼光看她吧?
她大而亮的眼楮好像在蠱惑他,他松開手,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伸手關了燈,壓在她嬌軟的身體上,輕吻她的頸窩。
喜歡?他沒想那麼多。
必了燈,哪個女人不都一樣?
當他慢慢進入她的時候,他感覺她渾身抖得厲害,低低的申吟全被她壓在喉嚨里,她的隱忍卻激發了他殘酷的,用力一挺,全部進入。
太快、太用力,她實在太疼了,忍不住哭了出來。
他有些不忍,停住,過了一會兒,他感覺她的腿纏上了他的腰,雙臂也緊緊環上了他的背。
她嗚咽地說︰「柯以勛,你喜歡我好不好?」
他抽動起來,她的身體緊窒嬌女敕,給了他最大的愉悅。
她因為疼痛,呼吸格外急促,但在喘息中仍不放棄地追問︰「好不好?」
他用力深撞幾下,腰間一麻,渾身輕飄飄的,他伏在她身上,享受這刻的銷魂,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